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7.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叉腰女神[港风]   作者:张大姑娘   文案:(港风年代)冯生爱李弄弄,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真理。   因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所以是一条真理,真理至上。   一九七二年六月 ,星月璀璨,波涛明静,冯滔滔坐黑船入港,运气极好半路起妖风船翻了。   他在海里游了八个钟,上岸的时候才发现手里掐着一个拇指大的小僵尸,会讲话,会做事,天天缝补一件看不出花纹来的破衣裳。   他看不清她脸,总嘲讽她无盐女,指定很丑没办法见人嘛,不知道怎么给人陪葬在海底的冤鬼,时常恐吓做法消灭她。   李弄弄总是抡起来胳膊叉着腰,茶壶式样地争论自己是阿婆座下神女,又怕被当孤魂野鬼给抓去,便只好忍气吞声绣花,等她本命法衣修补好了,她就可以长大当人了,一定要头也不回地走掉。   冯生从潮汕到香港,赤脚打拼十年,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再受窝囊气再流血流汗,都没有想过扔掉那个女鬼,村屋大火,天星小轮大罢工,他从皇后码头跳海横渡维多利亚港回家救她。   李弄弄绣花十年,吃他用他,金丝银线也靠他买,从八岁到十八岁。仇家买凶捅他满身流血,她拼了命地护他走路去台湾避难,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家出走。   最靠谱是义气,最美好是爱情,最长情是陪伴喽。   内容标签: 励志 现代架空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是兄弟更是夫妻   立意:脚踏实地创辉煌 第1章 今夜入港   一九七二年六月,粤东大水。   七月涨潮,逃港人员约八千六百人,遣返五千余人,英政府多处拉起铁丝网防止偷渡上岸。   潮州地区本就闭塞多贫,洪涝之后食品供应更是捉襟见肘,大灾让人的五脏六腑都感受到迫切的饥饿。   冯滔滔侧躺在床上,背光的影子在墙上,没有一丝起伏的月色下,像是一片缄默的山丘,没有挺拔也没有雄伟,没有厚重也没有波浪式样连绵的线条,近乎尘埃一样地存在。   他瘦的脱相,个头却不矮,听着秒针一圈圈走过 ,不远处沟壑里面的雨水还在汇流,河水还在高涨。   今晚,他觉得应该走了,从粤东,到香港。   去跟命运对赌。   坐黑船。   船十二点会开,十一点钟会靠岸,他要在这个点赶过去,趁着人乱的时候,偷偷混进去,因为没有钱给蛇头。   陆樱楠正屋大开,她就端坐在堂屋八仙桌前,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裤腿一半卷起来,深蓝色的下半截湿漉漉的,语气里面带着尘埃落定的失望,她现在看儿子真的觉得心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铁了心要走,你就这么想发财吗?这些年我一个人养你,自认为对得起你,供你吃喝上学,已经尽我所能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站起来,看着冯滔滔,“外面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那么多人出去,最后能混出头的有几个呢,现在日子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至少踏实安心,我们有饭碗端有屋头遮风挡雨。”   自己妈妈这样讲话,讲的这样绝情,这样失望的话,一般孩子可能会动摇,但是冯滔滔的表情,一点动摇的飘忽都没有的,非常的坚定,他很有自己想法。   陆樱楠有观察他神色,太了解自己儿子了,她今晚守在这里是无用的,她看见他眼睛黑的发亮。   滔滔蹲下来,大个子的儿子一下子显得有些蜷曲,衣服贴着肋骨,前曲拉伸的时候能看见骨头的形状,瘦的让陆樱楠刺目。   “阿姨——”滔滔头不抬,半蹲在那里,把她掉下来的裤脚一层层卷上去,“我走了以后,你给我找个阿叔,嫁个好人吧,地里活太重,你一个人做不来,不要逞强。”   他们喊父母,有一种说法,称呼不能显得太亲近,从小要喊阿姨阿叔,大约是有点封建习俗在里面的。   滔滔就这么一句话,他没有跟别的人出去一样,讲以后发财,以后接你去过好日子,等我衣锦还乡,这些话都没有。   他也不能回答陆樱楠的问题,一些话不讲反而更好一点的。   他为什么要出去,大家其实都懂,陆樱楠其实也懂,但是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说破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残忍,她宁愿讲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想抱抱自己儿子,但是心里也恨。   恨有这样狠心的儿子,要自己出去闯荡,要有这样大的野心,这样多的勇气。   她指着外面,依旧漂亮却不那么年轻的脸绷得很紧,“你要想走,我拦不住你,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今晚涨潮顺风顺水,你走这一步就是督卒,有去无回。”   腿肚子被他手指碰到,冰的人头脑更加清醒,滔滔没有回头,跨过门槛往外走,他夹着肩膀背着包袱,还是不太挺拔的样子,大概是太瘦了,走路没有肉包裹着,骨头都在晃动一样的。   总也不高眼看人,下垂眼,看不清情绪,看不清想法,步履匆匆,从走到跑,越跑越快,躲过防线穿过红树林。   陆樱楠放声大哭,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是真的,要强也是真的,婆婆出来看她,是她自己妈妈。   家里以后就两个女人相依为命了,眼泪从手指缝里面出来,捂不住的,“滔滔走了,跟我说要我嫁人,他太懂事了,我真的不怪他的,我一直拦着不让他走,我是怕他苦啊。”   “婆婆,他从小就被人说三道四,一直觉得拖累了我,可是我愿意,当初我怀孕愿意生他下来,愿意养他大,他是我的命啊。”   以儿子为信仰的,再能干,再强势,她把儿子当精神支撑的。   可是现在,冯滔滔走了。   婆婆年纪也不是很大,看着自己女儿,只觉得女孩子不能走错路,不然错一步,一辈子就毁了,当初大肚子回来,真的敢做敢当,可是这十二年来,也无时无刻不是能抬头做人的。   未婚先孕,这是多大的羞耻跟罪过啊。   滔滔走了,她有松一口气,“你振作一点啊,滔滔呢从小就沉得住气又聪明,他脑子好用,跟他那个爸爸一样,你不用担心太多,保重好自己才行,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的。发达了,说不定接我们一起去呢。”   走了也是为了你好,想开了呢,皆大欢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人生要奔的,没有谁一定是要为了谁活着的。   这个世界上,为别人活的人呢,都很累。   要想活轻松一点,就为了自己活,对所有人都好。   这是冯滔滔从小就从自己妈妈身上看见的道理,他不想妈妈一辈子都为自己填进去,他以后也不会为妈妈为婆婆活,更不是为了他那个从没见过的父亲。   他只是觉得,为自己活一下吧,人生不要这样过下去了,换个人生吧,在粤北山村一眼看得见尽头的人生也是一辈子,无限可能的人生也是一辈子,何不闯荡一番呢。   人人生下来,不一样,他运气不太好,出生就是筐底橙,他妈妈呢运气更差劲,因为未婚先孕生他出来备受歧视。   但是出身不能代表一切,只是个对不对?烂橙子就应该烂到家吗?它也是可以爬到山顶的。   这边消息很闭塞的,虽然沿海,但是跟内地的联系很浅淡,十个人出来,倒是有九个半想去香港的。   蛇头收钱做事,夜黑风高的时候开船,到公海里面就没事了,滔滔很聪明,他确实是没有付钱,他把自己塞在船头去了,没有人发现。   所以最后船翻在公海的时候,他最先跳的,没办法的事情,从东线走的人,都是坐船的,哪怕选个好日子,避开沿海的三道防线能上船,上船之后顺风顺水地开,到了公海这边位置,还是看天气脸色。   什么时候突然起风起浪,把握不透的,经常翻船,不前不后的话,淹死也很多,有的飘到香港去,有的飘到惠阳这些地方,总会有人捞死尸的。   人人都会游泳,但是不一定人人都能找到岸,船把人压在下面憋死的也有。   滔滔刮妖风的时候,第一个下去,他一口气往外游,等回头看的时候船已经翻了,风浪太大木板都有散开的,力度很大,一会散开会把人撞死的。   他扭过头,抿唇继续往前游,眼睫毛打湿依旧看不出神色。   他懂方向,如果朝着这方向继续游的话,他会上岸的,活下去。   海水很凉的,起伏的海面在每一个瞬间都想让人沉溺下去,海面咸湿的风粘腻在五官上像是一层塑料袋,五官都觉得呼哧沉重地窒息。   冯滔滔高瘦,他体力撑三个小时的时候,胳膊已经抬不动了,全靠机械一样游,仰着脸看天色,蓝黑色辽阔的没有边际,鼻子慢慢地往下沉,渐渐感受不到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胳膊还在拨水,其实已经没有在动了,人在竖着下沉,渐渐整个额头,黑色的头发,都在水面之下。   他没很好的营养来弥补成长营养的缺失,积贫而弱,他在船翻的时候就想到了,从此以后就是马前卒,只有前,没有后。   有人往后游,有人淹死了,有人在水里迷路淹死了,他一直朝着哪个方向游,听天命,尽人事,野蛮的生命力像是杂草。   他沉下去之前以为自己可以的,最后却睁大了眼睛在水面下。   李弄弄叉着腰,扶着胯,拇指大小一个的,在水底不远不近地打量着他,她的头发那么多那么乱,脸小的看不清五官。   一身破破烂烂的花衣裳穿着,寻思了好一会,嘴里面叽哩哇啦不知道自言自语什么。   眼看着人要淹死,便推着滔滔手掌往上,她力气不小,像是个钢针扎手一样的,滔滔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攥紧了手。   得活着是不是?   死在海里,收尸佬最后就算埋尸也要问家里要十五块呢,泡严重发臭的,要价到二十五块,他心疼这笔溺亡打捞费,这个钱他不想陆樱楠付。   跨出家门的时候他就想,这辈子不要再用陆樱楠的钱了,不要再用她辛苦钱了,陆樱楠是个好女人,好妈妈,应该找个好人嫁了的,何苦生他。   他憋住了气,游了八个钟,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他在太阳下面看见闪光的铁丝网,从海里爬上来,爬到了对岸,成了黑户。   港城习以为常的对岸客,有人给他面包跟水,他脱水厉害。   伸手接的时候,摊开才发现掌心有个东西,小木偶一样披头散发的娃娃,大概是海里摸到的,拇指大小一直在手里攥着。   肯定是海里的东西,海里的东西呢,除了鱼虾,大多数不是好东西的,这个东西第一眼,他就觉得挺邪气。   要扔,但是远远看见有巡逻,现在还是租给英国的,租家态度对内地来的人还是很排斥反感。   专门安排巡警驱赶,被发现就遣送走了,滔滔站起来就跑,把弄弄一下又攥在手心里去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力气,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只往人少的地方跑,只想有个安静的地方躺着吃口东西喝水。   大概流浪乞讨的人,总是会比正常人更容易找到桥洞的,有种敏感在里面,他跑了一天最后躲在桥洞下面,捡来的报纸铺着。   李弄弄醒过来,她新奇地走了好几圈,她是人,她觉得自己是人,她记不清了,但是大概在海底很久很久吧。   天气闷热的厉害,伸长了脖子看滔滔,还在睡,她就坐在报纸上,找出来绣花针,一针一线地缝补自己破洞的花衣裳,搞不懂为什么破了,她仿佛缝了好多年了,一直不好。   都记不清了,她觉得自己脑子里面进海水了,她原本只是救人的,但是冯滔滔一把把她拽住了带上岸。   她大约也不想在海里了,于是稀里糊涂被这人带上岸,不由自主地一会看一眼冯滔滔。   讲真,这个人不丑,李弄弄心想,她甚至觉得这个人睡着的时候有点美好,毕竟她很久没有人陪。   有时候,寂寞太久了,突然有个人出现,会觉得蛮好,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也是一场热闹。   她低头继续绣花,一针一线。坦白地说,李弄弄是个没太有眼力劲的人,或者说是个二五眼的女鬼,小僵尸,拇指大小,胆小且没有见过市面。 第2章 今夜要饭   桥上的大雨黑绸一样地垂落,四野无人通达,桥外水沫游离,牛毛一样地起雾。 宝_ 书_网_w_w _w_._b_a_o_s _h_u_7_. c_o_m   把两个可怜鬼团裹在桥下,像是潮湿的鱼。   起风很大,弄弄怕给吹走,走冯滔滔脸跟前,寻找点安全感。   他侧躺,报纸已经从他脸上吹走,皮肤湿漉漉地带着白皙柔软的洁净,李弄弄的线头不小心被吹散,她随手抽了几下成一团,渐渐收紧打成死结。   扯不开,不由得闷气,夜色黑沉地可怖,她想找个人讲讲话,就去拽冯滔滔的眼睫毛,她觉得可能有点疼。   “喂,你要不要醒过来,我觉得你睡够了,你起来跟我讲话比较好。”她把手里的那根眼睫毛扔掉,不敢从中间拔,怕秃了不好看,从眼角处下手的,要短而细小的多。   滔滔真的很不想睁开眼睛的,为什么呢?   因为想她走。   他后面有醒过来的,看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磨洋工绣花,笨手笨脚地穿针引线,手指头看得出来真的很驽钝。   开始只是一根线乱了,最后竟然能搞成一团毛线,在他眼皮子前半天搞不定。   扒拉他眼睫毛也还可以接受,但是——他有些实在搞不懂现在这个情况,喊他起来干什么,灭鬼吗?   不好意思,没有心情,他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也没有钱请法师,人到他这个状态下,看见鬼都不会怕的,尤其是,他睁开眼睛,眼角夹了她一眼。   尤其是这么大的一只女鬼,破烂的衣裳大概当鬼也很受欺负,不比他体面多少的。   指甲盖大的脸什么也看不清,头发潦草地被风吹得乱起都不晓得绑一下。   看不清她的脸,大概是无盐女吧,不然女鬼要更爱漂亮一点的。   滔滔很确定,眼前这个不体面女鬼,真的不太聪明,他的声音很稳,疲惫里面带着一点宽容,“我如果是你的话,现在保持沉默比较好,不然被捏死岂不是很惨,当鬼呢,总要有点当鬼自觉是不是?”   最起码的,你要避讳一下人吧,不要这样傻乎乎地凑上来给别人知道你是鬼?送鬼头的吗?欠收吗?还是欠烧?   他比划着食指跟拇指的距离,能把她卡在中间,只轻轻的一下,就能捏死这个脱线鬼。   弄弄的耳朵很敏感的,从他睁眼所以的一切信息她都很认真地观察接收,一句话里面,她诸多的不喜欢。   从最不喜欢的先开始反驳,两只胳膊下意识地抡起来叉着腰,茶壶式样地争论,“我是阿婆座下的神女,这个事情你要搞清楚的,阿婆知道吗?潮州帮信徒很多的,海底救人的神明好不好,她有时候还会上岸帮忙带小孩的,我是小女神!”   是的,女神,海底的神明,是阿婆神明下的小神明,有些骄傲的模样,毕竟她有在做好事。   “而且,跟你讲不要乱讲话的,我难道好好女神不当,去当女鬼吗?麻烦你放尊重一点好不好,先生?”弄弄讲着讲着看他嘴角慢慢地翘起,她停顿了一下欣赏,觉得有点好看。   她真的有点看什么都会被吸引,对这认识的第一个人,很有好感的,觉得自己也许有点太凶,讲话要慢慢讲的嘛。   放下手垂在腹前看着滔滔,“我们认识一下吧,我要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弄弄,我有在海里救你,不然你就淹死了,然后你抓我一起上来的。”   你看,怪你,你带我上岸的。   滔滔还是微微笑着,因为活下来了,因为成功偷渡,他觉得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导致自己心情很好,这些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要不要再把你扔下海呢?不过我没时间,你最好自己走过去,路上记得嘴巴闭好,给人发现要把你当孤魂野鬼烧死的。”   几句话的来回,他胆大心细,已经看出来这个茶壶女神有点幼稚且小气,她讲的话信不信的,倒也无所谓,他不是很在乎。   女鬼也好,女神也好,女人也可以,都无所谓的,他满脑子想的是扎根长成筐上橙,最好长在狮子山上的那种,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   弄弄听他讲的这样绝情,她很善良的不拿自己当救命恩人,但是眼前这个人心有点黑,一个心眼不好嘴巴也不好的标签就贴上去了。   不太好意思讲他恩将仇报,也不太会讲难听话反击,会顶嘴,但找不到很合适的点顶回去,弄弄低头捏着自己的绣花针,早知道绣花好了。   她不想回去,也不想被扔下海,也不想自己走回去跳海,她不喜欢海。   亿点点不喜欢,有些可怜,“你这样讲,我没办法,你要扔我回去就扔喽,要找人收我就收喽。”   “不过啊,”她看着这个人的眼睫毛,觉得刚才打火机烧就好了,现在看看也不是那么好看了,真丑,“你一个人在这里睡桥洞,会怕的呀,也没有人陪,你不觉得我在会更好一点吗?”   是这样的,有人陪多好啊,她觉得自己作用很大,心里细细地数着,“诺,你偷渡的,这边日子很苦的,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我吃饭就吃一点就饱,你不用费劲的,还能陪你讲话,逗你开心,我很会逗人开心的。”   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大头脑袋,来回歪了几下跳了几下,是最擅长的祭祀舞,显得滑稽又夸张,不带一点庄严跟神秘。   弄弄情绪一下就莫名高涨起来了,觉得自己跳很好,很有本事,“好看吧,有我陪你是不是日子很开心啊,是不是一点都不寂寞,你只需要给我吃一口饭就可以了,很好养的。”   雨幕成帘,路灯忽明忽暗的光线被折射,如豆暖光,似萤散热。   冯滔滔一直看着她,她讲话很多,讲她吃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若有若无地听着,从很多废话里面听点本质的重点。   他这时候觉得像是新年前的爆米花,她就想像是个爆米花,别人是玉米粒儿,讲话一句是一句的。   但是到她嘴里面,你遇见这样的一个人,她讲的事情,就像是进了爆米花的高压炉,嘭地一声,花一样地噼里啪啦全部绽放全部膨胀起来了。   带着许多高温的热烈跟激情,还有许多蓬松淡淡的奶油味道。   还是那么多玉米粒,但是美好了许多吧,即使本质上还是一把玉米粒。   他讲话就是一把玉米粒,“你不想当神女了,阿婆不会生气吗?你以后要靠我生存对不对,别人会捉你去做法,你又不能赚钱养家对不对?”   弄弄描述一堆,没想到他总结出来的话还是这样刺耳,心里气咻咻地,不情不愿地要继续解释,“我不是靠你生存,我们是互帮互助——”   冯滔滔知道她又要讲出来一堆爆米花忽悠人,但是他牙铁,吃惯玉米粒了,“是不是?”   “是”,弄弄沉默,带着一些伤心地人身攻击,“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你很讨人厌,有我这样的朋友真的烧高香了。”   你看,有些高素质的人,是被逼的讲话没素质的,她觉得自己现在讲话有些没礼貌了。   她对自己定位是朋友的,她确实不想在海里待着,阿婆也不管她了,都随她,她本来就是阿婆救下来的,阿婆对她很赞的,大概是因为她爱哭。   总觉得人生许多伤心事要哭的,她还是想上岸的,想做个人,然后开心过一辈子多好。   女神也有很多烦恼的,不比当人快乐的,背身过去继续绣花。   不想跟滔滔讲话了,那个线团很乱,她又不好意思再扯,只好用牙咬断。   滔滔从背后,只看她一个背影,就能想到她心里在叽里咕噜骂人,他就躺在那里,看她拆线很久。   最后也没有拆出来一根线,滔滔爬起来,弄弄嗖一下回头,有些紧张他丢自己一人,“你要走吗?”   滔滔指着外面,“你在这里,我找吃的,一会回来。”   “可是我们没有钱,我也没有钱,怎么办?”她的声音很虚弱,也很胆小又规矩。   滔滔就不是一个很胆小很规矩的人,摊开手很无所谓,“我有手有脚,不会要饭吗,再不行可以捡垃圾啊。”   弄弄要吓死,“我不吃垃圾桶里捡来的,喂,我跟你讲过的,做人要有尊严,饿死不能捡垃圾吃的。”   滔滔不搭理她,他垃圾也是可以吃的,冲出雨幕去,一个眼神没给她,沉声一句,“你不要乱走,小心老鼠抓你走。”   就知道扯线团,饿死了也不知道要东西吃,他很瞧不上她这样懦弱的样子,饿了都不知道开口。   不像他,饿了是会要饭的。 第3章 今夜做梦   滔滔一上街就得跑,整个世界都是灌水的,台风天气很多小车都有停运,雨水把人泡透,大风还要再把表面的水分蒸发,这样可以把整个人体的体温全部吸走。   滔滔觉得是真的冷,“老板,有没有事情做?”   是一家甜水店,门脸很小,老板一个人还在擦桌子,滔滔站在门口,觉得可以洗碗的,湿答答的头发挡在眼前,他讲话很客气,看起来很温和又无害,还带着一点学生气的天真,“有什么脏活累活可以跟我讲,我跟我妹妹刚到香港的。”   糖水罗要关门的,看滔滔一眼,“喂,台风要来了,我要关门的,你不要在外面乱走,我这里啊,没有事情要做。”   一般人第一次求人做事,这样子就可以走了,因为还有一点面子跟自尊心,还有一点不能说出口的不服气跟要强在心底的,但是滔滔不是,他甚至带着笑解释,“我知道台风要来啊,老板你看你这边沙包还没有堵上,一会店里面会进水的。”   一边讲,一边手脚很勤快地去帮忙搬沙包,浑身湿答答的,甜水罗在打交叉封窗户,看他一眼懒得管,你愿意搬就搬喽,是做小买卖的又不是开慈善会的,自己又不是耶稣会给人发点心吃吃。   但是还是忍不住看几眼的,这个孩子的话,做事非常的细节,他就是这样的感觉,沙包他搬的时候很重,一次一次会费劲的,他就看滔滔把沙包堆在门外控水再搬进来,然后交叉堆叠,活就干的漂亮。   “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洗完碗再走吧。”又进去洗碗,洗碗之后又把碗擦干净装起来,台面都收拾很干净。   甜水罗煮甜汤很出名的小馆子,老板有点驼背的,戴着老花眼镜往厨房里面看,他忙完就闲着,看滔滔是不是会偷东西。   滔滔擦干净手就出来,他在里面不多看的,洗碗就是洗碗,我不会去看你锅里有剩什么东西,“老板,收拾好了,我先走了,沙包很重,你腰不太好,等明天早上台风过去了我来帮你搬走啊。”   讲完就要走,他讲出来要饭吃,但是真的不是无赖要饭吃的,就是肚子再饿,口袋里面没有一分钱,他还是比较相信一个真理的,在这个社会上呢,有手有脚还是可以活下去的,无非是活的辛苦一点。   他勤快能干,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话,不怕没有人请做事的,不怕饿死的。   人嘛,可以死皮赖脸做事,但是不能死皮赖脸要饭吃。   出门口的时候,甜水罗也一直在等,这样没饭吃的杂工很多的,油麻地呢,治安很差劲的,连续几年都是臭名昭著的黄赌毒地,有些烂的。   他一眼就知道冯滔滔从哪里来的,但是出门了真的没有再回头要一碗饭吃,甜水罗打伞追出来,“我小本生意,请不起人的,我看你小子心细,做事情又有章法,给你指路呢,你去前面仓库里面去,他们会招分报纸临时工,你去讲是潮汕人,他们老板姜美玲,对同乡很照顾。”   一碗红豆甜水,还有一把伞,甜水罗是真的惜才的,这边潮汕人很多都是早年过来打拼的,十个有钱人里面有一半是潮汕帮,很抱团的。   滔滔不懂这个路子是怎么回事,匆匆接过来,听甜水罗匆匆讲,“不过今晚不要去,这两天歇业的。”   他还是不太懂,风越来越大,伞根本撑不住的,怕坏了他收起来,糖水里面进了雨水,进桥洞的时候,脚底下报纸哗啦一下掀开。   是弄弄在报纸下面,她披着报纸一直在等的,见到他就很惊喜地讲,“哇哦,你回来了啊,有淋湿了很冷的,进来没有风要好很多的,我等你很久了,怕你迷路了,又怕雨太大你路上会摔坏。”   她讲话讲很多,跟着他脚跟后面走,滔滔觉得太近了都会不小心踩到,一把捞着她起来放在个破木板上面,“诺,吃吧。”   弄弄像个圆锥,因为她把报纸披着,有点冷的,随手撕下来一块报纸,站在那里打开,是红豆沙,很感动地看着滔滔,要讲些什么的,很感性的一个女神。   滔滔把衣服拧干水,“快吃吧,不是剩饭放心吧,也不是垃圾堆里面捡来的,只有甜水喝,没有别的东西吃。”   “是,我知道的,我第一看看见,打开这个盒子开始,我就知道这不是剩饭的,滔滔你真的好厉害的,你外面肯定很辛苦做事,然后人家给我们甜水喝对不对,还是这样好喝的红豆沙对不对,看着就真的好绵软啊。滔滔,你真的很厉害啊。”   她讲话的时候,眼神是亮晶晶地,很专注认真地在夸人,语气是那样的真诚,滔滔转过身看一眼,她还在用勺子举着沙给他看,意思是真的很绵软,都出沙了。   滔滔突然就觉得不太一样了,整个世界很安静,安静地只能听见她举着勺子大口吃东西的声音,“嗯,你喝。”   转过头继续去穿拧干的衣服,什么不太一样呢?   就是很软,很温柔,像台风眼。   触底的温柔,在呼啸的雨夜里面回荡反复,像是海浪一波一波冲洗海岸,莎莎的绵。   是的,这个女鬼,讲话很温柔。   你这辈子有被这样夸过吗?   夸的你像是宙斯。   像是一个永远不会陨落的神,永远不会打败仗的不会落魄的勇敢的神。   冯滔滔回身的时候,就连衣服中缝的扣子都带着风铃一样的轻快。   能看出来弄弄吃的腮帮子有些鼓,她大概很久没有吃过甜水了,想吃东西很慢在嘴里要很久,但是又喜欢很大口,“我很建议你尝尝看,我喝第一口的感觉——”   她叉着腰,微微缩着脖子,又一下抬起来,手快速地捧着脸,“就像是这样,一下我就盛开了,我觉得海底的女神们都没有我现在感觉的这样好,因为只有我喝到了冯滔滔带来的红豆沙,我觉得我以后都会喜欢喝这个甜水了。”   这些话有用吗,冯滔滔看着她。   没有用。   不能饱肚子,不能挡风遮雨。   但是他受用。   真的受用。   他吃这一套,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   忍不住要回应她的,“是嘛?”   “你喝。”弄弄点了点碗,推过去给他。   身上的报纸一动就响,冯滔滔一边喝一边扫一眼,想找点东西把报纸换下来,她看着有点冷。   结果就看见上面的报道。   报纸大亨姜美玲女士停报三天,难怪甜水罗讲今天仓库那边没有活做。   弄弄也发现了,闲着无聊扯下来铺开读,“好大手笔啊,竟然停报三天唉,你看她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停报的,名下的娱乐产业也会闭灯歇业。”   是姜美玲女士,她如今是报业大亨,弄弄觉得自己看到还是笑的,摊开手像是跟自己无关,“真的好感人啊,一定好爱她女儿吧,因为女儿失踪所以每年在失踪日报纸歇业,娱乐场所闭灯哀悼。”   滔滔点头,“可能,大概很爱她女儿,上面有写她女儿跳海的,虽然讲失踪,但是大概率死掉了。”   “是啊,死掉了。”弄弄低着头,掏出来针线,继续绣花。   滔滔看她安静做事,帮她把线团扯开,又找了枯树枝把线重新缠绕起来,“诺,你要不要这样做事啊,线乱了以后不要急,你找准一根呢,慢慢地绕出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一顿乱扯,慢慢来嘛,我帮你单独缠起来,这样你以后就好用了,也不会打结了。”   弄弄听着听着,本来是有点悲凉的,结果滔滔讲话太多,她就有点绷不住的,她就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小树枝,飞快地缠绕成线团,像是签字上面插着一个章鱼小丸子,扎扎实实地。   “滔滔,我觉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对我很好的。我知道因为我肚子叫,你才大雨天跑出去的,我手笨不会做事,你不仅仅帮我,还一点一点教我做事的,好有耐心。”   滔滔不屑,换个线团继续缠,“理线团就好了啊,我们家里穷,只有我跟阿姨还有阿婆,小时候我就帮她们做很多事,洗衣服做饭下地,打线团最轻松了。”   就这个女鬼,手笨也就算了,脑子也有点脱线,不过朋友嘛,他觉得是的,他们今天开始,是朋友,大概是比朋友好一点的朋友。   他没有跟弄弄讲,他也没有朋友的,因为是未婚先孕的非婚生子,在潮汕地区很受歧视的,因为这个,也没有人跟他玩,不打架就不错了。   他觉得也是可以的,还可以接受。   朋友嘛,会突然有一瞬间心灵相通,大概是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品行还可以,做人做事都还勉强可以的时候开始的吧。   弄弄干活从来不积极,拿着绣花当日子过的,磨蹭还话多,“那你等明晚要求仓库找事情做吗?去帮姜女士做事吗?她肯帮同乡,真的有十块钱吗?”   “去看看喽,早点睡了,我帮你做个小木板房子,你进去睡了。”   弄弄躺进去,其实像个小棺材,毕竟捡来的木板随手做的,滔滔觉得挺像的。   但是见她躺在里面很高兴,高高兴兴地进去,很仔细地来回摸了摸,“滔滔,你真的手好巧,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比其他人要出众很多。”   滔滔不想讲话的,累了还困,还饿,一点东西不够他吃的,但是听见了,听很清楚的,“睡觉。”   弄弄就马上闭嘴,“那你晚安哦,你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梦。”   滔滔笑了笑,依旧没说话。   有的女神呢,真的没有太大本事的,甚至很鸡肋的,但是弄弄就有个很清晰的认知,你如果觉得自己没有人家聪明,做事也不那么利索的话,那你至少发展一下别的有点,比如做人的优点。   最起码嘴巴要好一点对不对,让身边人跟你相处很快乐很舒服,最起码要让对方觉得跟你相处很快乐是不是?   她就是凭借这样很简单很无用的道理,来交朋友的。   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但是她希望她的朋友,每天都很开心,就连梦里也要开心才可以,美好的愿望。   滔滔呢?   他也没交朋友过,但是他知道好坏,懂是非,如果是朋友的话,那就是亲近一些,自己人的,你对朋友是有一些责任的,你要保证她过的好一点,尽量的好一点对不对,你可以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   他也没想过,会跟这样的鬼做朋友。   想了想,回想这一天的事情,他觉得日子很好,很有冲劲,明天也会好好做事,然后赚钱,赚到钱给阿姨写信。   然后再赚钱,让自己和无脸鬼吃饱饭,有个屋头住。   最后呢,还要赚更多一点,要给阿姨阿婆寄回家去,然后跟小女鬼住大屋,红豆沙天天晚上当夜宵吃。   朋友,家人。   今夜的雨有止,但是今夜的梦很大。   大到整个油麻地都放不下,飘到月亮上去。   因为有个小女鬼,力气很大,会托举他的梦,就像是在海底托举他不要被淹死一样。   不过,这都不影响他第二天起来做事,他要去投奔报纸大亨姜女士,凭借同乡关系,找事情做活下去,所有的立足之地,也将会从油麻地的报业仓库开始。 第4章 今夜打工   姜美玲在楼上,有工人闹事的,台风之后几乎是贴着地皮的灼热,闷的蒸汽直到夜里才散开远去。   屋子里面空荡荡一只电灯,一群报社工人闹着要涨钱的,不是简单的涨工钱,是要求报纸价格涨钱的,按照提成分的话,这样利润要更多一点。   姜美玲双手摆开,她就非常的漂亮,不是明艳,是冷艳,讲话非常的有气势,“大家听我说一句,我们这么大的报业,如今香港这边市场这样好,人人都要看报纸,我们现在搞得风生水起的,突然要涨钱,报纸价格涨一毛钱都很大风险的。”   你觉得市场很大,就要去涨钱,做生意不是这样子的,难道今天卖报纸,多赚一毛钱,明天后天就打烊不做事了吗?   但是下面拿钱的不会考虑这个的,他们印刷的呢,属于下级产业链,非常的豪横的,“姜老板,有钱不赚是傻子啊,你既然想不开,就不要怪我们不仗义了,明天早上的报纸的话,可能有一大半的香港市民都看不到了。”   直接折损这一批的早报,你拿什么发行?   姜美玲脸一下就掉下去了,呱嗒一下摔地上稀碎,她就不讲话了,看了身边助理一眼,“patton——”   patton动了一下,他身后是汽油桶,提起来直接往报纸上面就开始倒,就非常的出其不意。   “喂,patton,你这是干什么啊,疯了,你宁愿把报纸烧了也不愿意涨钱,发癫啊。”   “真是疯了,魔怔了吗,这女的疯了,难怪要天天去台湾求神拜佛的,缺德事做多了,女儿也要横死——”在公海。   话没有讲话,姜美玲自己就动手了,她拿起来空汽油桶,对着讲话那个人脑袋就砸过去了,结结实实地砸上去的,力气特别大,高跟鞋蹭蹭钉着地木板。   人没想到她会动手的,一下没防备歪地上去了,她单膝跪地卡住胸膛上压着,抓起来地上碎玻璃就往里塞。   “舌头是用来尝味道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舌头,就应该烂在嘴巴里面啊——”她声音就还是这个样子,但是眼神很凶猛,非常的凶狠。   到底线了,地上已经见血了,嘴巴里面冒出来的,有划伤的,旁边人玩狠玩不过的,真的搞不过的,“是我们鬼迷心窍了,玲姐,你知道我们的,在你手下做事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因为最近阿财烂赌,才想搞钱的,想给报纸涨价的,你就饶他吧。”   姜美玲人还是半跪着,扭过头来,玻璃有碎风透进来,她背窗面灯,头发有一丝掉下来,“我讲过,钱是赚不完的,赚钱也要有底线,一毛钱是不多,有没有想过香港市民的影响,我们行市大要带头涨价,下面的有样学样,以后要怎么做报业。”   “谁要是坏了行规,我一个都不饶,要做事的下去做事,要走的三个月薪水走人,patton给阿财结账。”阿财这个人,她不用了。   阿财追出去,讲不出话来,嘴里都是血,找事情做也不容易的,姜美玲直接下楼,根本不回头的,他求patton,patton名字里面带济,“阿济哥,求你了,不要赶我走啊,我很可怜的,我要养家糊口的啊。”   patton以前在美国银行做事,姜美玲很重用,但是他做事情跟外国人不太一样,非常适应本地特色,手特别的黑。   长的却很帅气又阳光,把手上汽油擦阿财身上,“诺,你自己选的路,以前劝你不要滥赌的,每次都是玲姐帮你善后,还敢讲你老婆,她受不了你赌博去澳门做舞女啊,我要是你啊,自己浇汽油烧死算了。”   掏出钱来,没有数过的,一把直接撒下去,“不要让我喊警察来逮捕你。”   当时社会的执法方面,警察的定义是非常丰富且有内涵的,街面上收保护费的话,这就是一个庞大的黑暗帝国,如果你进了警察局,那么你最好是有点关系的。   patton真的不像是个在美国生活过的人,他小时候妈妈移民过去的,抬眼就看见滔滔站在那里,姜美玲已经上车,司机在关车门。   滔滔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撒钱,他脚旁边就有一张的,真的舍不得踩下去,金钱这个东西,他真的喜欢,喜欢这个物质,喜欢这个物质的一切特性,特别的有魅力。   仓库很简陋的,很大,很多工人来来往往的,有人装卸运输,有人在分报纸,有人把报纸花在一切,组合成一个套餐来卖。   在漏夜深处,人可能会休息,但是资本,永远不会休息。   资本是不会睡觉的,资本是永远在运转的,滔滔看着,他想留在这里做事的,他想成为patton,成为姜美玲这样的存在。   patton敲了敲车窗,“好巧,是玲姐同乡,要当面谢谢你。”   在香港,只要是同乡来求助,一人二十块的,这个事情也不是姜美玲一个人在做,很多潮汕人都在做,他们会加社团,有自己的潮汕社团跟商会,非常的团结互助。   姜美玲脸色缓和很多,看滔滔的话一眼能看到底的,“多大了,应该念书的。”   “十二,谢谢玲姐,玲姐我很能干,很能吃苦的,我不想要钱,我想找个事情做的,搬报纸分报纸都可以,我能做好的。”滔滔讲的很坦诚,那种坦诚从眼神里面,一眼看得进去的渴望。   patton在车旁抽烟,笑了笑,“你这么小就搬报纸会长不高的,去分报纸喽。”   姜美玲也笑了笑,看着patton一只手揽着滔滔去做工,这种事情无所谓的,你能做就做下去,不能做的话就换喽,她们当初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吃苦真的不算什么的,二十块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滔滔一下子就笑了,对着patton讲,“我会好好做事的。”   patton把钱递给他,“拿着吧,我看你人还不错,这里呢,遍地是黄金的,我是说报纸,报纸里面的信息,多看报没坏处的。” 第5章 今夜赚钱   patton很忙,司机在滴滴喇叭,他快速地上车,要去台湾的,姜美玲呢,最大的爱好就真的是做法事,求神拜佛。   可能人压力很大或者很忙很没有寄托的时候,就希望去有个松弛的事情,她花在这个事情上面的钱呢,很多很多,但是迄今为止,没有成效,甚至说,完全就是没有用的事情。   她这辈子最恨坐船,赶飞机去台湾的,“入台证都带了吗?”   眼角看到滔滔蹲在一摞报纸前面,在一张一张地分报纸,蜷缩起来小小的一团,她看见这样大小的孩子,心里是有些难过的,扭过头去不再看。   “放心好了,都带齐全了,还有上次准备的海水珠,这次一起带过去给仙姑。”patton打开盒子,好大一串珍珠。   姜美玲放心了,往机场那边去赶飞机,路上就在考虑去做的事情,她很信潮汕本地的神佛的,拜珍珠娘娘,潮汕人寻常喊阿婆神,据说是有保护婴孩的神力。   这些patton是不太懂的,也不是很信,但是姜美玲的话,如数家珍,“这次法会呢,要重塑金身的,这串珍珠我珍藏多年了,刚好拿出来可以给天妃做珍珠凤冠,一共九颗,戴上一定气派,珍珠娘娘一定高兴的。”   每年呢,捐钱捐东西,法会一个都不少的,内地不好往返,就直飞台湾去,patton把盒子扣起来,觉得人总要有点信仰的。   有的人信耶稣,有的人信穆罕默德,有的人信佛,冯滔滔觉得自己信钱。   他分报纸的时候,就第一次赚钱的时候,从没有觉得这样快乐过,手脚特别的利索,胳膊特别的麻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分报纸,是在分钱唉。   对待这份工很仔细很认真的,像是马报这样的,塞进去就好了,但是滔滔手里的,边角就是全部要对齐的,他做的一份非常的服帖。   带他的工友在旁边喊的,“喂,不用这么麻烦的,塞进去就好了。”   滔滔就笑着答应,“好,这样整齐一点嘛,看着很顺眼。”   “顺不顺眼,需要的人都会买的,走,吃早饭去了,包早点的。”   从夜里干到早上,别人吃早餐看报纸的时候,他们就手工了,很辛苦的,钱也不是很多,去糖水罗那边吃早点,滔滔就帮着去端猪血粥。   “罗老板,谢谢你指点我,不然我找不到工做。”滔滔把油条捡起来放在碗上面,一人一碗猪血粥一根油条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糖水罗摆摆手,“玲姐心善,每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人来找,不过他们做做就觉得辛苦走了,谁愿意天天分报纸啊,没出路的。你以后也不能一直分报纸,辛苦钱还少,这里机会很多的,运气好的话一夜暴富,买彩票赌鸡买马才能翻身,才可以过人上人,不过我运气差,买这些年字花档没有一次中头彩啊。”   人人都好爱一夜暴富的,几乎人人都有这样的发财咸鱼翻身梦,一边做梦一边不影响努力奋斗的,反而更激励人往上走,往更高处走一走的。   滔滔就听着,也不讲话,只帮忙,喝一碗猪血粥不饱肚子的,但是油条他就没吃,报纸包起来了,组长吃差不多发工钱,这种辛苦钱都是按天发薪水的。   滔滔最后一个,六块钱,然后老板掏出来一个硬币,五毛。   “明天继续来做,我看你做事不错,还算勤快,这五毛多给你的,不要跟他们讲,你报纸分的比他们要好。”   滔滔捏着钱,那一瞬间的感觉,胸口就是膨胀起来的,特别的膨胀,鼓鼓囊囊的,又特别的踏实。   就像是在这片土地上,结结实实地踩着下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弱,陆樱楠呢,在家里面那么辛苦,一天也赚不到一块钱的。   他可以睡桥洞,早上吃一碗猪血粥,油条拿回去给小女鬼吃,他可以一天吃一餐的,然后一天就可以有六块钱,如果再去找别的事情做,就还有更多钱的   满脑子都是钱的,甜水罗来收碗筷,见他发呆,“发什么神经啊,累坏了吧,我跟你讲过的,做事情很辛苦的,很多人一辈子只能赚辛苦钱,像我一样喽,要赚大钱才可以。”   滔滔帮收拾碗筷,又洗干净,他心里是很澎湃的,这种澎湃在甜水罗泼冷水之后,依旧灼热,灼热着他的眼睛鼻子五官,每一个都在努力着。   弄弄在盒子里面绣花,她可以一把把盒子举起来,“你回来了啊,哇,看你这么高兴,一定找到事情做了对不对,我要是管事的,一眼看你也会相中的。”   滔滔就抿唇笑,给她看钱,“你看,可以买好多个菠萝包的,这边最好吃的点心是菠萝包,等我干够一个月,我就去买菠萝包,到时候你尝尝好不好吃。”   手上都是黑色的油墨,弄弄看见了,两只手抱着他的手指头,给他擦,“油条就很好吃,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吃油条的,我不喜欢菠萝包,软趴趴的又不香脆,哪里有油条好吃呢,你快洗洗手睡觉,你放心睡,我在这里看家。”   她捡了很多垃圾回来的,垃圾桶里面找出来的,“你看,这个毯子是不是很好,我觉得还能用的,我亲眼看一个打扮很体面的人扔的,人家说不定只是觉得旧了,你来睡。”   这个手呢,很神奇,她能托举东西,力气很大,但是也仅仅是托举一瞬间,主要是在海里把人托出水面就可以了。   她总归这么大,拇指大小,然后油条要那么大一根,她扶着,站着吃。   就像是蜡笔小新抱着一根柱子,一边吃,一边新奇地看看外面,不会有人路过,桥洞上面有车流声音,有沉重脚步声,她再回头看一眼,滔滔已经睡着了,安心再吃一口油条。   二十六块五毛钱,姜美玲有给二十块,弄弄慢慢地想着,觉得真是个大好人啊,好的不像是她自己。   她自己不敢跑远一点,又想帮滔滔找一下信箱的,仔细回想起来,也没有想清楚信箱一般在哪里放着的,说不定要去邮局,好远的。   她明天可以一起去做事的,她又不重对不对,最起码可以陪他一起,那就没时间绣花了。   她赶紧把绣花针掏出来,不敢磨洋工了,穿针引线一点一点开始修补,都坏了衣服,得补好,只有补好衣服了,她才可以长大。   她要绣到晚上,然后半夜再陪他去分报纸,他分报纸的时候呢,她就在口袋里面睡觉,这么一想,自己好忙的。 第6章 今夜真相   姜美玲深夜入台,李祖孝就知道了,下面人讲有在机场看见她。   他在台湾的势力很大,跟姜美玲是旧相识了,但是这次机会来呢,主要是想讲和的,下面有人安排,“一定是去高雄做法会的,约阿玲晚上吃素斋,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客气点。”   patton正在门外看里面举行仪式,满院子香火气的,圣姑在诵经,姜美玲取出来那一串珍珠亲自侍奉在阿婆神的案桌前,叩首跪拜。   圣姑在撒圣水,传说阿婆神,又叫珍珠娘娘,曾经是被观音点化的,因此也有净瓶圣水,拜观音为师傅,是观音座下弟子之一,主管婴孩庇佑。   patton听着她摇签,“圣姑,我女儿还活着吗?”   圣姑不答,只做道场,观音灵签一百八十八,上中吉都有的,姜美玲其实这些年都会解签了,但是每次都很心平气和的问。   她追着问,拉住圣姑的胳膊,焚香缭绕周深,看不清神像眉眼,无力地哀求,“圣姑,求你了,我女儿到底还在不在,她是不是还活着,我只想她活着。这些年了,总要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那么多道场,那么多圣姑,她为什么只认这一个,因为所有人都讲她女儿死了,只有这一个讲她女儿还活着啊。   圣姑无法,她是真正脾气平和的人,面色宽容而温婉,举止仪态有度,“她身上是有菩萨跟着的人,菩萨佑她。”   patton转过脸去,把香烟扔掉,“走了,玲姐。”   拉开车门上车,姜美玲上车就看着窗外,patton从前面扭头过来,他从认识她开始,就是非常平静非常自持的一个人,但是他今天看她拉着圣姑的胳膊,那种眼神,太伤了。   太哀静了。   有些话不是很敢讲出来,比如说她女儿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已经发生了,坠海的话是没有生机的,这些年骗自己也应该有个期限了,可以去讲和的,“李家那边有请人来,想请玲姐你晚上吃素斋的,特意请的师傅来做的,知道玲姐你不喜欢吵的。”   姜美玲根本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李家的人,“我不会去的。”   “是孝哥,他之前刚做完手术,差点心梗没有救回来的。”老朋友了对不对,不看僧面看佛面,台湾香港两地,以后见面机会会越来越少的。   晚上还是去了,姜美玲跟李祖孝两个人,只有两个人,李祖孝跟姜美玲的关系很复杂的,“阿玲,当年事情,是时候该放下了,我知道是我们李家对不起你,你要怪呢,就怪我们兄弟两个仇家太多,做坏事太多,该被扔下海的人呢,最应该是我啊。”   当年发生的事情,太匆忙了,谁也想不到的,谁也不想这样的。   为了这个事情,耿耿于怀好多年,李祖孝不想带很多遗憾去世的,“我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去见阎王了,可惜阎王爷不收,大概觉得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这辈子呢两个遗憾,一个是再也回不去香港了,我做梦都想回香港的,我死后呢,我的尸体也是要运会香港安葬的。”   这个事情在协调,但是香港方面法令咬的很死,态度很坚决,人活着不能回来,死了之后的话,大概尸体也回不去,只能骨灰安葬的。   李祖孝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姜美玲,帮她夹菜,“第二个,就是弄弄,当初如果早走一天就好了,不至于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遗憾,你很难过很伤心,跟老二感情破裂一个人留在香港打拼,老二来台湾这些年,也是郁郁寡欢。”   “我还记得你们当初在香港的时候,最喜欢一起去大排档吃着海鲜吹海风的,那么合拍,我从没见老二那么用心对一个女人的,他认识你之后跟我谈话,讲要你做二房。”   “我问他开心不开心,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就没有哪一天是不开心的,你看你们曾经过多好。这次呢,只希望你能见他一面,好好讲几句话好不好?老二他得了肿瘤,马上也要手术了,你看这是我们兄弟的报应的。”   从弄弄被扔下公海那一天起,姜美玲就跟李家老二李祖义恩断义绝了,这些年,未曾见过一面,当初姜美玲公然放话了,黑白两道都知道的,姜美玲收起来笑,“大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些年没有怪你过,你永远是我大哥,好好保重,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至于其他人,我当初讲过的,这辈子如果他还有一点尊严,有我姜美玲的地方,自动避让三尺,这辈子我不会再见他一眼。”   李祖孝觉得就是偏执,他搞不懂为什么二房的人都这么偏执,尤其是牵扯到感情的时候,“阿玲,要这么绝吗?我不是想你原谅老二的,我是想你放过你自己的,我看报纸上有写你每年都要停报纪念弄弄的,你这样好苦的,我不想你这样辛苦,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现在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姜美玲对李祖孝很尊重的,非常尊重,这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她的老大哥,吵很多年,也每天都在思考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似乎在很多年以后,事情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每个人都要走出来一样。   她摊开手,在胸前张开,“大哥,你看我手指这个印子,在无名指上面,我戴戒指很多年,是当年李祖义给我亲手戴上的,被人抢骨头都露出来了,我拼了命不给人家。”   “因为我知道我天生命硬,身边的东西很少,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本来就那么少,全被李祖义亲手葬送,我现在看空荡荡的指头都觉得很可笑,难道是我要过这样的人生吗?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吗?”   “今天这样的局面,做选择的人不是我啊大哥,是李祖义,是他亲手把他的亲生女儿,把我唯一的孩子,抛海的啊大哥,”她讲起来依旧触目惊心的疼,鞋跟很高往前,像是所有的痛苦都压在了脚尖上,再从脚尖钉在她的心脏上,“大哥我很尊重你,但是我也要请你公正看一看,看看弄弄好不好?”   “你知道吗,我这些年不敢看见海,不敢做轮渡,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孩子在海里面露着一个脑袋,最后慢慢沉下去被淹死啊,她爸爸亲手把她扔下去公海,你知不知道海水多冷啊,我每晚都睡不着,每晚上都在失眠。”   她的背微微地拱起,像是发怒的野兽,“我一直在后悔,我为什么会那么狠心,想用孩子去拿捏一个男人呢,相信爱情,是我姜美玲这辈子的噩梦,是我一个永远都醒不过来教人发癫的噩梦啊。” 第7章 今夜搬家   她情绪激动,脸颊上面绯红褪去,像是台湾的酸梅啤酒,沸腾之后是沉寂的坠落,李祖孝怕她出事,忙喊人帮忙,“快,拿我的药来,都散开,散开一些。”   稳定了好一会,李祖孝觉得这个事情自己办不成的,“阿玲,你冷静一点,我不是要惹你伤心,来揭你伤疤的,弄弄我从小看到大的,所有孩子里面她最乖一个的,最懂得疼人又体贴,是我们家没福气,圣姑也说了,她有佛缘的。”   当年很多是非对错,他们都做过的,从赤脚谋生到现在安稳度日,好的事情坏的事情都有做,那时候为了生存,捞偏门做买卖,很多钱不干净的,只是那时候也年轻也狂妄,如今年纪大了回想起来,反而觉得当初事情做的不对。   但是不后悔,真的不后悔,总要打拼的,一步一个血印子汗印子走出来的路,再错再不对,也不会想要后悔的。   罗美玲有吃药,觉得自己好很多,“大哥,见怪了,刚刚我讲话难听,不要放在心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次来台湾要多久啊,不忙的话多待几天,我让人带你到处散散心,吃吃好吃的好喝的,看看景色什么的,我们也该享受享受了,前半辈子够辛苦了,是不是啊?”   罗美玲没有答应,她如果不是因为法会的事情,台湾她一辈子不会来的,所以每次都是半夜来,半夜走,“谢谢大哥了,不过我今晚的飞机,连夜回香港去,我还是比较喜欢香港。”   她半生最重要的经历,好的坏的,都是在香港的,最后还是陪着李祖孝吃完饭走的。   饭菜重新有换热的上来,两个人慢慢吃东西,很少跟胃口过不去的,有饭的时候呢,就好好吃饭,吃饱了就好好做事,他们都是熬过来的,对吃东西这个事情很尊重的。   patton在餐厅外面沙发上读报,看姜美玲出来就把报纸折起来了,不是很适合看,“去机场吗?”   “嗯,去机场,时间差不多了,”姜美玲穿上外套,拉着李祖孝的胳膊,“大哥,你好好保重,心脏不太好情绪不能太激动的,宗强也大了,可以帮你分担的,你也好好享清福就行了。”   李祖孝社会地位很大的,他以前在香港的话,人际关系网就特别复杂,手特别的黑,江湖人。   到了台湾这边之后,他依旧势大,跟台湾这边的黑白两路对碰,还是能压得住场子,讲话的话非常有地位。   但是今天的和茶,他到底是喝不上,但是不影响他很欣赏姜美玲的,儿子来接就感慨,“如果当初被扔下去的不是弄弄就好了,玲姐这些年你也看到了,又能干又果决,香港那边生意场上很吃得开,你二叔那么多女儿,当初换个人就好了。”   七个女儿,偏偏选了姜美玲的女儿。   偏偏背着姜美玲做了这个事情。   李宗强是李家两房唯一一个南丁的,潮汕人呢,很看重男丁的,大房这边就这么一个儿子,二房那边七个女儿,如今只剩下六个,养的很精细的。   讲话做事跟他爸爸是不一样的,文气礼貌很多,“爸爸,你不要想太多,二叔这些年都没解决的事情,交给时间就好了,玲姐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二叔那边我去医院跟他说,让他安心手术。”   “我又安排一波人去打听了,看看沿海这些年有没有人打捞上来的女孩,只要有一点线索呢,我就会马上去核实的,不过希望不大。”他推了推眼镜,他们在做这些事情,何尝不也是一种自我安慰呢。   那天晚上风浪那样大,周边根本没有船路过,又是公海,不可能被救走的。   虽然不缺钱,但是有的遗憾真的特别大,他重亲情,从小又护着下面妹妹们,很讲义气的,回家拿出来钱包照片,是八兄妹的合照。   最前面大姐抱着在怀里的,就是弄弄,她长的就很乖的样子。   有的小孩子,很招人疼的,他还记得爸爸带大家去西餐厅吃东西,大家都要吃菠萝包,她问人家有没有油条吃的,清澈又气质。   “诺,你要是在呢,就快点被大家找到,我们真的找好多年了。”   “要是不在了呢,也要托梦给玲姐,还有你爸爸,你不要恨他们,也不要恨兰姨她们,你要快快乐乐投胎,把不高兴事情都忘掉。”   想了想,还是起来去上香,人说,枉死在海底的婴童,是永生不得超生的,被束缚在冰冷漆黑海底深处,日夜折磨找替死鬼上岸。   他不信。   但怕天道如此。   姜美玲季度末查看仓库,还记得冯滔滔,滔滔也看见她了,主动跑过来感谢,“谢谢您收留我做事,我在这边做事很开心,又有钱拿能饱腹的。”   她随意点头,多个劳工做事罢了,很无所谓的,“你跟你妹妹现在住在哪里?”   “还在桥洞下面,不过我打算,等今天做完就去找房子住,这样就有电灯了,我妹妹晚上很多事情要做的,没有灯她缝衣服都看不见的。”   姜美玲没有时间听他讲家常的,匆匆又走了,还带来了福利,因为上次阿财闹事,她手段很硬,今天来给做工的人派酸梅汤的,还有盒饭吃。   是大排饭。   滔滔打开看一眼,满满的猪排。   一路小跑回家,弄弄想生气又不敢,看着眼前的猪排饭,还有酸梅汤,自己先练习了一下咬肌,张开嘴尝试把拳头塞在外面,这样才可以塞吸管喝酸梅汤。   她喝东西,很喜欢用勺子,或者吸管,很少会直接喝的。   喝一口,爽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太好喝了,真的太冰了,这天气热的她个女神都受不了,一层的汗贴着衣服。   就这样还有些记恨滔滔一直不带她去分报纸,她一个人没话找话,“真的,我跟你讲,我要是被流浪狗啊,猫啊之类的抓走了怎么办?”   “那最起码不会被烧死,被人捉去做研究。”冯滔滔饿死了,但是还是把钱塞进盒子里面去,“诺,我想好了,我刚算了下,这里面钱很多的,我去做事有一个月了,这钱可以赁个屋子住了,这样你就可以晒衣服晒线了,不用说没有太阳又灰尘大了。”   弄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坦白讲,桥洞下面她吃了不少灰,“真的吗?”   披头散发的勉强能看出来脑袋确实转过来了,她相处一个月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很节俭很过日子的,她真的没有见他花过一分钱的,钱是只进不出的。   “滔滔,你钱够了吗,我们真的可以住房子了吗?可以有自来水有马桶了吗?哇,我们再也不要那么远去公厕接水了,我可以在阳台上分线了。”   滔滔看她一眼,虽然没有嘴脸,但是能感觉到嘴脸变的很快,“是啊,你还可以晚上有电灯,这样省的看不清,这样你还生气不生气?”   “不生气啊,我怎么会生你气呢,我只是怕我没有用,帮不上你忙,你到时候扔下我一个人。”这话挺软的,很示弱的,弄弄说的自己都有点伤情的。 第8章 今夜拼命   滔滔手脚利索地把报纸折起来,一大捆手指头都勒得发紧,“是啊是啊,把你扔掉,你又要说我把你扔回海里面对不对?就问你怕不怕啊?”   又把她一把揣起来,放在衬衫口袋里面,“女鬼心思就是多,整天胡思乱想的,快走了,不然一会房东要等急了。”   匆匆往外面去,弄弄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桥洞外面的垃圾桶,第一次上桥,她两只胳膊挂在口袋外面,托腮,跟滔滔一同驻足。   高处俯仰,鱼龙灯火簇簇,茸茸蜿蜒。   入目之处橘黄星烁,夜风阑珊柔情四起,弄弄转过身来,能看见他流畅的下颌线,“你讲扔掉我,我很伤心的,这句话,听着就很教人伤心。”   我不喜欢海,哪怕我在里面待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澜静时刻的夜晚,我怕总也探头在深海处仰望比此时此刻更璀璨的深蓝夜空。   哪怕我知道你讲不是真的,可是我依旧觉得许多难过跟惆怅。   带着潮湿的水汽,海盐满空沾染稀碎星点,把人漫天包裹,冯滔滔手撑着栏杆,空间被他眼神撑开,一双黑色的眼眸,被风吹起的时候也觉凉寒。   他声音却露水打湿一样的温和,带着余热的体温把水汽蒸发,缓缓地吐露,“不会的,不会扔掉你的。”   “真的吗?”弄弄追问,她一下又放心了,高兴起来兴致盎然地问,飞速地翻身继续跟他一个方向。   “真的。”   弄弄得寸进尺,“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可爱吗?哦,对了,我可爱,招惹疼对不对?”   很多人这样讲她,可爱又聪明,懂事又听话。   冯滔滔垂眸,从他视角只能看见口袋上面吊着一团线头,她头发太长了,又乱又潦草地垂在口袋外面,他想这是个厚脸皮的无盐女鬼,嘴上却说的认真,“是的,还因为你长的好看。”   弄弄不觉得讽刺,她信以为真,人总是对自己落魄的样子,无从认知的。   他大步流星地跑,心跳与深海波浪一致,从街角转弯,穿梭过路灯跟人群,因为舍不得一元零钱坐电车。   她牢牢地攥着他的口袋边缘,一路颠簸却安稳,遇见繁花处有白栀子香味弥散,她突然浪漫起来,“滔滔,你跑真的好快。”   他跟电车在赛跑,因为省钱,“等以后有钱了,请你坐电车。”   弄弄心情很好,慢慢摇头,“电车很多人都可以坐,但是不是谁都可以带我街头狂奔的,我喜欢这样子,我觉得比坐电车要好很多,现在请我去坐都不要的。”   你更珍贵一点,“所以,我跟你讲,以后如果我有钱了,我一定要很好对你,我吃鲍鱼翅参,也一定有你一碗的。”   无厘头,讲话很跳跃,像是电线杆上的麻雀,总也不搭噶。   但是冯滔滔听啊,他听得下去,并且很深入地带入理解,并且为之高兴,“好——”   他跟她讲话,无论她讲多废话,多离谱,多没有意义,总也很认真入耳,回答她仔细。   他脾气不是这样的,最起码对他阿姨陆樱楠都不会这样子的。   弄弄在他被打翻在地之前,都一直认为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晚上了,幸福地像是做梦的日子,她有个伴儿,有个无敌好的不离不弃的好朋友,还可以同甘共苦。   滔滔被干翻在地上,疼得肚子都抽痛,一脚过来要踢他胸口,他下意识闪过去,竟然反转给了一个后背,然后背身还是马上爬起来了,“钱是我的。”   房东人笑了笑,“我觉得是我的,你小孩子,哪里那么多钱。”   弄弄整个人都炸了,她撑着要爬出来,被滔滔一把摁进去,然后紧接着被塞在一团报纸里面,滔滔后背要死的疼,他觉得刚才那一脚要是在胸前的话,弄弄能成个肉饼。   “你不要讲话。”他上去就跟人家撕打,开始是为了要钱。   后来是发泄,他辛辛苦苦赚的钱,没日没夜,省吃俭用的,凭什么成了别人的,欺负他非正常流程入港年纪又小罢了,强取豪夺,他连个菠萝包都没舍得给弄弄买一只尝尝看。   得拿回来,拿回来一点算一点。   人嘛,不能服软的。   他疯狗一样地扒着人家腿,“还给我——”   满嘴的血沫子,给打趴下了也不放人走,要拼命的架势。   房东也有点打怵,讲真,钱不多的,他不过是看年纪小又没见过世面,一看就是大陆过来无依无靠的,玩一招花活坑钱罢了。   但是没想闹出人命来的啊,鞋面上都是血,滴滴答答地真膈应人,“好了好了,给你十块好了,真晦气。”   钱扔下来,滔滔笑了笑,一笑鼻子里面也出血,会怕就好,“香港不算大,你有种今晚打死我,不然你拿我钱,整个油麻地我都会找遍的。”   房东恼了,又给他一脚掀翻。   弄弄就在报纸团里面跪坐在那里哭,滔滔把她他团在厚厚的报纸里面,她刚爬出来。   她不会打架,也没见过这个,没见过血的,她没跟滔滔讲过,她是海底最没用的神女,胆子最小的一个,平时不敢浮出水面的。   但是她还有把子力气对不对,她一边跑过去,一边想着自己怎么可以打人,从鞋底打。   因为她矮。   滔滔眼都充血模糊,余光看见一团线头过来,松开手,顺手把钱捡起来,捞起来弄弄就走了。   十块就十块吧,他不能让女鬼给人一脚碾死的,她也就捡垃圾的力气,他仔细观察过,弄弄力气也就一般,跟她体型比算大,但是跟眼前的痞子房东比。   他真怕最后十块钱还得给她买烧纸。   吐出来血水,深深地看房东一眼。   房东看发毛,恼羞成怒叫嚣,“看什么看,你小子不走运,老子今天手气不好,不然谁看得上你这点。” 寳_ 書_蛧_ω_w _w_._β_Α_ǒ_S _Η_ǔ_⑦_. ℃_o_Μ   喜欢买字花档,玩字花喽,烂人的人生特点,无非就是吃喝嫖赌抽。   去赌桌上面混的,总有庄家千机高手,又或者机关道具,就连买字花也有自倒自卖,内幕很多。   弄弄气炸了,很像把天骂破的,挨千刀死祖宗十八代的,你输钱为什么抢别人的。   但是通通咽下去了,抱着滔滔的大拇指,“我们看医生去吧,去医院吧,弄不好内脏出血会死人的,我求求你了。”   “滔滔啊,你起不来是不是,我喊人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真的,一股脑的,她现在只想人活着。   滔滔才不去,他再伤再不能动,还是用手心圈着她,不让她乱跑乱吓人,以前老吓唬她被人捉去烧了,现在是真的怕她给人捉鬼,“我不会死的,我睡一会,你不要乱跑,就在这里。”   弄弄哭的稀里哗啦,“你心疼钱是不是啊?”   “你不要心疼钱啊,钱可以再赚的啊,我以后去翻垃圾桶,你不要买东西给我吃了,垃圾桶也有很多好吃的,好干净的啊,你用这些钱去看医生吧。”   她害怕,比自己淹死还要害怕。   滔滔死活不去,钱跟弄弄一起攥在手里,他去医院钱肯定不够的,很严重的话去不去都没有意义,还能留下来一点钱,省的这女鬼饿死,“你记得拿钱去买菠萝包,买两个。”   十块钱,一人一个。   他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也不是针对房东的,只是遇见这样的事情,如果一次不反抗,两次不反抗,你以后就给命运打折腰了,以后人人欺你。   油麻地不大的,他要在这边生存下去,就不能有好欺负的名声。 第9章 今夜最勇   台风眼刚过,瓢泼的雨又开始下,滔滔斜靠在电话亭里面,串雨把玻璃罩子打到起雾,他高而瘦长,且胃口时常挨饿。   弄弄小小一个,撑开电话亭门,从缝隙里面往外看,头发都湿漉漉成结,“滔滔,雨小一点就去医院,去九龙城,有钱的。”   风太大,她缩着脑袋回来,把脑袋蹭在他袖口擦干脑门,滔滔眼睛勉强睁开,看她探头探脑的,一股脑就冲出去。   想喊,无声。   想动,无力。   缝隙刹那闭上,外面的水进来一片,湿漉漉蔓延到脚边,他的眼眸刹那茵透,仿佛黄昏时刻,坠落最后一眼眸的沉光,破碎又寂寞的余热徐徐散尽。   她走了。   滔滔觉得冷,冷的像是要死去一样。   地表都能把他的温度吸收,弄弄沿着垃圾桶到处转,她在大雨里面零落,土狗掉进泥淖里面一样,大概可能应该会有些吃的。   这里是高档写字楼区,中午会有人吃盒饭,三明治,汉堡,咖啡,垃圾桶里面总有没吃完剩下的吧。   她现在胆子大的很,只是垃圾桶很大,很高,她把袖子撸起来,胳膊细的跟牙签差不多,她觉得可以攀登,她觉得自己有一把子好力气,发挥她聪明才智的时候到了。   雨水淹到眼睛里面去,她不由得把垃圾桶从下面举起,然后刹那翻倒在地上,满满的垃圾出来,有饮料瓶子有饭盒,她不怕黑一样进去,摸了一手油。   把能吃的装在塑料袋里面,那么大一个,她背着起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鼓鼓地在地上被风吹地到处跑。   姜美玲站砸高楼处,patton双手插兜,看眼前落地窗,“三个了——”   跳楼的,没办法。   姜美玲冷漠地转头,耳边仿佛伴随砰的一声,“股票,不是人人都可以倾家荡产去玩的。”   她不是很喜欢玩不起的样子,你既然要拿出来全部身家,那应该考虑到最坏后果的,但是香港这边的,无论是扫地阿姨还是捡垃圾的流浪汉,都很喜欢孤注一掷,很多股市神话给大家起了很多不好的开端。   她股票也玩,但是不上瘾,在她看来只是赚钱的,patton也很看的开,这片金融区,股交所就在这边,“今天恒指一下降了七百点,跌到三千点下,很多散户直接当炮灰了,就是大户也赔很多,死伤一片,股交所直接关停了。”   上涨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风口,黄金期到了,没想到短暂繁荣之后,就是催命符了,恒指在短暂的技术性调整之后,直接跌得命都没了。   姜美玲看着数字,也觉得眼睛疼,亏了几千万。   这是股灾,姜美玲也有被套牢,“周一看要不要开盘,开盘会不会继续跌,会跌多少,甩货也来不及了。”   patton心情也很一般,谁都不喜欢赔钱的,“之前租家说要建设地铁,汇丰银行高额派息,送那么多红利,所有人都疯了一样扫货,以为股票市场遍地是黄金,全都一窝蜂跟疯了一样。”   赚钱吗?   这些年也赚,毕竟恒指疯了一样地涨。   浮利大的比海绵还要能吸水,翻上百倍都有,值一元钱的股票能炒到七八块,人人都说股票要比钞票赚钱好用,蓝筹股杀的奄奄一息,最后被割的散户就成了炮灰,最后一棒接在手里成了催命符。   姜美玲环抱着胳膊,她这边危机很大,“去打电话喊他们来谈话,会不会停牌,股价测算到底多少,周一准时进场。”   没有幸存者的,现在很多人都讲确实是股灾,她这么大的家业,也不能独活的。   还是要入场厮杀,如果能转嫁危机就更好了,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有时候赚钱没有用,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可是赚钱是一种能力。   弄弄拖着袋子就要吓死了,死人啊,楼上跳下来的,她刚好路过,差点就被砸死了。   捂着嘴脸色紧绷着,脖子梗着跟个小鸡一样的,她喘气都费劲,可是眼睛是真的挪不开啊。   她看见金子了,狰狞的面孔就在眼前,她觉得都不那么害怕了,她胆子现在能与天肩并肩,飞快地弯腰,捡起来就有了无穷的力量,风一样地跑起来。   白色的塑料袋快的飘起一样,里面鼓囊囊的剩饭她舍不得扔,鬼一样地被她拽在肩膀上背着。   她捡了一块金表的链子,摔碎了,但是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是黄金的,这样美好的色泽,在黑夜里面这样闪,不是黄金是什么?   她捡了,捡完就狂奔。   在午夜无人街头,雨夜里面狂奔。   心跳欲呕。   一丝一毫不害怕,短腿倒腾地像是风火轮。   电话亭门被推开,她扑进来,被塑料袋几乎压垮,悉悉索索地放下来,摊开手心,“滔滔,你看,我有捡到黄金,今晚好运,有人跳楼,金表散的到处都是,这个链子是黄金唉,我们发财了发财了啊。”   滔滔抬眼,她披头散发猝不及防入目,脸色惨白白跟电灯同色,无一丝瑕疵,眼睛黑小而亮,圆圆圈圈一点,下巴尖尖有弧度。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脸。   不丑。   而漂亮又可爱,她笑的眼睛里面光都溢出。   你见过眼眸如星河吗?   我见过,滔滔想。   比暴雨澎湃,比金子更闪。   “有没有怕?”   “怕,怕你死掉。”弄弄把衣服上水拧出,扒拉塑料袋,“有米饭,白白的好干净的,我包的不好进水了,你要多吃点才能撑住。”   脏吗?   很脏。   她不吃垃圾桶捡来的东西的。   可是现在,她去翻垃圾桶,找剩饭,一点白饭泡雨水,跟滔滔挤在电话亭里面分吃。   不觉得脏的。   滔滔把她头发一点点,理线一样顺开,擦干。   “跳楼下来你怕不怕?”   弄弄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她吃冰凉米饭有点馊,摆摆手,“我跟你讲,我胆子很大的呀,我是我们海底最勇敢的神,我什么都见识过的,你不要小看人,不要太敏感了。”   吹牛吹得飞起,然后对着报纸呜呜地呕,不行,她吃剩饭还是反应很大。   滔滔抬手捂着眼,咧着嘴笑,她不吃剩饭的,真的不能吃。   手心里金子咯手,他四肢都慢慢蓄力,温暖到每一根神经末梢,细微似触电。 第10章 今夜发财   股交所。   星期一。   姜美玲带人准时进场,现在还很少有计算机交易,进来是要买位置的,入场券都是券商居多,一张牌几十万。   patton自己穿上马甲,坐下来就开始操盘,他速度是非常快的,场子里面的人都开始跑起来。   为什么呢?   甩货。   绝大多数人都有清晰的认知,这是股灾,崩盘了。   姜美玲不坐,穿玫红色套装,冷漠地看着黑板,人来来往往地在上面改动数字。   patton觉得不对劲,“玲姐,有人在扫货。”   只要他们出货的话,马上就有人扫。   姜美玲昨天晚上约见的是冯先生,冯展宽跟她关系很好,股票界的天才,赚钱很多很给力的,这些年纵横股票市场凭借的也不是运气,是实力,这个东西有人就是有天赋的。   冯展宽在楼上看姜美玲,电话给她,两个人隔着一层楼对话,姜美玲出了九十万股了,“接货这样快,怕是想收购新港报业,再放十万股试试。”   实在是背运,刚上市不久的,她呕心沥血这些年上市,股票价格要涨的话,身价就会倍增,一天之间可能就上亿。   可是现在,股灾,短暂的上涨之后,要甩货,她前期为了抬高股价买进卖出操作频繁,手里面压了很多货。   冯展宽也觉得很奇怪,“什么人在现在这个时候接货,脑子进水了吗?就算是赔钱也要收购。”   那就玩一玩。   他资本雄厚,跟姜美玲患难之交,“我知道新港是你的心血,可是现在宁愿平仓被收购,只要有钱一样能东山再起的,总比赔钱要好对不对?”   姜美玲人还是站着的,浑身都是冰的。   你看,股票市场就是瞬息万变的,有时候只能凭借感觉决策,就像是现在,patton那边暂停,看着她,“玲姐,要不要继续出货,我们差不多出了三成了。”   继续出,继续扫的话,那么你可能就不能控股了,对方收购占比太高,新港报业从此换人做事。   姜美玲沉默。   滔滔提着几包三明治,进门就愣住了,有协理看他呆,“哇,发什么呆,没看见里面都要忙死了,东西给我,有没有咖啡啊,还有救心丸,快点啊,马上就要死人了。”   把东西放下接过来往里面送,又重新给单子递给滔滔。   滔滔跑出去就开始冲咖啡,弄弄拽着他的口袋边缘,跟着他一路喝风,他在做事,她就在里面感叹,“哇,今天又要死人啊,你听见了没有,真是要害死人了,你有没有听里面的人说股灾啊,难怪那个人会跳楼啊,还被我捡到了金表啊。”   股灾就正常了,股灾要死很多人的,跳楼的,烧煤的,自杀的,心梗的,总而言之报纸上每天都有很多。   她抱着咖啡条拽开,有咖啡粉撒出来,热水还没有烧好,滔滔一边在等,他穿新买白衬衫,刚有看见姜美玲在里面,“我刚有看见玲姐,脸色很差,肯定也赔不少钱的,报纸上有说新港报业前些日子上市真是时运不济。”   弄弄顿住,眼神一下子就飘了起来,马上换个话题,“可能运气不好吧,你教我的嘛,人是要看运气的,说不定走背运的。不过多亏你眼光好,想到到证券交易所旁边摆摊卖吃的喝的,这些人素质又高又不差钱,他们忙的吃不上饭生意又好啊,再也不用担心被抢钱了。”   香港这边呢,四家证券交易所,四会时代嘛,滔滔把表链子卖了,一点点钱,但是够他摆摊,要摆摊呢,就不要在油麻地那种地方了,他对弄弄是这样讲的,“喏,我们要做事呢,也要学习孟母三迁的,在油麻地一辈子要干苦力,糖水罗说得对,赚钱的话就不能死脑筋的,我们去中环那边。”   去好地方,才能有好运气,油麻地天天混黑,全港的粉店、赌档、妓馆大部分都集中在这里,不是在火拼,就是在大街上拿刀砍人的,警察都懒得进来管。   弄弄就特别捧场,一个劲开咖啡,滔滔就往里面冲水,一把把她捞起来装在口袋里,“你不要被热水烫到了,是了是了,这些话是我教你的了,我第一次见你啊,就知道你是我的幸运女神的好不好,一看就运气很棒,现在开始我们要走大运了,今天生意满场要爆棚了。”   提很多咖啡就开始跑,然后还有救心丸,到门口给协理,“麻烦给那边,姜美玲女士,这三杯是我请他们的,我跟她是同乡的。”   弄弄就撇嘴,一边往玻璃门里面去看,姜美玲还在通电话,脸色确实不是很好,很棘手,滔滔声音大吸引她看过来,姜美玲看了眼咖啡点头致谢。   “玲姐,有什么需要喊我就好了,不要你钱的。”滔滔钱收了一口袋,全塞在一起,都是零钱,薄利多销的。   出来继续做三明治,还有早上卖剩下的菠萝包,“喂,弄弄,还剩一个不卖了,留给你吃了。”   弄弄也不吭声,转过身去也不帮忙冲咖啡,拿出来针线缝补衣服,穿针引线的好像是聋了。   盯着针孔,拉线的时候恨不得拉天长地久,一看就是脾气不好在使拐。   菠萝包放旁边跟她齐高,她靠着油纸包也不咬一口,滔滔顺手帮她打开,又找了刀叉切开,“喏,现在好了,你吃起来很方便,肚子是不是很饿啊。”   弄弄越想越憋气,别人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啊?   别人在摆脸色使拐你知不知道啊?   别人不讲你是不是就没眼睛看的啊?   油纸包被风吹,有碰到她脸,被她很威武一把挥开,叉腰站起来,她叉腰很特色的,不是手掐着腰的,是手腕顶着腰的,手心朝着外面的,像是个圆润的茶壶把手。   “喂,我很正式明白跟你讲,我在生气唉,你要不要问我为什么生气啊?”   滔滔使劲搅拌咖啡,然后盖起来盖子,“因为什么啊?”   弄弄觉得态度满意,黑珠珠的眼睛发亮,“我不跟你讲,跟你讲也是徒增烦恼,但是我跟你讲,我生气了,因为你给我不喜欢的人送咖啡,那是我亲手冲的咖啡,你有没有觉得很过分?”   她讲理直气壮,滔滔把手里东西都放下,两只手撑着在桌子上,低头与她对视,第一次有看她生气的,他很重视的,“是玲姐,对吗?只有她我认识,你也认识,你不喜欢她是不是?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过节的,对不起。”   很干脆利索的,直接了当道歉。   真的不清楚的,毕竟两个人,一个女鬼,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士,无厘头的。   但是他第一时间,绝对不会去反驳或者责怪弄弄,就特别的会熄火,是真的有认真做朋友的,“方便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情吗?不方便的话,什么时候想讲都可以的。”   弄弄这鬼,软硬都吃的,脸色一下就缓和起来,就脸手心都更往外翻了,“我以为你要解释,说她对你有恩情你要报答她的。”   正常的话,会讲这一句话的,就算道歉,也会解释的。   有人下单子,滔滔抬头,“稍等,马上就好。”   又垂手,两个人在推车里面,“你都这么生气了,本来就是我错,你是我好朋友对不对,我对你不喜欢的人好,换作是我也会生气的,确实是我不对的,不过不要生气行不行?”   弄弄伸长脖子看外面一眼,痛快答应,“行,我不生气了,是因为我也觉得你很无辜,你不知道的,我要跟你讲一讲的。”   滔滔忙着做事不讲话,她一个人小声在那里讲,“我跟她呢,很复杂的,我其实不应该恨她的,但是我这辈子,都不想跟这个人讲一句话,不想再有一点点牵扯的,不应该迁怒你的,是我也不对,我觉得我也应该跟你道歉的。”   又高兴起来,神经质一点,“不过,我有发现滔滔你真的好帅的,脾气好好啊,刚才我生气时候,你都有认真听我讲,而且还不觉得我无理取闹,还能为我考虑很多,我觉得你这样的人真的很优秀,优秀的人呢,总会发光的,要发大财的啊。”   “抓好了,我要跑起来了,你说过的,我们相依为命的嘛。”   气温三十七度,热咖啡冲泡后加冰,跑起来之后在杯子里面咕噜咕噜地浮沉,最廉价普通的白衬衫十五块,湿透,又在太阳下面烘干。   滔滔跟弄弄一趟趟跑进跑出,弄弄撕咖啡袋子到手肿,一会看一眼滔滔裤袋,里面都是钱不能被小偷偷走的,这是她的专项任务,做事很认真。   直到交易所吹哨,钟点截止,滔滔把钱掏出来清数,“一共有两百八十七块,成本一百多块,我们赚一百多块,这里人最喜欢吃汉堡三明治了,盒饭味道大又费事,明天少进盒饭。”   有剩的盒饭,从早到晚,发馊,他大口的吃,一个人吃三份,吃着吃着就笑了,一百二十块。   弄弄也笑,“你讲过的,我们转运了,要发财的。”   分弄弄一半,“所以借你好运气,我们一人一半的,六十块我给你攒着。”   俩人都咧嘴笑,弄弄掐着自己的钱,“那我请你喝冰可乐,解乏很好的。”   一瓶冰可乐本币一元,退掉瓶子一角,两个人站在可乐铺子前对着墙,两根吸管喝一瓶可乐。   弄弄趴在长长的吸管上,喝一口,坐在瓶子边缘,中环的写字楼都漂亮,风穿过都温柔,朦胧黄昏高低穿射,转瞬即黑,似有故人来,“这样的日子,好爽的。”   滔滔把她转过来,“快喝,好容易喝到,一定要记住这个味道,以后想喝呢,把这个味道回想一遍,就当喝过了。”   抠死了。   又抠又过。   又精致又穷酸。   谁家可乐只喝一瓶,回忆一辈子呢,活不起的样子。 第11章 今夜露馅   汽车声滴滴,姜美玲转角慢速路过,见滔滔背对路灯喝汽水,“谢谢你的咖啡。”   是一位素质很高的ada,整个人的衣着打扮非常dy,古巴茄果木烟香味从车窗逸散,她抬手搭在车窗,手上还拿着茶色雪茄,上面黑色ontecristo交叉箭图标看一眼都觉得昂贵。   弄弄这许多年,第一次见她,猝不及防明媚的五官相机一样烙印入脑海。   她变了许多,弄弄低下头沉默。   透过吸管看里面晃动的可乐,褐色沉浮,稀碎泡沫。   滔滔侧身,他年少又稚嫩,讲话总带坦诚,“应该的,玲姐。”   还要说什么肺腑之话,但是想到之前的事情,顺手把弄弄装在口袋里,在熙熙攘攘热闹街头张望,“我要走了玲姐,不耽误你事情,你是我们潮汕人的榜样。”   挥挥手大步流星,几乎要跑起来,姜美玲深吸一口,五官都被香味挟持的曼妙,皱纹有在眼角嘴周留下许多证据,与衰老五关,却关乎气质。   新港报业被收购了,收购人不清楚,还在查。   短短几个小时,亏了六千多万。   总也带一股颓靡的气氛,patton看她一眼,视线又快速转向窗外,电话里面人还在讲,“让她接电话。”   姜美玲听得到,笑了笑接过来,是冯展宽,“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抬高股价,跟着我一起赔钱玩,最后可能就不仅仅是六千万了。”   冯展宽见过多少风浪,他是个非常心狠手辣的人,股票市场就是腥风血雨的,“虽然不知道哪个傻子咬你咬的这么紧,但是他能在崩盘的时候接货,赔钱也要收购新港报业,这么大手笔这么多资金,就当给你送钱了。”   如果姜美玲甩货,没有人接,那么股价就跌死了,跌到一毛钱大家都不用玩了,钱全部赔进去,然后宣布停牌破产好了。   现在是有人接货,并且是匿名收购,他愿意出钱买,那冯展宽跟姜美玲就玩一招,既然你要接烂盘,那我们就奇货可居,冯展宽入场抬高新港股价,一起抢货出货,这样姜美玲最起码赔钱少一点。   “不要跟钱过不去,你教我的嘛。”姜美玲破罐子破摔,新港是她一辈子心血,那一瞬间真想烂在手里,也不想易主的,新港跟她的孩子一样,一手一脚拼出来的。   “你进场的钱我补给你,再多两成,谢谢你了宽哥,明天晚上请你东升酒楼吃鲍鱼啊。”这些钱还赔的起,她一个人不用养家糊口,光赚钱没有人花,这次扔去一个亿,还赔了一个新港。   patton这些事情不用交代全部安排好,马上定位置,不能光吃饭的,还要准备伴手礼,“听说宽哥最近喜欢去泰国拜佛,对佛学很有研究,要不要送金佛头给他。”   投其所好嘛。   姜美玲摆摆手,“他这个人,连自己儿子都能不要,玩资本的人眼里只有资本,新港还有一点股份,全送给他。”   patton肉疼的厉害,“会不会太绝了?”   “我玩不过人家,那就让冯展宽去玩,棋逢对手,到时候看看新港到底是谁的,我没有了新港,还可以去做别的,香港遍地是黄金的,只不过从头开始罢了,你要不要跟我?”她把手里雪茄扔掉,下车踩在脚底碾碎。   笑的肆意又猖狂,patton真的喜欢这样的老板,摊开手,“薪水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年薪五十万的。”   姜美玲头也不回,“再加三十万,因为以后可能更辛苦。”   patton看着她进寓所,低头笑了笑,把石子从脚底踢飞,抛物线入草丛里面消失不见,他觉得真不错。   十月,新港报业易主。   十一月,姜美玲前往台湾,吃长斋念经。   十二月二十八,全港休假三天,欢度新年。   糖水罗邀请滔滔一起吃团年饭,“都是潮汕帮大佬集资出钱的,潮汕人都可以去吃,还有利是拿的,盆菜都是好意头啊,什么喜气洋洋、遍地黄金啊,还有堆金积玉、金银满屋,听着就好吃啊。”   你看,这就是一个金钱世界,连春茗菜谱都要富贵迷眼。   人人都想市场好,想经济好,想股市好。   股市持续低迷,糖水罗还感念姜美玲,“以往每年都在的,据说去了台湾吃长斋,有时候觉得女人不如男人看的开。”   滔滔跟弄弄能白吃还能白拿,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弄弄劝滔滔买新衣服去,滔滔只愿意穿地摊货,给家里人汇款,他连身份证都无,用糖水罗户头。 宝 书 网 w w W.b a o s h u 7 。coM   “是不是你想穿新衣服啊,你那件衣服一直在补,也不见好,不如我给你做一件好了。”滔滔看她穿针引线,到过节了越发能干,夜里时常补到半夜。   因为住公屋,走廊里面要十几户人家,潮湿又不见光,白天也要开电灯儿。   滔滔用过电灯吗?   没有的。   弄弄要开灯,他舍不得光浪费,也不会闭眼去睡,就在一边看报纸,都是卖剩下的报纸,剩什么看什么的。   “你不懂的——”她叹气。   这是她的口头禅,滔滔听到把报纸合起来,“那你讲我不就懂了。”   “是啊,在讲了,过年呢,香火气运多的,要是等年后烧头香的人多了,我衣服就补的更快了,我这些天辛苦一点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补完?”   “不知道啊,你能不能看到,上面全是五生花,我要一花一花绣起来,绣满了,阿婆神说我就长大了。”   滔滔根本看不见的,但是他知道五生花,猪肉花、饭碗花、鸡花、鱼花、斋菜花,拜神用的剪纸会用到。   他隐隐理解一点,这个世界上呢,很多事情不是人说了算的,有时候天说了算,你觉得天说了不算的时候,那就去打拼,天不公人要改的嘛。   “那这样,我买香烛回来,每天对着你烧是不是更直接一点,或者其他途径帮你绣的更快一点。”   弄弄咔擦把线咬断,她在帮滔滔补衬衫的,后面被勾破了,吃席要被人笑的,“好了,你看看。”   她翻转过来,滔滔才看见针脚。   好大的针脚,对着电灯看,都以为是蜈蚣的七十二条腿了,各走各的。   他原本以为,天天绣花的人,针线活会比较好的,“讲个故事啊,从前一个美国学校里面去了一个中国学生,她呢很用功,每天都学习不跟人讲话,泡在图书馆里,深更半夜都不睡的,大家都觉得学期末的时候她可以拿a。”   “结果到等级考试的时候,她全部都挂掉,为什么呢?”   “因为她只是在学英文,谁想到她英文都不会,课都听不懂,怎么能拿a呢。”   冷吧?   冷。   弄弄面无表情地看着滔滔,觉得这个人讲冷笑话无趣的样子更好笑一点,她抱着胳膊一把拽过来衣服,“是,我就是英文都不会,就去美国学校读书的学渣,我就是天天绣花针线还不好,那衣服不破就好了,你说的嘛,我劝你买新衣服的。”   真的,很用心劝的,因为确实知道自己手不太行。   滔滔笑的肚子疼,真的,就这样的针脚,跟订书针一样的,那么大那么稀松,他要是阿婆神看到这样的五生花,也要觉得她活该长不大的。   见过糊弄人,糊弄鬼的,但是没见过糊弄神的。   神难道没脾气吗?   难道神都是这样好脾气吗?   他吹口哨,大概是手艺有限的神。   不然女娲造人为什么有的很丑,他自己针线拆开重新做。   低着头,拿出来一条水粉丝帕,弄弄瞪大了眼睛,“哇,哪里来的,有人送你吗?”   是百货大楼橱窗里面的,有模特搭配的配饰,弄弄路过每次都看,真漂亮的粉色。   包在盒子里面娇嫩又显贵,弄弄捧着脸看,觉得这个灰暗屋子都一瞬间进入了春天。   春暖花开,心花怒放。   要高歌的。   滔滔看她喜欢的转圈圈,“我去买的啊,你说的嘛,要过年了,给你买个新衣服。”   他心灵手巧,专门学了各种丝帕折叠扭花,“你看,这样呢,你今晚可以穿,是个礼裙。”   “再这样呢,你看,展开就是又当被子又当褥子了,睡觉可以用,岂不是像豌豆公主。”   “还有啊,我跟人学了纸巾花,这个东西又轻又丝滑,你可以系在脖子上当领花的,跟你头一样大的牡丹花。”   弄弄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哭的,她要笑,一边畅意地笑一边爱不释手地摸,“不过好贵的啊,你教我要攒钱积蓄,以后用钱很多的,这个好贵的。”   她目不转睛注释他,注视他认真而藏笑,那样温柔的眼。   注视他不细嫩又显脏的手,灵活又略显不熟练地翻折。   注视那块粉色的小方巾,把整个人生都填充进花蕊的蜜,泼天大雨一样的温柔。   我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如此紧实地被许多偏爱包裹着,我被深海荡涤的褪色灵魂,幽暗又无趣的灵魂,成为了粉色。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幸运,如果当年她被偏爱,也就不会被沉海。   她的一生,被伤体无完肤,鱼噬水蚀。   但在今天,被破碎拼起,被偏爱打捞。   “是啊,好贵的,所以你要好好穿,诺好了,穿上试试看。”   他折起来礼裙,用夹子夹住,弄弄套进去,就好像个小俄罗斯套娃,芭比娃娃一样,穿了个伞裙。   滔滔又给她把头发剪短,都长到脚后跟了,嘱咐她,“诺,这样多漂亮,你自己照镜子看看,果真人是衣裳马是鞍,小女鬼你这次真成女神了。”   弄弄舍不得大动作,小心翼翼提着裙摆,对镜子看很久。   他勾起来食指,很绅士邀请她坐上来,不是抓起来的,“走,去吃席。”   就像是白衬衫口袋里面塞了一团粉色的雾,她两只手搭在口袋上,裙摆柔柔地散开。   关灯,依旧舍不得两块钱电车钱,从中环跑到荃湾。   弄弄跟他从许多路灯下穿过,路过一簇簇光。   你知道吗,我从不敢看自己样子,我理直气壮说自己是最漂亮的女神。   但我知道我像是女鬼。   披头散发,脸白浮肿。   我从不照镜子,但你说我漂亮,她托腮,笑了一路。 第12章 今夜送信   潮汕帮向来团结,潮安会是在港社团,这边很多社团组织,搞在一起做事,做的是什么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   但是所有人都喜欢社团活动,有组织又有靠山,还能在一起发财,有潮州帮大佬在讲话,“同乡如遇亲,多多照顾是应该的,大家一起发财嘛。”   举杯派利是,用竹筐装。   滔滔接来,里面一元钱的。   有报纸看到过,那是华商会的副会长,收购英国人的商行发家。   滔滔抬眼,灯光璀璨处,欢歌笑语多。   低头恰饭饱肚。   “哇,有鲍鱼,快吃。”   弄弄也吃,她吃的也要张开血盆大口。   两个人胃都鼓起来,从未如此饱腹。   散步回去,跑是跑不动的。   她坐在他肩膀上,夜阑人安,喊他,“滔滔啊——”   “滔滔,你找蛇头把你妈妈跟外婆接来吧。”她掐着腰,看了一眼天空,挺好看的。   滔滔依旧走着,步伐有些松弛的沉重,“蛇头要好多钱,路上还有风险,来了跟我一样做黑户。”   “嗯,我知道,但是我发现,你今晚有很想家,你看糖水罗带儿子孙子围着桌子吃饭,你好羡慕的,我知道,你很孝顺的。”   有很零碎的,听他很偶尔地讲起,讲家里他做事帮忙,讲事情多少有些难做,她知道他家里那边日子过很辛苦,又在本家吃不太开,“钱的事情呢,你不要担心,把我的那一份给蛇头,然后可以帮你一起卖东西。”   她爱钱吗?   不是很爱。   但是她很关心冯滔滔的。   给别人不同意,但是给冯滔滔愿意。   骨肉亲情这个东西,很复杂的,她不太有,但是给别人圆梦的话,“我觉得你会好幸福的,你跟我讲过的嘛,人有手有脚就不会饿死,我们一分钱没有的时候,你晚上去给人分报纸,一天只吃一顿早点,还不敢多吃,我们也熬过来了嘛。”   “你很担心她们的,本家那边不友善,你外婆年纪又大,再怎么样在你身边,也要好很多啊,人多力量又大,到时候还能帮你忙,我又做不了很多事情。”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说到这里略心虚,她不是做不了很多事情,是一点事情做不了,但是这样讲显得很无用,她觉得人最好不要给人感觉很无用,因此用词很修饰自己品质,“最重要,大家都可以吃饱饭,吃饱饭的感觉,我觉得真好。”   两个人,第一次吃饱饭,吃的又多又好。   滔滔心动,又不忍心用她钱,“你讲要买金丝银线的,补衣服会快一点,你这样就会快点长大的。”   “你笨啊,你先用着接人来,到时候赚更多钱不就可以买更多了。”   “而且,钱这个东西呢,够用就好了,我吃饱饭有个地方住就很好,你会管我的对吧,剩下的就给身边人用好了,给谁用不是用呢。”   滔滔笑的灿烂,把她托下来,“我自己有钱。”   但是高兴,她讲出来的话,从没有人给他这样感觉,不是亲属的那种骨血不可分离血肉融合。   他觉得弄弄是他最好的朋友,全世界最好的朋友,最两肋插刀的朋友,什么话都可以跟她讲,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她商量的,只是说说讲讲就很好。   因为懂他一闪而过的想法,所以愿意拿全部身家出来,愿意给他用。   弄弄知道他脾气,很自尊很要强的,什么事情都靠自己习惯的人,手心是不会朝上的。   凌晨三点他要去进货,可以兜售年宵花的,批发市场好大的,什么东西都有卖,他去选货砍价,然后自己背着在路边零卖,也会很赚的。   弄弄翻身继续睡,“我不要去,我休年假的。”   滔滔轻轻带上门,一边下电梯一边笑,之前呢,死活要跟着一起去,不然就是不够讲义气,怪他做事不厚道。   现在偷懒,喊早起也不去,要睡觉。   他背着条纹编织袋下楼,人家一个人背两个,他十二岁,背四个。   批发市场老板劝他,“这么多货,卖不完就砸手里了,年后不会有人买的了。”   滔滔往袋子里面装货,真的是满头大汗,市场都很闷不通风的,“不是啊,老板,我多跑跑就好了,人多的地方一定会有人买的,肯定卖的完。”   他装好,多会做事哦,大家都卖年宵花,花样大同小异,一个批发市场出来的,但是滔滔就用心,他还买红丝带,又配卡片,小东西不值钱,但是费事。   要用丝带绕起来很漂亮,还要打蝴蝶结,卡片他自己写。   这样一装饰就特别喜庆漂亮,自己背着到处卖,卖小摊贩要很厚脸皮的,有的阿婆磨蹭半个钟都要砍五角。   弄弄不管他,竖着耳朵听他走了,马上掀开自己崭新的粉方巾,蹲在那里叠好省的有褶子,她感觉在这下面睡觉,四肢都舒展的很优雅的。   拉开电灯,扛着一支笔起来就开始写信。   给糖水罗写信。   她耳朵很尖的,糖水罗早上六点钟就要开张的,她还有三个小时,要写信,然后把信在开板前塞到糖水罗店铺里面去,这样他开门就会看见的。   草稿打了半夜,现在下笔如有神。   然后把自己钱全部掏出来,自己坐在钱上面,用脚撑着皮筋把钱卷起来,跟她卷方巾如出一辙,干劲很足。   手脚就特别麻利,你看她其实很会做事的,信封字写的超大,她怕糖水罗看不见的。   封口,然后比划了下姿势,她都想好了,用皮筋捆在自己后背上面,背着去。   关灯,出门,摁不到电梯,直奔楼梯往楼下跑。   很黑的,没有灯,蟑螂个个比她大,她拽着皮筋,飞一般地跑。   从中环跑油麻地,她腿又短,人又矮,风大一点的时候她都能跟着风跑的,第一次自己出门那么远的。   有点怕,但可以忽略。   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比较重要,要做就做好,办的很漂亮才可以,因为很重要嘛。   眼睛黑的发亮,她认路的,昨晚回来路上就在牢记的。   过een餐厅直走,尽头倒二岔口穿小巷,那里有人养狗不牵绳,她要悄悄地路过。   再跑六英里,入油麻地。   油麻地最近社团火拼,但有港警驻守怕闹事,要避开警察。   她跑的心肝肺都疼,皮筋扎的她两个胳膊像螳螂后撤的前腿。   瘫坐在拐角,口渴的要死,“深呼吸,对,深呼吸——”   心里跟自己讲,加油,加油。   叉叉撕报纸,垫在皮筋下面,舒服一点儿,拽着大信封继续跑,她跑的真的很慢的。   但是可以到,她觉得。   如果可以到,糖水罗昨天晚上有说过,近期因为过年岗哨都松,来往船只很多的,要是快的话,过年刚好吃团圆饭的。   她听的清楚,记在心里,并对此种幸运情况的安排,写在信里。   糖水罗是个好老头,她跟滔滔如此认为。   但是真的跑不下去,她累的要死要活。   好想搭便车,但是但凡是个车,她就跳不上去。   想长大吗?   想。   很想的。   不然就会一直待在海底了。   给自己打气嘛,呼哧呼哧低唱昨晚年尾宴上献歌:“   陪着你走,   就像现在这样陪着你走,   不需要有太多理由,   一直这样陪着你走……”   走到尽头,也不回头。   遇见老鼠窜过便尖叫,烫脚一般在地上弹钢琴,“死开啊——”   出一身热汗,惊吓后被风吹又透身冰凉,清晨时分日不出,有一点点霜,她拽着皮筋绳子一边小声叫一边奔起。   眼泪都掉下来,又不敢停,赶时间的。 第13章 今夜惊喜   六点钟到糖水铺,她塞门缝。   然后跑到一边,扯着一团纸巾,缩在墙下。   看糖水罗捡起来看,松口气掉头开始滚动,风吹鸭蛋壳儿一样在地面飘,实际上蹬腿要累死。   滔滔回家夜十一点多钟,他不卖完不肯回家的。   知道她不能出门,打包牛河,“老板,多给一点水菜。”   豆芽菜,百分之七十是水分的,弄弄总喜欢叫水菜。   吃起来咯吱咯吱,好玩又好吃,吃完一会就消化掉了。   怕她饿坏,拎着塑料袋簌簌地被风摩擦,香港这边吃饭很便宜的,因为外卖档口很多,盒饭价格又便宜,种类还很多。   他第一次买牛河,牛肉炒河粉嘛,一定要大火爆炒,锅气很重,味道也香。   他拎一袋子要十五块,三盒,一盒牛河,两盒白饭,鞋子垃圾桶捡来的略大,鞋带要绑的死死的,他每天要跑断腿,很费鞋子的。   走路像是灌水的青蛙,噗嗤噗嗤在幽兰绽放的夜晚里面喘息,他比青蛙要急躁,脚步把时间踩的稀碎,发胀又发热的脚底板灼热,怕牛河冷。   弄弄在从饿到绝望、饿到抑郁、饿到最后无感觉,翻身趴在捡来报纸上看月亮,反正都要过完今天,与其记得饿肚子,不如写诗喽。   她英文很好的,小时候写英文诗,还拿过全港联赛小组冠军的,对着月亮写英文诗,手指头敲在报纸上书写,小声高兴地趴在那里托腮看。   “e and go,   secretly renerate。”   骤来骤去,偷偷再生。   远远看人影从雾中来,要高兴死,从纸巾团里面跑出来,张开胳膊就扑向他鞋子,“哇塞,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啊,你今天累不累啊,是不是很辛苦啊,有没有吃东西啊,这么晚回来要不要这样努力啊。”   滔滔弯腰,把她一把捞起来,进电梯,“问题这么多,你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跟你讲不要出门的,回去你打不开门的。”   “我觉得你差不多快回来了,下来散步刚好等你了。”   滔滔心啊,就跟温水一样的,很暖的,提起来手里袋子给她看,“诺,好吃的,快来吃。”   她用盒饭盖吃饭,一筷子就够了,剩下的,滔滔用来拌饭,牛河拌饭。   他要吃盐的,再撒盐进去,不然弄弄是吃不了这么咸的东西,稍微咸一点她就要吃不下去。   这样搅拌不均匀的,他好节省,买粗盐,泡水再浇进去的。   弄弄咯吱咯吱吃水菜,她饿死了,又累,坐在桌子上面,一根水菜塞在嘴巴里面,像是吃超大号的火腿肠,滔滔把牛肉撕开给她,她吃到不能开口讲话。   她憎恨饿肚子。   人在世界上,不吃饭真的没意思,她把豆芽须都吃掉,一口塞在嘴巴里面,惨白脸都显得不那么狰狞,“滔滔啊,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一定要跟昨晚鲍席一样,一顿饭要好多菜,荤素搭配,然后要变着花样吃,还要吃世界各地料理,要请好多个厨师。今天要吃芒果糯米饭啦,明天要吃波龙啊,后天我要吃和牛,大后天还要吃鹅肝的。”   冯滔滔要饿死,他舍不得一个人在外面吃东西的,又给她夹牛肉,“都行,我不挑食,我什么都吃,吃饱就好。”   盐水白饭也可以,腐乳白饭也可以,鲍鱼捞饭呢也可以,都行。   因为没太吃过好东西,饱肚子都是个问题,所以真的好说话。   她之前一定吃过很多好吃的,滔滔心想,但现在有很满足,他今天街上,有听内地报道。   经济状况很差的。   潮州地区本来就闭塞一点,发展缓慢又方言多,靠海的地方很苦的,往内地再深入走一点,语言不通又风俗差异大,所以想法上就有跨海往外走的习俗,出海嘛。   陆樱楠家里面真的是过的很苦的,阿婆又生病,她从未收到滔滔消息的。   心里就跟自己憋气的,孩子在的话,就跟孩子一起过,孩子要是不在了,她这人就这样过下去。   有的人脾气很犟的,跟自己过不去,天生就一根筋一样的。   阿婆盛粥,“小楠啊,家里没有男人不行的啊,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人家讲弱女子弱女子,就是这个意思的。”   出船也好,种地也好,你体力跟不上的,别人担水都能跑起来,你一个女人担水肩膀压死了也就是那样。 宝 书 网 w w w . x b a o s h u . c o m   “滔滔走的时候不是也跟你讲过的,要你嫁人的,他想你过好日子的嘛,你看之前有人来提亲,你都不答应,有好后生的。”   滔滔一走,家里日子确实好过,她不用给他开销,不用送他念书,家里少个男孩子吃饭,她跟阿婆两个人就是这种情况,也只是天天喝稀的。   没有人吃很饱的,物资还是很紧缺,就是过年也还是这样。   陆樱楠漂亮,就是现在这个年纪,也还是漂亮,她端着碗不吭声,我就是吃饭,你说你的,我不想做的事情,跟滔滔一样,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吃饭吧。”   阿婆没办法,又看她拿回来很多渔网,“晚上就不要补渔网了,你眼睛都发红的,看东西都不清楚。”   陆樱楠这人多省啊,她不点蜡烛不点煤油灯,就在院子里摸黑这样天气补。   “妈,很晚了,你吃完早点睡,记得吃药,明天我再去买。”   阿婆苦着脸看她收拾碗筷,“我不吃药了,就是头晕走不了路而已,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也做不了,吃不吃都无用,你把钱留着用。”   不知道什么病,只知道是病。   吃药就会好,不吃药呢,就头晕一点。   她年纪大,过这样的日子,觉得很无望的,“小楠啊,看你这样,我不如死了算了,你到底想什么,要你嫁人你也不愿意,也不说为什么不愿意,是给滔滔爸爸伤透了吗?那你要自己一个人过也好,那就对自己好一点嘛,你天天都不开心,你知不知道我天天这样看你,真的很难过的。”   当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过这样的人生,闭眼不闭眼都觉得伤心。   生你下来是让你好好幸福的,不是让你这样不高兴的。   她不好讲滔滔这个孩子,可能就不在了,一直没消息,也可能消息晚,但是没太有指望的。   这个孩子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来,阿婆越想越后悔,人家都准备过年吃盆菜了,欢声笑语,有钱没钱都在过年,“我当初,你跪着求我不要把孩子打掉,要留下来养,我就不应该心软的,简直是害了你啊,让你越陷越深。”   “我这些年都不敢讲,怕戳到你心痛,可是你看你就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情情爱爱那些东西,人家不要你,你觉得伤自尊,又跑回来,憋着一口气一个人养大孩子,你觉得你很伟大,可是你是不是偏执啊?”   “你是不是逃避啊?你配不上人家是真的,那种有钱又有本事的人,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娶你的,你只是漂亮,你除了漂亮之外,是觉得自己性格好呢?还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呢?”   “一个女人,除了漂亮,既没有很好的性格,也没有很好的本事,你不改变一下吗、呕气也有十二年,赌气也改散了,你不是跟滔滔爸爸过不去,你是跟自己过不去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放过你自己啊,让自己活轻松一点啊。”   陆樱楠背对她洗碗,一直在拼命擦碗,擦到最后两只手就泡在水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时候有人拿刀砍死自己多好。   每一句话,像是刀砍,每一个字,像是对刺。   她觉得自己浑身血都流光了,只剩下一个皮囊在撑着。   站起来,抱着碗,走两步全碎地上了。   没看见一样,踩过去,鞋底扎破。   阿婆跑过去喊她,碎碗不吉利的,“碎碎平安,碎碎平安的,土地爷见谅。小楠,你不要这样吓人。”   去扶她,被陆樱楠躲开,“是,我没有办法反驳,我没有一天不在想那个男人,我搞不懂他到底想什么,才能这样抛弃我,人怎么能这么坏,甜言蜜语玩弄人之后伤害呢,我每天都记得我怀孕了去找他,他从此就变脸让我打掉,我不跑回来,他一定逼我打掉的。”   “他有老婆的,他老婆找人把我装在箱子里,从山坡上滚下去,下面就是水,我不摔流产也要淹死的,我恨他为什么能袖手旁观,一心一意要孩子死。”   旧港婚姻,一夫多妻嘛,还可以有妾的,前年才颁布一夫一妻制,但是滔滔爸爸那边太太知道了,就是想她死的,滔滔爸爸就很冷血无情。   “可是我不忍心啊,他对孩子没感情,可是我有啊,我爱他,怨他,我每天行尸走肉一样,我确实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我开心不起来,我能开心的只有我儿子啊。可是我儿子走了,因为我生他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环境里面,饭吃不饱,十二岁他出去找活路。”   “可是现在,我儿子消息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啊,妈你不要再说你不吃药了,你要是不好,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还有什么意思呢。”   两个人,最后就一起哭。   哭的太伤了。   糖水罗儿子来的时候,站在门外都吓死了,哭丧的嘛。   大晚上这样哭,别人都睡了,硬着头皮喊,“是陆樱楠吗?”   他按照信上地址找来的,落地就来找的,“好巧的,今天蛇头出船的,我正好来这边接亲戚的,顺便给你们送信,滔滔信里面拜托我,一定要找到你们带走的,快点跟我走。”   糖水罗那边有老板招工人,他最顾念老家本家了,潮汕人家族观念很强的,要富大家一起富喽,自己一家吃香喝辣,不如家族一起壮大发财的,因此要自己儿子跑一趟,安排自己亲戚抓紧来,年后就开工的。   他们这里学游泳的好多,人人都会的,很多人从小都做梦泅渡的,随时准备去发财。   陆樱楠抓起来衣服就走,阿婆不走,“我不去的啊,我要是去了什么也不做了,还是累赘,那边吃饭喝水都要好多钱的。”   小罗拉着一起,陆樱楠擦擦眼泪,把阿婆衣服打包就出门,“你不走,以后我不给你养老送终,你难道要在家饿死吗?”   母女俩说话都挺扎心的。   快。   得快。   她愿意去,真的。   以前离开的时候,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去,都不会再去。   可是现在,听到有人来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想去,“我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我儿子。”   她第一个想到要见的真的不是那个男人,她想到的是自己儿子。   阿婆觉得自己刚才就应该跳海,现在可以不用活了,她比任何人都高兴的,把钱都给陆樱楠带着,她真的可以闭眼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滔滔能来接我们,我没什么不满足的,他真出息的。”   陆樱楠就不吭声,拽着她走,“你快点啊,不然耽误我也要坐不上船的,到时候谁都去不了的。”   邻居听到声音,出来看,很羡慕了,“小楠,你儿子真出息了,你这些年没白受苦,以后要享福了,阿婆也是,赶紧去吧,要不要我替你去啊?”   阿婆不好拉拉扯扯,“滔滔真有良心的,我是怕自己累赘的,这么大年纪,招工人家都不要的。”   “阿婆,这话就不对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你烧饭好吃,会做凉粉,说不定把我们这边凉粉卖到香港去呢。”   “是啊,是啊,那我走了。”一行人匆匆,邻居家里鞭炮攒好几年了,没用上,早上起来给陆家门口放鞭炮的。   这边有独特的离港文化,家里有人去了,好光荣的,甚至要放鞭炮庆祝,家里人也抬头挺胸做人,努力发财嘛。   说不定过几年就发达了,遍地是黄金嘛。   村子里面去一个,就能带出去两个,三个,十个。   家族里面有一个能出息,那整个家族都有指望的,就跟糖水罗一样,现在还要儿子接家族里面亲戚去,很顾念家乡的,走多远不忘本的。   诱惑太大了,因为时代因为地域,独有的阶段性现象。 第14章 今夜江湖雨   一尾小船,最普普通通的渔船,乌压压地往上上人,小罗觉得情况不太对,“船老大,怎么这么多人啊,有没有事情啊?”   船这样小的,你塞这么多人很容易翻的啊。   船老大不管,按人头来的嘛,“快点坐好,船马上就要开了,要不是你小子给的钱多,现在根本上不了船,不要乌鸦嘴了。”   小罗最不惹事的人了,又递烟过去,“是的是的,我没别的意思,你们经常跑这个路线,肯定不会出事的,你们都是懂行情的。”   亲戚那边拉着他坐下,“你不知道啊,大家都说明年英女王过生,然后要特赦,新年后就要大开口岸,把铁丝网都拆掉呢,以后我们过去了就不是黑户了。”   小罗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报纸上也没有说,会不会是假消息啊。”   “不会的,你不知道,自从消息出来,好多人都疯了一样,全部都从我们这边泅渡的,多的时候一天要上千人呢,路远的也要坐车过来,周边汽车票都抢手,就连我们的船票,也涨了一倍的钱呢。”   当然,海里捞尸的钱也涨到六十块一个人了,人民币。   认得清楚脸的,六十块。   轻微腐烂的,要一百块就地安葬。   专门的公安下面特设的部门,当局也已经尽力了,但是经济上面的差异太大了,追也追不上,又想过开放一点的。   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嘛,都是自己人。   但是试运行了一下,想开一下口子,结果消息泄露出来,当时就炸了,人不是有计划的去,是直接就蜂蛹着去,状况搞得很糟糕很差劲,开口的这个事情,去港务工这个考虑,终归是搁置下来了。   小罗开船就有点坐立不安,人太多了,船太多了。   “我以前回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船,也没有这么多人的,你看今晚这么多船,这么多人,海警很容易发现的。”   陆樱楠也紧张,“会不会有事啊?”   小罗只好沉住气,安慰自己也安慰大家,都是他带出来的,责任很大的,“没事的,睡一觉就到了,你照顾好阿婆,滔滔给你们买的船票很贵的,都是受到特殊照顾的,你看还有淡水喝给你们。”   这个也分价位的,只不过最后的话,船老大肯定黑心了,你买高级,最后还是跟大家挤在一起,只不过多一瓶淡水而已。   事实证明,海上的事情,讲不清楚的。   如果你入海,如果你坐船,福气大的人呢,会有一些感应的,阿婆就不愿意上船的,她不想走被硬拉走的。   小罗也是一再不踏实,心里一跳一跳的,跟以往感觉就不太一样,很想下船的。   船老大看到水警包抄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今晚不是风平浪静,而是两地联手圈人的。   灯光一下打开,海面看的清清楚楚,噗噗的人就开始往下跳船。   大家害怕,害怕被遣送回去,被收容,跟滔滔当年的想法是一样的,跳下去了泅渡过去,宁愿泅渡过去,离得那么近了,根本不能回头的。   不然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船票这样的贵。   你不走,船老大也开始往下推人了,是油麻地和记的人,推着阿婆入水,小罗拉住,“喂,这么大年纪下海要害死人的啊,别这样啦。”   船老大一把推开他,做这种事情要靠胆子的,“你要害死我是不是,我混这么多年以为跟你爸爸一样是靠发慈悲啊,卖一辈子糖水还住海水楼,小子你爸爸是流汗,我们是流血,滚开啊。”   陆樱楠你动她妈试试?   那是她命,阿婆要是被推下去了,她能同归于尽,竟然带刀的,她知道对丧狗这样混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要么给他钱,要么让他怕,她从背后过来的,刀就扎进去他后背,马上出血。   嘀嗒嘀嗒,刀尖倾斜十五度,顺着把手到她胳膊,袖口湿漉漉一片,顺着手缝落船板上,“放开我妈,掉头。”   丧狗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坏事,还是坏事在女人身上,以后怎么混?   扭头就要捶死她,举起来就能扔海里的,水警愈发靠近,慢慢收缩的,船下的人跟下饺子一样,水警顾虑到水里面的人,开船过去他们是要死的,也怕这些船老大黑心,把人全部搞死。   一直在喊话的,离港口那样的近,陆樱楠能看见岸边灯火辉煌,灯光在她眼底闪烁,她到不了了,刀尖入一寸,她用尽全力,“掉头。”   丧狗没想到她扎的这样深,一瞬间觉得自己死,“现在掉头回去也会被抓,他们是两岸协同,没靠岸就被抓了,你们顶多被遣送收容,关几天,我手上有人命。”   所以为什么这样狠心,因为你们被抓住不会丢命,我们被抓住就死定了。   心狠手辣,香港没死刑的,“我们在香港被抓,留案底也只是环首死刑,租家会特赦。”   其实就是法律宽和,陪审团就算过半数投票环首死刑,但是一般这样的案例,英女皇会特赦。   英国政府,对在港的治理,非常的摆烂且微妙。   毕竟是租的,不是自家的。   七十余年的时间,英国人嚣张将香港称之为“海外领土“”,在其高超治理下,为英国带来巨大的政治利益、经济利益,被他们骄傲地称作“维多利亚女王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   陆樱楠继续往前推,“大哥,对不住,你一定有办法,我有老母,下海就是送她死,你要做什么带我们一起,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丧狗心里骂得昏天昏地,他当然有办法了,他的办法就是第一步,先把船上人扔下去,不然他船很沉跑不快的。   船突突地就开始左右冲突,警察顾惜人命不敢让船靠近,犯罪分子嘛,丧狗眼里是看不见船底有人挣扎的,倾轧。   入公海,他们总知道别的路子的。   一出包围圈,陆樱楠就跪下来了,丧狗要弄死她。   阿婆头晕的已经坐不住了,躺在船板上面。   丧狗不可能放过他的,小罗也跟着跪地求他,“老大啊,你包涵,这里呢,我还有些钱,看在钱的份上,不够我回家再取,她一个女人家,魔怔了,求求你了。”   丧狗坐在船头,公海烈风如针,他血红衬衫被吹鼓,被他一把扯下来,交叉把伤口打结,“你义气,你爸爸主一手好甜汤,我放过你,送你去台湾。”   他满脸横肉,指着陆樱楠,“但是她,必须死,你自己跳,还是要我给你绑石头。”   陆樱楠满眼的泪,看阿婆,“求你放过我妈,让我妈跟小罗走,我自己跳。”   看着小罗,“我不孝顺,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在海里,我们是海边人,老人说死在海里要当冤魂,世代不得超生,魂魄生生世世不得归家,永无香火。”   “求你照顾我妈,带她去找滔滔,他好本事的,他来接我我多高兴,我没福气,以后不能看他发达,不能看他爸爸后悔了。”   小罗头都要磕破了,抱着丧狗大腿,“老大啊,我真的求你,她人真的很好的,真的很可怜的,她还有个儿子,才十二岁,在中环交易所那边摆摊的,赚辛苦钱还要给交保护费,还给警察公署的人交花红,攒下来的钱都买了船票,好孝顺的,你可怜可怜他们一家人吧。”   “真的,他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你要是不甘心呢,捅她一刀好了,或者捅我一刀行不行啊?”   小罗真跟他爸爸一样,比他爸爸还要老实本分的,开小巴汽车的,起早贪黑做事,讲话也是扎扎实实的。   捅你一刀这话能说吗?   丧狗都觉得费劲,“要钱?你们有吗?穷鬼都不去你们家啊,要逼我动手是不是?”   旁边手下,拽着绳子,“老大,没有石头。”   “笨死了,那不是有箱子,封箱子里面扔下去。”   陆樱楠这辈子,最大的恐惧就是被封在箱子里,她紧紧闭着眼睛,脑海里面一下子闪过的东西很多,这辈子上万个镜头都在闪现的。   最深刻的噩梦,就是当年她被大房装在这样的箱子里面,大房亲眼看着一根一根长钉把箱子钉起来。   额头冷汗冰凉,海上月是离人月,海上风是凄冷风,海上人也是断魂人罢了。   她才觉醒,这辈子执念太深,错太多了。   年轻时候,做人真的不要太尖锐,太偏执,太按照自己感觉为中心了,会把一辈子蹉跎的。   她半生没有走出来,如今才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做罢了。   给丧狗磕头,“求您,放过我妈,我自己来。”   小罗急得跳脚,又去拉她,“喂,想想,有没有有钱的亲戚啊,借点钱先用,我家里钱都给亲戚买船票了,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又强笑安抚丧狗,“钱嘛,老大,我们潮汕人喜欢生儿子嘛,有人就是有财嘛,你也听到了,她儿子很能干的。”   丧狗无动于衷,什么是江湖人,江湖人是过河卒,江湖路是不归路,有去无回的,只能进不能退。   当初陆樱楠背后捅刀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结局的。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总也快意,能忍的脾气也少有去混江湖的。   阿婆挣扎着,拼尽全力梗着脖子,“他爸爸,是冯展宽,香港股票大亨。” 第15章 今夜黑吃黑   丧狗一步跨起,半跪于甲班之上,海浪斑斓折射,恰有光线破天透黑,显得他五官狰狞。   这个人,天生恶面,阿婆抖着唇,丧狗抖开包袱,“是不是这个药?”   倒出来给阿婆塞在嘴巴里面,“老太婆,冯展宽可是香港股神,就连新港报业如今都有他的份儿,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们全丢进海里去喂鱼。”   股神的儿子,发达了。   冯展宽嘛,出了名的绝户命,跟新港报业前主家姜美玲女士,并称绝户双雄,叠码仔大笑,“老大,大家都说这两个人是钱太多,钱太多呢,容易妨碍后代的,所以俩人那么有钱,半个孩子都凑不出来,一个是娶了二十个小妾,一个种不留,一个倒是有个女儿,结果在公海失踪。”   击鼓喊绝是不是,钱不能让两个人都赚走是不是,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兄弟们发财了,丧狗也觉得转运,“他妈的,要不是运气不好,一晚上输的当裤子,我也不会被发配到这里来开船,这帮龟孙子,当年我抢地盘的时候,油尖旺几百家食肆都是我带兄弟们收钱啊,一年要上百万的,结果输几十万,就对我赶尽杀绝。”   世界上呢,两种烂人,一种是赌鬼,一种是磕药吃丸子的瘾君子,没人性的。   阿婆拉着陆樱楠的手,“小楠,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滔滔,我这样真的会害死你们的。”   总讲利弊的,让她眼睁睁看陆樱楠沉海,犹如心脏千刀万剐。   潜行入台,丧狗便被台湾本地□□发现,被请到一边去。   香港台湾一衣带水,两地同宗同源。   诚如他海上狂悖,他早年身份确实敏感,做事情招摇张狂。   “你知不知道,当初李祖义当年离开香港前,对黑白两道下追杀令,只要见到你,直接格杀勿论,永久有效的。”   丧狗呸一口血水出来,见人嘛,在人家地盘,先被打一顿老实了再说,“喂,老黑,不用这么狠吧,让手下下手这么重,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李祖孝再厉害,虎落平阳被犬欺,他那么能耐,当初也不会从香港走路到台湾了,你给饭吃嘛,谁不知道如今台湾你们社团做大。”   很没品的,就是这样,做事情太张狂了,老黑当年,从丧狗手里买粉,“当年,你们老大追李家到公海,逼着李家人亲手把他们家老七扔海里喂鱼,冤冤相报何必呢。”   丧狗膝盖支愣起来,一脚踢翻桌子,“喂,老黑你也知道这是冤冤相报,他李家做初一,不要怪我们做十五,要不是当初接应的人来的快,李家两房哪里有今天儿女双全好日子。”   酸梅汤撒黑一身,他无动于衷,捡起来一根筷子插在菠萝上,站起来,笑了笑,“请你吃菠萝啊。”   没削皮的,扎一嘴血。   灌酸梅汤,“既然火气这么大,来点我们的特产,酸梅汤嘛,去火的。”   一行一行规矩嘛,不讲规矩不讲礼貌的人,总要吃点苦头的嘛,老黑觉得和记这些年,都已经落魄到开黑船了,竟然还这么嚣张,“给李先生打电话。”   丧狗叫嚣,“我是谈生意的,有钱不赚,傻子嘛?”   老黑忍无可忍突然变脸,一拳过去,拽着他脖子,“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磕药磕的脑子坏了是不是?难怪你们老大把你发配边疆,都几十年了你还混不出头,去招惹冯展宽,你知不知道他给大家赚多少钱?”   “财神爷啊,你以为是你个要饭的啊,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打秋风,你知不知道你仇家很多啊,上个月出千机差点被人砍死,还是你老大保你的啊。”   直接把人送李祖孝,但是人的话呢,他通话给冯展宽,“冯先生,说是你情人呢,还有个儿子——”   冯展宽在踢足球,他很喜欢踢球的,跑的一身的汗,都是大家陪他一起的,多少有点送球的意思,踢的好呢,他会讲一点股票信息的,非常核心的,大家跟着一起赚钱。   所以这样的人,他很傲气的,跟台湾这帮人,甚至是和记这些人都不会正面接触的,他名门出身,金融精英,又有脑子又出身好会赚钱,一辈子不会跟筐底橙打交道的,你说他情人儿子都没有用。   “哦,如果绑了我情人呢,麻烦叫警察喽,叫我儿子就更简单了,我没有儿子。”   讲话就很绝,绝对不会多问一个字。   挂断电话,有人送球,他猛踢进去,守门员不太卖力,被他拽出来,防水也不要太明显,他觉得自己可以靠实力的,“重新来,如果这个球还是进,只能证明你很没用。”   用点真本事嘛。   再踢,结果没进,守门员确实真本事。   但是冯展宽是真败兴,人直接装过去,犯规了。   旁边人劝,“jones哥,他不懂事嘛,换下一个懂事就好了,何必生气呢。”   又开玩笑,“怎么,又有人打电话来认爸爸啊,说真的,jones哥,你看我像不像你儿子啊,就是不像呢也不要紧,我可以整容的嘛。”   一群人笑,冯展宽也笑,擦汗把毛巾扔掉,“我一辈子,就算是绝户命又如何,有钱就好了嘛,我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生养的,我命中无子,我接受。”   无子又不可怕,他伸出手指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穷命啊,耶稣都看你穷一辈子不发财啊。”   根本不管台湾那边事情,与我无关嘛。   他早年作孽太多,无所谓的,年轻时候大房凶的很,打胎多少个,多少人肚子被弄坏,等后来才发现,想生生不出来,要孩子也要不到一个。   老天爷让他认命,被人嘲笑没儿子。   他偏不,有儿子又如何。   他没儿子,照样风生水起,照样有权有势,活的比任何一个人就好。   天道要他低头,偏不。   老金把电话摔了,看着眼前的人,“一起送过去,既然是丧狗带来的,就跟丧狗一起交给李祖孝好了。”   真是麻烦。   他就知道跟丧狗沾上没好事的,这个人就是衰运啊。   李祖孝吃东西的,跟姜美玲一起,手下跑进来讲事情,姜美玲看他脸色马上变了,笑容无一点。   “大哥,出什么事情了?”   李祖孝怒气中干,新仇旧恨一起,又顾念姜美玲在这里,当年事情,她具体细节问的很清楚的,“你继续吃,我出去交代一下。”   人就在外面压着,老金知道他喜欢在这里吃早茶嘛,每天都是,基本上不会在家里吃东西的。   李祖孝要瞒着处理的,当年的事情,他调查的清清楚楚,让他李家人丧命,他即是当家掌门人,又是当大伯的,你不晓得掌舵的人,对下面的人那种责任跟呵护。   他把李家老小都放心上的,事情又因为李家而起,被人寻仇,他很担当又愧疚的。   当年他没在船上,断后的,让老二带着人先跑,也怕被人一锅端,弄弄是养在他下面的,李家两房孩子,二房全是女儿,太多了。   生小七下来,便送到大房去养,老二不是个很好的爸爸。   丧狗手上,有沾李家血的,李祖孝今日,便要讨回公道,他已经老态龙钟,但是坐在椅子上气势还在,看丧狗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你帮肥仔开船,买通我手下,提前在公海埋伏,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最忠心耿耿,拴着绳子在海里泅渡第一个摸到我们船上来。”   事有成败,多数毁于泄密者,当初李祖孝保镖被收买的,他当年势大,保镖都是挖来的,那时候香港成立精英警队,他从那里面挖角的。   重金确实挖到了,但是肥仔到底老辣,他送暗柱进去的,玩的是碟中谍,李祖孝当年吃过许多亏的,结果最后那个人才现行,代价是李家一条人命。   “说实话,只是这样的话,我不怪你,你也只是跟错了老大,但是——”   丧狗为什么叫丧狗呢? 寶 書 網 W wW.Ь ǎ o S ん μ 7 。coM   因为丧家之犬,最喜欢无名狂吠的。   他脾气太差劲了,出来混总归要还的,要怪呢,就怪台湾□□不讲义气出卖他,“呸,叽叽歪歪算什么男人,我手上人命多了去了,记不得你李家的,你也是杀人如麻,现在跟我念什么菩萨经,要不要给自己建个道观超度啊。”   他已经被松绑,李祖孝反而礼遇他,喝茶太烫砸在地上,“烫死了,台湾这么热,你要不要把自己也火化超度了呢,老不死的,只是什么只是?罗里吧嗦,我不怕你,杀人不过头点地。”   “呸,算什么东西,我要是死了,我们老大一定会搞你的,你尽管杀我,抛尸我街头,我和记上上下下几万人,只要还活一个,就会对你李家追杀不止,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砍一双,你有种一辈子龟缩在台湾,永远不要到我和记地盘上去。”   人狠话更狠,不是吓大的,落在仇家手里,何必求饶呢,谁不知道谁是黑心黑肺呢,多此一举罢了,“台湾□□怕你,我不怕,落你手里,我运气不好罢了。”   李祖孝大笑,“好,英雄好汉,你自诩最讲义气,你也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知道江湖路是不归路,那当年你怎么忍心往我们小七肚子里面塞金子的。”   “她吞金沉海啊!”   陆樱楠戴着头套在一边,听得心里骤然一跳,听到这些,她活不成了。   姜美玲站在厅外,整个人脸色煞白,她觉得大哥不对劲,出来看看的。   她只知道沉海,这些年侥幸还活着。   但是吞金啊。   吞金沉海,必无生机。   她推开门,“难怪宗强这些年,只做法事,原来是超度。”   难怪大家都劝她说死了,死透了不要再找了。   劝她不如多超度多找替死鬼早点投胎啊,原来是吞金。   她捂着眼睛流泪,有时候恨不得自己瞎了,这个世界不那么好看的,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李祖孝大怒,“外面的人死了吗?”   手下才匆匆进来,“孝哥,不好意思,实在抱歉,我以为玲姐没事的。”   不知道讲这个事情的,姜美玲瘫坐在地上,大笑,“哈哈哈哈哈,多好笑,亲生爸爸在船上看她被吞金,又亲手杀她。”   “怪我,怪我当年鬼迷心窍,送她回李家,她不走的,讲要跟妈妈一起,她那么乖那么小,跟我说害怕姐姐们,我逼她走的,逼她去的。”   她年轻,又势单力薄,为了巩固地位,又想用孩子讨男人喜欢,争强好胜,结果害了女儿啊。 第16章 今夜遗憾   姜美玲年轻时候,也是个野丫头,野丫头的事情也很多,对待孩子的态度,像是绝大多数草率的父母一样,顾着自己的时候比较多。   她心野。   只不过后来李祖义摇摆不定态度,加上孩子的事情,她伤透了才觉得后悔,这辈子,女人永远不要靠男人,靠男人给自己一点感情跟爱,靠男人给一点爱情,这个模式太苦了。   不仅仅害了自己一辈子,也害身边人一辈子啊。   你可以不爱自己老公,但是你一定爱自己孩子。   你如果没孩子,那就学着爱自己多一点。   李祖孝劝她不住,她冲到家里去。   台湾湿热,半山别墅绿荫如廊,原纹大理石砌墙如城堡,李祖义宅门外面有保镖开门,听是姜美玲匆匆关门,“稍等,我——”   姜美玲直接推门,她个子不高的,因此常年穿高跟鞋,也不知是否有一米六这样,但是人看气场的。   李宅午宴时间,当年从香港到台湾,带许多人来的,拼了整整一船,大家都讲李祖义手笔大又义气,跟过他的女人,只要愿意走他都带走包一辈子荣华富贵。   至于子女,不论是不是他的孩子,就是情人跟别人生的,他也从不过问,只管养育长大。   后来落户之后,遣散一些,如今留在身边的也不过是两房,大房入住庵堂,烧香念佛祈福,两个女儿全部在香港。   另有两房年纪大的,当年自愿拿钱离开,并各带一个女儿出走,如今少有联系。   如今竟然是二房颖兰做大,生两女还小,十七八岁,姜美玲进门如入丧门,从那两个孩子身上挪不开双目,刺痛。   李祖义未曾想她进门,匆匆站起,语气难以置信又克制,“美玲,竟然是你,我没想到你这辈子,竟然还愿意踏我李家门,还能见我一面。”   姜美玲浑身发抖,紧闭牙关无法开口,气到极致竟然无话可说,负心人又怎么做出如此深情模样,二房颖兰也泪眼盈眶,拉住她胳膊,“美玲,真的是你,我们许多年不见了,我中午有烧豆豉鱼,你最爱吃豆豉了,快尝尝。”   姜美玲麻木入坐,气息紊乱,看颖兰匆匆夹菜献殷勤,鱼用公筷挑最好肚肉装盘递过来,桌子上珍馐美馔琳琅,颖兰高兴地落泪,“好巧,我竟没想到我们三个人同桌共餐,当初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东西,你们爱吃什么我都记得,你爱吃豆豉鱼,祖义喜欢吃红烧肉啊,后来你在香港,我每餐也要烧豆豉鱼的,我真的好怀念以前日子。”   她略发福,脸色平和而幸福,像是许多心宽体胖的中年人一般,语气和缓而略带满足。   她总是这样,姜美玲想。   桌子上鱼腥味刺鼻,一股股教人作呕,她不能吃海产品,   她从孩子出事,再不吃白肉。   你看,耿耿于怀,不过一人,她心绪缓缓下沉,筷子在手边,不曾动过一下,孩子对着她笑,“玲姐——”   李祖孝打量她,故人相见,满肚子话却也无从说起,“你过的好不好?我之前看报纸说,新港被收购了,你有没有事,需要帮忙你尽管讲。”   当初遣送家属的时候,一同有分家产,各房都有拿钱的。   但是姜美玲没要,电话都直接挂断。   但是李祖义有交代公正,留起来了,还是要给姜美玲。   姜美玲知道他关切自己,可是始终最看不清的是人性,你看,就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来,是想听你讲清楚,当年的事情的。这些年来,你一直不肯讲,不肯告诉我。”   “阿义啊,我四十岁了,半截身子也要入土的人了,如今事业也无了,就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份上,不讲别的,看在我是个母亲的份上,也要告诉我真相吧,我有权利知道的。”   我生她下来,死不见人,我最起码要知道,她死前经历什么,怎么死的对不对?   李祖义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颓然,他就怕她这样问,“美玲,我不会讲的,我亲手扔下海的我承认,我也不辩解什么,是我亲手害死她,你恨我就好了。”   你看,还是这样,多顽固。   姜美玲勃然大怒,把桌布手拽掀开,杯子碟子碎了一地,豆豉在干菜里面滚落,粘腻在地毯上,她拔枪而起,就那样一点的身高。   指着自己脑袋大笑,有时候人特别无奈的时候,只能笑给天看的,“这样呢?你瞒着我所有事情,所有人都瞒着我,自以为对我好,可是你们看,我过的好不好?怎么能问出口的呢?”   “如今你们儿女双全,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劝我放下,说得轻巧,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都想千刀万剐你们啊,可是我不忍心,我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好心态,所谓的好心态想的开,也不过是厚脸皮,不过受伤的不是自己罢了。”   “那现在,逼死我好了,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就更心安理得了。”   patton站在后面,一直站在她椅子后面的,他都没发现姜美玲什么时候在李祖孝那边偷摸了这个东西。   但是他这个人呢,忠心耿耿。   拽起来椅子,跨步对着颖兰就砸过去了,椅子腿儿砸在桌子上,散架,他就拽着那一根腿,下死手的。   颖兰歪在地上,头上几根血线刷一下就下来了。   她躲不开的,外面人冲进来,对着patton下手,patton很不怕的,拉着自己外套领口散散热,姜美玲动手,他不能干看对不对,脖子略微动了下,对着颖兰继续狂踹。   一脚下去,就被拉住了,他还要把棍子扔起来,往李祖义身上砸。   有辱斯文的,简直是有辱斯文的。   李祖义是什么人?   儒商的。   儒商最讲什么?   讲场面,看技巧,做战术的。   patton给人摁地上去,两个胳膊飞机一样架起来,姜美玲现在可不是指着自己,她枪口调转,对着颖兰,笑了笑,“你动我助手,我很不高兴,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任何东西,你不要碰的。”   “我讲过的,对吧?以前的事情我不说,算我倒霉认识你,但是背后收购新港,有你的份对不对?你以为我一点也不清楚吗?关公面前耍大刀啊,姐姐。”   颖兰头被包扎,“是我收购新港,但是我怕你股灾配的一干二净,明面帮你你肯定拒绝,所以我只能价格高一点收购,不然你会跌很惨啊。”   “是,你有道理,你做的全是为别人好,你收购新港也是为了我,可是最后我半生心血,一夜之间全部葬送。早知道是你背后搞鬼,我宁愿赔钱到跳楼,破产被追杀,也不会把新港让给你。”   她有扣动扳机,眼神里面都是杀意,二十年好姐妹,十二年仇人啊。   疯子,对不对?   但是这样的人,李祖义喜欢很多年,现在看来也是很喜欢,知道野鸭子吧。   他第一次认识她,就是这样的,野鸭子一样的。   他高抬手,示意把patton松开,“我一直在想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这些年来我都想能跟今天一样,在一个饭桌上,把所有事情都化解掉,你把枪放下,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部明白回答。”   桌面很快收拾干净,佣人退散如潮,patton不会出去的,他胳膊被扭伤,姜美玲看他,“要不要外面喝喝茶,颖兰姐做一手好茶点的。”   目的达到即可。   patton笑了笑,很礼貌的,“有什么需要喊我,我在外面等,今晚八点钟的机票回香港。”   出去坐在外面,桌子上很多橘子,他吃起来口感觉得没有香港的好吃,还是想回香港的。   但还是一口一口吃,帮姜美玲给李祖孝回电话,“是的,李先生放心,没什么大事,大家火气大吵嘴而已,晚上我们要回香港,那边事情还要收尾。”   新年家宴就不吃了,八点钟他们上飞机,李祖孝那边已经把丧狗处理掉,至于陆樱楠,姜美玲这些年很慈悲的,“我在台湾有空屋,需要人打理,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留在台湾,按月给你薪水。”   “丧狗因为你改道台湾,你如果去香港的话,和记这些年虽然不如从前,但他们老大肥仔跟丧狗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我不建议你入港,甚至还会牵连到你儿子。”   “至于冯先生的事情,无论是不是真的,你们曾经什么关系,但是冯太太没有生养,这些年冯先生无论是谁生的,一个子女都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太太,你惹不起的。   陆樱楠当然知道,她怎么不知道的。   “玲姐,我留在台湾,你给我一份生计,谢谢你收留我们。”   姜美玲看好她潮汕人,“同乡为同船,过海各神通,你既然是潮州人,那一定要虔诚供奉阿婆神,日日帮我在神前诵经念佛,香火不断。”   “您放心,玲姐您这么虔诚,我跟我妈一定用心做事。”陆樱楠劫后余生,心态也变许多,如今有安身之地更好了。   看姜美玲上车,patton在后面嘱咐,他是姜美玲的尾巴,“玲姐交代的事情一定好好做,这个寓所是专门买来供奉神像的,里面大小神像几百个,全都是海神的,你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马虎大意了。”   又拿出来台币,“这是第一个月工资,至于身份证户头入台证这些李家那边会帮你办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到李家,记得是大房那边,不是二房。”   patton心很细的,“你妈像是高血压,台湾医生要比内地方便一点,可以带她去看看,吃药就好了,我妈妈也是这样的,没了,你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你儿子。”   陆樱楠觉得人可能水逆之后,遇见的都是好人了。   阿婆感激不尽,“真的是遇见好人了,太麻烦你们了。”   patton转身上车,好人吗?   也不太是,但是他老板呢,这些年确实是尽心尽力做慈善的。   而且姜美玲做慈善,向来是非常到位的,帮然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   “我问过了,她有个同乡回香港,会联系他儿子的,不需要我们这边联系,可能真的是冯先生儿子,看她也不想我们知道她儿子在香港做什么的。”   姜美玲不管,“不要乱讲,会害死那个孩子的。”   patton点头,“谁都知道冯太太嘛,我知道利害关系的。”   飞机餐当年夜饭,两个人也吃很开心,他觉得姜美玲情绪还可以。   姜美玲一直看飞机窗外,台北的夜很美,有烟花的,李祖义的话,在飞机滑翔的噪音下越发清晰,她眨眼便落泪。   如果天公能再给一个机会,这个世界上所有,车水马龙,灯火鱼舞,所有所有一切的美好,她都要给自己女儿体会。   不然全部都是遗憾,看见的每一个景色,都是遗憾。   弄弄,确实再无存世。 第17章 明日璀璨   下飞机坐游艇,上船之前,姜美玲看patton,“回家吃团圆饭吧,好好休息。”   “一起喽,我家里人多,不差我一个的啊玲姐。”patton双手插兜,夜风很冷的,把他头发吹散,肩膀瘦小人个子又矮。   姜美玲笑了笑,“不用了,我一个人走走,不用担心我。”   写支票出来,递给patton,“辛苦了,新年快乐。”   patton笑了笑,接过来,揣在兜里,后备箱订好年夜饭,搬到船上去,开车掉头回家。   恰好夜十二点,大钟敲响,烟花震天,水光山色波光琳琅,姜美玲一个人开船到大屿岛,那边她有置业,排屋倒也安静,灯火簇簇,与对岸本岛跨年热闹交相辉映。   她赤脚走沙滩上,脚底酥软又潮湿,繁星闪烁,这里被称之为香港的威尼斯,时髦年轻人喜欢来这边跨年篝火的。   弄弄撑着下巴,趴在帐篷口里面看烟花,累了就躺平了看。   喊滔滔,“你边上靠一下嘛,你这样挡着我看到对岸烟花了,倒影在水面上多好看啊。”   滔滔搬着一箱子烟花打开,又抱着出去,“没时间看啊,你不知道今晚就连收保护费的都去酒店吃席了,没有人收保护费啊,这样我们又能多赚了。”   弄弄笑着,她看烟花很漂亮的,很喜欢的,“那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滔滔就喜欢赚钱,现在似乎把握一点赚钱的窍门了,勤快嘛。   做人想要赚钱的话,一定要勤快。   做事呢,最好再认真仔细一点,就跟卖烟花一样,你在市区很难卖的,但是你来大屿岛就不一样了,这边夜生活好丰富的,“弄弄,你要不要起来,我带你去看看,那边有人篝火晚会,好多人跳舞的。”   她爱热闹,爬起来跟他一起,滔滔就是给那边送烟花的,还抓着一把彩灯,“彩灯要不要啊?”   “要啊,当然要啊,还有没有多的啊,老板你全拿来啊。”   钱就是大把的撒,有钱人找热闹的嘛。   价格就很美丽,滔滔还给人家布置现场,东西全清掉,钞票在口袋里面鼓鼓地。   大排档的锅气在海浪起伏里面交叉,滔滔沿着海边慢慢走,脚底沙子软塌塌,他浑身松弛,“弄弄,你怎么知道这里晚上生意很好的啊。”   弄弄吃英国产的拇指饼干,咬的碎渣渣掉在衣服上,来回用手拍打,她今天还是穿粉色礼服的,“我之前有来这边,这边新年很热闹的,很多年轻人喜欢来这边跨年的。”   “你家在这里吗?”   滔滔看她把剩下一点饼干一口塞嘴巴里面鼓鼓的,指着自己的腮帮子,意思是没有嘴讲话了,“ok,不想讲就不讲,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如果你想找你家里人,我可以帮忙的。”   弄弄真的觉得心里噎的慌,她刚吃下去的东西,瞬间沉甸甸在胃里面,压的像是胃要撑破,反气逆行呕上来才好。   “诺,有的事情呢,不讲的话,你问起来我心里会闷得慌,我要是讲出来的话,也没有很大意义,有的故事呢,其实我在海底讲很多遍了,海底每个神都听我讲过。”   “我讲一百遍的时候,还是哭,我讲一千遍的时候,也还是大哭地讲,讲一万遍的时候,也还是哭的很委屈可怜,但是我讲十万遍的时候,就不哭了,不觉得好哭了。我心里想起一百万次的时候,就觉得过去了,再讲这些,没有意义了,像是别人的故事了,我从此也再也不会想起来了。”   她突然笑了笑,变脸一样,刚才的百无聊赖全部收起来,“但是你要听呢,我就再讲一次吧,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的。”   给最亲近的人呢,讲故事是不一样的,弄弄挖出来一把沙子,站在一个贝壳上,看着他,觉得自己应该讲的幽默风趣一点,一点可怜的成分都无才好。   滔滔也坐在沙滩上,两只胳膊后撑在棉沙上面,“嗯,我都可以的,讲不讲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朋友喽。”   弄弄笑的咧嘴,她唇色无一丝血色的,大笑起来或许可怕,但是今晚篝火闪烁,嘴巴也沾染暖黄,在面目之间浮动,“诺,我家里姐妹很多的,我爸爸也有很多女人的,但是好像只有我妈妈跟爸爸像是爱情,爱情这个东西呢,你也知道不是很牢固的。”   她摊开手,裙摆柔纱垂散在贝壳之上,“我上面六个姐姐,排行老七,大姐二姐当时跟大伯留在香港,我们姐妹五个跟爸爸一起跑路到台湾,仇家上门一命偿一命的,也算义气,我爸爸选我罢了。”   悲伤吧,超级悲伤的,但是我只讲一次,弄弄下来,一脚踩在贝壳上面,“不用觉得很沉重,我觉得我现在过很好,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无亲无故,诺,跟你讲一个惊喜啊,你家里人快来跟你团聚了。”   “在这个世界上呢,家人最重要的,你要是觉得我很可怜呢,好好疼爱你的家人就好了,我偷偷写信给糖水罗接你家里人过来的,这边日子再难过,也要比饿肚子好很多的,不过你要辛苦一点,压努力辛苦赚钱,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我猜今天有赚一千块。”   滔滔从她开始讲便沉默,猝然又听见她接他家里人来,犹如巨大惊喜又惊慌失措,“你怎么做到的啊,弄弄,你什么时候见糖水罗的啊。”   惊喜,你给的才觉得弥足珍贵。   弄弄叉着腰,得意,反手兰花开对外,微微仰着脸看着滔滔,“你喜欢嘛,那天你去市场进货,我写信的,送到油麻地去。”   她笑的与风沉醉,“以你之名!”   能看见他灿烂笑容,看见他眼底波涛汹涌,掏心掏肺便觉值得。   滔滔一万个想不到,一千年做梦也不会梦到有人为他做到此地,“哇,你好聪明啊,弄弄你真的好聪明,你总是夸我聪明,其实你才是真的好脑子的,你一个人策划去送信,那边好远好远我知道的,你一路上去好难,我刚才听见以为你讲玩笑的。”   中环到油麻地,他跑要一个钟,你走去要多远多远呢,你这么小,他哽咽又语无伦次,只讲一句,“你好小的,我知你为我考虑,希望我团圆,无人为我着想的。”   他能记一辈子的,有人为我如斯考虑!   弄弄笑咪咪听着,一直听着,不需多说,我意你都知啊。   男人不需要感动,不需要惊喜吗?   太需要了。   只是大家觉得他们不需要而已。   你如果戳中一下,自己或许无知无觉,但是滔滔心底再看弄弄,已经不仅仅是朋友了,更是家人的,用不抛弃的家人,“以后呢,我家就是你家,我就是你家人,我妈也疼你。”   弄弄背手前面阔步走,不回答,嘴巴笑的能吞下大海。   滔滔追问,“喂,要不要啊?”   她还是不转身,脚踢踏踢踏冲着无人处走,超大声回答,“当然要啊!”   她转身,“我没钱了,你要养我的吧。”   “养,一直养,你又吃不多的。”滔滔笑着走过去,看她弯腰蹲坐那里,“芒果糯米饭吃不吃?今晚吃大餐的,跨年的嘛,不要捡贝壳了。”   弄弄手扒拉着沙子,抬手给他看,“不是啊,你看,是不是金戒指啊,哇塞,发财了发财了,你看好闪的。”   金子光泽是不一样的,弄弄印象很深刻的,好大一个金扳戒的,“这是海里的,你看,这边沙滩还是湿的,刚退潮的。”   滔滔观察,确实有海浪在这边海岸退散,怕她被卷走,捞她起身,“太危险了,你不要贴着边走。”   觉得她也奇特,“真的是黄金的,运气真的很好。”   弄弄递给他,“是吧,我也觉得运气很好,以后我们每周一到周五就在股交所那边摆摊,周末就来这边卖,说不定我每次都可以捡到金子呢。”   俩孩子就高兴死了,点一份芒果糯米饭,滔滔把一大片芒果里面裹着糯米,上面带椰浆,用牙签叉起来,超大一卷。   弄弄高高兴兴抱着吃,“人家说捡来的东西要用掉才好,我想过了,家里空荡荡,可以买家具家电来,买一口好大的砂锅煲汤喝,这样阿姨婆婆来这边也方便。”   她真的特别有礼貌,对滔滔平时也很客气礼貌的,滔滔有发现这一点,他礼貌要少一点的,对客户的时候客气会多一点,“都听你的,先给你买一口珐琅彩的大砂锅,要放得下一整只清远鸡的那种,然后还要买一口小砂锅,可以做糯米饭吃,早上起来吃糯米油条包,剩下的呢,我就拿出去卖,一个就卖五块钱。”   “是啊,是啊,还可以加肉松,火腿之类,还有芝士,这样可以卖到十块,你会算账你来定价好了,我只管着帮你看锅。”   “好啊,一锅卖二十份的话,两锅就是四十份,一份赚五块钱,就是两百块,要是再煮一大锅鱼丸汤就好了,可惜我手艺没有我妈好。”   “等她们来了就好了,”她竖起来手指头,“你偷偷跟她们先讲好,不要怕我哦,阿婆说我是神女的,神女都是我这样子的,我不是女鬼的。”   “是的,神女以后呢,我赚钱之后第一个事情,就是给你买金丝银线,让你把衣服补好穿起来,然后跟变魔法一样,穿上一瞬间就变成个大美女。”   “好啊,好啊,那到时候你要不要在我身边看的啊,我觉得一定很奇迹。”   好可爱又郑重的,滔滔捧她起来,怼着脸看,在月光下,模仿她讲话语气,“哇哦,真的是神女,你看好长好柔顺的长发,好仙气的,还有这么白的肌肤,牛奶一样的,五官要是变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因为现在就已经很漂亮了。”   语气好夸张的,但是弄弄就高兴,她觉得他好像讲的对,手摸着自己头发,真的比以前好顺的,滔滔有给她做小梳子的,还帮她洗头发倒洗澡水,她现在超级干净的。   俩个人有感情呢,意气相投的时候,讲口水话都不会觉得无聊的,就一盒糯米饭,背着人吃的,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吃了好久好久,也讲很多很多话。   弄弄抿唇笑,她现在面目都和缓,不再狰狞了,刚她其实有看见姜美玲,刚才在人群外,她知道她新年会在这边过的。   她看见她一个人背对人群,在热闹的灯火之外,孤身一人。   会觉得可怜跟难过,无论过去如何,她现在身边有冯滔滔的,她不是一个人。   我哪怕不想见到你,但我依旧希望你过很好,过风生水起,永不落寞的,因为你是我妈妈。   弄弄这个孩子呢,她善良,特别善良的那种,善良到觉得每一个明天都会璀璨。   如果她长大,一定要跟冯滔滔一起,两个人赚好多好多钱,住豪屋吃大餐,她对着时间许愿。 第18章 因祸得福   一早烧头香,姜美玲坐轮渡回寓所,佣人一直在等,“玲姐,两位小姐一早上就来等了,有没有吃过,我煮元宝汤要不要喝一碗?”   姜美玲换鞋子,“好啊,给她们一人盛一碗吃。”   宗男跟宗胜马上站起来打招呼,“不用了,玲姐我们吃过早点来的,听她们说你昨晚上去大屿山,竟然不带我们去。”   宗男是李家长女,从小要沉稳很多的,盘发干练,带妹妹一起来拜年的,妹妹宗胜萧规曹随,从来跟姐姐一起的,也笑着附和,“是啊,我们好可怜的,要去斋堂陪妈妈,妈妈说我们很烦,叫我们不要去,我们只好留在香港了。”   “大姐身体好不好?我最近几次去,没来得及去探望大姐。”   人家背后要笑,李祖义的女人,个个都愿意吃斋念佛,台湾几乎所有的寺庙庵堂都有李家的善款的,到底要做多少坏事才能后半辈子烧香拜佛。   宗男接来元宝汤吃,“妈妈还好,只不过很担心你,她前段时间跟我讲,担心你出事的,还好玲姐你比较坚强,那时候要不是我们在新加坡,消息知道太晚,兰姐也不会做这么过分的。”   等知道消息,入场的时候已经晚了,宗胜最喜欢附和姐姐了,“是啊,玲姐,下次你有事情一定要跟我们讲,能帮的我们一定帮,帮不上的我们也有很多朋友的,人多力量大嘛。”   好暖心的,姜美玲写支票,“你们有心就好了,还好有你们两个时常来看我,不要觉得少啊,零花钱,不够的话跟你们爸爸要。”   一人两万块,“记得去银行汇兑,最好出去走走玩玩,你们两个很能干,大哥还有夸你们,把这边产业打理很好。”   当初李家走很匆忙的,没办法,很多产业处理不及时,就扔在一边了,宗男好胜,没几年就不想在台湾待,来香港这边接手,宗胜打下手的。   她跟大房关系一直很好,当初是所有人进门大房都不同意,但是姜美玲进门,是唯一大房点头的。   所以你看,闹到现在,就连宗胜都觉得不值得,“玲姐,你对我们太好了,也要对自己好一点,大伯那边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的,我们两个呢,是主动要自立门户的,做人要靠自己,你教我们的嘛。”   宗男点点头,“谢谢玲姐提醒,不过今年,据说要成立廉署,还有专门的扫黑组,不知道这次消息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这边□□组织一定会受到重创的,大伯他们当年走路到台湾就是对的。”   不是很清楚的,这个事情呢,谋划十几年了,□□办,扫黑组,一直都有的,甚至都在警察局里面特设,但是还是只是形式,没有用的。   她们今天来呢,也主要是想问清楚这个的,“因为我们要成立电影公司,放映厅还有卡拉ok,电玩城这些地方呢,全部被他们看场的人拿捏,做生意还要看他们眼色,动不动就敲诈勒索。”   又残暴又嚣张的,收保护费的都恨不得警察自己上街上去收钱,讲过的嘛,香港两个社会的,但是上下都烂透了,在国际上名声也越来越差劲,很多国家很反感的。   “这次我们去新加坡那边,听说英政府也对香港治理不满意,加上租期还有二十多年,听说这一次真的要下定决心整顿的,到时候免不了又是腥风血雨的。”   姜美玲也拿捏不准的,“这种事情,你们也知道传言很多,不过我听说英国那边不满意这边,已经任命了新的皇家警督来,你们如果想趁着这个机会抢场子的话,也是个机会。”   “就算不是这次,也不会太远了,总要整顿的,就连美国外交部都对英政府有抗议,毒品流入太多了。”   再这样下去,金三角都比不过香港了,简直是一个大型的毒品市场,带来巨大的利益收入,但是黄赌毒这个东西从来不是一个城市的标签的。   很影响颜面的。   香港是个国际城市,国际市场的任何波动,总会传导过来的,它受外部政治影响很大的。   它是外国资本进入内地的岗哨,是亚洲地区最活跃的资本市场,这样大的一个经济体系,它至少不能是黑暗的对不对,这么好的条件,最起码不能充斥贪污跟。   姜美玲很看好现在市场的,哪怕现在金融危机的影响还在震颤,但是她跟patton有分析过,未来的股票市场一定会很好,英政府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租期到时候会不会交接,租家都不会想闹出问题来的,无论是被内地接管还是续租,都会扫黑除恶的,你们尽管准备好了。”姜美玲跟她们两个商量,很疼爱的。   宗男中午约人谈事情,“诺,你们下午没事,去买马,我买了特等票的,有我的马参赛的,到时候来不及的话,玲姐你帮我去牵头马最好了,这样今年我们一定会发财的。”   把票放在桌子上,匆匆就走了   ,她做老大的,真的能干许多的。   结果刚出门,门口就冲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一群人,很张狂的,递帖子给宗男,“我们老大发你们的。”   “什么?”宗南看白色帖子,没接。   帖子直接被打开,怼宗南脸上,“臭三八,还跟我装傻,我不信你不知道,看清楚啊,你大伯把丧狗干掉了,扔到码头上打我们脸啊,老不死的贼心不死,在台湾蜗居当缩头乌龟还不谢我们老大,还敢跟我们和记叫板。”   先礼后兵,帖子送到了,香港这边李家人,姜美玲算半个,这两位小姐宗男宗胜却是正儿八经的李家人。   宗男脸色大变,“你们想要怎么样,当年我们两家有约定,我大伯他们退居台湾,不插手香港社团事物,洪记这些年场子码头也被你们瓜分,丧狗坏了规矩,我大伯依照规矩做事,有什么不对?”   从来江湖恩怨,都讲不祸及家人的,规矩众多又森严,但是真到了动刀动枪的时候,很难做到这一点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面包车很快离开,宗男知道他们要搞事,马上报警。   台湾那边李祖孝通话过来,“你们先去新加坡那边,去日本也可以,玩一玩再回来,这边的事情,我会解决的,这些年恩恩怨怨,也该结束了。”   宗男不理解,“大伯,我知道你放不下的,但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们也已经远离那种生活了,你为什么要把丧狗扔在和记的码头上,难怪他们现在摆出来不死不休的架势。”   很伤人自尊的,丧狗跟和记老大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当年一起大江山的,油尖旺上千家场子,几百家食肆,当年丧狗带社团兄弟砍出来的,火拼的生死交情的。   李祖孝不吭声,“你不懂,有些恩怨不是放在那里,就过去了。”   自从上次他就看出来了,姜美玲这些年隐忍,是真的要对丧狗动手的,“你知不知道,玲姐一直跟台湾这边□□有联系,我原本想在台湾解决,不会有人知道的,但是她买通台湾□□这边,把丧狗运过海,直接扔和记码头。”   你既然铁了心要做,那不如就由我来做了,姜美玲真的是做事情绝。   姜美玲不会走的,电话打穿了也不会走,送她们去机场,跟往常一样,穿黑色礼服去的,没进礼堂下面的人就开始想抽刀了,她还送花圈。   到了才掀开,“我有多送一个,要不要看看?”   掀开之后,多了一个花圈,多了一个肥佬的。   肥佬指着棺材,“你知不知道,那里面是我好兄弟,但是他不争气,混这么多年不出头,滥赌又染上丸药,烂命一个。”   笑了笑,真的是烂命一个,不然现在也一起荣华富贵了,不至于看场都看不明白,社团里面有意见,“我只好让他去开船,结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台湾,李祖孝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们和记的脸。”   “当年的事情,我对不住你,但不是我选的,李祖义选的,对不对?讲好相安无事,李祖孝杀了我女儿,我也要了李家一条人命,一命还一命,我没有赶尽杀绝,他现在是在挑衅我,把我大哥的脸踩在脚底对不对?”   姜美玲站着一动不动,心平气和看他讲,“如果我现在有枪的话,我一定要你脑袋开花的,可惜我没有,我是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所以我只能把买通人,把丧狗扔在你的地盘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好兄弟死了。”   “因为他作恶多端,对了,我往他肚子里面塞了很多黄金,可惜他咽气了吞不下,所以我只好装在他肚子里面了,他当初要我女儿吃了多少呢,两根金条还是三根呢?”   她说着说着笑,“我好大方的,你看他肚子里面,全是黄金。”   反复踩雷,她就是要人疼招人恨的。   肥仔很胖的,他行动很缓慢,缓缓喝茶,很佛气的一个人,“我一直不对你动手,是因为觉得你可怜,所以你在香港这么多年,和记从没有找过你麻烦,我是寻仇,跟李家的仇,你女儿是李家的人,你不是,我做事情向来公道。”   “我女儿也是独女,她又做错什么呢,那天她讲要出门看电影,晚上回来要买丝绒蛋糕给我吃,可是李家兄弟二人,让人开车把她撞死,她肚子里面内脏都出来了,吐了一地,才十六岁,联考成绩很好的,她讲要读大学的。”   放得下吗?   放不下。 宝 书 网 W W w .b a o s h u 7 。CO m   所以寻仇。   就跟姜美玲现在也放不下一样,也是寻仇。   冤冤相报是不能了,但是它痛快啊。   肥佬茶碗摔在地上,觉得当年就应该赶尽杀绝的,李家两房,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斩草除根才好,只不过当年他看那个女孩,也还是一瞬间心软了。   现在看来,心软是要犯天谴的。   屋子外面警笛声此起彼伏,警察列队的,怕肥佬搞事情。   所以姜美玲敢来,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上香再走吧,你现在可以平安出去这个门,等后面发生什么,与我无关的。”   姜美玲接过来,鞠躬上香之后,扭头就走。   出去之后警官现场笔录的,“有没有事情?”   肥佬亲自送出来,下面人嬉皮笑脸,“sir,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不是以前打打杀杀的场面了,你这样问我们很没有面子的,像是我们不动脑子一样的,只是邀请人来吊唁而已,上柱香嘛。”   又驱赶记者离开,姜美玲上车,肥佬一直看着她,四目相对,不死不休。   姜美玲这个人脾气,真的很偏执的。   肥佬目送她远去,警察上来训斥,“场面有没有讲过不要搞这么大的,只是死个兄弟而已,你包下那么多酒楼,要那么多人撑场面,我们很难做的,几十年关系了,不要让我们难做嘛。”   社会上维持秩序的,不仅仅是警察,□□如果不打乱秩序的话,那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种角度维持秩序了呢?   过去就是这样的,街面上很多事情,包括生意上面,是肥佬这些人在维持经营秩序的,他们手下的人如果□□的话,甚至规模大一点的火拼,社会都会动荡起来的。   上午的话,已经堵车了,肥佬下面的人都有来撑场面的。   警察怕他们闹事,也怕他们酝酿什么搞鬼,更担心他们一肚子坏水,一再警告跟踪的。   “sir,你放心好了,里面躺着的是我最好兄弟,我悲伤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闹事呢,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道上谁不知道我最重兄弟的,我打算在家念经三天超度呢,横死对不对啊,你们有功夫呢,也可以帮我破案的,人不能白死对不对。”   警察不管,只要不闹太大就好,还是盯着他的。   当晚,肥佬确实从进门之后没有再出门过,三天之后丧狗风光大葬,几十辆车护送,还有骑摩托的开路,都是统一黑西装白手套的。   有从中环路过,滔滔跟弄弄一起围观,好大场面的。   花圈好多,菊花一人一支别胸口上。   他们两个在看车标,弄弄不清楚,“你看这车标,看着就很贵的,等到时候我长大了,我就去念法律,以后当律师很赚钱的,然后给你也买一辆好了。”   滔滔也伸长了脖子再看,都很新的车,打过蜡的很亮,他把砂锅放在推车上,新买的,要做糯米饭的。   还要煲汤,煮东西吃的,一共两个,他砍价很久的,“走了,我们先回家,不然砂锅很容易碎的,我还买了糯米,到家就开始做,坐好了跟香肠腊肉焖在一起,晚上就可以吃了。”   他很会砍价的,还让人送一个小电风扇,拿在手里的那种,对着脸吹会凉快一点,“这个呢,天气热的时候可以用,放在你床边,省的晚上热的睡不着,大小刚好合适,不然你被风吹跑怎么办。”   就特别能干,一个新年赚钱好多的,戒指又换不少钱来,刚好可以用来买两个大砂锅的,滔滔买东西呢,不会买太差的,但是质量一定要好的,他能跑市场看一上午,货比三家,自己很满意,每一分钱他都爱,都花的很用心。   搬着砂锅上楼,嘱咐弄弄,“下午就不出门了,冰箱工人也要来安装的,还有电视机,你不是很喜欢看跑马,以后晚上就可以吹着电风扇看跑马了,你运气这么好,说不定买马可以中奖的。”   弄弄跟他脚后跟后面,跟的像是个小乞丐一样的,没办法,热的,她要很快走路才可以。   擦擦汗,出电梯,结果就看好多只脚过来,她下意识觉得不好。   就看见滔滔把砂锅飞快放下,然后一把推她到一边垃圾桶旁边去。   他被人套头带走,看不见什么人。   弄弄翻身起来追,却看见他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走,脚却拖在地上,后踢,他在让她不要跟来。   然后被人一脚踢在膝盖窝,瞬间软下去。   弄弄把身上丝巾拽开,碍事,拼了命地跑进电梯。   无人看见她的,看见她也不怕。   电梯关掉,滔滔才开始紧张,他不知道做错什么事情。   在想,就感觉鞋面被压,袜子被扯开。   眼泪刷一下,他在黑布里面红眼。   是弄弄。   只有她不怕死,还要追上来跟着他。   弄弄就把自己塞在他的袜子筒里面,她觉得跟以往的出门没太大区别。   他被塞后备箱,弄弄帮他解绳子,办不到的,绳子太粗了,她一屁股蹲坐下来,忙的满头大汗,又去扯头上黑布,也没办法,急得哭,“我要吓死他们,我吓死他们去。”   滔滔最害怕她这样,很郑重跟她开口,“弄弄啊,弄弄-”   “你不要哭啊,哭没有用对不对,现在你哭我听很难过的,你先听我讲,好不好?”   他讲话那样温柔,就是这种时候,也依旧十分耐心,他对弄弄真的很没脾气的,“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被抢钱,差点死在电话亭里啊,你救我是不是,出去找吃的给我吃,这次呢,也一样的,你一定要趁机下车。”   “你去找人帮我好不好,你还可以打电话报警对不对,你海底那么多朋友,你还可以回到海里,大家一起想办法对不对?”   “弄弄啊,你听话,你不要跟我一起。”   他讲话那么温柔,弄弄哭的衣服都湿透,不会的,不会的,这次不一样的,这些人来势汹汹,直接会要人命的,她不会走的。   不讲一句话,下车还藏他袜子口。   滔滔下车,“能不能松开我,我鞋子里面有沙子。”   他弯腰,要找弄弄,弄弄快速地绕到他后面去,他手被绑着不方便的。   就那么一下不成功,他就被人推进去的。   是肥佬做事。   他两路的,君子报仇,也是一晚都嫌多的。   一路人去枪杀姜美玲,一路人把滔滔带来。   “你妈怎么捅丧狗的,今晚你就要怎么死在这里的,要不是你妈坏事,丧狗又怎么会改道台湾,冤有头债有主,你是她儿子,母债子偿。”   弄弄才知道,原来都怪自己,是她要去接人的。   阴差阳错,全是她惹出来的。   她害他的。   肥佬发威的,他今晚制造暴动,给所有人看,这一片要安稳,警察要安稳,市民要安稳,商户要安稳,他今晚就会告诉所有人,要看他脸色的。   他这个人报复心很强的,丧狗不可能就这样死了,所有人都要一起的,他先抓了小罗,小罗耐不住吓全说了,滔滔就是他带出来的。   没办法的,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你带我来,杀我之前肯定有别的事情要我做,或者是问我对不对?”   不然的话,何必带他来呢,直接现场发起凶杀或者沉海就好了。   他想活着,就得努力想一想自己有什么值得被人留着的东西,他头套被解开,跪坐,但是脚腕是撑地的,肥佬看他一眼,他姿势略奇怪的,“你很聪明。”   滔滔看着肥佬,这种人煞气很重的,他没接触过,“冯展宽是我爸爸,但是他不会认我的。”   肥佬站起来鼓掌,“我也觉得那是他儿子,你们的脑子一样好用,我只是抓你来,什么都没做,你就猜到我想做什么了。”   “你没有发现,你跟他长很像的,我如果联系冯太太了,这个事情,冯太太会不会拜托我来解决呢,你知道银行家的女儿出手很大方的。”   不需要冯展宽来做决定的,肥佬根本不会联系他的,但是冯太太不一样,这个女人出了名的母老虎,眼睛里面不能揉沙子的,他还可以再捞一笔的。   不是为了钱,谁又走上不归路的。   带滔滔过来,无非就是什么时候去见耶稣的差别罢了。   冯太太如果知道了,不可能让他活的,她爱冯先生到变态。   “可以砍,但是能不能不要砍我腿。”   肥佬笑了笑,起身出去,“按照他的要求来喽。”   无论砍哪里,丧狗怎么死的,所有人陪葬的。   这是第一波,今晚之后,他要和记成为香港排名第一的社团,没有人管得了他的,警察局局长来了都要看他脸色的。   碍眼的人跟事都会被解决掉,也算对得起丧狗。   打开门,手下就站在门外的,屋子里面开始动手。   结果就在一刹那,开门的一瞬间,滔滔甚至能感受到刀提起时候的闪光。   到底没有子弹来的快,肥佬被一枪打中肚子,身边人以为他肚子不舒服的,结果是中枪。   他肥大,躲避不开,只能倒在地上,手下匆匆掩护他,大喊。   水警上岸,秘密调遣,长驱直入,猝不及防直接入肥佬大本营。   他们今晚人都出去做事的,要干一票大的。   他们都跟警察打好招呼了,一旦有行动警察一定会通风报信的。   可是谁能想到呢,水警上岸。   用的不是警察。   扫黑除恶。   港府以史上最雷霆的手段,最强大的决心,开启了打击黑恶势力的高压高效模式。   滔滔得救,政府以安抚受害者家属名义,给予救济金两千元,并协助安排其申请入住免费公屋,并落户香港。   冯滔滔正式成为香港公民,有房住有存款。 第19章 一定要长大   肥佬被秘密逮捕入狱,和记等□□势力被接连扫荡,社团组织遭到严重破坏。   时年1974,从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廉署成立前十年,被成为香港历史上贪污猖獗最黑暗的十年,贪污,法治崩坏。   黑势力已经成了阻碍经济发展的毒瘤,警察局成为腐蚀重灾区,直接影响市民对政府管理的遵从度。   是日起,警察局与各个社团组织的上下游利益输送纽带,被直接切断,连根拔起。   新上任英国总警司发言,势必三个月之内荡平各个经营场所□□,肥佬被抓之后,多个社团领头动乱逃亡,多个有相关干系人被抓。   “我们致力于使香港成为一个清洁的社会,致力于打造稳定的政治、经济、文化氛围,使之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廉洁高效政府,虽然我们将会面临各种挑战,但是我们必将维护一个透明负责的运转体制。”   滔滔跟弄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俩孩子吓坏了,怕人寻仇又怕外面乱误伤,弄弄胆子最小的,吃的西瓜都滴水到胳膊上,拿着纸巾垫着,“他们好勇敢的,真的好快啊,说三个月真的三个月,你看这些人,油尖旺那边的场子,据说一个月被扫了二十多次的,能抓的都抓了,这次玩真的。”   滔滔也惜命的,窗帘有段时间门白天都不敢拉开的,他年纪小又没有家里人照顾的,因此政府那边很优待,对他跟孤儿一样,社会福利很好的,还有人定期回访,“电视里面被采访的这个人就是之前来看我们那个sir啊,帮我们装电话的那个高个子的,警校毕业的大学生。”   弄弄记得,“靓眼仔喽,他人很好的,之前帮我们搬家就有他的。”   “是啊,早上小罗来面包的时候,给我带报纸,说他受伤了,有人报复他暗地里搞事情的,他女朋友之前也被威胁的。”   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怕黑势力的,你穿鞋子,人家光脚的嘛。   弄弄就拉着他不要出去做买卖,“我们还有钱,再等等行不行啊?”   “万一肥佬的小弟那么多,漏网之鱼再来报仇怎么办?”   有些人呢,就是坐牢了,也是大佬的,这个世界上猫有猫道,鼠有鼠道的嘛,她不敢,“人活着最重要嘛,钱够用就行的。”   滔滔煮酸梅汤,现在好热的,装在杯子里面一盒一盒,“不是啊,你之前不是说要赚很多钱用嘛,没事了,你不要害怕,我带你一起,外面人很多的。”   他也害怕过,但是过几天就好很多,但是弄弄的话,他觉得有创伤的,晚上会哭,也不爱出门了,动不动要在窗户上偷偷摸摸看很久,观察下面有没有人的。   拿起来报纸给她念,“你看,以后也再也没人收保护费了,我们交摊位费就可以了,都是钱啊,要不要起来。”   报纸还有一板块,他没给弄弄看,姜美玲被枪击,弄弄自己看到了,拽着报纸不撒手,“这个是什么?”   “是姜女士的,指控肥佬谋杀案的,肥佬真的胆子很大,光天化日之下指使手下去谋杀,她中枪修养了很久。”他脑子里面一闪而过,看着弄弄,“我突然想到,你会不会是她女儿的,你之前还说不喜欢她,香港这么大,你单单说不喜欢她。”   弄弄笑了笑,把西瓜皮扔垃圾桶里面,“讲过的,我是神女,我是阿婆神座下的,海生海长。”   滔滔随口一讲,“是了,她好爱她女儿的,纠缠好多年了。”   “是啊,了了心愿嘛,以后希望她开心的,”弄弄讲这个,把汤里酸梅挑出来吃,酸到心里去,“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当神女要比当她女儿好。”   “是不是傻,不要讲傻话,你是神女当然好了,她女儿传言说被虐杀的,肯定很惨的,不要拿来给自己比,刚才是我讲话不对。”   “不是啊,也是我不对,我对她有偏见的,以后不会了,做人不要光揪着人家不好的地方看对不对,要包容平和一点嘛。”弄弄讲这话的时候,非常的大度。   她以前很别扭的,很拐的,遇见姜美玲的话,她能一头再插进海里去,一辈子不见面,一辈子不认识。   但是现在,情绪好很多的,可能因为知道她这些年一直跟肥佬纠缠,可能知道她有在打官司。   滔滔就夸她,各种角度找,“我就说过了,这个世界上呢,有的人聪明,有的人豁达,你就不一样了,你是脑子又好用还又豁达的那种人,我就爱跟你这样的人做好兄弟的。”   那天之后,他看弄弄,不仅仅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家人这些东西了,他一直记得她抱着她腿,刀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是紧紧地抱着。   同生共死啊。   最讲义气最勇敢的是弄弄。   弄弄越夸越高兴的,“你好会讲话啊,我确实有这么好的,而且我打算呢,以后你跟她怎么交往是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你顾虑我的,报纸都不给我看到,我无所谓的,做人嘛,开心最重要了。”   越夸越起劲的,人格马上就上升成神格那么完美,那么伟大了,滔滔想哄她高兴的,老闷在家里做什么,“跟你学的,你讲话一直很好听,所以要不要帮我去看摊啊。”   “好啊,我看摊很认真的,每个人路过我都看的。”   “那一起帮忙,把纸巾叠好,别人家都没有纸巾的,我们配纸巾呢,他们顾客拿着的时候就不会湿手了,也不会太冰,很方便的,这样我们就会卖更多,顾客也会越来越多的。”   弄弄一听,那都是肯定啊,价值肯定,坐在那里一上午,叠了一上午纸巾,叠的又整齐又漂亮的。   滔滔在装汤,中午大太阳的,滔滔去买了冰回来,放在箱子里面,这些都很重的,俩人就冒着四十度高温一起出门去卖酸梅汤。   到了弄弄就看摊子,热的头发都到后背上面去,她什么起做不了的,但是有个人在这里最起码可以当个监控嘛,还要一边绣花,手心里都是汗,她觉得今天可以绣一片叶子的,低头插针,抬头看路过的人有没有拿酸梅汤不给钱。   滔滔想卖的快,就自己抱着泡沫箱子来回跑,扎扎实实太阳地里的,皮都晒的很疼。   弄弄靠着杯子凉快,拿着个小扇子,都是滔滔做的,他随手做的东西都很好的,就一个中午,弄弄恨不得泡在杯子里面,口干舌燥,你喝多少水全部蒸发掉的。   俩人专门挑最热时候卖,股交所人好多的,因为很多因素,股市虽然还在低谷期,券商鼓吹起来,让大家低谷期买入的话,才能赚钱。   股市这个东西,不会沉寂很久的,就跟一个游乐场一样,永远都有人进场玩的,资本的游戏。   姜美玲开车路过,她出席首日开庭,“patton,东西拿给他。”   patton下车,拿起来一杯酸梅汤喝,顺便给一块钱硬币。   滔滔不要钱,“patton哥,你不用给钱的,请你喝。”   patton笑,很喜欢这种小伙子的,“诺,我小时候呢,跟你一样大的时候,跟我妈妈移民去国外,很穷的,每天都要在街边兜售面包,住在黑人社区,经常打架的,有次抢了我一筐面包,我追了好久追不到,只能一个人哭。”   “那时候我就跟自己讲呢,小摊贩都是小本生意的,一筐面包就是全部身家,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好好买东西,永远不要做抢人面包欺负弱者的人,所以收下吧。”   一杯一块钱,很便宜的,他看纸壳上面写着。   掏出来一个包裹,“诺,入台证,玲姐叫人帮你办的,有时间门可以去看看你妈妈。”   滔滔真的要谢的,“我后来听小罗跟我讲的,你们不仅帮了我,还收留我妈妈,想专门去谢谢玲姐的,但是我看报纸她最近忙着打官司找证据,我就没有打扰。”   “玲姐喜欢助人为乐,不要放在心上,潮州人本来就小,大家凑巧遇见了同乡帮一把嘛。”   弄弄竖着耳朵听,有伸长脖子往外看,姜美玲下车已经进场,她越来越不喜欢跟人说话了,看不出来有受伤,气色也很好。   patton看了下时间门,里面有敲钟,进场了,“不多说了,有时间门再聊。”   走几步还是很喜欢滔滔,刚有看到他脖子后面都起皮了,“喂,好好干,可以穿防晒衣的。”   好贵,弄弄小声咕哝着,“他才不舍得买。”   滔滔把入台证保管好,“好了,不要再看了,玲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但是姜美玲中枪这个事情,确实是她自己有圈套的,她这个人,心思很深的,入场先见冯展宽的,“新港能不能吞的下啊?”   冯展宽这半年一来,一直在狙击新港的,就是想吞下,砸进去两个亿了,进度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慢,不是钱的问题,“在香港这个资本市场上,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股票的,新港那边接手的人,根本就不懂股票,拿钱出来陪他们玩喽。”   报纸业界为什么冯展宽那么想要,利润大是一方面,最关键报纸是香港喉舌啊,媒体界的人士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他想操纵香港喉舌的,以后他讲什么就是什么。   他能利用报纸传递金融信息,然后赚更多的钱,他不是闲着无聊帮姜美玲的,最喜欢抽雪茄,姜美玲见他从来不空手的,拿出来盒子,“有人送我一盒,可能你比较喜欢。”   冯展宽看了下英国的,“英国警督送的。”   这种是内供限量的,他打量姜美玲,一直觉得很奇怪的,“你有中枪?”   “是啊,肥佬你也知道的,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因为他手底下人干活想多拿钱的,我压着报纸价格,挡了他的财路嘛,他自己也想在媒体界做大,给自己加包装的。”   姜美玲以前对肥佬,各种口诛笔伐,当众扒衣服也不为过,矛盾早就很深了,肥佬前仇旧恨加起来,疯狂起来把她干掉也不为过。   她笑的意味深长,至于冯展宽的事情,她知道一些,但是不讲,你不缺孩子的话,那这些事情你都可以不用了解,对冯展宽也有些地方不认同的。   可以一起发财,“我打算跟你一起入场的,带带我一起发财喽。”   冯展宽点了点那一盒雪茄,姜美玲就是卖人情的,大家都是好伙伴嘛,“好巧的,patton跟daniel认识,没想到这次他会来香港任职,他们之前是大学同学,关系还可以,今晚约了一起吃饭,jones你是香港股神,有幸邀请你一起的话,我想daniel也一定会高兴认识你这样有能力的新朋友的。”   巧不巧?   好巧的。   冯展宽大笑,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面,你看有时候跟聪明人相处,比抽烟还要畅快的,“玲姐,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傲气的,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好会做事啊,真的体贴啊,李祖义没福气的。”   一个女人,她永远知道你想要什么的,也永远知道你可以给什么的,睡觉就有人递过来枕头,她是明白等价交换的,冯展宽最欣赏她一点,“我有很多女朋友的,她们有时候很天真的,觉得可以从我这里空手套白狼,觉得你夸一句漂亮,她们就觉得自己身价倍增,就觉得自己很值钱。”   你要捞钱,最起码要看看能给我什么利益,对不对?   很多漂亮女人不懂的,天天做一些神经质的行为,都是虚的,男人可以用来骗女人,但是女人当真了就很傻的。   姜美玲也跟着一起笑,她中枪了吗?   中了。   是肥佬做事的吗?   不是。   她自己下手的,因为patton一直在跑关系,新来的警督daniel很信任他,姜美玲也为daniel递交很多资料证据,很卖力的。   但是她不可能要肥佬逃脱罪名的,她对自己胳膊肩膀开枪的,贯穿伤,她养了好几个月,现在还是疼,但是无所谓,高兴嘛。   指控肥佬谋杀罪喽,证据确凿,无法开脱的。   送肥佬一份大礼包,冯展宽当晚跟姜美玲一起列席,一同出席的还有冯太太,冯太太父亲做财务公司起家,香港最早的高息放数就是从她爷爷那边开始的,第一次有人把高利贷洗白改为财务公司,后凭借雄厚资本成功跻身银行界,她父亲是业界有名的银行家。   daniel前车之鉴,上一届警督被清算,贪污受贿一千多万,他受皇家认命,很谨慎对待晚宴朋友的,因此很多人想要结交没有门路。   他如果要吃饭,首先要做背调的,底子最起码要清白是不是?   警督如果再跟社团老大一起吃鱼翅,那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透过daniel的态度,冯展宽对未来股市预期就非常向好,daniel也非常喜欢香港股市蓬勃发展,最好成为世界第一的资本体,他来这边政治抱负也很大的。   觥筹交错,人人尽兴嘛,十二点才散。   诺,这个世界上,有人吃鱼翅,有人吃便当的,心态到位吃什么都一样的。   滔滔跟弄弄俩人,就是上顿吃早上卖剩下的,晚上吃下午卖剩下的,总有东西剩下的,滔滔把推车放在门外锁起来,开门一瞬间门好轻松的,“弄弄,你先吃啊,今天有炸鸡的,好大一盒,你先吃。”   把肉叉子叉开撕碎了,放在碟子里面,弄弄要累死了,吃的腮帮子鼓鼓,看他开始焖糯米饭,先泡两个小时。   然后后半夜就去煮,要人看火的,他就一直盯着。   闹钟睡一下就起来打包,然后去卖糯米饭,还要去批发豆浆油条包子一起。   卖完了回家再煮酸梅汤,中午再去卖酸梅汤。   下午的时候就卖汉堡咖啡三明治,他赚钱要赚疯了的。   泡好糯米,然后把钱倒出来,弄弄现在喜欢捡垃圾,她去垃圾桶里面捡来一个腰包,很破的,但是她也不舍得用钱,拿给滔滔。   滔滔就背着,倒在桌子上,他们两个不觉得钱脏的,弄弄举起来,“哇,金钱的香味。”   滔滔把钱全部顺起来,手上黢黑的,都是晒得。   他数着纸币,弄弄就把硬币搬起来,大的一摞,小的一摞。   知道赚多少钱嘛?   不知道的,心里没数的,反正就是往包里塞。   倒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满满的,手得进去掏才可以。   两个人沉默理钱,很累很累的时候,就是吃饭睡觉做事,只有这三件事情。   数了三遍,滔滔开口,“八百九十七块五角。”   到五百的时候,他心跳就很快,就那个高兴劲儿就出来了,因为还有一些没有整理的,他觉得可能有七百块。   结果最后出来,八百九十七块五角。   弄弄也高兴死了,“我这边是五十六块一角。”   她开始心算,“加起来的话,应该是九百退两元五角,那就是九百五十三块六角。换算成人民币的话,我们破千啦。”   哇,高兴死了,跟个小疯子一样,蹦哒起来在桌子上跳,好高兴的,又去抱着滔滔的手心亲,讲一句话亲一下,“中环那边写字楼,白领一个月薪水才三千块的,快快,我们去成本。”   滔滔拿出来食材购买清单,做食品摊贩的,小成本很多的要均摊的,精打细算,“两百块,最多两百五十块。”   美死了,美的冒泡泡,“那就是赚七百块啊,哇塞,那可是七百块啊,一个月就是两万块啊,到时候你可以买机票去台湾,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台湾吃菠萝了。”   “还有啊,话梅啤酒,他们喜欢啤酒里面放话梅的,我觉得味道很刺激的,也想尝尝的,那边的糕点据说也好吃,凤凰酥啊什么的,我都没有吃到过的。”   要去的,但是没到。   滔滔把钱收起来,“不去,这些钱都要给你买针线的。”   “你不担心你妈妈跟外婆吗?”   “担心啊,但是我可以打电话写信的,机票好贵的,不值当的,去了也只是看看,大家知道彼此过的很好就可以了,你看她们没办法来香港,不能帮我做事了,你要长大了才能帮我做事的。”   弄弄这个孩子,很好糊弄的,她虽然海底长大的,但是天真,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好啊,但是我跟你讲过的,我不知道补多久啊,可能要用很多钱才可以的,有可能用了我一直长不大。”   滔滔躺在沙发上看她,跟桌面齐平,她腿在桌子边缘晃来晃去,看她有些焦虑安慰,“也无所谓嘛,你一直在就好了,长大也好,长不大也好,你在就好了。”   弄弄好认真地讲,“我肯定一直在的,你只要不撵我走就可以了,你以前刚认识要扔掉我的。”   滔滔抿唇否认,“没有。”   有也不会现在承认的,有个人陪你,午夜十二点忙完,静静地讲几句话,多好啊。   他现在有一点钱了,还是很节省电费了,晚上不开灯的,弄弄睡着了他就去厨房,他觉得不需要灯的,电费也不便宜的。   光煤气费就很贵的,省一点是一点喽。   坐在小椅子上,看着火,很热的,又流汗出来,晒伤的胳膊脖子都生疼的,一层层褪皮。   他拿着报纸来回扇,弄弄那个小电风扇对着她呼呼地吹着,有个落地扇滔滔这个吝啬鬼才不舍得开的,热了他就冲凉水。   他觉得明天可以包装再好一点,这样价格可以卖贵一点,是不是可以搭配套餐的,比如一个打包袋里面放咖啡汉堡还有炸鸡,价格可以稍微便宜一点,这样卖出去东西更多。   夜深人静脑子里面想什么?   想的全是赚钱啊。   小本生意发家的人,无非就是具有最简单的特地,勤劳、节俭、认真。   脑子全部用在做生意上,其乐无穷的。   托腮,第一次他想弄弄长大的,长大一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长的不知道什么样子,但是心眼一定很好的。   他疼爱她的,想她过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在盛夏卖了一个月,赚了三万块,黑的跟鬼一样的,浑身都褪皮。   然后去卖了线回来,他比弄弄自己挑的都认真,弄弄哭的拉着他不要,“不要啊,都是血汗钱,我手艺不好,真的不好,我上次骗你说我针线很好的,其实不是,我手艺是最差劲的一个。”   “我天天绣花,都是乱做的,我根本没学过,阿婆都说我不认真,说我在上面乱走线,我可能真的长不大的,我能出来海底看看,就很满足了,你不要乱花钱啊。”   她心疼啊,疼得滴血,那都是血汗钱啊,鬼哭狼嚎的,“你真的不要买啊,听我劝的啊,你可怜可怜你自己,你看你身上有没有好地方,你瘦的像是竹竿一样,走路肩膀都在晃,钱留着多好。”   滔滔把她塞在腰包里,还是去店里让人加工了,“都买了,按照要求来做,要很细的。”   弄弄捂着嘴,哭的稀里哗啦,在包里跟个树獭一样,脑子里全是血汗钱没了。   她心疼,肉疼,喘气都疼。   滔滔疼吗?   也疼,但是钱总归要花的嘛,“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都买了,你回家要绣花,不会我教你的,钱赚来就是要花的嘛。”   “可是你连汽水都不舍得买一瓶喝,你天天吃剩饭。”   “无所谓的嘛,男孩子吃什么都行,我觉得都一样。”   弄弄又开始哭,趴在那里哭了半下午。   哭完就开始一头扎在纸杯里面洗澡,没办法,人小,哭的浑身都脏了。   出来就开始用功,她要好好绣花的,先是把那件破衣服,数了数,卡巴眼睛看着滔滔,“数好了,一共六十六。”   “五生花嘛,那你做了几组了?”   弄弄清澈的眼神看着他,“一组。”   滔滔看她,沉默了一瞬间门,“我明天买个放大镜,我来吧。”   弄弄觉得也行,小声附和,“你试试看呢,怕是看不清。”   不行的,她还得自己来,晚上那电灯就开的很起劲了,拽着线一团一团的,都闪光的很。   滔滔特意在墙边给她比划了身高,“诺,六厘米的。”   弄弄撸着袖子,“我好好干,你去睡,我顺便看锅,要两个小时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糊锅的。”   滔滔才不信别人,自己一个人做事情习惯了,真的是只相信自己做事情靠谱的,“我看锅,你做你的事情好了,我们正好做伴了。”   “好。”   她捏着针,就开始干,气势是很足的,干劲也很大,就是真的技术不行,滔滔从厨房看,穿线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生硬。   弄弄喊他,“电扇关掉,我的线都吹乱了。”   他起来把她小风扇关掉,站在一边看。   弄弄就很拿劲儿了,想表现一把,她今晚觉得用金线的话,不会涩,绣花也看得清的,不然平时都看不清花纹的,神也爱金银珠宝嘛。   结果线卡了一下,滔滔一看线抽不动了,马上起来了。   弄弄喊他,“帮我一下嘛,老打结的。”   滔滔跟她讲,“线不用这么长的,短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要一直穿针,很烦的。”   “慢慢来喽,我们又没有急事对不对,不然现在还是要剪断的对不对,你不要着急的。”   弄弄很听他话的,“你讲的对,慢慢来嘛,我记住了,你去忙吧。”   又是高高兴兴的样子了,她像是个勤劳的纺织女工,越做越习惯的,还有心思跟滔滔一起琢磨,她一定程度上是冯滔滔的狗头军师,“你看那些有钱人,或许一开始没钱,但是后面都是有一定资本的,然后抓住好机遇呢,就起飞了,我觉得你也可以,而且我可以脚你英文的,这里很多外国人的,你以后也要跟他们做生意的。”   双语环境,英文切换很多的,包括很多包装纸上面都很多英文介绍。   他觉得可以学,“你教我吗?”   “好啊,我教的不好,你不要讲我的。”   滔滔很刻苦,他全部用本子记下来,有的就写胳膊上,弄弄也不会教学的,学完26个字母直接就是单词。   捡了个单词本回来,滔滔就硬记,弄弄一边绣花一边读,他看火的时候顺便背。   有人教他们怎么生活吗?   没有的。   没有人带,没有人指点,跌跌撞撞地生活,有时候摔了也只是站起来拍拍灰继续走。   滔滔在中环摆摊两年,姜美玲跟冯展宽联手,新港报业又回到了姜美玲手中,颖兰被资本稀释,挤出新港。   弄弄66组五生花做到18组,即十八界,六根、六识、六沉,她在第二年圣诞节醒来的时候,一夜之间门长到九十公分。   她对着镜子看很久,不记得自己小时候什么样子了。   但是滔滔看到她之后,才发现她真的不是无盐女鬼。   她白胖又可爱,比画报上面的小女孩都要漂亮。   她力气很大,还是跟以前一样,能一只手把桌子抬起来,坚持十秒钟。 第20章 雄心初绽   自廉署成立之后十余年,香港经济进入蓬勃发展阶段,由转口港向工业化城市转变,经济走向多元化融合发展,渐渐实现制造业向服务业发展转变,处于第二次转型过渡期,服务业生产产值占比高达六成以上。   并且随着经济发展,自五十年代起至今,人口激增数倍,房地产与股市一日千里,房地产供应严重不足,香港房地产商联合实行楼花预售制度,吸引众多华商携资跨界分羹人口红利。   站在历史资料上回望,总能看得见风口,大风来临时候携裹的金钱资本无数。   但是站在真实风口上的时候,总会迷茫徘徊,分不清是不是风口。   风要起飞的时候,永远不会告诉大家是沙尘暴还是龙卷风。   沙尘暴摔的很惨,吃一嘴沙子喝一肚子风,搞不好倾家荡产。   龙卷风呢,通往财富宝藏的大门,打开就是一个宝库。   1976,台湾。   姜美玲台北寓所。   陆樱楠学台湾菜,滔滔之前打电话讲要来,她就开始准备,提前买菜煮菜,阿婆一个人添香油,姜美玲这边房子很空很大的。   买东西也很不方便,陆樱楠要下山的话只能叫车或者走下去,她也很少出门。   “阿婆,你自己在家慢一点,我下山去采购,你降血压的药也一起给你带回来,我看快吃完了。”   阿婆这几年保养的很好的,就是年纪大了,各种做事都会迟缓的,“你自己慢点,时间来不及就先不要买药,不然来不及的,我一天吃一片就好了。”   她以前呢,老头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正经看过医生,到台湾之后,patton提醒过陆樱楠,陆樱楠就专门带阿婆去医院看,结果真的是高血压。   阿婆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病绝症的时候,老人家是真的松一口气的。   日子有奔头的,给别人做事可以随便,但是姜美玲交代的事情,她做的比陆樱楠还要认真仔细的,那些神像她天天擦,擦的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不仅正面,背面她也做的很到位。   就供桌前面的贡品,也是每星期都换,还有香油灯,引路香,心里也是很虔诚的,自己叩首拜,“谢各路神佛保佑,我老太太还能活到现在,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滔滔还能跟我们团聚,做梦都想不到有这样一天的。”   姜美玲这个人很有意思的,她现在呢,换路子了。   以前是拜阿婆神,现在不仅仅是拜阿婆神了,她拜地藏王菩萨,九天玄女。   反正拜神都拜的非常有功利性,房间多嘛,全部都腾出来摆放神像这些东西,神讲过去、现在、未来种状态,姜美玲也不拜未来神了,坑卡对着过去神拜。   按照自己的需求,把这些神佛都分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法会上面侃侃而谈。   阿婆知道的都没有她多,阿婆就不一样了,她觉得但凡是个神的,都要比人强势一点的,因此哪个神她都拜,她都很虔诚,都一致对待的。   姜美玲有的神像请回来之后,觉得用处不是很大了,她过去拜的路子不对,总觉得女儿还活着的,现在不一样了,没希望了。   以前拜的那些呢,她就觉得可以换一批,怀疑里面有邪神。   就想请出去,请出去的很多邪神,正殿也不会要的,大多都是放在荒山里面,被抛弃的,路人也不会捡出去的,不然家里要遭厄运的。   陆樱楠去菜场,很节俭的一个人,今天出手就特别大方,真的很抠搜的那种人,一只鸡恨不得吃半个月的,一条鱼都要考虑在水桶里面养大了再吃。   很标准的过了苦日子穷日子的人,就是有钱了也还是惜物,拿很多东西,她想滔滔住一晚上的,结果觉得还可以走走路,就爬到半山腰的,自己累的够呛。   滔滔上山的时候在车里就看见有人沿着山路走,很累的,“师傅,前面问问人上不上车,帮忙带一段路。”   没想到是陆樱楠,结果车子走进一看,陆樱楠这人好强,不上车的,“谢谢了,不过我自己走上去就好了,很近的。”   一扭头,给滔滔看见了,母子俩大概有四年没见了,滔滔不是之前的样子了。   陆樱楠手里拎着的鸡一下子就松了,拿不动了,她还买很多杨梅,黄桃,都是平时她舍不得买的水果,没吃过的买见过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今天都买最好品质的来家,就想给儿子尝尝的。   对待阿婆的话,她都不会有这样的心,就哭啊,捂着脸哭,跟自己讲不哭的,孩子来看你,机票那么贵那么远,应该喜气洋洋的,不要弄得一家人都伤心才对。   但是真见到人了,心里就酸啊,眼睛也酸,酸的一眨眼就疼,“我记得你那天晚上走的时候,我看着你不让你走,怕你太小了一个人在外面吃亏,可是你出来的时候,那么大个子的人,瘦条条的穿着衣服,肋骨都看得清楚,我想你不走,那一瞬间我觉得对不起你。”   饿得,就是饿得。   长身体的时候,肩膀头都是鼓起来的,脖子长长的伸出来像是鸭脖子一样,走就走了,去我外面差闯,要比在家里好的。   滔滔把她手里袋子接来,车钱给司机,对着陆樱楠笑了笑,“阿姨——”   扭头往前,“走了。”   往前走嘛,不要看过去了,“阿姨,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长高了,我在香港那边过很好的。”   他很高吗?   不是的。   不是很高,最起码没有一米八。   一米七多一点的,有点不太符合他离开家时候的身高发展趋势,陆樱楠觉得是累的,年纪轻轻长身体的时候去下苦力,他下苦的没长很高。   最起码没有他亲生爸爸高,冯展宽是个美男子的,标准的美男子。   滔滔不是的,他略黑,不是很瘦但也不是很胖,那种很扎实的。   站在你身边一起走,你感觉他身高体重各种都不是很影响,他就是扎扎实实站在你身边,特别的靠谱牢固。   他说话就笑,笑的特别好的那种,“你跟阿婆过好不好,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我在香港呢,买了一辆餐车的,阿姨你不知道香港那边很好赚钱的,真的,我赚了好多钱,能接你跟阿婆去香港的。”   说起这个事情来,就想起来弄弄,陆樱楠怕他累,要拎着袋子,滔滔怎么也不肯,就自己大力气地拿回家,到家就干活,东西他全部拎着去厨房。   他眼里有活儿的,自己看看就清楚布局,都不开口问别人,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清楚,打开冰箱放鸡蛋进去,就看保鲜膜里面包着剩菜,就那么一小碗,黑黢黢的可能是茄子。   别的东西都没有,什么五花八门的奶油起司点心香肠火腿这些都没有,厨房特别干净,大米面条,院子外面有种青菜,大葱大蒜都自己种的。   陆樱楠不花钱,一分钱都不愿意花的。   什么也没说,陆樱楠都比不上他手快,“你去歇着,跟阿婆说话,我来坐。”   滔滔就不肯,他带点心来的,不是他要买的,是弄弄,“尝尝味道嘛,你不知道亲自但特产不一样的,能看出你平时过好不好的,给家里人尝尝看嘛。”   买很贵的那种点心,她自己平时都不吃的,给滔滔带着。   滔滔就带着来的,拆开放在茶几上,“诺,你们吃好了,这些年应该我照顾你们的,尝尝我做饭好不好吃,我是卖小吃摊的,手艺很好的,动作又快,这么多东西你不要都做了,天气热吃不完就坏了。”   阿婆要做的,“你阿姨专门买给你吃的,这边杯鸡,姜黄鸭都好吃的,你尝尝看嘛,让你阿姨给你做,你那么远来很累的。”   什么杯鸡他都没吃过,但是他会讲话,“杯鸡嘛我知道,台湾菜我经常吃的,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吃不好啊,想错了,弄弄你们知道吧,很会做饭的,什么东西都会做的,什么杯鸡我天天吃的,咖喱饭牛排啦,法餐西餐都吃,吃的我都吃腻了。”   “这么多东西呢,我放冰箱你们慢慢吃,阿婆年纪大补营养才好,我年轻力壮吃了只会长胖啊,你们看我现在是不是很结实的。”   煮的面吃的,院子里有西红柿种的,大概品种问题,都小小的,皮很厚,他煮的西红柿鸡蛋面,一大锅。   自己吃了半锅,很能吃的。   然后自己走了,走下山的,一边走一边哭。   哭着走的,一晚上都没住。   陆樱楠不走,阿婆也不走,她们执意要在这边,可以赚工资,也可以帮姜美玲看家,去香港那边她们还要再找工作生活,也不想给滔滔增加负担。   给滔滔存折,里面都是陆樱楠攒的钱,她全部塞给滔滔,“诺,我跟阿婆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你从小脑子好用,现在又这么出息,我都知道的,你夜里去分报纸,又整天风吹日晒摆摊,我儿子——”小时候很白的。   她忍不住哽咽,改口,“我儿子要做大事的,你不要那么节俭的啊,要好好吃饭,喝牛奶吃牛肉,这些钱呢我们都用不到,你去银行取款,一次性取出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创业要资金的嘛。”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的,看滔滔走了,就对阿婆哭,“手上全是茧子啊,晒得那么黑,衬衫是新的,袜子也是新的,裤子也是新的,鞋子也是新的,穿新衣服来见我,可是吃面都舍不得把西红柿皮吐出来。”   她自己种的,皮很厚的,吃的时候都去皮,可是滔滔吃很多很多,他做的时候都不去皮,带着皮吃的,这不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   当着儿子面不哭,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儿子要强。   可是背着儿子走了,她心里跟灌了水泥一样,“钱你不要的话,我就寄给你,路上还会丢。”   就得带着,我钱都给你留着的,“你拿着钱走,什么时候赚大钱了,什么时候成了亿万富翁,再接我去香港,不然我不去。”   就是犟的那种人。   很犟。   滔滔缺钱吗?   缺。   一直缺。   没有一天不缺的。   弄弄要长大的,她一个月开销可能就要五万块。   他两年前花十万块买了一辆快餐车,赚钱更多了,但是没有一天是休息的。   以前摆摊的话一天收入一千块,只能在家里用砂锅做东西卖,可是用快餐车虽然成本投入多,但是他可以用快餐车做东西吃,不用抱着泡沫箱到处跑兜售零卖了。   一天可以赚两千块、千块这样子,有成本投入就会有收获的,他就明白了,投入跟回报的大小有时候成正比的。   他就想开店,不是那种传统香港的士多店,他要一个很新的store,亚洲这边的话现在只有台湾有,他无意从报纸看到的,因此也过来考察看看。   这种品类齐全的store要店铺的,要商业地产,他没有多少钱的。   但是陆樱楠给了他十万块,“玲姐对我们很好的,按月给薪水,李家那边逢年过节都有送东西过来,我们吃穿都不用钱,你阿婆高血压吃药就好了,年轻人用钱多,趁着年轻有干劲多尝试一下嘛。”   patton每次来呢,都会夸滔滔的,因为经常看他摆摊的,陆樱楠你看她其实很骄傲的,patton跟她讲过一句话她记得很深刻,“滔滔真的很像我小时候,他这样用心又吃苦,是做大事的人,早晚要成大器的。”   哪个妈妈不盼着儿子好,都盼着的,点心她收起来,放在冰箱里面,看冰箱里面昨天的剩饭没有了,滔滔给她倒了。   滔滔这个人呢,我吃剩饭可以,嗖了的也可以,能吃饱就可以了,白水泡饭我也能吃,白水面撒盐我也可以,但是我不希望我身边任何一个人这样,别人吃不行。   他吃又吃不死人,但是就是弄弄从小到现在,就弄弄那天晚上在电话亭吃过一次馊饭。   省钱嘛,从自己身上省,好东西留给值得的人的。   他比一般男孩子要更懂这个道理,他不是想开传统store的,租金很贵的他是想买下来那层商业房产的。 第21章 创业   他去参观台湾这边的7—eleven,一种很新型的便利店,台湾经济跟政治牵扯非常大,跟美国的关系很良好,因此在一些新型经济模式引进方面有时候比香港要做的好。   他第一次接触电子屏结账,这种店叫便利店,他觉得名字真的很好,有饭团卖,直接包装好摆在冷柜里面,这种冷柜展示即食食物他也是第一次接触的,他之前就是用冰箱,或者直接用冰块的。   拿笔记得很认真,宗棉观察他很久的,“您好,有什么需要?”   滔滔笑了笑,“您好,我第一次来这种店,装修又好又干净明亮,忍不住多转转看,待待会我选好了来结账。”   宗棉就多看他一眼,这么大年纪的男孩子,很少有人这么坦诚的讲自己没见识的,“慢慢看,要不要我介绍一下?”   “如果方便的话,需要你帮忙,不瞒你说,我很想了解一下这种便利store的。”他要看的真的很多,货柜的摆放都不一样,非常的清晰又好找,一层一层的。   这会客人很少,她把笔扔下,给滔滔介绍,也很真诚。   “讲这么好,不怕我偷师吗?”   宗棉笑了笑,她今年也不是很大,刚十六岁而已,“诺,我爸爸从小就跟我们讲过的,做生意呢,一定要成行成市,形成规模才不会轻易被市场挤压掉的,市场份额那么大,又不是一个人一家店就可以吞得掉的。”   她拿冷饮柜里面汽水出来递给滔滔,“而且我看你真的很有兴趣,你问的问题我看店这么久,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跟我妈妈一样,看人很准的,你知不知道你进门的时候,眼睛里面就充满野心啊。”   人跟人气质不一样的,有的人想做事的时候,头脑清晰,目标明确,这样的人很吸引人的。   “还是要谢谢你,跟我讲这么多,坦白讲,我想要在香港那边开这种便利store,香港现在经济发展迅猛,我每天在中环那边写字楼看那么多上班族赶着时间打拼,时间就是金钱,速食文化已经成为一种潮流了,这种便利店一定会发展起来的。”   “你这个品牌好像是美国连锁对不对?早上七点钟开门,晚上十一点钟关门,开这个店要不少钱的,我钱不够,只能多学学看看,我想开一个自己人品牌的便利店的。我们有很多连锁的食肆,有很多餐馆,有很多摊贩卖各种小吃饮料水果,也有很多士多店杂货铺,但是我们没有这样方便又干净又一览无余的store,如果开在办公区,一定很受欢迎的。”   两个人交谈很久,讲真宗棉很欣赏的,回家的时候,就跟自己妈妈商量的,她爸爸那边是商量不通的,“之前我说要开7-eleven,爸爸还讲不同意,我知道他以前做大生意的人呢,看不上我们这种小打小闹,但是你看现在这种就是热元素,发展市场很大的,台湾市场太小了,香港是个国际城市的,妈我真的很想去香港那边发展的。”   “我们真的一见如故,他这个人呢真的能感觉到是踏实干事情的人,而且很了解香港那边饮食结构,各种快餐他都能说的上来,成本核算也清清楚楚。”   颖兰在煮菜,豆豉鱼嘛,豆豉不是很好打开,她拿着刀尖压着撬,“是啊,就是没钱罢了,难道不是看你有钱啊,你年纪小,不要那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熟人都要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才看得清楚,更何况是香港来的一个陌生人呢,当初答应你开店,是你自己讲在家备考很无聊的。”   “你知道你爸爸打算的,我们在台湾这些年,全是你大伯一个人撑着,你大伯现在年纪大了,各种关系打理以后要靠你们下一代人的了,你现在不要分心,好好准备去念法律大学。”   最好就是读律法大学,然后无论你是去当律师也好,还是再去修经济学,最后就能去从政了,家里要钱有钱,要人脉经营有人脉精英,为什么一定要做生意呢,你爸爸带来台湾的钱,几辈子用不完啊。   “绵绵啊,人不仅仅是看现在的,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知道人活着是要看社会地位的,你的level越高,见到的东西就越丰富多彩,接触的人也会很有趣的,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刻板无聊。”   讲这些,年轻人听不进起的,最起码宗棉是不喜欢的,“让妹妹去做喽,我真的不喜欢,我长这么大,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妈妈你不要总是觉得我以后会怎么样怎么样,看开点我觉得会好一点,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妈妈你喜欢的体面跟社会地位,那你觉得现在你高兴吗?”   “我当然开心啊,我们现在年纪大了,看重的也不是这些了,就希望你们健康长大,希望你爸爸身体健康,能多陪你爸爸几年,好好照顾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宗棉笑笑不说话,“那以后可以不要吃豆豉鱼吗?天天吃要吃腻了。”   从小吃到大的,再好吃的东西也不会再吃的。   “你不懂的,玲姨喜欢的,每次做这个菜呢,就还是像是从前的时光一样,你不要现在觉得我们关系很差劲,以前我们关系很好的,比你跟妹妹的感情还要好的。”   好到什么地步呢?   能个人一起生活的,她从小软弱又怕事,姜美玲不是的,她脾气很硬很冲的,又不怕事,很刚强的。   她认识姜美玲时间要早,两个人那时候一起住筒子楼,她会烧饭会收拾家务,又漂亮温柔,那时候有小混混欺负她,姜美玲看不下去把人赶走的,后来就认识了。   然后一起生活了很多很多年,她小时候家里也有钱的,只不过清算破产,她爸爸死了而已,她一个人也很苦,那些年活不下去的时候,一生当中最有依靠的日子,就是跟姜美玲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   宗棉想用钱的,她手里零花钱不够的,开店全用完了,“都过去了,玲姐现在过也很好,她之前联合外人,把新港股份恶意操纵股份把你挤兑出去,妈妈也没有讲什么的,我知道你当初看报纸说新港一上市就股灾很着急的,入场收购是怕她跌太惨,帮人家还要那么卑微,这些年该做的也都做了,别人不原谅的话,也没办法了。”   尽心了。   李祖义在门口听很久,他听到就要皱眉头,“你听听你讲的什么话,你是最应该感谢玲姐的人,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讲她,但是你不能讲一个字,我从小是不是这么教你的。”   很反感的,但是宗棉也很反感,脸马上就变了,跟爸爸关系一直不是很融洽,后来就是各自回避一下,“爸爸,你知道嘛,我今天好高兴的,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跟我很谈的来,我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支持我做事的人了,你跟妈妈每次我讲什么都反对,有没有考虑我心情,我真的很落差唉。”   “从小到大,跟我讲应该谢谢玲姐,一定要对玲姐孝顺,我几岁的时候,大伯让下面人带我去香港,要把我送养给她,结果被赶出来,是我的错吗?”   “我活着就是错的对不对?爸爸你是不是后来很后悔,如果跳海的是我会更好一点呢,你跟玲姐也不会像是今天这样难看的场面,这些年妈妈也不会郁郁寡欢,觉得很愧疚,这些都是我的错吗?是不是要我死大家才觉得好一点呢?”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b a o s h u 2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b a o s h u 7 . c o m或x b a o s h u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特别的敢说话,说的话特别的扎心,宗棉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太敢讲了,讲的有点太过火了,沉默了一瞬间,“我决定去香港了。”   她东西都没有收拾,妹妹宗椒放学看她要拉着她,“你要到哪里去啊,不要走,有时候不要脾气这么急嘛,爸爸身体也不好,你照顾一下病人嘛。”   “我在家里待着自己不高兴,大家也不高兴,心里有芥蒂是很难改变的,也许离得远一点会更好一点。”这样一想,她心里也有些释怀,做人要坚强嘛,很多时候自己要宽慰自己的,“这个世界上呢,人跟人就算是父母姐妹也要讲缘分的,也许就是父母缘浅。”   转过身来,“对不起,刚才是我讲话不好,我道歉,大家都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   年轻人闯荡,不怕的,她知道滔滔凌晨的飞机,她去机场买机票。   滔滔在候机厅买特产,来一回台湾嘛,他觉得住在玲姐那边不太好,也为了省钱不住酒店,就当天赶往返的,主要是因为半夜机票会便宜嘛。   没来得及去特产店买东西,刚好机场里面有,“喂,您好,这边凤凰酥哪个牌子最好啊?”   很多品种的,选了一盒,真的就是只买一盒,“一盒够吃吗?我看别人来台湾都带很多点心的。”   滔滔没想到是她,“是你啊,一盒就够吃了。”   只给一个人带,弄弄吃东西不多的。 第22章 补偿   “不过你来机场做什么,已经这么晚了,特地来送我的?我觉得不至于的,一定有别的事情。”   宗棉自己在选牌子,“跟你讲因为你白天跟我说的idea我觉得很棒,所以我辗转反侧打算跟你一起去香港打拼,这个理由会不会更合适一点呢?”   她把东西堆起来,“就这些。”   然后全部提给滔滔,“看得出来,你有想法有能力,我呢,刚好比你有钱一点,我打算把台湾这边处理掉,去发展香港市场。这些特产呢,我在台湾这么多年,比你熟悉了解,当我送你伴手礼喽,你家里不是有妹妹嘛,这些小女生都喜欢吃的,不要跟我客气。”   滔滔笑了笑,“谢谢你了,不过创业很苦的,你想好了等去香港落脚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一起做事。”   宗棉摆摆手,“我有亲戚在那边,不用担心我,而且我跟你讲过的,我这个人呢,最不怕失败,最赔的起的,趁着年轻好做事,我家族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打拼出来的。”   她想招揽人的,构图很大。   滔滔呢,这个人想法不大一样,他是想自己试探着做的。   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小孩,每一步都很扎实怕跌倒的,亲力亲为靠自己,所以他到处考察到处跑的,你要他一开始扯着大旗做大事,那他可能做不到,也没有那个魄力去做,他承受的杠杆,全部在自己的肩膀上。   弄弄在家等他呢,她自从长高了之后,瞬间就跟之前不一样了,兢兢业业,很刻苦用功的,除了睡觉就是补衣服。   还会做饭,她知道滔滔差不多四点钟到家的,也知道他节省,肯定不会在外面吃饭的。   他走之前煮一碗鸡蛋肉沫在冰箱,还有米饭,弄弄吃的时候直接拌就可以了,她现在这种情况就不出门,尽量不要出门。   那么小一只,坐在小板凳上照镜子,跟滔滔讲的,买一块很大很长的镜子,可以看到自己全身,镜子旁边标注她的身高线,自己看看自己的样子。   就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她个性也比较好玩,晚上不睡觉,皮肤很白的,但是常年有俩小黑眼圈,熬夜的听见外面电梯开。   就马上把门打开,看弄弄,等他到跟前再把最外面一层安全门打开,“滔滔,你回来了啊,快进来,我给你准备了饭。”   准备了什么饭,没吃完的饭大杂烩。   滔滔提着大塑料袋的,“我自己来热饭,你端锅不稳,马上就好了。”   这人就是操劳心,别人做事他不一定看得上的,自己忙,几分钟就做好了,特别利索,锅里面加水的功夫,就把碗筷都拿出来摆好,盛出来然后就马上顺手把锅给洗了,洗完台面也擦干净才端着出来吃。   很大一盆了,弄弄吃的不来劲,什么东西连续吃两顿也觉得不是那么好吃了,拿着点心看,“这个里面有蛋黄唉。”   “是嘛,我没仔细看,我跟她们说要牌子最有名的那个。”他看一眼,弄弄掰开给他一半,他就放下勺子来,先吃凤凰酥。   弄弄就自己做高凳子上,打开一包点心呢,就拿出来一块,掰开一半分给滔滔,剩下的再包起来,然后摆在盘子里慢慢吃。   吃东西很慢的,“跟我讲讲嘛。”   滔滔就跟她讲,开始不想讲的,男孩子本来话就少,也不是很啰嗦的嘴巴,但是讲着讲着就讲很多,一个多小时。   弄弄就很高兴,她还在吃,吃东西能当日子过,“那你要跟她一起做事吗?这样子有好处的,她有钱,一开始框架做的漂亮的话,那你们摊子就很大,很高的,我觉得还可以。如果自己做的话就更按照你的节奏来一点,你的规划安排全部自己说了算,但可能要更努力更辛苦一些,你觉得呢?”   很会分析问题的,分析了问题跟没分析一样,从善如流,别人说什么都好,她自己也觉得怎么样都好的,“不过我觉得无论怎么选呢,我觉得按照你这种人性格,最后一定会成功的,你就是去卖红薯,都比别人家的要卖的好,卖的甜的,对你很有信心的。”   “不过讲好了,我没钱的,只能这样安慰开导你的。”   滔滔看她两个黑眼圈,“知道你没钱,我有钱就可以了。”   “那你有钱算不算我有钱呢?”   滔滔笑,“算,怎么不算,快点吃完,一个小时了,你不要吃着玩儿,去睡觉。”   他不太想跟宗棉合作的,很有野心的,虽然有时候人的野心跟并不匹配。   第二天一早上,他把所有钱取出来,出门的时候弄弄眼巴巴看着,“加油哦,人家如果卖给我们当然开心喽,如果最后不愿意出手的话,你也不要觉得郁闷,我们还可以找别的地方的,我在家把报纸里面的出售信息都找好了,还有好几家差不多的,就是稍微地理位置差一点的。”   弄弄就怕他失败了呕气,一个人付出这么多,行动力又这么强的话,看他失败会很不忍心的。   滔滔走了她犹豫了很久,在看跑马。   犹豫了很久,还是写下来一串号码,打过去接通,“要六号,独马单赢。”   赔率这样会很高。   她赌马。   她从小运气就很好的,以前她家里那边带她最多的,是她大哥,大伯喜欢跑马的,家里每年都会买赛马,赛季的时候就会特训,大哥跟她会经常去看驯马,有点懂得。   现在看赛马的话,可能比别人要丰富一点。   其实内心有失落的,人可以长的慢可以在家里不出门,富贵闲人也是有的,但是没有听说富贵懒人对不对?   滔滔现在她明显有觉得是事业起步的时候,上升期到了,她帮不上什么忙的。   那就去尽量积攒资金,他们两个人都无家族支持,原始资本的累积都要靠自己,到时候如果要做投资的话,钱一下就可以拿的出来的。   不至于像是现在一样,一直紧巴巴,赚多少钱都仿佛不够用的,东拼西凑的。   但是她不太喜欢赚这种不费太多工夫的钱的,而且也不知道这些年看不看的准,少买一点喽。   姜美玲赛马,自己在看台看最后过线,马上起来鼓掌,是头马的。   她自己不去合照的,按照规矩,主家的马赢了,这是最好运气最光彩的时候,可以自己也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去赛场牵头马,拍照合影。   赛马很贵的,训练费用非常大,赛季之后很多还要去国外训练回复,这边气候不是很适应的,来回运费也特别开销大,因此能养马的,除了职业赛马之外,都是有名望有家底的人。   这些人要名气要彩头的,做生意人人都想要好彩头,也比较信。   姜美玲最近觉得运气就非常的哇塞,“宗男,你带妹妹一去去拍照,我就不去了,最近太旺了,没想到今天抽签是六号的,我去休息室。”   宗男看她气色,红气养人的,“旺你还不好吗玲姐,要说啊人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的,新港现在不仅又回到你手里来,而且蒸蒸日上,玲姐你这么聪明,真的好会发财啊。”   挡不住的,宗男看着她背影,跟妹妹讲,“你猜猜玲姐炒股赚了多少钱啊?”   宗雅拎着包,站在姐姐旁边,对着镜头笑,一只手去摸着马脖子,味道还是有的,她不太喜欢赛马,这个东西竞赛性质太强了,没太头意思,不是输就是赢,但是她姐姐跟姜美玲都特别喜欢这种活动。   整个香港也很狂热,对□□类的一切东西,都很热衷,炒股也是她不太懂的,她喜欢做娱乐做公关,“你问我,我又不是玲姐肚子里面蛔虫,不过小报有写,她刚又订了两匹马,所以大姐你猜玲姐赚了多少钱呢?”   宗男笑了笑,“半个新港。”   她股市里面跟冯展宽赚的钱,差不多能买下半个新港,新港七二年股灾前上市,一股八块钱,如今新港的价格将近二十多块钱。   姜美玲新买的那两匹马的运费,差不多是五千手新港的股份。   大手笔啊,宗男笑了笑,真的很佩服啊,有的人眼光真的很好,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玲姐留在香港,但是她自己一个人扎在香港不走,最后做成了新港。   去台湾的人呢?   她做女儿的或许不应该说,但是真的日薄西山。   终究是败退台湾的,就连大哥那边的话,现在也不会留在台湾那边,近几年一直在澳门那边做事。   patton那边在停车场,堵着宗棉的,皮笑肉不笑,宗棉也见了他可恨,上次他动手打她妈妈的,“我觉得你可以起来,这样做意义不大,玲姐会见我的。”   patton就很欠的,“我觉得不会,有时候一些人,真的很不受人待见的,做人呢,最好有自知之明,你觉得呢李小姐?”   李小姐不知道,“我这次来香港呢,不打算走了,在香港这边玲姐是我的家人,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对我态度怎么样,我都会跟玲姐一起住的,赶我走也不会走的,你们不是一直觉得我该死,所有人都这么觉得,那索性就大家说了算,我赎罪好了。”   破罐子破摔,以前这些话很伤人的,大人讲了不觉得,但是她记在心里的,“她愿意把我当女儿呢,我就做该做的事情,她不愿意呢,我也会做的,虽然我不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欠弄弄一条命,她如果能活过来的话,那现在我也可以去死。” 第23章 合作   宁愿当年死的是我。   但是当年面对死亡的时候,她害怕,所有人都害怕。   patton一听她这个言论,就头大,脑袋嗡嗡的,姜美玲快下来了,“ok,ok,我们不要讲了,你还小对不对,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玲姐也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来了。”   看开了,真的看开了,人一旦看开了,运气就很好。   已经看见电梯开了,他跑上去,宗棉也跟着一起跑,有别的partner在,她直接带宗棉去酒店,“你如果要做生意,不太懂的可以问宗男跟宗雅,我没有义务教你的,酒店我帮你付一个星期,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很影响心情的,她看见二房头就会大。   前脚姜美玲走,后脚宗棉就从酒店离开了,也是哭,觉得自己脸皮厚,可是你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的,这么多年了都说过去了,可是你看还是这样膈应人。   不服气,就是不服气。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问题都有解,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弥补,你足够真心就会被原谅。   晚上就堵在姜美玲排屋那边去,她跟几个地产商应酬的,只有阿姨在,阿姨不清楚什么情况的,听说是李家的人都请进来,李家两位小姐也经常来。   姜美玲夜里十一点回来,还在回传呼消息,一边讲一边进门,“嗯,对,打算买地的,商业地产的话,面积要大,地理位置的话都可以。”   以前购置物业呢,都是一栋楼或者一层楼,没有单独买一个单元这种情况的,能做地产生意的人都是大户。   现在不一样了,地产热起来之后,可以按照单元买入了,人人都可以投资地产,只要有钱就好了。   她比较喜欢商业地产,以后这些物业呢,可以收租的,她现在手里面有大量的闲置资金,空闲也是浪费了,买成住宅地产的话,太麻烦了,不如全部买商业地产。   而且商业地产划算,大家还没有买店的概念,都是租的,商户全部都给租金。   大批量的买入。   结果看见宗棉的一瞬间,脸就结霜了,我敷衍你一次,是我看在旧情的份上,她拿着电话毫不犹豫的,半夜就打给了李祖孝,不会管他休息不休息,是不是有病。   “你女儿现在在我家里,我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一定要出现在我面前扎我的眼睛,现在立刻马上让她走人,我明天早上不想再看见她出现在我面前,懂吗?”   她没办法对着孩子发飙,但是对着李祖义可以。   李祖义已经睡下了,他没想到宗棉做这个事情,“你不要生气,我喊她马上走,让她来接电话。”   姜美玲电话给阿姨,阿姨递过去的,她直接就上楼了。   一眼就不会多看。   泡澡的时候就笑,宗棉跟弄弄差不多大的,如果弄弄活着,那就是宗棉现在这个样子。   不,要更漂亮,更好看。   笑着笑着,把烟灰缸砸地上去了。   这日子有时候好过,很好过,但是就是有时候难过的不行。   她抽雪茄抽的很凶,这个东西会让人沉醉,体质不太合适的一口就会晕,跟喝醉酒一样。   宗男来把宗棉带走的,她是大姐,做事情非常沉稳,李祖义很信任老大的,“带她离开,警告她以后不要再去见玲姐了,你劝劝她,让她也要懂事一些,以前的事情或许是我跟她妈妈对她态度不对,才养成她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听话。”   宗棉在旁边都听见了,拔凉拔凉的,她做的事情很过分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子?   宗男看宗棉,也推心置腹谈一下,“先吃点东西吧,人不能饿肚子的,我煮面给你吃。”   冰箱里面有包装好的,过水就可以吃了,她忙的时候吃东西也简单,“要不要青菜?”   宗棉一直哭,“我真的没想到玲姐真的这样讨厌我,我以为她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关心我的,小时候她对我很好的。”   “不要纠结了,就跟爸爸讲的一样,玲姐有自己想法,每个人有自己角度跟思维,你可以觉得你是对的,你去赔礼道歉然后把自己补偿给玲姐,但是你要看看别人愿意不愿意,如果不愿意,你岂不是又给人添堵。”   “诺,讲点最重要的事情,你如果想来创业的话呢,就全身心去做你的事业,如果不想的话呢,在这边玩玩就回去吧,爸爸不会怪你的,只是说气话而已,我们可能很忙,不能有时间经常陪你,不过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去我公司那边参观。”   安慰完就出去了,宗雅在外面吃面,她也饿的,吃三口就不吃了,保持身材嘛,“老实说,我们家的事情呢,不用编剧来,我自己都能写个八点档了。”   “二房这些年呢,就一直这样子,我搞不懂她们想什么的,一些事情做了就是无法挽回的,不如一直就这样下去。”   就当不认识,断绝关系好了。   现在就跟分手的前男友一样,当初你说分手的,很伤人,女方要求以后素不相识。   结果你每次都贴上去,都对着人家示好对着人家笑,你觉得你努力了,可是人家女方觉得你恶心的。   当初你要这么做的,你做的事情啊。   宗男不太喜欢这样优柔寡断,“诺,记住了,不能既要,又要。”   好事情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尊重一下别人的命运嘛。   她也没办法睡觉,喊着宗雅一起,“走,打球去喽。”   她喜欢打乒乓球的,小时候没人就拉着妹妹对打,那球快的啊,一会就给宗雅打的来了火气,拍子就扔在地上去了。   “喂,有没有这么打球的,你喂我球行不行啊,全是这样的球我要怎么接啊,要我捡球就直接说啊,要不要这么溜我啊,我手都肿了。”   球打的。   真狠。   宗男不管她,“洗澡上班去了,好好做事,有几个明星来拍封面的,有女童品牌跟我们对接,但是对模特都不满意,你通过咨询报纸之类全港找一下模特。”   气的宗雅把宗男拍子上面的胶板都给撕下来了,她最讨厌跟宗男一起打球了。   有钱人不用睡觉,天天点灯做事。   没钱的也不睡觉,滔滔把中环那层三角区的商业产权拿下来了,“店家着急移民,去加拿大的,之前是个报纸厅,还有杂志光碟这样,你之前还去那边买汽水的,形状不是很好,切割的三角形,所以大店铺根本不会去那边,小店铺呢租金又觉得贵。”   他买下来呢,以后就轻松一点,因为没有租金在成本里面占比的。   弄弄看他,“还有钱装修吗?”   “没有,但是我有办法,先让工人做事,然后马上营业,到时候就直接有现金流了,到时候再跟工人商量一下结账。”   弄弄不是很懂这个,“工人愿意吗?”   不愿意,但是滔滔呲牙,他头铁,能拖。   现在满脑子里面是开张的,弄弄就把她电视买马的钱给他了,“你去兑换吧,一点钱,不是很多,但是可能够你买落地玻璃了,你这么会选东西呢,到时候一定要选一个漂亮的玻璃门,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看到,到时候你记得带我去看装修。”   滔滔看她很久,高兴,俩人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呢,一个锅里捞面条吃,一个存折上用钱花。   他一点不客气的拿来,“到时候,我一定要十倍给你,你记好了。”   “不过,弄弄,你真的运气很好,你看你去海边也能捡到金子,去路上经常捡到钱,现在随便买马也能中奖,还是十倍。”   弄弄吸进去面条,吃的很顶,吃够够的,“所以说,明天可以不用吃面条吗?我觉得我的胃不太好,不能吃碱水面,不消化。”   她想吃点软饭,滔滔把八点档电视关掉,搞不懂她真的喜欢看这些东西嘛,天天在家里不是很学好,现在流行软饭硬吃嘛,给她学会了一个梗。   滔滔个坑人的,拿钱走人,第二天全买材料了,他说后面给钱,工人都不搭理他,他坑卡自己干。   第二天晚上,别说肉沫面了,清水面都很成问题,就一点面条了,他煮一锅子,弄弄懒死了,她一天吃两顿。   早上跟滔滔吃凌晨五点的清水面,晚上跟滔滔吃夜里十一点的青菜面,看见就眼睛疼,滔滔端着锅出来,“诺,先坚持一顿,等明天呢,我去帮人卸一天货就好了,哇,你不知道那边钱很多的,干一天可以给八十块呢,是不是够我们吃半个月的菜钱了。”   给人家码头上面做事,当搬运工的,弄弄眨眨眼,把剩下的线拿出来,“去金店退掉,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店里干活,不要说我干不了,你钉钉子是不是需要人递给你钉子啊,你拧螺丝需不需要人拿螺丝刀的啊?”   滔滔浑身都泄力,真的松散,他在店里一天,爬高蹲下,全是自己来的,也不是很会,去看看人家怎么装修的,他这人动手能力强,能不花钱的全都自己来。   但是水电工是请人来做的,赶工期,他现在觉得早点开张早点就都是钱啊。   第二天坑卡,带着弄弄一起去了,弄弄怪高兴的,她就喜欢帮助别人,就喜欢别人夸她,而且滔滔这人对她脾气好。   你看他跟外面买东西很滑头的,跟老板砍价谈价凶得很,油腻腻的,但是他对弄弄可不是这样,给递过来一个钉子,他觉得都很能干。   宗棉来的时候,弄弄在货架里面睡午觉的,不睡午觉要热死人的,滔滔在那里用租来的工具,坑卡坑卡打孔的,他看见人就拉着出去的。   大太阳底下说话,宗棉热的不行,“我请你喝咖啡吧。”   “诺,不是我小气,你看我刚买下店铺,钱都用光了。”滔滔很愿意跟着去,“能不能多要一杯橙汁啊,我一会打包带走。”   宗棉笑了笑,有些憔悴,“我以为你会等我一起合作的,我是真心想在这边发展本土便利店的。”   滔滔先下手为强,“你现在也可以做,不一定要我一起合作的,香港人才很多的,可以直接招聘的,到时候大家一起做,反正市场很大,我早一步好抢占市场的嘛。”   他半真半假,宗棉也听出来他不是很信得过自己的,“也是,我们才认识多久,不过我砸香港这边不认识人,我现在住在亲戚那边也不开心,她们也都很忙,有自己事业,正好今天没事,我想起来你之前说在这边有餐车,过来找你玩的。” 第24章 外出赚钱   听她讲家事的样   不是那种可以听别人讲他不感兴趣或者对他现在生活没有意义的事情,他这个人很无趣,做事情很功利的,有用的事情呢,我都喜欢听。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但是宗棉这个孩子呢,还是很单纯一点的,所以她觉得滔滔确实是成熟很多,身上的那种劲儿很足,他端起来杯子喝东西,宗棉就知道了他不是很喜欢听。   换个话题,“我刚看你装修都是一个人在做,怎么不请工人的,大中午这么热,省钱也不是这样省的。”   滔滔笑了笑,他不是省钱装修的,他是根本没有钱装修的,如果他要节约成本的话,他最好有些东西学着自己去做,包括饭团香肠之类的,而且便利店不可能设置厨房的,它主打便利干净,装修起来之后还要买设备,里面的烤箱还有保温柜台冷藏柜台这些都要钱的。   他真的缺钱。   但是没想过蹭宗棉的,这个东西呢,别人有是别人的,你觉得别人用不到的话,也轮不到自己伸手去求人或者问人要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一定会发财的。   店里空调真的很给力的,消费也很高,坐下来也会不想走,邻桌有吃蛋糕,大概是提拉米苏,上面有淋咖啡,然后是巧克力酱,他收回视线,“装修资金不够,我自己来。”   宗棉没想到已经到这种地步,“那我帮你一起吧,我下午也正好没事的,这边大家也没时间陪我,我一个人玩也没意思,不如帮你一起做事吧。”   滔滔不是很想,你很坦诚,但是我要拿什么还你呢,“我不太建议你这么做,我知道你人很好,在台湾的时候也很热心帮我,但是我不想欠你人情,我没有东西还的。你来香港一次好好玩玩比较好,不用跟着我受罪的。”   “不会啊,我总觉得比起来这边亲戚,其实跟你更熟悉一点,虽然我们才见面几次,但是我知道你这种人不会害我的,我感觉很对的,所以我想跟你一起做事,我之前想来跟你一起合作的,但是看你一个人也可以就不好提出来。”   她这样子就真的太信任别人了,滔滔觉得弄弄午睡要起来了,他隔着窗户往马路对面看,日头还是很热,路人撑伞,他拿起来打包儿橙汁,“先谢谢你了,但是真的不需要,你下次来呢,找我我可以请你吃东西,今天就算了,我要回去做事了,一会有人送地板砖来。”   宗棉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笑了笑,晚上的时候有跟家里通电话,这些天第一次往家里通话的,“妈妈,我在这边很好,爸爸那天骂我呢,也是应该的,我知道玲姐不想再看到我了,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了,我按照自己想法去尽力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想这些事情了。”   颖兰松口气,最怕她纠缠了,“这样最好,你爸爸讲话也许难听,但是我们还是一直体谅玲姐的,她见到你很难过的,我女儿真的长大成熟好多,你真的越来越会做事情了。”   讲很多,还是想喊她回台湾的。   宗棉不想回去,人到一个特殊年纪,是想离开熟悉的一切,外面去闯荡的,“妈妈,你知道嘛,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我下午有去找他,他真的很能干行动力很强,店面都已经盘下来在装修了,是真的在做事,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虽然很缺钱但是想帮他出钱,都被拒绝了,人很端正的。”   觉得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她小时候呢,家里就已经没落了,去台湾那边人际关系都很少,大伯那边在苦苦经营的,颖兰现在听她讲就心里咯噔咯噔的,现在才觉得孩子还是养的有心机一点比较好,“宗棉啊,你听妈妈的话,你不要跟人家讲家里事情,讲你有钱或者有时间之类的,你能不能做到?”   你这样很傻的,人家第一次不骗你是善良,第二次呢?   你指望每次都有底线,人人都有底线吗?   但是宗棉听着呢,就觉得败兴,没有分享欲了,“妈妈,先这样吧,我先挂电话了。”   不想讲了,连续几天都不想讲。   你看,人做事有时候需要鼓励的。   宗男早上吃早餐,看她有按时起床,“要不要去公司参观,刚好我今天有时间在公司那边,今天有海选模特面试,比较有意思,看看杂志模特,都很漂亮的。”   杂志呢,不仅仅女人喜欢看,男人也喜欢看的,她们现在做综合性杂志,封面一定要好看。   宗雅呢,是一直跟着大姐的步子在走的,但是她觉得娱乐杂志好赚钱一点,宗南那边呢,觉得档位上面有点不太够,一旦定型以后就很难转型了,不如做时装杂志了。   这个层次门槛更高一点,然后后面可以招揽设计师的,最后形成自己的时装高定品牌,她构图就有点大。   事情根本做   不完,太多了。   弄弄这个人呢,滑头,撒谎跟真的一样,早上滔滔煮面的时候她在旁边,“我要吃两碗,多煮一点,我昨天太累了。”   “嗯,等晚上我回来买鸡蛋给你吃,晚上吃荷包鸡蛋面。”   也知道她吃够够的,那就加个鸡蛋吧。   弄弄扒拉着碗,低头吃一大碗,然后又拿着水杯喝水,滔滔出门换鞋子,“你在家里,饿的话自己煮面吃,不要等到我晚上回来,一次性别喝太多水。”   弄弄点点头,她得省钱,她一会也要出门的,外面水很贵的,她不能买。   喝饱了再走,肚子鼓鼓的,拿着一元钱去坐小巴。   没办法,家里真没钱,她坐车去的,回来的话就得走着回来,但是还是要去。   一出门就跟蒸锅一样,身上马上就潮湿了,小电扇她拿在手里,呼呼的风吹着,这样下去,这个月水电费都交不起来了。   靠买马的话,不是天天都有跑马的,她又没有本钱,又不能去现场买,昨天跟滔滔去干一天,当着滔滔面没哭,但是晚上回来睡觉的时候哭了,那个商铺是西晒的,下午就闷死人的那种,你说滔滔就在里面天天这样干。   一进去就是一身汗,一天下来他都得喝盐水,多受罪。   知道他辛苦,但是你亲眼见到还是不一样的,就心酸。   她去给人拍照片试试去。   去看了,自己来的,她现在这个身高,也懂事儿,一去人家就相中了。   为什么呢?   配合拍摄,她懂,一般这么大孩子不懂。   一锤子买卖,“拍三天是不是?我要现钱,一张照片十块钱。”   价格略高,但是你可以随便拍,你要童装对不对?   宗雅那边很相中她,但是呢,她要长期的,又不是只拍一期的,看弄弄的长相,就是你看着只是白一点儿气质淡一点儿。   但是一到了试拍入镜头的时候,就特别上镜,一上镜就很有高级感,那种眼神动作都到位。   “联系她家里人,跟她家里人谈。”   弄弄八辈子不干,‘“死光了,我在中环卖花,我要现钱。”   不然就走,她怎么可能签长期,她觉得自己说不定就长高了呢。   她又不敢跟滔滔出来讲自己干什么,滔滔肯定很担心的,讲好是长大之前都不见人的。   但是缺钱,真的缺啊。   她昨晚上做梦都是想发财的,世界上的富豪那么多,但是发财致富的路子却没有一条。   只能自己闯。   “行不行呢?我可以便宜一点,你们也不是一直有客户对不对?”   但是这边客户就要的急,每个人创业开始,走一寸都是扎钉子一样疼得,寸步难行。   宗雅这边工作室人少,活多,然后客户少,模特也少,总而言之就是全部都是上升期,全靠自己爱支撑着。   再找别的模特也不满意,时间也紧张,而且稍微有点名气的童星,家里人要价都高的,她咬咬牙,“一张八块钱,按照行家来,出图六十张。”   四百八十块。   弄弄都行,都可以,看着宗雅,“那今天先给我十块,我明天还来。”   为什么只要十块钱,弄弄怕人家多了不给。   真的,十块钱她跟滔滔晚上就能吃焖米饭加炒菜的。   不用吃水煮面了,她吃一脸菜色,宗雅再可怜她,也是个生意人。   拍摄人员看弄弄就知道穷孩子,家境不好的,穿的衣服都是很随意的,让做什么动作指导,一下子就明白,马上就到位。   也不哭也不闹,灯光摄影道具拍的都特别顺利。   摄影师觉得很可以,拿下午茶来给弄弄吃,因为宗棉也在,所以宗雅请大家一起下午茶的,点西多士跟咖啡配送。   西多士里面的花生酱,多的都要溢出来的样子,是真的好吃。   给弄弄拿一盒,弄弄就不动,她不动也不给别人吃,等拍摄完了,就自己拿着那盒西多士,跟宗雅讲话,问人要钱总是难以启齿的,哪怕是自己的工资先支用,她跟自己讲,脸皮厚一点嘛,“雅姐,我结束了,明天几点过来?”   “因为要赶片,明天早上六点钟过来出外景。”她记不得钱的事情了,看弄弄还不走,小孩子抱着一盒点心,肯定给家里人吃的,她就突然想起来了。   “找那边蓝衣服的支用一百块,就说是我说的。”还是心软,肯定着急用钱的,这么大的孩子,穷人家的话,太多了,九龙那边卖花卖报卖香烟的,住在楼梯间里面有个屋头。   桌子上还有剩的西多士,弄弄看了眼也没要,她支用一百块就很开心。   站一天了,固定姿势也很累,就抱着自己那一盒往外走。   一百块能做很多事情的,她原本想买菜的,但是拿到钱一瞬间,她就想去给滔滔填装修。   宗男匆匆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弄弄,一个人低着头,写字楼楼道都很长的,小孩那么大一点儿,走路都得拖着脚,站一天了。   直接跟宗雅讲的,“把钱全部提前支用给她,这个时间段小巴车她挤不上去的,拿零钱去给她叫出租车送回去,桌子上没动的点心打包给她分给家里人。”   也是在教宗雅做事情的,生意人是求财求成功的,但是事业有成的话,你就最好不要对弱势群体太按照规矩来做事了。   她一讲这个,宗雅就知道了,也马上答应,很会意的,“知道了,大姐,我马上去做。”   宗雅忙不开身的,她就直接喊宗棉,“宗棉你帮忙追一下,给她叫一辆的士,我这边有事情的,拜托你了。”   弄弄在楼下站着呢,她在考虑要不要走回去,因为没零钱做小巴,她不想破整的,走回去可能有点晚,不如跑回去。   “等一下,这是给你的,大姐看你有急用,所以提前支用给你,这些是没有吃过的点心,不要嫌弃,可以拿回去分给别人吃。”   弄弄就高兴死了,觉得香港社会真的越来越好了,看宗棉就很友善的,“谢谢你啊,我真的有急用的,这些吃的我们刚好当晚饭吃。”   觉得难怪人家可以做大事,可以做杂志,为人真的很让人佩服的。   心里想法就有点比一样了,回家也不绣花了,她这样大小也挺好的,她觉得自己得赚钱,长大这个事情,可以缓缓对不对?   钱不重要,但是用钱的时机很重要。 第25章 QUARTUS   弄弄兴冲冲家里去,第一次做的士的,那么小一点拎着一大包的点心。   回到家里先烧水,然后打开壶盖晾好,滔滔回来的时候刚好喝的,进门之后拎着鸡蛋,“弄弄啊——”   他对着厨房喊,看桌子上的点心了,“你今天出门了?”   弄弄就笑,自己站在厨房门口,两只手扒拉着露出来脑袋,笑呵呵地点头,“来,你坐下来,先喝水,我跟你讲个事情好不好啊?”   他有些着急的,因为累,真的累,有时候累的想跳海,西晒的店铺里面到了下午的时候,浑身都起疹子,从里到外的浮躁,有冰水的话恨不得一头扎下去的。   弄弄觉察他累的,你看两个人生活的话,一个人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很容易感觉出来的,她很会体贴人的,递过去水,“慢慢喝,我里面加一点点盐的,今天好热的,我如果会煲汤就好了,可以给你煲眉豆花生鸡脚汤的,不过呢,你现在可以想象一下,把它当成我做的眉豆花生鸡脚汤好不好啊?”   自己托腮笑眯眯弯着眼睛看着他,弄弄脸是胖的,或许不是胖是水肿,脸盘子不是很小的,微微胖的,眼睛小小的黑豆一样的发亮,不是很大,皮肤冷白的像是细腻的瓷器。   为什么呢?   滔滔觉得是因为她在海里泡的,可能,有可能,在她成为女神之前,在海里沉浮了很久很久吧。   他从来不讲她样貌的,也没有关注过其他小女孩,但是弄弄问起来的话,他就闭着眼睛夸的,可爱,好看,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大美女的。   未来的大美女真的觉得自己很漂亮的,很自信的,又给滔滔倒一杯,“诺,所以你不要不开心啦,这样能干的冯滔滔已经被很多人崇拜了,有时候放松一下对自己好点嘛,要不要我请你外面吃东西啊,吃点好的心情会好很多的,好不好啊?”   一个人会讲话呢,讲话熨帖呢,一定是有很多语气词的,行不行啊,好不好啊,是不是啊,你真的怎么怎么好,多么多么优秀的。   换句话说,就是肯定,以对方为中心的全方位理解跟肯定,然后不需要太多支持,你抱抱他,对着他笑笑,或者听他讲几句话就好了。   滔滔喝水,喝着喝着就笑了,“你刚说有事情跟我讲,什么事情啊?”   “诺,先跟你讲好啊,你要支持我做事情的,毕竟我有时候也想跟你一样这么能干的,你也一直很尊重支持我对不对?那时候我觉得我长不大,没希望的,你鼓励我尝试一下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的,今天我就尝试了下。”这个孩子讲话不知道跟谁学的,可能是天生的。   有同理心的人讲话,总是非常非常婉转的,脾气也是很柔和的。   滔滔垂眼,虎口都裂开了,生疼的,其实哟有些钱呢,该让别人赚的,自己干活不专业的,他看着桌子上点心,“你出去做事了是不是?给你发薪水了。”   “哇哦,你怎么全部都知道,你真的很了解我啊,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不可以跟我讲一下怎么发现的呢?”   滔滔想讲她的,话都到嘴边了,你知不知道你还有未来的,你这样以后被人发现怎么办,给人知道了怎么办呢?要不要对自己负责任的?   但是看她大白脸春风化雨一样的,他对弄弄,真的是有耐心的人,特别有耐心,她话特别多,特别碎,他一个一个讲,“桌子上有点心,包装好贵的,肯定是别人给的,刚你还讲请我出去吃东西,这就是有钱了,那只能出去做事了,而且你上次也是不跟我出门,一个人去送信的,我猜对不对?”   “好对啊?但是我怕你生气的,我知道你为我好的,但是我看你真的好辛苦的,你昨天下午一个人在那里打石灰,我心疼你啊,不想你这样辛苦。”   说着说着心里都发酸,但是一双眼睛,那样明媚坚定地看着滔滔,“虽然有风险,但是我觉得很值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有风险的,但是很多人依旧愿意去冒险,因为觉得值得,我觉得我帮你一把不要这样难,很值得啊,你值得的。”   她把钱拿出来,“这些钱,可以去请工人来做事,先给一点定金,后面我还有拍摄的,我去拍照片真的不辛苦,比你要容易很多的,我要一直做到你有钱为止。”   滔滔看她腿,她坐在沙发上就不起来,听她一直说,从她讲开始到结束最后一个字,整个世界都是她讲的那句值得,为你冒险很值得啊。   他眨眨眼,打断她问,“腿很累吧,我给你烧水泡泡脚吧,我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我听到你出去做事,第一个反应你怎么去的,然后在想你做的事情累不累的,你讲比我轻松很多,可是我知道你一天下来不会轻松的,讲动作姿势要一直端着,一直听人家安排,我一点不觉得你比我轻松。”   难道他干装修要比弄弄拍照轻松吗?   不要这么认为,也不会这样认为。   她才多大,她多体谅人,她体谅他的时候,让他觉得全世界只剩下这样一个人,心里只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填充的满满当当的。   他煎鸡蛋给弄弄吃,配着点心,弄弄一点不觉得不新鲜了,两个人捧着吃,花生酱还是那么香,那么好吃的,这是这些日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滔滔烧水来,给她泡脚,“要不要我给你捏一捏?”   弄弄两只手撑着在沙发上,缩着脖子,这样肩膀会比较舒服,跟他挨在一起两个人一人一个盆泡脚的,她全神贯注看电视里面跑马。   真的很喜欢跑马的,滔滔有留意到。   弄弄看完睡觉前这样跟他讲的,“你讲过,我们比家人关系更好的,我是你最好的最贴心的朋友,以前你赚钱也多,买了快餐车一个月赚三万块,拿出来两万块给我买金线,养我好多年,现在我只是不长大而已,而且你有没有觉得我很酷的,世界上有人能想长大就长大,想不长大就不长大吗?”   “没有的,所以我觉得我很牛气的,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只是暂停了一下,时间暂停,但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滔滔把她毛巾洗干净,挂起来晾晒,低头看着她,拉着她去床上睡觉,一室一厅,卧室就给弄弄的,他睡客厅折叠床,睡觉前舍不得开电灯,就坐在她床边,“行,听你的,我也有话跟你说。”   弄弄笑了笑,“讲嘛。”   “我要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要记住,我一直在的,我会一直在。”   他很少感性的,什么事情很少往心里面放的,但是弄弄今天做事情,就很戳中他,怎么有这样一个人,这样走近你的心呢,这样跟你的心贴近呢。   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事业,可以不成功,可以无亲无故,但是你不能没有这样一个人陪伴你,在你最苦最累的时候依旧跟你风轻云淡的说,去做事,好好做事,无论你成功与否,都一直无脑地支持你。   不会力所能及的帮你,但是她会动脑筋去想办法,不会怨天尤人,而且会把一个很糟糕的事情,描述的像是一个幸运极了的事情。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是否长大,除了弄弄。   好牛气的。   真的好牛气。   他把折叠床打开,自己躺着,身体四肢下沉,意识起起伏伏进入沉默静谧的夜里,把许多不甘跟不公压缩成渣滓,一遍一遍剐蹭着脆弱的心,或许煎熬,也曾焦虑,最后却又全部缓缓沉淀,压缩。   被爱浇灌,成为水泥钢筋,把深夜荒芜内心,构建万里长城。   纵深地推进,再无一点迷惘彷徨与气馁。   他去劳力市场找工人,弄弄给的钱先给定金,弄弄继续去出外景,不同的是,早上起来滔滔会送她去坐公交车,给她一个大大的水杯,挂在脖子上,每天晚上的时候,她都要去店里找他,挂着那个大大的空空的水杯,拎着吃剩下的点心水果。   然后她的账目,都是日结的,因为上镜,因为懂事会摆pose,所以工作室那边还是想签合同的,她把合同带来让滔滔签字,一年的时间,给的钱很多,她把工资支用了半年的。   都拿来给滔滔装修,打在滔滔的账户里,玻璃已经装了,很漂亮的店,她站在店铺外面,滔滔在擦地板,地板擦的干干净净的,门开着,看她就笑,“大明星下班回来了?”   “是啊,我下班了,我最能干的好朋友,我发现今天我好朋友还是那么帅啊。”弄弄摸他头发,都湿透了,软趴趴地贴着头皮,“诺,现在样子也很帅,你都没发现这样子好an。”   滔滔对着玻璃看,“是吗?你这样说我突然觉得帅了,稍等我一下,我马上结束了。”   两个人散步家里去,外面是赚不到他们一分钱的,一分钱开销都没有的,除了水电费就是吃的,恩格尔系数达到了巅峰的。   黄昏日落,台风季节刚刚过去,理查德大道的灯火更胜从前,大约已经到了秋天了,但是没有看见黄色的落叶。   两个人从日落前最后五分钟,走到日落沉光,霓虹漫路,慢吞吞的,看街边新开的店铺,好靓的汽车,高高的路灯,然后滔滔背着弄弄回去,她走不动了,拉着滔滔讲脚疼。   他背着她路过een餐厅,弄弄笑着说,“等你好有钱,请我吃牛排。”   “好。”   “会不会跟八点档一样,你有钱身边的人就不是以前的人了。”就跟她爸爸一样,你有钱打拼出来了,喜欢温柔的,眼里也不仅是曾经跟你一起打拼的女人了。   滔滔毫不犹豫还口,“当然会换人了,因为你长大了。”   是长大的你。   喜欢是什么?搞不懂。   两个人都搞不懂,没人想过这个问题的。   但是滔滔的店装修起来了,弄弄的钱全部到位了之后,他的店铺开张了——art   “你不用自己名字岂不是很可惜?”   “你是我的好伙伴,这个店最起码一大半是你的,所以我要用你的名字命名。”   “那你的怎么办?”   滔滔蹲着把她放下来,拿钥匙开门,“那你以后如果开店开公司的话,就以我的名字命名可不可以?ir”   弄弄就笑,她不行的,她不如滔滔能干,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叫art的资产,没有叫ir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希望最后在纳斯达克敲钟的,可以有art。” 第26章 引荐   art在中环金融中心,坐落三角区十字路口,租金昂贵店内装修又很难规划,因为有裸露在外面很粗承重柱体。   滔滔自己设计安装的柜子,围绕柱体一周,摆放成方便面自热锅快餐,手动可以旋转,非常的漂亮。   玻璃高透光全落地,而且他对自己要求很高,直接做24小时无休营业。   货物品类全部是他精挑细选的,货比三家,价格一定是最合适的,品类不仅齐全,而且他自己跑大型零售市场,里面最新鲜的最创新东西,他不怕费劲,哪怕是自己不赚钱倒贴跑腿费,也要平价买回来。   创业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钉子扎脚的,你想十全十美,想万无一失,每一个做服务行业的初衷全部是服务好上帝的,“我要做就做好,做行业领先,别的士多店里面有的我一定要有,而且要更现金更方便更好用,别的店里面没有的,我更要有,我要进来这个店里面的人,一定得到满足,买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一个东西。”   甚至是做到了什么地步呢,他自己看配料表,会给人家推荐,“这个饭团呢,里面的鸭蛋是最新鲜的,来自海边的流油烤鸭蛋,味道很好的,喜欢原汁原味的可以试一试。另外这一款的蛋黄呢,是经过调制的,加上了肉松黄油,吃起来呢口感更丰富一点。”   “诺,小姐,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可以今天试一试第二款,明天早上来买第一款,不好吃的话我免费有送你的,这些都是我试吃过的。”   包装袋子呢,他要自己定做,但是要单独的流水线成本很高的,他一定要压缩成本的,现在就用无包装牛皮纸带,一个很贵的,他贴钱给顾客。   这些钱都是弄弄预支的薪水,也全部光光了,但是便利店的一个最大好处,就是只要你营业就会有流水,有流水就会有资金,你压了那么多货物的话,很多滔滔还是跟供货商欠款的。   实在是分身乏术,但是你用心做事情呢,效果就很明显的,店开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广告效应。   patton站在交易所的楼上,从冯展宽办公室就能看见街角店铺,约冯展宽一起踢球的,“周末有没有时间,有联赛的,我们一起去踢啊。”   冯展宽一口答应,“我们不如自己拉一支自己球队了,自己当赞助商,到时候直接打联赛,这样玩才比较有意思对不对?”   玩任何游戏呢,加入一点资本,这样你才能参与规则的制定,才会有更深层次的参与感的,他踢球踢的都很魔怔。   patton很无所谓,“你要组球队的话,我怕是没资格参加的,你知道我打球很烂的,还是请专业球员比较好,我认识一个打球很好的小伙子,介绍给你认识啊。”   “擅长什么?”冯展宽很喜欢足球社交的,靠在椅子上看着patton,笑了笑,“你一定很喜欢那小子对不对,你知道你从来没有给我引荐过人的。”   “的确,我很欣赏,年轻人很能干的,你如果看的上眼的话,有事情交代他帮你做吩咐一声就好了,每次我看他总想起我以前的。”   以前穷嘛,在香港混不下去了,都说国外好赚钱,全家移民走了,结果发现,穷人的日子在哪里都难过,日子好不好过呢,不是取决于在哪里的,而且取决于你有没有钱的。   这些年,也事业有成了,他对滔滔的感情,跟姜美玲是不一样的。   姜美玲是一心向善,想帮助人,任何需要帮助的人,她都会帮的,慈善榜单上面一定是前三名的。   但是patton不是做慈善的,慈善机构拿不到他一分钱的,他只是觉得自己遇见姜美玲可能是知遇之恩,当初他在美国大银行,倾轧很严重的,出事情回香港避难,全家也跟着他一起回到国内,姜美玲拉他起来的,帮他还清楚外债。   他那时候个人信用为零的,直接破产清算。   名下只要有一分钱,都会被划走的。   现在对滔滔呢,他想拉他起来,熟悉吗?   也不是很熟悉,有时候街上路过会打招呼,但是他有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做事,还是那句话,这种人不可能不成功的。   举手之劳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的,滔滔身体的话,踢球应该很不错的。   下楼直接去店里面,滔滔不在收银的时候就是在列清单,看美食报纸杂志,“patton哥怎么有时间过来,是不是特地来看我店面的。”   拿热咖啡给patton,“有浙江那边的豆奶,要不要喝一杯尝尝,很好喝的。”   马上换豆奶,patton很愿意尝试新东西的,“都可以,我刚才站在楼上看这个店的时候,只是觉得一家品类齐全的便利店而已,但是我现在看货架里面的东西,发现这像是个世界美食圣地一样。”   他接过来豆奶,自己打开吸管喝,“现在我喝的是浙   江那边来的豆奶,全香港我觉得只有你家会有,你怎么做到的?”   滔滔又黑又瘦的,像是专业美黑的一样,一笑就牙白,“很无意发现的,我逛遍了全香港的士多店还有零售市场的。”   你看,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再给我拿两瓶,我带给玲姐尝尝看。”   去结账,滔滔不动,“我讲过的,不收钱的。”   patton把钱压在桌子上,“我也讲过的,我这辈子不会欠小摊贩的钱,你现在不是小摊贩了,但是我知道你辛苦的。”   “诺,现在呢,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用不用呢,冯先生想要建球队,想请专业球员来呢,人家又不肯捧他打配合,所以想自己拉人做,你懂我的意思嘛?”   滔滔还是带着笑,咪咪着眼睛看patton,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的。   “你推荐我去,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你生父,抱歉,我也许讲的很直接,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也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不要怪我多事就好。”   讲完就直接走了,直接上车去了,有些事情呢,姜美玲不愿意去做,比如说,她不想利用滔滔,不太想拿着人伦感情去做敲门砖。   但是patton觉得这样最实用的,冯展宽的话,太贪婪了,真的很贪心。   在一起合作做事情,他要一直拿大头,只顾着自己死活,根本不管后面人喝汤,他自己在华人证券交易所里面独大,手太黑了。   姜美玲早年跟他一起入场的,现在一些事情上面,却被他牵扯的不得不下水,有点危险的。   晚上餐前跟姜美玲讲这个事情,姜美玲有party参加的,上车就把包直接砸patton身上去了,直接就下车了,对着patton发飙,“patton,我有没有跟你讲过的,不要利用这种事情去做事,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没品的,不是对jones没品,是对滔滔很没品。”   “当初是有微不足道帮他过,但是这些年他也知恩图报,心意很到,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欣赏他,就跟当初欣赏你一样的,你明知道他跟jones这种模糊的关系,还要他去jones身边,不管是不是亲生的父子,冯太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滔滔的。”   而且她觉得是,因为看陆樱楠的为人知道,这种事情不会撒谎的。   你知道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一些很重要的资讯,“一些话一些秘密,是可以烂在肚子里面的,你觉得呢?”   这种事情真的很影响心情的,她特别介意这种事情,patton看着她发飙,很习惯的,姜美玲脾气很冲的,她不是很温婉的那种人,甚至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多讲一个字。   patton很坦然,为什么呢?   喜欢她。   是真的喜欢。   姜美玲大他十岁的,而且人很矮,真的很矮,不年轻又没有很好身材,每次出门都要穿高跟鞋。   但是在她身边很久,他真的越来越喜欢,有的男人真的不看脸不看年纪也不看身材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比脸蛋更吸引人的东西,而且他觉得姜美玲很漂亮,发飙的时候一样漂亮的。   捡起来包,自己笑了笑,道歉,“很抱歉,我不会解释什么,如果他拒绝的话,这个事情我不会再提,如果他愿意的话,玲姐我们就当助人为乐好不好?他也许对自己爸爸有其他的想法呢?”   姜美玲绷着脸,很死,直接走了,“晚宴说我不舒服。”   直接走掉了。   patton耸耸肩,都可以的。   弄弄下班时间很晚,要晚上十二点出完夜景回来,自从宗男上次交待过一次,宗雅每次都安排人给她叫车的,不用宗男再多讲一句话就做得很妥帖。   她今天很高兴的,其实上班很累,很辛苦,辛苦到浑身难过,但是她走近art的时候就跟自己讲的,两个人见面就要开心,就要高高兴兴的,什么负面情绪都不要传导,就让外面的东西烂在地里,烂在空气里面。   脸上表情就是笑,就是高兴,没有一点烦恼跟不耐烦。   结果没推开门就看见滔滔在低着头,在哭,坐在柜台里面一边大口咬饭团,十二点之前剩下的都是他在吃的,不会隔夜的,所以他一天只吃一餐,十二点之前吃。   吃很多,他把卖的不太好的口味,都自己吃了,一个接着一个。   腮帮子鼓鼓的,几口下去一个,然后再把眼泪擦干净。   弄弄就不进去,就站在外面看着,她想也许累,也许委屈,也许觉得自己很不容易,他第一次见他哭,但是不觉得突兀,也不会急匆匆走近去关心。   有时候人情绪很莫名奇妙的,但是每一个莫名其妙的点都是一段自己都说不清楚讲不出口的难言之隐,不可对人讲,不可挂心头。   他哭很伤心,一把一把的泪,没有声音。   前后二十分钟,他吃了四个饭团。   弄弄觉得世界,下了一场安静的雨。   她站在外面,看着脚尖,如果这个世界上许愿可以的话,她希望冯滔滔这个人,可以一辈子好高兴,一辈子好优秀,没有一点点烦恼跟伤心。   对神许愿,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没有我存在,也希望他好开心。 第27章 打球   弄弄进去,她有些事情觉得一辈子可以不用讲的,因为没有很大的意思,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一些人出现跟结束呢,全部是过客的,人生一辈子只能自己是主角,“我很小时候呢,我妈妈很忙的,有时间的话她更喜欢跟我爸爸一起玩,他们很会玩,大伯那边呢没有女儿,大姐二姐那个时候就经常在大伯家,我很小也经常跟着大伯一起,大哥对妹妹们都很好。”   “她们年纪都比我大很多,我害怕又不熟悉,所以大家讲什么我都觉得可以,我都很随和的,很少有自己的想法,有的话也不会讲出来。有时候我很忍不住,我觉得爸爸妈妈玩的话可以带我一起的,我妈就跟我讲一句话。”   “你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主角的,所有人都是你的配角,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影响我的,我不能看别人去玩也想玩,应该围着自己转圈的,我想去玩就去。”   小时候嘛,听不懂的,现在也不是很懂,看着滔滔,“讲个比你现在更难过的事情,听完你也许觉得很惨,也可能会觉得很搞笑的,世界上高效事情很多,你听到很离谱的,可以当个笑话的。”   “我一直在工作的杂志社,是我大姐跟二姐开的,这么多年我还是记得她们的,她们感情一直很好的,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长大了又在一起做事,我刚好在她们下面打工而已。”   滔滔眼泪还没收回去呢,但是弄弄讲的事情太刺激了,他膨胀的心脏一下就收缩起来了,那种嘘嘘地疼。   弄弄觉得他表情这个时候比较有意思的,“对吧,你也猜到了我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对不对?姜美玲是我生母的,那时候听到风声要扫黑,我大伯跟我爸爸商量跑路去台湾,路上被肥仔寻仇,之前绑你的那个,我爸爸曾经手下为了抢生意,当街撞死他女儿的。”   “一命换一命喽,我就去海里了,我觉得还可以接受吧,你仔细想想,我是不是活了三辈子啊,比别人多两辈子,跳海前我过大小姐生活,在海底我做女神,出海之后你带我上岸,我现在又是很好生活。”   滔滔本来收住了,不哭了,之前哭自己命苦的。   但是听完弄弄讲的,忍不住的,绷不住了,一下就出声了,哭的嗷嗷的很崩溃,刚才为自己哭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伤心过,这次真的一次比一次更伤心了,什么三辈子啊,那是死了一回。   跟着他能过什么好日子啊,一直在吃苦,还不如在海底呢,还要在亲姐姐手底下混饭吃,人家光鲜亮丽,你还在为了生计发愁,他觉得难过,特别难过。   又不能说出口,他知道弄弄这个孩子心思很沉的,很多事情她不会跟你商量的,她要做什么事情她觉得你不太会同意,就私底下去做,然后告诉你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其余的她不会听人劝的。   但是你心里装着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一个人梗着脖子哭,哭完了就想开了,“我听patton的,去踢球。”   怕什么?   要什么尊严跟面子啊?   你能在亲姐姐下面做事,我就能去给冯展宽打配合。   弄弄觉得无所谓,“你是主角,你的人生你做主,我觉得怎么样都好啊,你把他当资本看就不会别扭了。”   这个世界上呢,你所谓的风口还是机遇,全部是跟资本挂钩的,紧紧靠着大鳄鱼才能有钱赚的,才能发财的,现在既然有机会进鳄鱼池,为什么不去呢,鳄鱼牙缝里面的都够学的了。   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我都支持你。   你想不明白要做的事情,那我为你未来考虑,一定利益做大化去做。   你拿不定主意的,我也要你去试试,最起码尝试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对不对?   “patton要你做事,那可以请他来安排,培训费用的话,当他请你喽。”   patton有请教练,联赛还有一个月,你就是腿踢断了,那么最好还是要在里面踢球。   滔滔没空看店的,他请人来做,一下请两个,两班倒的。   弄弄现在下班就是去球场的,球场那边看他踢球。   滔滔有时候球馆关门了,他就去跟人家踢野球,很多小球场的,晚上打通宵的都有,对足球的热爱很多人是不太理解的。   为什么很多男人对足球那么喜欢,不去踢的话是不太理解的,滔滔以前也不玩的,没有空。   但是他踢了是真的很喜欢,足球这个东西很让人上瘾的,酣畅淋漓,教练那边对他平价了,技巧的话是没太有的,但是身体素质很好,而且很灵活。   路灯在球场边缘是很暗的,边上有自助贩卖机,滔滔看她来,就跑过来,“吃东西了没有?”   “还没有,你吃过了吗?”   “也还没有,我们去吃饭。”   “等你打完吧,不是很饿。”   滔滔不听,拿起衣服就走,不让她等的。   真的弄弄只要来找他,他再怎么喜欢踢球,再怎么没有打完,他没有人让她等超过三分钟的。   弄弄就高兴,她上班很累的,一下子就笑了,“那好啊,我们走,我怕你没时间练习的。”   滔滔把衣服穿上,“我安排好了,每天吃过早饭之后呢我就去训练,中午的时候吃过午饭我就去外面球场打,下午我就回队里面打比赛,晚上我再出来练一会,我觉得我可以的。”   很自信,因为很拼。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你今天拍怎么样,我特地把杂志放店里去卖,一会我们吃完去art转转。”   “想去,但是我腿累。”   “那你走不动跟我说,我背你过去,然后店里面新上一种i冰激凌,专门给小朋友吃的,你尝尝看好不好?”   当然好了。   弄弄就踢踢踏踏背着自己大水杯,走一会就爬上去了,吃热炒牛河。   她今天的话,有喊她拍广告视频,被她有拒绝了,她还是只愿意拍平面的,这种针对性很强的,“滔滔啊,我跟你讲,如果你有钱了,我要一辈子不上班的。”   “可以,给你请十几个厨师,十几个佣人,管家,园丁。”   弄弄就笑,心里面补充,然后再也不吃便利餐,她吃够够够够得了。   滔滔几个月时间patton带他去踢球,去球场前的话,就跟滔滔讲了,“jones很喜欢进球的——”   拍拍滔滔肩膀,自己人打的话,那就给他配合一下喽。   patton觉得滔滔这种身份的话,可以做的差不多,甚至他能来就是个一个很聪明的做法,但是他没想到比聪明更多的场面。   他不是很简单的传球给jones,jones喜欢进球,但是只要是人在球场上难道就是为了转圈跑的吗?都是想进球的。   滔滔干什么呢?   他也不是□□球,打半场下来,大家都看出来了,他是jones的足球保镖,跟敌军搞对抗的。   他能跑啊,他还反应快,眼力劲也够,球场上四面八方的举动他比别人更能观察。   冯展宽就觉得打的很顺,太顺了,看滔滔的话就很欣赏,“派红利哈,一人两千块,今天球打的好,等联赛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拿全港联赛我看也不成问题,到时候我们可以走出香港了。”   滔滔也跟着一起笑,“jones哥久经沙场,你说我们可以那我们当然就可以喽。”   他第一次正面见冯展宽,心平气和地打量,很有气势。   跟姜美玲一样,无论站在哪里,存在感都特别特别强,没办法不让人留意的,精明强干有头脑,就是这样的感觉。   球打的好,旁边连足球模特都有凑齐,吃过东西去兜风,冯展宽刚订车子,直接去海边,晚上在船上开party的。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patton,也不需要滔滔,patton一边开车。   滔滔就多问一句,“冯太太不会有意见吗?”   讲出口就觉得自己多问了,跟他其实没有关系的。   “怎么会,只不过人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情呢,冯太太或许很不对的,对不起你们,但是对她当时来讲,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没有自己小孩,很多人贴上来的话,她就不是冯太太,所以年轻时候手段要利害许多。现在呢,年纪大了,管这么多年也放纵冯先生这么多年,算是跟自己和解了吧。”   反正也没小孩的话,她自己也不太那样地争风吃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她觉得对大家都很好的。   结果第二天,报纸上就有些冯展宽事情,新买车子最后下船的时候,送给足球宝贝了。   两个人被拍到合影的。   这个一瞬间就很尴尬,午餐的时候冯太太一起吃,报纸都懒得拿出来对比了,她外甥女一直在陪她的,把当亲生女儿一样的。   “ga也在,中午一起吃饭,听你姨妈说你最近在打高尔夫的,打的还不错的,有时间呢可以跟玲姐约一下,她是这方面的专家的。”   冯展宽坐下来,非常的坦荡。   ga笑了笑,“姨夫,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陪姨妈好好吃饭比较好。”   等人走了,冯展宽才开口,“ga心情好很多,这一年时间多亏你陪她的,她有离婚两次,每次都丧偶,那些男人没福气的,你当姨妈的,也帮忙掌眼看看的,下一个一定不能跟前面两个一样了。”   都是银行家的女儿呢,有人就会嫁人好一点,比如冯太太,有人呢,就可能要差一点的,比如ga妈妈,到了ga这里呢,命也不算不好,嫁人也很好啊,但是都命短喽。   “媒体呢,总是会捕风捉影,去年说她克夫,她好久不敢出门被人拍到,怕别人说的。人活一张脸的,有些事情呢,避讳一下,尽量不要被人拍到的话,还是不要给人家知道的好,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都能省心不少,你觉得呢jones。”   冯展宽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太太,“你是指的今天的报纸?”   “不仅仅是,我只是说,jones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再好玩的事情,到了年纪也该有收心的时候了,我有时候想看看有没有这么一天,但是很可惜,一直没有看到,但是我没有任何看法的,我只是觉得,大家是不是可以体面一点比较好呢,我可以为你处理这些花边新闻,但是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   讲完,还是坐在那里,很心平气和地配他吃东西,没有胃口也要吃东西,不然还能做其他事情吗?   见太多了这种事情,冯太太难道一开始就这样好脾气的吗?   不是的,磨的。   她好脾气当初就不会那么对陆樱楠的,只不过就是时间太长了,岁月里面跟自己和解一下,与其说跟冯展宽较劲的话,不如说她跟自己较劲很多年,放过自己了。   你可以玩,你可以玩很花,但是你要知道你也仅仅是在玩,你不能玩那么飘,让全香港人都看热闹,让大家面子上都很难看。 第28章 小老板   冯太太约姜美玲一起打球,姜美玲在球场里面自己开车,到湖边去打球,“难得今天人这么齐全,听jones说ga最近球打很好,特地跟我说陪你们出来散散心的,oira我一直觉得你心态很好的,能包容jones这么多年,这一次也不要这样生气,好不好?”   冯太在后面,穿一身白色运动装的,还在看杂志,“大家都知道我看的开,对jones我很欣赏的,我能陪伴一个身家只有几亿的人打拼到现在,我觉得我做的不知道哪里要他不满意,年轻时候我觉得他爱玩,现在连我都搞不懂他要什么了,玩的这样不收心。【墨兮文学】”   “因为有你在嘛,有时候男人很容易惯坏的,跟小孩子一样的,开心一点嘛,外面媒体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喽。”   冯太也不想提起来这些事情,“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事情了,之前ga跟我说你的两个侄女儿好争气的,开办了杂志然后现在还成立公关公司的,今年还做女童模特,选人大家都说很好,就连ga看了都很心动,想跟她们合作的。”   “年轻人,小打小闹,我不管她们事情的,他们还算争气喽。”姜美玲停车,下来的时候冯太太还举着杂志,给大家看。   “auntieoira-”宗男跟宗雅打招呼,两个人戴着帽子,“auntie喜欢就好,我们后面呢,还会有别的系列,还要成立公关公司,ga刚有提起来帮忙的事情,我觉得很好。”   “是啊,姨妈,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做事情,正好她们公司缺人,大不了我不要薪水嘛。”ga也很想做事情的,老在家里面也不是很好,看年轻女孩子人家做事创业,也觉得很有活力跟朝气。   她不懂创业辛苦的,但是冯太姜美玲都清楚的,“要想好,做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沟通协调,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尤其是公关公司,遇见的更是突发情况很多的,很考验人能力的,而且找合作伙伴呢,一定要谈得来才可以,不然很容易决裂的,不过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彼此关系的。”   冯展宽有什么?   有楼盘,他在大面积收楼的。   姜美玲也在收,不过是商业地产,她不收民用的,很少收。   七十年代后期的香港,在廉署成立之后,雄厚的资本从股市开始活跃到房地产,各路人马都开始抓住机遇转行投资。   物业资产,就是不想入房地产的人,都要收购几栋大楼出租或者自用开商场的,有地才有资本,有楼才能节约成本。   冯太一边讲一边把杂志顺手放桌子上去了,她先打两杆,姜美玲打完很尊重人的,看她挥杆,“十码,很完美的。”   冯太觉得今天感觉也还可以,又有几个人陪她打,打的也手热,很起劲的,姜美玲就坐在一边休息,她也喜欢打球的,拿手机的时候就看见压在下面的杂志了。   女童模特嘛,看了一眼就定住了,看了好一会儿,这个女孩儿,嘴巴那里,太像了。   像弄弄,她小时候嘴巴会稍微有点鼓起来的,看起来像是生气撅嘴,其实不是的,是骨头发育的问题。   然后嘴巴小小的,格外的明显。   收回视线,不能再看了,有些事情了,看了就是很伤心。   ga很体贴的,过来看她,“玲姐心情不好嘛,看你一个人发呆。”   有看见杂志封面,“是不是又想起来孩子了,诺,玲姐我不是没有怀孕过的,但是都流产了,我两个丈夫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才不受婆家这么待见的,只能跟我姨妈一起生活,姨妈也没有孩子,不要想太多,我觉得孩子不选择我们呢,可能是有更好的生活的。”   有更好的选择的,所以不必时常遗憾的。   姜美玲拉着她手,“你真的很懂事ga,遇见这么多事情也还是心态很好,你姨妈也是的,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结局没有答案的,走吧,我们去打两杆吧。”   去打球,滔滔就在捡球,球童嘛。   他现在就是各方面发展运动爱好,为什么呢?   因为他发现了,香港这边富豪都有爱好,各种运动兴趣爱好,跑马、划艇、打球、爬山各种各样的,而且除了正式生意之外,信息交接几户都在户外活动进行的,很适合两个朋友之间门谈合作的。   他现在就像是打开一个新世界一样,一个新的层次。   学各种东西,然后英文现在讲也很好,他不是科班出身,自己学金融跟管理,现在有开设电脑课程,他晚上也会去学。   时间门很充实的,看人家打球很好,自己捡球也很有意思,晚上跟弄弄就讲,讲自己一天事情,“我觉得你以后去打球也很好玩的,她们挥杆有技巧的,比如说身体扭转度数,不能太小,不然到时候旋转力是不够的,高度也要看好,这个要看球感的,不然全部都会落空的,改天我要带你去看。”   不是炫耀,也不是显摆,就真的很单纯分享,弄弄就听着,她也不会,不知道球杆子怎么打起来的,以为只是个很枯燥无聊的东西,“我原本觉得不好玩,不知道她们天天在打什么,但是现在我觉得你讲的更有意思,好啊,等我长大了你答应带我去的,到时候你一定打很好了,我跟不上。”   “你好聪明的,一定可以的,到时候我慢慢带你,你打什么样子,我就打什么样子的,然后你去念书,工作日就去读大学学法律,我呢,那时候就有钱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当球童。”   “好啊,那这是下半年的薪水,我支用出来了,你讲过,时机不等人的嘛,你说你们一起打球几个人要出钱收楼的,旧楼改造你也要出点钱的,到时候还分一笔的,现在人家愿意带你,你就跟着一起干喽。”   上二十年呢,香港缺水,淡水很缺的,加上干旱天气,生活用水都不能保障了,天供水一次,工业用水就更不行了,开发商盖房子呢,要用淡水的,你不能用海水对不对?   用海水会腐蚀钢筋材料,楼会倒的,或者直接用海沙,海沙不洗干净的话,也不能用,政府呢贪污自顾不暇,要打井盖房子开发商也听不进去,井水也很贵的好不好。   所以综合一系列原因了,一大批粗制滥造的海水楼,都盖起来了,现在就成问题了天,要推倒重建,或者以前的旧楼改造,海水楼现在也不仅仅是指的海水盖起来的,很多粗制滥造的都习惯喊海水楼的。   “现在香港公屋署查的很严了,各方面验收都要过关的,我又不懂房地产这些,不参与也可以的,钱呢收起来给你买线,你现在晚上要辛苦一点,快点长大了,不然到时候art都开遍全香港了,你还没有长大啊。”   弄弄就特有奉献牺牲精神,“喂,是不是好兄弟啊,我看你拿造价图天天看的,自己还自学建筑行业,我知道你很敏锐的,什么东西赚钱你心里都有数呢,我呢,能做的就是支持你喽,你去合伙,你对市场最熟悉的,你讲过的嘛,市场唯一一个价格规律就是多跑。”   “踏破铁鞋无觅处,你不懂的市场,一定要跑遍跑透彻了,你就会了解所有的价格规律跟行业规律了,当初你跑批发饮食市场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嘛,哪里有好吃的,2哪里价格便宜,哪里礼物包装最好,你都门清的啊,现在就多跑建材市场嘛,每一个开关每一根线,就是你要辛苦一点喽,不过我觉得会赚一大笔。”   大老虎呢,冯展宽这样的,收楼也需要下面人干事情的,一层一层承包下去,能跟他一起打球的,开口给个事情做做,比如滔滔,帮他工地山跑腿,做采购,能熟悉市场最好了,大老板也要了解造价的啊,一个开关工头开价五十块跟你去买二十块是不一样概念的。   滔滔跟几个人呢,合伙想改造旧楼的,这个是来钱最快的,香港房地产真的供不应求。   “那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我可以了,你放心我以后家产的一半都给你的,art盈利跟这次旧楼改造的账目,我们都是五五分账的。”   “我要成就好了,我毕竟只有一点钱。”   滔滔不吭声,你创业的时候才知道,一步一个坑,你需要很多人帮忙的,没有一个人创业是不需要帮忙的,你看每个人成功背后,初期都是很多贵人,很多人给你援助的。   这些只有创业人才懂,才会感激,记住在心里,所以说弄弄对他很多帮助,不仅仅金钱上面的,更多的是精神鼓励。   有时候累的跟孙子一样,回家很难过的,很烦躁很辛苦,不知道怎么做,绞尽脑汁想发财赚钱。   她有时候给你说建设性意见,有时候没有,但是无论她说什么,滔滔都觉得很好,都能听进去。   很难得的,有的男人呢,身边最亲近的人话他不听的,看不上或者不尊重,或者觉得了解不到一起去,不懂,但是外面人呢,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什么都肯听的,比身边人讲话要好用很多。   但是滔滔在香港一开始,他就分的清好赖的,诺,当初他被打的要死谁给他找垃圾桶吃饭的,谁捡到金子还钱他们离开油麻地去中环的,又是谁支持他资金开store的,然后又鼓励他学英文,在球场上不至于像个文盲一样的。   不至于像是个瘪一样的,现在又鼓励他去盖楼,“喂,弄弄,我真的2觉得,有你在真的很好,我做什么事情,我觉得你都会支持我,你从来没有不支持过我一次,从来不会泼冷水,就是我进货被人骗了,你也从来不责怪我。”   弄弄绣花呢,滔滔踢球拿了钱回来,回来就给她买线了,她忙的很,也累,眼睛都看不太清楚的,“那不然呢,这个世界上好吃好玩那么多东西,有意思事情也那么多,我不怕你失败不怕你一无所有,我只怕你错过很多,我想你尝试很多很多事情的,世界上所有事情,尝试了你才知道有没有意思,我也是这么对自己的,我也很喜欢尝试很多东西的,只不过我现在没机会。”   多好的话,多好的人,滔滔第二天就坑卡去干1l   就跟个充电机器人一样,坑卡坑卡就是干,他要把artstore开很多很多,然后改造旧楼就是他原始的资本积累,他要赚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商店,然后开store。   事实证明,只有鳄鱼池子里面才能养鳄鱼,鲤鱼池子里面才能养鲤鱼,你要想成为一个小鳄鱼呢,就不能进鲤鱼池子里面去,只会养肥大。   你就要进鳄鱼池子,每天被大鳄鱼的尾巴拍的生疼的,被他们偶尔露出来的牙齿刮到疼才可以,这样子你才会学会怎么成为一个鳄鱼,而不是成为食物,你才会吞噬更多的食物,长成更大的鳄鱼。   在入海的时候,才能有一身本事去捕猎。   七年后,滔滔入港第九年。   他在油麻地混了一年,中环做事八年,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已经成为了一个小翘楚。   弄弄补衣服六年,她已经住大屋了,不是公屋。   有自己房间门很大,有一把一把的金线,她身高在镜子前面比划,150   有点矮,她笑了笑,脸还是很白有点肿大的,不过滔滔看不出来,看习惯了,弄弄自己有时候能发现,但是也看不太出来,都很习惯,她漂亮吗?   不是很漂亮,但是不丑。   主要是脸看起来有一点奇怪的,有一点点,但是比小时候好很多的,小时候她只能看得到一张脸,大大的白白的,当平面模特拍杂志很好,长大了就不能拍了。   滔滔倒手赚钱,资本盘也越来越大。   现在日子她过很满意,自己也在看书,去读法律专业,滔滔有时候看她,都不适合读法律,为什么呢?   你要做律师的话,滔滔笑了笑,还是给她买书回来看,送冯展宽到家里去,“冯太太,不好意思,今天冯先生有点喝多了,这是水果,冯先生路上看到有杨梅,说冯太太喜欢吃,特地要停下来买的。”   冯太太也很聪明,“你说是就是喽,辛苦你了,我煮了甜汤,要不要来一碗。”   “ga,帮滔滔端一碗来喝,我先上楼收拾一下。”   看滔滔,真的很好的小伙子的,不是很高的拔尖的拿着,也不是气宇轩昂的气质,反正一眼就知道不是常规路子的,很有一股劲儿,那种向上的劲儿,其貌不扬的帅。   只能这样讲,又帅又不帅,黑的不那么黝黑,有点棕色的,少年感很强,在一群打拼的人中间门,最突出的就是少年感。   ga坐在一边陪他,“姨夫真的很喜欢你,都能让你送他回家的,很信得过你的,他最近有些不高兴,因为跟玲姐那边合作不太愉快的,难得今天能喝这么多的。”   “我们打完球之后去喝东西了,今天jones哥状态很好,合作伙伴呢,难免有摩擦的时候,我觉得都是问题的,多年的老朋友了。”   “你这么有能力,你讲话对喽。”ga开玩笑,“你这边一直一个人,不过我听说你有个妹妹的。”   “是,有个妹妹的,不太喜欢出来见人的,不然改天约出来大家玩玩,她胆子很小的,谢谢你的汤,我得回家去了,不然书店关门了,我要帮她买东西的。”   等人走了,冯太太就下楼,笑了笑,站在楼梯口,“我觉得还可以啊,能顾家的呢,就是好男人,你看他刚提起来自己妹妹,很宠的,家里又不复杂,只有一个人在香港,妹妹也老实听话的,不过我不建议老牛吃嫩草啊,虽然差了有十岁的,但是他一个人打拼的,比不上家大业大的。”   有钱人到ga这种地步呢,最看重什么呢?   钱也不是,地位也不是,什么都有了,就开始追求一些虚无的东西了,比如说爱,拿着很温暖的爱,很家常的东西。   她真的有留意到滔滔的,越来约满意的,但是不会去追的,没有女孩子去追人的道理,“姨妈,你觉得呢,我很想听你看法的。”   “家底太薄了,你要扶持他起来的话,很难的,开一家房地产公司,有十几家便利store,我不觉得这种创业期的男人会适合你的,你不要觉得他们想法很简单的,年轻男人不会比老男人的想法更少的,你要这样讲起来的话,我倒觉得patton很合适的。”   “找男人,就要找有本事的,不要去投资潜力股了,强强联合起来的联姻,不会离谱到哪里去的。”   ga笑了笑,“有眼睛的都知道,patton对玲姐很忠心的。”   “那他也需要结婚对不对?也到年纪了,他家里人难道不会催的嘛?难道哪个男人能为了一个没有回应的人,会等一辈子的啊,重要的不是心在哪里,而是他能站在哪里。”   “但是他真的对我没意思的?”   “不试试怎么又知道呢,人的想法也许会变呢,男人很简单的。”冯太太不是很认同ga一些爱情观,“你年轻还漂亮,脾气性格又好,谁不喜欢解语花呢,有魅力的女人很多,玲姐一样的,但是太硬了,有时候也会感觉不太好的。”   patton能不能等下去,都这么多年了,他中间门也交往过女朋友的,也认识别的人,但是男人心里有人这个事情,是未解之谜的。   他觉得自己可以努力一把的,姜美玲去泰国拜佛,他帮姜美玲很多年的,这样的私事也帮着一起跑的。   姜美玲问事,patton就插一句,“大师,你觉得姻缘呢?”   人家看着笑了笑,“缘分到了自然可以,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罢了。”   两个人出来,姜美玲要吃斋的,在这边差不多半个月。   晚上去阿瑜陀耶寺散步,这里青铜佛像很有名的,姜美玲这次也请回去,一边请也要一边笑,“patton,你看我也不是个虔诚的信徒,我连求神都是很势利眼的。”   她知道patton什么意思的,“所以你看,我很多时候并不觉得我适合跟别人相处的。”   patton不这么认为的,“玲姐,我没有觉得你不好过,没有哪一天我见你是坏心情的,拜神求佛呢说白了就是心里安慰,但是我觉得很可取也支持你做这个事情,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被安慰到,你心情会好很多。”   “所以事情不论对错,感觉对就好了,没有感觉的时候可以尝试一下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两个人讲话很婉转的,绕弯子,但是patton做事很果断的,他掏出来一个盒子,“看看喜欢吗?”   心形的,然后还是个红色绒布的。   看起来有点简陋,“诺,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谈一个女朋友,家里催我结婚,我路过珠宝店,那时候没有钱,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买了这个戒指,钱不够很简单的,没有钻石,我那时候很想,如果结婚的话,能送给你就好了。”   “但是怕你拒绝,我留很多年,一直没有跟你讲。”   打开盒子,真的很简陋的,咯吱咯吱的,像是要裂开,但是月光下面呢,看任何跟爱情有关的珠宝,都是很赏心悦目的。   “今天敢讲出来呢,也不是因为冲动,我觉得我们很合拍又很合适,你可以选择不结婚,但是这个戒指我要送给你。”   但是我想跟你交往的,不结婚也可以,男女朋友也可以。   很感人的。   姜美玲没想到会在青铜佛像前面被求婚的,这些年不是傻子也都知道,能有人用心对你,一心一意支持你,然后还能陪着你做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人生应该满意且知足对不对?   弄弄都已经不在好多年了,这个人还陪她到处求佛,“我要给我女儿烧一辈子香的。”   patton眼里有光,“好啊,那我也烧一辈子好了,点长香嘛,我手艺比你还在行的,我们也可以赚很多钱来做慈善,我都无所谓的。”   你追一个人,用尽全力,甚至不抱希望忐忑的时候。   无论结果是什么,其实都可以接受。   被拒绝的话可能会失落,但是当对方答应的时候,那种狂喜,你是想把全世界捧着给她的,那种捧在掌心里面感觉。   全世界都要在她脚下,她要做什么怎么做,都可以。   就是这样有魅力,就是这样的感觉。 第29章 拿地   姜美玲年轻时候也许青春,也许漂亮,也许很多彩。【如之文学】   但是现在这个年纪的话,脸上也会有皱纹,皮肤也会松弛,仪态也会老去,但是很无所谓的,patton这样子的人,能跟在身边这么多年的,其实就跟看自己左右手一样,你只会觉得这双手能干又有本事,而不去看这双手是不是美丑,是不是很多皱纹斑点的。   男人分两种,一种看脸,一种不太看脸,因为有的人会觉得世界上很多东西比脸要重要很多的。   他们在国外注册结婚,到香港的时候也没有通知朋友partner,只是一起出席了一场慈善晚会,是宗男的公关公司承办的,慈善服装走秀。   场面不是很大,但是很用心,宗男跟宗雅做事情一向是很有idea的,宗棉也有一起参加,她也爱热闹的,在香港这边读法律的话,感觉比台湾要好很多,还跟自己同学一起i在做创新项目。   看见滔滔就很热情的,毕竟熟悉的人嘛,滔滔的话,弄弄曾经跟他说的话,他是烂在肚子里面的,很多事情不会拿出来讲的,但是心里或多或少会看开一点。   弄弄的事情他不想再提起来,人要往前看的,“你之前给我寄来的明信片我看见了,谢谢你的提醒了,国外很多理念还是很先进的,加油站旁边的便利store我们也在尽力争取了。”   宗棉暑假的时候呢,跟同学一起去国外调研的,发现在美国那边很多便利store呢,比在cbd中心区的还要受欢迎一点的,而且依托加油站的话,不会有太大客户群的问题,只不过产品系列不太一样。   她觉得很好,找了相关的资料发给滔滔看的,“我觉得还是你有本事,你行动力很强的,我只不过发你一些资料,你就能发现商机,就连我大姐知道你要做这个,也要夸你嗅觉敏锐呢,对了,听说你成立了工作室,在哪边写字楼啊,有时间我可不可以去参观啊,我跟同学正好呢,最近有想做调研的,关于地址勘测相关法律条例的。”   “好啊,有兴趣随时可以过来,这是我名片的,你提前电话约一下,我好招待你们这些未来的大律师啊,说不定以后我还要聘请你们成为我的法律顾问,就当是我的荣幸了,你慢慢吃,我过去看一下,认识几个新朋友。”   他往中老年人群里面塞进去,就是人家不认识你,你也要很热心跟人家打招呼,跟人家交谈,有人愿意多跟你讲几句话呢,就是在给你机会,下面的人往上爬起来的姿势,不是很好看的,但是你不是oldoney,新阶层的话总要被忽视一点的。   这样的人,ga看着是很入眼的,跟冯太讲话的话,就带出来了,“姨妈啊,之前你劝我说patton这样的人更合适一点,现在看呢?”   那边喝酒已经打成一片了,有的人真的很有魅力,跟谁都能讲的上话来,都能热络起来,像是个天然社交种子选手一样,全场的人他能认识一半,目的性又是那么的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跑场子的。   冯太太也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拿着酒杯也关注了很久,“今晚之后,随你的意思喽,你之前跟我说年轻人要更好一点,我不是很动心,但是今晚这样站在一起比较的话,我觉得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跟这样的人结婚也许会更有意思一点。”   姜美玲捐款第一次,把自己名字跟patton排列在一起,她在台上发言,“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也借今晚慈善晚会的场地宣布,我跟patton呢,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最近我们在国外注册结婚了,祝福我们吧。”   现场马上就是一个,跟滔滔在讲话的是一位太平绅士,马上就笑了,“谁不知道玲姐是潮州美女啊,patton抱得美人归,贤内助啊,以后你们夫妻搭档,无所不利了。”   滔滔跟着一起举杯,衷心祝福,“恭喜玲姐,恭喜patton哥。”   patton拍拍他肩膀,“你也到年纪了,在场这么多女孩子,难道就没有你看中喜欢的嘛,拼事业是好事,也不要忘记自己的终身大事,找个贤内助的话,事半功倍的,两个人一起做事很有效率的。”   “好啊,我也很羡慕你跟玲姐,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大福气喽。”   patton笑了笑,宗棉一直在看这边,“那边不就是了,我不打扰你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玲姐那边要去台湾,还要回潮汕那边认祖,有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妈妈带过去。”   “有一点药,明天早上我送过去,麻烦patton哥了。”   “小意思,不过我不是很建议宗棉的,小女孩子一个,不适合你的。”patton开玩笑,路过宗棉的时候有打招呼。   你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矛盾来的,就是宗棉站在玲姐面前,玲姐也是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场合。   滔滔看一身衣服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的,有想买下来的,但是价格方面的话,真的很理想,拿着图册看了很久,最后把那一页撕下来。   刚认识的老板喊他接着去喝酒,他马上起来了,开车带着大家去ktv唱歌,宗男跟宗雅最后才散场,看今天走秀情况总结,有个地方宗男很不满意,她在发飙的,“我讲过多少次了,今天晚上果汁是谁负责的,采购呢,站出来说话。”   剩下的果汁都在箱子里面,没有动,宗男叉着腰很凶,“没有常识的嘛,果汁难道按照你自己口味买的嘛,所有台面上果汁都要跟酒水配的,你可以出彩,但是没要你出人丢面子,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果汁是酵素减肥嘛,难道你指望所有人跟你一样减肥吗?”   “你如果继续这样做事的话,那我建议你换一家公司比较好,我不想我客人全部在洗手间排队,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大家可以走了,今天辛苦了,自己去吃东西明天上午休息,下午单据拿给财务去报销。”   宗男讲话,跟她大伯一样的,任何人不能讲话,就连宗雅也只是听着,不然的话,她也要一起挨骂的,人走了,宗男就把箱子一脚踢开了,竟然买石榴酵素果汁。   宗棉自己打开一瓶喝,“不要浪费了,我一会搬回去跟同学喝好了,这个价格很贵的,国外刚出的可能采购的人也不清楚,以为是好东西的。”   宗男脾气收的也很快,“无所谓了,下次我不希望发生就可以了,老实说,今晚你为什么回来,是因为那个男孩子吧,那个今晚全场最现眼最活跃的显眼包吗?”   “爸爸跟我说,当初你来香港就是因为他,只是以为你爱玩,爱交朋友,但是我今晚看你样子,是走心了。”   宗男觉得不太合适,“你自己看着办,不要让大家都太为难,但是我觉得二妈那边的话,不一定会希望你这样做的,无名之辈罢了。”   宗棉也怕大姐,从小家里面大姐的地位跟爸爸能并肩的,你看名字就知道了,虽然不是亲生的,宗男是大房当年带着一起嫁进来的,但是地位很高,排行第一名字上面也是很霸气,当长女培养的。   没有很大的血缘关系的差距,这一点李家从头到尾做都很好,无论哪个孩子,是不是自己家里的,都是尽心尽力当亲生一样培养长大的,两房孩子不均匀,也不分彼此,一样照顾长大的。   滔滔喝酒很晚才到家,弄弄已经睡了,现在两个人生活圈子呢,是完全划分开的,各自有各自奋斗的东西了吧。   滔滔时间很紧张,也很忙,很多事情弄弄也搞不清楚的,他任务就是成功就是赚钱,就是打拼,这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任务。   弄弄任务呢,就是要好好长大,好好成长,好好体验自己人生,听见声音出来的话,“喝点葡萄糖吧。”   拿出来一瓶葡萄糖饮料,滔滔喝醉了,脸上很红,看着弄弄,“我今天认识很多人的,有一个太平绅士,他囤积了很多地皮,有好的也是坏的,但是大部分是坏的,但是很便宜的,一尺下来价格比中心区要便宜很多。”   “但是这样地段的房子,建好了也没有人去买的,现在人都喜欢中心区,虽然价格贵,但是人人都想便利生活的,这些地皮的话,能拿来做什么呢?”   滔滔就笑了笑不说话,“建筑用地的资质有很多的,到时候请勘测去看,我今天听大家讲话,很多东西才一下明白的,地皮也不一定全部是商业用地或者住宅用地对不对?还有很多慈善用地,还有养殖,种植,很多很多的。”   你看,有脑子的人,他听到就会钻空子,钻金钱的空子。   滔滔这个孩子呢,脑子活。   真的好用。   不然当初不会那么小来香港了,他眼力劲是真的好。   弄弄不管他,“去睡喽,睡起来洗澡虽然很舒服,但是我建议你现在去冲澡的,你觉得呢,然后冰箱里面有面,我给你泡一盒泡面吃怎么样。”   当然好,弄弄煮饭也觉得费事的,她做饭不如滔滔好吃,也不太行,各方面的话,做饭这一快就滔滔来的多,他有空就买菜来家里做饭的,弄弄吃饭从小到大就是图省事,速食的不用做的,不用麻烦她手的,都行。   五分钟洗澡出来,刚好泡面好了,滔滔吃的很香,他吃多少东西都不胖,都能消耗的,一边吃一边还在想,然后跟弄弄说一句,“我今天见到玲姐了,她跟patton在国外注册结婚了,我觉得很好。”   弄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半夜三更看电视,头也不回,“嗯,我觉得也很好,你不用试探我,我真的觉得很好,因为我觉得我现在过的日子很好,我觉得很ok,不过如果你可以换个半山别墅的话,我觉得更好了,我日子全指望你身上了。”   滔滔就笑,把面吃完,面汤倒掉,自己扔在垃圾桶,坐在沙发上跟她挤着在一起,“何止是半山别墅啊,今晚衣服你看,等我有钱了,就给你定下来这一件衣服,你看这个流苏很漂亮的。”   今晚撕下来的衣服,他还揣着在口袋里面,好看吗?   弄弄看着好看,“好闪,我觉得很好,你看这个流苏是金色的,一走路就会动,行云流水一样的。”   “那,不给你看了,我先收起来,你等我做完这一单生意呢,换别墅然后给你买衣服,你长大了刚好可以穿。”   俩人说会话去睡觉,躺下来,他是盼望着弄弄长大的,那个杂志就在他床头,长大了就穿这件衣服,不管弄弄长大好不好看,高不高,是不是很漂亮。   但是他选衣服,她成年礼物的衣服,就是按照最好看的,全场最漂亮的,最高规格的那种标准去选的。   滔滔跟九龙那边太平绅士打的很火热,也做过很多调研的,天天跟着人家去看地,他胃口很大,野心也很大,事业起步的男生呢,就是有时候很贪婪的,吃到甜头之后,会控制不住要起飞,觉得一下风口就能飞起来的。   他跟律师行那边很多联系,跟很多建筑公司也做过咨询的,用地资格,包括各种证件都是没有问题的。   “你真的都看好了,不是我倚老卖老不想卖给你的啊,是要考虑实际情况,这边郊区一大片地,你能吞的下吗,要拿来做什么啊,你是旧楼翻新出来的,做的是建筑,跟买地皮是很不一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呢,年轻人有干劲是对的,你对我老人家呢尊重,又懂事会玩,我也很欣赏你的,也希望你能做一番大事业的嘛。”   这一位太平绅士,是祖上很久就被授予的,名誉性很大,以前社会上德高望重的人才会被推选出来的,全港前后大概不到一百个,针对以前特殊情况代表民意的,现在的话,不太适合发展了,只作为荣誉。   他祖上的话,跟冯太娘家,关系很密切。   冯太见到就提示一句,“刘绅士啊,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小朋友在洽谈,关于郊区的那片区域,谈的怎么样?”   “人家喜欢,我当然忍痛割爱喽。”   “这样也是好事,自愿买卖,但是不清楚那位小朋友是不是真的很了解那块地,我这边有一些勘探资料的。” 第30章 大火   “冯太太,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如果要做生意呢,那就谈生意上的事情,如果对我元朗那块地感兴趣的话,我会觉得有些惊讶,毕竟冯先生在到处收地,手里面资源要比我好很多,现在房地产大热,你们夫妻档讲话岂不是要比我好用。【翠曼阁】”   “不过,我倒是听说,最近有一位小的,跟冯先生关系走的很近,冯先生对待他呢,也很用心在培养的,什么事情都要他来做,昨天我在澳门坐船还碰见冯先生一起。”   去澳门做什么呢?   不是赌的话,就是去风流快活的,冯展宽两者都有的,冯太太不接话,“澳门的鱼翅很出名的,他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吃,比香港碗翅味道要好很多的,不知道刘先生有没有特地去吃过。”   冯太太笑了笑,“现在年轻人呢很有闯劲的,你也知道跟冯先生在做事,如果你们这些大的呢,能好好教教小的做事,给他们吃一点经验教训的话,我觉得会好一点,有时候年轻人呢,太有冲劲也不是很好的,多磨砺一下。”   商场老狐狸,不是滔滔你一个人混人情都可以混出来的,冯太太送刘先生出门,ga不是很明白,“姨妈,你这样做合适吗?”   “不是我这样做,是刘先生本来就要这么做,看年轻人赚钱了,年纪大老不死的不甘心,耍着人玩的,那地下面我有消息的,下面有溶洞,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   有溶洞,你等着死人吗?   刘先生这样的老狐狸,坑人罢了。   要坑你,哪里来的顺眼不顺眼,顺手的事情罢了。   “不用担心这些,正好看热闹,看看是不是真的很有本事,商场上面吃亏不是坏事,大不了跳楼一样的,心理素质差罢了,ga,你一定要记住,看男人一定要看能力的。”   你要找个潜力股,香港这边名声这么差,没有人愿意找两段婚姻的寡妇,所以如果是滔滔的话,冯太太都不一定很看好。   她也希望刘先生这样去做。   推进的都很顺利,刘绅士出门上车就笑了,跟司机招呼,“去ktv,最近来很多妹妹啊。”   滔滔人在澳门,难道冯展宽很看着他?   不是的,人人都知道他靠冯上来的,跑腿的嘛,很受气很受累,都这样。   但是他觉得自己在学东西对不对,倒酒的时候讲一句话,冯展宽就发脾气,“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认不认识自己是谁?”   滔滔就笑着拿着酒杯起来,“对不起,冯先生,对不住各位,我自罚一杯。”   喝烈酒入喉的时候是没有太大感觉的,这就是一个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名利场,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除非你出生真的在天花板,他觉得反而很畅快,如果有一天发展很好的话,有这样的一天对不对?   每个人价值观不太一样的,他不是觉得很丢人。   学不学得到东西,就要看他自己了。   弄弄很固定的,十点钟会给他电话,他忙的接不上。   弄弄就不会再打,知道很忙的,自己要去睡呢也不是很有精神。   自己在补衣服,补衣服呢,是真的很磨砺性格的,一开始的时候她态度是很随意的,补不完的,她觉得这辈子补不完的。   有一针没一针的,也会迷惘也会徘徊,也会觉得很低沉,要多少年才可以做成这个事情呢,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也会这样想,现在也是这样,补这么长时间了,到最后的时候线就老会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线就是没几次就断了,两次三次,她就绷不住的。   心里面会焦虑暴躁,但是这个时候肯定不会跟滔滔讲的,滔滔早上起来覆机给她的,很固定的,不是晚上接不到的话,就第二天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讲几句。   她也打起精神来,高高兴兴的,“嗯,我打算上午看电视,看一天电视,不做东西了,很累的。”   “怎么了?”滔滔这个人很细心的。   弄弄就讲,“不知道为什么,线老断的,我很来气的,我觉得这一朵我绣一年了,后面越来越慢,我不是很有信心的。”   滔滔很忙的,早上起来可能有十分钟时间,他一开始讲电话的时候就跟弄弄说了,十分钟之后去吃早餐然后开车出发,他不可能给冯展宽慢一点的。   但是还是站在这里问弄弄,“是这次线不行呢,还是衣服不行呢,你跟我仔细说说。”   “不讲了,我反正今天不做事,你快点去忙,来不及的话一定记得喝一杯牛奶吃鸡蛋,这样才能撑住,不然下次不知道几点吃东西,我要等你回来再讲。”   “好,那等我回去再讲,你在家自己找东西吃。”匆匆挂电话就走了,还是来不太及,喝了一杯牛奶就出发了。   冯展宽这个人嘴巴里面呢,全部是商用信息的,他能让滔滔跟在身边呢,就不怕他听。   他收地呢,人品不是很好,收楼的手段比较黑,名声也不是很好听的。   滔滔现在就觉得收地确实是很赚钱的,收来了地皮,然后到时候卖掉也好,总而言之就是会保值的。   元朗那边的地呢,他想收,冯展宽这边的地呢,也想跟着一起做,冯展宽想直接圈地的,在那一片修剪马路,建设商场,联系医院,形成一个很大很大的商业新区,这样子大的规模,一旦要实施起来的话,所有东西都会涨价的,那一片所以的拆迁投资都可以。   冯展宽所有有时候讲呢,他大方,很大方。   当初带姜美玲入场也好,带滔滔也好,你只要让他高兴了满意了,他自己喜欢了,那么他给你带来的利益是非常大的,他不是那种一毛不拔非常狡诈的人。   但是他确实是喜欢吃独食,“到时候我们几个公司一起合作,先把那一片吞掉,香港的房地产以后呢,这种模式下去,都是我们的天下了。”   大家都觉得很好,这样子联手起来,圈钱岂不是更痛快了,“不过我听说,姜美玲抢先拿下来那片商业用地,打算用来开善堂的,善堂开在那边的话,会影响房价的,如果能把她手里地买来就更好了,或者大家一起玩。”   冯展宽就变脸,“她这些年越来越不知道在想什么,先是莫名其妙找一个助理注册结婚,现在又拿钱出来打水漂,我劝她的,听不听是她的事情,那片地留她手里也没有意思的。”   但是姜美玲的话,不太愿意给,冯展宽高于市场价格二十个点,然后姜美玲还是不同意。   “jones,那片地呢,你也知道,我几年前就打算筹备好的,在那边建设一个善堂,你如果执意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我们这么多年老朋友了,不可能你开一次口不给你的,但是你如果在那边做开发的话,很多是生态用地的,不能用来做住宅的,商业用地转住宅的话,也要补很多差价。”   “最主要的话,我希望你到时候价格可以给高一点,那么本来就是村屋很多,年纪大的人跟留守人很多,他们很多都是潮汕人过去的,现在香港呢,有抵垒政策,也希望他们有个好的安置地点。”   经过旷日持久十几二十年的逃港热潮,香港政府这边,第一次首次公布抵垒政策,一定程度上,意味着非法移民合法化,大家可以取得身份证的,那那些打黑工的人的话,也会有一个合理的新身份的。   因为身份的问题,香港这边就是建筑工地上,价格也是两种的,黑户给的工钱底很多,但是这些人姜美玲最清楚,香港的每一步的繁荣,都离不开这些人的。   现在社会也越来越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大环境上面首次宽松,铁丝网也在历史到底进步中慢慢被拉开,大陆移民合法化,一部分填补了香港移民国外的人口空虚,过去二十年香港居民也出现了移民热潮,去加拿大这些国家外流很多人口。   挂了电话,也很无奈,patton对冯展宽是很不满意的,“jones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他要做的事情呢,别人就要一定给他让路,他看好的东西呢,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换句话说,因为出身好,因为有才华,因为老丈人也给力,这些年走的路太顺利了,在市场上太霸道了。   很多次姜美玲这边的话,他一句话的事情就ok的。   姜美玲笑了笑,“无所谓了,在哪里开善堂都可以的,他手里那么多公司,一口气又成立十几家,置业公司财务公司那么多,他眼光一直很好的。”   香港的话,跟冯展宽是争不过的,patton理解,“我知道你是不想跟他针锋相对局面的。”   “大家都是朋友,这么多年认识了,当时也帮过我的,市场那么大,香港市场吃不过的话,我们去国外看看喽,英国巴拿马很多地方房产都很火的,而且不仅仅是房地产的,别的产业难道就没有利润了吗,现在香港房地产被他们几个人搞得乌烟瘴气,我独木难支啊。”   女人跟男人做生意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除了性别之外,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性别的话,就是最大的差别。   冯展宽几个人去澳门,姜美玲可以去吗?   不大可以。   男人跟女人归根到底有些不一样的。   姜美玲早上起来上香,patton也跟着一起,就很多时候,patton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做不做的,但是姜美玲在做这个事情,他很尊重,他能递香能倒香炉,在外面等着。   姜美玲这次来在做早课,跪香。   陆樱楠的话在浇菜园,阿婆坐在一边摘菜,“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去香港那边也不习惯了,在台湾这边刚刚好,这么大房子给我们住着,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我一个老太婆吃得好睡得好,很满意了。”   patton趴在栏杆上,他不是很有架子的人,“滔滔很孝顺的啊,这次给带很多药来,我一会拿给阿婆啊,他现在一个人在那边,也希望能接你们过去,而且现在港台通行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们过去玩玩也很好啊,一家人在一起才好的。”   陆樱楠你看这个人,她这些年没多少变化的,还是之前样子,还是不爱笑,人的面相是会带很多东西的,姜美玲你看她面相就是很旺很强势那种,陆樱楠你看就是不苟言笑不是很平顺的人。   “他在那边好就行了,我们也帮不上忙,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对了,patton啊,我想有事情请你帮忙的,现在大家都买房子,投资地产的,我手里呢攒下来一些钱的,滔滔年纪也大了,我想看看在台湾这边呢,有没有合适的地产楼盘,到时候给推荐一个单元,滔滔以后来呢,也有个落脚点。”   你看,当妈的当家里人的,其实一天到晚,一辈子的话,就这么一点心思。   陆樱楠跟所有潮汕人一样,很看儿子的。   我攒点呢,就是我儿子的,有钱就给儿子置产,没钱就给儿子攒钱,那种吃苦耐劳,勤俭朴素,看的patton都觉得眼睛疼,他刚从潮汕那边回来,对那边习俗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这边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问一下李先生。”   陆樱楠在这边还是想工作,工作还是赚钱对不对?   以前在内地呢,赚不到钱,大家都这样熬着。   但是你体会到赚钱的感觉了,你就会知道赚钱有多好,她还拿手工活来家里做,真的是一分钱都很节俭出来的。   姜美玲走的时候,送很多特产给姜美玲,她会做很多潮汕美食的,姜美玲也喜欢吃,家乡人自己照顾的也很好。   大房那边妙姐生病,姜美玲还打包饭菜去看,“家里阿姨做的,大姐你尝尝看,你太瘦了。”   颖兰也有一起来,大姐这边的话一起见的在病房里面,也一起带东西来,“是啊,大姐,你要好好养身体才好,不如回家里来,我好好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外面,宗男宗雅又在香港,大家都很不放心你的。”   大姐这个人呢,很清心寡欲的,对李祖义呢是真的很好,“我都习惯了,一个人反而清净了,就是孩子们都很忙,来看我很少的,都长大了有自己事情要做,但是你们当长辈的也要操心才可以,听说宗棉去香港那边念书了,宗椒也要吵着一起去,这样也好,香港比较要发展好很多,我们是回不去香港的,孩子们回去也是好的。”   年纪大了,以前做的事情呢,也想为儿孙增加一点福气的,对着姜美玲还是很愧疚,她很敢讲的,“看到你现在能身边有个人,我觉得很好,patton跟你这么多年了,每次来都忙前忙后的,你真的很有眼光的啊。”   姜美玲就笑了笑,“有时候人也需要回头的,才能看见身边的人,大姐你教我的嘛。”   “我教你很多,你不要只记得这一点的,好好吃饭,你看你多要强,我们这些人里面你最要强了,太要强不是好事的,年纪大了到处玩玩,生意上事情呢,不要那么拼了,我一直看报纸关注你的,你在香港那边做事那么红火,看得我都像是以为我年轻时候样子。”   当初颖兰跟姜美玲两个人,她就是看好姜美玲的,这个人很直接而且能拼的,那时候李祖孝一定要娶一个的话,希望是姜美玲喽。   但是很可惜,颖兰在旁边陪着李祖孝,还是很沉默的,她非常温顺的一个人,“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姐啊,你先吃东西,不然要冷掉了,你们不要光顾着说话的。”   姜美玲最后一个走的,看颖兰出去的话,这些年,就算是最好姐妹,你也必须承认一个事情,人都是自私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认得请看的透的人,你以为很清楚的人,她甚至会有别的想法。   不要相信人性,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性。   “听说香港那边股份的话,很多转给了颖兰。”   她看了一眼妙姐,当初两房产业在香港还是有的,宗男的话先去拿了一部分,大头的话李总强那边在澳门打理,但是二房这边还有一些,可能以后就是颖兰的了。   颖兰这些年做很多投资的,也是从股灾那一年她收购新港股份开始,姜美玲才知道她还有做投资。   妙姐不太愿意提这些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阿孝长命百岁最好的,颖兰在身边照顾多,我不愿意计较这些的,阿孝心里应该有有数的。”   她比李祖孝大不少岁的,有时候看他像是弟弟。   姜美玲也只是提醒一下,“大姐那你记得留意一点,有什么需要联系我来做,或者找两个孩子,她们都好能干的。”   妙姐你看也是要为两个孩子考虑的,她跟姜美玲关系好,是姜美玲真的会做人的,在香港那边两个孩子她非常用心。   哪有人跟自己前婆家关系这么好的,但是姜美玲就可以。   姜美玲回香港,当天就跟冯展宽签订合约,把元朗那块土地出让。   冯展宽手脚很快,直接从各大拍卖场拿地,一下子地产又推动一个。   刘绅士那边的地的话,滔滔下定决心要拿。   “既然这样的话,虽然都是自己人,地价虽然不是很贵呢,但是我们还是走竞拍流程,价格你放心,不会太高的。”   “好啊,那拍卖会见了。”   滔滔回家换衣服,很郑重,还有心思看弄弄的线,“诺,你看,就这样小心一点,越到最后呢,就越是耐心了,说不定就是上天磨练你的,要你有个慢脾气的,慢慢来的,我出门。”   “这么早出门啊,不是晚上才竞拍的嘛,我以为你会在家吃午饭的呢。”   “不是啊,你看报纸,我要去皇后码头那边,本来要坐船的,但是现在天星小轮罢工啊,因为涨价的事情不开船,我要叫车过去的。”   “哇哦,那你成功啊,现在人越来越多,社会矛盾也越来越多了。”   “没关系,有你这样的大律师,到时候维持社会秩序的,早餐我带出来了,还有剩下的肉沫在冰箱里面,你记得到时候煮面吃,我今晚不一定回家了。”   “你放心出门,我今天要一直在家做事,祝你成功,我觉得你马上要发大财的,不过我建议呢,拍卖会上人不一定了解清楚,价格太高的话,我们随缘一点好了,刘绅士也是想多卖钱的嘛。”   滔滔信誓旦旦,“不会的啊,不至于这么玩我的,只是走流程的,本来价格就是给我的。”   滔滔饶路很远,又自己去元朗那边标地去看,又打听周边居民,觉得还是很满意,差不多到时候的时候就去拍卖会。   街上游行人还是很多,轮渡的话,涨价一毛钱都很让民众难以接受的,但是现在专家很多,专家有讲有钱人就去做头等舱,没钱的可以三等对不对?   有警察在那边维持秩序,天星小轮是横渡港口的交通工具,直接影响市民生活的,滔滔在拍卖会门口等刘绅士。   刘绅士肯定不会来很早的,滔滔心眼多一点,在门口就看进场的人,什么人大概什么身份。   九点钟开始,刘绅士八点五十分车到,“不好意思,那边闹事人太多,路上都塞车的,搞不懂这些人涨钱难道不好吗,经济进步难道不应该配合高消费嘛。”   滔滔笑了笑,“不是人人都像是刘绅士这么有钱的,走了,我们进场好了。”   滔滔进场,拍卖会在高层,很通透的,能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口,刘绅士安慰滔滔,“很快的。”   他地放在第九号竞拍,三号拍的时候,就有电话打进来,有人说外面起火。   滔滔坐在那里不动,他现在就很上头,今天的地他一定要拿的,外面下刀子跟他也没有关系的。   到六号拍的时候,在楼上就能看见远处的火光了,场子里面有议论声音,不过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的,天干物燥,出了事情有政府出面的。   大家看热闹罢了。   “哇,这下子屋宇署、化验所有的忙了,去查查看那么打火灾到底什么原因,省的跟消防处天天盯着新楼盘验收,不过这种村屋老楼呢,在中环那边早就应该拆除掉了,那么多迷你仓库堆积在一起,时间长不起火才怪。”   七号敲锤,滔滔突然看着窗外。   他一个跨步走到窗户边,看的清清楚楚,火势比九点钟时候大的吓人,整个大楼都慢慢被吞噬。   消防警车全部在动起来,是特大火灾,最起码四级。   刘绅士脸色就变了,“下一个就到了,你去哪里,是不是玩我?”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我妹妹在家里。”   他一把推开刘绅士,刘绅士追到门口,“你想清楚,你错过这次机会,就是彻底得罪我,你玩我呢,说你家着火就是你家着火啊,离得那么远你知道是哪个单元啊,消防处都去了,不要紧的。”   你看,无关自己亲人死活的时候,在别人嘴里都是轻描淡写。   滔滔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就是害怕,你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会不会烧到,但是你不能让这个世界上一万之一可能的事情发生。   有的事情,有的后果,他只知道,是不能被承受的,这个世界上很多计划,abc很多很多,但是不是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实现自己目标的。   他把刘绅士推了一个踉跄,是的,三分钟都不能等。   刘绅士脸色就很差劲,一下子就恼了,交通堵塞,游行的人还在路上疏散,车子走不动,刘绅士发好大一通脾气。   滔滔请开船,也没有人管这个,他脾气很冲,皮包扔地上去,一身崭新行头直接脱了扔地上去,从维多利亚港横渡。   他曾经从潮汕到香港,不是吗?   那时候想活着,活着抵达。   现在呢?   是想弄弄活着,离得越近,他看得很清楚,那时候房子图便宜,找了很密集的单元楼,下面都是仓库,大大小小的仓库很多,那   时候没想到不安全或者会着火。   只是最性价比的居住。   他想过弄弄也是被烟熏死了,这么大的火,她怎么跑呢,那么高的楼,她怎么跳下来呢。   一想起来,心里就是那种死亡寂静之地。   一片灰色。   有的人,不仅仅是朋友的,也不仅仅是兄弟的,有时候是自己的命。   他横渡很快,上岸,穿着短裤跑,楼下已经圈起来了,消防员很多在出动。 第31章 更爱   因为交通闭塞的原因,消防车进去就堵住了,消防处的人在疏通,开始有人架着水管从低楼层开始扫水。   香港这边最怕大火,因为筒子楼太密集了,人口密集,房屋也密集,单元这样小的话最后烧起来就很麻烦,大楼一栋挨着一栋,眼前现在烧起来四栋。   楼上有人喊的,因为从低楼层仓库起火,上面的人下不来,下面的人呢,上不去,他打家里电话,接不通的。   都断电了,整个大厦都断电的。   有人拿着大厦的建构图纸在分析,滔滔家里楼层太高了,他下面看一圈没有弄弄,仰着脖子看,浓烟滚滚的,看不清家里位置。   下面有人拉被子,他拽过来一床毯子扑了水,谁也不吭声就上楼去了。   他能跑啊,体力好,但是也是个半死,爬楼梯的。   弄弄就是个怂包的,她不行,这种突发情况她根本不行的,她站在窗户旁边,但是烟太大了,屋子里面烧的根本就跟融化了一样,浑身自己湿透了,想打开窗户的。   她就站在窗户旁边,觉得不行就跳下去。   但是跳下去的话,她可能没有一个落脚点。   烟越来越大的,火已经从走廊开始了,从外面烧起来的。   有人跳楼了,下面有喊的,大喇叭一直在喊。   弄弄哭的啊,真的是眼泪特别多,想想人生还是很遗憾,对姜美玲很遗憾,对大家所有人都觉得遗憾,她其实还活着,也许是人,也行是鬼,但是她让大家内疚很多年。   最重要是滔滔,她很遗憾,特别遗憾,她这边跳下去的话,没有生还机会的。   返回客厅里面,她拿起来一个本子,其实接近窒息,想留一点东西的。   拿着笔起来,趴在地上,人就倒下来了。   门被破开,滔滔进门就看见她了,一句话不说。   他不管她好不好,毯子都干了,他一把扔掉,扛着弄弄就走。   弄弄已经接近窒息了,她只能感受到颠簸,感受到窒息,感受到楼层一层一层穿梭。   温度最高的时候,他们路过胳膊上都起一层水泡,灼烧的像是烤箱里面的烧鹅。   滔滔一个人,上十楼,下十楼,前后六分钟。   他背着人从楼梯跑出来的一瞬间,两个人是倒在地上的,卸力了。   全身虚脱的,但是弄弄给他捞出来了。   他心脏像是炸开又干裂,然后又拼命地组合在一起运转。   最后一个人躺在担架上哭,哭的无声无息的。   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所有的死亡来临前的努力,都是沉默的,都是无声呐喊的。   歇斯底里呐喊的背后是选择的坚毅,在这样大火喧嚣的夜晚,人声鼎沸的嘈杂之中,他安静地做自己要做的所有事情,但是他的心跳,在救护车角落里面,震耳欲聋。   仓库起火烧了三天,最后借助于大雨,四栋大楼都没烧掉,周边村屋也受到牵连,造成上万名难民安置,人员伤亡很大。   弄弄看见滔滔第一眼,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泪顺着眼角在流。   不敢讲话,很累很虚脱,伸着手出来,滔滔就知道她想什么,拉着她的手,自己坐在一边,“嗯,我在,没事了。”   然后弄弄就看见他手背,都烧伤,很厉害,她也指着自己手背,也有,咧着嘴笑了笑。   “嗯,很疼是不是,我知道很疼,换药就好了,烧伤容易发炎,比一般伤口难好一点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滔滔就一直在讲,不用她讲话,就自己一句一句的,全部都懂,她哭,她看什么,她什么眼神,滔滔都知道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弄弄。   她胆子很小的,人又怂包的不行,他当时就知道她跑不出来的,她不是社会上闯荡过有见识的那种性格,一直就在家里。   乖乖绣花,乖乖吃饭,不会做饭吃就随便吃东西饱肚子,跟他喝凉水都高高兴兴的,吃馊饭不高兴了就叽歪两句说闹肚子。   很小姑娘的。   弄弄就一直哭,这个事情呢,对她影响也很大,想起来觉得惊心动魄的时候,还是会难过一下的,不是很坚强的一个人,她本来就这种性格的人,不然不会在海里憋那么久才敢搭人上岸。   会讲话之后,就跟滔滔客气,“你不是很忙,去忙吧,不用在这陪我,我休息一下,说不定就好了呢?”   多会讲话,说不定就好了呢,滔滔把报纸折起来继续看,“不了,我不忙,再忙也没有你事情重要,我陪你恢复。”   “真的吗,那你赚不到钱,不要怪我。”   “嗯,不怪你,你要不在了,赚钱给谁用,你要是无聊就跟我讲话,我陪你聊天。”他就把报纸拿起来,看着弄弄,陪她打发时间。   弄弄确实很无聊的,尤其是现在不舒服,她烟雾吸入太多了,比滔滔多很多,身体一般的话,也搞不过滔滔,很虚弱,但是很爱笑,“哇,我跟你讲,我本来今天还想哭一下的,毕竟这个事情很惨,而且如果你刚才如果走了,我今天肯定还哭的,但是你真的很好啊,讲陪我,我一下就不难过了。”   我心里那么多难过,孤身一人在世界上那么多眼泪宣泄,最后都在你身上被安慰治愈,让我眼泪也无处宣泄,情绪也平和温顺。   滔滔是真的疼她,现在就看出来了,他不接冯展宽电话,怎么样都不接的,就在医院里面不出来,赚钱也有原则是不是?   人都没了,他赚钱有什么用呢。   “那我就一直陪你到好,等你身上不疼了。”   “但是我们家没有了,我觉得很心疼。”   滔滔把她烧坏头发剪了,“没事,我们在不就是家,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住天桥的,怕什么,现在有安置房呢,大不了去住安置房,共用厨房厕所喽。”   弄弄就笑,眼睛大大的,明媚的,里面暖暖的,“我不怕——”   你会觉得,人生真的越来越勇敢的,因为有一个人在,你什么都不怕了。   他站在你身边,相当于你的第二条命。   弄弄发誓,这辈子对最好的人,一定是冯滔滔。   滔滔什么都跟她讲,讲他被骗了,被刘绅士骗了,“原来他给我做套的,在元朗那边他是老大,不满意我这种小的去他地盘上去做事,又对冯展宽不满意,所以才想给我教训的,那边的地呢,他想高价转手的。”   “然后呢,冯大拿要不要生气?”   她称呼冯展宽为大拿,因为脾气大,又臭又大牌。   滔滔笑了笑,“我去认错就好了,所以我上班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绣花了,你长这么大我觉得吃米也够了,不过比实际年龄小几岁罢了。”   因为是难民,所以做登记,弄弄第一次被登记,滔滔给她报年龄的,两个人算了很久,她在海底记忆很模糊,最后俩人合计出来一个一个十八岁。   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中学生的样子,弄弄住院半个月,出院后就跟滔滔一起进安置房了。   冯展宽脾气确实是很大,因为刘绅士的事情,“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搞不搞清楚他跟我到底什么关系,现在你让大家都看我笑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刘绅士那边的话,不太巧,跟冯展宽有点过节的,不多,但是也不少。   他没想到滔滔私底下跟刘绅士要合作的,“当狗呢,最清楚是看谁是主人,再有下次,就不是丢人这么简单,你直接滚吧。”   刘绅士拿滔滔戏弄,全香港都传遍了他差点上套,讲冯展宽下面小的做事情不行,教的不好。   滔滔的话,现在里子也好,面子也好,在整个圈子里面,混不下去,被踩的很低。   但是他姿态更低,一直跟着冯展宽,“对不起冯先生,我自己问题,我不会解释,这一次我也学到很多东西,以后希望冯先生继续教我。”   “那要看你自己本事,现在我不想看见你,滚远一点。”   滔滔就避开,冯展宽还要继续玩,他就在大厅一直等,今晚玩的很花的,冯太太那边电话打不进去。   滔滔在接,冯太太还有心思关心,“之前听说你家里火灾,现在有没有问题?”   “一切都好,谢谢冯太太关心。”   冯太太肯定有事情的,不然老公花天酒地是不会找的,jones如果一回有空的话,让他给我回电话,我这边有事情找他,希望他尽快给我回复的,希望我这个电话不影响你们应酬。”   “不会的,冯先生如果知道你有事找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的,我会尽快跟冯先生讲的。”   挂了电话,有时候夹在老公母之间呢,才是最难做事情的。   冯太太有事情,但是有时候冯太太事情并不是冯先生想关心的事情,有的男人爱玩,爱玩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他兴致的。   他觉得自己赚钱很辛苦,动脑子很辛苦,做事情玩一下怎么了?   玩就要尽兴,全世界都要陪着他尽兴的。   滔滔拿着电话犹豫了很久,里面继续叫酒,他现在进去的话,那么冯展宽脸色的话,肯定不是很好,没有人希望现在接到家里电话的。   等到转场的时候,冯展宽喝很多,“拿皮包,去吃东西。”   一群人再转场,滔滔开车,上车才有机会,“冯先生,冯太太有电话进来,好像有事情要讲。”   冯展宽当没听见的话,他就不能继续再说了,但是这个事情过去。   冯太太那边有意见,对着滔滔的,送人回家的时候,就直接   讲出来的,“jones呢,年纪也大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但是他很喜欢带年轻人一起玩,我很希望你们能在身边多照顾他一下,他有时候来不及安排的事情呢,你们多顾虑一下。”   去哪里,做什么,最起码是不是可以跟她讲一下呢。   “我也不是那种很喜欢拿着电话追问的人,我也会觉得很没品,jones身边那么多人,我希望你做的比别人更好一点。”   滔滔喝甜汤,每次来冯太都会请他喝一碗的,然后讲几句话,他脸上一点看不出来的,“我知道的冯太,认识冯先生这么久,我知道冯先生不像是外面讲的那样,冯先生很注重家庭观念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冯太太笑了笑,“家庭观念很重吗?”   “我认为是,我也打心底里佩服冯先生,他曾经跟我们讲过很多次坦白,讲冯太这样的贤内助在,外面才能施展拳脚。”   滔滔讲话,很真心的,真的很合拍。   这样的夫妻,能成功是有成功原因的。   冯太太觉得他很会讲话,“诺,也许有人比你会拍马屁,但是可能没有你真诚,有你真诚的呢,但是可能没有你会做事,好好做事。”   累吗?   不累。   滔滔应酬也喝很多,冯太打包甜汤给他带走,“听说你妹妹还没有好,我特地交待厨房做的,清肺的。”   回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弄弄这孩子,特别感恩,以前她睡就睡了,滔滔经常晚回来的,两个人作息不一样。   但是就从大火之后,滔滔再晚回来,她只要听见了,就爬起来看,有时候倒杯水,有时候拿个毛巾换鞋子。   人的感情有止境吗?   没有的。   爱总说会满,但是探索一下是不会满的。   她跟滔滔以前感情,她自己都觉得很巅峰了,好兄弟好朋友好伙伴。   人类再深刻的感情,可能马上也要达到了。   但是在一步一步接触之中,发现还能更深,一些比兄弟义气,朋友,家人,更深奥的东西。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7 。CoM   弄弄讲不清楚,但是她现在能爬起来,她给他拿鞋子倒水一点也不觉得繁琐。   “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对你很好啊?”   滔滔就躺在沙发上笑,“感觉到了,因为我救了你嘛。”   弄弄就乐,“哈哈,是的,就是因为这个,我以前觉得我很爱你的,但是我发现,现在才更爱你,我这几天看你,都是那种满满的爱。”   你懂什么爱,根本不懂,幼稚又单纯,滔滔捂着眼睛笑,“那我就不一样了,我对你从头到尾感情都很深。”   弄弄没法反驳,还是笑。   这样子日子,过的比以前还要快乐。 第32章 脑子   弄弄从那次大火开始,就不大一样了,她开始看报纸。【挽安书屋】   以前不喜欢看报纸的,她觉得自己过好自己人生就可以了,自己人生跟别的东西全部都没有关系,只跟滔滔一个人有关系,他好她就好。   但是现在,她看报纸,香港那边的台湾的都看,报纸上没有五花八门消息,她都看的很有乐趣,八卦新闻,小明星唱歌,又或者是哪里新开的餐厅很棒,她简直是比滔滔都懂很多的。   有时候在家里的时候,她还是不出门的,滔滔就笑她,“你怎么知道冯先生想栽培我的?”   “感觉,你可能不知道,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是会寂寞的,如果不是寂寞的话,怎么会这样对下面小的人呢,我以前跟我大伯在一起,我知道很多事情的,人到一定地位身份之后,其实在乎的不是钱的多少了,对后面的人反而比年轻时候更有提拔之心的。”   滔滔这个年纪呢,是没有任何提拔人心思的,因为自己爬坡累死了,自己都给人踩在脚底下,但是冯展宽就不大一样了,他好像也需要帮手。   “他肯定交代你很多不太合适的事情,那我问你到底做不做呢?”弄弄笑了笑,指了指报纸上廉署在查的事情,因为环保测评报告的原因,建造工程师很多会去政府部门做事,香港政府做事非常宽松的。 寶 書 網 W ω W . B ā ο s Η μ ⑦ . ℃ Ο m   但是是不是有很良好的关系,或者坦白直接一点,有没有形成产业链呢。   滔滔就不说话,很多事情呢,不是黑的就是白的,水有时候也是混浊的,你要做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里面浑水摸鱼的,“不过要比二十年前要好很多对不对?”   弄弄也不再问,“所以,我希望你很聪明,很聪明,聪明到没有人能逼你去做你不想做,不喜欢做事情,你有没有发现,跟冯先生之后呢,你以前是喜欢赚钱,但是你现在是喜欢做事。”   就二闺女一个想赚钱发财的人,现在的想法是成功。   滔滔承认,“有,当然有,人接触什么,才会成为什么,我现在很想成功,而且我觉得我一定会成功,冯先生帮忙,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有招揽不完的工程跟客户。”   这些都是冯展宽带来的,也许一开始抱着一些报复或者微妙心思去接近他,但是现在,你不得不佩服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就算是patton现在来谈这个事情,也是一样的。   商战的魅力,有时候让人忍不住沉沦的。 寶 書 網 ω w W . B à o S H μ 7 . c ò M   滔滔帮弄弄倒一杯酒,很好喝的,弄弄也喜欢喝,好的酒呢,喝起来真的心情会好,会膨胀,弄弄笑了笑,这样子看他,“我还是很欣赏你,我觉得你很有魅力。”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百个女的,我觉得九十九个都配得上你。”   滔滔就笑她鬼头,“不要光说嘴,我知道最后一个肯定是你,不过我担心呢,这个世界上有一百个男人呢,你可能会被九十九个男人骗。”   “你不会骗我吗?”   “会,但是我骗你应该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害你的。”   “那就可以了,我不是在乎那么多的人。”弄弄把东西喝掉,吃了一点东西去睡,滔滔很喜欢煮面吃,她不喜欢吃面,但是有时候图方便,会煮面大家一起吃,吃点菜码也可以。   躺在床上,弄弄很安静,她不翻身,也不热,空调在开,冷气也很多,她缩着被子里,想了很久很久。   然后起来开灯,她房间有好大一个镜子,滔滔装的,她站在镜子前面看,看了很久累了,就坐在地上看,打量自己的脸。   像吗?   她觉得不像,她跟任何人都不像,跟家里哪个人都不像。   姜美玲小巧伶俐,五官年轻时候明媚,现在不年轻了,但是也一丝不苟精致,岁月换给她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更珍贵更难得的阅历。   然后她对着报纸看,是李祖义的照片,他有住院,台湾那边有报道,她第一次这样认真打量这个人。   最深刻的是他举着她起来,她记得那天风好大的,他头发都吹乱,眼睛里面都是泪,她被举起来,就这样贴脸看着他,想喊他爸爸的。   但是下一秒入水,入水好几米她都不忍心闭上眼睛,因为知道以后再也见他不到,他强壮,大背头,很帅。   现在老了,行动缓慢,神色也平和许多,手里拿着一束花跟颖兰在合照。   她从每一个岁月的痕迹里面,去找一点相似的东西。   眼睛鼻子嘴巴都不一样,他浓眉大眼,玉树临风,她不是。   她脸肿。   眼睛也肿。   单眼皮大肿眼睛,没有哪天早上起来是不肿的。   自己笑了笑,第一次发现自己长的可能有点不尽如人意。   她找几个姐妹的照片看,发现自己确实是可能不太好看。   真的是有些遗憾的,她记得小时候也很漂亮的,像是精灵一样。   也不得不承认,或许长残了,她脸大大的白白。   又找漂亮女明星的杂志海报对比一下,觉得自己眼睛也不小的,皮肤也不黑的,嘴巴单独看也不丑,鼻子也不丑。   她这个孩子性格比较有意思,多少年没有接触人接触系统教育呢,想法跟大家不太一样的,左看右看半晚上,还是很自信,觉得自己很ok,长的也不丑,每一个五官也是很漂亮的,那自己认为是个美女就可以了。   就跟看滔滔一样,没人觉得滔滔很帅,但是她看滔滔就很帅,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审美世界的,单独成一个体系的。   冯展宽跑马,香港跑马场都很大的,会所一体娱乐性质的,他的马是七号,其余时间就在等,看屏幕有直播赛场的,觉得哪个都不如自己的。   姜美玲三号出场,要去现场看的时候,冯展宽就遇见了,“好巧,玲姐今天你买多少呢?”   “十块。”   “这么少,大富豪难道怕输?”   “跑马嘛,看心情喽,听说你今天马也有比赛,jones你最近旺,我说不定要多买你的马一点了。”   冯展宽笑的很肆意,“都是朋友,有钱一起赚,要不问问这一位小朋友,你们也认识,来滔滔——”   滔滔站出来,“玲姐,patton哥,我比不过两位运气,发小财就好了。”   手里拿着马票,这边都是老板的,都喜欢看跑马,很多人讨好客户讨彩头也会买马的,他只能买冯展宽的。   冯展宽很高兴,看着patton,“当初多亏你有眼光,推荐滔滔给我,多谢了。”   继续往看台走去,patton跟在后面,看滔滔一眼,有时候看不懂这个孩子,“我一直以为你跟在他身边会比较辛苦。”   “辛苦是应该的,但是能学到很多东西,rry,应该帮玲姐的。”   patton摆摆手,“我帮他就好了,你们终归是父子,是我一开始想法就错了,打断骨头一根筋的,是我下烂棋罢了。”   滔滔沉默,“我从没想过认他的,这辈子不可能发生,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冯太太跟冯先生感情确实也很好,只不过以后,可能各自立场不同,有很多摩擦,玲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希望以后不会有这么一天。”   “在所难免喽,元朗的地最多,谁都想要,刘绅士那边的子侄那么多,每一个都想得到这个发财的机会,元朗是他们地盘,大家各为其主罢了,不过不影响我们之间关系,在商言商。”   两个人相视一笑,真的,有机会很想跟patton这样的商业伙伴合作的。   真的会很舒服的。   比起来刘绅士这样的老狐狸,要上路子很多,但是做生意,从来没有人讲过要走大路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从野路子出来的,走小路的人比较多。   冯展宽运气真的旺的不行,做什么都很顺,跑头马,自己拍照,杂志有记者采访,他一个都不见的,身边永远众星捧月一样围着很多人,“走,开几瓶好酒。”   跟几个人在喝酒,喝到夜里十二点,他酒量很大很大,滔滔几个人挡酒,都有陪酒挡酒,以为他醉了。   结果中途的时候,别人泡妞去了,冯展宽自己一个人出来,交代滔滔,“去公司拿合同来,明天一早上就让他们签了。”   滔滔都以为他醉了的,冯展宽看他眼神,“别傻了,应酬永远不要醉,你醉了今天签合同的人就是你。”   谈生意,十个里面九个骗,还有一个空手套白狼的。   靠的是嘴皮子,靠的是浑身的本事,你以为是本钱啊。   他有时候看滔滔真傻,这个人一直以为资本是做生意最重要的东西,有钱了才可以做大生意。   滔滔去公司里面拿合同,然后又修订,最后送过去,看着上面签字。   冯展宽陪人吃喝三天,跑了一场马,最后一分钱不出,哄着这群人分不清东西南北,称兄道弟,给构造宏伟蓝图,各种合约各种合同都在签订,最后拿下来的是土地意向书。   这样的人,这样的本领。   滔滔是真的很服气的。   只要有意向书,以后土地出让优先权就有了,这个土地要收也只能冯展宽去收,你看冯展宽脑子多好用啊。   直接买卖花钱多,风险也大。   有地的呢,都想奇货可居,多卖钱,抬高价格,轻易不出手。   所以他不能直接买,那就饶弯子来。   一圈一圈的,各种合作各种关系,最后这个合同上面看的话,就是一分钱不花,拿下来了。   冯展宽很拽的,自己抽雪茄很凶,“这帮乡下人也想套我的钱,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嘛,先牵制他们,让他们到时候求我买地,没办法创造办法就是了,有的是机会,做事情要靠脑子的   ,明白了吗?”   赚大钱是靠脑子的。   他直接让滔滔将军,将的是刘绅士的军。 第33章 心机鬼   滔滔天天应酬,拿地嘛,跟乡绅打交道,城区的地都拿完了,只能抢占郊区的村子里的地,各种各样的人都要应酬。【安荷书屋】   这种应酬,三教九流,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拿下来,冯展宽是不会去教他怎么去拿地的,不用事事都要人去教的。   滔滔忙,能喝酒,他喝的酒,有时候觉得自己喝完了整个香江。   冯太太难得家庭日,“喊滔滔一起来喽,到时候还有亲戚家小孩子一起。”   冯展宽邀请滔滔,对滔滔的态度,也是在慢慢变的,冯展宽这个人呢他尊重能力,尊重一切人的能力,你有本事我才会高看你一眼,恃才傲物很多年,很传统的儒商的风格,在香港的话,你几乎是看不到的。   野蛮生长的起八十年代商场上,成长起来的荣辱沉浮只有大亨,他们游走在股票的世界跟金融地产的世界,开始在香港这个炙手可热的间断走向世界。   滔滔难得有时间回家换衣服,结果到家里,很罕见的没有人,弄弄不在家里,他坐在家里等。   一直到晚饭点才到家里来,手里拎着东西呢,滔滔在外面做事呢,有一个好处,就是钱多,冯展宽对人很大方,你顺着他意思做事,他给钱很多的。   滔滔户头上越来越多,平时拿回来家用钱就很多,都放在抽屉里面,弄弄现在就出门逛街,但是没跟滔滔讲过,自己出去呢,看看吃的喝的玩的,也怪高兴的。   滔滔很想问去哪里的,做什么的,对她行程很想把控一下,因为从来不知道她出门的,她也基本上从来不出门的。   但是不好直接讲,弄弄买很大两桶酸奶冰激凌,抱着先放在冰箱里面,“你回来正好,我平时不出门的,今天在家里突然觉得想吃东西了,又不知道吃什么,就出去转转了,没想到街上那么多东西,看很久才回来,都这么晚了。”   “要不要挖一点给你吃啊,这家新开的,我路过的时候在做促销,两桶更便宜的。”   滔滔就看她买的东西,看的很仔细,酸奶,蛋挞,然后还买了蛋糕,看起来胃口确实很好,“你刚吃过东西,就不要吃冰的,外面有没有吃水果,吃完水果也不要喝酸奶,不然会拉肚子的。”   “没事,我觉得我最近很好,之前老吃药呢对胃口不好,断药了我觉得好很多了,我觉得出去吃饭真好。”她坐在沙发上,出去一趟很有分享的。   自己拿着一个很大的钱包,里面装满钞票的,买东西不用看价格,就看自己喜不喜欢,然后一家店一家店看过去,她没逛街过的,真的没有。   就自己慢慢走,慢慢看,看这家店吃什么,那家店吃什么,选一家店,点餐,然后一边吃一边看周围的人,吃完也不用收拾,再拿着钱包起来逛。   晚风徐徐有时候托人起,她站在陌生街头也觉得热气蒸腾,她没体验过这样热闹,惊奇又带着稀松平常评论,“哇,你不知道,好多小孩子的,吃饭的时候到处跑的,唉,烦人的很,可能下班点都带他们出来吃东西,这样不用做饭吃的。”   其实不是,单纯是六一节日,她进了一家儿童餐厅。   滔滔就听她讲,“还看见什么了啊,再跟我讲讲。”   她就很起劲了,“我吃完呢,想买甜点吃,黑森林蛋糕有一家没有了,我又路过另外一家,不过最后没有买黑森林,我买了蛋挞,你要不要吃啊,我放冰箱里面去了,现在没肚子吃的。”   “怎么回来这么晚?”   他还是问出来了,因为经常性的,不用考虑她,顶多担心她吃没吃东西,弄弄就一个事情让人操心,吃东西。   别的都不需要他操心,她不出门,没有需求,生活简单。   但是现在发现,不大一样,弄弄情绪很敏感,以前他从来不问的,笑了笑,“因为我走路慢,买东西也很慢,我都说看好一会才买的,我磨蹭很久,不过我觉得在外面吃东西很好,我明天晚上还要在外面吃。”   我喜欢在外面吃东西。   弄弄笑的很和气,外面吃东西有很多很多好处,她觉得很新鲜又完美。   滔滔不太想她出门的,“你不是说小孩子太多了。”   “那我也出去吃,找一家小孩子少的。”顶嘴。   滔滔就知道了,确实是喜欢去外面了,“出去可以,不要走太远,走路累了就叫车回来,不过不建议很晚回来,可以下午五点钟出门,然后七点钟就回来了,这样太阳也不是很晒,正好也不是很晚。”   弄弄笑了笑,哪个好人五点吃晚饭呢,你说你的,我答应着。   但是回头就是不听,她还得是人家下班点儿,吃饭点儿,她也跟着出去,每天很期待的事情,就是出门自己一个人吃晚饭。   根本不管滔滔,滔滔给她买个电话带着,然后她提要求,很会提要求了,“我觉得我的钱   包,不大方便的,我买东西的时候,看人家的皮包,都是大一点儿的,可以挂在手上,然后付款的时候真漂亮。”   她觉得人家钱包好看,付款姿势也是好看的。   滔滔就笑,就有时候弄弄跟人家点不大一样,“那我还没吃东西,要不要我陪你出去买个钱包?”   “也行,虽然我有一点累,但是我还可以陪你出门吃个东西,顺便选个大家都喜欢的钱包,我记得那个钱包,印花的一看就很贵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有。”   滔滔拎着自己皮包,他皮包也是好的,但是没有考虑过弄弄也有这种奢侈的需求,“你有,你怎么不可以有了,现在去买。”   带着出门去商场就是买,吃大排档,弄弄还能跟着吃,“我觉得我得陪你吃一点,并且有资格点菜,黄油蟹,这个好吃又好玩的,竟然还有海带绿豆沙,好清凉补的,再加个海带绿豆沙吧。”   滔滔不管她,自己又加菜,“多点一点,难得我们出来吃东西,濑尿虾、蒸石斑、鱼蛋粉来一碗,然后花生鸡脚来一份,你上次就说这家鸡脚好吃的。”   他吃东西特别多,等上菜的时候,鸡脚一人一只在啃,灯光昏黄带着闷热,冰啤酒弄弄也咕咚咕咚喝,有海风带着潮湿吹向陆地。   大排档热闹,伞一把一把撑起光,人群里面叫嚷远去又近似默片。   两个人都咂摸啤酒,都笑。   弄弄从不提以前,滔滔会提,“还记不记得,有一年穷的揭不开锅了,那时候新年,我们去大屿岛卖年货,人家开篝火晚会,那边就有很多大排档。”   那时候没有钱,年夜饭都不敢凑近大排档,怕看见了要吃,吃东西都好贵,那时候香港海鲜多便宜啊,但是还是不敢吃一点海鲜。   就跟弄弄两个人对付,那时候不觉得她懂事,现在看她拿着黄油蟹在啃里面的肉,才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那时候她还小,也不吵也不闹,给什么吃什么,现在想想,才觉得对她亏欠很多。   说不太下去,再说下去就煽情了,弄弄吃东西浪费,她觉得吃不完,捡着喜欢的吃,螃蟹腿肉她是搞不出来不吃的,不费劲,就对半折开吃那一点肉,“是吗,我只记得哪天晚上我们赚了很多钱,然后在沙滩上看了很久的月亮,我觉得那晚的月亮很漂亮,而且不影响现在我在这里吃海鲜。”   滔滔就笑,笑的很释怀,“是啊,不影响你喝那么多啤酒,我觉得你不用倒了。”   “偶尔喝一点,你不在也没有人买,我也不会喝的,解渴的,你不知道大排档都很入味啊,海带绿豆沙跟这个不是一个味道的,不过台湾人喝啤酒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放酸梅的啊。”   弄弄就讲台湾一些事情,他去过台湾很多次,“这样,等有时间给你申请入台证,到时候你能去台湾玩,我妈之前跟我讲电话,在台湾那边买了一所小房子,到时候可以去住的,还是精装修的呢。”   弄弄就笑,“好啊,有机会去台湾的话,一定要去尝尝话梅啤酒。”   她撒谎了。   她今天还有一项行程安排,她去学校里面看宗棉了。   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考虑问题呢,只需要半个晚上,她就很大胆的决定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了。   弄弄不知道什么性格,她真正要做的事情,从来不跟任何人商量。   甚至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她不想人知道的话,滔滔她也瞒着死死的。   当年给糖水罗送信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确实不大做事,但是她要是动心思要做事,一般人想不到的,而且她绝对是奔着要做成的目的去做的。   她知道宗棉在读法律的,她刚好也去旁听的对不对,只不过就是自己没有学历对不对?   但是自己有在学,在看,学的也很认真,她早上就出门了,然后旁听了一天的课。   中午就认识了宗棉,而且成为了好朋友,多牛气。   宗棉有时候很单纯的,真的,又热心肠又没心眼,弄弄其实没有恶意的,她只是想认识一下宗棉,她现在呢,一些想法也在变化,想有一些别的想法的。   也不是很着急,但是在做,在推进。   简单点来说呢,滔滔现在在爬坡,这么累,她不能眼睁睁看他一个人爬,人家兄弟家族那么大,他就算是做成功的话,也只是一个人在做事,你走这条路,太孤单了。   没有人陪伴,没有人帮你。   她是谁?   她是他最好的伙伴,她不想两个人以后没有共同目标或者其他。   能从头到尾结合在一起i的人呢,一定是目标一致的。   走着走着散了的,归根到底是目标不统一了,产生分歧了。   她没有想做的事情,那不如去帮滔滔一把了,帮不帮的上再说,但是人生需要铺路。   “你是不是跟我讲的啊,教我说,人呢,一定要抓住一切机会,可以利用的东西利用好,不要浪费了。”她拿着新买皮包,很漂亮真的,鳄鱼皮logo印花的。   还是大彩花,看着就很贵的。   自己拿着觉得很漂亮,给滔滔看是不是很搭配。   滔滔觉得好看,花钱了当然好看了,“嗯,跟你很配,你拿着去付款,大家都羡慕你的,不过小心,不要被人抢了。”   “不会的,人家抢我就直接给人家,不要冲突,我都记得的。”   “记得就好。”弄弄开车带她家里去,洗澡的时候也笑,小小年纪也爱美。   知道要新皮包了,有时候看她不经意的那种成长。   他就觉得挺有意思的,家庭日第二天很罕见的,问弄弄去不去,弄弄不会去的儿,“他喜怒无常的,我去了你还要分心照顾我,而且冯太又不一定喜欢我,她不喜欢小孩子的,你放心好了,我不去。”   “那你今天做什么?”   “你走,不要管我,我的事情我自由主张。”   滔滔出门还不放心,“我不管你,我担心你,你如果出门的话,自己注意,不是不让你出门,是怕你丢了。”   弄弄就乐,一边乐一边把门带上,不想他多说,“丢了我就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接。”   自己背好书包,然后她也出门了,她去上课。   很现实一个问题,她没学历,可能也不能当律师,听课的话,听个心情。   还带零食给宗棉吃了,那个大钱包打开给宗棉看清,“一会下课了,我请你去喝甜汤,我认识一家甜汤店,几十年的,做了好几个人的,请你去喝,我大哥昨晚上给我新买的皮包,还给我零花钱的。”   做人嘛,放弃恩恩怨怨,格局要大是不是,她一脸真诚的看着宗棉。   宗棉也没朋友,也每天郁郁寡欢,宗男想安排她出国的,国外教育环境更好一点,但是宗棉不愿意。   她缺爱,真的缺。   离开台湾呢,是因为跟家里人不和,太压抑了。   在香港呢,是因为这边还有认识的人,还有姐妹在这边照顾一下的。 第34章 让滔滔买   出海上游艇的时候,滔滔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冯展宽特地跟他讲话,他海钓的,自己背着渔具上甲板,船微微晃动,ga往上面走。【听兰书屋】   冯展宽笑了笑,“我这个外甥女儿呢,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她姨妈一向疼她的,平时很少出门的,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ga正对着这边笑,走过来讲话,“今天好早啊,你这么会玩,这次有你在一定会更热闹的。”   滔滔客气,“是冯先生船好罢了,我不过是沾光,帮大家打打下手还可以,肯定不如你们见多识广的。”   ga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用好嘴的,今天人来的很多。”   说完就去招呼客人了,滔滔在整理渔具,低着头看不出神色,冯展宽笑了笑。   有时候呢,年轻人,还是要学会吃软饭一点的,“我不觉得不好,ga前面两任丈夫,很优秀的,你说她为什么喜欢你呢?”   滔滔心里就拔凉,“冯先生说笑了,ga这样优秀的女士,值得更好的,我说句好听的开公司,其实都是靠着冯先生你赏饭吃的,没什么大本事,靠的是勤快而已,不用拿我取笑的。”   希望不是真的。   他有心事,因为ga。   冯展宽既然开口了,就是冯太太也赞许的,等家庭日之后,约滔滔一起nch。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行程安排,如果有事的话,改天约也可以的。”冯太太说话非常的客气,看着菜单,“不然我会觉得你脸色很差,吃这顿饭好像是不愿意。”   “怎么会呢冯太太,我只不过是想不太清楚而已,我这个人说话很耿直的,坦白讲,如果我知情识趣的话,我觉得我应该主动一点,去追求ga,送花或者约她出来看电影吃饭,毕竟很多人都在等这样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有运气像我一样有机会追求女神的。”   很捧,讲话很捧ga。   “所以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冯太太笑了笑,听出来了,都是聪明人,听话知音。   滔滔拿着冰水在喝,“我不想找借口,也不想说太多,不过我真的从心里觉得配不上,是我配不上ga,我始终认为一个男人,总要有一番事业跟成就,在自己活的很自在的时候,才能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去认真追求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然我觉得——”   他停顿了一下,冰块从嗓子里面划过,“我觉得是不够格的,我不想多拉一个人陪我吃苦。”   冯太太不知道哪一点很触动,这顿饭罕见的吃的很平和,她看见餐盘里面东西,英式午餐的话,很简单的三明治配炸鱼,滔滔在大口吃熏肉三明治,她看他吃东西,“我一开始呢,觉得你也许机灵一点,也许聪明一点,但是跟别的男的差不多的,男人嘛,都喜欢追名逐利,不甘平凡跟寂寞的。”   “就跟jones一样,一些男人,这样反而会更有魅力,更讨人喜欢,这些年以来,我都是这么安慰我自己的,安慰我自己说因为受人追捧才有魅力,因为有能力所以才放荡不羁,这是jones的特权,我对他包容很多。”   可是今天发现,不太一样,在一个圈层太久了,见到的男人都一样,便觉得全天下成功男士都大差不差,她反而找了其中最优秀的一个,事实就是如此。   “冒昧问一句,如果你这辈子不成功呢?”   “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情,如果不成功的话,我觉得我运气该有多差呢,我会成功的。”   “那如果成功呢?”   “对我身边的人很好,很好,回馈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包括冯先生冯太太。”   “再然后呢?”   “去发掘这个世界上其他有意思的事情,把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尝试,不好意思,不要笑话我,我现在像是痴人说梦,我离那一天像是做梦一样遥远。”滔滔讲的很坦白。   冯太太东西没有动,拎着包包起身,“我觉得那一天不会太远的,你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很希望自己能看见,ga回头我会去跟她说的,不过我尊重你们任何想法,而且现在我觉得她眼光很好。”   走几步,扭头回身,“还有,替我转告jones,如果外面那个女人他实在是很喜欢的话,可以稍微管教一下。”   滔滔站起来,“抱歉,是不是上午舞会的事情?这个事情是我的责任,不是冯先生的意思,是我没有安排好,送她去化妆舞会的。”   冯太太有点累,讲着讲着觉得没意思,“小事而已,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不分场合的话,会让大家都没有面子,jones喜欢玩呢,但是他玩的有时候level很低,你是他身边人呢,有些事情需要帮他处理干净。”   以前呢,她来处理。   但是现在不是很愿意去做呢,只要不来惹她的话,都可以,闭一只眼过日子   对大家都好   但是sela的话,她觉得有点冒犯到自己了,她的一些做法,很像是二十多年前的姜美玲。   香港街区很乱,司机在门口泊车过来,冯太太在等,结果好巧遇见sela,她才来这边吃午饭,“香港本来就很小的,像是一个联合社区,冯太太要去哪里,不如我送你,是不是回家?”   去哪里都不是很远的。   sela开的车子呢,冯展宽送的,很拉风到底跑车,冯太太心情本来就一般般的,没想到出来还要遇见,“谢谢你,司机已经过来了。”   “不好意思,冯太太,我来送你。”他马上引路,“这边走。”   对着sela点头示意,亲自送冯太太回去。   在车上呢,气压就很低,司机已经通知他回家了,不需要再去接,“看得出来,jones真的很喜欢她,她脖子上项链,我记得是拍卖会刚拍下来的那颗钻石,他之前拿去让珠宝行改了,没想到送给了sela。”   “冯太太,香港每年大大小小拍卖会那么多,也有那么多珠宝,冯先生每年都会拍很多的。”   “我不是拈酸吃醋,我只是感慨一下,你不用安慰我,讲真的,我现在经常想,如果我有个儿子的话,是不是不太一样,是不是男人就会收心一点呢,也会像是现在一样安慰我的。”   到了家里面,头就开始痛,ga帮她按摩很久,“姨妈啊,你都已经习惯了,这次偏偏把自己搞头疼,你看我现在失恋了,被人拒绝了都没有你难过。”   头疼最大的感觉呢,不是疼,是烦,从每一个细胞每一口气开始的厌烦感,让人觉得环境不对,整个人生都烦躁且没有意义。   “我不是难过,我只是有点乱而已,sela只是个诱因,她在舞会上出风头,让记者来拍,给她自己打广告,无非就是为了钱跟前途罢了,什么样子人我都见过的,我只是感觉不太好。”   没有跟ga讲,她第一次呢,产生了离婚的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真的是有这样感觉的。   如果离婚了,会不会跟现在不太一样呢。   不是因为感情破裂,或者是乱七八糟原因离婚,也不是外因,而是很单纯的,自己的原因,不想过这样生活了,是不是可以有别的状态呢?   冯展宽安排滔滔去接sela,sela对冯展宽局有话说,“不好意思,那天遇见你太太想送她的,可能让她不高兴了。”   冯展宽心情还可以,但是眼神就直勾勾地看着sela,“我觉得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是脸,是智商,你觉得呢?”   吩咐滔滔,“送她回去,换人来。”   对着sela就发飙,“你也配提oira,她要做什么事情,坐谁的车子,不需要任何人来揣摩她心思,我不想从任何人嘴里讲我太太,你说白了就是出来卖的,要我从你嘴里听说我太太的事情,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对冯太太是非常维护的,滔滔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的,sela直接就被打入冷宫了,sela段位到底是低了,工作时候心情就很压抑。   宗雅找她谈的,“我不太清楚你最近发生什么,但是我不希望影响你工作状态,sela你也知道你们这一行吃青春饭的,不是吃自助餐吃到饱的,所以我希望你打起精神来,趁着现在jones肯花钱的话,努力发展自己事业。”   宗雅这姑娘,脑子活啊,而且脑子里面真的没有杂七杂八的心思,就一门心思跟宗男做事情的,你讲现在很多花花公子追她,做这一行的接触有钱人多,接触花花世界也多,但是也知道一些模特小明星花期很短的。   在花期的时候,真的忠告你搞事业的,多拍几个杂志,哄人砸钱多一点广告不好嘛。   sela很烦,“我得罪了jones,因为冯太太。”   “我认识冯太太,auntie不是因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人,不过我之前警告过你的,你可以傍大款,可以找有钱人投资,他们也喜欢做这种事情,全香港都在捧选美小姐电影明星,你要走的远一点呢,一定要足够聪明,送你一块手表了,你知道时间对女人来讲很重要,男人嘛,哄哄就是了,他们是找乐子的,不是找麻烦的,你记住不要给人添麻烦就可以了。”   去拿两块手表,一块给sela,一块给宗棉。   sela有时候也看不起自己,“你会不会很瞧不起我,要靠男人。”   “不会,没得靠才让人瞧不起,不然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你知道嘛,你人气很好的,而且你真的很漂亮,大家都说港女二十年没有这样漂亮的,你骨相这么好,一定会大火的,我在对你进行职业投资,你知道我一直觉得电影业大有可为的,我手下又没有大的咖位。”   想捧sela起来的。   “而且这块手表我想你知道意义很大,我妹妹要生日的,这是我给她生日礼物,我有时候看你当妹妹的。”宗雅笑了笑,“不知道这样你心情会不会好,如果好一点就出去做事吧,摄影师今天已经开始发飙了,你知道请摄影很贵的。”   sela擦擦眼泪,有时候呢因为出身见识或者很多其他生长的因素,确实是不如人家看的开有格局,确实需要有人点拨一下自己,为什么做她们这一行的很多起起伏伏就没有消息了,她觉得是因为没有遇见好的老板。   宗棉过生日,很简单的,宗男跟宗雅总要给她庆祝一下的,“要不要我们陪着,或者想要跟要好的同学朋友一起过。”   “我们约好去大屿山过的,跟同学们一起,刚好周末我们要组织活动的,那边有篝火晚会,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谢谢大姐。”宗棉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   宗雅把手表拿出来,“那我们就不陪你了,记得给家里挂电话,爸爸很担心你的,前几天还记得你生日,让我们不要忘记给你庆祝了,不过礼物都是我跟大姐准备的,大姐选好的,我自己去取的,看看这款手表喜欢吗?”   深蓝色的表带,很漂亮真的很高级,表盘是钻石的,不是很花哨,但是审美真的很一流,宗棉看了就戴上了,高高兴兴的,觉得来香港真的很不错的,“谢谢大姐二姐,谢谢你们,我好喜欢这块手表,等晚上的时候我给爸爸打电话,我出门了。”   “要不要送你?”   “不用,我跟朋友约好了,她说给我买蛋糕一起的。”   弄弄拎着一个大蛋糕,跟人家讲好的,“蛋糕要三层夹心的,一层要芒果的,一层要香蕉的,然后一层巧克力的,上面水果多放一点,要记得保温袋的,不然我路上会晃的,我要出远门的,还有冰袋,不然会化的。”   很会花钱,花的每一分钱呢,都提出来相配套的要求,她是懂得消费的。   这家店蛋糕很贵的,她对宗棉也很舍得用钱的,趁机自己也尝尝嘛,不然平时也没有机会吃到的。   然后跟宗棉两个人匡匡坐车去,其余同学已经在海边扎帐篷了,准备露营的,弄弄不会扎帐篷,她又矮小略丑,男同学也没有留意她帮忙,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宗棉会求助,让男同学帮忙架起来,看时间的时候就戴着手表,“现在都过午饭点了,我们切蛋糕先吃吧,不然bbq还要很久的。”   弄弄就打开保温袋,好漂亮一个蛋糕的,拿出来给她看,“生日快乐。”   宗棉真的好高兴的,小女孩子,很多时候是杞人忧天的,很多事情想不开自寻烦恼,但是真正烦恼的事情是没有几件的,不缺吃不缺喝,也没有压力,无非就是学习看书上课,生活交际一简单呢,人获得快乐的方式就很简单。   先切给弄弄吃,“诺,你最小,又拎着那么远,先给你吃。”   弄弄就笑的很敦厚,接过来,自己叉着吃,吃一口就很满足,真的好吃的。   同学也都很客气,因为她看起来笑,见了人不说话就是笑,好脾气的样子,拿三明治给她吃,很友善都有谢谢她蛋糕吃。   她出来过夜,滔滔打电话才知道。   他应酬到九十点钟,转场时候才有时间打电话,看她今天过怎么样,不回家的话每天晚上也是尽量打电话的,要么就是早上打。   反正他时间很紧张,结果就听出来不大一样,弄弄吃烤串呢,其实这个点吃东西胃口不太好,但是氛围到了,你篝火都起来了,躺在沙滩上看星星的时候,就是要胡吃海喝的。   自己从沙滩上滚远一点,然后接电话,“是啊,我不在家里,我跟同学们在外面玩的,我们今天玩很晚。”   然后呢?   你哪里来的同学?   你上过学吗?   滔滔脱口而出,是真的清醒了,不用醒酒了,“你不要被人骗了。”   “我又丑又矮,谁骗我还要多费米饭,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讲的,我最近去学校旁听的,今天同学们出来团建的,我一起来,大家都很友善的,你不要乱讲我同学。”   弄弄讲话很牛气,一口一个同学。   那边烤串好了,在分,喊着人去吃,她又跑过去掐了一把,一边吃一边讲,“哇,真的很好吃,我跟你讲,这个是我们自己串的,很好吃的。”   “你不是这么晚不要吃东西嘛,你这样胃不舒服。”   弄弄就很得意,“我出来了,我怎么能不吃东西,你不要让我不合群,你不要嫉妒别人能出来玩,我跟你讲,你不要担心我。”   就特别的能干的样子,弄弄呼吸几口,觉得嗓子眼里面都热,喝酒烧的。   没办法,你这样子管不了她,又不能挂电话,你得通过电话了解她更多一点是不是,好好的人这样他不习惯,习惯她在家里这么多年了,你说出去疯玩去了,真没想到她自己过去旁听,然后还跟大家玩这么好的。   讲电话讲一个小时,俩人都在那里废话,弄弄讲很多今天吃的玩的,扎帐篷的事情,讲晚上的海浪给他听,滔滔就滔滔不绝地问她这里那里,嘱咐她这个那个。   俩人讲的就不是一个主题的,最后弄弄讲一个重点,“我跟你讲哦,我有个同学今天过生日,她家里人送她好漂亮一块手表的,哪儿皮带一看就很高级的,戴上整个人气质超好的,然后钻石表盘,晚上我们看的时候,会闪的。”   滔滔心想,这里等着我呢,靠在沙发上,“你想要?”   “不是我想要,我不是快过生日了嘛,我怕你到时候没时间给我选礼物,不知道你觉得手表行不行呢?”   “行,当然行,还有我不是嫉妒你去海边玩,我是怕你外面出事,你一定注意安全,如果大家要野泳什么的,前往不要跟着下水,你吃东西吃一点就不要吃了,不然肉串晚上不消化的,等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接你。”   要你接?   我自己坐大巴车回去,大家都坐大巴车,她虽然羡慕人家手表,但是绝对不会特立独行,要合群,合群真幸福。   哼哼哈哈糊弄着,挂了电话就很高兴,她也要有一块手表了,她得要个爱马仕橙色的表带,那个颜色她喜欢很久了,自己悠哉悠哉躺下来继续看星星,心想让滔滔买。   滔滔挂着脸,冯展宽难得体贴,“怎么,今晚筹码输完了不高兴,来换风替我一会,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滔滔带上门,“那我一定沾沾冯先生好运气,今晚这个位置一直赢钱的,家里小孩子不懂事,长大了总顶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来不讲私事的,桌子上叔伯第一次听他提起来,“现在学生都很难管教的,每个人都有独立想法,但是绝对不听老豆的。”   冯展宽大笑拍滔滔肩膀,“小意思,小孩子最好哄了,买礼物他们照样喜欢的,今晚你好好玩,让大家给你送钱。”   滔滔showhand玩的一般,运气也平平,不过冯展宽几个大老板在,送他一点钱喽,玩牌玩的也是心情,滔滔一直在买单,牌局上面筹码对大家来说都是小钱的。   有政府人员在,滔滔也要替冯展宽输钱的。   有时候一些东西非常隐晦的,很隐蔽又充满了人情世故。   等两天后跟弄弄才碰面,弄弄还像模像样带特产回来,“尝尝看,我一看见就知道你肯定没吃过的,想带给你尝尝看,我以后去哪里呢,只要带特产回来了,你就当做你跟我一起去了。”   “然后你以后每想起来这个味道呢,就当又跟我去过一次,你要天天想呢,就当天天去旅行了。”   歪理特别多,而且每个听起来都像是有道理。   滔滔一肚子郁闷要对着她喷的,最后败给了特产。   “走,带你去看手表。”   “我以为你直接买回来,我同学人家是直接买回来的。”   “那你同学不挑,你觉得自己挑不挑,买一次买个喜欢的不好吗?”   “好,当然好,我们现在就去。”弄弄现在就喜欢出门,出门时候都想好了,不仅仅要买手表,还要买个手链,手链也漂亮,叠戴对不对。   不过要等到了再说要,不然滔滔讲她怎么办,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子。   滔滔外面混点钱,最后回家给弄弄一大把一大把坑。 第35章 摊牌   很正的爱马仕橙色是没有的,柜台这边都有留意的,“这一款呢,只在国外有的,目前我们市场上是没有的,复古系列才刚上新不久的。【浮波书屋】”   “那能不能帮忙预订一只?”滔滔看弄弄特地找的那个杂志,自己看了好一会儿商量。   柜姐这边呢登记的时候就讲,“如果香港这边有货的话呢,第一时间我会通知您的冯先生,请问您是不是还有别的需要。”   “没有了,谢谢,请及时通知我。”   “好的,不过还是要提醒您,这一款香港地区不一定会有货,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国外代购会比较及时,限量发行的。”   一只手表卖的很贵,而且弄弄觉得自己就是看个时间,他这么认真反而觉得有一点愧疚了,“走了,没有就算了,买别的其实都是一样的,别的颜色我我再看看也可以。”   “那怎么行呢,既然有喜欢的,又不是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只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不要勉强自己买一个一开始就没看中的,一看看中的东西呢,一定是惊艳的。”滔滔不愿意,他对手表不挑,价格合理身份合理就可以了,无所谓的。   但是弄弄的话,他愿意她买个喜欢的,“手表这个东西呢,一定要买喜欢的,不然以后每次看的时候,总会记得买不到的那一款的,你不用怕得不到,你只需要量好自己手腕尺寸就可以了,放宽一点行不行?”   弄弄不想扫他兴致的,别人给你买东西呢,你就要高高兴兴的,自己把头发绑起来,“要配金属表链,这样我长大了也可以戴的,三十岁以前呢戴皮革的,三十岁以后呢戴金属的,我要戴一辈子的。”   “那你说的啊,别到时候喜新厌旧。”   “怎么会,你是我永远大哥,我以后男朋友买东西给我我都不会换表的。”   滔滔就站在外面笑,两个人去吃宵夜,这个时候他不会讲这么晚吃东西对肠胃不好了,带弄弄去旧楼吃的,“你喜欢吃螃蟹,东兴楼有花雕酒的,我订好位置去尝尝看怎么样?”   “当然好,然后还要叫一客鲤鱼乌豆汤,你老应酬这个对肾脏最好了,你也要清一下肠胃的。”弄弄自己拉着衣服,手链也有买了,戴着自己觉得漂亮的不行,走几步就低头看看,很喜欢的。   东兴楼喝花雕,到一半滔滔还记得问,“你怎么想到去旁听,如果想出门念书的话,你现在有身份证,给你办学籍入学好不好?”   两个孩子没文化的,也没学历,因为都是在家自学的,什么不会呢就自己去学学,买点书看看,学什么样子算什么样子,弄弄的学习水准的话,应该相当一般的。   因此有些没自信的,“要入学测试的,我会不会不行,我数学都没学过的,还有生物物理这些东西,要怎么办呢,我只看过课本的啊,大家要笑话我的。”   滔滔觉得不丢人的,“那我要教你一句了,你在学东西的话,永远不要怕大家嘲笑你的,学习永远不是一个笑点的,只要你在努力,早晚有一天你全科都是a的,然后我要送你去最好的大学,在香港念完我就再送你去国外攻读,到时候你就是全港学历最高的名媛了。”   多美好。   可惜一通电话,冯展宽车子路上坏了,喊他去接,“马上去,五分钟就到了,我刚好在附近吃饭,冯先生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弄弄就知道他有事情的,举着钱包晃了晃,“我知道了,我自己买单,你快去忙,这一桌螃蟹呢,我自己会好好享用的。”   那怎么办,你不能又要人陪有要有钱用的,有钱的时候就好好用钱,没钱的时候就好好找人陪,这样才不浪费,她吃螃蟹吃的很痛快,一个人吃出了流水席的感觉,还用葱姜水洗过手才叫车走的。   脑海里不是很担心滔滔,她觉得他全能,从小就这样,没有事情难到他的。   滔滔这个人呢,确实是不怕任何苦难的,任何难题在他眼睛里面都不是难题,冯展宽很多事情愿意他来处理,“sela怀孕了,你明天带她去医院。”   滔滔在开车,刚接完冯展宽,话在脑子里面考虑了一下,从后视镜里面看他脸色。   冯展宽脸色很差,“你不用看我脸色,也不用觉得很吃惊的样子,以为有个孩子就可以拿捏我,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说怀孕找上门来,不是人人都缺儿子的。”   没有也不缺。   就是很单纯的不馋儿子这个东西,冯展宽这个人人品再猖狂,他对自己太太是真感情的,“这些年我从来不否认一个事情,就是在我早些年的时候,我太太帮我很多很多,我太太娘家开银行的,资金这一块从来尽心尽力,她娘家几个哥哥最疼她,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不好。”   “她没有为我生一儿半女,我不怪她,这是我们的命,我命中就是无子,她不能生,我也不会让别人生。”他讲的气势依旧那么足,商务车跑过满街道霓虹,光影从明暗之间穿散又凝聚,在冯展宽眼镜框腿边闪烁,光年一样度过。   滔滔垂眸,如果说很多年他不理解冯展宽,为什么有的人对自己的情人跟儿子那么狠心呢,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不喜欢孩子嘛,他想这个问题想很多年。   就是陆樱楠也不明白,只能很简单的归结为这个男人很冷血无情又是个渣男。   可是滔滔跟冯展宽这么久,他喜怒无常又狂傲,脑子好用做生意有本事,对于他的私生活滔滔一直保持沉默中立,他尊重任何人的一切选择方式。   但是今天,他很难得的,第一次认真的审视冯展宽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冯先生不要怪我多嘴,如果真的按照冯太太喜欢的话,是不是可以把身边人都打发掉呢?”   “你不懂,你现在都不算是一个男人。”   滔滔笑了笑,有些无奈,“是,我可能不懂跟女人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快乐,但是我知道什么人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既然是最重要的人的话,那我一定会让她高兴,不会让她有一点烦恼的。”   冯展宽沉默,这是滔滔第一次见他有些疲惫的模样,他去澳门赌博,去国外周末游,陪着生意伙伴谈生意,一单有时候都要跟三天三夜,依旧精神抖擞,能开酒庆祝。   从未见他虚弱过。   滔滔带sela去私人诊所,“rry,冯先生要你最近好好休息。”   他递过去信封,“后面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营养师的话已经帮忙找好了,注意保重自己身体,我认识几个电影界的朋友,等你好了之后,希望能帮到你。”   sela拿着名片,看着滔滔似笑非笑,她也没想到,“你老板做事情真的很绝,现在再加一点,他真的很大方。”   滔滔也觉得很作孽,“rry,很抱歉,我会在这里陪你。”   “你老板眼光很好,找了一条好狗。”sela看滔滔,有些冷嘲热讽,“你放心,我只拿我要的,我不会给你老板添麻烦的,你可以走了。”   似笑非笑看着滔滔,“怎么,要亲眼看着死胎下来吗?需要给你拿给你老板吗?”   滔滔出去,他从不抽烟的,站在门外,他什么心情?   他早就不应该出生的,现在却还在做这种事情,推开门,直接进去,“不好意思,医生,稍等一下,我要再打个电话。”   问sela,“你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跟冯太太讲一下,这不是冯太太的意思,冯太太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sela一下就哭了,“医生讲我难孕的,我以前就打过胎的,如果这次再这样,我以后都很难有小孩的,你明不明白啊,我跟jones说过了,我昨晚上求他,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sela也许不是一个好妈妈,也许是因为钱,也许私生活很乱很荒唐,她人生就这样的,也抱着麻雀变凤凰的心思在备孕,自己私底下吃很多东西的,也花很多心思。   但是她也不想这样失去这个孩子,她风险很大的,她昨晚上很高兴的,跟jones讲这个事情,她觉得jones会一样高兴的,但是富豪真的是常人思维难以理解的,他们自己制定规则,自己在自己的规则里面游走。   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给他们规范行为的,她没想到冯展宽直接翻脸的,原来外界这么多年说冯太太凶猛,是错的。   真正狠心的人是冯展宽,滔滔如果讲原则的话,也要讲一句冯展宽就是很没有责任,他真的就是玩,你跟他走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就是一场交易的。   但是孩子总是很难搞的,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会心软的变数。   sela钱也拿很多,冯展宽给很多了,她听宗雅的劝,趁着自己火的时候,拿更多资源,签了很多合约,也有更多的知名度,冯展宽帮她很多。   但是现在呢,孩子也想要,她也想收山了,找到冯展宽就是想收山的,以后有个靠山呢,好好生活的,她也不想今天靠着这个,明天靠着那个的。   事业也步入正轨有气色,滔滔如果跟冯太太讲的话,冯展宽肯定会搞他的。   冯展宽打电话来催进度,“办好了没有?”   “冯先生,有个情况要跟你说一下,如果这样做的话,sela身体可能会有影响,她以后可能备孕很苦难。”   “我不清楚你跟我讲这个什么意思,要我说一句同情吗?”   滔滔闭着眼在挨骂,预料之中的,但是做人有时候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帮老板做的,一边挨骂一边想怎么周转一下,“是不是可以暂缓一下,再找一下更好的医生,看看有没有其他温和的方案。”   给冯展宽就是一顿喷,冯展宽骂人特别难听的,对着滔滔没有一点点客气,“你在教我做事?用你教我做事,你能做事就做,不能做换别人来做,再有下次,永远不要出现我面前,我不希望让人家说我不会带人,连个小的都反我。”   滔滔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窒息。   冯太太在门外听很久,最后推门进去,“jones啊,我都知道了。”   顺手接过来电话,自己对着滔滔讲,“rry,他有起床气的,你先送sela回去,还有陪一下她,我一会让ga帮我跑一趟,送些补品去给她压惊的,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先跟冯展宽谈,“走,一边吃东西一边谈谈,jones,这么多年,我们很久没有正式的谈一谈了。”   “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这次是我不对,我以前说的话全部算数。”他粗声粗气,恨不得刀了滔滔,摆明了不谈的,自己换衣服就要出门。   冯太太帮他选领带,“jones,你知道欧文要讲什么吗?逃避不是你的性格的,今天我有话讲,就算是现在不讲,明天也要讲的,我现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想好好地跟你商量一下。”   “你讲过的嘛,没什么问题是夫妻档解决不了的问题的,任何事情大家只要拿出来讲,总会解决的对不对?不过这些年,很少听你跟我讲这句话了。”   冯展宽沉默,跟她一起下楼,拉开椅子,“要吃什么?让厨房帮你冲一杯三参汤吧。”   “也好,你气色也很差,我不希望你这种状态的。”冯太太笑了笑,眼角确实很多皱纹,这不是保养就可以做到的。 第36章 逃避   冯太太先把汤喝了,她修养其实一直都很可以,尽量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影响别人心情,也不要影响其他人的心情,对食物呢也一直很尊重。【惜文轩】   厨房做事也很用心,每天早上都有新鲜的蛋蛊tte,她不喜欢生鸡蛋,餐前包配olette,吃差不多一盘刚刚好的样子,今天早上胃口的话,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她比较重视早餐的,“jones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想要你尝一尝这种早餐搭配,刚做好的法棍一片,上面铺上两片熏肉,一片酸黄瓜,然后不要加奶酪,来一点olette。你总觉得我这样是乱吃。”   冯展宽早餐喜欢吃什么呢?   他喜欢喝早茶,干点湿点都要吃,一般都在外面吃,家里吃的话,今天早上厨房那边准备的就有鲮鱼丸牛肉粥,他用里面牛肉蘸酱油碟,香港这边西式早点菠萝包、西多士他不是很热衷。   吃完他肠胃也比较舒服,吃很多嫩牛肉,看着冯太太手里搭配,非常罕见的接过来,“不过我今天可以尝一下,要不要喝一碗牛肉粥?”   “不是很需要,”冯太太看他一口咬下去,“怎么样?酸黄瓜的口感搭配法棍酥脆的口感,还有熏肉的果香味道,是不是慢慢吃有一点不一样呢。”   这些东西都比较费牙齿的,他慢慢吃,腮帮子都鼓起来,“的确有不一样的风味,oira你应该早点让我试试的,我一直觉得熏肉火腿的口感比不过新鲜的。”   “很多时候呢,jones,不是我不愿意让你尝试,只是我觉得尊重每个人生活方式,很多事情,我从年轻时候就知道,不要勉强的,与其想要改变一个人,勉强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如学会理解别人,改变一下自己比较容易,也少很多摩擦。”   她非常非常尊重冯展宽,真的是因为很爱很在乎,所以你才会容忍很多,他的一切不好的生活习惯,一切不太友好的夜生活以及商场上面为人处世的手段,她都当没看见,他既然觉得这样快乐,这样的人生比较有意思的话,那就尊重他所有的一切选择。   “但是,我今天还是要求你尝试一下的,很高兴听到你说觉得这个搭配还可以,我会觉得我没有带给你坏的体验,没有因为我让你人生不那么受牵扯,我一直很希望你活的很舒展的,我妈咪呢,从小就跟我们讲,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功,就是事业有成,而一个已婚男人想要事业有成,那必定是有个好太太的。”   “我想这些年,我做的还可以,毕竟jones,外面任何一个人提起你来,都会讲事业有成。”   冯展宽放下勺子,他知道有话要讲的,非常郑重地回应冯太太,“oira,我想有个事情要首先声明一下,我一直认为我的成功是你跟我一起争创的,这些年我们彼此扶持走到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最近事情是我错,我承认,但是我不觉得会影响到我们之间感情。”   “如果你觉得是sela的问题,我马上会处理好,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问题的,你今天早上突然讲这么多,我不觉得是好事。”   冯太太胃口里面满满的,早知道吃五分了,因为确实会有影响到胃口,“不是sela的问题,也不是那个孩子的问题,更不是其她任何女人的问题,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啊jones。”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健康的,是好的,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欺骗自己说我们感情很好,是,我们是共患难的感情,从年轻时候到现在风风雨雨几十年,我们经历过很多,我们一起承担过很多,现在也享受过很多。”   冯太太讲的突然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半只手掌轻轻的,厨房还在上菜,她缓冲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又急又怒,“都退回到厨房,不要出来。”   佣人不应答马上全部散开,冯太太很深很深的眼神看着冯展宽,像是一个几十年的光阴长廊,在夕阳半下的颓废墙壁上,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有掉毛的老猫蹲在下面沉默着阴凉,“可是jones,我们这种模式,是不正常的,不是良好的关系。”   她眼里有很浅淡的红,“我理解,你觉得男人三妻四妾,你们那个时代的男人基本上都会这么认为,大陆那边一夫一妻在你们看来不值一提,甚至很多后面一代男人,二代三代都会觉得三四妻妾很正常,你们有本事有能力,你们是男人,原因就这么简单,就是你们的理由。”   “可是这个理由真的那么冠冕堂皇吗?难道就不是一个借口吗?你修饰再多本质上都是婚姻感情的叛变,只要发生,这段关系就会变质,就跟你眼前的这杯红酒一样,它无论出产什么名贵的庄园,加工的时候多么繁琐的工序,多么高贵的木桶来装,你只要有空气进去,一桶全部变质了,你无论放三十年五十年,终归到底是变质的酒,它变不成陈酿。”   “我跟你的关系,在我看来是变质,很抱歉这样形容,但是我希望你能直观理解我的感受,我这些年呢,不在乎很多事情,是因为我真的很在乎我们之间关系,我不想外人看笑话的,sela只是个导火索罢了,归根到底是我们之间有很大问题。”   冯展宽无法接受,别人态度的转变,在别人看来是日积月累的,但是在他看来是非常突然到底,他暴怒,怪sela,怪滔滔,“我说过,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都怪滔滔多事,我一定不会饶他。”   冯太太知道他也许听进去了,但是嘴巴上是不会承认的,他嘴巴很硬,“jones,你知道的,不怪滔滔的,换个角度来说的话,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话,我觉得是不是对你更好一点呢,我们分开之后,我认为你的人生,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冯展宽突然落泪,他情绪就是非常的不稳当,难以接受,“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分开,我没想过跟你离婚,这些年从结婚到现在,我一次想法都没有过,我习惯生活里面有你,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今天这种想法。”   “oira,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所有的问题都会改的,相信我一次。”他姿态第一次,放的这么低,对于他自己来讲,这可能是人生最低的姿态的,因为人生最值得挽回的事情。   但是一个已婚女人,在物质生活非常富足的时候,依旧能冷静提出来离婚这个话题的时候,想必是已经再三思虑,不会再有转机的,跟年轻女人哭闹离婚,完全是两种态度的。   所以冯太太不是商量,不是试探,也不是要挟,“我以前或许期待过你会改,但是这么多年了,jones,我不希望最后还要让自己再失望一次,也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也讲过了,我们其实更像是家人,难道我以后有事你会不帮我,不认识我了吗,jones,我百年之后,你还是要去给我扶棺的。”   香港人对生看的不是很重,但是对死看的无比体面,治丧委员会的主席,到时候还是要冯展宽来做的,她的棺木陵墓安排,也要他来做的,不是夫妻关系,但是依旧情深义重的。   冯太太这个人,看的真的很开的,“我嫁给你这些年,很高兴,真的很高兴,jones,不要垂头丧气的,你知道我意思的,我希望你依旧过很好很好。sela事情上呢,我多讲一句,虽然我现在这个身份,不太合适。”   “你讲,你讲话任何时候,都不会不合适。”冯展宽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他处理这种事情并不擅长的,可以看得出来,私生活很乱,家事上面呢,更乱。   冯太太真的有为他考虑很多,“你其实不太会处理这些事情,早年我也不会,做事情也会偏激过分,但是sela现在已经怀孕了,她并没有影响我们什么的,但是孩子的话,我觉得有必要留下来,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jones,有个小孩或许不坏,对你来说。”   “至于sela,你要是觉得还可以呢,就留下来,不是很喜欢的话,最好跟小孩断的干净一点,这个人我调查过她的资料,我比较推荐你用第二种方案,我们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有些事情处理不要留下隐患,我们年纪大了,那个孩子未来路还很长的。”   “我这么做呢,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我觉得这些年,你对我真的很够意思了,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一辈子没孩子的。”   但是冯展宽确实没有这种想法,“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孩子的,也许这个世界上确实可以没有孩子的,你不用为我想这么多的,这些都不重要,以前不重要,现在也不重要。”   孩子真的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从来没觉得是必需品,有当然好,但是没有的话,还有别的很多乐趣的。   但是冯太太有自己考虑,她离婚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很爱,她不想冯展宽这样下去,她希望他换一种生活方式,哪怕这种生活里面没有她。   两个人谈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是冯展宽从家里出门之后,直接去国外度假去了,他给的答复是要考虑一下。   ga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代表冯太太去送补品,滔滔在这边接她上楼的,ga看sela卧床在休息,“姨妈委托我来送一些东西,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也希望孩子好好的。”   就讲这一句话,其余再多的sela要讲,要问,“jones呢?谢谢冯太太,真的跟谢谢她,如果不是她,jones可能根本不会听任何人的话,我可能就失去这个孩子了。”   之前的事情,觉得有些抱歉,傍大款不是一个很荣幸的事情,但是已经做了,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的。   能看得出来ga来的很勉强,在她面前也是强颜欢笑的,sela还是怕,怕冯展宽背后收拾她,她现在是真的害怕这个男人的。   ga憋着有点火气,在房子里面看一眼,豪宅,好几百尺对不对,“sela,我有看过你的资料,我如果是你的话,就会拿钱走人,而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你也许以后不会当一个母亲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是这么大豪宅有住,又有很多钱的话,生活不会很难过的,人有时候不能太贪心的。”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能怀孕,坦白讲我也不清楚姨妈为什么会喊我过来,但是我真的觉得现在你不需要一口一个jones,rry,我是个寡妇脾气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姨妈身体也不是很好,我只是不希望你打扰到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不一定要麻烦别人的。”   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下去对不对?   你不要既要又要,贪婪的人呢最可怕。   滔滔一句话也不讲,送ga出门,ga叫车来的,“不用送我,我觉得你现在最好不要出现,我不清楚你想什么,好好的事情办成这样,我现在情绪很差劲,不是很想看到你。”   滔滔拉开车门,“上车吧,路上说,我不希望冯太太误会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个事情,你觉得我是在帮sela。不过这次是我的问题,我处理问题不妥,我不会逃避责任,是我的错。” 第37章 煲汤高手   他递过来一份报告,ga坐在后面看。【寒荷书屋】   她看了一眼,轻飘飘的纸,不以为然,“只是因为这个吗?跟我们有任何关系吗?你不要跟我讲因为sela有抑郁症,所以你会心软帮她,你并不是这种人。”   这是宗雅给他的,ga觉得这都是可以造假的,“我不明白sela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帮她,之前宗雅跟我讲过,抑郁症而已,现在压力这么大,人人都活的很辛苦,从怀孕在肚子里的baby开始,都每天充斥焦虑跟压力,这没什么的,如果每个人都有机会测试的话,每个人都抑郁。”   她连带宗雅也不是很理解,“我如果现在告诉你我也是抑郁症,我也需要吃药治疗,我去医院做测试也需要心理医生,人是要自我调节的,难道得抑郁症就很可怜吗?就值得你跟宗雅这样去维护吗?宗雅是她老板,我可以理解,你呢,你如果只是给我看这个的话,我觉得停车比较好。”   真的是晦气。   太晦气了。   她这些年跟着冯太太,见识真的很多很多,如果世界上女人可以选择,她宁愿当姨妈这种人,至少活的体面优雅,至少不用活的那么可怜,拿着抑郁症来搏同情。   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车子还在行驶,滔滔急刹车,ga脾气现在很大很上头,车门甩很响亮,滔滔追下车,没想到她做这么危险事情,“ga,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ok,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差,冯先生跟冯太太心情都很差劲,但是我可以讲我做这个事情,真的不是对冯太太不利的。”   ga拎着包,周边车很乱,滔滔一把推她开站到上面,他也焦头烂额,处理失当,但是这个事情他还是可以讲,如果这个孩子留下来的话,对冯太太更有利的,“冯太太今天让你来送东西给sela,我想在冯太太看来这个事情本身就不是一件坏事的。”   “我因为很了解冯太太为人,所以我才觉得冯太可以帮sela,并且她愿意帮sela留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生不生下来对大家来讲可能都无所谓,对冯太太无所谓,对冯先生无所谓,对我也更无所谓,你可以觉得我在做菩萨发善心,我被sela打动甚至觉得我出于尊重人类,尊重生命都可以。”   滔滔有点累,讲的有点累,因为ga明显不是很理解,她比起来冯太太到底年轻很多,她不是很清楚他很隐晦的意思,但是他的为人处世又不会很露骨的讲出来,“但是冯先生家里那边亲戚,冯氏家族很大,近两年围在冯先生身边的子侄很多很多,ga你懂我的意思吗?”   ga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小女人,而且也曾经一度抑郁的年轻女性,她看待问题的时候,她最擅长一个事情讲一个事情,“我在讲sela的事情,你为什么帮她,你对不起我姨妈每次给你喝的甜汤啊,你自己想想怎么面对姨妈吧,你真的很辜负她的心血,她之前一直很看好你,夸你青年才俊,能做事会隐忍,结果你到头来却害她。”   ga一包甩开他,砸在滔滔胳膊上,“滚开啊,我现在很烦,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打电话让姨妈听见了,现在姨妈跟姨夫要离婚啊,一个好好的家庭被拆散,他们几十年夫妻风风雨雨比不过sela肚子里一个没见过的baby,我以后连个家都没有了。”   滔滔愣了一下,ga直接跑开了,她是非常有心理创伤的人,前面两任丈夫对她影响很大,她对冯太太的维护跟依赖,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滔滔没追上,他直接开车到冯宅,见冯太太,“rry,冯太,我想问下ga回来了没有,因为我的原因,她最后情绪很不稳当。”   他打量冯太气色,觉得还可以,就跟以前他每次来送冯展宽回家的神色一样,冯太太这个人真的非常有涵养且能忍,喊厨房盛汤,“不要着急,你看你满头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想她一定对你讲难听话了。”   滔滔觉得浑身都很热,他处理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很少有这种坐立难安感觉,因为冯太太,不是因为ga,“不是,其实我也想来道歉的,对不起冯太,我没想过你跟冯先生会提离婚,所以不是ga的问题,我或许早上起来不应该给冯先生打电话的。”   后悔吗?   不会。   人做过的事情呢,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要去后悔,只能长教训,如果下次的话,他也许不会给冯先生打电话,也不会给冯太太打电话,换一种更隐晦的方式,但是这个孩子的话,他还是要留下来。   冯太太示意他喝汤,“现在大家都流行喝果煲汤,尝尝看,里面放了木瓜花胶之类的。”   滔滔拿着勺子喝,其实他喝不出什么味道来,但是他很会捧场,“冯太一向会调教厨房,各种各样的靓汤都很精通,我想全香港的私房甜汤都没有冯太厨房会煲汤,这么好的汤,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经常喝到?”   试   探。   冯太太笑了笑,她真的能笑的出来,冯先生这个时候应该在飞了,自己慢慢拿着勺子,有花胶打底的话,会比较淳厚一点,“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尝试果煲汤,难为厨房能配合我的想法,还能做出来味道不差。”   她似笑非笑,“有时候呢,人不能一直喝老火汤,老火汤呢炖的时间太久了,用的材料也许很丰富很昂贵,口感上会入味一些,但是喝这么多年难免也会腻的嘛,今天试了试新汤呢,才觉得应该早点换汤煲的。”   “跟这碗汤一样,果煲汤呢,材料要实惠便宜,而且很容易买得到,煲汤用的时间也也不用太长,最关键的是,我现在觉得,老火汤煲时间太长了,难免没营养的,不如新汤喝起来又清新又有价值的多。”   老火汤你吊十天半个月,放鱼翅海参有意思吗?   营养价值不一定很到位的,对吧,讲白了,吃到最后,一堆汤渣罢了。   新果煲汤就不一样了,讲究食材新鲜口感新鲜,便利又能保留最大营养价值。   勺子慢慢放下来,冯太太欠身把汤蛊放在茶几上,看着滔滔,“我从今天开始呢,更愿意喝新汤了,只是不知道,你手里的这碗汤,是不是合胃口呢,还是你更爱喝老汤呢?”   滔滔沉默,他只能沉默,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倾轧了。   冯太太不动声色的,无声无息地倾轧。   滔滔把汤喝完,“老汤有老汤的好,新汤有新汤的好,冯太太懂行能讲得出来,我不会煲汤也不懂煲汤,但是我知道无论哪种汤,只要有人给喝,都会好喝。”   有人给你喝汤,难道不好喝吗?   没听说过要饭还嫌弃馊的。   冯太太眼光犀利,她年纪大了,也许衰老也许优雅,但是她的睿智跟锋芒闪现的时候,依旧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她不是个善茬,“你太谦虚了,你喝那么多老火汤,应该也懂得如何把老火汤好好烹饪一下,把你了解的东西,整合起来做一锅新汤的,我觉得你如果肯帮忙的话,这一份果煲汤应该会更好喝,以后也会更进一步。”   “到时候呢,”冯太太站起来,缓缓地站在落地窗前,睥睨整个院子,“也许你就不用找配料了,你可以自己单独开一口锅,另起一份炉灶,是不是要比给人家汤里增味要好很多呢?”   做人,跟煲汤一样的。   喝什么汤,就做什么人。   她今天敢讲,敢对着冯展宽的人下手,就势在必得,没想放过滔滔的。   如果知情识趣,那么在你选择让sela留下孩子的时候,就没有退路了。   跟冯展宽的才能齐肩的,是他出了名的坏脾气。   滔滔是他身边最能忍的,伺候最周到的,外面的人都传言,冯滔滔是冯展宽调教的,难听点是他养的dog,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冯展宽出手大方,但是他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很巧,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很精通。   他狂妄又凉薄,自大又确实有本事,换句话说,冯展宽有资本,他有睥睨很多人□□很多人的资本。   滔滔学很多,获得很多,但是有一点。   到了滔滔这一步了,他要再出头,再混的要更好一点,更有尊严一点,不可能了。   因为冯展宽压的死死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当初给我提鞋,那么你一辈子无论多大本事,都要给我跑腿做事,都要给我提鞋,你选的嘛。   你自己选的路,你当初贴上来溜须拍马,那你就一直走下去。   不然你所有一切,我都可以收回。   冯展宽的人品跟他收楼的人品一样,烂。   很烂。   我调教人,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但是你要出头,我连窗户缝都不会给你,叠码仔一辈子都要做叠码仔。   你妄想借我肩膀发展,以后想跟我平起平坐,不好意思,他冯展宽眼睛里面是没有人的,他就是瞧不起人,瞧不起冯滔滔。   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冯滔滔愿意的话,在我手底下讨饭吃,不愿意的话,滚蛋,tout,你可以选择出局的。   所以滔滔为什么在sela事情上犹豫,他觉得也许是个转机,也许对冯太太来讲,不是个坏事。   对他自己来讲,更不是个坏事。   但是所有的预想,所有的事情,都因为冯太太超出预料。   冯太太,到底是老谋深算,技高一筹。   他没得选,“今天的果煲汤很好喝,我很喜欢。” 第38章 报复   这一局,终归是学到了,滔滔开车直接回家,路上就笑。【醉梦文学网】   一直笑到家门口,换鞋子,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地板上了。   没什么,技不如人,但是冯太的段位,他看见了,任何时候,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一个人能出现在你的视线里面,不是当吉祥物的。   弄弄出来一看,坐在地板上,神色也像是很受打击,站在房间门口跟滔滔开玩笑,“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机灵,刚才没给你拿拖鞋,所以你一下子泄气坐在地板上了,我觉得沙发上比较舒服,走,给个弥补的机会,我现在搀扶您去沙发上躺一会好不好?”   几步走过去,拉着滔滔胳膊起来,滔滔摆烂,死沉死沉的,他屁股也不知道欠一下,弄弄根本就拉不动的,就胳膊拽着很长很长,“是啊,难得你今天有时间在家里,没有跟朋友们出门。”   “狐朋狗友嘛,当然没有你重要了。”弄弄糊弄他,其实今天是太热了,她长期社交也是很累的,偶尔也要休息几天,在家里绣花,不然的话谁能替她绣几针的。   而且她心里有盘算,又不想跟滔滔说,脑瓜子转的也很快,哄着滔滔,捧着他脸,“来,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大可爱,这么帅的呢,今天一看仿佛更通透了,谁家好人坐在地板上呢,您得上沙发。”   滔滔就笑了笑爬起来,你说就这样的人,他挺愿意跟弄弄说话的,“冯太要离婚,需要我帮她,趁冯展宽回来之前,我要把他的资产资料全部清理出来给冯太太,包括股票基金以及挂在很多冯家子侄下面的公司,不动产物业,很多很多。”   “那你会被那条疯狗弄死的,我觉得你会死的很惨,没有例外。”弄弄都能想得到,这事情如果冯展宽知道了,滔滔能给他碾的死死的。   滔滔点点头,“是的,但是冯太能分他很多财产。”   他们是离婚,结发夫妻离婚,冯太不是想要更多,她的意思是,任何一分钱,一处物业大楼,一块钱股票,每一股股份,都要拿到她应该拿到的数字。   但是冯展宽有很多私产,这些冯太太并不清楚,滔滔清楚。   “你的佣金呢?”弄弄问一句。   滔滔看她一眼,真聪明,知道他最喜欢什么,“uch。”   两个人一起笑,滔滔看着弄弄,明天搬家。   换大屋。   信息情报也是一种情报对不对?   冯展宽在外面度假一个月才回来,冯太太已经从冯宅搬出去了,住酒店那边比较方便,滔滔期间一直联系冯展宽,他电话不接,一些事情滔滔通过留言邮件给冯展宽。   对冯太太情况非常详细地汇报,“sela昨天产检是冯太陪着一起去的,胎儿状况很好,冯太托她医生朋友帮忙看,是个男孩。”   提起来冯太太,冯展宽罕见的面色有些动容,他没想到冯太会去见sela,更不会想到冯太能做到这一步,“她情绪怎么样,最近这些日子我不在,你有没有去探望她?”   “冯太有事情联系不到你,后面会直接call我,很多时候在安排sela的事情,然后一直在酒店里面,据说很少出门,偶尔跟ga会出门打球,交待我如果你回来之后有时间,可以约一下她。”   冯展宽没有讲话,滔滔从镜子里面看他,到底是有一点消沉,不是刚下飞机时候的样子。   就他这个男人,这个年纪能把发妻留到现在而没有离婚换老婆的,是真的对自己太太有感情的,或者说依赖习惯比较好。   冯太太很多事情,处理地太好太完美了,她给冯展宽考虑太多做的太多了,所以他才会在婚姻里面肆无忌惮,越来越没有底线。   他还是不去见冯太太,照旧跟以前一样工作生活,精力很充沛,下午去踢球,踢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指着滔滔,“会不会踢球啊,带球是这样的吗,去守门。”   换场,去守门,明眼人就看出来了,他要撒气了。   球对着滔滔就过去了,一个接着一个,滔滔开始会扑球接球。   冯展宽脸色就变了,他要整他。   滔滔就站在球网前,把手里球放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乐观一点,不如自己来了,“冯先生,不要气坏了自己,不如我站在这里不动,等球过来,无论是什么球,我都会站在这里不动,只要你消气为止。”   站在球门中间,冯展宽冷笑,“你也配让我生气,什么垃圾东西,你以为你算什么,陪玩你都不算,跟我身边几年了?到头来这点事情做不好,你承担的起吗?”   眼神就特别的阴狠,周边的人都在看,不仅要看,还要玩味的看,捧场地看,围着冯展宽在一起,看冯展宽怒气对着滔滔来,“不过,你小子有种,既然说出口了,就得站好了,我说过了,今天下午只是打友谊赛,我不希望你最后缺胳膊少腿。”   他点球,脚上的长袜是斑马色,滔滔看着他在转脚腕。   室外很热的,他喜欢打野球,热的要死,太阳晒得人要中暑一样,滔滔觉得后脖颈疼得火辣辣的,头发湿透,汗水从抹额上渗出来,到眼角里面去,生疼的却不想眨眼睛。   滔滔看着,他现在像是个石雕,在四十度高温的大马路上一样,仿佛刚铺上的沥青热石灰,一瞬间凝固,散发出蒸腾的水汽,非常粗糙又丑陋地干涸,然后又在太阳的暴晒之下冒油。   然后无论你怎么走,都走不出这条路,你在上面无论怎么跳,都离不开,无处可去。   周边有狗腿在架势,“冯先生虽然在国外休假这么久,但是球技依旧很好,在国外也有打球,这一脚下去真的带劲。”   “是啊,不过呢,有的人太飘了,打球练人品嘛。”   滔滔每个字都安静地听见,从脑子里面过去,又从耳朵里面出去,最后他看见那个球,在眼前放大。   滔滔肋骨断了两根,他那一瞬间,觉得可能碎完了,整个胸腔被震碎在一起一样,成了碎片,但是又被皮肉包着在一起不能流出来。   他很瘦很瘦,他但凡脂肪多一点,也会减震,也不至于像是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连动一下都不行。   人什么时候能直视太阳呢,在你躺下来觉得要死的时候。   冯展宽居高临下,他觉得自己这一球踢的最好,非常得意,“这一个点球不错。”   冷眼看着滔滔,“你要是不会做事,大可以让别人去办,要做事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几,敢教我做事,帮我拿主意。你是聪明,可是狗不需要太聪明,他只需要听命令就好了,我冯展宽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帮我做决定,这次就是个教训,听清楚了吗?”   滔滔浑身湿透,他现在就像是大马路上要化了的沥青,他挨这一次,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耻辱吗?   不是。   耻辱这个东西,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有人觉得耻辱,奇耻大辱,但是你换个角度,脸皮厚一点,会觉得是教训,是经验,你撞南墙疼了,疼得爬不起来了,你才能记得很深刻,以后才不会犯错。   自怨自艾吗?   更不是,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悠闲的时间替自己委屈。   他满脑子,浑身的力气,全部用在心眼子上面了,这是个机会,他付出这样的代价,就是要冯展宽撒气,要他熄火,他要在最合适的时机说最合适的话,所以他得爬起来。   跪坐在地上,看着冯展宽,像是一个裹在棉花团里面要闷死的蚕一样跪坐起来。   冯展宽没想到他这么疼还能起来,脸色惨白又惨红夹在在一起,滔滔开口,眼神非常的温和又真诚,“对不起,冯先生,谢谢你教我这个道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不会有下次了。”   断断续续,讲的嘴里面吐血,冯展宽闪开,怕有血出来擦到鞋上,“送他去医院。”   滔滔松口气,被送去医院。   他在担架上,疼得醉生梦死。   冯展宽上车,呼啸而去。   这就是代价,从来伏低做小,隐忍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过好日子就能熬出头的。   滔滔能走到今天,一无所有到香港,然后到有车有房有公司有连锁店还有物业,真的凭本事,凭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   就凭借他今天这一出,肋骨断了还能跪坐起来求原谅,能触动冯展宽这种人,滔滔就能成功。   这样的人如果不成功,老天爷可能都不存在了。   为人处事这一块,非常的给力。   david送滔滔去医院的,他是冯展宽法务助理,看滔滔如今下场,也觉得不值得,“你不是很聪明,昏头了吗做这种事情,jones最讨厌不听话的人。”   他是kg,在自己圈子里面不听话的全被搞走了,他有本事建立自己的kgdo。   滔滔已经不能讲一句话了,david行不明白,只能说他昏了头,“因为你是私生子,所以才同情私生子?”   你看,david有时候呢,嘴巴确实管不住,有时候脑子也跟不上。   滔滔就看他,david悻悻,“开个玩笑。”   然后沉默。   滔滔为什么会想要sela留下这个孩子?   他跟任何人讲的都不对,都不是,他只跟弄弄讲过。   为什么?   归根到底是为了往上爬,为了更好人生人生活。   在香港这个地方,他看的很清楚很明白,你用心爬,不用十年,你就会出人头地,在这里你用手用脑子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是个激励社会模式。   他不想发展到天花板,这个天花板是冯展宽规定的,他摁住滔滔头强行加在他头顶的,让滔滔每天的脑子都很热,他活跃的思维想把这块板搞破。   但是冯展宽强势到无法抵抗,那就找一点缝隙,这个孩子就是缝隙,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还是冯展宽的人格上面,他要冯展宽对自己的规划不一样,最起码要比现在强。   滔滔非常的冒险。   风险与回报同厚。   他不怕得罪冯展宽,他能爬上去一次,就能爬上去第二次。   但是他怕自己人生封顶。 第39章 去相信   他得住院,检查内脏是不是出血。【语蓉书屋】   david走的时候问,“要不要请护工,或者帮你喊一下朋友来照顾,听说你有个妹妹,需要通知她来照顾你吗?”   大家比较知道,他跟妹妹关系比较好。   滔滔摆手,david直接就走了,不带一点点多余的。   弄弄晚上七点钟的电话,滔滔接了,但是精神很差,“嗯,对,我有点困,我想先睡一下。”   弄弄挂电话,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她自己吃晚餐,吃完晚餐之后,九点钟再给滔滔打电话,“喊你起来吃饭,吃完晚饭再睡。”   滔滔稍微好一点,跟她讲清楚,“我跟你讲一个事情,我在医院,现在情况很稳定,下午做检查的时候很累,很疼,所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现在情况呢,睡了一会稍微好了一点,医生说呢也不是很严重,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会瞒着他妈,但是不会瞒着弄弄。   真的什么事情都跟弄弄讲,他看到的冯展宽的事情,冯太太的事情,酒桌上的事情,以及哪个会员俱乐部的事情,他想到了就会讲。   包括他现在给冯展宽打成这样,以及他还会非常仔细地解释七点钟的那个电话为什么那么敷衍消极,因为他很累。   还会主动讲自己情况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什么感觉,后续什么安排,非常的清楚明白。   他非常的坦荡且打直球,不会跟别的男孩子一样,遇见事情寡言少语或者遮遮掩掩,觉得自己很委屈很牛,觉得自己很伟大一个人承担下来所有,我一个人生病住院我自己扛着,我一个字不多说,我是个特别伟大特别爷们的大男子。   不会,他完全不会,他现在就是需要人照顾,需要身边有一个人能很关心他,能帮他承担情绪,给他输出很多爱,让他能完全不设防,他需要弄弄知道这个事情。   弄弄心里面一瞬间,真的恨冯展宽,压着,“我知道,你如果不是很累很疼,你不会敷衍我两句说困的,我当时就觉得你有事情,因为你真的很困的时候从来不会跟我说困,多困你都会听我把话说完,我理解。”   就这么一句,其实后面可以不用说了,滔滔已经很知足,你看,有人这么懂他的,但是下面就听弄弄在电话那边骂冯展宽,“他是要死吗?他是不是真的要死,球速那么快,他对着你踢,他真的心肝肺都黑掉了,如果我当时在现场,我会拿着球直接砸他脸,我很生气他这么对你。”   我理解你的一切,但是我还是为你的遭遇感到愤怒,耶稣来了都熄灭不了的愤怒。   “你跟我讲什么地址,哪家医院,现在你那边还缺什么,都跟我讲,我记下来,过一会我会直接去看你,没有吃东西是不是,现在医生讲能不能吃东西呢,我全部带过去。”   弄弄挂了电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嗷嗷哭,哭的呜呜的,家里现在觉得大,刚搬新家,很大,是豪屋,这边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都是精装修的,很豪华的,她小时候家里房子可能比这个大,但是装修真的没有这个好,现在装修都很漂亮的。   现在她就觉得空荡荡的,真的,生恨。   现在还没心情生恨,这个事情以后都不会再提起来,但是冯展宽,滔滔可以不记仇,弄弄记下来了,她有时候没三观的,你凭什么打他?   你拿着他命当空气啊?   她做事情特别的利索,吃的用的脸盆毛巾纸巾,甚至是滔滔的内衣裤都带过去了,路过报刊亭的时候还买很多报纸杂志,都带着。   肋骨骨折,每一口呼吸都是疼得,活着的每一秒都疼。   弄弄自己拎着很多东西,手指头都紫了,也不吭声,站在病房门口就是笑,心里其实在哭,他脸色很差,很差,明明上一次见面还是好好的。   “瞧瞧这是谁来啦,我来陪你了,你现在有什么需求跟我说,值班医生在不在啊,我u去跟人家了解一下情况好照顾你。”   滔滔摇摇头,说话很疼的,“有专业护工,你歇歇。”   看她地上那些东西,太多了,搬家一样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医生不让多讲话的,气胸嘛。   但是看见弄弄来了,她说很多很多话,他总回应一句。   “你一会回家去睡,现在很晚了,回家要注意安全。”   弄弄不干,“这里这么大,我睡沙发就可以了,累了我就去附近找酒店住。”   “很累。”   “是啊,很累,但是我愿意,冯滔滔我跟你讲,你不要傻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现在躺着不能动的时候如果都不喊人,那你什么时候喊人来照顾你,我再不会照顾人,最起码可以解闷,我还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护工要做的事情继续做,毕竟人家专业嘛,但是我觉得我很重要,这种时候你喊我很很正确。”   很ok,没有一点点委屈,你现在疼得死去活来,疼得辗转反侧,你因为心疼别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你是不是太惨了。   不能这样,她爬上旁边一张床,自己从行李包里面掏出来一个很大床单,铺一半盖一半,本来就私人病房的,她有千千万万句话想说,但是最后归于沉默。   因为很晚了,她觉得滔滔要睡觉。   关灯之后她爬起来,“我跟你讲哦,你是不是很疼睡不着?”   “嗯。”滔滔嗓子眼里面发出来声音,是的,你说的很对。   弄弄头发又长了,水草一样垂下来,在脸庞两侧,趴在沙发上,两只手托着腮,忘记关窗帘了,因此有月光透射刚刚好地皎洁。   正好能看见弄弄的脸色,不是那么惨白了,滔滔一直闭着眼睛,睁开的时候,才第一次发现,她的脸不那么惨兮兮的白了,不知不觉不知道哪天开始,有了一些光泽,“你现在好像是从贝壳粉变成了珍珠粉,脸色。”   “嗯,我知道,容光焕发对不对,我因为晚上的时候很害怕,情绪波动很大,所以到现在气血都有点不稳,一激动就会整个人发光。”她体质也很神奇,平时蔫巴巴地绣花,无精打采的一样。   但是她皮肤能随着心情走,这点别人应该做不到,情绪波动的话各种情绪只要有,脸色就特别的好。   她起来,觉得还是拉上窗帘讲比较好,不然能看见人黑亮的眼睛,起身去拉窗帘,又回来平躺着,“那我陪你说话吧,我来说,你说行还是不行,一些事情呢,我考虑很久了。”   “你跟我说给,想让sela生下一个baby来,然后看看冯展宽这个人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孩子健康他又喜欢的话,那你可以更好做事了,他会在这个孩子身上花费时间精力各种,他会更信任你,你会得到比信任更多的东西。”   “如果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呢,也没关系,他跟冯太太还有sela之间会有更多摩擦,你还是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帮他做各种事情,这个孩子无论他喜不喜欢,都会成为他的麻烦,但是对你而言不是。”   弄弄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心思深,深的像是海底,“我其实都懂你的心思,你想爬到巅峰,想成功想出人头地,你公司要买壳上市,冯展宽各种阻拦,要谈的合作生意他直接单方面利用自己人脉替你回绝。”   商场上讲的,断人财路,杀人偿命的。   耶稣来了都救不了你,这是金科玉律,冯展宽的心胸就真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点,他不能看滔滔飞出去,他提拔起来的,他带他的,钱给,资源给,但是只能他来给。   你要去找外食,想要自立门户,根本就不可能,一辈子不可能跟我平起平坐,就是这么强势。   给滔滔压的死死的,喘不动,就跟砖头缝隙里面长出来的小草一样,它好容易见到天日了,它想冒出来继续喝风喝雨长大,结果人家直接给你盖上沥青。   封死了。   你就在地下发芽比较好。   烂在地里面。   但是滔滔那种崛起的心情,压抑到极致的,每天夜深人静时候都在澎湃,都在跌宕起伏。   你会经历一段岁月,往上爬的决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个劲儿能冲上天。   她想帮他,很想,那种决心在今晚,也要冲上天。   既然要入青云,我就给你找登天梯。   你要入深海,我就给你拽千尺绳。   你要什么,缺什么,我都去找。   我只是希望,永远希望,你再不要有这么一天。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想你出人头地,最想看你翱翔的人,比我自己翱翔都要快乐,都要满意。   “诺,我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踢我一脚,今天换作是我被他踢的话,可以给你五千万,换不换?”   滔滔沙哑着嗓子,没有一秒犹豫跟思考,也没有一点解释,简单两个字,“不换。”   “为什么呢,你可以承受,我也可以承受,顶多你躺三个月,我躺六个月的区别对不对,你不觉得很划算嘛,五千万,能买数不清的物业资产了,你可以扩大规模经营。”弄弄觉得划算的,这时候真的有人这样交换的话,她觉得可以挨两脚,凑一亿的。   滔滔眼睛彻底睁开了,他连睡觉都没感觉了,现在也不是那么疼了,他觉得弄弄讲的事情有意思,很多时候其实她话很多,但是没重点,你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但是她问的问题,都很有意思,“用你的话来说,有些钱不赚也罢。”   “那五十亿呢?”弄弄追问,她问的很认真,对每一个虚拟的场景都当做是真的。   滔滔给她逗笑了,“一百亿也不行,五千万跟一百亿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价值对等,那就是你身上,你身上很多例外,我所有的例外都在这里,如果别的生意我会去做,但是你不是生意,五千万跟一百亿都一样,没有你重要   。”   说太多,又觉得疼,又怕她不睡觉继续问,净想一些不现实的话题,“睡觉。”   弄弄以为他困了,不坑死了,拉着床单自己睡觉,翻身的时候都挺美,特别踏实。   她一百亿不换,知道吗?   她很值钱。   无价之宝。   在冯滔滔这里,她李弄弄是所有的例外。   她做梦都笑醒,值了,这辈子真值。   无论是不是真的,她愿意去相信是真的,为什么不选择去相信呢?   去相信。   剩下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第40章 就这么简单   滔滔入院第二天,ga人带着花篮过来的。【忆南阁】   很大的百合花篮,还有汤,“鲜花是我送的,汤是姨妈要我带给你的,里面很多对骨头生长好的补品,你多喝—点,喜欢的话,我每天给你送。”   先打开汤,ga觉得很好,倒出来给滔滔。   滔滔还躺着呢,“谢谢,也替我谢谢冯太,我还可以。”   ga看了看,他胳膊抬不抬起来,得需要人喂,拿着勺子过去,“不用不好意思,我绑你。”   弄弄进来的时候就笑,她去买早点了,不太好意思,不会煲汤,然后趴在玻璃上看了一眼,就去走廊上坐着了,她买的粥,可能不太需要喝了,自己一个人都喝了,味道还可以,就是营养价值低了一点。   —边吸着—边笑,低着头笑。   ga在里面待很久,弄弄都去花园溜达着绣了半上午花了,热的不行了太阳,她才回去。   结果ga竟然才出来,走廊里面擦肩而过。   弄弄低着头走过,推门进去,进门就把头抬起来了,就喜欢低头走路,生怕人家看见她,习惯不大好,先笑,“汤好不好喝?”   滔滔点点头,“好喝,但是喂汤的人让我不大敢喝,所以我自己来的。”   有点扯着疼,但是还是很坚强,自己找角度,热乎乎地就喝下去了,灌进去的。   弄弄就笑,她不是不聪明,—眼就看明白了,“那个样子对你,我都能看出来喜欢你的,你没跟我讲过有人喜欢你的。”   “冯太太的外甥女。”滔滔讲这—句身份。   弄弄就懂了,那不太好意思,就算是个天仙下凡,也不大可能了,滔滔绝对不会跟冯家人扯上任何关系,他再没有伦理,也不可能去找ga。   真的不合适,有的人恋爱的很理智,不是不够爱,不是没爱情细胞,也不是觉得爱情不重要,而是这个东西很重要,才要加上很多限制条件,比如不可能跟冯太太跟冯展宽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他不会再想受制于人的,而且他自尊,男孩子别的事情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娶妻生子这种事情,他深受其害,冯展宽这样的人,滔滔就警告自己绝对不要成为最反感的这种人。   他要做的就是比冯展宽更好,也许没他有钱,但是人品一定比他好,最起码要对家属负责人吧。   所以ga,—万个不可能,—万个里面都不会是她的。   冯太太也看的清楚,ga回家还是很高兴,跟厨房交待,“家里还有没有陈皮了,今天的陈皮我觉得放少了—点,算了,这些品质都不是很好,一会我出门去市场去买,要新会陈皮才可以,不然味道总觉得有点淡的。”   兴致盎然,冯太太现在从酒店搬出来了,住在朋友空置房子里面,也是暂时落脚住一下,没有合适的房子,她不可能随便选个房子住的,好地段好装修好品味的屋子,空置的都很少的。   慢慢找,总归要找一个合适的,但是ga还住在冯展宽那边,她觉得自己不能走,走了岂不是给人让地方了。   冯太太还是邀请,“ga,我觉得你是不是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比较好。”   看着ga,很温和地拉着她手,“姨妈呢,知道你什么心思,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人生呢,其实很短暂的,有时候想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件好事,只要把高不高兴作为标准,就很容易判断自己要做什么了,你住在那边呢,天天又往我这边跑,很累的。”   “但是我觉得很不公平,这么多年夫妻,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我如果还在的话,最起码你们还有机会对不对,搬出来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姨夫真的很爱你的,但是他这次真的很差劲,竟然不想弥补一下,就知道逃避—个人去国外。”   不是很理解,她觉得很可惜,非常可惜,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但是又很难不支持冯太太,“不过姨妈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最后真的走到那一步了,我会搬出来跟你一起住的,到时候留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看他是不是后悔。”   冯太是真的看的开,“ga,这个世界上,你知道的,没有谁离不开谁的,都是习惯而已,他会习惯没有我,我也会习惯没有他的,你要接受—切可能的发生,比如说也许现在看来,我们分开不是—件坏事,对彼此来说。”   她不是甜言蜜语,也不是口蜜腹剑,而是非常会讲话而已,什么话从她嘴巴里面讲出来,不是直接表达,但是比直接表达更容易让人思考。   冯太摊开手,自己也在思考自己要说的话,你不能不动脑子的,脑子任何时候都要用,“或许,我们也可以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呢,未来的路呢,你比姨妈要更长,我现在突然觉得,其实要大胆尝试很多东西的,比如说我以前不喜欢爬山,但是最近我真的很喜欢爬山,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   ”   有时候,是自己给自己的框架太多了,你要自己成为—个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子生活,扮演什么样子的角色,各种完美,各种展示。   但是这样太累了,你把自己装着一个套子里面了,给自己贴了太多的标签了,是自己作茧自缚。   她会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的刚刚好,人生其实才刚刚开始,无论多少岁,都不算晚的。   ga太年轻,经历太少,她怎么会懂呢,就算懂也不会理解的,你体会过了,—些话才有特殊的含义,不然只是道理罢了,不是你的真理。   冯展宽呢,拖字诀。   用的非常的好,他不想离婚,自从这个事情发生,他整个人表现不出来,但是脾气很差,越来越喜怒无常的。   但是工作时间很长,越来越长,工作狂一样。   永远不要高估任何—个男人的情绪,任何—个男人在遇见—些特定事情的时候,是非常幼稚且孩子气的。   或者说没担当不成熟。   冯太太的心里预期是不超过半年。   最好是三个月解决这个事情,不然太久的话,—些东西会变质,包括感情。   滔滔躺了—个月,然后第二个月可以走动,他就去冯展宽身边继续做事。   冯展宽身边人焦头烂额,他喝大酒,玩着喝着差不多就是几天这样搞,精力比年轻人都旺盛,你陪他一天可以伺候,可以哄着,可以察言观色,可以让冯展宽满意。   但是两天你就疲惫了,你疲惫了就容易出差错,就被冯展宽喷死。   他脾气大的像是呲牙咧嘴的狗,对着谁现在都是—口,非常的凶狠。   但是钱真的没少赚,生意—笔—笔地谈,特别地脑子好用,别人转八百个心眼子想不到的事情,他—眨眼就想得到,然后交待人去做。   这就是聪明,这就是天赋,你不得不承认人的智商是有差异的。   滔滔来的时候,跟前跟后,用工作态度弥补的。   冯展宽倒是寂寞,但是打动他很难。   滔滔能出头凭借什么?   机灵且能吃苦,真诚是必杀技,对老板一样适用的。   他自己飞内地去,学了西北的羊缸子做法,回来自己做的,餐厅上菜的时候,他自己来上菜的,几个人都在吃东西,滔滔就递过去,“冯先生尝尝看,之前你一直说想去内地的尝尝看,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上次吃的一样,我在那边学了两个星期,特地请教那边三代老店的大师傅,今晚我自作主张,想要给大家尝尝特色菜的,还有几道菜是西北特色,还带来了那边特有的沙棘,大家尝尝看。”   言笑晏晏,管你嘲讽多少,我都能接着,我都能承受。   冯展宽先是一愣,没想到是滔滔上菜的,然后看着摆在眼前的白瓷缸子,旁边有partner开玩笑,“冯先生果真会调教人啊,这些小的你看多会做人做事啊,不仅生意上事情帮你打理,就连厨房上事情都能料理。”   冯展宽冷笑,“就怕是喂的太饱了,容易反咬你一口。”   滔滔笑了笑,“怎么会,谁不知道冯先生不仅仅马养的好,调教人也是一流的,怎么会有马儿舍得出栏呢。”   自贬。   冯展宽风头十足,站起来大笑,吩咐人,“加椅子。”   “好马呢,当然要有好饲料的,还要磋磨锻炼,不然都是肥头大耳怎么办,伤口好没好,之前的事情,不会怪我吧?”他举杯。   滔滔也举杯,“怎么会,之前是我的错,冯先生教我做事,我怎么会怪你,相反,我从冯先生这里学到的东西更多,我认为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   冯展宽红光满面,喊服务员,“今晚四头鲍,再加一碟,给小的尝尝看补身体。”   他是真大方,滔滔吃的很干净,喝酒也喝更多。   其实不能喝酒的,但是还是喝。   弄弄飞台湾,她直接家里面留信的,滔滔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看见,她跟宗棉一起回去的。   滔滔呕出来的时候,心想人心呢,就这么简单。   当晚弄弄飞机落地台湾,入住李宅二房,半山别墅区。   她这辈子,终于,踏上台湾土地。   她看着街边车辆乱开,道路弯曲又乱,在熙攘人群之中,在听不懂的台湾话里面,驻足。   她跟宗棉是好朋友,好闺蜜,好同学,志同道合。   宗棉回家,她刚好没来个台湾,想吃凤梨,如此而已。   弄弄笑了笑,是的,就这么简单。 第41章 三姐妹群殴   颖兰见弄弄第一面,去厨房的时候就问宗棉了,“哪里来的丑丫头啊,是你同学啊,一个人要过来旅游,家里人高兴不高兴啊?”   宗棉就不大高兴,“妈妈,我警告你一下,那是我同学,不允许你这样讲人家,再说了,我们都不觉得丑,难道你觉得漂亮就是漂亮了吗?”   就宗棉这个人呢,主打就是一个叛逆,她对各种不一样的事情,都充满了反抗叛逆精神。【醉山阁】   换句话说,她对上一代人做事说话,很看不惯。   颖兰就笑,“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知道她口味吗,人家来我们要招待好的,看看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的有没有她不喜欢的东西,让人家吃的不要不舒服,当自己家才好呢。”   准备菜很多,因为上次宗棉吵架走的,现在的话好容易回来了,颖兰是非常用心的,她疼小孩,特别疼,早上起来就跟李宗义讲过了,“女儿今天回来,好不容易这么长时间门回来探望一次,有什么事情呢都不如吃一顿团圆饭重要,你不要去听戏了,在家里吃饭,她看见你一定高兴的,这个丫头你知道嘴硬的。”   李祖义冷哼,没有父亲陪女儿吃饭的道理,“我去听戏,她也不一定愿意看见我的。”   被颖兰拉住,你看,两个人脾气很像的,“你啊,跟自己女儿还要生气的吗?她都不记仇的,而且这次她好高兴,带同学来家里的,你当爸爸的要在家,给她一点面子嘛,人多也热闹,不然会被同学笑话的,回家爸爸面都见不到。”   李祖义呢,吃软不吃硬的,留下来。   坐在客厅里面跟弄弄聊天,弄弄对着他笑,也打量他,她印象中,只记得他意气风发,不曾见过他颓废苍老。   “叫我ir好了,从小到大一直没有来过台湾,正好这个季节凤梨成熟,我想跟宗棉一起去采摘凤梨的,但是太麻烦伯父跟伯母了,真的很谢谢你们。”   男人聊天,不太会家常里短的,他放下茶杯,弄弄看着帮他倒一杯,李祖义就笑了笑,很懂事很乖的,“年轻人就是爱玩的,我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的,要去哪里让司机送你们去,女孩子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宗棉呢,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从来不带朋友来家里的,但是她为人仗义又热情,去哪里倒是都能交到朋友的。”   弄弄呢,不漂亮。   又有点矮小。   但是她看起来就非常的无害,看着就乖,带着一点腼腆,里面黑眼球特别大。   看人的时候非常的认真,她端着茶杯喝茶,很苦的,大概是熟茶,她喝不太习惯,“伯父一定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爸爸吧,所以宗棉性格才会这样。”   她很会讲话,很会看眼色,坐在这里其实有点累,因为要学着应酬,在全世界面前,只有一个人她不会装,在滔滔面前活的很自然,茶水在嗓子眼里面划过都觉得苦,“不过有绿茶吗?冷泡茉莉,我去厨房问一下,我有点喝不太习惯熟茶。”   她仔细尝了尝,还是不喜欢,不喜欢就要讲出来,不要太委屈,去厨房那边有佣人帮忙做事,打量弄弄呢,没想到她会换茶的,一般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做客,不会提要求的。   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所有人习惯跟着李祖义走,他喜欢喝什么茶呢,家里就只有什么茶,“不好意思,我明天去买一点,不过冷泡茶我可能不太会,李小姐到时候不要嫌弃。”   弄弄摆摆手,“没事,等明天我们出门顺便一起买,不用麻烦了,到时候回来我泡给大家尝尝看。”   颖兰看着也喜欢,挽着她胳膊一起出来,“你不用管,明天你们只负责玩,家里事情不用你们操心的,要吃饭呢就跟我说我来准备,缺什么都跟我讲,宗棉好喜欢你的呀。我们思想很开放的,年轻小姑娘嘛,就是要玩,到处走走看看,开心才好。”   家里什么都不缺,什么也不需要操心,生个女儿出来呢,你的梦想就是希望女儿开心快乐,你不希望她很出息很成材的,她活的怎么高兴怎么好。   二房这边前前后后七个女儿,她不跟宗男宗雅比,那确实是不一样的,从小就很累,跟着大伯那边学做事情,挨罚的时候也是一起的,受罪要多少呢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还能撑住就会给女儿撑住,宗棉的好朋友,她看了弄弄这个样子脾气,就觉得是好家教的女孩子,气质就在那里,非常的平和,一点也不拘谨小气的。   这样的人家养出来小孩,家庭不会太坏的,颖兰热情端水果到跟前来,“尝尝看,大树菠萝,台湾这个季节呢还没有,但是有泰国美食节,这是展览销品,我专门买红色的,这种很甜的,你家里几口人的啊?”   弄弄拿一个出来,撕开把里面果核捏出来,“哇,真的好甜的,比一般的要甜很多,伯母人漂亮,买东西也好吃的,这个果核可以拿来煲汤的,不过我不会,我哥哥比较会。”   “你有个哥哥啊,在香港做什么?”   “自己做事情的,比较辛苦,他很忙的。”弄弄卡巴着眼睛,跟豆儿一样的,一下一下撕开,她真的觉得好吃,平时买很贵的,可以多吃两个的。   宗棉擦手过来,“你哥哥做生意的吗?ir你之前好像没提过他的,有个哥哥很好,很疼妹妹的,我也有个哥哥,不过是大伯家里的,每次见面都会带礼物给我们的。”   她讲的是李宗强,李家两房只有他一个男丁的,下面妹妹又多,小时候两房孩子比较复杂,但是大房那边对李宗强要求就是照顾妹妹,就是宗男也是这样被要求的,大的就要照顾下面小的,姊妹之间门也要相互照顾。   为什么呢?   因为孩子金贵,孩子少,人丁不兴旺,那时候灰头土脸走路到台湾来,台湾□□势力非常抵触,李家也是好容易才立脚下来的,跟本地关系打理很久才能安稳过日子。   也被本地地痞流氓勒索过很多,也被诈骗过,这时候就非常看重人了,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非常团结。   后期不太团结的是二房这边,没办法,女人孩子太多了,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多少有点隔阂,所以就分出去了,只有颖兰带女儿留下来了。   外面讲她很真爱的,李祖义也厌倦勾心斗角生活,吵吵闹闹不安生,其余人遣散。   吃饭吃的很好吃,很台湾特色,有芒果糯米饭,弄弄吃着很好吃,怎么会有人想到把芒果切片,卷糯米饭吃呢,她没吃过。   还有凉拌菠萝吃,这种吃法很刺激的,又甜又咸又仿佛有点酸,她很喜欢吃。   晚上出门,宗棉开车带她去酒吧玩,俩人都没去过的,这次也是人多凑个伴儿,热热闹闹地进去,探头探脑的,弄弄就一本正经,“这里面东西,可不能随便喝的,因为没有男同志陪同的,我们看看就好了。”   舞台有跳舞的,宗棉看着就眼熟,舞台很低,又不大,跳舞就有人伸手。   性骚扰了这是,扯人家衣服,开始跳舞的还笑着躲闪,但是你一直伸手摸人家腿,又拉住裙子要脱下来就过分了,宗棉就站过去,一把给人拍开了,“喂,你有没有素质啊,性骚扰啊这是,要不要报警来说一说啊?”   弄弄紧紧跟着她,站在她旁边,也看着那个人,太吵了这里面,她都听不清宗棉说什么,反正最后就打起来了。   宗棉不抗揍,三两下的事情,弄弄吓一大跳,愣了一下,看看四周想找东西打人的,最后摸了一个酒瓶,拿起来的时候在思考怎么砸人。   不会,这个事情没干过,不知道哪个角度可以,比划了一下。   正比划着,就看着酒瓶子在那人脑袋上面炸开了,那跳舞的人砸下去的,音乐一下就停了,那个舞女骂骂咧咧的,“你大爷的,我忍你很久了,真当我吃素的啊,你以为你大老板啊,有种甩钞票给我啊,丢人现眼穷鬼一个,还敢有色心,滚开啊。”   她比较凶猛,打的很过瘾,又踹几脚,宗棉利索地爬起来,补上计较,也气,“你敢推我,你要死的啊,敢动手打人,我一定还回来。”   前后不过五分钟,弄弄出来的时候还拿着那个酒瓶子。   宗棉一把拽过来扔了,“你不要怕,不要慌,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得追上去,那个跳舞的是宗婉,弄弄才不等着,她害怕,她干架不行,不能离开人,跟着上去。   宗婉什么情况呢?   她是分出去的,并且跟家里无来往的,因为什么呢?   因为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三姐啊,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讲,你为什么在这里跳舞?你之前不是跟爸爸说,你在银行做事情嘛,大家还很喜欢你。”   宗婉被她烦死了,扭过头来,她穿辣妹装的,自己靠着电线杆,点烟深吸一口,冷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三年前还是四年前,也难为你们还记得。”   “不是啊,你换电话也不讲,逢年过节也不来,就连阿姨也来很少的,所以我们不清楚,但是这里真的很乱的,你为什么做舞女的?爸爸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而且你怎么能做舞女?”   宗婉短发,爆炸头,跟名字一点不搭噶,烟头扔掉在地上拖鞋碾碎,弄弄能看见上面亮闪闪的东西,很漂亮,也看着宗婉,认不出来,一点也认不出来。   她有一点记忆,但不多,记得什么事情,但是细节样子轮廓是不行的。   她记得小时候宗婉很调皮的,性格又冲又火爆,跟她妈咪一样。 第42章 我也有个哥哥   宗婉完全不care她,管这么多干什么,真的很烦,“走开了,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不要挡路啦。【大漠文学网】”   宗棉不给,就跟在她后面一直追,落后半个身体,“怎么能没有意义呢,三姐,你不该过这样生活的啊,你从小就很喜欢跳舞,我记得那时候daddy还去看你表演,可是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跳艳舞。”   “跳艳舞怎么了?丢到你的人了吗?我觉得没有吧。”宗婉扭头过来,“很丢你的人吗?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陌生人,你有情绪麻烦不要对我来好不好?”   “怎么没有关系了?你是我三姐啊,不管你认不认我,承不承认我是你妹妹,可是你在我心里都是我三姐,就算你跟四姐分出去了,我也一直当你们是我姐姐,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不管大人做什么事情,我们都是爸爸女儿。”   李祖义无论现在什么样子,但是他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从小他跟哥哥感情很好,所以李家从上到下的教育理念,兄弟姐妹之情很重要,一定要团结,他跟每个孩子都讲过这样的话。   宗婉点头,“是,你说的都对,你想什么就是什么,我无话可说,好了吧,能不能不要当跟屁虫了。”   宗棉也给怼死了,自己顿住脚步,眼睁睁看着她走。   最后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弄弄一直听着呢,冒出来跟宗棉来一句,“她其实很酷的,你有没有觉得?”   “跳艳舞很ol吗?rry,我不是针对你。”宗棉说话有点犀利。   弄弄摇摇头,“其实我觉得她应该有自己想法,难道有人天生喜欢跳艳舞被人骚扰嘛,如果可以的话,哪个喜欢跳舞的都更想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吧,我们很多时候看到的狼狈,有没有可能是很多人的难言之隐。”   确实有被安慰到,宗棉想了想,“我会打听清楚的,要不要陪我一起回去一趟,我想问清楚我三姐的情况,那时候她跟她妈妈离开之后,开始还回来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就再也不来家里了。”   去酒吧那边问,那边女孩子嘴巴都很厉害的,弄弄掏钞票给她们,有大班了解的很清楚,“她啊,要么说有个好弟弟呢,她为了帮弟弟还债的,追债的都是□□,本来是bankclerk,在那边做事又清闲又体面的,但是那些人闹到银行去,被炒鱿鱼了。”   银行是做金融的,你如果家里有这样的情况的话,考虑到自己安全跟客户的信任度,也不会让你做事下去的,谁知道你会不会万般无奈之下转移资金或者打客户资金的主意呢,银行是非常反感这种问题的。   宗棉拉着弄弄回家,不敢跟家里人讲,“我不敢跟爸爸讲,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要丢人今晚也丢光了,我不敢跟爸爸讲的,三妈那时候为什么被赶出去,是因为她外面有人了,还怀孕了,然后四妈是自己带孩子走的,她后来也嫁人了。”   “我真的很想帮一下三姐的,她肯定很累,欠很多债要帮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难怪她今晚要这个样子的,你刚才也听到了,她弟弟欠了三百多万,我没有那么多钱的。”   弄弄点头,“理解你的,伯父可能也不是很想听到这些事情,确实不太好,我还有一点钱,但是光靠我们两个应该凑不出来三百万,虽然是台币。”   “哦,对了,你不是说有个大哥在澳门嘛,他是男生好做事,在台湾应该有很多朋友,说不定会有面子来解决这个事情呢,也许是被□□勒索的,他又很疼你们,应该会帮忙处理一下的。”   很有道理,宗棉也有这个打算。   晚上偷偷地就给宗强打电话,李宗强在澳门的,他基本上所有事业都在澳门,因为出去的很早,那时候香港仇家还很多,社会也很乱,所以说才选择去澳门重新开始。   澳门最出彩的就是□□,又是合法的,他回台湾次数很少的,事情比较多,就算是接电话也非常的简明扼要,“我会要朋友打听清楚的,你放心,还有,你们晚上如果去酒吧玩的话,一定要找人陪同,不然很容易会出事的,记得了吗?”   “嗯,知道了大哥,你继续忙,照顾好自己,三姐的事情只能跟你说了,拜拜。”很乖巧,挂了电话。   她也没想到宗强会亲自回来一趟,他处理的很快,先见的宗婉,宗婉在场子里面伴舞,下台之后有人说找,她堆着笑过去应酬。   “宗婉——”李宗强对她招手,“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   宗婉一瞬间愣住了,看见李宗强感觉是不一样的,跟着他去餐厅,“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菠萝饭要不要,我记得你很爱吃的,有次因为跟宗棉抢还哭了。”   宗婉眼睛就一酸,“我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喊你大哥,我真的——”   哽咽住。   宗强递手帕过去给她亲自擦眼泪,“为什么不是大哥呢,我一直是你大哥啊,你看你们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一直记得的,你们都是我妹妹,你在不在李家都一样的,纵然二叔那边不认你,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是骗人的对不对?你应该早点找我的,你以后发生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宗婉就哭,“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很自卑的,因为妈妈做这种事情,让爸爸不高兴,我离开后开始还会去看他,可是我每次去看见宗棉她们心里都很难过,我不是嫉妒她们,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我不应该再去了,我有问爸爸去借钱,可是他没有给我,我真的很绝望,工作没有了,逼债的人天天上门,我只能去赚快钱。”   这是宗强没想到的,李祖义的话放任不管,“二叔脾气呢,这些年越来越古怪了,你不要怪他,以后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是找我daddy也可以。”   有菠萝炒饭上,他把勺子洗干净,虽然浓妆艳抹,但是看自己妹妹还是很亲,“来,趁热吃,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哭起来就不漂亮了,我的妹妹们,个顶个都很漂亮的。”   宗婉就笑了,你知道的,一个大家族里面,如果有一个很靠谱的哥哥姐姐,是不一样的,“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的,我不是爸爸亲生的,我一直觉得很难为情,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去问爸爸要钱的,我自己也没脸见你们的这些年。”   “怎么会呢,你受委屈,我们都不高兴的,真的很心疼你,宗棉也是一样的,她跟我一边讲一边哭。”   有时候呢,人被救赎或者有心结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你所有戾气都会消失的,宗强打电话喊宗棉,“难得啊,我们出来聚会一下,宗淑在的话,一起喊来。”   宗棉马上答应,宗椒在写作业的,被她一把拉起来,“走啦,作业可以不写,三姐不可以不见的,我们真的好多年没聚会过了,难得大哥也回来了。”   弄弄也换好衣服,“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啊,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   “不会啊,人多热闹,走吧一起。”   弄弄提上鞋子就走了,看见宗强她很亲,真的很亲近。   坐在宗强旁边,宗强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弄弄也不嫌弃。   “哇,大哥有女孩子在你旁边,要不要这么不绅士,让大家洗二手烟的。”宗棉开玩笑,宗强马上掐掉了。   对着弄弄抱歉,“rry,要不要换个位置?”   弄弄笑了笑,“不会啊,我觉得你香烟味道很特别,是什么牌子的啊?”   看着桌子上的烟盒,她一窍不通,“不过呢,还是少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宗强就多看她一眼,他现在就很少说话了,宗婉跟宗棉在聊天,宗椒年纪小一点,一心读书也话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继续笑着吃东西,她在外面吃东西机会也很少,都是在家里吃的,因此很珍惜在外面吃东西机会。   你看弄弄这个不值钱的样子她也喜欢吃的,跟滔滔出门要吃很多,什么好吃吃什么,但是现在就满眼都是宗强。   哦,原来他长大了是这样子,我大哥还是很帅的,别人抽烟都很讨厌,但是我大哥抽烟好an的。   我大哥现在事业有成,又这么有责任心,然后还一副成功人士样子,没有一点公子哥的恶习。   我大哥还是对妹妹们很照顾,还非常的ntlean,“澳门也很好玩,我哥哥有次呢,带我晚上坐船去那边,夜市好多的,那边街边的鲍鱼要比香港的好吃很多。”   宗强放松坐姿,今晚他全部买单的,“哦,你还有哥哥啊。”   “是啊,跟你一样对妹妹很好的哥哥,看见你就想起来我大哥了,我突然很想他了,我决定明天呢玩一天就回去了,这次我偷偷出门的,他一定很生气的,他跟你一样,很疼妹妹的。”   弄弄看着宗强,宗强第一次看清楚她脸,愣了一下,眼睛很特别。   大概是光线问题,那种很纯良的眼神,他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一样眼神的,里面看人的时候,她高兴的时候,像是猫眼。   一瞬间瞪大了,里面会闪光。   难为弄弄还能想起来滔滔,但是她现在沉浸在编纂篡改自己的身世之中,氛围很合适嘛,“是啊,我也不是亲生的,我小时候坠海,被渔船捞起来的,然后就被收养的。”   “我这么多年,一直被当一家人疼爱的,后来我哥哥去香港,带我一去过去,我们也相依为命的。”弄弄越说越觉得靠谱,她觉得自己真会编瞎话,真的很真实。   滔滔现在已经落地台湾了,他脑子一想,就突然明白了,这个孩子到底要去台湾做什么去的。   就急。 第43章 见一面   弄弄干的事情,很难说滔滔支持或者是不支持。【久安阁】   她要做这个东西,第一反应就不是对错的问题了,是对她的处境表示担忧,一个人你要去认亲,无论通过什么方式,你的心理素质务必强大。   不强大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折磨,情绪波动太严重了。   你要面对各种质疑,你把自己置身在一个不是很平和的境地,在这样的境地之中,滔滔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的。   你不要管我做事情有用还是没用,有个人站在你身边陪伴你的话,他认为会更好。   可以的话,两个人一起站着,不可以的话,他带着她掉头就走。   他喝大酒回家当晚,就发现她不在了,因为没看见她人出来,他就看见她留得信了。   当时就炸毛了,这些年没别的本事这死丫头,写信写的一流,有事情就写信,从来不商量,自己一个人闷着头做。   “我怕不强大,你强大,你做事情一个人拿主意,一个人做,一个人你也得敢当是不是?”滔滔就等着呢,等着逮到人了,他就给她从头骂到尾,给她骂的明明白白的,你最起码要跟我说一声你的计划是不是?   下飞机就劲儿劲儿的,打车去李宅,想了想人家住半山别墅,到时候下山得走下来,“有没有租车的?要好一点的?”   租了个benz,梅赛德斯豪车,就是有点破。。   看路上等红灯的时候,熄火了。   给滔滔气的啊,踹车轮子,个破车。   这么贵性能还不好,白瞎了他租豪车的一番心思。   等着人来拖车维修,等到最后没脾气了,人也平和了很多,得想开是不是?不然于事无补的,这个点的话,也不能再去李宅了,不如明天早上一早去,但是他就担心弄弄,她这个人要么不吭声不做事,要么做事就非常迅速。   她的行动力跟执行力跟美洲豹一样,自己端详很长时间不动声色,然后直接就出手,一下就要达到目的,不然不会动的,就是个这样的小孩。   他现在就把觉得她差不多要把事情办成了,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办的,但总归不会直接说我死而复活了,这样子高低得给人烧死。   李家在台湾势力很大的,他叉着腰,也学着弄弄叉腰的样子,略显娘气,去住酒店去了,大半夜的他不会去陆樱楠那边的。   弄弄在干什么?   喝大酒呢。   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跟打开了故事会一样,各种离奇的话从她嘴巴里面加工出来,都跟真的一样,说的自己都相信的不行,她对于情感的表达还有故事的描述,以及语言的渲染力,都非常的到位。   “是啊,不过小时候事情我不大记得了,那时候发生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我也很感激我家里人,那时候如果不是他们缺钱,去公海捕鱼,我也不会被救了,直接就淹死了,也不会有今天了。”   自己说着说着哭起来了,一边说一边哭,宗棉那丫头分不出来好坏,也跟着一起哭,哭的还凶,宗椒也哭,宗婉比较敢说,“像弄弄。”   弄弄抬起头来卡巴着眼睛看她,意思是弄弄是谁。   宗婉就解释,“我们七妹,很乖的,掉进去公海淹死了。”   弄弄擦擦眼泪,“哦,那跟我一样,我也是掉进去的。”   掉这个词,用的宗婉多少有点心虚的。   弄弄还记得呢,那时候宗婉也在的嘛,她在船头上,她妈妈抱着她的,“不讲了,不讲了,都过去了,不要被我影响心情了,本来是你们团聚会,我想凑热闹的,机会难得,好容易有人陪同,不如我们去吃宵夜,我请客的。”   宗椒没出来这么晚过,有点不大敢,“会不会太晚了?”   宗强也觉得机会难得,现在的话,他也有点情绪不对劲,“我打电话跟兰姐说一声。”   大家都笑,家里面兄弟说话是不一样的儿,宗强讲话,没有人会反驳他的,他是李家独子,肩膀上责任不一样,做事情也比她们可靠很多,所有人把他摆在一个特殊位置的。   颖兰果真一句话不会多说,“难得你回来,你叔叔说了,明天请你去酒楼吃东西,妹妹们给你添麻烦了。”   “兰姐客气了,我应该做的,我会照顾好她们的。”挂了电话,他就是陪同的,思考了好一会,还点了啤酒喝,里面放话梅。   啤酒话梅。   弄弄又在里面加杨梅,勾兑了一下觉得味道一般,但是颜色好看,跟毒药一样的。   宗强就有点注意到她了,她能被救,七妹呢?   但是七妹是吞金的,她在水李浮不起来的,时间太长的话,重金属的话根本就救不回来。   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不可能的事情的。   也许世界上有人很幸运   ,也许世界上有人不幸。   他也应该接受这一切可能的发生,不应该再纠结了。   凌晨两点送大家回家,弄弄喝的啊,半真半假,但是东西是真的好吃啊,没吃过新鲜,小姑娘嘛,去外地吃东西什么都敢尝试的,啤酒还是要冰的好喝,不加杨梅更好喝。   兑杨梅不好喝,但是兑上西柚汁会有点不一样的。   “你今年多大?”   “十七岁。”   “你坠海那年多大?”   “五岁。”   宗强心里震颤,手把着车门一动不动,宗椒扶着宗棉进去,颖兰还在等孩子们,客厅灯亮着,看宗棉这样,又去厨房忙的热闹。   外面只有两个人,宗强和弄弄。   弄弄笑了笑,“难道你们七妹还活着吗,跟我一样?”   宗强回神,“rry,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都很想她活着罢了。”   但是不可能,这样的结局是不可能的。   弄弄把车门关上,站直了身体,“早点休息,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不然怎么会有奇迹这个名词呢?创造出来就是会存在的。”   宗强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回家之后,打开钱包照片,里面是合影,弄弄最小一个。   看着看着,心里就抑制不住的,他找很多很多,都是在台湾这边找的,看看有没有渔船打捞上来,但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那是不是还活着的呢?   是不是还是有一个奇迹的呢?   那别人都有奇迹,我们家为什么不可以,海边那么大,渔民那么多,找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继续找下去呢?   得找,人家有的渔民说不定就是那天晚上趁机去公海非法捕捞的呢?   他让手下面人继续找,“去潮汕地区再找,整个海岸线打听。”   想了想,觉得查不查的意义不大,但是还是给香港那边打电话,“帮我打听一个人,做一下背调,对,兄妹两个。”   他都安排好,还不休息,有点饿了,在吃苹果。   李祖孝起夜,老年人睡觉很少的,现在凌晨四点,他起夜之后就不能睡了,“怎么还不睡,有心事吗?”   “爸爸,你说弄弄还活着吗?”   “都过去了,突然提这个,是有什么消息吗?”   “虽然我们都觉得没有希望,但是我今天遇见一个人,也是在公海被救回来的,跟弄弄差不多年纪的。”   很多事情只是觉得凑巧的,因为它发生的很自然,就是李祖孝也没多想,“有的话这些年也应该有消息了,玲姐那边都放弃找了,她回台湾次数也越来越少的,拜的菩萨都成了地藏王菩萨了,去泰国次数比较多。”   宗强也笑了笑,“再试试吧,如果沿着海岸线再搜刮一次,还是没有的话,那我也彻底死心了,以后也不会再想这么多了。”   你有时候,也会觉得遗憾一点,这么多妹妹们,老三老五老六,弄弄要是还在的话,那时候人人都说李家七仙女。   正好姊妹七个,还是那句话,弄弄在大房长大的,感觉还是不大一样的。   就跟他跟宗男宗雅的感情要更好一点一样,从小长大的情分。   从北边往南边打听的,给的奖金线索也很高,跟公安机关那边联系的,登报纸然后通过电视广播寻亲,宗强砸钱就很多。   摊子就铺开,然后这样搜刮消息。   最后一次努力了,这次不行的话,以后都不会再找了。   这个事情李祖义不知道,当爸爸的有时候比任何人都冷静清醒的,压根就没有希望,这些年从那一瞬开始,他就知道人不可能活着的。   宗强给的理由他也不认可,李祖义拄着拐杖,“这些年,来骗钱的有多少,人人都知道我们李家少了个女儿,来骗吃骗喝,还偷东西,我看宗棉那个同学啊,要不是今晚就走了,我也觉得是别有用心的,不过也不一定,她有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的。”   讲话就非常的难听,没办法,给人骗怕了,有时候真的想闭眼,随便认一个好了,但是那些人的嘴脸太难看了,能骗人的骗子,都没有好嘴脸的。   宗棉不高兴,“爸爸,你不要这样讲我同学,而且人家家里也很有钱的,她哥哥应该是做生意的,你有看见她那块手表,国外才有的限量款,香港跟台湾都没得卖的,你要想认人家做女儿啊,也要看人家哥哥愿意不愿意,人家也只有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你以为稀罕你啊?”   她就很能怼人,非常敢说话,开头就收不住了,颖兰拉着她不要再讲了,那宗棉可真的忍不住的,“还有啊,上次三姐来借钱,你为什么不给她,不给她也就算了,好歹那不是你儿子,不用帮忙还赌债,可是你怎么能对三姐不闻不问,让她被□□追债连工作都没有了,只能去当舞女啊。”   总而言之意思表达的很清楚,“爸爸你有时候能不能不要讲话这么难   听,我知道你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看事情总是搞得很坏。”   颖兰在旁边拉都拉不住她,一下就恼了,“宗棉啊,他是你爸爸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这么跟你爸爸讲话的。”   “为什么呢?我说的什么地方不对吗?还是说只有daddy做什么都是对的,就因为他是我们daddy,所以就能随便对我们,我觉得不对,我认为一个会认错的爸爸不那么坏,难道认错了,会改变就不是我爸爸了吗?”讲的非常的坦荡,宗椒如果不是身份限制的话,都可以起来鼓掌了。   真的年龄的代沟太大了。   一代人跟一代人的冲突摩擦,在宗棉身上是非常的显著的。   李祖义一下就恼了,他是非常老派的人,而且好面子,来台湾之后心情又一直不顺,加上跟姜美玲的关系很差劲,多少是有些郁郁寡欢的,有孤家寡人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的老年人,脾气只会越来越古怪,越来越不听人劝,刚愎自用说起来只是四个字,可是经历的人才知道一点一滴夹在在生活里面是多么地煎熬。   宗棉觉得有错就要改,这个世界上很简单的,你犯错了你做错事,就可以改,就一定要有个结果的。   李祖义做事情不合理,明摆着不合理,三姐来借钱为什么讲难听话,为什么羞辱人,你为什么不能缓和一点听她慢慢讲呢,一顿骂给她蹭回去,能不能改一下脾气呢?   结果闹的一下就开了,李祖义抓起来桌子上碟子,砸在地上,“别吵了——”   直勾勾地看着宗棉,“你可以找别人做你爸爸,我这些年,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对我有我这么大的怨气,我哪里有错了?”   “你态度有错,态度错误,你不会好好跟人讲话,就跟现在一样,你讲我同学,我同学已经很可怜的身世了,她被人丢海里面去,好容易被捡起来救活了,你就算不可怜她身世,看在死去的七妹的份上,也不应该这样讲人家别有用心。”宗棉叭叭叭地说,颖兰胳膊都架不住她,她真的一股脑上头,事情就要讲清楚。   不然谁也不能吃好这顿饭,话讲好了才能吃饭。   结果一出口,全场静默,李祖义捂着心口。   你看,到底谁不会说话,谁态度不好。   她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家族伤疤面前,反复横跳掀开。   李祖孝最后主持局面的,无论如何,家里面就没有一个小的,对着老的这样跳脚的,看着颖兰说话,“你教的好女儿,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她孝顺长辈的吗?”   就这么一句话,他讲话多么有份量,颖兰头都垂下去了,一句话不解释,不敢再说什么。   “大哥不好意思,扫了大家兴致,她太小了又单纯,在外面接触一些不好的东西,我带她出去。”   颖兰拽着宗棉,宗椒拽着她另外一直胳膊,到隔壁厅去了。   进去就是一巴掌,直接甩在宗棉脸上,“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宗棉我提醒过你,他是你爸爸你知道吗?你对爸爸怎么能这样讲话,你刚才像什么,你像个小丑一样,你以为你是对的吗?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们苦心教养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把你教这样吗?”   “你在台湾念书这么多年,都是名校,去香港那边你大姐也是找最好学习,你学的东西都去哪里了,是让你对着爸爸咆哮的吗?你只知道指责你爸爸,可是他支撑家里这么多年,就算是有错,也不至于很错,也不至于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三姐,你为什么只看他脾气不好?”颖兰现在才觉得,孩子性格不行,偏激,真的偏激,幼稚,然后还天真。   就是经历太少了,苦吃的太少了,她现在就后悔,肠子都搅和在一起地疼,当初就应该跟妙姐一样,把宗男跟宗雅一起扔在香港那边,摸滚打爬才能历练人啊。   不至于养这样的宗棉出来,太让人操心了,光是跟李祖义的摩擦,就让人提心吊胆的。   她在隔壁训女,李祖孝在盘问弄弄的事情,宗强就起来回话,全部一五一十说清楚,“不太有可能,我让人在做背调了,并且沿着海岸线再重新筛选一遍。”   “请她来喝茶。”李祖孝看着宗强,“你去接,现在马上,我要见她。”   不用怀疑,很多事情,你见一次,就知道了。   何必闹成这样呢。   李祖义还在呕气,脸色很差劲,“早知道当年,我就不会换她下来了,养她成仇了,我七个女儿,老七最乖,哪个见了都说好,都说是观音下面的童女一样。”   “不要说气话,哪个孩子也舍不得,你这样说伤了孩子的心。”李祖孝点他,就这个弟弟呢,做生意可以,很好,很能赚钱,但是一辈子,就跟女人过不去,以前是女朋友,后来是娶回来的那些,再后来没想到,是毁在他的女儿们手里。   李祖义非常听李祖孝的,闭口不谈宗棉的事情,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说来说去都怪我,不是我当年做那么多错事,也不会报应到我的孩子身上了,大哥、宗强我,这些年你们为了小七的事情,费了很多心思,我谢谢你们,只是我都死心了,以后啊,大家就不要再找了,这是命。”   死了就是死了,抱着这种希望去找,一次一次失望,不如一开始就当她死了。   道理也都懂,可是这现在又有一点希望的,李祖孝也讲,“最后一次了。”   这个事情为什么整个李家放不下?   因为姜美玲记仇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李家真的看人看的很重,有一个算一个,非常团结,宗族观念家庭观念非常的到位,弄弄就是被外人弄死的,这就是李家人的共识,他们堂堂李家人被仇家杀害,那就是李家的错。   一致对外的时候,格外地明显,所以才孜孜不倦找这么多年。   李家的孩子,就得找,从老到少一直在找。 第44章 我本该璀璨   弄弄这个人就特别想的开,她这次来做不成这一个事情呢,那总要把别的事情做好,如果目的没有达到的话,最起码要吃好玩好。【风萧阁】   晚上的飞机,该省省,该花花,晚上的飞机便宜啊,大半夜的,还能在台湾这边吃一顿再走,所以她就不在家,就在外面玩儿,去喂鸽子去了。   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人那么多鸽子,白色鸽子,黑色鸽子的,然后卖面包的,卖鸽粮的,价格也不是很贵。   但是钱嘛,给自己用了还可以理解,给鸽子吃了就心疼,买一小包,一颗一颗的给人家喂,鸽子都不待见她。   广场前面鸽子人家都是跟个大元宝一样的,它胖啊,胖的圆滚滚的都只能绕着广场飞了。   弄弄就放个颗,摊开手给人家吃,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人家没有一个上钩的。   她就看着人家喂,以撒一大把,在天空中也有撒的,在地上也有撒的,人家这才叫喂鸽子,她就是打发要饭的呢,一群一群地飞,非常壮观。   她跟着人家看了半上午的鸽子,最后走的时候才大方一点,撒出去了,自己真正喂了一次鸽子,乐的不行了,去吃虱目鱼,仔煎吃起来比台湾人还要地道一点,“嫩一点,要挑肥美的,我很喜欢吃这种口感,番薯粉要脆一点,酱料我自己倒。”   吃的很香,抱着吃一顿少一顿的态度来的,所以很珍惜。   陆樱楠开门的时候,都愣住了,有看过照片的,但是没想到她人会来,对视了很久,弄弄先开口的,“我是弄弄,阿姨,我来台湾玩,探望一下你们。”   陆樱楠没想到她会来的,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儿,但是这么多年,每次问起来,滔滔都不讲的,她有时候也会有些想法的,但是看着弄弄之后,没有想法了,这个人的话看起来太小了,而且根本不是很漂亮那种类型,是她想多了。   坐在沙发上,陆樱楠问喝什么,“有果汁也有茶,汽水也还有。”   弄弄笑了笑,“啤酒,要红罐子的有没有呢,里面加话梅,我要走了,还想喝一次。”   陆樱楠就给她从冰箱拿出来,看滔滔一些感情表达不出来,但是看弄弄就能表达出来,两个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样,跟弄弄就没有距离感,非常的邻家,给她倒啤酒,“来玩几天了,可以多玩几天的,是不是回去还有事情啊,现在暑假了。”   “跟同学一起玩儿的,我想吃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想回香港了,走之前来看看阿姨,我没来之前一直没机会拜访阿姨,来了之后一定要想认识您的,阿姨你在这边很辛苦,这么多年都很辛苦,滔滔很心疼的,我都知道的。”   陆樱楠这种人,吃软不吃硬的,这话说的,真的顺耳,她这个人脾气直接,还硬,接触人也少,所以弄弄这一出来,陆樱楠就感觉很亲近,亲的不行,这就是自己家里孩子啊,是吧?   不是外人啊,这跟亲生的一样,俩孩子人家感情多好啊,关键是人家心里有她啊,看看,给买的衣服,没见过只有照片这衣服都给买的,真漂亮啊。   阿婆也有,有血压测量机,弄弄带来的,这都是她来之前准备好的,她做事情非常有成算,心思用起来的时候能往后看好几步子的。   坐了会儿就走了,走之前拉着陆樱楠的手,“我喊你妈妈可以嘛,我没有妈妈,我也没有家人,我跟滔滔认兄妹,他救过我命的,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就是我妈妈。”   给陆樱楠迷糊的,一个劲点头,“是,是,怎么不是了,那就是,我就是你妈妈,你就是我女儿的,你们两个孩子多好,我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他的,不然他一个人我想起来就难过,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嫌弃阿姨,阿姨高兴地不得了。”   就她把自己看的很低的,阿婆在旁边看着也哭,她老年人,看这样的事情就哭,等人走了,还抽噎呢,陆樱楠一扭头,看着她,“我妈你哭什么?”   “可怜啊,你看看多可怜,给掉海里去了,从小也是个命苦的,家里人一个也没有,你说什么命啊,不是好命,人家老话说的好,从小没爸也没妈,到头来也是一场空的。”传统习俗里面的一些俗语,对人的限制很大,一个人没爸或者没妈,本来就会活的比别人艰难些的,比别人双倍努力都不一定成功。   絮絮叨叨的,“你看她,这么大孩子来认亲,人走之前还来看看咱们,大概心里也是觉得无依无靠,觉得我们亲近的,真是命苦,家里人要是找来了,你就说你的女儿,你养大的你捡起来的,别人说什么都不给。要是真的疼孩子,怎么掉海里去的呢,你说滔滔也是,哪里捡来的呢。”   一句一句戳陆樱楠心窝子,她最讨厌人说单亲不行,什么没爸也没妈,滔滔不也是这样?   “妈你不要说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难道她想没爸没妈的吗?”   阿婆还没感觉,“不是,你不要不相信,有些事情不信不行的,命就是命的。”   陆樱楠给糟心的,有时候自己妈自都烦,压根有些想法就很固执,你说不要跟老人生气,但是忍不住,就忍不住争高低,“妈,你亲眼看见了,这所有单亲家庭的都给你看见了,你从头看到尾,就没有一个好的啊?人家孩子全部命苦啊?”   “天天封建迷信的,老话要是说的都对,怎么就成了老话的呢,你看看都改革开放了,人家大陆那边都不一样了,都设定港口了,您还老话老话儿呢,得进步,你一点都不进步。”陆樱楠给蹭一顿,自己拍拍屁股起来了,她得烧香去了,这边供奉的神像可多了,现在不供奉国内的了,开始供奉国外的菩萨了,很多泰国请回来的。   那泰国回来的菩萨啊,吃的清供不一样,咱们本地的吃团糕,吃鸡鸭,那国外的,吃国外的特定东西,得分开,陆樱楠仔细着呢。   姜美玲只管着请回来,就砸钱,香油是一样的,全世界神跟菩萨都用香油,别的油点不起灯来,就香油最好用。   她进门,看国外的菩萨,呲牙咧嘴的,也怪吓人。   还惦记弄弄呢,想着到时候给滔滔打个电话的,问问她下飞机了没,明天早上打一个,她关心呢。   结果弄弄回去拿行李,就先给滔滔逮着了,他等到下午,你说给急得,自己做心里工作,见到她的时候别着急啊,慢慢说,不能发脾气是不是,态度得良好,不然她叛逆。   真的叛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的呢?   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一肚子的担心。   结果弄弄进门,没想到滔滔来了,但是可能还是想他来的,不然不会留信的,跟他说干什么去了,自己下意识还是想他关心自己,但是真的找来的时候又很惊喜,又很激动,所以开口的时候,不是很惊喜,带哭腔的,“滔滔——”   凑过去就那个样子,看着给人欺负了一样,“咱们走吧,我拿行李去。”   滔滔以为怎么了,以为她讲了,这边李家不认,当时就恨上李家了,牙痒痒。   你说你怎么做事的?   她都来了,你让她这么走,脸就呱嗒掉地上去了,摔的稀碎拉着,跟弄弄这样讲的,“你不用着急,慢慢跟我说,我不说你,你跟我说说什么事儿,咱们不能不明不白这么走了是不是?”   司机也在等的,来接弄弄的,等半下午了也是,知道她回来了,就从车里出来了,进门就看滔滔在那里问,司机着急啊,他先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们李先生想请你过去一趟,有事情要问的。”   弄弄就要去,楼也不上了,“李先生?”   “是,李祖孝先生。”司机看了她一眼,他在李祖孝下面做事,非常心腹的,然后又看滔滔一眼,这是她哥哥。   滔滔非常有气场的,“稍微等一下,我有话跟她说,差不多五分钟,不会耽误很多时间。”   拉着弄弄到外面他租来的车里坐着,“你不要怕,你跟我讲,我来解决,我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你说的是不是?”   弄弄也心烦,自己做事不会心烦,可以忍着,但是有人问的时候,你就突然觉得不能忍着,你有了一个倾诉口子,它突然就开了,挂啦挂啦就开始说,“我跟李宗强说我是被捡来的,被你家在公海捡来的,他最有责任心最有担当,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定会跟李祖孝讲的,到时候我就能认亲。”   为什么不直接说?   认亲跟养猫一样。   被人求着才好。   送上门的都不太好,送上门的都不被珍惜,任何东西都是这样的。   弄弄耍了一手杂技。   滔滔就不动,“你为什么认亲,如果不是为了你自己,现在我们就走,不用管他们。”   弄弄摊开手,“晚了,我想这样做的,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我们这么优秀,这么有能力,我们要更高的平台,更好的生活,不是吗?”   “我们有这样的机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为什么不去做呢?身世可怜也是一个事情,只要是个事情就会有利有弊,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它只有弊端呢,让它转化成利益我觉得也是可以的。”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抱怨大环境的恶劣。   无论什么环境,你要永远成为一个有独特角度的人,你要从这个环境里面,发现它最有利的闪光点,然后抓住就可以了,而不是喋喋不休地在抱怨。   抱怨过去,抱怨现在,抱怨未来,很可惜的。   可惜了你的人生。   你本该璀璨,人人都该璀璨的。   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是奋斗的,都应该是底气十足的,都应该是能力强大的,这些是支撑你幸福下去的重要基础。   弄弄想的非常的清楚,并且这样跟滔滔讲的。   滔滔听了,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但是他讲了一句话,“我觉得我还是不够了解你,不是不了解你的为人跟性格,而是我怪我自己不够了解你的优秀。”   这样的人,不是平庸的。   你就不能用家长里短知足常乐的人生去给她框架,她不是过这样人生的。   滔滔陪她一起去的。   什么都不用多说,要人出人,要吵架就吵架,他姿态就是这样的,我站在你身边,一直在i身边,我跟你一个战线的。   这个事情不会变,有电话打进来,是冯展宽的,他接了,“我今晚飞回去,我这边有事情,不好意思冯先生,rry。”   弄弄听到了,“他会不会暴怒?”   “他是个神经病,不用管他,我自己会处理。”   弄弄低着头,怎么处理,无非就是受他继续折磨撒气,侮辱,然后再委曲求全,伺候好这个大老板,然后继续混饭吃的。   她越想,想的越仔细,今天的谋划她就觉得越值得。   凭什么?   本该人中龙凤,做事情样样出彩,凭什么这样被人拉踩。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经历什么,她都要送他上去,她都要扶着他走上去。   见到李祖孝,她就站在那里,宗棉也在里面,坐立不安,想起来,因为她仿佛知道了些什么,颖兰给她掰开了揉碎了讲爸爸为什么会生气,因为弄弄可能在下套,因为她可能在骗钱,利用死去的七小姐赚钱。   宗棉心里的纠结跟忐忑,是难以描述的,要起来说什么,被颖兰摁住了,刚收拾完孩子,宗棉还是有点效果的,能摁住了。   李祖孝准备下马威的,他做事情就是这样,人的气势不能下来。   结果弄弄开门就笑了笑,看着李祖孝站在门口,眼睛弯弯地笑,然后过去拉着李祖孝的手,自己半蹲下来,“大伯,我回来了。”   一句大伯。   李祖孝都愣住了,全场都愣住了,心脏跳的特别快,真的特别特别快,像是揣着的东西捂不住了,它一下出来了。   弄弄眼泪都湿透了李祖孝膝盖,她气质真的非常的柔和无害,“大伯,我本来想直接走的,我能回来再看一次你们,很满足的。”   就连滔滔都愣住了,后面扶着她的手马上收回来了,开始第一句以为她是真的,第二句他就知道了,她在骗人。   扭过头去,看着大厅角落放着的假花,都落灰了,觉得这餐厅不行,放假花风水不好,然后还落灰了更不好,容易失去生机的。 第45章 皇冠之争   李祖孝看弄弄目光如炬,弄弄拉起他手,到底也应该为自己哭一哭的,“小时候你只肯带我跟大哥去跑马,因为我最乖,口彩好,每次都能跑头马。【忆翠文学】”   她记得很清晰,小时候特定的事情总会记得的,“大哥带着我要彩头,那一次我记得新出甜味瓜子,我们拿钱去买,路上被抢,我回来哭了一路。”   李祖孝回握她手,眼神立时有暖色,不再冷眼。   宗强看到触动,立时站起来,“二叔,是弄弄,只有我跟她两个人去买,那天我们分彩头去,只有那家小店搞到了甜味瓜子,她见人家吃自己不敢去买,我陪她去被人堵了。”   “您高兴坏了吧,我记得您以前最喜欢弄弄了,带她去骑自行车,沿着高尔夫俱乐部骑了一下午。”   所以,你该表态了!   李祖义抿唇,看着弄弄背影,宗强已经轻拍弄弄肩膀,扶她起来,“你不在这些年,我们只以为遇害了,二叔愧疚了很多年。”   弄弄就势起来,擦擦眼泪,路过滔滔面无表情走过,到李祖义跟前,“爸爸——”   李祖义落泪哽咽,他有自己内心隐晦的东西,这瞬间坦白,没有人愿意当初那么做的,当初无论做什么都错。   那些人就是复仇的,复仇就是要对方受折磨,“小七啊,爸爸对不起你,我后悔了很多年!”   司机在门外侧耳,很安静,就知道这个事情定下来了,招呼餐厅过来,“准备热毛巾,甜汤换掉,参汤跟芒果杯,小点配些小姑娘爱吃的。”   不大一样了,人他去接的。   里面再开门出来的时候,弄弄他快速看一眼,不像。   不大像是李家人,跟姜美玲还有李祖义都不像的。   她是搀扶着李祖义出来的,宗强并肩出,再后面是宗棉跟颖兰!   颖兰看了宗棉一眼,是不是被骗了?   多多少少都被利用了,往前看去,人头攒动,滔滔跟李祖孝在最前面,司机打开车门正上车。   一排几辆车子一起走,颖兰最后一辆。   司机这边全是大房的人,颖兰觉得头很疼,特别疼,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气。   宗棉都傻了,接受不了,根本接受不了,做梦一样的,“妈妈,她——”   颖兰拉着她是手,“看路。”   “她是骗我——”带她来台湾的。   颖兰轻摁她的大拇指,“女儿啊,你要看路,妈妈现在教你,你现在开始,每走一步路你都要用眼睛看,用心看,你有眼睛不是用来当灯的对不对?”   她对宗棉的意见现在很大,现在对这个女儿很多方面不满意。   宗棉看她,眼睛那么大去看她,“妈妈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好坏,我不是傻子。”   我只是很多时候,想不到,没往这些地方想过。   比如现在,她可以确定,世界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就是被李弄弄利用了。   她被坑了一把。   弄弄对她别有居心,接近她然后接近李家,寻找时机走近大家视野,以一个无害的状态走近,被大家所接受。   司机把耳朵屏蔽,他们下面做事的,李祖孝规矩很大的,他还是按照以前社团帮派的方式来管理,有非常严密的规矩跟手段。   直接开往李宅,李祖义要大张旗鼓认亲。   弄弄非常地会讲话,她要什么,想要什么东西,想要什么诉求,她会讲出口。   以前可以问滔滔要手表,现在就可以特别大方地提出自己的诉求,“爸爸,我很想大家知道我的,虽然这些年我过很好,我哥哥对我很好,但我还是很喜欢热闹,我很想跟大家好好相处,也很想大家以很友善态度对我,想很多人恭喜我。”   颖兰泡茶进来,放下一瞬间都愣住了,不建议公开的,因为李家当初跑路,这些年所有人做事都很低调,都非常地沉稳。   你很特殊,但是这样做没有很大意义的。   但是李祖义答应,他现在心情是任何人拦不住的,“先通知你妈妈,让她一起来台湾,然后登报,我要大摆宴席,不说台湾这边的亲戚朋友还有生意伙伴,香港那边同时下帖子,我当初在香港还有很多老朋友跟伙计的。”   弄弄很满意,“谢谢爸爸,我很想认识一些伯伯们,他们见多识广又有见地,对小的又爱护很多,我让哥哥一起陪我,哥哥一定愿意的。”   她要换一批人,她是李家七女,那冯涛涛就是李家近亲。   姜美玲那边接到电话,亲自接的,李祖义亲自打的,非常自尊,从姜美玲当年说不想见他之后,他没有打过一通电话。   接到刹那她以为是大哥,没想到是李祖义,“什么事情?”   她声音绷直,很多不耐烦都在忍耐。   “美玲啊,女儿找到了,弄弄回来了——”   无论真假,姜美玲直飞台湾,她想了一路,念了一路,“是滔滔,滔滔养大她。”   她看着车外很久,一直到上飞机,跟patton讲这一句话,“我知道他有个妹妹,知道他们兄妹过很苦,早一点知道的话,当年滔滔来求助,我会给很多很多。”   没有早知道,patton换个角度,“我觉得可以这样看,因为你做好事照顾同乡,所以当初滔滔能领几十块,不至于饿死,能分报纸有份工来做。”   不要怪自己给太少,比不给的要好很多对不对?   姜美玲击掌,大笑,畅快啊,她这辈子,畅快了。   日光爽朗能见天晴,她飞机里面有酒柜,patton倒酒,她喝满杯。   人这一辈子总觉得有目标,比如说事业。   她只有事业,摸滚打爬做出成就,业界称呼她铁娘子。   但是这一瞬间,不一样了,目标成了女儿。   她曾经所有如果,所有幻想,所有后悔,都可以有实现机会了。   她曾经演绎过女儿的完美一生,现在都可以实现。   “patton,我以后会花费很多心思在女儿身上,你懂我吗?”   patton摊手,“我为什么不懂呢,你可以永远相信你的配偶,如果因为你的女儿出现我心里不舒服而有其他动作的话,那只能证明你选人眼光真的不太好。”   你选一个人不要怕他走,不要怕他不高兴,因为你打算过一辈子的,就这点事情就产生变故心理不平衡,那你就不要指望过一辈子的。   姜美玲侧面吻他脸,一触即离,“谢谢你,还有——我很爱你,在这一瞬间我觉得我很爱你,这种感觉很清晰,因为你在我身边,同喜同悲。”   patton笑很多,“我觉得该担心的不是你,是我,我要学着跟一个孩子相处,我们都是。”   你说人会突然原谅一辈子都不能原谅的人吗?   会的,在你失去的东西突然回来的时候,失而复得的珍贵会弥补所有的仇恨。   仇恨不是消失了,它只是不重要了,远去了。   她尊重弄弄一切选择,尊重女儿一切选择。   时隔多年,她跟李祖义能同桌共餐,两个人感慨良多。   他身边有颖兰,姜美玲身边也有了patton,李祖孝坐主位,宗强下首弄弄,上首滔滔。   弄弄戳宗强一下,“大哥,你跟我哥哥换个位置,我要跟我哥哥坐一起。”   李祖孝听见了,看着俩人换位置,对弄弄要求真的很低,家里面其他孩子中规中矩,绝对不会落座之后这个讲的。   “你们感情很好!”   滔滔换座,他知道弄弄做这么多为什么,也知道现在李家态度,“不瞒李先生,早年来港我们饭都没得吃,这么多年也是铁打的感情了。”   宗棉盯着碗看,没吃就饱了,抬眼看滔滔,觉得自己真是瞎眼了,一个当初自己尽心尽力帮他解答,他自己回港开便利店成功了。   “是啊不像我,只知道为别人做嫁衣,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呀。”   有些孩子讲话是不合时宜的,大家多年重聚,装你也装不下去了吗?   滔滔充耳不闻,继续跟李祖孝讲话,“我现在在香港这边主要经营房地产,注册了一家公司,努力经营之后想买壳上市,目前正在筹措。”   弄弄时刻对标滔滔,“不过目前看来,买壳上市虽然对资金有很大要求,但是比较符合公司发展现状,很多业务是承接冯先生工程的。”   懂得人自然会懂,姜美玲就很明白,缺钱,缺业务。   钱没有,业务是冯展宽手里面讨来的。   她在香港那边比较了解,“没事不着急,如果有这方面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我可以帮忙想办法。”   patton也表态,“可以拿评估报告来给我看一下,这方面我有认识的朋友,如果要买壳的话,可以找一家好一点的公司。”   人多力量大就看出来了。   “谢谢大家,回家真的很好啊,我们感觉好难的,单打独斗无人帮,有事情也没有人商量,爸爸你有无表示啊?”   李祖义难得好心情,有的孩子讲话很讨喜的,“你妈妈帮你们处理,那我就出钱好了,准备好之后还差多少钱买壳,我来出。”   就是这么快乐,弄弄离开台湾的时候,人都是蹦跶着上飞机的,就是很美,心里很美。   至于宗棉的话,她真的不甩,没有再联系了。   也不会去解释什么,事情是她做的,别有用心也是她,没法解释的。   是她错,但是也不会弥补什么。   人生很多事情堆砌,不是一个事情就要纠结的,弄弄也不是很有同理心的人   ,这些年没看她做善事过。 第46章 翻身之战   滔滔连续几天休息不好,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两侧的肋骨,呼吸的时候就有点隐隐作痛,拿着咖啡在喝,想提神的,黑咖啡,带着一点沫子。【忆南阁】   一口一口抿着,喝下去肠胃也不是很舒服的,但是他脑袋昏沉,头感觉非常的大,最后索性一口气全部喝完了,放下来的时候弄弄看了一眼全空了。   她就知道了,他有点累,下飞机之后肯定还有事情要做。   一句话也不讲,要了一块毯子,给滔滔从肚脐眼到膝盖那一截盖起来,“你可以睡一下,我会提前喊你起来的。”   滔滔点点头,他可能有点发烧前兆,嗓子眼跟鼻子都不舒服,骨头那个地方就是疼,发炎。   吃了消炎药,下车,弄弄就帮他开车,“去哪里,我送你,等结束了我再带你回家。”   他去见冯太太,下飞机第一件事。   弄弄坐在车里,周边漆黑,院子里寂寥无声,有昏黄路灯高立,几只小飞虫绕着灯泡中心环飞,忽上忽下。   她发呆,回神时候抬手看时间,二十分钟,蚊子叮她五六块,小腿接连不停地痒。   十二点接近,滔滔出来上车。   冯太太亲送到门口,滔滔拎着一桶甜汤上车。   “你休息一下,一会到家。”她忍不住一手扶着方向盘打转弯,一只手在下面挠,天气热又痒,忍不住挠的起劲,几下之后越来越痒。   滔滔就睁眼,看她痒的难受,自己就弯腰去看,“你别挠了,回头要破了喷蚊子水不行,我找找车里,上次买了几瓶还没拿回家。”   两个人一种血型,但是弄弄腿上就坑卡咬,滔滔就干干净净的,有时候回家就找蚊子拍,他能徒手拍到。   弯腰看不清,滔滔就使劲喷,给她喷很多,能摸到疙疙瘩瘩,“就这一会功夫,咬这么多,还有哪里?”   溢香出来,带着薄荷脑的清香醒脑提神,滔滔精神了一下,脸上倦色散开,云破一样,“我跟冯太说,冯展宽有内幕交易消息,他跟公屋署还有银行的人,存在不正当交易。”   弄弄走皇后大道,三十码,她开夜车很慢,总觉得视力不大好,看东西要瞪大眼睛,目视前方看,风从窗户大把大把塞进来。   从脖子把衬衫塞满,把周身热意带走,弄弄聚神问他,“只有你知道这个消息吗?还是冯展宽身边其他心腹也知道?”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   弄弄微调方向,车身骤然一抖,又快速回正,看不清路,哪怕是康庄大道,总会压线擦边,“但是其他人不会说,对不对?”   她胆子非常大,非常活跃,直接点出来,“你卖他!”   语气带着一点雀跃跟笃定,“你会被人骂反骨仔,是不是啊,我们家反骨仔。”   滔滔一下就笑了,很轻松,陡然轻松,“嗯,对,我是反骨仔,会被人骂忘恩负义。”   弄弄大笑,车子越来越少,看不见一辆,仿佛只有他们自己在开,在狂奔,她送一脚油,到六十码,七十码,往上加,“冯太会做什么?”   滔滔被风直接灌醉,“她会递交证据给icac。”   “漂亮,你们干的真是漂亮。”弄弄打算绕路到海边环路,这个时候除了宇宙星空,只有大海能契合一切内心的澎湃。   他们路过大海,路过内心不可言说的波澜壮阔,外表却终归于平坦跟安静。   滔滔半夜高烧,弄弄打电话给冯展宽大律,“不知道找谁帮忙,我哥哥病的很严重,这些天一直在病,能不能帮忙送他去医院,我实在搞不定,医院我跑不清楚的,我抱不动他。”   弄弄挂电话,等人来,把东西都收拾好,她去医院陪床,滔滔躺在床上,恶心头晕又发冷,关节都疼,皮也疼,睁眼看着弄弄坐在床边,“好了吗?”   弄弄顺着他视线看自己小腿,红疙瘩很多,才知道他问蚊子包,“我好了,很好,你也要好,知道吗,我通知冯展宽那边人做事,他会知道你生病了,一时半会不会疑心你。”   “你再喷一遍,省的反复痒,有炉甘石就好了,等我好了去多买点。”滔滔开口,呼吸都是热的,热的自己像是水面上窒息的鱼,盖满了水藻缺氧。   滔滔又看一眼她腿上,看她喷完才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去医院住院,冯太太连夜整理资料,她的人脉,她娘家那边,现在非常紧密地把需要的东西,非常强大地一天之间全部搞到手。   没办法,娘家强大,一心一意帮她的。   娘家哥哥嫂子都非常给力。   廉署那边第一时间调查,冯展宽存在内幕交易,被传话。   冯氏股价波动,股票跌荡。   冯太太低吸入场,大量收购。   散股被吸。   她全都要,接货,一直在接货。   香港的股票市场,她懂得也许不比冯展宽要少,股票的规则永远是人性。   丑闻出来,投机者家庭主妇,师奶之类的盲从者,一定会抛售的,散户赌不起还爱赌,还非常希望暴富发财。   可能性很小,被人割了一茬又一茬。   冯太太现在就全部收割,她散户大户都想吞。   因为有钱,娘家开银行的,她钱多啊,资金非常雄厚。   香港这里,别人吞冯氏要考虑一下,钱不够,本事能力不够,就算姜美玲也不行的,吞不下去。   但是没想到,冯太可以的,她自己也有不少资产在的。   滔滔高热不退,但是精神奕奕,这是他的机会,他不是很精通股票,但是他跟冯太太一起进场,这是他的机会,他知道冯太太要做什么。   他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一定会跟着冯太太后面血赚的,从冯氏身上挂肉下来。   新闻又紧接着爆丑闻,冯展宽婚外私生子,sela被大量曝光,大着肚子。   跌的越来越多。   滔滔全部钱在接货,资金是弄弄那边套来的,姜美玲给不少钱,台湾那边也给不少钱,资金流不是很小。   这是两个人翻身的机会。 第47章 涨一波   冯展宽看见sela照片,她在医院产检的,直接打电话给滔滔,“让她闭嘴,一个字都不要说。【醉梦文学网】”   雪茄劲头太重,他头有点眩晕,一时之间靠在椅子上,脖子仰起缓缓呼吸,被传召之后气色很差,滔滔那边被挂电话,他从医院出来,弄弄开车送他,她不能帮忙的,sela的事情,从头到尾只有滔滔一个人能处理,sela也比较难搞。   车里空气闷热,进去之后就被全部潮湿的热气包裹,坐下来一瞬间皮像是在铁板上,配合着油锅的声音,弄弄烫的腰直接拱起来,滔滔把她拽下来,“散一散,不差这几分钟的。”   车门全部打开,空调也开,两个人站在树荫下面,弄弄热的浑身无力,她受不了这个温度,但是不能说,挨到上车清凉,才缓和过来,方向盘还带着余温。   sela在nch,有佣人照顾,看滔滔很热情,滔滔每个月拿薪水的,他把信封递过去给佣人,“这几天辛苦了,下楼买菜之类的要小心。”   佣人就非常高兴,谁给工资谁讲话比划好,“冯先生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那些记者呢堵着也没有用的,白费功夫,天气这么热中午他们都吃饭去了。”   滔滔穿皮鞋的,进门他不会换鞋,sela一句话不说,坐在沙发上非常拿劲儿,她现在有孩子对不对,是个男儿,那天她自己去产检的,去的是朋友的医院,不是冯太安排的医院。   “有冰汽水吗,拿到楼下我车里去。”滔滔看一眼sela,桌子上午餐非常xurio,房子里面空调也很足,sela很怕热。   佣人以为是司机,匆匆拿出来几种,“冯先生,你看要哪种呢,还是我都拿下去?”   sela竖着耳朵听,“看楼下的是谁呢,如果是约会时候被喊来处理我的事情,当然要带女朋友一起过来,怎么了,怕女朋友在车里人热啊?”   想了想,“我很欣赏你这种负责人的人,你是我见过最负责任的人了,无论针对任何事情,就像是现在,你可能不太想过来,但是还是来了。”   滔滔这个人呢,非常谨慎,他不会说全部拿下去的,“随意,在下面看一下记者,到时候通知我。”   佣人想了想,还是全部拿下去了,然后自己去楼下看着。   结果车子里面是弄弄,一看弄弄就有点傻,女朋友长这样啊,有点配不上,匆匆递进去就站在楼下去了,一边想一边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跟人是搭配的,两个人是一盘菜,总有人是青椒,有人是肉丝是不是,青椒炒肉丝一起才搭配。   滔滔站在窗户上看完,把白色窗帘拉起,坐到sela旁边,微微抬着下巴看她,“我如果是你的话,现在可能吃不下饭去了,你的饭票大财主现在分身乏术,明天日子不知道什么样子,我会愁的睡不下去。”   sela冷笑,“天塌下来呢,有高个子顶着,骨肉亲情很奇怪,不见肉不疼的。”   冯展宽那边一直没有回应媒体,sela觉得也许是个机会,曝光出来也好,总要对公众有个交待吧,而且她快生了,生下来是个男孩子,局势就非常的好。   滔滔是来帮冯展宽做事的,拿出来机票,“星期一的飞机票,我会来接你,冯先生希望你去加拿大,移民手续都办理好了,那边会有人接应。”   sela手抓紧筷子,反胃,一股气顶起来到嗓子眼,脖子上面一层鸡皮疙瘩起来,“什么意思?”   “香港暂时不要待了,暂时避避风头,养胎生产都在国外会方便一下,这样你安全了,冯太太也放心了,冯先生也好有其它动作。”滔滔打量这sela,知道她不愿意,这个女人的野心,跟她的美貌一样,昭然若揭。   拨通电话,滔滔递过去,冯展宽声音宏亮,“等你生产之后,我会亲自去加拿大那边接你跟孩子回来,到时候举办婚礼。”   sela狂喜,“jones,你说真的吗?你是要跟我结婚吗?”   “我太太已经提出离婚,我在处理这些事情,你不要惹麻烦,到时候去加拿大避避风头,机票我让人给你送去了,其它事情让滔滔去做。”说完直接挂电话,咔擦一声。   sela列清单,很多孩子用品,就连奶粉都有,兴致盎然,滔滔帮忙跑了两天,弄弄一直当司机的。   patton那边在操盘,下面有一个团队专门做这个事情,姜美玲跟冯太太在高尔夫cb见面,球场非常大,ga戴着帽子在太阳伞下面,看着两个人一直在打球,“玲姐啊,歇一会吧,你们时间太久会累的,知道你们都是高手,也用不着这样卖力啦。”   姜美玲笑了笑,摘下手套过来坐下,“虽然我们年纪大了,但是热爱总是有的,我跟你姨妈呢,反而觉得年纪越大对喜欢的东西越看重的,越要好好经营维护的,朋友关系是这   样,打球也是这样的,球技要好好磨砺的。”   桌子上有红茶,她缓缓地喝,冯太太帮忙点茶,“有道理,ga,你什么时候跟玲姐一样通透,我就放心了,你玲姐呢,最近喜事连连,我最喜欢跟好运的人接触了,自己也会沾染上许多好运气啊。”   ga兴致盎然你地追问,“还没有来得及恭喜玲姐呢,听媒体那边说,要摆认亲宴对不对?玲姐你一定做很多善事感动了老天爷,所有最后才峰回路转,让事情有个好结果,到时候一定邀请我去。”   姜美玲帖子还没下,因为在跟台湾方面商量时间,这是大事,认亲是有流程的,潮汕那边规矩又复杂,不是一两天就可以随便做好的。   但是对于女儿消息,她一个字不讲,只是讲回来了。   报纸上铺天盖地写了天,各方面揣测是谁。   冯太也在试探性地问,姜美玲也只是笑笑,“既然都这么好奇呢,到时候去现场认识才好,好好看看清楚,跟我到底像不像的。”   打球一个小时,姜美玲先离开,冯太太在球场静坐半下午。   ga最后实在受不了,“姨妈啊,我们回家吧,我知道你不想在家里待着,觉得闷才来球场的,姨夫现在遇到麻烦,我看报纸说,今天开盘就开始跌,昨天截止的时候掉了个点的,损失真的不算少了,你要是担心他呢,我陪你去看他好不好?”   冯太太扭过脸看她,自己的亲外甥女啊,这样天真的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你。   她又闭着眼睛把脸扭过去,厌蠢。   真的,跟聪明人接触多了,对于这样的人,是看一眼都觉得耐心消失,笑容也消失。   脑子是拿来用的,不是放在脖子上当装饰品的。   她为什么跟姜美玲打球,为什么分开走?   她难道闲着孤独寂寞在这里散心一下午吗?   姜美玲来谈的,她打第一杆子,就直接讲,“已经收购了二十多点,但是还远远不够,你手上有十个点的股份,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离婚的,怕你带着股份背后捅他,离婚很难收场,明天还会继续下跌,但是他应该会有动作。”   冯展宽一定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利好消息之类刺激股民信心,稳固股东利益,自己补仓进去从而抬高股价。   冯太太把冷茶倒掉,擦擦手起身,风吹得人头发都飘起,涨第一波,每上升一毛钱,她就能赚千万,姜美玲能赚两千万,滔滔能赚到五百万。   涨一块钱,滔滔请人测算,低吸高卖,他就是能赚五千万。   这五千万,有许多是冯展宽的腰包里面拿来的,他的钱。   滔滔在坐等,弄弄也坐等。 第48章 说话艺术   冯展宽召开董事会,部分股东不是很满意,“jones,我之前就说过,做人做事低调点比较好,我听说冯太太之前就已经搬走了,作为公司的决策者,我认为你应该对你的婚姻状况进行汇报的,不应该让自己私人事情造成股价波动。【含芙书屋】”   david马上去看说话的人,下一秒冯展宽直接开怼,脾气非常差劲,撞枪口上去了,冯展宽在决策这一块喜欢一言堂,股东之所以会闭嘴,是因为他真的能赚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因为一点小事你在教训我吗?这些年拿了我多少钱,也敢站在我面前说话,有本事你来做啊?”   他拍着桌子,david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为了应对本次危机,冯先生决定跟银行合作,进行反收购,这是预案。”   当场就炸锅了。   滔滔看新闻,冯展宽公布系列利好消息,在镜头里面发言,“我们决定打造科学生态宜居的综合社区,让每个人都有尊严地活着,人车分流,下班之后可以在小区花园里面散步,女人可以去做spa沙龙,男人可以去球场打球,每个社区都会配备一个足球场,还有游泳池,打造一个理想家园。”   非常好,弄弄马上跟滔滔提议,“像是这样的理想家园,一直是高档路线,有钱人才买得起,别人只能看看板房效果,他现在提出来概念下沉,让每一个平民住的起豪屋才有的公共设施,我看了都心动啊。”   然后看滔滔一眼,“有时候我觉得你果真是他的儿子,聪明地如出一辙,他这个概念设计很好,好到现在股价拉起来五毛。”   就这么一个理想家园idea,价值冯氏股价的五毛,对于滔滔来说几千万就能到手。   patton那边电话过来,意思是各玩各的,“千年狐狸万年的聊斋,这才刚刚开始,我不建议一条船上绑死,你懂得。”   既然开始要斗呢,就要斗死才好。   姜美玲现在铁了心要搞死他,为什么呢,一个是长期摩擦,冯展宽做事霸道,“他是个霸王龙,既然我们开始搞他,就一定要一口吞掉,不然给这个大鲨鱼知道了,他一定扭过头来咬死我们的。”   patton目不转睛操盘,“我们先出货了,冯太太那么要继续等涨,再涨五毛钱的话就在边缘了,我们测算出来差不多比原来还要多两毛。”   冯太这次是玩命的,当然压轴,他们不是,赚到钱差不多就要跑路出货,这样风险会少很多,冯展宽这个人太有能力太聪明了,喜欢出奇兵。   姜美玲吃盒饭,帮patton打开一盒,“叉烧饭,我多加一份叉烧,今晚估计会很晚,你先休息一下。”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有时候出去吃饭都属于浪费时间,直接订到办公室划算,下面的小的也跟着一起吃,盒饭标准很高的,姜美玲跟patton做这种事情,有专业顾问团队的,每天都要做好测算跟预估。   提供非常强大的数据支撑,姜美玲现在就很喜欢问滔滔情况,“他那边出货了没有?”   patton摇摇头,“我现在再问一下。”   姜美玲听着电话,接通之后那边滔滔跟弄弄已经庆功了,刚出货的,赚的比预期要多一点,冯展宽太能干了,“六千万不太到。”   姜美玲就笑了,“收盘之后,跟他们说,我在东兴楼请他们吃东西,那边有刚上岸的海蟹。”   她喊吃饭,弄弄也会去的,晚上十一点去东兴楼,直接进包间,滔滔去停车,弄弄进前台先问一句,“冯先生今晚有没有定位置?”   如果有,确认一下他在的话,最好就不用吃了。   姜美玲出来,直接跟弄弄讲,“不会,他最近没心思应酬的。”   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看着弄弄突然不太知道怎么递过去,里面是钻石,很大一颗的。   弄弄上前一步,挽着她的胳膊,“妈妈,你懂的比我多,要多教我才好,你今天有没有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姜美玲心里松一口气,所有感觉凝聚在胳膊上,那一瞬间的感觉,真的美妙,那么自然亲切放松。   弄弄就摸了摸她的披肩,“这个披肩真的很漂亮很高级,穿在你身上好气质的,我猜一定是在国外买的。”   姜美玲什么话没听过,但是她吃这一套,拿下来就要给弄弄,“你喜欢啊这些啊,家里我买很多,也有朋友送的,这个是真丝的所以很有光泽,你看你这么白,这个颜色多漂亮的。明天有没有时间啊,来家里拿给你。”   说完觉得弄弄可能不太想去,又抓紧补上一句,“天气太热了,你一个人出门不舒服,这样我让人送过去也可以。”   陌生的相处在试探,餐厅的包间向来有氛围,弄弄没有在这么舒适环境里面吃过正式晚宴,又豪华又舒适,高脚杯一支一支等间距摆开,坐在这里你只需要赞美东西好吃就可以了。   这种感觉,确实跟捡垃圾吃的时候不一样,她现在的态度就是,你给我什么我都会要,对台湾那方面也是这样的,“好啊,不过我正好没去过那边,如果方便的话,我明天去拜访。”   “怎么会不方便呢,那边是你家里,你妈妈有准备好房间,你愿意去住几天呢,有时候滔滔忙出差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不好照顾自己,就直接去家里面,阿姨做饭很好吃的,房子又大我们住着很空的。”   弄弄满口答应,“不会打扰你们就好,我没住过豪屋呢,有这样的机会当然要去体验了。”   patton就笑,这个孩子,有时候讲话很真,做任何事情,她大气,不会扭扭捏捏的,“叔叔就喜欢你这样性格,你跟你妈妈性格一样的,都很直接了当。”   能欣赏自己太太,那么一定就会欣赏跟太太差不多的女儿。   弄弄身边的人,对她不会有任何意见挑刺找茬,相反,只会看到闪光点的,所以真正友好爱护的人,反而从来不会很肤浅地平价一些东西,比如身高、长相、肤色之类。   都太外在了,实在是找不出内在闪光点了或者刚认识实在不熟悉,可能会夸一下,毕竟也了解不到内在的东西。   滔滔自己泊车,节省了一百块小费,这边小费比较贵的。   等进门的时候,就看弄弄抬手跟他打招呼,“hello,我的哥哥你好啊。”   食指很细,但是她套着一颗很大的钻石,那钻石大的头都能歪了,切割面太多闪的能透射出光来。   弄弄就高兴死了,有礼物当然开心了,不要管是谁给的,只要给了她都喜欢,没有人不喜欢收礼物的,她对自己的人生实行的是补偿政策,所有好东西都要试试,不对自己设置任何防线。   但是不得不涩,钻石魅力很大,尤其是粉钻,她看姜美玲就觉得亲切很多,“妈妈,我现在觉得你好爱我的,吃饭都会为我准备礼物,我以前都没感受过这样,我觉得你一定很爱护我的。”   说话很起劲,姜美玲听了更起劲,“你喜欢就好,你还喜欢什么,可以跟我讲。”   “好东西我都喜欢的,我很直白的,珠宝首饰香水包包,鞋子衣服这些很物质的,不过我更喜欢跟大家一起吃饭,好热闹的,我从来没跟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以前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的,我现在觉得亲人比什么都重要。”   她一时之间感慨也好,还是真心实意的,没人去计较这个的。   姜美玲就买,就送,她首饰多啊,衣服也多,“这样,明天呢,先去家里,然后下午我们去买东西,喜欢什么买什么,晚上呢,在家里住一晚上,我亲自下厨。”   滔滔多了解弄弄,“安排都很好,玲姐我们都知道你疼女儿,但是晚上要她回来住,不然我回家连说话人都没有,陪你们一天的话,总要晚上回家陪我吃顿饭吧。”   婉拒,姜美玲就懂了。   弄弄吃饭就一直在玩那个戒指,一会扭一下扶正,太大了,戴着戴着就侧歪。   你看,有时候爸爸妈妈感觉真的不一样。   她次日一早就给台湾那边去电话,她现在隔三差五就会跟李祖义打电话,“爸爸,你遛狗回来了啊,今天将军怎么样啊,有没有跟人家打架,它一直凶得很。”   就聊天啊,把一个非常固执的老年人能聊的有话题,李祖义七个女儿,哪个女儿都怕他,都跟他不是很亲近,他是一个大家长。   他也没体会过什么父女之情的,他的思想就是养孩子,好吃好喝养大就可以了,就是一个最好的父亲了,没跟女儿聊过家长,没人问过将军怎么样,在弄弄嘴里将军就跟她老朋友一样,不是个恶犬。   “爸爸啊,我跟你说,昨天时候,妈妈跟我一颗好大钻石,我有拍照,到时候寄给你看看我戴是不是很漂亮,不过我可能有点丑,戴什么都不好看。”叹口气,弄弄心想才不是。   李祖义就听,很少说,然后弄弄就最后跟他说了,“我给你邮寄螃蟹,可以全球下订单的,那种据说是哪个海岸的我记不清了,但是真的肥美啊,你到时候一定要兰姐做一下,喊宗棉一起吃。”   讲一十分钟就差不多了,挂了,又完成一个事情。   李祖义呢,就是给钱,但是珠宝他有,金条也有很多。   这个人虽然分家了,但是留给自己肯定最多的,给自己养老,谁也信不过。   家里专门设计的安保系统,他钥匙自己带着,颖兰都不给进去的,找出来一套钻石的,在盒子里面装着,珠宝最大的魅力就是你一十年前放在里面是这样,一十年后你打开盒子还是这样璀璨。   它不变。   出来颖兰就留意到了,“这是要送人嘛,要自己擦。”   确实漂亮,李祖义就不说话,“是啊,送人的。”   没说给谁,颖兰也没问,她再问就招人烦了。   然后他托人带到香港去,给弄弄了。   滔滔自己看着都对自己产生质疑了,有的人靠着嘴皮子,真的能混的开啊。   他累死累活在香港奋斗十年,不如她这些日子拿到的钱多。   换个人认亲的话,大概是得不到这么多的。   说话真是门艺术。   他起身接sela去机场,送她上机。   冯太那边跟ga晚餐,“煮这么多甜汤没人喝,你要减肥,不如问问滔滔要不要喝,很补的。”   “我来打。”ga马上笑了,去打电话。   “你要去机场啊?那一会送人回来能不能顺便拿一下呢?”ga在问。   冯太在一边插话,“不用这么麻烦的,你问问他走哪条路去机场,司机刚好一会出门帮我取东西,让司机跟他接头。”   滔滔想了一下,想冯太的目的。   冯太冯展宽这样的人,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的,他们不会做无意义事情。   这就是他们这类人特点,跟这些人接触出来的经验,但是想不明白。   一直到接sela,在车里送机场去路上也没想明白。 第49章 赌一把明天   sela临场想反悔的,不想去加拿大了,“我真的很喜欢香港的,我没有去国外定居过,会不习惯的,人生地不熟到时候怎么办,而且要生产,那边生产习惯都不一样。【柒夏书屋】”   不习惯,她喜欢抓东西,膝盖上面裙子都抓出来褶子,一双眼睛很大很明亮,如果不是肚子凸起根本看不出来是怀孕,保养的特别好   滔滔回神,从镜子里面看她,“不会的,那边医生已经找好了,而且冯先生那边有朋友,已经交待过了,会照顾好你的,安心生产,慢慢就适应了,而且又不是不回香港了,到时候还是要回来的。”   sela把墨镜又重新戴上,“jones的意思不会变吗?”   滔滔不确定的事情,他不太想撒谎,笑了笑,“当然,冯先生最近事情太多,忙完差不多就好了。”   sela很犀利,机场已经隐隐约约在眼前,这一段路是出口入机场,换进入环路就会排队,很多车子走走停停,“我的意思是,jones到底什么打算呢,不是跟我说的,而是对你们下面人怎么说的,比如说你——”   滔滔觉得有些烦,临走前你疯狂shoppg,把商场都快搬空了让人跑腿,现在临场又迟疑,滔滔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性格,所以对着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脸真的无感。   再漂亮,再有风情,真的无动于衷,看着sela身体前倾,从后面靠近,压迫感过来,滔滔很想开车窗的,因为烦躁,“我没有任何看法,我只知道你肚子里面怀的是冯先生的独子,冯先生一定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这样他才放心做事。”   似是而非,很无奈。   有时候整个社会大环境,逼着你去撒谎,去操纵人心。   sela拧巴成一团的心,骤然舒展了很多,因为不踏实,纠结于加拿大的环境不熟悉,一直到纠结于滔滔态度,旁敲侧击不过是纠结于冯展宽到底会不会兑现诺言。   滔滔觉得不会,从来不会。   男人,在意是真的在意,隐藏不住的,sela怀孕之后,滔滔就发现了,冯展宽一次没来个,一次不见sela。   sela叹气,看着最后一个红灯了,九十多秒,“他一直不来我这边,我可以为他解释是因为我怀孕了,他去找别的女人,身边又不缺,但是他太太又经常送东西来,陪我产检,找医生。”   她想的眉头都要皱起来,想不通的,就算是一个小三也知道夫妻同心的,但是冯展宽跟冯太太完全不一致的态度,“我一直不敢说出口的害怕,是我觉得不踏实,有人会害我的,我其实根本不重要对不对?他们做什么我都想不清楚,我不是他们。”   红灯过,滔滔挂档走车。   路口很大,他再看一眼sela,突然心漏跳一拍,触电一般感觉,他想到一些什么,触目惊心。   这不是冯太做派。   他认知错误。   过了路口,sela完全崩溃,“我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啊,赶快停车,停车啊,我不能去加拿大,那边都是jones的人,我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啊,我在香港有家庭有朋友有事业的,我不是一无所有的,我怀孕一直到六个月都在拍通告,我很热爱我的事业的,不然我不会跟jones在一起的。”   她开始拍打车门,要跳车的架势,她坐在这里都能模糊看到机场的名字了,又从后面去拉滔滔的胳膊,滔滔的烦躁现在跟一团草一样,他特别需要冷静思考,一个人。   sela为他提供一个新角度,提醒了他。   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冯太一直很照顾sela,照顾这个孩子,难道仅仅是为了找个借口跟冯展宽离婚吗?   不是的,不然她会快速推进离婚进度,他们已经签订离婚协议了,还没有走流程而已,那冯太太为什么还要继续照顾sela到这么大月份呢?   因为她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成,她还有别的目的,sela还有她需要利用的地方。   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一个准前妻对准前夫的私生子照顾有家,听起来多荒唐。   他有个误区,那就是被一个人的和善所欺骗,比如冯太太不像是个母老虎,那么当年的事情也许不是她本意,把他妈妈推下去不是本意,是冯展宽心狠手辣。   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可怕,有的人城府会深到,隐藏自己二十年,二十年前的事情,也许就是冯太本意,她就是这样的人,当年人送外号母老虎的。   不会平白无故有这样称号,那只能是她当年真的如此行事狠辣,当年她主导的把他妈妈从山顶推下去,虐杀。   他呼吸急促,浑身出细细的汗,sela扔过包来砸在滔滔头上,让他瞬间回神。   额头被包拉链划伤,出血了,sela有些心虚,“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停车,我再思考五分钟好不好?”   滔滔一句话没说,靠边停车,自己下车,抽烟。   他会抽烟,并且渐渐觉得香烟这个东西,很适合很多场合,比如说现在。   天气很差,台风季节到了,要刮台风,他拿出来打火机,拇指用力摁下去,火苗攒动出来,跳跃一下马上熄灭。   他往车子前面走两步远一点,靠着护栏背身过去,大拇指摁下去,指甲下面从肉红到苍白,肩膀微微抗起来耸起挡风的样子。   烟口在嘴巴里面微微咬着,头发被乱吹起,平时被压起的发丝都散开,就连根部都喜欢往上生长,一根一根立起。   火苗越来越大,他把烟头凑过去,触碰瞬间先是烟皮的味道飘出,然后是混合烟草香味,这是弄弄放车上的烟,老烟民是不会抽的,里面混合海盐跟迷迭香,像是香水。   他深吸一口,腰直起来想转身。   一辆车从前面,快速过来,速度太快。   下一瞬间,直接擦他而过,撞在他车子上,轰地一声。   他愣了一瞬间,转身看见车头拉起浓烟,跟散架一样四处裂开,稀碎地夹杂大块的外壳被击碎。   这是谋杀!   预谋谋杀!   路一下被堵死,他被带走,看着救护车跟警车进不来,sela最后被担架抬走,白色孕妇裙子上全部是血,胳膊腿上也全是,他闭上眼,不能再看。   拿起电话来要打,却犹豫,却多了质疑,不知道打给谁,冯展宽还是冯太太?   他得想想,想清楚,他不是传话筒,他这样下去会被坑死的。   弄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活儿,天气真的很闷热,不应该打电话的,但是有些心慌,又怕影响滔滔做事,起来坐下在屋子里面好几圈。   最后又把菜洗好了,这样他回来可以炒个热菜吃,比较节省时间,冰箱里面有冷冻米饭,她拿起来,得问问滔滔吃米饭还是吃面,“喂——”   滔滔接起来,第一句话,“你来接我,我在机场路入口,出车祸了。”   弄弄米饭缓缓放在桌子上,“你有事没有?”   她浑身冰凉,但是头脑清晰,拿起来车钥匙,穿着拖鞋出门,路过门槛的时候一只鞋子掉下来,她用脚去勾,勾了两三下脚进不去。   自己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外面地上很脏的,她坐在那里,深呼吸,用手捡起来,套在脚上,要起来的时候,车钥匙啪扣在地上摔,然后用力一把抓起。   等起来的时候,什么愤怒都看不见了。   她去警察局接滔滔,他被警察带走录口供。   都看见了,医院那边也有记者,把sela拍的清清楚楚,滔滔必须全部解释清楚。   弄弄来的时候,已经讲了两遍了,他的脑子很累,因为不能全部说实话,“我跟sela是朋友,她要我送她去机场。”   “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你可以查一下她的机票或者其它,这些可以问机场。”   警察就看着他,歪着头看他,这个人呢,肯定是冯展宽的人,前几天沸沸扬扬,sela跟冯先生麻雀变凤凰嘛,人人都说孩子是冯展宽的。   “是不是冯先生要你送她去避风头的,你是跟冯先生做事的吧?”   滔滔冷眼看着,“你讲话最好有证据,还有,作为专业性来讲,我希望你问的内容在职责范围之内,这样我才有义务跟责任回答你,而且我再次声明,我跟sela是朋友,至于她跟冯先生关系,可以去问双方当事人。”   “rry,不要生气,我只是个人单纯多问一句,开玩笑的,你可以走了,要送你回去吗?”问询的警察也觉得这小子很有意思,火气怎么这么大呢,本来很轻松的,这么严肃干什么,又不是违法犯罪。   “滔滔——”   滔滔去找,被人一把揽着肩膀,“李sir——”   当年他跟弄弄被肥仔迫害,后来警察那边了解情况,帮他办理户口,又申请公屋,其中有个就是李sir,后面还有定期去探望他们,廉署成立时候警察被袭击,电视报道里面就是李sir做的采访。   李sir眼睛很好的,出来就在大厅看见滔滔了,“没想到是你,不要生气了,我这个同事呢,八卦而已,毕竟大明星的,来我办公室喝茶,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你,你都长这么大了,后来我听他们说你发财了,现在一看果真,跟大明星都有交情了。”   “前年我家老二满月酒,你礼物到了,人没到,去年呢,我家老大升学宴,还是这样,还有大前年啊,我差点因公殉职,倒是看见你了,你天天去帮我接送小孩上学,却不肯到医院看我啊。”   拉开门,李sir特别有成就感,这就是一个好警察最成功的时刻了,一拳头过去,“你小子啊,真的有良心。”   然后拿起来一杯咖啡递过去,“总算是见到你这个大忙人了,不过不是很希望在这里看见你。”   滔滔一下就松口气,眉头都舒展开了,靠在椅子上,“你也很忙的,忙着升职的,你看你现在警衔。”   他不能跟警察走太近的,冯展宽的影响有多大呢,他如果知道滔滔跟警察走很近,他会想办法利用的,会把李sir拉下水,不择手段地腐蚀。   他跟李sir,有种相识微末的意思,十年前,李sir刚到警局,很热血的,跟□□对抗,很多警察受不了被□□骚扰,李sir就很抗打,他给□□打的上头条新闻做采访,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喝一杯咖啡,弄弄来接,他去外面接弄弄,“你来一下。”   带弄弄到李sir办公室,弄弄真没想到是李sir,滔滔跟弄弄说,“一定要记住他在哪里办公的,到时候有事情喊他保护你,电话号码要记住,公正正义的警察嘛,保护过你的。”   李sir很偶尔还能有滔滔消息,但是弄弄却一点都不知道的,“你小时候脸很胖的,现在好像是瘦了很多,是不是你哥哥照顾不好你,我记得他厨艺很好的,我太太啊,现在每天早上送小孩上学,都要去art去买饭团给小孩吃,你们两个可真行。”   打量弄弄,这个孩子变化很大的,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一样,女大十八变嘛。   送他们走了,刚问询警察就进来,“sir,这可能不是事故,车子是正面直接过来的,我们问了现场目击的车辆跟监控,车子是停在那里的,对向来车都能看到,一般不会撞车的,肇事司机而且是卡车,解释说是疲劳驾驶走神了。”   “sela在医院被记者看见了,明天头条一定会是这个的,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过去的新闻又要被提起来了,不知道对股市有没有影响,这两天冯氏公布要打造理想家园,股价涨那么多,我还在高位的时候跟风买了一点呢。”   李sir不炒股,但是喜欢买彩票,“你还说呢,炒股哪里能那么容易赚钱的,我之前听你的炒股到现在还套牢了,我都懒得管了,还不如买彩票,万一中奖了就是大奖的。”   “唉,管他呢,赌一把,明天万一不跌反涨呢,我不就赚大了。”   大家很多时候思考未来,思考梦想,但是很少会有人思考明天会做什么,对于明天不大会慎重规划,因为明天是瞬间即来的短暂!   弄弄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很暗,他们在角落里面,没有开任何车灯。   滔滔跟弄弄一五一十地讲,“我怀疑是冯太太,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个人,她可能藏的太深了,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方面,我们看到的不是真实的。她现在把自己退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位置,操纵一切,又不会让人怀疑到她,她太低调了。”   老公俩两个,冯展宽过于高调张狂,但是现在想想,冯展宽这样的人才直接,一五一十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目的跟脾气,他打直球的。   想不明白,弄弄启动车子,“走,我带你去找玲姐。”   拉上安全带,“我们不太可以,但是现在不是有玲姐嘛,不要觉得不合适,我们要勇于麻烦别人,这样才能增进感情对不对?永远怕麻烦别人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凡自成功者必定互帮互助,也必定被他人帮助过。”   踩着油门,飒飒地就去了。 第50章 游戏才刚开始   姜美玲在露台上面吹风,布置很好,有荧光灯火布置在周围,暖光在她脸颊浮动,如同高原落日,看见弄弄来就笑了,倒酒个她喝,“小甜酒,白葡萄,不到十度。【风萧阁】”   弄弄通快点头,坐下来,光也从她眼角掉落,“来一支。”   然后看滔滔脸上的伤痕,狰狞裂痕似蜿蜒蚯蚓,伤口不建议饮酒,弄弄却开口,“我建议你也来一支,不是因为不关心你伤口,而是觉得现在很合适喝酒。”   佣人倒酒,醒酒器很长,倒一支出来,弄弄再问,“有冰葡萄嘛,我觉得加进去口感要好很多。”   喝酒爱加冰,爱加果味道。   喝茶也爱冷萃,爱加香片。   佣人笑了笑,去拿,有时候感觉弄弄小姐比男人更像是男人,她懂一点酒,但不精通不专业,却自己喝的很好,比一般的女孩子更爱喝酒一些。   姜美玲举杯,细支高脚杯,甜酒杯总是很修长,“我跟oira认识几十年了,我跟jones喜欢喝酒,抽雪茄,她跟我们玩不到一起去,她爱煲汤,我们每天晚上小甜酒,她每天晚上要喝甜汤。”   “这个事情无非就是两个人在做,jones或者oira,但是你看现在的稿子。”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新闻稿子,她是纸媒大亨,在报业新闻媒体自然有自己的渠道跟人脉。   滔滔扫一眼,“是冯太做的。”   非常清晰地目的,“为了中伤冯先生。”   patton赞赏地看他一眼,他早就说过,这个孩子很像他的,打个响指快速地指着滔滔对话,“她后面肯定会有接连动作,之前的不过是前菜而已。”   “她想收购冯氏!”滔滔脱口而出。   patton跟他碰杯,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是机会。   有变故就会有机会,信息永远最赚钱,脑子永远要赚的快。   弄弄喝酒,下肚冰凉又冷畅,仰头而尽,喝的也很好,她喝甜酒不要佐菜,看滔滔跟patton就好了,两个人都是脑子非常灵活的人。   你既然要想一口吞的下,那有两条路,姜美玲思虑再三,“jones是明着来的,oira喜欢暗着来的,你大概也看出来了,今天如果是jones干的话,他会直接让你把sela处理一下,做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情,如此阴险,大概就是oira。”   “我们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如果我在车里的话,她可能不是很想我活着,”滔滔站起来,撑在栏杆上面,侧身吹着死后余生的风,“证明她可能很想我死的,我哪里得罪她了呢?”   patton摇头,不一定是针对滔滔,“她谁的死活都不会顾及的,一直以来,冯太做事以心狠手辣出名,只不过这些年都压下去了,反而jones过于张扬名声一般,她很少露面。”   所以,滔滔可能是顺带。   姜美玲不这么认为,“她做事情很仔细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了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信息。”   “这样,我明天呢,会约她出门,看看什么意思,这个事情我来处理,不要担心。”姜美玲一力承包,她能抗,现在还能为孩子们抗一抗。   到走的时候才想起来关心滔滔的脸,到底亲生的在眼前,不是很能看到别人,给弄弄装了很多甜酒,弄弄不要,“酒人多才好喝,等下次我来喝好了,不然成了借酒消愁了。”   姜美玲笑了笑,看弄弄呢,还没有自己高,有些矮,应该去医院看看的,但是孩子这样,她不好说,一个字都不提,矮一点呢,也很好,她不觉得难看。   怕弄弄难过,她总是跟着滔滔颠三倒四地奔波,“回家洗澡好好睡觉,我家里还有精油,给你带一瓶重瓣玫瑰的好不好,法国新技术冷萃提取出来的,味道很浓郁你一定会喜欢的。”   弄弄点头,佣人包好了给她送到车上u去。   姜美玲就开始琢磨这个事情,她得在心里盘算,脑子转的快一点比较好,不然商场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会在深坑里面出不来的。   第二天,果真报纸杂志沸沸扬扬,冯展宽跟sela事情一度发酵,sela现在在医院情况不知,记者都堵到医院那边去问医生。   冯展宽一早上,看到报纸才知道,第一件事情找滔滔,结果电话没打通。   再打,滔滔不接。   david着急,“是不是睡过头了,我去家里找他。”   冯展宽已经想到了,“我看不用了。”   整个人发冷气,眼神里面睥睨,“反骨仔!”   david听到这三个字心惊肉跳,“是不是误会?”   “误会?希望他最好死在车祸里面了,不然他当一辈子反骨仔,只要有我一天,就永远不会要他好过。”   dav   id瞬间明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昨晚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没有跟我们这边联系,难道真的有外心?”   冯展宽站起来,“去查查,他最近见了什么人,有什么经济往来,跟银行那边打听他的资金情况。”   当反骨仔,收钱了吧?   收哪里的钱?   都拽出来,一个他都不会放过的。   david马上去办,全香港都知道,冯展宽的气量,着实没有。   有仇必报,心思极其恐怖。   没有人愿意结死仇的,结果你玩这一出。   包括这个新闻,谁发出来的,姜美玲算一个,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冯展宽不会去找姜美玲的,打商战就是这样,各自为政,不需要任何解释跟对峙,很没品的,只有输赢,没有拉锯。   姜美玲同样的,也不会去质问oira,两个人坐在草坪上看球童捡球,姜美玲才问,“oira,有些问题我想问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我们这么多年相识,我觉得我可以问一下,我不想你一个人这样做事情。”   冯太摘下来帽子,看着姜美玲,“你是想问跟jones的事情吧,你觉得我对他做的太残忍了,一点夫妻情分也不顾及是不是?那些照片是我找人拍的,报道也是我授意别人写的。”   “包括sela吗?”   冯太沉默,这是犯罪,“那这个你应该去问司机,司机说是疲劳驾驶。”   “ok,抛开sela车祸的真相,无论是疲劳驾驶还是有人授意,结果都是一样的,jones很受打击的,你们都已经和平离婚,协议书jones已经签了,只不过还没到约定公布时间罢了,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冯太指着前面的湖,波光粼粼地,“很漂亮是不是?”   “我经常一个人散步过来,开始会觉得孤单,ga会陪着我,一个星期之后,我就习惯一个人散步了,反而很享受,湖光山色,我发现的有些晚了。”   姜美玲努力去听,觉得很反常,“你还是在意jones这么多年不负责任,如果他是一个好丈夫,或许跟今天不一样。”   冯太摇头,“没有如果,他不可救药,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他游戏人间一辈子,换我也来带他玩一个游戏吧,他最恨别人背叛,最恨别人戏耍他,那我来试试吧。”   她起身,姜美玲拉住她,“oira,你个jones的事情,不应该牵扯上别人的,sela也是,滔滔也是。”   “如果昨天他在车里的话,你知道他在车头,会直接被挤死的,你知不知道这是杀人啊?你嘴里面简单的游戏,是sela可能会一尸两命,是别人为你做事还要搭上命。”   冯太不是很在意的,“sela咎由自取,我是冯太太,我爸爸是资本家,我先生是股神,我们家都不是开善堂的你知道吗?要想搞钱想做无本的生意,不是靠勾搭男人卖皮肉当婊子的,直接去抢钱多好,或者去要饭多好,偏偏扯着遮羞布招摇过市,有没有考虑过我感受,考虑给我面子,要我颜面尽失啊!”   她把球杆一把扔掉,“我有今天是祖辈积累,我爷爷我爸爸撑起来的,你有今天是你姜美玲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sela这种人靠什么?靠皮肉,靠不要脸,你让我怎么能接受,不是我不能接受我小气,是这个社会根本就不对,所有人都想法错误!”   态度错误!   要问的不是她,是sela。   是无数个sela。   崩坏的社会,为什么要她来买单,“我不会为任何人买单,sela的死活与我无关,她在医院能活下去就活,活不下去那欢迎她下地狱比较好。”   “那滔滔呢?他有对不起你吗?他也是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他没有其他想法,只是一个年轻人想出头而已。”   冯太摊开手回应,“rry,我说误伤可以吗?我没想过他的事情,可能司机角度不是很对,我没想对他怎么样,你今天是特地为他来的吧?”   姜美玲把球杆捡起来,“走,再打几杆吧,现在天气刚刚好。”   一边走过去,她找手感,腰部力量很强,出杆速度很快,她能到35码,“你知道我女儿吧?”   “认亲宴就在后天。”冯太想了想,“他跟你女儿有关系?难怪了,你这么维护他,如果只是一个同乡的话,不至于你特地来问我的。”   姜美玲坦诚,“是的,我不希望我女儿受伤,我也不希望因为滔滔的事情让他担心,所以当我拜托你,以后做事情自重吧,不仅仅是为了滔滔,oira啊,当初我跟jones认识,你找过我,知道我事情之后,很放心我跟jones合作。”   “因为你跟我讲过,吃过被背叛的苦头,一辈子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我信任你,一直到现在,你确实也做到了,所以玲姐我很欣赏你的,也很佩服你当年能有这样决绝的判断,直到今天也许你是对的,离开一个男人是个不错的决定,现在你什么都有了,女儿也找回来了,也许一切都有因果。”   姜美玲看着她,真的显老,“所以,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oira,我们都希望你过很好,jones的错自然会有人让他买单的,不需要你为他买单,每个人都要自己承担,你这样会让自己很累,而且很危险。”   冯太没讲话,她既然开始了,“总要玩一场等结局吧,不然又算什么呢,一辈子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ok,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好了,我不会对滔滔怎么样的,但是他既然去找你,这个事情jones知道了,他可能要忍受一段日子了,jones很霸道的,不会让滔滔好过的,帮我跟他说一声rry。”   连亲口道歉都不能做到,姜美玲上车之后脸就掉下来了,“疯子。”   sela车祸,就是她背后指使的。   而且指使内容,一定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包括滔滔,最好干干净净,把她摘出来。   这是她一贯做事风格,只不过没想到,滔滔竟然跟姜美玲关系这么紧密,她摘下来手套,问ga,“他不是只有个妹妹吗?你见过他妹妹吗?上次医院送汤,应该见过吧!”   ga搞不清楚,她稀里糊涂地,“好像记不得了,应该没见过吧,见过应该有印象的,不过姨妈你知道我对普通人一般没感觉的,她应该很普通,不然我会记得的。”   冯太深呼吸一口气看着ga,就有时候,用人的时候才会发觉,身边全是蠢货,“我建议你去报个班吧!”   “什么班?”   “兴许可以提升自己的班,文学也好,商务也好,管理也可以,总而言之你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些吗?”   ga不是很觉得,但是冯太很少跟她这么讲话的,她非常非常委婉,一旦建议你点什么,那一定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了。   冯太太看她,总要为她打算一下,“有没有考虑去国外,学习法律怎么样?”   ga不太想,眼神真挚,“我不在,姨妈你总是不吃药,都没人照顾你。” 第51章 龙凤斗   冯太充耳不闻,继续说,“你可以选择一个国家,我让人给你准备,是英国还是美国?”   ga被她的强势弄得无处遁形,“姨妈,我——”   “或者你要继续这么混下去,ga,你要知道,你妈妈跟我,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是我们想要尽心培养出来的,我不希望你这样过,你是我的亲外甥女儿,我不会害你的。【幽殤阁】”   ga去找滔滔,滔滔现在主要时间在自己公司里面,他自己操盘的,sela被爆料出来,最大的受害者是冯展宽,因为报道里面带节奏,意思差不多揣测是冯展宽不满意sela才这样做事的。   冯太那边接到电话,“母子平安。”   真的命大,有时候不得不相信,有的人贱命真的很硬,这样都能生产下来。   她开始全面进攻,联合姜美玲二次拉低冯氏股价,股价低吸入不是到最低位就开始疯狂接货的,是从它开始低就接货,从七块钱一直到五块钱这个价位区间,扫货。   市场上最先跑的永远是散户,散户零零散散抛售,冯太就去接手,她要最大限度地拿到冯氏股份,最后入主理事会。   上市公司,在八十年代,总也避免不了被狙击。   金融市场的蓬勃发展,带来风口利润的同时,也充满发展过快的阵痛,收购与反收购,狙击与反狙击,经济界也遵循政治界的修斯底德定律,一个新的食物崛起发展,必定要挑战原有存在的事物,老的事物也必定回应这种挑战,二者必定存其一。   这是铁律。   滔滔拿出来全部身家砸进去,他还联系了银行那边,冯太娘家那边愿意提供贷款评估,ga跟滔滔在电梯里面,“你之前提交的贷款申请,评估部通过贷款六成,舅舅说愿意提高到九成。”   滔滔示意她先出去,“谢谢,替我跟冯太也说声谢谢,午饭要吃什么,我时间可能不多,就近吃可以吗?”   ga点头,“可以,我记得附近有一家砂锅居,我们不要吃西餐了,又速食味道又单一,nch定餐总是那几种,不如去吃砂锅居好了。”   滔滔开车过去,他其实不是很爱吃热的东西,香港有自己风格西餐,非常节省时间,上菜又快,很适合上班族。   砂锅这个东西,很烫的,要从头到尾煮出来,等一会儿才能吃,东西又烫嘴,滔滔吃的第一口就有点烫了,一块子豆皮直接又掉回去了。   ga看他就笑了,怎么办,再看看的话,还是很喜欢,因为很真实,她一只手举着勺子,慢慢喝汤,“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知道,但是总归不是因为我长的帅。”   ga眯着眼睛笑,“你很有自知之明,比起来帅,大明星也帅,还有很多公子哥又帅又会玩,杂志头版能从年头承包到年尾。”   “我喜欢你呢,是因为觉得你很务实,你做事情很踏实,所以刚才我会笑,我没有见过你这么冒失的样子,你活的很真实。”   滔滔大口吃东西,他吃东西一直迅速,“大小姐,你或许可以看看身边的人,跟在西餐nch不一样,这边的人都很真实又务实,只不过你看不见而已,有钱人的眼光,很少往下看的,因为他们可以做慈善,需要往下看的时候就搞慈善拍卖会,这样也很好。”   大小姐好日子过多了,不喜欢优雅不喜欢绅士,换个口味罢了。   ga脑洞总是很清奇,“你很少这样直接跟我说话的,可能我说的很直接,你之前一直很附和我的,今天你在反驳我,我觉得你跟我姨妈或者姨夫闹矛盾了对不对?”   你看,她不是很笨,有时候敏锐的聪明。   滔滔点头,“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你变了很多,”ga打量着他,越来越跟其他人一样做事,越来越成熟,“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她沉郁,要出国这个事情让她没有办法跟冯太对抗,但是她需要找个人说一说,“姨妈要送我去英国学法律,我马上就要走了,手续很快就会办好,你会送我的吧?”   滔滔吃一半了,他最好加上通勤在半小时内搞定,如果可以宁愿在办公室吃叉烧饭的,“你需要的话,我去送你。”   ga又犹豫,“算了,你跟我姨妈现在关系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没道理要求你来帮我做事的,不过我把地址留给你,你以后出差或者出去玩的话,可以约我一起,我到时候当向导。”   “好啊,出国之后呢多带一点东西,省的不习惯,不要怕麻烦,想家的话就飞回来看一下,在外面好好学东西,我如果有机会,也很羡慕你可以出国进修,有时候人进步的速度比不上时代奔跑的速度,学东西总归是一件大好事。”   匆匆劝了几句,人就走了,ga一个人在吃,吃着吃着就笑了,因为滔滔最后讲的话,她在被肯定是不是,出国这个事情呢,也不是很坏。   她特别需要被肯定,但是身边的人又太少,她一个人不太能独立生活,以前嫁人靠着老公,后来就跟冯太一起生活,她就是个小女人。   冯太现在换路子,想要把小女人变成大女人,带着ga去医院看sela,ga下车带着一束很大花,“你可以换个颜色,旁边有花店。”   ga抱着很吃力,“红玫瑰不好吗,我看颜色很赞,像火一样,sela看了一定喜欢,浴火重生,马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个人卡卡就往里面去了,冯太笑了笑,随她,一般按照她的思维,你既然要来做好事,就做的像样一点,给病人送红玫瑰,不是很贴切。   ga显然非常故意,进门就大声打招呼讽刺,“sela,我今天特地来恭喜你啊,喜得麒麟儿,花放在你跟前好不好,昨天刚空运来的,花店早上才醒好的,又新鲜又漂亮,喜新厌旧的人都喜欢。”   宗雅在,这些天她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没办法,sela身边没有人,当时通知到公司的,听见ga的话就拉她胳膊,“给我就好了,你放太近会有味道的,那边也没有地方放,我拿到外面去就好。”   拽着ga到一边去,“喂,人家刚死里逃生,好容易被抢救回来,你不要这么尖酸刻薄了,你要知道你是来探病顺便恭喜人家生产的。”   ga眉毛弯弯,细细地挑起来,“是啊,我确实来恭喜的,你要不要这么向着她说话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到头来比不过你下面一个艺人。”   “不是我向着她说话,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找不痛快了,在auntie身边这么多年了,察言观色还有的学呢。”   “学来学去大家笑脸相迎,我如果假装一下也是可以的,懒得做而已,有时候人傻一点呢,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我觉得可能会舒服,大家也都会舒服一点,你知道一群聪明人,有时候虽然需要你们这样聪明的人做事,可是也会需要我这样的人在身边吧。”ga看着宗棉,拽出来一支玫瑰,捏在手心里面看,味道很香的。   玫瑰香味太浓郁了,反而不好,太显眼了。   宗雅拉着她的手,ga虽然一样成长环境,但是因为她早年的一些事情,她嫁人之后很幸福的,每一个老公都很宠她,有时候又天真,宗棉也很喜欢她,“走,我带你去看看baby,好小一只的,因为早产,手掌都太小了。”   两个人趴在保温箱外面看,真的就看一眼,因为丑,“unclejones很无情的,现在外面沸沸扬扬地,他人不来可以理解,可是电话也没有一通,男人有时候真的绝情。”   “看你遇见什么男人了,一开始奔着钱去的,要什么感情啊?”   奔着感情去找的,那一开始就不要看钱啊,去谈恋爱好了,谈的基础稳固一点。   宗雅喜欢她的犀利,“这样说虽然不太合时宜,但是我喜欢。”   进去的时候冯太还在交待护工,拿出来红包,“好好照顾,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   sela现在是真的感激冯太了,也许人家成为豪门的原因就是这个,格局特别的大,等人走了跟宗雅讲的,“说难听点,她恨死我都来不及,结果今天又来探望我,又给护工包红包,就连小孩子出生礼物都买了,我让她帮忙取名字的,haris。”   sela愣了一下,觉得想多了马上笑到,“很好啊,名字听起来就很温和。”   她读圣经,haris寓意警惕。   这个消息是冯太亲自去跟冯展宽讲的,“sela生产了,是个男孩,我去看很帅气漂亮,sela让我帮忙取名字,haris,我希望他长大跟你一样的,jones,我知道sela带来的影响很坏,让你焦头烂额的,但是她现在生产了,还发生了那么严重的车祸,你不应该这样绝情的,很多事情不要迁怒在她身上,还有haris。”   离婚了,还是家人,还是好朋友对不对,冯太看他憔悴很多。   冯展宽看冯太,现在眼神是遗憾的,真的遗憾,“你最近好吗?我很久没看你,前几天送去的参片喝的怎么样,我三年前就请人炮制。”   中药材炮制要很久的,好的参片复晒复切,一片片薄如纸,前后要三年。   “jones,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一直很好,可是我担心你,我担心你过的不好,我希望你珍惜眼前人,以前不懂的道理,我希望你现在能知道,有时候去看看sela吧,她一个人在医院,真的很辛苦的,工作是忙不完的。”   冯展宽点点头,“我会考虑的,最近有人背后做小动作,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你这么能干,这么多年没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操纵股票的,有没有差一下是国外资金汇入,想要收购的?”   冯展宽不清楚,“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总会露面的,我会处理好这些的,你不用担心。”   “ok,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你知道的jones,我们虽然不是夫妻了,但是其他都不会变,离婚消息我会滞后三个月公布,等你把所有事情处理好。”   起身走了,冯展宽坐了一会儿,跟着离开。   滔滔隔着窗户看见了,他来见冯展宽的,冯展宽故意晾他。   男人的心思,很难懂的,尤其是前夫。   爱恨比女人还要善变一点。   喊滔滔进去,滔滔看他脸色,觉得不错,在见完冯太之后见自己,也许会好讲话一点,“冯先生,有个合作计划书,关于一个学校的改建计划。”   为什么要跟冯展宽合作,因为你不跟他合作,他一定会搞破坏的,在香港地产,没有冯展宽破坏不了的事情,他的确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他能让你做什么都比较失败。   没有千日防贼的,冯展宽看都不会看,扔在一边,脸上笑收起来,“我差钱吗?差你给我送钱吗?难道我自己不会赚,要你施舍吗?”   “你做这个项目,无非就是想买壳上市。”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做成的。”   到他这个地位,有钱确实可以不赚,因为赚不完的钱。   滔滔站在那里,“计划书我先放在这里,冯先生有时间可以看一下,也许会感兴趣,这个项目我也花费很大时间争取来的,如果我们合作的话,也许会打造一个精品学校出来,保质保量,这是政府投标的,到时候对冯大集团的口碑打造也是一件好事,还是不要这么轻易否定。”   david在后面听着,硬气很多,硬气地他听不下去,插着口袋走出来,“滔滔,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现在发达了,赚钱了要上市,老东家就不看在眼里了,反骨仔说的就是你啊,你要不要这么能装啊,以前给冯先生提鞋都不配的,现在还敢平起平坐谈合作,有没有觉得不适应的。”   david讲话,跟冯展宽如出一辙,都很损的。   现在又不一个战线,当然言语上面很犀利。   冯展宽声如洪钟,铿锵有力,“不是要我看计划书吗,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的,你等我消息好了,你说得对,有钱不赚是傻子,不要跟钱过不去嘛,我说不定还要等你拉着我发财呢。”   说完大笑,他神经质,滔滔有时候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回去等消息。   也要做一个b计划是不是,办法都是人想的,他今天来试探的,用这个项目看看冯展宽到底怎么看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第52章 到底不一样   滔滔拉开车门,他一身浅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袖口那个地方露出来一节儿香妃色衬衫,温和又复古的粉,给弄弄打电话,约她中午一起nch。【夜云书屋】   弄弄看了看天气,开玩笑,“你如果来接我呢,我勉强吃一下,不然我就直接电视订餐。”   “电视订餐什么?”   “炸鸡。”   滔滔觉得很不错,笑了笑,他其实可以回家吃的。   回家餐还没到,弄弄在书房里面做事,家里装修很大一个书房,别人没时间用,她经常在里面活动,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绣花,有时候看电视,“最近时间很紧张吗?”   弄弄穿针引线很累眼睛的,吃一把蓝莓塞嘴巴里面,有一个酸的先咬破了,来不及尝尝香味就被酸到了,眼睛挤了一下,五官都生动起来了,“我有时候想想,真觉得是天底下最勤快的人,谁能这么多年做一件事情,日复一日,又坚持还努力。”   知道他最近事情多,她帮不上忙也没时间帮了,又不是简单缺个司机,看滔滔一眼有点嫌弃,“你其实可以去客厅里面,这里有点挡着我的光了。”   说完滔滔一动不动的,我挡着你的光,我还挡着你的奥特曼了呢,“走了,吃饭了,累的话就休息一下,赶工期也没有这么赶的,下午我带你去台湾了,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知道她跟宗棉不太对付,才特地来跟她约午餐的,有话要讲一下,一边吃一边说,弄弄扔开衣服跟他一起吃炸鸡,还有炸酱面,甜兮兮的但是配起来真的好吃,咕咚咕咚喝汽水,喜欢冰的带气的东西。   “你这次去呢,露面就可以了,什么话都不要讲,确认一下身份,明白吗?”   弄弄吃一大口面,在他面前是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嘴巴上很多酱料,腮帮子鼓鼓地不讲话,眉头微微皱起,你讲的低调我听不懂,我本来意思是高调一点的,这样对以后比较好,意见不是很一致,“我心里有分寸,你放心好了。”   糊弄呢,滔滔掀起来眼皮子看她一眼,拿着炸鸡撕开吃,“你不要跟大家走太近,这次我们赚了很多,一样可以买壳上市。”   弄弄擦擦手,回望他一眼,“我讲过的,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需要搞定冯展宽就可以了,谁会觉得钱多呢,上市之后融资难道不需要钱,你股份难道不会被稀释?”   意见不是很一致,但是出发点都是一样的,一个觉得不是很安全,一个喜欢火中取粟。   宗棉认亲宴席前就已经明确表示了,不会参加,宗椒把作业摊开来写,头发上面拢在一起怕挡着视线,身体从趴在桌子上到转身劝她,“我觉得爸爸会很生气,妈妈也会很生气,外面人报道就会写你不给七妹面子。”   她好乖,又听话,胆子还小一点,所以现在被宗棉恐吓,宗棉已经想到借口了,“所以我现在出门散心,你回头跟妈妈说,我要跟同学去做创新项目。”   “我不敢的,你自己去讲好了,我不会去的。”   宗椒看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喜欢七妹啊,我虽然对她没感觉,但是大家都开心,好歹在外面吃那么多苦,于情于理现在回来了,也不至于让你不喜欢的,顶多不理人就是了。”   宗棉心里翻涌,谁都不能提起来这个事情,提起来她整个人都上头的,“她利用我啊,接近我是蓄谋已久,我拿着她当最好朋友,她对我别有用心,亲情很重要,难道友情就不重要了吗?”   “我不懂的,不过你这样爸爸肯定会生气的,我看书了。”宗椒怯怯地看她一眼,怕她又要生气,又要惹事让家里吵架。   宗棉只好自己来,李祖义在逗狗,外面很大露台,他坐在圈椅上,把手温润有光,像是个和蔼的老头,台湾气候事宜,他养花又养鸟,有菡萏艳色靡靡徐开,更显得他带着一些光阴残留的衰老。   “爸爸,我不喜欢她,她来家里目的不纯,根本不是认亲的,就是为了钱,不然她早就回来了,无非就是外面缺钱了,才想起你来,你们都被人骗了。”她站在三米之外,这样子李祖义扔过来喂狗鱼肠的时候刚好跳开。   李祖义招□□散开去,有时候觉得养个女儿不如狗听话,也不如狗有良心,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招人讨厌的呢,慢悠悠地对着宗棉微笑,“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可以走了,你不是要离家出走,放心——”   他说的斩钉截铁,“这次,我们绝对不找,你有本事呢,也别回来,跟你七妹一样,在外面流浪漂泊十几二十年,我佩服你!”   阳光泼了天的洒,热得很,也晕的很,宗棉给气的,说不通了是不是,这么简单明白的事情,她意识里面就没有觉得小七是她的姊妹,就没有家庭这个很大的概念,一个人只讲道理,就容易钻牛角尖,“爸爸,难道我们姊妹几个加起来,比不过小七一个,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做什么都是   错的,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颖兰就怕吵起来,见过父女不合的嘛,现在这一对就是,只要在家里见面就会吵架,人跟人真的讲究气场的,她有时候觉得宗棉脑子里是棉花,疏通不了,堵的死死的,“你在乱讲些什么,那是你妹妹,你太小了还不懂做父母的心情,等你到你爸爸这个年纪就理解我们了,跟小七好好相处知道吗,你要参加,你是姐姐。”   宗棉只觉得恶心,这么逼迫她有意思嘛,她小时候颖兰太忙了,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所以跟颖兰各方面不太一致,台湾的教育就是这样子的,她更贴近台湾那个年代突然的自我,追求觉醒跟自由,过度的自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由。   为了自由而战呗,她往前一步,颖兰就知道要坏了,拉不住的,宗棉跟个枪口一样,她这个枪有个好处,属机关枪的,扫射的时候无差别,“我妈难道你心里就很好过吗?你爱爸爸,一心一意照顾他,可是他还是喜欢玲姐,你跟个保姆阿姨有什么区别,他有给你尊重吗,你讲话他听嘛,根本没有你讲话的地方,你为什么看不清楚呢,你爱一个对你很差劲的人,这就是你最大的悲哀,是我看见的我的家庭。”   “从小到大,你早上起来做早餐,煮晚餐,你的一天都是这么过的,为什么不交给佣人去做,你觉得这是爱吗,你只是被自己爱情感动,你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眼里都没有你,所以我从小就跟自己说,一定找一个跟爸爸完全不一样的男人,找一个喜欢我的。”   李祖义跟颖兰站在一起,颖兰温和又忧郁,现在看宗棉的眼神更心碎了,这样的孩子,她脑子真的是自己生出来的吗?   我是爱你爸爸吗?   我更爱的是你们。   宗棉站在一边跟个炮仗一样,少说又挨了两巴掌,颖兰最后挡在她跟前,对着李祖义低吼,“你为什么老动手,女孩子大了,你为什么打她脸?”   宗棉在后面捂着脸冷笑,“我该打,这家里谁不听话,就得这样的待遇,都得听他一个人的,无论对错,他喜欢的人做什么都行,他不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无非就是看不惯我,从小就不喜欢我,我搞不懂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性格脾气倔强不讨好吗?”   李祖义不惯着她,什么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看不上,看不上这个女儿,这些女儿女人里面,他除了大房之外,都是看不上,年轻时候寻花问柳是乐趣,年纪大了之后看这些顶多是责任在支撑着自己。   所以他会觉得养大了孩子们,好吃好穿最好的教育,给这些女人们钱,给她们想要的,真的很不错了,你们当初图的不就是有个靠山,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吗?   为什么姜美玲特殊,因为那个是真的自由恋爱,是真的喜欢,而且最后没有在一起。   男人的偏爱,有时候是肆无忌惮的明目张胆。   宗棉气到爆炸,哭的跟什么一样,拽着手提袋就走了,喊着,“我走,既然这么不喜欢我,当初就不要生我,就把我送人多好,送个喜欢我的,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爸爸,你什么都不会理解我。”   宗椒要吓死了,躲在房间里面,从窗户里面看宗棉往大门跑,追出来要拉,“姐姐啊,你冷静一点——”   李祖义喊着佣人,“把门关好,任何人不要去追,有本事走,就的有脑子考虑。”   惯坏了,一个人离家出走,本身李祖义就非常看不上,坐下来气的肋骨疼,一个劲咳嗽,不是不疼,是疼你的时候你让人疼不起来。   你不聪明,你不会做事,你只知道离家出走,动不动养成离家出走这样的习惯,“这次要是不改过来,她以后吃亏更多。”   颖兰帮他递过来水,也哭,哭自己小孩怎么这么笨,一样差不多时间生出来的,弄弄还比宗棉小,你看她来台湾跟人精一样,一抬脸全是笑,她看了都觉得舒服,会说话会做事,“我知道,就是她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又冲动又正直,什么事情看不过眼她都敢去讲去做,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祖义狠了心,“就是要这样才好,事教人才会做人,会做事,不然永远长不大,我们保护的太好了。”   从小养在身边的这几个女儿,锦衣玉食,不需要为了生活发愁,为了生计奔波,其余的什么也不教育,就是念书,书不爱念的他也没管过,结果野蛮生长地太厉害了,教育完全就是一个失败。   因为来台湾,教育切换的也很失败,当时忙着立足,孩子们转眼都长大了,李祖义有时候也觉得后悔,但是不足以让他觉得抱歉。   弄弄晚上到就没有看到宗棉,她带礼物给宗椒,宗椒你说也不喜欢她啊,但是她不会表现什么,“谢谢,姐姐不在,我帮她收好,等回来给她。”   “宗棉呢,我帮她选的手表,跟我一样的,她之前好喜欢的,是不是还生我气呢,我一直想解释的,好可惜她这次又不在。”   宗椒看了她一眼,怕弄弄继续说什么坑话,她不想跟弄弄接触太多的,防备心很重,“不用解释了吧,姐姐   真的有事,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得写作业去了。”   弄弄转过头来就笑,我认亲,你不来,真的是很不满意我呢,看起来梁子单方面结下来的很大,李祖义心情也不是很好,她看得出来,因为宗棉的事情,你看宗棉的烂摊子,她还得来收拾。   李祖义能不喜欢宗棉吗?养在身边的不一样的,很亲近的哪怕嘴上不会表达,对着弄弄有疼爱但是也很客气,“你不要忙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很早,三点就要起来拜拜了。”   潮汕地区拜拜,凌晨一点钟他跟李祖孝就要到了,弄弄可以晚点,也要三点钟。   所以才要她住在家里比较方便,李祖义是不会睡得,很多事情操办,外面现在人已经很多了,都是帮忙做事的,一会儿进来请示一下。   弄弄把橘子肚脐眼捅开,然后清新的味道出来,她旋转着手腕剥开,递给李祖义,一瓣儿,“爸爸,我去找一找宗棉,我认亲呢,本来就是寓意一家团圆的,不能因为我回来,让她无家可归,我跟她解释清楚就好了,现在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很不安全的。”   给个台阶,这个台阶还得她来给,出门了自己也在呕气,就想滔滔。   想到底是别人家,滔滔的话就不会这么对她。   给滔滔打电话,滔滔就来接,他这次很给力,知道怎么租车不给人骗了,开车就过来了,“去找吗?”   我找你干什么,弄弄冷笑,“走,我请你去吃东西,既然敢跑的出去,就不要别人收拾烂摊子。”   跟李祖义想法是一致的,有时候惊人的相似。   跟滔滔去吃东西,吃差不多了,出来之后台湾街头很乱的,巷子也很窄,滔滔去开车过来,“你在这里等,不要乱走,我前面街口把车子开过来。”   弄弄就站在唯一一盏路灯下面,离着店铺门口差不多十米,怕挡着里面人出来,有点冷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等五分钟,滔滔不来,再等五分钟,她就往前面街口走过去。   滔滔不是这种人,他肯定有事。   滔滔看了下手表,把宗棉放开,“你不走的话,我还有事。”   上车启动,弄弄还在等着呢,再等下去她得着急了,大晚上的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安全,车子开到一半刚掉头,就看见弄弄了,他赶紧停车解释,“我就知道你要等着急了,本来打算直接过去的,你看宗棉在那里,不知道跟谁喝酒了就把她扔在街头,几个小混混围着她骚扰,我劝她上车也不听,又不好直接拉她,我就赶紧上车接你,怕你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安全。”   他对弄弄,解释一直很多,为什么呢,因为在意,关心跟不关心很明显的,絮絮叨叨看弄弄拉着脸,“怪我,我应该打个电话的,你下次千万别过来了,这边有个小巷子,我刚才走都觉得黑,你等我接你。”   弄弄叽歪,上车车门摔的震动,“哦,真是难为老天爷了,这样子还能让我们遇见,台湾果真很小,好玩的地方就这么大点。”   “行,走了,你不高兴我们就走,当没看见好了。”   滔滔觉得无所谓,看见了喊一声,你在地上撒泼那是你的事情,我们认识我们又是亲戚,你这么任性别人很难做的。   弄弄实在是糟心,她绝对不可能找宗棉的,欠你的吗?   我一来就欠你的吗?   电话打给李祖义,“爸爸,找了一晚上找到了,在酒吧一条街的巷子里面,我拉不动她,这边又好黑,怎么办?”   李祖义脸色就铁青,你离家出走是去当尸体的,躺在路边让人去捡尸体吗?   还去喝酒,一个人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这样早晚要吃亏吃死的,“你先回来,我让司机去接,你不要害怕,让她一个人在那边,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弄弄就在车里等着,司机来的时候没想到滔滔也在,这俩人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拉上车呢,不敢问。   弄弄打开车窗,面无表情地,“我们走了。”   滔滔直接就踩油门走了,里面开暖气了,不然有点冷,司机去摸宗棉,浑身冰冷的,寻思着这一位七小姐,真的,蛮有脾气的。   俩人都不给人抬到车上去,真是齐心协力好兄妹,等去看宗棉就知道为什么不拉上车了,衣服都破了,给人撕破的。   弄弄回家也是脸色挂着的,滔滔进门不放心她,跟着进去见李祖义,“伯父,人带回来了,不过晚上不安全,以后还是多劝劝她比较好。”   李祖义送他出去,转头一盆水就倒宗棉身上去了,真是恨不得摁着在马桶里面去醒酒,你多大的心一个人喝这样?   宗棉嗷嗷地,吐了一地,李祖义就冷眼看着,上楼去了,颖兰拉着人照顾,指挥着佣人打扫干干净净。   你看,儿女不聪明,全是爹妈跟着善后,就连兄弟姐妹都跟着受罪,弄弄现在觉得,自己虽然骗了宗棉,但是真的一点不欠她的了。   滔滔到酒店洗完澡,想想还是怕弄弄不对劲,别人家女儿这样,你是这样,怕她有一点点落差,还是通话过去,“弄弄啊,你早点睡,明天早上你吃什么我带过去。”   “我吃空气。”她果真还是在呕气的,但是接电话就不生气了,一瞬间全散开了,“我真的不吃呢,我刚才气话的,不过现在因为有你,不生气了,她们肯定有早餐。”   “但是我怕你吃不惯,给你带油条行不行?”   “也行。”弄弄笑了笑,“不过我不希望你起太早,晚点带就可以了,好好休息。” 第53章 平起平坐李弄弄   佣人帮宗棉换衣服,也是一晚上没睡觉,脱裤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扣子少了一个崩开了。【如梦书屋】   顿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去洗手间的时候自己着急拽开的,一件黑色的七分马裤,上面是一件褐色小衫的。   她一去碰,宗棉就瞪大了眼睛喊,嗷嗷地喊。   佣人看她长大很疼的,哄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外面衣服太脏了,脱下来给你换睡衣。”   结果一脱下来,看了一眼,马上就出去了。   宗棉喊的歇斯底里,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里面,内裤没有了。   就那个样子,佣人一看就知道坏了。   颖兰在摆供奉,潮汕五生花,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一样都不能差的,听见了还笑了笑,“剪纸呢,都给贴上,去找红色剪纸来。”   说完跟着佣人进去,看着宗棉在床上打滚,过去就拽着她的头发,把脸拉起来,弯腰一只手就掌过去在宗棉脸上,语气里面满是恨铁不成钢,“你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被人猥亵了,你是傻子吗,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咬牙切齿,宗棉满脸的泪,全清醒过来了,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滔滔去的时候她都看不清人,只知道反抗,前面是有一波人的,滔滔去看到的是第二波。   她自己接受不了,跪坐在那里,“让我去死啊。”   颖兰闭着眼睛,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但是理智还在,她知道宗棉什么脾气,两个女儿,一个这样难搞不成器,别怪当父母的也会偏心眼,“你冷静一点,妈妈知道你很难过,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难道真的要为难自己吗?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不要往心里去好了。你相信妈妈一回好不好,不要把这个事情看到太重,你以后还是会去谈恋爱,还是会去结婚,还有自己的小孩,知道吗?”   宗棉听着,这回她听明白了,当没发生一样,息事宁人,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脸上手指印还在,狰狞的红色,佣人一眼看过去才看见她脖子上面也是青紫的被人掐着的。   “那些人呢,逍遥法外?”   “你是个女孩子,你以为这个事情重要的时候,你就会吃亏,你把这个事情当空气的话,什么事情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颖兰咬着牙,试图说服她,凭什么女人出事了在这个社会上承受的结果要眼中的多,不公平,那不如就想点主意。   “你如果咽不下这口气,妈妈去帮你查,看看是谁,到时候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颖兰总是能想到既要又要的好主意,宗棉安静了很多。   她青涩又阳光,睁大了一双眼睛躺下来,吐口,“弄弄,因为她,不是因为她的话,我不会跟爸爸吵架跑出门的,她是灾星,自从她回来之后,所有事情都变了。”   颖兰扭头看佣人,“帮忙去厨房炖安神汤来,小孩子闹脾气,外面跟人吵架了,回家难免心情不好。”   佣人一直低着头,“太太,我都知道。”   马上就出去了,去厨房炖汤,这个汤不知道谁会喝,也许没有人喝,佣人下意识看了二楼一眼,二楼很安静,弄弄都已经睡下来了。   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还是心疼宗棉多一点,如果遇见了这样的事情,那只能按照颖兰说的办法来做比较好,因为社会的不宽容,因为社会的偏心。   她也没想到颖兰跟自己女儿劝说能失败,一锅汤炖到天亮,冰箱里面每天都有泡好的材料,拿出来炖也要很久,凌晨三点大房那边就来人了,仪式琐碎地开始。   请的神婆好多个,都来了。   一套搞完要五六个小时都很紧张,厨房那边供应早点,一碟一碟地往外传才,点心小菜清粥,这些神婆吃东西也是有讲究的。   谁能想到宗棉就跑出来了,弄弄还困的不行呢,眼睛都是轮流睁开的,滔滔比她醒来还要到的早,他做事情特别仔细,“早上起来油条没得卖,我开车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有东西吃,我买了脆骨香肠还有流沙包,你看看吃一点行不行,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那你岂不是睡了很少。”   “嗯,两个小时,我觉得还可以。”   弄弄就接过来,想要单独放在厨房里面去,不要乱了给别人吃,吃东西有时候吃心意的,佣人就接过来,多看了她一眼。   觉得难怪宗棉受不了,差别就是挺大的,现在人家麻雀变凤凰,你是凤凰变麻雀。   正想着呢,宗棉跑出来跪在李祖义面前嚎啕大哭,她被人猥亵了好不好?   为什么弄弄仪式还要这么隆重举行,整个院子里面都是供桌,客厅里面也设供桌,各种东西各路神婆,还有神像纸扎,她跪在一盆纸扎的善财童子跟前,“爸爸,她是灾星啊,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她一来家里就各种不顺。”   “本来就是居心不良的,先是利用我接近家里人,又突然跳出来说是七妹,有没有去查过真假呢,她就是个骗子的。”   李祖孝坐在李祖义旁边,他这个人非常严肃的,看李宗强一眼都不用支应李祖义,“你四妹睡魔怔了,带她回房间,房间太闷了就带她去医院看看。”   能在家里待着就待,待不住就滚。   在这里犯什么王八蛋。   宗强就直接拖出去了,出去了叉着腰,就给气死了,他也是潮汕人,潮汕人风俗又重又看儿子,这样的仪式不搞破坏,会影响整个家族气运的,全家发不了财你就高兴了,“四妹啊,你分不分的清场合啊?”   宗棉一瞬间透心凉,没有人关心她,她被人侵犯了没有人问一句,只怪她,她感觉就是自从弄弄来家里,家都不像是个家了,所有人都变了。   都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大哥,你也向着她说话,我跟你十几二十年感情,比不上她一个骗子是不是?”   宗强就头疼,“两码事,你事情稍后再说,没有人能欺负我们李家人,但是现在——”   他伸出手来警告宗棉,“我们在祭祖,所有事情都稍后,不能出任何差错。”   里面需要长男跪拜,颖兰匆匆跟出来,宗强对她点点头就进去了。   颖兰就站在宗棉几步远的地方,冷眼看着她,最后你自己还是说了,有意思吗?   活的真的失败,她几乎能看见宗棉失败的一生,这样的性格脾气,注定一辈子都不会过很好,家财万贯有什么用?你享受不了,也留不住,你只会笨的跟自己过不去。   实在是没心思,这样的场合,她要出席,交待保镖,带她走。   今天一整天,没有人会想看见宗棉的。   宗棉能跑,她跌跌撞撞跑到喷泉那里,有个雕塑的,几米高,爬上去。   “你们真的好冷血,我说我被人侵犯了,是□□,□□知道吗?你们还要在这里搞封建迷信,还要举行什么仪式,口口声声说人重要,为什么这么对我?”   一句话如何得罪所有人,这就是例子,外面的人里面的人自家人,包括自己亲妈,都得罪透透的。   李祖孝是不会动的,他坐在那里主持仪式,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他的,李祖义跟大哥非常的亲,非常的信服,也不动。   弄弄出来看了,给彻底弄清醒了,滔滔挡在她跟前,小声说,“你远一点,不要往前,掉下来砸着你。”   弄弄掀起来眼皮子飞他一眼,怕刺激到宗棉,“你认真的吗?”   滔滔又往后把她拽了一下,“你看那个雕塑不是直上直下的,如果有东西掉下来的话,难免雕塑会被砸坏,到时候四分五裂的配件,很容易波及到周围人的,所以我一直让你后面一点,不然砸你身上没事,要是到眼睛里面或者脸上,还得受罪。”   弄弄越长大一点呢,越觉得滔滔这个人,很有魅力,做事情非常的仔细认真,思考问题呢,无比周全的,这样细腻的心思,世界上她没见过第二个。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愿意往后一点退退。   又去看宗棉,觉得有些可怜,你说你闹什么,你就是脑子,你就没点眼力劲看看大伯的脸色吗?   都要吃人了。   你坏他祭祖仪式,他能记恨你一辈子。   宗棉也不笨,她只是想的跟大家不一样,现在明摆找不痛快,她也不跳,就坐在上面,就给大家看看,替大家丢脸,索性都不要好过。   她考虑不到最受折磨的是颖兰跟老五,老五害怕,在下面哭死了,“四姐啊,你下来,好高的会摔死,我求求你了,我害怕。”   老五胆子最小了,宗棉还有心思安慰她,她就是单纯给气的,不成熟的人受气之后,就会冲动,冲动时候就会产生全世界毁灭,大家都不要活了的想法。   但是过了那五分钟之后,就是后怕,心虚,觉得自己怎么做这样事情,大家怎么看,才开始想后果,一次一次回想过程多么不合适,多么丢人。   宗棉在上面,已经慢慢沉淀冷静下来的心态了。   但是你爬上去,下不来台了,最后只能跳下来。   送医院去了,李祖孝扭头就跟李祖义交待了,“当初一人一份,你遗珠也都有写好,趁着今天改遗嘱吧。”   “老四长大了有个性,出去自己闯荡一下吧,她以后领取信托基金就可以了。”一句话,老四继承权就没有了,你以后领一点生活费比普通人过的好就行了。   李祖义是非常非常尊重大哥的,早年打拼出来的兄弟,不仅仅是义气,还有服从跟敬重,你讲话我得听,当年跑路台湾,也是他先来的,老大善后卖命,才保全了李家荣华富贵,资产横野。   指着外面弄弄,她头上盖着一个红盖头,被两个神婆牵着走,谢阿婆神的,“这一个,外面养大的受苦太多,人聪明身边又有个哥哥架势,你一视同仁,先前分的一份儿,比其她孩子多五成,以后分家,就是看在玲姐的面子上,也要跟宗男宗雅平起平坐。”   他这些话分量太重,只有兄弟两个跟宗强,男人讲话谈事情,女人都不能在场插嘴,颖兰根本不知道。 第54章 一条街   李祖义叹口气,对着大哥是可以讲一下心里话的,身体又是这样差劲,知道你是杀伐果断的人,当年老大混道上的到底看的清楚一点,但是讲出来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宗棉还可以再教,没人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丹烟阁】   “我们疏漏管教了,养的太天真太自我了,颖兰之前跟我商量,让她去刘太太那边跟着做事,我们自己家里人教她,她一点敬畏心也没有,自己做好好的便利店说关门也关门了,回香港跟着她大姐二姐也不知道学做事,现在又跟弄弄对上,我实在也是不知道怎么办。”   李祖孝最看不惯人没本事,无论男孩女孩,你得聪明或者有野心,有能力有本事,再不行的话你懂人情世故好不好,“任何事情都可以学,我一直觉得没有学不会的东西,态度问题。”   人要一直变,变才是好事,你一直不变,是傻子吗?   宗棉最好的事情就是家族庞大,父母双全,以至于现在李祖义都没有开口对她下结论放弃,但是这个台阶不是他给的,是颖兰给的,她妈妈自己为她争取的机会,至于遗嘱的事情。   认亲仪式三天,结束之后,喊了律师一帮人来登记录像,所有人在场,颖兰也在场,重新划分的。   李祖义早年经商,攒下来诺大家业,在台湾不置产业,虽然坐吃山空但是奈何山太大了,妙姐从庵堂回来,跟姜美玲通话的,“你以前可以不来,但是现在我建议你来,为了孩子也要来。”   有时候你低头,你姿态放的矮一点,得到的可能更理想,而且不一定低人一等。   难道你姜美玲不来,代表你清高,不屑一顾李家家财吗?   来了就是势利眼,拍马屁吗?   当年如果你不是为了面子,为了要强的话,自己一个人在香港,孩子一个人上船,弄弄不至于成了孤儿一个。   当初李祖义第一个要走,颖兰当时就说要跟的,生死相随,姜美玲因为三人摩擦巨大,也为了呕气,便决定不去台湾。   弄弄一个人上船的,妙姐也在船上,仇家讲的清清楚楚,一命换一命,这船上你李家七个女儿,你交代出一个来,你李家平安无事,不然就是公海惨案。   她是大房,李祖义敬重,宗男虽然不是亲生是她外面带进来的,但是李祖义也不会选,纠结犹豫人家随手一指要宗棉,她不大不小刚刚好,弄弄太小了,小的仇家都没看见。   她躲着呢,在宗男后面,她跟宗男宗雅一起在大伯家时间门多,宗男多鬼啊,知道护着两个妹妹,站在最前面,李家老大哥老大姐从小教的是真好。   颖兰就跪着哭,哭着求,她也不说要谁死,她就是哭的撕心裂肺,“如果孩子出事了,我就跟着一起跳海,我活不下去的,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得死。”   这话一出来,三房四房也跟着哭,哭着哭着弄弄也跟着哭,吓得。   最后就找出来个最小的,弄弄就给拽出来了。   她排行老七,她最小。   她多无辜。   怪谁呢?   弄弄这些年谁都怪过,后来谁也不怪了,你要永远相信人性不那么完美,任何人都有卑劣的一面,并且以卑劣示人游走在世间门是一种常态。   所以姜美玲听大房讲了之后,很触动,去,凭什么不去?   她现在愿意对着李祖义和颜悦色,为什么呢?   因为前几十年,头铁的下场就是失去了一个女儿。   弄弄想要做什么,她清楚一些,这个孩子比小时候更精怪,别人一辈子消化不了的事情,她短短见就消化吸收掉了,不动声色,她跟patton感慨,“我这个女儿,脾气跟我完全不一样,用心培育的话何至于今天一事无成呢。”   她女儿小时候,学声乐,做什么都很有天赋,李祖义那时候讲把女儿培育成全港最优秀的声乐家,改换门楣,女儿们永远是最体面最靓眼的存在,律政声乐医生,在香港一直以来都非常体面,社会地位高的靓眼。   但是以前想法如此,现在姜美玲亏欠太多,她不是主导孩子的人,她现在是配合孩子,到到场的时候宗男先发现的,“玲姐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讲,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过来的。”   这是怕自己来闹事的,姜美玲很和气应和,“你们都太忙了,坐凌晨飞机我受不了,我先来一晚上住,又去接妙姐过来,不好意思,没有打扰你们吧?”   李祖义站着看着她,她过去讲话,“阿义,这些年,我们也算和解了,过去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也是我想法的问题,现在我们都年纪大了,孩子也长大了,弄弄也回来了,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福报,我很感激你,今天我在场,有没有影响?因为我是孩子妈妈,缺席很多年,所以以后我不想再缺席。”   李祖义抬手,左下手第一个位置,与她面对面,“坐。”   颖兰站在他身后,坐下手,妙姐与李祖孝平起平坐。   宗棉还在医院,无人喊她列席,其余老三老四早年拿钱走的时候说的一清二楚,是买断。   遗嘱代书人看了姜美玲一眼,他跟颖兰关系很熟悉,经常见到,律师事务所那边颖兰也是大客户,但是姜美玲他第一次见,虽然第一次见,但是她气场太强了,时不时看一眼。   但是李祖义当场口头修改遗嘱的时候,代书人跟见证人都愣住了,跟提前沟通好的内容变了,“财产现场分割,跟律师事务所对接,但是我名下所有财产,百年之后,其中台湾的房产宅子留给宗男,其余名下所有现金收藏品,留给老七。”   姜美玲当场提出质问,“跟大姐我没的说,大姐劳苦功高,宗男宗雅小小年纪独扛大旗,前往香港支应门面,宗强独支门户,澳门苦心经营,我完全赞同大房所得物产财产。”   “但是宗棉宗椒跟弄弄三人平分对等,我觉得不合适,二房拿两份儿,我弄弄一份儿,是否重新划分一下呢?”弄弄不好讲的话,不能讲的话,她都能讲,她的身份地位也适合讲,说完就看着颖兰,“你觉得呢,你最通情达理又考虑周全,二房两个女儿拿两份儿,你觉得是否合适,是否弄弄应该也拿两份儿。”   妙姐拿多少别人都没有意见,她当年真的是当的起一句大姐,比李祖义都能干,数次刀光剑影里面奔命,现如今身上还有弹壳取不出来,一身伤病,她们后面这些,姜美玲还陪着李祖义创业打拼过,其余的颖兰跟三房四房,都是娇妻了,打麻将玩三公牌的路子。   所以,姜美玲不同意,妙姐看了她一眼,沉声,“玲姐说得在理,阿义,你要再考虑考虑,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想给谁就给谁的,我们不应该多话,但是最怕一碗水端不平,颖兰陪你时间门最长,但是不见得其她人付出会少,玲姐当初陪你做事,她只字不提也是因为感情很深。”   对颖兰也是看不上,我去庵堂不是给你腾位置,而是我年纪大了,我想吃斋念佛,我以前也觉得作孽太多了,现在赎罪的。   但是她跟姜美玲商量过的,最后这一局,一定要把颖兰挤掉的,能排挤多少算多少,大房两个女儿出众,宗男不是亲生又怎么样,李祖孝都认了,李祖义也认,宗男就能拿大头,不然二房这边谁又能撑起来呢。   财产剩下的,就不能按照李祖义的想法,弄弄跟宗棉宗椒平分了,宗棉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会跳楼吗?   宗椒有什么,会读书写作业吗?   拿不出优点亮点来,别人看不到。   弄弄这样分就吃亏,当然能多拿就多拿了,她最起码吃苦最多吧?   再一个,她回来之后给大家感觉非常棒,就是大伯那边也非常好,她回香港之后隔三差五寄东西过来的,很多老字号的东西让人带回来,非常贴心会做事的。   年纪大的人不会考虑你太多真心的,谁对他好呢,他心里就跟谁亲近,不然那些一年没有几个电话的人,更指望不上了。   还是那句话,态度正确,知道感恩家里,知道应该做什么。   李祖孝也不满意最后带宗棉,李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沉声,“小时候呢我没有女儿,宗强一个人单薄,你事情多顾不过来,妙姐玲姐跟着你打拼没时间门带孩子,我就接老大老二跟小七来,养在我这边,我跟宗强一起教养长大的。”   “在我心里,这些也是我女儿,我百年之后,也不全给宗强,也要给我的女儿们留点东西的,是我大伯的心意。”   给弟弟打个样儿。   颖兰脸色就很差劲,非常的惨淡,笑的也很惨淡,这么多年,家庭地位还是这样,她只是个照顾人的,照顾的好罢了,在大家眼里可能就是家里一个好的阿姨佣人。   只要这些主人们回来了,个个都能说话,她现在才发现,被打压太厉害了,她早年觉得妙姐去庵堂糊涂,玲姐留在香港孤身打拼糊涂。   可是你真正到台面上的时候才发现,人人有地位,人人能开口,人人都可以指点几句,妙姐女儿棒,玲姐自己争气有社会地位,大家都高看,她呢?   她照顾李祖义照顾的好,陪伴的好。   没有用,全部没有用,她能搞走三房四房,同行当里面她拿第一。   但是,赛道不同,路子不同,一开始就不同轨迹,你同赛道的第一名,现在拼不过去。   她无话可说,李祖义就更无话可说了。   最后剩下的,弄弄跟二房两个女儿,对分的,她拿一半儿,剩下的宗棉跟宗椒合着一半儿,李祖义单独留给自己的一份儿,绝大多数给了弄弄,他现金流多。   当年走路台湾,东西都是变现的,金条古董字画跟现金绝大多数。   地产的话,台湾这边很少,留给大房这边是为了保全家族的,当成祖产来看,只会给宗男。   大房这边不看现金流,她们看股份看资产,公司这些全部都给她们了   。   颖兰二房得到了什么?   股票,基金,信托基金,地产在香港有一栋物业大楼,住宅单元两套,现金分割五千万。   台湾这边房产颖兰都没分一套,就连现在住宅都没有给她,给宗男的这是,以后是大房的,后面还是留给李家,世世代代当家人的。   李祖义他儿女情长,但是他不糊涂,在家族面前男人脑子似乎比女人好用的多。   这一招儿,颖兰也没有想到。   弄弄拿到了现金五千万,香港物业大楼一栋,单元房两套,还有李祖义名下的现金流古董字画。   她那套物业大楼在中环,一整栋写字楼,收租一年都要赚死,是商业楼,颖兰那边的是住宅楼,位置在元朗,差很多,这都是妙姐跟玲姐争取的,连位置都要知根知底,细节化地讨论。   该说的话,一定要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现在不说,吃亏的只有自己,“弄弄现在就住中环,她在中环习惯了,那边环境也熟悉,她的物业我想选中环。”   一口吞中环,资产清单里面的,大房肯定不会拿了,拿的够多了,大房普遍对赚钱比较感兴趣,现在姜美玲再挑一遍,剩下的颖兰就完全不行。   姜美玲也特别有魄力,“趁着大家都在,难得的好机会,我替女儿呢凑个整数好不好?”   看着滔滔,“我知道你要买壳,你之前赚了一笔呢,还不够,我再给你拿五千万出来。”   看着李祖义,“我近些年投资商业地产也有一点成效,喜上加喜好了,中环那边商业大楼我买很多,早年还算便宜,你那栋写字楼旁边的几栋,我刚好包圆,一起给女儿好了,凑一条街。”   代书人跟律师都愣住了,看着弄弄,真的平平无奇自然人,但是在这一分钟这一秒开始,在代书人眼里,这个人不平凡了,她在发光,浑身上下都是自由女神像一样地璀璨夺目,她多漂亮多有气质啊,多么地吸引人。   一条街的物业,光收租知道要多少钱吗?   要几千万租金。   看弄弄眼神都不一样了,给很多人做公正遗嘱,但是这么大手笔的,少见。 第55章 寻仇   妙姐看姜美玲,非常欣赏,一个女人能做到要原配都很佩服的境地,做事是非常到位且周全的,还是那句话,李祖义那么多女人当中,她最喜欢的最不反感的就是姜美玲。【曼易文学】   一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有自己事业,有自己成功的地方,而且还不依赖男人,在妙姐看来都值得称赞,“早年你跟着冯展宽一起收地,你们俩一起进入地产,冯展宽霸道又心眼小,你跟着他后面吃了不少委屈,他收住宅地不允许别人做住宅,没想到你做商业地产有这样的成就,正好是因果自有定数,是你的跑也跑不掉,兜兜转转还会回来,不是你的,你强求谋算,也不尽然到手。”   有扭过头去跟大伯李祖孝讲自己感慨,“我参禅很多年,也有一些通透的看法,觉得人的命运一辈子天注定的,一个人再能干也逃不过命定,一个人再堕落也堕落不过命格,完事自然顺遂最好。”   不强求,不摆烂。   姜美玲就是这样子的,强求多年的事情无解,结果真心里面放下之后,反而有了结果。   她跟李祖义现在看来,是强求,跟弄弄,也是强求一场。   如今都已经放下,她商业地产何止一条街呢,被冯展宽打压厉害,最后商业地产都无法涉足,只好去英国收地,香港以外的很多地方,她跟patton都有涉足。   非常有大局观念,姜美玲现在还是如此认为,她要在人前讲一下的,也是给弄弄撑起来,“世界之财富,不仅仅于香港,商海无尽,取之不尽,同行做大才好,像是jones独霸终究也走不长远。”   李祖孝马上示意李宗强跟宗男,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多跟玲姐学习,这是你们的长辈,也是你们的榜样,我们男人都未必有她做的好。”   思维要学会跳出来,要学会一层一层突破对不对,不然平行世界的内耗,非常痛苦。   宗男接触她最多,马上答应,“我们要学习地方还很多,希望玲姐多教教我们,我们也要成为玲姐这样子的人,把家族事业做大做强,才不辜负爸爸跟大伯的一片苦心,也给下面妹妹们开好头,让她们下面的路更好走。”   什么是一句话让所有人满意,就是这样的话。   非常地会做事,非常地会讲话,宗棉如果在这样的场合,她绝对讲不出来这样百般周全的话来,她能一句话得罪所有人。   这就是二房的门面,妙姐看这个女儿,包括李祖义看这个女儿,也是越看越满意的,她拿大头,无关血缘,在其他家族里面,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带进来的女儿继承家业。   但是李家就可以,姜美玲上飞机的时候手把手地教育弄弄,“李家的兴旺,不仅仅在于宗强,还要看宗男,她在,李家还可以重新回来,再崛起不是问题的。”   现在李家有钱,无人可用,无人脉,落难台湾苟活。   但是宗男的话,姜美玲觉得可以看好。   patton也没想到李家还有这么多钱,“我以为本地经营落脚已经花费很多了,加上前面跟本地□□打好关系,被勒索也破财不少,家里人口众多遣散也要不少钱,但是现在看来,家大业大,还能分你这么多钱,实在是经营有道。”   李家当年在香港的辉煌,实在是可想而知,难怪下一代要回香港澳门,一个心思苦心经营了,这样看何止是一代人的努力,是最少代人的谋划。   大家族到底是有大家族好处的,姜美玲单打独斗,patton更是独木难成船,他们能走在一起,不仅仅是爱情,爱情这个东西不保值,也不会保质期很长的。   patton跟姜美玲有共同目标,他们有野心也有手段,互为依靠,在商场里面走更远,有一致抱负跟目标,“jones之前提出的理想家园概念,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追求,在日本他们是非常现金的,对于一体化社区的打造很有经验,而且我们去英国考察过,英国在上个世纪就有这样的概念,早上起来会有人送各种各样的面包,牛奶还有果酱。”   你见识过资本主义领先一个世纪的发达,便利的生活,高品质的生活社区,你再回过头来看中国,中国最先进的目光聚焦在香港,你就觉得这个事情不是商业角度可以牟利的事情,而是一个房地产商业最顶配的追求,最大的理想抱负。   打造一个新概念的理想家园,让每一个香港人,每一个中国人,都要在这样的居住环境,这样便利的社区里面,过好每一天,这是老成谋国的大理想。   所以,他们在国外兜兜转转还是不肯放弃香港这边,还是要跟冯展宽搞一架,他收楼人品差,盖楼的人品就更差劲了,承建商人品跟冯展宽比起来,更差劲,层层下来,香港这边楼市做的越来越商业。   过于追求商业,会搞得市民很辛苦,活的很辛苦,活的没有尊严。   今天patton跟姜美玲感触就特别多,还是缺人,你不是一代人一两个人就可以做成的,所以他们对滔滔一直非常支持,而且大力扶持,他们的一些希望跟梦想,是寄托在滔滔身上的,很多商人的谋略,都是几代人奔赴完成的,这里面总有些情怀的东西。   patton带滔滔就很卖力,弄弄如今有钱,现金流全部给滔滔,第一次出海做船去澳门,包游艇的,环港游行,弄弄把手表摘下来,“我讲过,你以后很有钱,就给我再换一次手表,我希望你买壳之后,上市融资股价一定会大卖高升,赚的钱懂吗?”   滔滔发型规整很多,他越来越接近一个成熟稳重而且心思深沉的气质,原先的刘海都已经倒梳上去,头发一丝不乱,吹海风有掉下来一点鬓角。   弄弄看见了,笑了笑,看他突然抬手指着天上星辰,“你喜欢星空璀璨,我送你一块钻石表盘的星宿表好不好,我自己来设计。”   弄弄觉得可能会很土,但是很喜欢,“不要碎钻杂钻,你懂的,要闪。”   滔滔笑了笑,扭过头去继续吹风,要闪,要亮,要璀璨,如你一般。   你知不知你把钱都给我,多大风险,多大魄力,你观我眼眸里面,胜过今夜群星。   我观你面貌,恰如悬空明月,可望不可及而仰望,我不及你胸怀,也不及你真诚许多,但责任与回护之外,我有很多很多一闪而过的杂念。   他扭头,“明天签合同,冯展宽那边一直没消息,他大概恨我来不及,我已经知道瞒不住,公司上市之后,你占七成,然后你去留学好不好?”   弄弄含笑,她的脸庞在慢慢收紧,下巴慢慢出来形状,大概要变了,她的衣服已经要补好了,最后几针在等靠罢了,她还没到时候,不然大家会害怕,能看得出来,滔滔之前她认为需要陪伴,需要她的帮助。   如今在她走之前,都安排好了,她之所以去台湾,也不过是这些心思跟谋划,走之前给他尽量把路铺平一点。   其余事情,交给他自己,她俩不同路,终归不能围着一个人转圈,她也要去追求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跟梦想,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了,“是的,玲姐之前跟我说过,尽快安排我出国,我答应了,但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很想很想你,还没有走就开始想念你了。”   她的眼睛很大,今晚的格外大,大到以月光为底衬,倒影出滔滔一个人。   滔滔碎发被另一个方向的风捡起,棱角分明在明暗之中泼洒沉默,看着海平面有万千心思,都被海浪声音掩饰,埋藏在心潮之中蜿蜒到更深处,“等你回来,我只想说四个字,等你回来——”   所有的所有,我都要等你回来,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要打造一个帝国出来,我要成功,等你回来。   弄弄不太懂,心想你当然要等我回来了,“不然呢,不等我回来,难道你一个人过好日i子,我们当初吃白饭的时候,你跟我讲以后有福同享的,我不在了,你多上班比较好,其余的享受的事情,建议等我一起。”   她不是很懂这些意思,滔滔就笑,“你放心,你不在,鱼翅我都不会吃,等你回来一起吃。”   弄弄满意,要笑的,但是觉得这样未免霸道了些,又不想开口反驳,便眼睛使劲瞪大了,“鲍鱼不吃也行呢,还有别的好吃的,我就爱吃粗茶淡饭,有钱吃什么都好吃的,吃的是一个心态嘛,不过七成你给我太多,我要五成,我们讲好的,一半一半对开。”   “你那么多钱,我过意不去。”   “另外两成给你当打工费好不好?”   她摊开手,“你还是打工仔,多两成多赚钱回来,我像不像我妈妈,资本家的嘴脸很彻底。”   “不像,你不是资本家,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滔滔垂眸,看自己扶着栏杆的手,略粗糙而有力。   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很满意我们的关系,但是我要问问你妈妈在哪里,“那你妈妈呢?”   “我以前觉得我妈妈是最亲近的,现在你把她挤掉了。”   “那现在我们同时落水呢?”   “救你,我妈妈会水,你怕水。”   弄弄觉得心里有一朵食人花,很大看不见,在角落里面。   但是这一瞬间,怦然绽放,开着妖艳的黑色的花,花枝招展。   海风其实是甜的,她想,如果你跟对的人一起吹。   靠岸下船,夜市很多,大排档很多,小巷子也很多。   滔滔跟弄弄穿巷子而过,他总走前面,后面牵着她的手。   白刃反光,弄弄只觉得眼前一晃,耳朵边还是人群熙攘的声音,就在前后,却被入肉的声音覆盖。   她嗓子眼里面的叫声沉默,滔滔弯腰一只手捂着肚子。   刀拔出来,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却扭头,牵着她的那只手一把推开她,“跑。”   走回头路,跑到人多地方。   一个人马上回游艇,那是他自己包的,不会走,马上开船回香港。   巷子很窄,他两只手抬起来,撑开堵住,后背留给人家,又是一刀。   扎在后背上去。   大概没想到他会转身,这种情况下会转身,刀愣了一瞬。   毫不犹豫地扎透,那一眼,弄弄都看得懂。   走不开的,巷子里面干净没有趁手东西,滔滔已经打斗起来了,他势弱,因为已经受伤了,弄弄能看清楚他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深色。   都是血,还有浓重地血腥味。   那人是要他死的。   时间拖延下去,弄弄觉得滔滔会失血过多死的。   他看她不动,侧目,“弄弄——你跑啊,你喊人来——”   不行,你被人摁在地上去了,我喊人来,这个巷子真的好长,好长,比我当初给甜水罗送信的路还要长,比你当初躺在电话亭里面被黑心房东差点打死的那条路还要长。   我是神女,我要救你。   弄弄大喊一声,“啊——”   她觉得两腿无力虚弱,但是却一瞬间冲上去,她不会打架的,甚至不如老,老跟宗棉还能在酒吧跟人干架,弄弄光知道拿着个啤酒瓶端详。   但是现在,她能精准地脚踢手腕,对着那人手腕过去。   人趔趄了一下,刀偏了到地上,马上从巷子另外一头来人,帮手。   弄弄就明白了,这是预谋好的,这个巷子,前后都有人。   她不知道有多少,背不起滔滔的,他躺在那里,下面是大片大片的湿润,氤氲开在地上。   她鞋底都是湿漉漉地,害怕,很害怕。   然后就是恨,如果他出事,她今晚要所有人都交待在这里,谁也别想走。   她知道自己是有蛮力的,她站在那里,把半蹲着压在滔滔身上的那个人,抬着下巴直接举起来,对着墙壁就摔过去。   她的左手,力气很大很大,但是时间不会很长。   人就跟个沙包一样,摔的浑身都疼,落在地上,弄弄捡起来地上刀,对着人就刺过去,对着肚子的。   “刀是不是?”两刀扎一前一后,一刀扎地上去了。   都得还回来,他们两个从小时候就商量好了,绝对不吃亏,有仇报仇。   来帮忙那个看着弄弄真扎进去时候就害怕了,他们是拿钱做事,买凶的,混混,不是职业杀人的。   都没看清那人怎么到墙上摔的,就飞一样掉下来的,加上弄弄这落刀狠劲,觉得她有点本事。   滔滔从后面又爬起来,俩人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巷口方向的人。   弄弄往前走,滔滔就捂着肚子跟着,黑漆漆地滔滔开口,“我现在看不清你的脸,如果你不走,今晚一定会有人死在这里,不是你,就是我,没有第种可能。”   “我死之前,一定会拉你们垫背,我可以的。”   “你行吗?”   不行。   他们图钱,不是送命。   拽着地上那个就跑了。   弄弄吧外套脱下来,扎在滔滔腰间围着,低头搀扶他走。   上船,“去台湾。”   不能回香港,回香港港口那边万一还有人呢。   他们在澳门不认识人,人生地不熟,只有香港。   滔滔大出血,已经不能动。   船上人帮忙止血,弄弄看着人说话,“活着送台湾去,有人接应,一人五十万港币,你们急救药箱呢,全部拿来。”   他们跑船的,东西很齐全的,也都经过专业培训。   要说就是舍得花钱,“还好你们租的是我这条船,虽然贵了一点儿,但是我有急救证的,以前做过救援员,后来赚不到钱才买了游艇来做旅游。”   很多人都觉得价格贵,一来一回要几万块,但是服务真的好,二十万花的很值得。   至于弄弄说的一人五十万,没当真,要是真拿了,那名声可能就臭了,既然都是有钱人,交朋友比拿钱更好。   因此很尽心尽力。   连凝血药都有,非常齐全。   为有钱人服务嘛,满足比较到位。   看弄弄脸上都是血,“要不要擦擦?”   弄弄面无表情躺在那里擦,她只能躺着,因为她力气就坚持一下下,后面人拉出来全靠意志力了。   虚脱,就是虚脱。 第56章 环环相扣   李祖孝半夜接电话,他有个习惯,床头电话夜里是不会拔下来的,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接电话的,翻身起来,外面有保镖跑进来,他手下人还是很多,“去码头接人。【静竹阁】”   直接送医院去的,跟弄弄是这样讲的,“你送人来,只要人在台湾,所有事情我来摆平。”   瘦死骆驼比马大,他就起来坐着,手下人就跑码头去接,并且通知本地□□,他们人一出现,本地□□那边也有消息的,从香港接人过来,事态就不是很好。   人是秘密送到李宅去的,李祖义第二天早上起来跟李祖孝吃早茶,两个人约好的一起,谈论宗棉的事情,李祖孝都没露一点口风。   李祖孝看着弟弟,这是仇杀,□□寻仇也是有规矩的,刀口都不一样,这样街头上面的直接捅,不是劈刺,就是为了致命的,奔着就是非死不可去的。   这个事情就很有意思,香港仇人多吗?   很多,滔滔如果还醒着的话,但是他现在昏迷,失血太多太多了,伤口纵深都特吓人,他推进去手术台,内脏有一点损伤的,肋骨那个地方更惨淡,前前后后重复叠加,就很瘦。   旁边递手术刀的辅助看一眼,都觉得这个伤口吓人,前后都是。   一站就是五六个小时,结束了医生也饿,医院吃的东西最少了,除了饭点有饭之外,医生都很少吃零食,就喝功能性饮料,咚咚咚在那里喝,喝完吃个饭回来,没想到麻药就过去了。   人醒过来了,其实人沉睡一下比较好,到时间唤起来,你这样意志力强大自己醒过来的不利于伤口的恢复的。   看护不太懂,但是滔滔就很难搞,“一直哭,醒来的时候说话讲不出来,我听不懂的,我讲话他也听不懂,然后就开始哭。”   很天真地问了一句,“你们这种手术影响泪腺吗?”   不然为什么一直哭。   滔滔就是在哭,就是李祖孝来了之后,也一直在哭。   一晚上,胡茬都出来了,见李祖孝眼泪留的更凶。   手抬不起来,就看着他,深深地看着李祖孝,李祖孝喊人出去,“她去签字去了,那边有玲姐。”   滔滔就闭上眼睛。   还有未完成的心事,他听不到不会沉睡的。   医生再看,就觉得人的意志力很神奇的,有时候能对抗麻药,你即便能让他麻木一会儿,但是你不能让他沉沦进去。   李祖孝问情况很仔细,医生很敢讲,“如果差一点刀口的话,应该去见耶稣,不过按照他的失血量,也应该去见马克思了。”   能活着就行,他得对孩子有个交待是不是?   一家人就是一家人,能有事情的时候想起来自己,李祖孝就觉得非常好。   弄弄那边patton陪同签约,买壳的公司已经在等了,等资金也等很多。   “晚一点过去。”弄弄就停在大楼不远处,就是看着,她得看看是谁,能把时间卡的这么紧的,一定是熟人,不是熟人不清楚你的行程安排。   这个人,今天一定会出现的。   patton看她挂了电话,跟里面的人说塞车,等半小时,觉得她变了很多,人一晚上成长很多,她脸色特别的苍白,“其实我可以来,我建议你回家休息,你妈妈很担心你。”   弄弄笑了笑,看着车窗前面,抬起手来就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   patton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了一下,sela。   是sela,她恢复的很好,也刚生产完不久,据说她已经出院回家了,冯展宽听冯太建议,去医院探望过一次。   之后不久就接她到家里去了,无论如何,sela从那以后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上面,没有露面,据说金屋藏娇,媒体很爱这种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冯展宽也需要这样的舆论导向,总比别人揣测他谋杀好吧?   他忙的分身乏术,至于滔滔之前的合作策划,也早被扔在一边,实在是没手腾出来弄他了。   patton坐直了身体,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sela戴着墨镜,里面有人来接,是卖壳公司的人。   这意味着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一拳就打过去了,patton生平最恨这种,“这家老板要死,吃两家聘礼。”   背地里搞事,见不得人。   弄弄拉开车门就下去了,她见过sela,报纸上,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妖娆动人,但是她现在对妖娆的女人都怀有不好的观感,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气质很重要。   sela进会议室,弄弄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手里的墨镜腿儿轻轻磕碰在桌子上,眼睛里面流光溢彩一般,没想到弄弄回来微微睁大了眼睛,她沉默。   弄弄看她位置,看着老板,“如果您脑子没记错的话,今天签合同的应该是我们,是不是?”   对方一点都不带怕的,“不好意思,sela给的更多。”   多一千万而已。   但是足够了。   sela不太记得弄弄,看她表情,才想起来,冯滔滔似乎有个妹妹,不过,兄妹两个长的真的不一样,哥哥的确还可以,过得去吧,妹妹的话,不尽如人意。   她对着弄弄笑了笑,“不好意思,价高者得,我刚好也想做生意,滔滔眼光一直很不错,他看中的一定是优质上市公司,跟着他走没毛病的。”   弄弄就冲着她这个态度,不管是不是sela做的,这一瞬间,她的记账本上面,打头一个就是sela,冷笑,“踩在别人的肩膀上面,会成为一种习惯,有的人一辈子都像是没有腰,挺不起来对不对,我今天也算是见识了,当初我记得滔滔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人忘恩负义也是一种本事。”   想骂人,但是太没风度了,这一屋子的人,她都挨个看过去,“我哥哥会回来的,你们今天所有事情,我都会如实转告。”   patton追进来,很逊色,多等了一部电梯,弄弄手太快了,怕她年纪小起冲突,任何时候都怕撕破脸皮的,sela就非常嚣张,“好啊,如果他能来的话。”   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看着弄弄里面仿佛知道一切,“如果你哥哥能来的话,我想也不至于要你一个毛丫头来的,到时候尽管找我好了。”   非常嚣张,弄弄没忍住,抓起来桌子上烟灰缸,patton进来就一把掐住,“rry,打扰了,”拉着弄弄就走,“冷静一点,我不希望你这个时候被控诉。”   必须得走。   那边卖壳的人不巧,是刘绅士太太那边的侄子,这是滔滔没想到的关系,早就跟sela在一起合谋了,但是没想到patton会跟这边很熟悉,“patton,喝杯咖啡再走吧。”   追出去,patton让司机送弄弄上车,看着黄先生,不是个纨绔,patton拽开领带,“为什么这么做?合作的话想合作就合作,价格不够可以不谈,没有吃两家聘礼,到最后还要耍人玩儿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敢保证,你如果今天签约的话,你会被封杀的,我们新港不会放过你的。”   他也是越想越起,跟黄先生没太有接触,但是这完全不是一个生意人应该做的事情,太下三滥了,黄先生也完全不怕,“那你要问问他当初做什么了,我姑父当初好心卖地给他,不过是想多赚一点钱罢了,结果他当jones的狗,去元朗那边收地,骗了他乡下的一众子侄,闹的都犯病了,那你说,有没有这么做小的?”   patton脑子里面一闪,“刘绅士,你跟他什么关系?”   黄先生摊开手,“无可奉告,只是想告诉你们,既然手段大家都可以用,那你要管怎么玩呢,规矩是你们先开始打破的,你知不知道你们收地害了多少人?”   “所以卖给sela就好了?她生的儿子是jones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这又应该怎么解释?”   有问题去找jones,当初元朗收地事情闹的很大,滔滔有经手,并且确实坑了刘绅士下面的子侄一把,但是当初刘绅士如果不把那些烂地做拍卖,哄着滔滔拍下来的话,滔滔也不至于这样做。   元朗收地打的是刘绅士的脸,现在黄先生不过是玩弄了一个小手段罢了,“不好意思,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合作的,至于sela,就不是你们应该管的事情了。”   patton不好说出人命了,这是谋杀,肯定跟sela有关系。   气炸了,“好,态度明确,我很欣赏你们最后有胆量摆在明面上,那我也告诉你,滔滔是玲姐的干儿子,刚才那个女孩儿,是玲姐的女儿,台湾李家小七,李家你也清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还击机会的。”   香港李家也好,台湾李家也好,有仇必报,无比团结,能把外带的女儿当继承人养的,这样格局的家庭,就从来不会息事宁人。   黄先生皱褶眉头,转身去看着sela,合约甩在桌子上,“你知不知道她们关系?”   很棘手,原以为没有靠山,只是冯展宽的一条狗,不如直接跟sela合作,他嘴上说着为了替刘绅士报仇,不过是顺手的,不然怎么不直接干死冯展宽呢。   其实只是找个大靠山罢了,刘绅士确实不太行了,搞得很吃力这些年,越来越走下坡路,不如跟冯展宽一起干。   sela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厉害关系,不以为然,“怕什么,有的人呢,命大并不意味着命贵。”   真的是好运气,没死,能不能熬过今晚呢,真是好运气,能跑路到台湾去。   她找人做的。   为什么呢?   出去之后电话给冯太,她跟冯太关系非常非常好,非常地信赖,而且作为榜样,一个女人能让位给外面的女人,并且能留下她的孩子,怀孕期间一直照顾,车祸之后也一直嘘寒问暖,sela认为这最起码不是一个有嫉妒心的人。   一直在帮她,jones也在慢慢接纳她,电话接不通,sela上车回家。   冯展宽给她的活动区域很少很少,她只能进出房间跟客厅罢了,要去厨房看看,想点东西吃的,正好遇见冯展宽下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冯展宽这人多高傲呢,他都不会去骂sela,不配,他骂佣人,“能不能做事,厨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吗?要不要我亲自教你做事的?”   讲话非常尖酸刻薄,从说到走一个眼神都没给sela。   他给钱了,很多钱。   他觉得仁至义尽,对于孩子,真的没感情,哭起来他都得让人抱走,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一点感情都不会有的。   sela看大太阳的,孩子就在花园里面,热的要死,冯展宽走了,佣人才敢抱着进来,热的身上都是一层汗。   回房间抱着儿子就开始哭。   再怎么哭,她觉得这个家里继承人也应该只有一个。   冯滔滔这个人,擅长伪装,深藏不露,而且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上次命大,她跟孩子就被车撞死了,这还得感谢冯滔滔。   他既然先动手要她们母子死,就不要怪她现在以牙还牙了。   中间牵桥搭线的是谁?   冯太。   jones的太太oira!   她跟sela讲,冯滔滔是冯展宽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车祸是冯涛涛策划的,当初怀孕被打胎是她求情的,车祸之后也是她照顾的。   这个人的心思,精巧的程度比鲁班锁都要细腻。   所有都是她的策划,都是她的颠倒黑白。   并且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她不接电话,是因为她接到台湾方面消息,滔滔醒过来了。   笑了笑,很命大,贱命很好活的,贱人的儿子也是这样的,她信命,觉得人一出生就决定了命运的结局。   穷人的话,很多时候就是命不好,一辈子命不好。   她怎么发现的?   她去台湾拜拜,看见了陆樱楠,陆樱楠在开盘仪式上面抢购优惠,给她儿子买房子。   发现才不久,在车祸之后。   当时,她真的不是要他们在一辆车里面死的,那次车祸针对sela,但是也确实没有顾得上滔滔死活。   但是sela命大,她很有耐心。   手里面的资源棋子太多了,随手拈来都可以用的。   sela的话,她还是觉得太笨了,真的太笨了,她不喜欢笨的人,厌蠢。   这样的蠢货,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现在她不是很想跟sela对接,她只是透漏了一点滔滔的信息,私人信息,至于怎么想怎么做,是sela自己的事情。   冯太这个人,高位太久了,她从小就站的高,现在也站的高,她聪明有能力,有计谋有手段,但是她没人味儿。   她对于脚底下的一切,看的都稀松平常,包括人命。 第57章 出国   冯太夜里经常喝酒,她喜欢喝酒,年纪大了,不喝点东西的话很难睡觉,煮的热红酒,在喝。【碧曼阁】   看见ga回来,站在门口,行李袋也放在一边,佣人看见都很惊讶,出国留学去了吗不是,为什么会回来,看ga表情,大概不是出事情了,马上去看冯太脸色。   “太太,ga小姐回来了。”忙着去拿拖鞋放在地上,然后接过来ga的外套,刚要挂起来,就听冯太开口,现在看见ga心情是真的不好,她发现自己这个外甥女越来越会挑战自己的耐心了。   “ga,我不认为你现在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既然站在这里,就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我不想让你扫地出门。”   有时候晚上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会寂寞,夜里雨声嘀嗒难眠,年轻时候喜欢下雨,下雨天不影响开party,不影响约会,更不影响睡觉,下雨是一种情趣。   可是现在怕下雨,雨深深地下,像是到心坎里面去,一层一层地深下去,最终汇聚成一个不可见底,也不能倾泻的漆黑深海,越来越满,可是除了海水一无所有,又空荡荡单一地当人发疯。   每天的事情很少,很少,少到你坐在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喊你。   看着ga她一瞬间惊喜,但是更多还是不高兴,按照她的了解,ga大概讲不出一个很好的理由,“说吧,这次是因为什么回来。”   ga气色很好,非常好,而且很漂亮,穿衣服风格跟在家里也不一样,这个穿衣服状态很能反映人的状态还有身边接触人的状态的,朋友之间认真观察一下基本上给人感觉都一样。   她以前穿很端庄很体面,很淑女很大气,现在呢,很明媚,红色的短上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裤,外面是一件半透的蕾丝衬衫。   没有扣扣子,非常活泼明朗,非常有女人味,看的出来过的不错,让一个女人这样子,冯太大概知道一些什么。   “姨妈,我想结婚了,我要回来结婚。”   冯太愣了一下,一瞬间觉得有些好笑,理智让她觉得搞笑,我送你去留学,结果你回来不跟我讲留学,跟我讲你要结婚了,你出门是为了干什么?   你是为了玩儿吗?我是为了让你去认识更多的男人吗?这个世界离开了男人难道就转不动了吗?   “ga,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想听到什么吗?”   ga不知道,但是肯定知道这句话踩雷了。   “我想听到你跟我说去学了一些什么,甚至是老师哪个不太好,你可以跟我申请换学校,或者你突然发现自己有什么能力,有什么兴趣爱好,想要去深入地学习一下。”   冯太情感上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但是你看你,跟我说要结婚了,看起来你只有一个事情深入探讨研究了,就是恋爱与婚姻,只是希望你探讨的很科学,不是肤浅地跟我说恋爱了,结婚了。”   都懒得说你一时之间脑子热,给人骗了。   实在是不想多说一句话,这么多年该说都说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娘家嫂子来这边探望她,拿出来杂志,“看一下,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大度,先劝着jones去接sela母子两个回家,有要jones好好对待他们,如果这只是付出感情就好了,你看看上面,拿出一个多亿来,真金白银啊三妹。”   你玩可以,说场面话也可以,甚至你们爱的死去活来也可以,但是钱这个东西,谁都不要动,到底是银行家的儿媳妇,大嫂的娘家是做高利贷的,香港早年有名的高利贷商人,掌握庞大的资金。   现在看冯太还是觉得遗憾,你自己无儿无女,现在看人家这样子,难道不会难过吗?   看着这些钱给了别人,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这样砸钱,难道就很有面子吗?   她倒是还好,但是看着冯太拉着她的手,“我是担心你会难过,以前呢我很羡慕你的,你嫁的好,男人哪里有不玩的,你大哥也在外面玩,隐藏的好罢了,但是jones只要遇见你的事情,都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就是现在也是,你说什么还是什么,他谁的意见都可以不听,但是你的意见他都放心里去了。”   所以即便不喜欢孩子,不喜欢sela,也还是接了,你说要好一点,就给钱好了,给很多钱。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爱了,但是劝冯太太回头,她侧目看着自己嫂子,没什么不好讲的,这是自己娘家人,“大嫂,你想劝我们复合是不是?”   “没可能的,我走这一步,就没想过要复合的,我一辈子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何必要一种模式走到结束呢,多体验一把难道不好吗?”她脸上带着微微的厌烦,一些事情说烂了,根本不想再提起来了,再提起来只是浪费口舌。   她过够了跟jones这样的夫妻生活,像个贤妻良母一样为他社交,为他操持家里一切   ,她是他老婆,不是他大姐,不是他妈妈,他对他很敬重,可是敬重以外的呢?   她处理不完他外面的烂桃花,一次又一次,她已经做熟了,闭着眼睛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围绕着一个人生活,你把自己定位成这样,很累的,太辛苦了。   现在对比一下,宁愿要这样日子,这样人生,也不要再回到从前,即便失去了很多,一个人也会承受更多心理上面的压力,但是还是值得。   娘家大嫂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不强求,指着杂志,“她吞了一家上市公司,朋友们都问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顾全一下颜面,低调一点做人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看见她,本来大家关系就很敏感,我只希望大家不要关注你们之间关系,不要再提起你。”   冯太知道,叹口气,你看女人嫁的不好呢,一辈子都抹不去前夫的名字,一辈子荣辱都挂在一起,哪怕离婚了,她现在还是当初的观点,jones玩成这样,是降低他自己的格调跟身份,现在看来,sela真的是如此的。   你喜欢什么女人,跟什么女人打交道,冯太认为很能反映出一个男人的全貌来。   同样,一个女人喜欢什么男人,跟什么男人打交道,结婚,也能反映出一个女人的性格跟格局来。   “今天趁着你在,刚好商量一个事情,ga回来了,要结婚。”   嫂子一下就懵了,“ga?”   冯太亲自去喊ga起来,进门就直接喊醒,自己来解释,她现在就是报复心心理。   对孩子,也会有报复心理的,甚至希望ga再碰一下南墙,大人为了你处心积虑地谋算,教你一万个人生的道理,手把手带你,结果你一点不珍惜,一点不进步。   那就好了,让你经历事情好了,你自己去狂风大浪里面翻滚,摔半死你就会知道错了,她可以肯定地说现在三十岁教不会ga的事情,ga如果聪明一点四十岁就自己突然顿悟了,笨一点的话临死前。   就这么一回事。   ga讲话,坐在那里抱着抱枕,脑子里面全是爱意,浑身都散发很幸福的气息,这种气息在嫂子看来就是无用的,就是很垃圾。   听到最后什么表情都没有了,斯巴达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重复,“你的意思说,你们是同学,他勤工俭学去的,但是人很会念书,获得了高额的奖学金,打算回香港来就业的,因为家是这边的,家里三代人没有一个人是有正经职业的,全是普通打工的,只有一套村屋?”   ga摆摆手,“舅妈你讲的有点不好听,我没有问房子的问题,但是他讲话说过他们住在村屋那边的,但是位置很好,离着中环很近的,也有小巴车。”   就是佣人来上茶,听见了也是愣住了,觉得是不是听错了,你找的什么人?   冯太也绷不住了,表情都泄气了一般地随波逐流,两个人静静地听着ga继续说,“他很厉害的,对我也很好,我们上课时候认识,我那边睡眠不太好,他看我迟到了,公开课上面会帮我占位置,然后给我介绍一款枕头,睡得很舒服的,对了,姨妈你不是也晚上睡不好,我也带回来一个枕头,你下午午睡的时候可以试试。”   说完,马上从行李里面拿出来,真是个好孩子,也真的跟家里人很亲近,ga枕头递给冯太,冯太根本就不碰,什么玩意儿这是,一个破枕头值当的,就是没看上,没看上男孩子,也没看上自己侄女儿的眼光。   ga有时候很麻木的儿,或者说心大,她有时候知道一些事情不对劲,但是她没更好的本事跟能力去解决,那就劝着自己心大一点对不对?   “而且他这次回来,拿到了一份offer,直接就去office里面做事,是政府部门,大家都知道政府部门上下班很准时的,他跟我说工作不是很忙,下班之后可以回家做家务,然后我们一起做饭之后去散步,散步的时候看看星星,聊聊天的,星期天的时候我们一去去超市或者公园里面玩一下,露营野餐的。”   讲的这是,是平凡人的生活,普通人日复一日过腻歪的生活,有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累一天了或者各种各样事情,连每天晚上一起散步都觉得奢侈的,但是ga相信,她考虑不到问题,人家描绘的画面她相信就可以了。   她没有过这样的生活,身边的人也没有过这样的生活,她没见过,她觉得幸福,她觉得可爱,就算是前面两任丈夫对自己很好,但是也只是外面没有女人,给买很多礼物,很照顾自己心情,但是你要说一起做饭吃东西,下班之后顺便带菜回来,这个事情,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   他们都很忙,都有自己大事业的,晚上各种应酬。   她觉得自己遇见了合适的人,“我真的觉得他很好的,他可以给我幸福,我想过这样生活,柴米油盐,房子不管多大什么样子,很温馨很平淡就可以了,而且他知道我前面结婚两次,心胸非常广阔的,很开明,很认同我的人品,我甚至都有一点自卑的,他真的很优秀。”   嫂子听得窒息,这是傻子吗?   难道当初你舅舅追我的时候不浪漫吗?   也是浪漫的,也是跟爱情一样浪漫,就是jones当初追她王家女儿的时候,也是下血本的,全世界的浪漫堆砌。   结果到了ga,下班买个菜做个饭就好了?   佣人不能做吗?   要你们亲自去做,哦,对了,请不起佣人。   大嫂就没想到她们家里还能出这样不一个路子的女儿,“我不同意,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谈恋爱可以,甚至你们不结婚同居都可以,但是其他的别想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种穷男人追你的时候,连钱都舍不得花的,他最缺钱,却连个保障都不给你啊,你以为的爱是什么?真的爱你就不应该现在提结婚,你还在念书,你回来当贤妻良母的吗?”   “你能不能对你自己负责人一点呢,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宁愿你在国外玩的开心,哪怕不念书,也不要你回来结婚,你舅舅也不会同意的,我不想让你舅舅也不开心,我会帮你瞒着的,但是你自己解决。”   ga挨了一顿,就去看冯太,“姨妈?”   冯太认真仔细地打量着ga,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做的很错,这个孩子她就不应该生在她们家里的,不是一个路子的,你教了三十年,还是这样,你一辈子可能都教不会的,何苦呢,何苦让大家都累的呢,既然你喜欢,你愿意,那就按照你的方式去做,到头来不过试错成本是自己一辈子罢了。   亲自倒茶给大嫂,“不要这么生气了,我反而觉得她可以试试,你想想看,年轻时候不试试,不知道对错,难道等我们这个年纪就行了吗?更不会去尝试了,我们以为自己是对的,觉得我们是成功的,是最好的生活,可是如果换成别的方式,像是ga这样,难道就不成功不幸福了吗?人各有志,这才是这个社会千奇百怪的原因。”   她同意。   ga举行婚礼,非常的捡漏,酒店很偏僻,灯光也很暗,ga很能体谅。   弄弄亲自来吃席的,帖子送到家里去的,ga亲自送的,知道滔滔不能去很遗憾,邀请弄弄一定来参加。   弄弄看着酒席,觉得席面还可以,蛮好吃,就是摆盘不太高大上,她吃过苦的,觉得味道好就可以了,实打实的热菜做出来的。   ga邀请她去拍照,她摆摆手,“我有点不好看,不拍了。”   ga就笑了笑,好高兴的,因为别人都没来,“我舅妈舅舅她们都不来,姨妈也不来,只是送了礼物,你能来我好有面子的,你跟你哥哥一样,很重感情的,做事情也有靠谱有义气,对了,滔滔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啊?”   瞒着的,弄弄瞒着都不会讲,“我不清楚,他一直很忙,十天半个月都有,对了,你之前在哪个学校念书啊,资料可以给我看一下。”   ga笑了笑,“好啊,到时候让我先生整理给你送过去,你一个人在家不要到处跑,不安全的,玲姐能送你出国也很好,国外很好玩的,但是终究不是家,就当出去旅游了,看看新鲜东西也好。”   弄弄笑着点点头,“祝你幸福,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可以喝你满月酒的。”   ga笑,那边喊她拍照,她跑上台去,高高兴兴地,站在那个毯子都皱褶的红毯上面,跟新郎两个人一起和客人合照。   弄弄看着就羡慕,羡慕完就惆怅,她要出国了,玲姐安排她离开,之前就商量好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这边事情,太多太杂了,对她不太好,她买了很多杂志看,世界地理,最后还是决定去英国,温带海洋,终年湿润的英国。   等她回来,也许要喝滔滔喜酒,也许要喝自己喜酒了吗?   她不懂,但是觉得ga很幸福,这样很好。 第58章 缝补自己   “可以买船票吗?”   姜美玲拿着刀叉放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等她走之后,这个地方不会太平很久的,第一个要倒霉的,绝对是sela,跟姜展宽捆绑在一起的人,“你如果喜欢坐船,可以单独坐一下,时间太长的话,不建议坐船去英国,中间还会转航很多次,你一个人不是很方便。【翠丝阁】”   弄弄摇摇头,觉得换个角度想想呢,她喜欢把一个东西利用到极致,她很少在海平面以上看看海,看看日夜起伏的深邃的那片海,没有任何的情绪,“我其实很希望看看海,据说看海的人会比较有心胸,体验很不一样,长途跋涉中间转航正好可以深入体会一下沿途的风景,玩的会比较好。”   姜美玲笑了笑,“你这样子说话,不像是去读法律,像是去当个旅行作家。”   很适合的,她的女儿,很有气质,那种气质是非常温婉又聪慧的。   给弄弄准备的东西很少,那边托人去照顾了,都安排的很好,但是临走之前还是想说几句,大概这就是当父母的心情的,“要不要一起散步?”   很默契的,临走前的夜晚,在姜美玲这边过夜,patton在帮她改行程,满足她临走前的愿望,他原本以为她会突然要求从台湾那边起飞,顺便看一下滔滔的。   但是不是,这两个孩子的默契,可能会更深入一些。   一个蛰居在台湾养病,一个慢慢飘飘荡荡去英国。   姜美玲看她有些累,走一段,坐在花园里面的排椅上,离矮丛木栅栏很近,里面圈养盛开汹涌的玫瑰,高低错落地怒放,下午时候有浇水,伴着一些泥土湿润的感官冲击,在昏黄灯光下面笼罩着,像是一团看不清的梦。   弄弄两只手撑着座椅,头微微垂着,脖颈细白又修长,姜美玲似乎发现她长高一点,手抬起来,她头发很乱,不会梳妆各种头发,东边西边散乱下来一些,毛茸茸地。   想顺一下,又想到她大概从小不会做各种发型,就是这样长大的,心里软软的,弄弄抬头,眼神乌黑漆亮,圆溜溜试探性地慢慢开口,“玲姐啊——”   她喊玲姐,弄弄觉得这个称呼比妈妈更有意义一点,她很多时候充当的是玲姐的角色,姜美玲手放下,垂在晚风中自然地延伸,“嗯?”   “你以后,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不要操心太多,很多事情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不希望你很辛苦,人呢,知足常乐,你已经拥有很多了——”弄弄摊开手,手指头比划着,“你有美貌好看的皮囊,最起码你自己跟大家都带来愉悦的观感对不对?更难得的时候,你有智慧跟能力,你很会处理问题,你有没有发现你格局很大的,你这样子很容易让人信服,让人喜欢的,诺,你还有个好丈夫,我从来没提过patton吧?”   “但是今晚我想提他,我觉得他很好,一个男人只有爱情是不牢固的,他还有尊重跟吸引,你吸引他,因为你优秀,他吸引你,因为他做事情很有原则方式,你们互相吸引,是因为你们除了高素质高人品之外,更多的还有彼此认可,我相信你也觉得他棒极了。”   她微微抬着下巴,把所有玫瑰花香在胸腔里面搅拌,竟然感觉到甜馨的丝丝缕缕,她不是很懂,因为看到ga的婚礼才有感触,“你晓得吧,ga婚礼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去,她没有请闺蜜女朋友,男朋友更没有,大概知道玩不到一起,省的彼此尴尬,但是她很开心,我看见上台时候她要摔倒,那么多人在周边,只有她老公一个人能发现她要摔,第一时间把她扶住。”   如果不是时时刻刻关注一个人,如果不是每一个三分钟脑子里面都是这个人,又怎么会满眼睛里面都是她呢?   弄弄觉得自己说的有点混乱,但是她如今有一点男女之情到底感悟,不知道对谁讲,滔滔不在,她很困惑又迷惘,手指头缠绕在一起,下意识地拽下来一片花瓣,在指尖揉搓,挤出暗红色的汁水,“所以你说,人要找个什么样子的伴侣呢,是不是我讲的,一定要互相认可,你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定是认可你的,对你充满肯定跟赞美,觉得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特别棒,特别优秀的人是不是?”   月光是摇摇晃晃洒的,人眼睛里面的探索跟求知也是跌跌撞撞在探索的,姜美玲第一次见她这样,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眼睛不是因为长的形状好看,黑眼球大就显得好看了,五官也不是因为一双眼睛拯救了一张脸。   眼睛最漂亮的地方,在于它可以不通过语言,非常直白又不可言说的传达出来各种情绪,甚至是更高级的精神需求,对生活的体验跟探索,对人生的思考跟求知,非常地光芒四射,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小孩。   姜美玲坐在对面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她自己人生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哪怕失败一段感情,被人伤害很深,都没有思考过婚姻这个话题,思考过伴侣这个问题,但是今天,她十八岁人生还没开始的女儿,在很慎重地思考这个问题。   “我首先承认一个事情,绝大多数人,从恋爱到死亡,虽然一生在追求爱情跟被爱,但是却从来不会理性思考健康和谐的伴侣关系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觉得爱情不被定义,婚姻千人千状,这成了大家疯狂跟不理智的借口。”   “包括我,我跟你爸爸反目成仇,又跟patton结婚,也是觉得感觉对了,很合适,但是为什么感觉对了,什么感觉对了,我没考虑过,你今晚帮我们总结了,也帮ga总结了,你甚至找出了一些共性的东西,婚姻恋爱里面需要认可和尊重,我觉得这可以作为真理。”   她很想多讲一点东西,因为这个孩子即将一个人跨越大洋去独自闯荡,她去接触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社会,她担心很多,但是只有欣慰,一个会思考有意识修正建设世界观,精神世界非常强大的孩子,她是不需要担心太多的。   “冯太你知道为什么一直有母老虎的名称,是因为很爱,太白讲jones在我看来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冯太认同他,非常看好他,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出色,这种感觉持续到离婚,离婚之后她提起来jones,我觉得跟之前确实是不一样的,她的一系列动作,用你的逻辑来解读的话,是亲手打破了对jones的认可跟尊重,所以她才想把jones搞垮。”   她讲很多,讲冯太,讲ga,甚至讲自己,还有颖兰的往事,“她性格跟你爸爸很合适,其实现在看来,我跟你爸爸并不合适,他性格很大男子,又很爱面子,一些事情他有自己做事方式跟思维,我们有很多摩擦跟冲突,我们彼此之间不能认同,我会觉得他做的不对,他会觉得我做事过于急进,哪怕没有你,我们后期也充满了争吵跟焦虑。”   “颖兰脾气不一样,她很少会表达自己,她听别人讲话比较多,表达自己的时候比较少,性格很包容,有利有弊,遇见事情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一个人不能独当一面,她非常喜欢你爸爸,并且崇拜他,但是你爸爸不认同她,你爸爸始终认为我配得上她,当然,这是我自己想法,有可能你爸爸很爱她——”   弄弄一下就笑了,不大可能,看得出来,确实是不大爱,一个男人不认可你,跟这样人生活,很悲哀的,她对着姜美玲画了一个很美好的饼,“妈妈——”   她喊妈妈,因为今晚的话题,越到最后越像是非常亲密的母女关系,都很掏心掏肺,“妈妈你放心,我以后找女婿呢,一定会找一个满眼睛里面都是我,然后天天夸我,天天觉得我很优秀的人,比ga的老公还要好,我做什么事情他都会看我闪光点,就比如我做个饭,他会讲,哇塞,你真的进步很大,学习能力真的很强,从不会做饭到尝试做饭,比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人都要优秀努力了。”   百分之九十九不能表达自己的地位,要千分之九百九十九,弄弄光这么一想,就觉得可乐,太可乐了,她真的得找这么一个人,这样日子才有意思。   姜美玲看她也笑,最后还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你会比ga好很多很多,也会比妈妈好很多,因为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没有你这样的通透。   也许ga是对的,接触太多社会不会让人变得很聪明,让人变聪明的始终是观察力跟思考能力。   patton看了下时间,站在窗前往花园看,能看见姜美玲坐在那里笑,很松弛的样子,他以为很快就回来了,花园能有多大,两个人能有多少话题呢?   挑了挑眉毛,真的可以,阿姨问吃不吃宵夜,patton扭过头来,“你说她们聊什么?”   阿姨也笑,她也没见姜美玲婆婆妈妈过,每次宗男她们来也是有事情说事情,“不懂,但是我猜肯定有聊到你。”   patton一下就笑了,很会讲话,“聊我什么?”   他想听,听听这个孩子是不是对自己很满意,阿姨还是笑着的,她真的不知道,但是她知道patton想听什么,“一个好丈夫,好爸爸,art是个很内向的人,她跟她妈妈很像的。”   她认为弄弄是内向的,不善言辞的,讲出来的都是肺腑之言。   人人爱赞美,patton会厨艺的,很少有成功男人不会,就算是不会下厨也会很懂烹饪技巧,香港人都爱吃,酒局饭场都离不开对吃的讨论,他亲自来做,馄饨面。   弄弄只吃馄饨不吃面,她那一碗是这样的,她还爱吃一点肉,很纯粹的肉,煎一块牛排给她,用黑椒不用番茄。   弄弄吃很饱,有点困的,但是回房间之后洗漱,看了下时间很晚了,想联系滔滔,她一般会在晚饭后点钟联系他。   但是今晚错过了这个点。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想讲话,想分享一下自己的心得,拨打过去。   滔滔看时间,在接。   护工看他摆手自己接,也看了下时间,难怪不睡,等电话的。   不利于养病,他得出去,滔滔这边打电话是不会让人在一边的。   “都收拾好了?”   “嗯,你竟然还没睡,是不是失眠?”   滔滔笑了笑,“不是,我等你电话,刚还在想你是不是特别忙,所以没时间打。”   “也不是,我今晚讨谈人生了,东西没有收拾的,而且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以后也要记得等我。”   “行,我每天都等你电话。”   弄弄本来想说很多很多的,但是没有话讲了,“那我到了之后跟你每天通话,你如果不接的话,我就觉得很不好。”   “不会不接的,可能有两种可能,电话坏了,或者我人出事了,第一种也不太可能,因为你不给我打,我会给你打的,换个电话。”ba   晚安,滔滔突然抬手,讲话,“虽然你看不见,但是我给你比了一个小星星。”   小星星怎么比?   他自己研究的,先伸出食指来,然后伸出中指比个耶,最后伸出一个巴掌,意思是放光芒,很土,但是他做起来很漂亮,干脆利索的。   弄弄就笑,会不舍,但很少,她是去过好日子的,在所有人的爱护和期盼下,“等我回来,给我看一下,我看现场版的。”   “好。”他今晚讲很多好,很多是,很多很多里面,宇宙一样地包容在胸腔里面,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好,没有道理的我也觉得很好。   很有默契,两个人挂电话,睡觉,都睡得很沉。   弄弄次日上船,航海过去。   乘坐伊克德号驶离港口,走经典帆船航线,前往伦敦。   在靠近英格兰东岸之前,途径泰晤士海峡,西风强劲,伊克德不能逆风行进,略转方向为顺风,航海夜行非常艰难,浮标不清。   所有人员回到船舱,弄弄关紧门窗,摇晃颠簸,她拿起针线,看着那件衣服,她小时候不懂为什么补衣服,为什么自己衣服是破的,为什么有个阿婆教自己做事。   现在隐隐明白,衣服已经成形,原以为华丽豪奢,但是最后确实朴素平实,她一针一针下去,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起跟着李祖义跑路台湾,七个女儿,她是他唯一一个抱着上船的,因为姜美玲不在他多照顾,因为她最小,她想起来离开香港的时候他抱着他站在船头,“爸爸对不起你,不能在香港了,咱们去台湾,我给你买凤梨酥,那边喝啤酒要加话梅。”   他是个好爸爸,对女儿们都很好,他甚至更爱她多一点。   她落泪,一些事情从想不起来,不是遗忘,是大脑藏起来了,她想起来姜美玲带她去跑马,她坐在头马上面,那件衣服是花衣服,特地为了拍照买的,很漂亮。姜美玲牵着马,两个人合照都笑的很开心,“妈妈很忙的,要打拼一番事业出来,给你挣下一番家业出来,都是你的,你住大伯家里,好好的跟哥哥姐姐们相处。”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衣服上,她手上不停,开始收针,衣服越来越清晰,上面五生花祥和又自然,不再是之前刺目的样子,她想起来滔滔,想起来他饿肚子回家,给她带吃的回来,想他有钱了,带自己吃大排档,带自己去高档商场买东西,他有的只要她要,他都从来不讲不好。   最后一针收好,衣服没有了。   她趴在桌子上哭的泪如雨下,她是阿婆神救的,她都明白了,她入海,阿婆神专保护小孩,收她在身边,怎么样都哄着她不好。   她天天在海底哭,又是最小的一个,所有入海的孩子,都在阿婆神座下,按照潮汕的说法,入海的不得投胎,不得转世,除非有人来替。   她无人可替代,阿婆送不走她,又实在是担心她哭,她入海被鱼撕咬,太小了不懂事,只抱着自己衣服哭,见了鱼见了鬼都要跟人家讲衣服破了。   海底都受不了她,阿婆便找了针线,跟她说缝补好就可以了,缝补好就正常了,衣服也好了,脸也不肿胀了,就长大了。   给她一个盼头,她就开始干这个事情,后来就不哭了。   海底的鱼都知道她爱哭,没事就缝补自己的花衣裳,她坐在头马上就穿的这一件,她那时候总是想,没有衣服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大家都认不出她,找不到她,她都变样子了。   执念那么深,那么多,那么深不可露。   如今都在一针一线里面,五年又十年,总共十五年。   她像是小时候见阿婆时一样哭,哭的无法自已,才明白阿婆良苦用心,长不长大其实不重要,长成什么样子也不重要,美丑也好,肿眼睛肿脸盘子也好,都可以。   最重要的是,人是不是能放下,是不是真的可以跟自己和解,每一天穿针引线看着自己的伤疤,抱着无谓的执念,她不是在修补自己的花衣服,她是在缝补自己。   她没有起来去照镜子,不重要。 第59章 态度正确   那边保姆跟房屋全部是配套的,社区非常的牛,姜美玲是世界各地都喜欢投资地产的,她不可能让孩子住在寄宿家庭的,谁说都没有用,寄宿家庭再多的好处,不还得是寄宿吗?   她就是去社区里面配套,所有的东西社区都会安排好,包括保姆的话,她跟弄弄讲过的,你觉得性格合适就留着,不合适的话就换掉。【梦曼书屋】   一个人独立出来,学着照顾自己,这是个开头难的问题,家里人开头没有教没有讲,自己一个人闷着头做,往往就养成很多不好习惯了,衣服你是堆着团起来到处都是,还是在床上乱放呢?   还是按照自己习惯学着摆放起来挂起来呢,饭菜你是一点都不会也不学,还是有兴趣的时候喜欢给自己做一餐呢,一个人独立生活开始的节奏,基本上决定了后续一生的习惯,以及你对待生活的方式,没有人指导你,你仿佛也觉得不重要。   这边保姆的话就不是中国人,菲律宾那边的,讲话也全部是英文,准备好饭菜,中餐西餐都会做,人家中餐是系统学过的,看过弄弄照片的。   进门的时候,弄弄在那里输指纹,然后保姆就在里面看,不大像。   但是戴着帽子,司机在那边去接了,社区这边可以提供司机服务的,付费就可以了,车牌号保姆记得很清楚。   这些信息都是需要走手续留存的,她中餐做的不是很好,也是请社区厨房那边一起做的,可以有上门烹饪,家政等一系列都非常的齐全。   弄弄从上车一直到进门,看着社区里面的安排,还有司机,还有保姆,你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情,资本主义永远是为人民币服务的。   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有钱人的销金窟,资本家的极乐世界。   你有钱可以享受各种服务,可以得到更多服务,没有太多伦理道德甚至是价值观的束缚。   舒服吗?   很舒服。   很享受。   但是她有点心疼钱,她的学费没问过,但是看着姜美玲安排的衣食住行她就知道,这个学费的话,应该是哪了不少,因为她没有任何一点学历的东西在里面,她接近一个文盲。   但是姜美玲就可以办到,就是砸钱开路的,一个字没跟弄弄讲过,你去学就是了,愿意学法律就去学法律,其余你什么都不用管,家里任何事情你不用操心,洗衣服做饭你可以不动手,但是你得了解到人家是怎么收拾的,你的思维一定要打开。   你不做可以,但是你不能不会,不能没见识。   保姆交谈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很平易近人,真的很好脾气,很多孩子脾气不是很好的,或者说有个性,但是眼前这个对人很nice,讲话跟个普通人一样的。   弄弄也很累,站在窗户前洗漱完,一共层,一楼客厅,二楼书房,楼是卧室,外国人的房子功能区都特别的明显,里面的布局结构比香港要好很多的,看的出来人家真的在享受生活。   卧室外面有露台,布置地很漂亮,花草树木原木的桌椅板凳,就跟她想象中的样子一致,她笑了笑,自己这是穷人乍富。   这个时候,心理就第一个念头,不是给姜美玲看看,想给滔滔看看,先跟玲姐讲电话报平安。   想了想,给滔滔挂一个电话,那边没接,她觉得有时差可能有事情,现在是凌晨四点。   她深夜打电话,那边刚好是凌晨早上时间段。   自己去睡了,睡得结结实实的,所有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呢,睡觉就是睡觉,吃饭就是吃饭,穿衣服就是穿衣服,不再悲忧惧怕,不再彷徨无措。   保姆那边帮她搭配衣服,换了一下风格的,真的漂亮,非常典型的东方美人,非常地有意境气质。   皮肤白皙又清透,这边人的脸上是有点斑点的,因为皮肤很白或者是传统审美,有雀斑也显得比较真实可爱,但是弄弄的脸上,你发现,她没有一点斑点或者黑色素沉积在任何地方,就是清透,看着就觉得很哇塞。   眼睛就特别灵动,她的脸不肿胀了,皮肤紧致收缩,整个骨架也都恢复正常,尤其是眼皮不再水肿之后,眼窝就出来了,深眼窝,杏眼儿眼球偏黑,最重要是轮廓饱满,一饱满起来就显得圆润又丰盈。   其实眼窝深的人呢,显得有高级感,她无论看什么都非常有感觉,清澈感非常明显。   就这么两点,就迥异于常人了,第一印象就会深刻许多。   一个漂亮别致的女孩子,脾气性格又好,自己本事又强专攻学业,家里还有钱有背景,未来一辈子的好运气都会用不完的,这是学校政务处的总结。   弄弄去做测试,一个人的测试,政务处还在心里总结的美美的呢,接过来一看,这个大片大片的空白跟鬼扯。   就有点绷不住了,成绩这个东西吧,有时候跟脸还有气质成反比的。   换一套基础款,弄弄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继续做,昨晚给政务处,真的不好意思,她尽力了,但是前面学的东西,真的少,她看着人家表情,非常会察言观色,她比一般小孩有眼里劲儿,站起来跟人家解释的。   “rry,我不是很笨的,很抱歉给你们这样的答卷,不过我后面时间还有很多,我想我可以努力弥补,我很珍惜来求学的机会,给大家添麻烦了。”   政务处那边把卷子放在一边,其实只是诧异,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影响的,“你知道你妈妈捐了多少建校费吗?”   弄弄笑了笑,虽然是这么操作的,但是还是不喜欢拿在明面上这样讲,她不是来混日子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态度正确,政务处这边很多行政officer的,听见了就觉得非常棒。   这是态度正确。   但是话放出去,路确实是不好走的。   滔滔那边没接到电话,等回过去的时候人已经睡了,他算了下时间,觉得她可能睡懒觉调节作息的,没有继续打,算着时间等她午饭后再打。   结果这边保姆接的,讲不在家里nch,在学校那边没回来。 第60章 反噬   滔滔挂了电话,他现在的话可以下地走路了。【雪兰书屋】   刚弄弄电话的时候去外面走廊里面散了散步,很累,还是躺着,长时间不动之后,人的各方面素质是下降的,不如以前,以前会有用不完的力气,一个人可以扛着两个大箱子去摆摊。   宗棉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一直等晚饭的时候才推门进来,不然晚上会睡不找,她现在特别容易失眠,“大伯来看你,一次都没看过我,其实我们一直在同一家医院,你的主治医生dr wang是大伯的私人医生。”   她经历了很长时间的背叛时间,来自于很多东西的背叛,她的家庭,她的朋友,来自于事业上有好感的合作伙伴,以及被猥亵来自社会黑暗的侵染,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冲动易怒,又不会处理事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跟自我精神构筑,很多心理医生在开导她,颖兰跟李祖义就是换人,请各种专家来会诊,你最起码要她走出来对不对?   你一直这样子不接受现实也没有办法,但是她觉得自己心理还是有病,所以她遇见滔滔了,犹豫了很久,“我早就知道你在这边住院了,你可能不知道,抢救的时候我每晚都来看你,我不知道是关心你还是其他的,也许是我太孤单了,你偏帮弄弄,跟她关系亲近,你应该也会觉得她这样做是对的。”   宗棉现在,她的思维,不单单是感情了,掺杂理智,但是感情跟理智有时候撕打起来过于纠结难看,如果一个人个性优柔寡断或者做事情畏畏缩缩,那她情感跟理智占比肯定是经常波动的,所以反反复复,犹犹豫豫。   她想接近自己的朋友,一个人品还不错的朋友,但是这个朋友又不会向着自己,她期待一个对自己很好的朋友,能跟自己一个共同进退的,既要观很正,又要偏袒自己。   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期待什么,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偏爱最难道。   一个人去追求偏爱,比追求爱情还要难许多。   而一个人能接受偏爱,背后付出的也会更多,没有无缘无故地偏爱,只有浴血奋战的共同走过。   她焦虑又哀伤地看着窗外,台湾像是没有秋天,季节的变化几乎没有,以至于感觉不到年轮的流转,浅浅淡淡的心事挂在窗外,成了斑驳纵横的影子,层层绕绕,只能忧伤地对着漆黑夜色,等日出之后又被日光笼罩起来,与人无异。   滔滔听着她讲,他不懂这个人意图或者死目的的时候,尽量不会开口的,习惯性地考虑好之后再讲话,没有一句废话的,对宗棉也是很有耐心的,冲着多方面的原因,最起码李家包括李祖孝也希望家里的女儿们都好好的成长起来。   他一边慢慢地削苹果,青色苹果皮轻薄多汁,周边空气都弥漫果皮的香味,特有的成熟又清甜的味道,跟红苹果迥然不同,递给宗棉,“吃个苹果。”   宗棉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没想到是给自己的,因为进来之前就看他在削皮了,咬了一口,很好吃,真的觉得很好吃,她很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其实一吃东西就想起来那天晚上事情,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会觉得恶心。   女孩子遇见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不觉得恶心的,觉得难以接受,想起来就心里麻一下,电击一样,中断你所有的思维跟人生。   一辈子的阴影,一辈子走不出来,伴随着她的一生。   她沉默地吃苹果,滔滔打量着她,把苹果皮一圈一圈地摞在一起,像是个山尖,“其实不用想太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珍惜自己,我始终觉得,一个人只有爱自己,才能感受到很多事情,理解很多事情。”   你只有爱自己了,才会知道原来别人也是爱他们自己,一些做法就可以体谅,“道理之外无非人情,人情世故你经历的少,难免单纯,不可否认世界上有的人这样活着,但是她们想的少睡得多,所以就开心。”   “你呢,也单纯,只不过你想的要多一点,试着放宽心呢,努力让自己状态更好一点,过去的事情就全部扔在脑袋后面,我觉得会轻松很多,所有对我们产生负担的东西,都要扔掉,怎么对自己好怎么来。”   滔滔看着她,你这个状态就很吓人,弄弄曾经跟他讲过的,一个人的头发能反馈精神状态,自然情况下头发乌黑有光泽,就不仅仅是吃的饭菜好,睡眠也一定很好,烦心事少,或者说心大。   你不能跟宗棉一样,思维配不上你的思考,在里面拉磨一样地打圈圈,把自己耗死了,要么你就躺平承认自己脑子不行,一切事情顺其自然不去想,要么你就得锻炼自己脑子,让它快速高效运转把所有事情都想开。   宗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会说这样贴心的话,似乎大家经历了一些事情,陌生了很多,她来讲是因为憋得慌,但是滔滔劝她的话,她没听过,跟别人讲的不一样,别人只会说想开,但是为什么想开,怎么想开,说不到点子上。   对自己好,任何行动宗旨都以对自己好为中心,她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那你跟弄弄放在一起,你觉得谁最重要,你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吗?”   你看,这句话就不应该问,问的那么地不合时宜,人家在开导你,滔滔也笑了,指着苹果皮,“你看我为什么留着,我待会要给她打电话,分享一下我今天削苹果皮没断,非常完整,她一直觉得这样很厉害,每次在的话都要拿起来看,并且觉得这种技术出来的苹果附加了很多东西,情绪价值大于物质价值,我把她放在第一位了吗?”   是也不是,“这个东西不是那么界限明显的,很多事情界限都是模糊的,我肯定很疼她,但是不代表疼她我就不爱我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就不会去疼她。永远不要争取对立,界限明显了你就容易跟世界上很多东西搞对立,我们在这个社会上,是追求兼容的,不是给自己树敌的,这样把自己困死多不好。”   宗棉听得怪有道理,她真的第一次这样听人讲,最后只会说一句,“你懂的好多,你一定经历很多,我很佩服你,真的。”   滔滔不想她很仇视弄弄什么,“弄弄的做法你问我,我觉得确实不太合适,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她不构成很恶劣的性质,她跟你在一起玩的很好,之前每次回来都是高高兴兴的,感情肯定是有的,最后这样对你是一种伤害,利用了你,她跟我说好朋友是做不成了,但是不影响她关心你,她还是会打电话问你情况,不然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她这个孩子,不坏,甚至有点善良,她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我,我不会责怪她一点点事情,怪她骗了你,怪她利用你这些都不会有的,所以看待问题的立场,决定了每个人的态度,我希望你能理解,只能寻求你的理解,因为你们曾经关系很好,现在又是姐妹。”   原谅的话,大概不可能,本质就是这样的,就是利用,但是希望有理解。   宗棉走了,晚上想了很久,她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完全对,但是觉得滔滔讲的都是磨砺出来的他自己的经验,世界上经验很多,道理很多,但是一个人实战出来的经验却是难能可贵的,她想求证是不是这样。   第二天,她出院回家,到家的时候李祖义不在,颖兰早上劝他了不要出门接女儿回家,但是他这个人干不出这种事情来,颖兰近期操心很多,因为遗嘱的事情还有宗棉的事情。   她很受累,怕宗棉炸毛,着急忙慌解释,再怎么谋算她也是个母亲,再怎么失望看见女儿了也还是心疼,“你爸爸呢,是早就跟朋友约好了,不能爽约的,他很关心你的,托人买很多补品让我给你送医院去,可是女儿啊,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呢。”   宗棉看她样子,眼泪就下来了,抱着她哭,“妈妈,对不起,我是不是很让你操心,很让你没面子,让你在家里被人瞧不起。”   遗产的事情她知道,因为需要她签字,她麻木地签字了,但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自己不争气,所以遗产不愿意多给她,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些年她妈妈其实都有委曲求全,“我知道爸爸很爱我,他想多分给我一点,但是也理解爸爸,我这个样子相当于打水漂的,大伯跟爸爸都是辛苦攒下来的,我都理解,可是妈妈,对不起,我让你很难做人。”   孩子开窍呢,特别快。   她又不是笨的脑子有问题,她只是变得沉默了,“你送我去香港吧,我愿意跟黄太太做事。”   黄太太特别会调教人,她八面玲珑,做公关公司的,但是偏重于名媛培养,教你怎么去嫁入豪门,怎么在豪门生存这种,听起来不入流,但是她带出来的人都很厉害。   所有的规则她都懂,她是一个桥梁,一个梯子,教大家怎么攀爬的。   这样的人带出来的人,最起码有眼里劲儿。   弄弄那边接电话,沉默了一下她听出来了,“宗棉——你好不好?”   接着又一句,“我希望你很好。”   她语气很轻快,没想到宗棉打电话来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地方吗?”   宗棉才知道,她是真的看的很开,并且没有愧疚,或者就是滔滔说的,没有带负面情绪活着,她试着抛开在一边,“没有事,想问问你在那边好不好。”   弄弄更高兴了,这是想开了,“我很好,这边很多新鲜好玩儿的,你如果有时间,我们一起玩儿,你知道吗,你以前看影视鉴赏课的时候说英国乡村很好,我去看了一下,没有电影拍的好,但是生活节奏很慢,我还是很喜欢,我买了很多果酱,她们自己做的,你喜欢的话我邮寄给你。”   宗棉就笑了,“什么口味的?”   “全是苹果的,我还帮忙洗苹果了。”弄弄听见她笑了,语气舒缓,“宗棉啊,我一直想跟你说的,洗苹果的时候在想,如果你在的话,我们能一起洗苹果,苹果不是很好看,很小,但是味道还可以,做果酱用这种苹果健康又划算,我想说的是,说这么多rry,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宗棉的心里面,塞得让人窒息的稻草,一大半瞬间就化为灰烬了,呼吸都通畅起来,“是我抱歉,你回家认亲这样的事情,我针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还愿意跟我一起洗苹果,我打电话来,是想道歉的,也担心你过好不好,我以前很对不起你的,我跟滔滔聊过,他说你一直很关心我。”   弄弄就一直笑,觉得今天的太阳也真的灿烂,“那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很多事情经历了,虽然我们不喜欢有,但是不影响我们以后的脚步。”   挂了电话,高兴死了,跟滔滔讲电话的,叽哩哇啦表达自己的兴奋,她也是跟滔滔一样态度,不喜欢在这个世界上给自己树立敌人或者仇视的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兼容在这个社会里面,社会包容你很多,你包容社会很多,这样才和谐,对自己也好很多。   天天搞对立很累的,滔滔很认同,但是冯展宽该打还得打,这是乐趣,“我准备回香港的,澳门那边事情你大哥帮忙调查了,那是两个小混混,收钱了,给了一半定金,是烂赌鬼,线人那边出国去了,一时半会没有联系上,但是我觉得你之前讲的对,是sela。”   大胆一点,可能是sela背后还有人,不然sela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弄弄斩钉截铁,“她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我们不知道她知道,前后态度转变太大,比如说她仇视你是jones儿子,怕跟她儿子争家产吗?当然,我这是恶意揣测。”   滔滔摇摇头,“这种时候任何揣测都不是恶意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你出国就是为了避开这些事情的,我会处理很好,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睡觉了,明天要去图书馆。”   “那你早上会不会喊我起来?”   “我想喊,但是时间卡不上,我设个闹钟,我时间安排一下可以。”滔滔就不太会拒绝她的请求,他晚睡一会儿早起一会儿都可以,因为倒头有可以继续睡,修养这么久,不能再躺着了,能走能动手了,就应该去奋斗。   那边玲姐已经下场了,直接手撕冯展宽,冯展宽前面猝不及防示弱,但是换过劲儿来,尤其是接sela进家里之后,明显舆论友好很多,股价稳定住了。   他睚眦必报,跟冯太这样说的,“背后的人我一定查出来,股价连续两次大幅度波动,有人在收购,肯定不是散户抛售,一定要找出来。”   商业人格也是一种人格,你一定要大家知道你不好惹,并且睚眦必报,不然谁都来咬你一口,当你好欺负,谁都会落井下石。   冯展宽呢,这次度过危机,是因为抛售,他自己低于市场价格抛售了几栋大楼,进去补仓的,胳膊折在袖子里,能抗过去反收购就是他的本事。   滔滔咬的小,玲姐也拿的不多,大头都是冯太。   现在大鳄鱼缓过劲儿来,就是疯狂的报复,人要找出来,然后教教它什么不能吃。   杀鸡儆猴,给所有人看看。   冯太微笑,看着jones,觉得这个人运气真好,好了一辈子了,这样的事情都能熬过去,但是她相信,人不可能一直走运对不对?   从你沾上sela开始,你就不应该走运了,老天爷也不太有眼睛。 第61章 傻福   david跟冯展宽出门的时候,就遇见了ga,停下来跟冯展宽讲一声,对ga冯展宽还是很看重的,一直跟着冯太太,现如今冯展宽孤家寡人一个,反倒比以前更愿意跟熟悉的人讲几句话了。【翠曼阁】   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里,张开胳膊拥抱一下,冯展宽无论什么时候都精神抖擞的,人嘛,活的就是一个气场,看ga垂头丧气,“怎么了,新婚不久是不是新郎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去教训他。”   又拍拍ga的胳膊,“女孩子嘛,要高高兴兴地,你要多学学你姨妈才好。”   ga脸色确实不是很好,怀孕了,算是高龄产妇了,身体素质也不是很好,“我哪里能跟姨妈比呢,她在全港有一半的女人把她当表率的,我做不到这样,你们也都说了,我是个小女人而已嘛。”   冯展宽大笑,“是不是还不高兴我们没有去参加你婚礼,不过我礼物有送到,喜欢吗?”   “都理解,东西我收到了很喜欢,对了,你之前公司事情,处理好了吗,我一直担心想问的,但是又怕什么都不懂,只会给你增加烦恼。”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也很关心冯展宽运营情况,很想再说几句sela的事情,太高调了这个女人,现在就是正宫自居,但是她没有什么立场再问这些事情了,冯展宽收起来笑容,“没有我处理不了的问题,你知道我的ga,没有人能跟我作对。”   ga多问了一句,“是谁在背后捣鬼啊,这个人一定也很有本事吧,不然的话也不会掀起来这么大的风浪来,幕后黑手真的很让人你头疼,会不会是专业狙击上市公司的啊,他们就给金融蚂蝗一样,专门吸上市公司血的,吃饱了才会松口。”   你拿着没办法,从七十年代就开始有狙击,现在也还有,未来也会有,上市之后就成为了目标,没有一个公司会幸免于难,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这些人能不能风险应对了,很多人不是死在经营不善,而是死在了资本游戏之中。   ga听说很多华尔街的大鳄,想要对香港联合包抄的,不过传闻了很多年,她也不是很懂的。   冯展宽嘴里是不会讲出来是谁的,他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把一些不好的事情挂在嘴边,就跟滔滔之前揣测的一样,捅人的不会是冯展宽安排的,他脾气差能力大,但是他不会干下三滥的事情,所有事情喜欢直来直去,“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能咬你一口的,往往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对你最熟悉的人,外面的人是永远不会下死手的,因为靠近不了你,摸不清你的命门。”   说完就走了,气势很盛大,ga看着有些心惊胆战,拉住david,“david,我猜不出来,你跟我说是谁,我听你们讲话云里雾里的。”   “还能是谁,滔滔这个反骨仔。”   ga第一个反应,就是滔滔之前出事,急匆匆进门问冯太,站在玄关那里,“姨妈,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他被人捅了,坦白告诉我,是不是姨夫干的。”   冯太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ga,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觉得jones因为滔滔背后捣鬼,所以买凶吗?”   过于直白,ga低下头,但是还是想问清楚,这是杀人,这不是一般地商战,“姨妈,这是杀人啊,是人命,闹出人命来了,如果不是他命大,他直接就死掉了,也不用在台湾躲那么久,我之前还好奇出差为什么要那么久的。”   冯太板着脸,直勾勾地盯着ga,一字一顿的,“这就是你怀疑jones的理由?”   你说狼窝里面怎么能养出不分是非的小白羊呢?   还真的能,还真的能问出口,你分不分得清楚里外,谁是里,谁是外?   “姨妈,我只是想知道是还是不是?我不希望姨夫做这种事情,可是刚才他杀气腾腾,跟多大仇一样,我真的不明白,什么事情比人命更重要呢?”   她心慌,也害怕,胆子小,她怕很多东西,但是也很关注自己亲人,她希望大家钱赚够了就好了,要那么多累死累活也没有用,这么大年纪了,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现在她突然觉得一个男人顾家真的是一种特质,不顾家的一辈子都不会,sela在他身边,也有儿子了,但是还是套不住jones,他仿佛一辈子就是为了自己活的。   所有的人都是陪衬,所有的事情都是手段罢了,多可怕,一点人味也没有。   冯太突然手抬起来,落在桌子上重重一拍,“你要知道,他是你姨夫,是看你长大,我根本不用管他有没有做这个事情,我只知道外面媒体怎么揣测都好,都比不上自己家里人内部质疑。”   多大的笑话,外面的人还不够看热闹的,家里人先反起来了。   滔滔事情是她跟冯展宽说的,“他如今跟姜美玲联系密切,姜美玲是个女儿奴你也知道,以后凡自事事以女儿为先罢了,那个叫弄弄的又跟他亲如兄妹,姜美玲这个靠山当然比你要好的多,他的资金我哥哥帮忙查过了,台湾来的。”   箭头直接指向滔滔,她为冯展宽指点迷津罢了。   ga被她说的羞愧,坐下来哭,“对不起,可是这真的是原则性问题,买凶这个事情多么遥远,我不希望发生在我们家里人身上。”   冯太点点头,“我永远不会怀疑jones做这种事情,你姨夫做人一辈子光明磊落,你记住了。”   丈夫这一点的人品,从来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虽然得罪人很多,但是他挺坦诚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掩饰自己,他最起码不是一个虚伪的人,所以冯太很反感ga这种表现,自己人怀疑自己人,你吃错药了吗?   “有时间多去跟sela走动一下,以后呢,到底是一家人,我跟jones虽然离婚,但是最起码我们有感情,我们还是很多年老朋友,事情不要做的那么绝,你以后要学地方还有很多,你永远不要让人发现你喜欢跟不喜欢什么。”   ga觉得好累,“姨妈,我有的人真的不喜欢,我装出来有意思吗,我不接触就好了,我还可以直接拒绝,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和事情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与其别人让自己不舒服,不如我让别人不舒服的好。”   她真的越来越觉得跟家里人的罗辑思维对不上,她不理解很多人的做法,你们也许在经营人脉,为了做生意赚钱,为了发展壮大家族,但是你们不能把做生意的哲学同化了自己,延伸到自己整个领域,是自己做生意,还是生意成了你啊?   回家就跟johnn讲这个事情,johnn要上班的,打政府工虽然按时按点下班,但是事务性程序性东西很多,又是新人一个,难免打打下手给人使唤很多,但是ga讲事情,他以前就知道,ga情绪不是很稳定的。   经常因为一些事情突然高兴不高兴,不分大小,他有应对办法,因为很关注自己老婆,所以ga从开头皱着眉头开始,他就很认真听,中间她从头说到尾巴,不会打断,不会擅自发表一个意见。   等她全部讲完了,所有的杂七杂八夹杂情绪,东一句西一句讲完,也觉得负能量太多,不太好意思看着johnn,这个时候就听见johnn分析了,他会非常细致地分析,但是不会评论,不会讲冯太不对或者ga太冲动,又或者jones怎样,他不是很关心。   “那我问你,你姨妈是不是很疼你,姨夫是不是也很疼你啊?”   “是啊,我没否认过。”   “所以这种时候,你姨夫身边很多人,你可以观察一下身边人怎么对他的,我听你说的时候讲他手下david提起来滔滔恨得不行,包括jones也很生气,那我觉得是不是不太可能是他做的呢,如果一个人真的买凶的话,最起码不是这种生气,我没在现场,但是我觉得更像是呕气,找补回来那种。”   “而且时间也对不上,jones那边,应该是才知道不久,所以应该不是他干的,我是这么分析的,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你今天生气伤心焦虑饭也不吃,不就是纠结是不是jones做的吗,我现在都帮你分析出来。”   你看这个人,他不会瞎劝,也不会敷衍地劝,有问题他是真的分析。   就冲着这一点,对自己老婆这么有耐心,而且还会提建议,人家讲了,你多观察,以后有事情多观察串联一下,多思考。   他如果一直这么带的话,他能把ga带的很好。   ga就高兴了,觉得什么包袱都没了,没有压力了,去吃饭,自己很高兴,想起来老公很累了,“你下班休息一下,我去做饭,你喜欢吃肉的啊,我给你炖排骨吃好了,就是稍微有点晚了,我给你拿零食先吃。”   她居家照顾人这一块,真的很好,家用都是自己拿的,去买东西都买贵的好的,去超市一两天一次,半个月就要去一次商场购物,ga很会享受生活,或者说她比穷人生活品质高很多的。   现在就是降维打击,她愿意干这些,愿意花钱,愿意给人做饭,做饭她觉得很快乐,给收拾干干净净地,然后一锅排骨炖起来,又去洗菜,配上一个青菜的,“今晚呢,我们一荤一素好不好啊,你有其他诉求可以跟我讲,她们都喝喜酒去了,我不认识人又多,就没有去。”   ga笑了笑,“而且,我想陪你一起dner的,不然你一个人下班吃饭多不好,今天工作怎么样啊?”   愿意问自己老公,她们有共识的,就是夫妻一定要有共识,很多共识,一起进步,她要了解他,他也要了解她,哪怕他很多时候帮她分析很累,哪怕她听他讲工作事情很枯燥,但是都愿意去听,愿意努力地去听出来一点兴趣。   你看johnn很成熟对不对,他分析事情很到位,但是自己单位事情,他竟然也愿意讲,跟ga这种一天班没上过的人讲,讲今天打好多文件,不是他本职工作,有点烦人。   ga就瞎劝。   瞎劝关键人家老公也听,也觉得行。 第62章 招商引资   滔滔回来第一件事情,直接去家里见姜美玲,姜美玲摊开ipo,“sela已经买壳了,她打算上市,这是个机会,我们可以一把拿下,好好策划一下。【采文阁】”   她最反感sela的地方就是,忘恩负义吧。   小人得志形容也可以。   现在是绝对瞧不上的,“明天晚上跟公署有一个联合招商会,你一起参加一下,及时关注政府动态,现在内地在搞retion,很多关于商业筹划的,希望招商引资,我跟patton都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好的商人,永远不会放弃一片市场,很多人认为内地的潜力不是很大,落后又陈旧,这样的市场是不值得开拓的,就算是要开拓的话,第一时间也要去头部城市,北京上海等地方搞商业开发,不会下沉。   “下沉市场我们认为潜力是巨大的,那么多的乡村城镇人口,我遇见一个南边的商人,来找到我们招商引资,希望我们能进行资金投入,跟我们讲那边的人鸡毛换物的事情,我跟patton听了之后很受震动,他们内地很多小商小贩是有一种创业精神在做事的,我很欣赏。”   鸡毛换糖,这是内地的一种促进流通商业手段,增加了当地收入,又推动商业流通,极大的便利,有人看出商机很大,要做大做强,抢占市场,所以就来香港找资金。   但是碰壁,碰壁的很厉害,这里全是成熟资本的运作,没有人愿意搞这种小生意,黄先生是这样跟姜美玲讲的,“我来之前觉得银行贷款没有希望,银行那边不会放款,非常谨慎,所以到香港来,一衣带水,听说很多爱国商人都很支持国家发展的,所以来试试,也许是我的策划做的并不出彩,但是还是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讲完。”   他去哪个公司都碰壁很多,要么不见,要么见了就到一边去,没有人感兴趣,姜美玲看了下,薄利多销,“你们这个产业链豪厘争取,主打的是积少成多,看得出来,江浙商人名声很好,一直都是善于变通的,我认为很好,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我做纸媒也是薄利多销,我们是一样的。”   黄先生想开办羽毛厂,开办工厂对当地的好处太大了,就业是一个问题,它对政府对当地老百姓都是双向创收的,然后出口赚外汇,他研究过了,“我去广州那边展销会,发现有外国商人在寻找货源,但是展销商并没有足够供给,但是我们有啊,我们当地资源丰富,羽毛收购,羽毛加工,都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形成特色的产业集群。”   姜美玲觉得大有可为,招待人直接住酒店,她这边全部安排行程,这几天一直在交流,“一会儿你跟着一起去,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sela的事情,是商业斗殴,不死不休,不能这么耗下去,滔滔太年轻了,年轻到姜美玲跟patton看了觉得心痒,他们希望他成才,希望能带出来,希望他能展翅高飞,像是雄鹰一样,无所畏惧地在天空翱翔,然后对sela这样的人可以压倒性地俯冲。   黄先生心里也忐忑,出来这么多天,西装不舍得换一身的,全部钱就砸这么一身衣服出来,跑完广州跑香港,路费住大头,见过穿西装的住天桥吗?   他就是,生意人都是先看衣服看行头再看人的,但是天气热,他夜里洗了,没想到姜美玲这么勤快,一大早就约他吃早茶,他还没干,借了酒店吹风机在吹呢,没办法,今天下雨。   最后潮湿乎乎,反正外面人看不出来,跟着就去了,吃早茶,他按照内地人的规矩,得早早地到,求着人家办事呢不是,结果塞车,早高峰,到的时候晚了,他一进去,滔滔就帮他推开椅子,“请坐,黄先生你好,我是滔滔,冯滔滔,你可以喊我ir。”   黄先生不是很习惯英文名字,但是这边很喜欢这样,他很应景,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个英文名字的,但是又觉得不传统,“你好,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今天早上我请客。”   滔滔这个人就是个社交人才,他连冯展宽这么难伺候的都能摆平,察言观色能力,还有活跃氛围能力,都是一流的,“不是你迟到了黄先生,是我们想早点吃到这里的龙虾饺,这是老店很有特色的,一定要尝尝看,也是我们尽地主之谊,黄先生不用客气的。”   他微微闻到一点,黄先生衣服可能没干透,下雨衣服会有一点味道的,带酸。   黄先生没留意,他脑子里面不装这些东西,找投资办公厂,村子里的就业就解决了,人人家门口就业,孩子能上学,到时候修路,先修路,给通汽车,人口流动起来,转眼就能福泽三代人,老人能看病了,劳力能打工了,孩子能走出去了,好事。   这个好事,他今天就要办成,因为时间不等人,他受骗太多了,分不清是真心还是耍弄他玩的,他发现了,香港商人尤其滑头,心眼子格外多。   骗他吃喝的也多,但是最近这几天,他没付款,今早上最后一点钱,想想请   人家吃一顿的,但是打量滔滔,这个人呢,很接地气,他先前以为玲姐很接底气了,已经很和气了,但是没想到滔滔有过之无不及,听玲姐介绍,“他是我的干儿子,跟我亲儿子差不多,小的呢不懂事,多出来见见世面。”   二十岁出头,黄先生看他为人做事就很羡慕,这会人家已经起来跟服务员交代了,吃什么不吃什么,粥里面的牛肉嫩一点还是老一点,就是羡慕,他家里儿子一样大,不能比,穿上西装都在这里坐不住的。   patton很少讲话的,关键时刻会讲,“我们年纪大了,来回跑内地也不方便,不像是年轻人的,对什么都很有兴趣,又有能力又有信心去学本事,敢想敢干有冲劲,听你说你们那里人多地少,明朝跟着戚家军奔走的,商贩通达整个黄河以难,但是很可惜,没有形成规模产业群。”   黄先生就懂了,这个事情还得年轻人来干,看滔滔眼神就热络,有钱人都这样,让自己孩子去试错去闯荡,只不过试错成本可能高一点,滔滔带他去跑马,招待客户现在还是这样子的,去买马,跑马是香港文化的特色。   “资金差不多要五百万——”黄先生说完面带微笑,不错眼地看着滔滔,家庭组装作坊生产是局限的,而且一次性要做好,他雄心很大,要拿下整个生产线,把所有的上游加工厂全部甩开,深加工一步到位,直接出口。   滔滔看着马,一边谈事情,还是很遗憾,没忍住跟黄先生讲,“我有个妹妹,她买马很准的,运气也很好,每次都会赢,以前呢,家里钱不够用的时候,她就偷偷去买马,赌自己运气。”   黄先生觉得很好,他要有这个运气,他现在就中五百万,可惜不是,“滔滔,你觉得——”   滔滔转过脸来打断,伸出手来,“我觉得很好,但是我觉得你可以邀请我去一趟,我觉得那边风景一定也很不错,我是潮汕人,我很理解。”   我们一衣带水,我也很希望带动经济发展。   黄先生握手的喜悦跟激动,是无法言说的,“什么时候有时间呢,就今天怎么样?”   “我下午还有事情,不过我觉得明天可以。”他下午去参加玲姐说的政府会议,看会呢,很无聊的,基本上就是宣读文件,政府做事最大的特色就是一本正经宣读文件,但是文件里面的意思表达,每一个字都不是废话的,都需要你自己去解读,没有人会帮你解读的。   哪怕是社会上的评论家,各种专家,都不会出来讲官方这句话代表未来的哪种方向,他们的目的何在。   只能回望历史连贯起来的时候,才能发现其中良苦用心,其中含蓄规范措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克制,所有东西都需要试水,都需要在一个缓慢又自发地范围内实验。   滔滔来回看了很久,晚上约了医生换药拆线,然后检查完,“我明天出差,时间不知道多久,药可以开久一点。”   不需要三天一开。   医生就很懵,你这是刀口,你这虽然愈合了,但是它容易发炎,里面的肉发炎,不是外伤发炎,所有医生都会嘱咐病人好好修养的,“不建议你这么做。”   滔滔穿上衣服,“我觉得可以。”   他身体素质很ok,医生开完药,看着他自己开车走,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还要去公司那边,这不是工作狂吗?   这就是一个工作狂,他跟外面人讲的不太一样,外面人讲反骨仔,奸诈狡猾没骨气,各种都有,但是接触起来发现这个人抗打。   滔滔公司现在生意就是很惨淡,冯展宽挤兑的不行,“我们谈合作,昨天早上正约了客户,谈的差不多了,但是jones直接过来,替我们拒绝了,说是不必跟我们合作。”   那凭什么?   凭你家大业大欺人太甚!   “他以为自己是神!”滔滔气的咬牙,谈好的生意都直接出来搅和,“他盯上我们了,这个人睚眦必报,一定不会要我们好过。”   公司这边没有项目做也很难过,“但是这样下去不行,本来跟谁合作都可以的,他一旦站出来,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他,跟他搞对立,所以宁愿换人。”   滔滔觉得伤口疼,弄弄打电话来,他起身赶人,“安排所有业务员都出去谈,我就不信一笔都谈不成,他能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人家不愿意跟我们谈的,就上门去磨,再不行,价格压低,我们利润少一成。”   非常杀伐。   你要搞死我,要我没饭吃,看我破产清算,不太好意思,我就是不赚钱,平坑也要做,利益永远是敲门砖,我不信你封杀我这么彻底。   弄弄就知道他很忙,但是背书背的脑瓜子嗡嗡的,“你知道法律书籍吗,我看着一个个跟蚊子一样的,密密麻麻全是字啊,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就觉得非常的哇塞,我看不懂,很抠字眼的,而且我是外文律师,你知道外文词汇里面的专业术语,又长又难懂。”   难度要更大一点,滔滔就听她说,“那你可以试试晚上背完之后呢,第二天早上一定要早点起来,再复习一次,我觉得你能发现问题,就已经比很多人好太多了,有多少人在外面是镀金的,就算是不镀金也没有你努力,努力的也没有你认真,而且你还聪明对不对?”   对自己人呢,就是可劲夸,使劲夸。   她需要鼓励,她一个人,遇到问题没人解决,你就不应该骂她或者否定她,就是肯定她,赞美她。   他对着公司直接安排,对着冯展宽直接怼,对任何事情都干脆利索,财务在外面拿着资料要签字的,都是攒着的,在他走之前一定要签字,但是他电话一直不挂。   就只好进去,滔滔一边看一边签字一边听电话,一个多小时。   等签完字跟财务讲,“这几份数目不对,我记得上个季度比这个季度高很多,是有人理智了吗?”   所以日常开销少这么多?   财务那边不好意思,也知道老板不容易,“不是啊,是大家觉得没有项目做,吃白饭一样的,所以自己减少开支,下午茶这些呢都取消了,节省办公开支。”   滔滔就不同意,看着财务,“谁自作主张的,谢谢你们的支持,但是我是开公司的,我不是要饭的,没钱就不要开公司,对不对?我们不是破产倒闭,我不希望下次有这种事情。”   什么公司会削减办公开支?   就是经营不善倒闭的,这是个定律。   他走上坡路,不是下坡路啊,下午茶不吃,你要人家跑外勤的业务员怎么办?自费买水买面包吗? 第63章 巅峰相见   sela要去日本代言,她现在考虑复出事情,这个钱比较好赚的,跟宗雅联系通话,“这款化妆品呢,我觉得我来代言比较好,而且已经送去日本检测过的,现在女人对自己的投资很看重的,没人想当黄脸婆的。【觅翠阁】”   宗雅电话里面不是很赞同,她停顿了下,“按照我们客户的要求,这款厂家更希望未婚女性来代言,主打的是年轻一代补水去干,想把客户群体年龄拉低,价格也不会定位很高,针对大学生跟刚上班的officer。”   每一个产品或者每一个企业的广告都是有定位客户群体的,打子弹是要有靶的,难道让子弹乱飞,最后掉在地上没人接货吗?   sela听了就笑了笑,她看见滔滔了,“等我回来再说吧,我还有事。”   宗雅气的肝疼,电话一下就扔开了,“这个advertisent我绝对不会给她的,她知名度本来就不如以前,八卦新闻的板倒是很火,如果她要去八卦组我没意见,但是绝对不会让她胡闹,谁会买她代言的护肤品,引导大家去乱情吗?”   你有瑕疵,洗不清的,香港是很开放包容,你可以随便生活,但是你绝对不能在台面上做这种事情。   sela不管这些,你不搞的话,那我就自己来,自己开公关公司,打擂台喽。   滔滔跟黄先生在候机,等第二轮分流,sela在闸口那边喊他,“滔滔,好久不见。”   滔滔招呼黄先生,“你先进去等我,遇见熟人了,我一会过去。”   黄先生心惊胆战啊,怕的太多了,怕人最后临时反悔,或者被其他事情耽误之后,一来二去就搁置了,他进去,但是就在闸口另外一边等,跟sela斜视,背着手,觉得我这样可以的,还对着滔滔微笑,意思是我在这里呢。   “好久不见,应该恭喜你的,之前你在医院生产,我让人送花过去,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对了,什么时候办满月酒啊,到时候一定要记得邀请我。”   sela笑了笑,邀请你去杀人吗?那是你弟弟,她搞不懂滔滔,只有一个解释,你一直隐藏着不就是为了图谋更多吗?   “好了,你跟jones关系那么好,到时候他一定会邀请你的。”   “你又在开玩笑了,谁不知道现在jones跟我势不两立,而且我之前被买凶,警察那边还在调查,不过也真是巧了,那两个混混最后竟然失联了,最后坠楼了,据说是喝醉酒不小心跳楼的,真是不凑巧,凶手岂不是逍遥法外。”   sela听他说完,觉得是真的好巧啊,不过就算是查出来跟她也没关系对不对,她只是给了一点点钱罢了,这样的小混混,给点钱就能做事的,烂泥扶不上墙的,烂赌鬼酒鬼,总有一天不是坠楼也会是淹死,扑街货。   sela笑的更灿烂一点,“人呢,有时候相信命的,不要强求比较好——”   滔滔打断,“你指的是买壳的事情,我没有怪你,不会那么小气的。”   我只是记仇而已,你上市最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市,空壳总需要买资产的,你这次去日本,是为了这个事情吧,我看你闸机口是日本方向。”   sela后面助理就觉得不应该说下去的,这个人很聪明,不能给他知道很多信息差,来提醒,“sela,时间差不多,我们要走了。”   擦肩而过,黄先生就一眼一眼地看sela,跟大明星一样,很漂亮的,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觉得很前卫的,“这里真的养人,街上的男女穿着打扮都很前卫,如果能拿到衣服代理加工的话,我们内地劳动力多做工也好,绝对能生产加工出来的。”   有眼光,滔滔赞赏地看他一眼,他喜欢跟这样的人讲话,每一句都是点子上,他现在一身轻松,这边事情全部扔开好了。   直接去了内地,那边吃青团糕点的,环境很好,道路很差劲,他到县城里面去住,打算明天下村的,黄先生意思是直接在村子里面建厂的,这样大家方便,任何一个商人在没有赚钱之前,开始一个项目之前的初衷都是好的。   他去村委会咨询政策,“香港来的,我听说有优惠的,跟我说说什么优惠。”   带着烟酒来的,多好的事儿是不是,“要是这个事情办成了,人家给投资了,我就去建设厂房,要是村里愿意,把祠堂后面那块地拿出来用,以后下班了还能农忙,夜里还能在家里吃饭,比去镇上县城打工要好,没地方住。”   为什么选祠堂后面那块地呢,因为大,空,祠堂一年开一回,你院子大又空着,不如就搞活起来,闲置资源利用起来,子祠堂院子里面当仓库当餐厅,再不行当个空暇场所大家喝喝茶也行,他见多识广,没开始办厂就已经把职工精神文明同步起来了。   然后拿出来一份申请,“这是我在香港那边了解到的,人家香港那边需要我们   村委这里盖章,表示我们对人家招商引资项目的回执,意思是咱们这边也同意知晓的。”   就是盖章的,很简单,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这只是一份村委的证明,比较官方,总不能你来了人家村委还不知道对不对?   黄先生也觉得很简单的,结果村委这边一看,架子就起来了,“没有这回事,章不能随便乱盖。”   当时就麻了一下,黄先生就给电了一下,“不是,这个事情从上到下都是响应号召的啊,全国都在做这个事情,而且人家香港比我们率先很多,人家都特别鼓励港商投资,专门开会引流到咱们这边来。”   我费劲扒拉拉回人来了,也找投资了,结果真没想到啊,在自己家门口给卡死了,村委这一脚差点没给他摔死,找出来香港那边报纸文件,那边政务公开透明以及信息披露要及时很多,“你看看,这是人家那边政策。”   你这是反着来啊。   村委看都不看,就找茬,“这里面哪里说我们村委盖章了?我们不能盖章,还有你是招商引资吗?你这就是做买卖,牟利吧?”   黄先生就闭嘴了,“我得盖章。”   “那我得请示上级。”   “那你请示。”   第二天一早起问,人家村长说了,“问了,人家没回。”   “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   没有多余的话,黄先生出门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县城,没班车,没自行车,他有点钱全折腾了,黄太太看不对劲,对着小黄说,“跟着你爸爸,小鬼难缠,别让他办砸了。”   黄先生哭的啊,这个委屈啊,就是怒其不争啊,你小地方发展不起来,你穷,他现在知道了,没有一个穷没有一个不发展是无辜的。   你穷你落后你就是不行,你一千一万个遮羞布都不行,你政治生态肯定差,你思想肯定落后,人家上面开大口子,你在下面忙着缝针呢,这就是一个地方人思维的惰性,导致了贫穷落后。   一个村长,在过去的多少年里,的确是天,一个村子里所有安排,人员往来,上学工作外出都得一个章啊,多威风啊,可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这样陈旧的人跟办事方式,得换人,得下台,你得下课了知道吗?   黄先生不是单纯地看村子不顺眼,他跟滔滔擦擦眼泪这么讲的,“是地域性的问题,我们有的人跟不上时代了,我们想着大踏步走,可是根深蒂固他们一辈子的想法跟习惯,根深蒂固。”   滔滔整个人也是开眼了,他不怕事的,“你洗把脸,跟我出门。”   黄先生没办法,“咱们要等村里回复吗?我觉得不会给回复的,有事儿就推给上面,过几天就推给上面说不同意,谁知道他怎么跟上面说的,说的是不是真的,上面是不是真的说不行,或者压根他就没说,这个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演戏的,咱们没办法。”   滔滔在换鞋子呢,弯着腰,诧异地看着黄先生,“怎么没办法的?你没长嘴巴没长腿,不会自己问吗?这个事情大趋势就是这样子的,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只手遮天的,不觉得好笑吗?”   说出去就是好笑。   黄先生愣了,“问谁?”   “县里不行,就问市里,政府机关态度都很好的,有人去任何事情都会受理的。”   黄先生不清楚,他不敢,从没有这种想法,没打过交道的,路过人家门口都觉得很神圣,都有门卫,谁敢进去啊,有事情从来没想过进去。   但是滔滔就带着进去的,有门卫,门卫人家不会拦着的,人家要登记,脸是不会笑着的,但是人家有事是真的办,问清楚什么事情,招商引资的,人家给对照电话打过去,跟黄先生说,“你稍等,一会儿人出来带你们进去,有问题跟他们讲。”   不到一分钟人就出来了,也是不卑不亢的,斯斯文文地,带着黄先生滔滔进去,黄先生第一次这样经历,心里忐忑下来一半,桌子上有水,白开水,人家给倒的,他看见桌子上人家自己杯子也是白开水。   他就讲,讲想盖章。   人家就诧异了,“你把东西拿来,我给你盖章,村委这样不了解政策,我们工作没到位,没有宣传落实到位。”   第二天,人家就召开全县会议了,所有人都来了,再三地宣传,滔滔也不仅仅是要公道的,人家一对一地,把所有政策优惠都给滔滔讲了,“有税收优惠政策,三年之内免税,营业税这些全部免征,是为了为你们外资提供服务,地皮的话也非常合适,买地皮的话我们不征收土地增值税,城建税也没有,完全无税收,也希望你们为我们带来发展。”   政府做事,就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这就是最好的态度。   滔滔一看,这比在香港那边政府解读的优惠政策要大很多,香港那边不是具体实施,肯定不会把话说死的,直说依据当地政府自行制定,但是这边的优惠力度真的太大了,就是想招商引资的,而且跟滔滔讲了,“如果你有其他需求或者条件,可以跟我们提出来,我们会慎重考虑,为你们服务好,给你们扫平障碍。”   黄先生这才知道,原来政策还可以这样的,他个平头百姓都能感受到政府的决心跟魄力了,出来跟滔滔就说了,“你说我们这些人没见识,这么好的政策,这么多的好处,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呢,也没人说过,要不是你让我来,我门都不敢进来一步的,都说门难进脸难看,可是我看不是。”   人家就是不笑的,不像是平时政府以外的单位说说笑笑,这里的人面对外人包括门卫都是一脸平平,但是全部按照规章办事,你要来访,门岗必定要登记,登记完必须要按照部门通知来给你传达到位。   态度就是这个态度,但是历程必有规章。   接待的人也不会去笑脸相迎,也不会废话,有事情就说事情,桌子上就是一杯白开水,大家都这样喝,很多时候人们长时间对政府的畏惧或者其它原因,导致没有正确的认知,或者误解很深,或者光是被门岗的态度劝退了。   门岗就是声音宏亮,就是坑卡说话的,你只要仔细地描述你的问题,最主要表达你的诉求,全部都会一一分配转达,所有事情必将有回音。   它是政府,它不是卖保险的。   你不能要求政府的态度跟保险公司一样,性质不一样。   它有权威,它能帮你解决问题,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就可以了。   政府层面的亲民,跟大家以为的亲民不一样,小黄也笑了笑,回去路上跟老黄讲了,“爸爸,我觉得人家都怪好,还倒水呢,不用送礼,人家就马上办事儿,不能办的人家也跟你说流程,而且你看看,我都觉得咱们县政府,市政府上面的这些人,都特别希望咱们发展好,人家这些文件优惠政策,都是为了咱们好的,只不过咱们不明白,读不懂文件,也看不了这么多文件。”   每一份文件的背后,都是一系列的文件,从一年到二十年的都有,年年都差不多,很多人看一眼看一眼,觉得是年年一样,流水账。   那是没有往深刻里面去研读,里面每一个坚持留下来的点,都是几十年如一日还要持续做的事情,一直提反复提,就是强调,背后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维护巩固。   税收优惠政策的组合式文件,也是如此下发,你看一份不明白,看两份不明白,觉得只是个优惠,你连贯起来,把香港内地文件联系起来,就会清晰地显示出来两地共同一致地目标。   国家富强,同胞共同富裕,先富带动后富,富起来,强起来,人民的日子好过去了,大家奔小康,这只是个开端,后面要努力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一个长远地规划。   我们普通民众,是很少用全局观,时间观去策划这些事情的,但是总有人要做这个事情,就是政府。   所以上面的逻辑永远比下面的清晰,上面的用意永远比下面的人理解的要深刻,这是政策传达的必然性,然后经过漫长时间的基层反馈,再去修正再去调整。   这是滔滔看到的,他看到的跟弄弄讲,“我觉得这一趟很值得,政府的态度让我看到了这个路子是一路光明的,大有可为。”   他用这四个词形容,并且在第二天大会上他作为唯一一个港商,也是唯一一个招商引资的人列席会议,各个政府机构部门出席,直接打开绿色通道,厂房,人工,资源,税收工商各部门齐心协力。   滔滔这个厂房,一个月就办起来了。   他决定抽调香港公司资金,全力投入到内地,“我最后要去美国上市,这些资产做大做强,我都不用买壳了,冯展宽让我在香港没办法上市,那我就凭借自己,积攒资产上市。”   “我绝大多数时间会留在内地,对了,这里的火腿很好吃,也许你会喜欢,我邮寄给你,你喜欢吃硬面包,可以当早餐,或者让保姆给你做成便当带图书馆去吃。”   弄弄学业真的很累,自己选的路子嘛,前期基础差劲,就得后天努力,她明白这个道理的,开始法律条文怎么都背不过的,死去活来一个月,瘦了八斤,然后第二个月开始,就开窍了,背起来哗啦哗啦的,“我为什么一直很欣赏你呢,是因为你从来不惯着自己,不给自己找理由,而且从来不抱怨。”   有的人失败了,会找失败原因,别人使绊子,大环境不好等等,滔滔从来不讲这个,他只会香港做不好就去内地,内地不好的话他还会去国外,“任何事情都不会阻止你的脚步,你从来不会跟自己说ok尽力了,让你自己很受安慰,你只会跟自己说,拼一下,再拼一下,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被人夸当然很开心,“坦白讲这些天,夸我的人很多,对我好的人也很多,大家都很客气,但是我还是纠正你一点,我不是一阵风,什么都不可以阻止我的脚步,我会停下来看你的。”   “那你好像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不要说你很忙。”   滔滔笑了笑,“我是觉得意义不大,我忙也是真的,但是如果只是因为忙我抽时间就好了,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可是我去会影响你,你要静下心来做事的,我去之前你会想事情,去了还要想着陪我,会分心,不如我们巅峰相见了,你好好读书,我好好做事,你毕业我去英国,我上市的话你去纳斯达克,我们拍照。”   这些话,弄弄听了很高兴,眼睛都笑起来了,那我也不告诉你我现在什么样子了,你问我也不说,“很好,我很欣赏你这种做事的方式,还有这个劲儿,那我们就巅峰相见,你的火腿我是不是也不用吃了?”   “你不要故意这么说,我吃这个很好吃,第一个想到就是给你,你喜欢吃硬面包,我觉得这个比英国的火腿好吃的,更适合我们的口味,你如果不要的话,我会反思是我的问题,是不是我不够关心你,确实有忽略你。”有事情,先认错,先考虑自己态度问题,滔滔对弄弄态度是这样的。   弄弄多大的不平也能过去,“没事,我很喜欢,不过我听说那边茶叶也很好,这边喝红茶很多,我还是很喜欢喝绿茶的,如果有茶叶就好了。”   “那一起邮寄,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我只要有的,都会满足你。”   弄弄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很多,我不在你们身边,会很想念你们,所以我希望,你们隔三差五,给我邮寄很多东西,什么都可以,羽毛也可以,听说你要办羽毛厂的,我不至于孤单。”   滔滔就很听,第一次包裹,黄先生去帮忙邮寄的,邮费够买很多火腿了,小黄当司机,他现在是厂子里面司机的,拉过来的,很大的箱子,人家要检验的,打开他也看见里面有火腿茶叶,还有红糖,“爸爸,国外没有红糖?”   “你懂什么,咱们这里糖好吃,你看看多细多甜。”   小黄不懂,国外大概什么都缺,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茶叶火腿红糖,还有个小娃娃,这是滔滔玩具厂做的第一个模具,日本那边客户订购的,日本的玩具业非常的发达,非常的好,这边是代加工,做工要求非常的严,一点点走线都会成为瑕疵品,然后转销国内。 第64章 你不缺儿子   八十年代中后期,内地经济进入高速发展时期,远远超过欧美等西方国家经济增速,呈现欣欣向荣繁荣端倪。【夜柳阁】   香港经济与内地经济日渐紧密,发展市场潜力巨大,即有庞大的消费市场,又有极其便利的政策优惠和丰富的劳动力,地广物博,资源丰富,港商开始大批量内地投资建设。   同时,香港地区灼热的房地产投资市场,引起世界资本的关注,日渐向好的状态稳固投资者的信心,外部资本开始活跃在香港房地产市场上。   香港市场本就与欧美资本直接挂钩,同呼吸共频率,共同震荡,与此同时,资本更加活跃,纸媒的发展也日益蓬勃,冯展宽随着股市的发展更是赚的瓢满钵满。   patton自己测算过,报纸因为订了不能退,所以街档全部都卖力销售,“弥敦道的街档,最起码一天报纸要六千份以上。”   一份报纸带来的利润,积少成多,新港的股市价格,一直非常稳健地增长,这就是做实体的底气,玲姐反而精气神更好,“jones现在还在市场上接货吗?”   “停手了。”patton笑了笑,他是个股票玩家,最擅长做空,低吸高卖,这样才好估空,新港这边黑料真的是没有,你要找找不出来,想要操纵股价不会这么简单的。   但凡能让人操纵股价的,如果不是特意设套,都是本身有漏洞的,像是冯展宽这样的漏洞很多,最直接的就是自己黑料太多。   新港股价在涨,他不划算,不会入的,这样费力不讨好,冯展宽这么久对着家里的黑料也是不满意的,耳朵听得起茧子了,他还是想把sela赶出去,当初接过来,只不过是挽回一下损失的。   sela事业摊子铺开了,现在呢,自己开经纪公司的,跟老东家一样,但是买卖不见得好做,毕竟冯展宽只给了钱,没想把自己脑子给她用,“jones,吃点东西,你好几天没回家了,看你有点累,我很担心你啊。”   切果盘的,她就很喜欢吃水果,提神是不是,口感也很好,不比喝汤要好很多啊,汤这个东西喝来喝去呢,她觉得都一个味道。   冯展宽坐在沙发上,他也是人,累了也想坐在沙发上发呆,喝喝茶对不对,这个时候是不需要任何人打扰的,他不喜欢有人管自己,他是非常自由的,眼神都不给一个,对着sela直接发脾气,“你懂不懂规矩?”   指着鼻子就是骂的,他脾气喜怒不定,“我回不回家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问,你以为你是谁?认不认得请自己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sela哪怕都习惯他这样暴起了,但是听见了,还是挺刺激的,心里面搅和成一团,揉来揉去死去活来的,脸给人刮下来一层又一层,她也受不了,“jones,你说我是什么身份呢?我也很想请教一下你的,我到底什么身份,当初要我出国生产,说要我进门的是不是?现在呢,我觉得我最起码应该名正言顺对不对?haris都这么大了,过两年要念书,你要他怎么办?”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处处看不上我,但是haris是你儿子,你不能不管吧,你笑我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让人家笑他。”   冯展宽一下把果盘扔地上,里面红色大树菠萝被盘子倒扣,香味弥散开来,显得热烈又浓重,“你不用威胁我,有本事他自己过,没本事也不用靠自己老爸。”   讲完,还是不解气,外面赚那么多钱,他不是觉得自己辛苦,是非常反感回家之后来这一套,扭头对着sela安排地非常无情,“你马上搬走,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如果在外面乱说话,想想后果,你要多少想好了跟我谈,如果狮子大开口的话,我会教你算数的。”   haris刚好进门,阿姨抱着他进来的,小孩子长的漂亮哦,爹妈基因好嘛,站在门口那里,刚去花园的玩儿的,白白净净的眼神特别单纯,非常澄澈地看着冯展宽,“爸爸——”   冯展宽答应都无一声,眼里没这个儿子,“haris你一起带走,我会给抚养费,不会没担当。”   儿子都不会要的,什么儿子,他就是个异类,不过他自己是感觉不到的,非常不喜欢小孩子,这个东西很弱小的,生出来你要教他做事,教的好的呢,凤毛麟角,不好的呢,比比皆是,费心无数。   他觉得付出跟回报不成正比的,有那个时间精力,他能做多少事情,自己的人生价值能提升多少呢?   而且特别不喜欢haris这种眼神,你好无辜好善良,一眼让人看到底,眼神这么软弱,你性格脾气也会软弱,还这么小一个,他不喜欢弱者,他喜欢强者,喜欢聪明能干的人,厌蠢。   所以讲,人太聪明,三观跟素质再低一点的话,就很容易厌蠢,对平凡人会很反感,带偏见。   甚至对一个小孩子都要求的与众不同,就一个会走路的孩子,要求他可以多强大,能有多好的人格啊?   sela今天给刺激的到位了,她美梦一下给打碎了,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大脑现在就是一跳一跳的,疼啊,疼得死去活来的,心里面有气,五脏六腑里面乱窜,要压下去,理智残存了一点跟自己说压下去,全身绷住了才心平气和跟冯展宽说,“你要我搬走,跟我断绝关系,但是haris是你儿子,你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他跟你长的那么像,这么乖——”巧可爱。   冯展宽冷笑打断,眼神睥睨,什么人都能跟我像吗?皮囊像觉得很牛气吗?“哦,什么时候有我的本事,再说跟我像吧,我不差儿子。”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儿子的,自己够优秀了,他的成功已经够有获得感了,这辈子很够本,不需要儿子锦上添花。   他也不希望这个年纪教育小孩子,从头到尾态度都是一致的,我不喜欢小孩子,我不需要儿子,我只需要我自己足够强大就好了,我一辈子所有的情感需求都靠自己,自产自销。   至于大家说的孤独终老,不好意思,没有体会到,他觉得不会有那么一天,也许会有,生命最后几天也许只有一个人,但是无所谓,都快死了,孤独几天又怎么了。   特别想的开,思维清晰地不行。   sela听见脑袋却炸开了,像是宇宙的一个恒星撞了地球,她满身的热汗冷汗跟着一起出,细微的毛孔里面冒着热气,又后怕地开始从心里散冷气,忽冷忽热让她头眩晕,嗓子里面带着车轱辘一样的,“你都知道了?”   冯展宽顺势而为,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现在自己可以知道点什么,斩钉截铁地看着sela,“是,我都知道了。”   sela手都是冰凉的,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所有人的笑话,你看生儿子没有用,“冯滔滔果真是你儿子啊,你们都一样的聪明人,有心机有本事,你不缺儿子,你确实不缺儿子啊。”   无穷无尽地后悔,如果当初在澳门,能得手就好了,她以为机会很多,她以为滔滔也许不会这么急切,但是冯展宽赚钱了,赚很多很多钱,股市一热他就会跟着暴涨,他是股神,玩股票玩的明明白白的,上次被搞也把滔滔跟玲姐拽出来了,拽出来鞭打。   滔滔远走内地,香港这边公司给挤兑地天天倒贴,一笔业务都没有的,只能去搞一点私活儿,不上台面,最近好像转型在卖玩具。   姜美玲比较抗压,新港现在还在抬杠呢,不过托时代的红利,纸媒顺风发展,一时半会没好机会他吞不下的,不然硬吞下去他自己也是元气大伤。   sela绝对是话多的人,话一多就失去了准头,容易说些没重点的事情,东扯西扯,“他一直不认你,无非就是想图谋一些什么,你要这样一个人在身边,难道会真心待你,他恨你,他跟他妈妈都会恨你的,你以为养了一个大孝子吗?”   “jones,你知不知道能真心待你的人很少啊,你觉得我烦,觉得我在家里碍眼,可是你回来之后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会关心你身体吗?我们是夫妻,我们有孩子,我无论什么身份,希望你好也罢,希望我儿子好也罢,我都会跟你一起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冯展宽整个人都绷紧了,他往后一步,瞳孔微微放大,眼睛显得又大又圆,少有的失神,已经很久没见见滔滔了,但是模样很深刻,他跟着他跑前跑后,做事挨骂,做错事挨打。   他跟着他很多年,很多很多年,最后成了一个反骨仔。   你相信吗?   david把着门把手咽口水,这是他可以听得吗?   滔滔他——很难讲,很难很难讲,但是他竟然觉得不用调查,这个事情david觉得是真的,因为滔滔这个个性跟能力,非常出众。   但是跟着冯展宽的话,学了一身本事是真的,倍受打压欺负也是真的,靠他自己一个人熬出来的,david觉得现在不能骂他反骨仔了,得换个角度,挺有魅力挺励志的,心里好感蹭蹭蹭升上去。   sela现在就很疯,一次性说个够,“你要赶我们走,是想把台湾那个接回来吗?我去看过,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婆一个,只知道种地种菜,你需要吗?连个社交应酬都不会,到时候所有人说你要一个乡下婆。”   搞不懂,就搞不懂这个有钱男人脑子里面想什么,你一举一动都跟别的有钱老头不一样,早知道我当初不跟你,我跟别的老头也行啊。   她叭叭叭地说,冯展宽罕见地沉默地听,最后一言不发,都到门口了竟然也没走,上楼回房间了。   穿着鞋子就上床了,还盖着被子,就躺在那里。   sela讲完就后怕了,这是能讲的事情呢,jones是能骂的吗?   但是也看明白了,这个人对自己是真的看不上,对儿子也看不上,儿子她可以带走,但是钱这个东西,家产这么庞大的东西,得分好。   她不太清楚冯展宽产业的,太多了零零碎碎,乱七八糟的盘点不清楚   ,冯展宽也不可能拿单子给她分的,当初冯太那边有底单,她可没有。   抚养费得有吧,她是个聪明的美女,即便办事能力不行,说话艺术也比不上冯太这些人,但是在普通人里面,她不算笨。   不受这个气了。   她最近看见冯展宽也抑郁,你再多金再有魅力我看见了也抑郁,你他妈地不正常,不喜欢美女,不喜欢儿子,你不像个男人。   不对,也喜欢儿子,没看好她儿子罢了。   一边抱着haris一边算账,没话跟别人说,家里总共就三个人,她只能对儿子说,“咱们呢,以后单独过,妈妈没本事,咱们靠不住你爸爸,他不疼我也不疼你,等出去了我们好好过,不让人瞧不起,你长大了也要争气,比外面那个狼崽子要争气,比你爸爸做的生意还要大。”   david在厨房熬安神汤呢,出来端着上楼,觉得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敲门没声音,想了想还是进去了,窗帘都拉着,有些黑,“jones,喝点东西再休息,抱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还是一句话不说,放在床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帮他鞋脱下来。   要走的时候,冯展宽连调查吩咐都没有,david以为最起码会让他调查一下的。   很反常,jones很反常。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下楼的时候sela就问,试探,“他说什么了没有?”   david回话,“没有,我进去之后什么都没说,他可能累了需要休息。”   sela觉得是不是反思,在考虑反思呢,她觉得这样走了不行,兴许自己给他骂的到位了,不要求他清醒,最起码能反思一下他自己?   哪个老豆不疼儿子?   虎毒不食子呢,她只见过疼小的,没见过疼外面野孩子的。   还不能走,账可以先算好,但是人可以先不走。   坐立难安的,等david走了,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跟冯太打电话,她特别需要人呢给自己出主意分析分析的,sela不一定会听,但是她确实很多东西想不到,别人脑子好用不是?   但是还是没打,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看,大家都知道滔滔是冯展宽私生子,就她不知道,如果不是冯太讲,她给冯展宽撵走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滔滔要回来的话,她估计冯太也不愿意。   这么大一个人,回来打前妻的脸吗?   告诉大家你几十年前就背叛自己太太吗?   心里乱的一团,不知道怎么说,打电话给宗雅,宗雅那边直接没接。   宗雅那边直接吩咐,“说我不在。”   那边行政就把电话挂了,抱怨,“sela也真是的,到底从我们这里出去的,结果跟我们打擂台,一点旧恩情都不顾及,忘恩负义嫁入豪门就财大气粗了,那时候在医院车祸生产没人管,还是你忙前忙后奔波的。”   宗雅现在也恼火她,“话说的太早,嫁入豪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如请帖早就送给我们了。”   行政就笑了笑,“是啊,希望喝不上吧。” 第65章 这是我的儿子   喝不喝的上别人拿不准,sela就更觉得没大有可能的,但是做人要有野心对不对,当事人是很难放弃的,当初抛弃事业抛弃自己名誉,搭上自己一辈子打算跟一个男人打消耗战。【熙妍文学】   老夫少妻人人都喜欢,但是冯展宽不喜欢,个性非常奇特,现在宗雅不接电话,sela也感觉出来有一些后悔的,当初做事情也许不应该太绝的,跟她打擂台对着干,态度大概有一些不好。   那时候也能想起来宗雅的一些好,一心一意要她搞事业发展起来,她执意要走这条路也跟她私交很好,很照顾她。   儿子孩子一边玩儿呢,小孩子那么大就喜欢绕着客厅的桌子转,因为能扶着,一圈一圈儿的,一会儿路过踩她脚一下,一会儿踩一下的,又一下,阿姨就在一边说了,haris看这边,我们去玩玩具好不好?”   haris不听,就笑,笑了也不听,继续转圈,阿姨是怕sela生气的,看了看没有。   “让厨房做点jones喜欢吃的。”   阿姨就跟厨房那边讲,结果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孩子就磕了,摔茶几角上去了,sela抱着起来就去医院了。   流血了。   怕留疤。   等会来的时候饭菜好了端着上楼,她站在门口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加油,关心他是不是,为了他好是不是,这一天了,都晚上过饭点了还不起来吃东西,饿死了怎么办?   要是继续骂她的话,她就顶嘴,就骂回去,怕你什么。   深呼吸,敲门没有人,就自己进去,漆黑一片。   她小声试探,这一瞬间她觉得jones都能给她砸个烟灰缸过来,血流满面的,,“jones,该吃点东西了,我帮你开灯好不好?”   他时常抽风,但是这样在卧室里面抽风还是没见过的,她搞不懂,结果床上没人。   “出去——”   sela侧头,吓死了,他坐在沙发的地毯上,地上好几个酒瓶,酒柜开着,sela才觉得这次不是抽风,“jones,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早上还是好好的,喝这么多酒很伤胃的,你得吃点东西。”   怎么安慰男人来着,她补充一句,“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只看你想不想的开。”   rry,尽力了,她不能切身体会到。   她从来不了解这个人,光靠金钱的魅力是不能有太多交心的。   冯展宽看了她一眼,看着桌子上餐盘,人看着非常的颓废,就这样光着脚坐在地上,脸色也很差劲,罕见地温和了表情,“放在这里吧,我没有事,没有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   sela下意识地,大概是不怎么害怕了,“怎么可能呢,世界上总存在问题的,不然怎么有那么多未解难题,癌症岂不是也都能被攻关了,人对自己可以宽容放松一点的。”   搞那么累做什么。   “所以很多人才去不考虑解决问题,走捷径吗?”冯展宽直勾勾地看着sela,像你一样地走捷径,傍个富豪老公吗?   sela气的虚弱,走了,还是被撵走的,但是玻璃渣子里面找糖吃,这几句话虽然扎心,但是已经是近期冯展宽跟她讲话最正常最没有讽刺的一次了。   她熬夜,熬大夜那种,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等起来冯展宽就已经出门了。   “冯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让司机送机场去了,自己收拾的行李。”   “去哪里的?”   “不清楚,”阿姨笑了笑,怎么可能会跟他们交代去哪里呢,“没说多久回来,可能david在机场那边等他一起的,公事吧。”   糟老头子坏的很,sela又得骂一句,不在刚刚好,在的话她一天舒坦日子都没有,这么好的房子,不好好住做什么,邀请朋友来玩。   冯展宽在的话,绝对不允许她任何朋友来家里的,脏了他家的地。   冯展宽下飞机的时候,内地很热,绝大多数地方都是没有空调的,所以西装革履的人很少见,他没去酒店,就一个手提箱,你看他做事情david都不会喊。   滔滔在安装厂房呢,七月份你知道多热的,下火一样的,厂房这边没有按照空调,“这个钱不能省的,都是做毛绒玩具的,缝纫机本来就发热,这种房子里面跟桑拿一样,把人热坏了,趁着这次自动化生产线电路安装,一起把空调装好,老黄,我们不是做十年二十年赚钱的,我们是要做品牌出来。”   一个品牌,最起码要百年。   做一行懂一行,玩具产业的发展,绝对以后不会只看日本的,日本的最先进,各种游戏机智能玩偶比较多,但是成本始终是他们的问题,在滔滔看来却是自己的东风,他现在做每一个产业都觉得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在风口,“厂房也要跟自己   家装修一样,硬装一定要好,这样以后才有很多改装随机应变的机会,不然自己就会把自己框住了,我们引入先进的生产线,半自动化生产,成本投入虽然大了,投资收益回报周期长,很多人不愿意做,但是非常稳健,前途发展也很好,有机会就上了。”   你看好一个产业,机会什么都不用做,跟上效率,你在这一团龙卷风里面就会卷上去。   效率始终是第一位的,滔滔的一些看法,控制成本是为了利润,是为了赚快钱,为了回本,他跟这边商人接触很多,发现普遍存在这种问题,或者说靠自己资本累计来的商人,最先考虑的是回本跟利润问题。   最先考虑的是压榨人工,从各种方面各种措施,分薄员工薪酬福利,以及工作硬件环境能不多装一个电灯,就绝对不会多装一个装饰灯。   黄老板不是很赞同,觉得你是在赔本的,不过你钱多取之不尽你说了算,这个对老乡有好处的,你看看汗流浃背的,那些毛绒吸进去对身体很差劲,他们是知道的,一般人可能意识不到这种危害,可是滔滔就配备了口罩,厂房内定期吸尘。   窗明几净的,政府那边下午来考察的,都是骑自行车的,一车坐不下,耗油比较多,就骑车过来凉快啊,都是林荫道,“我们骑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比小汽车还快呢,一路上都是小路林荫道凉快的很。”   要看看情况的,结果没想到滔滔在装空调,打头的招商办主任就特别触动,第一个厂房装好的时候,整个空调总控一打开,凉气嗖嗖的,里面工人一下全都欢呼了,里面是真的蒸笼一样的,人多机器多,房屋还薄。   蛮感动,拉着老黄的手,自己衣服都湿透了,也指了指老黄的,“老黄啊,我跟你说实话,政府机关那边都没有全部安装空调,但是你看人家港商建设的厂房,比美国人来建设的都要好,人家是真心实意长期投资的,对我们内地也有很深的感情,到底是一母同胞啊。”   “近期,你看政府几次跟英国政府谈判,当初香港是租借出去的,如今租期将近,租家就算是不想归还,也容不得他们如此,香港回家是我们举国大事,我们期盼着的,你看港商同胞也是期盼着的,不要小看这一片厂房,不仅仅是经济联系的枢纽,更是我们加深感情的见证,真诚至上啊,我考察了这么多厂房,你们是第一家装空调的。”   我们招商引资,我们寻求发展,谋求进步,但是我们最终希望是共同富裕,所有人过上小康生活,你优待员工,福利丰厚,政府不会不喜欢的,官方只会希望每个工人都能维护好自己的权益。   只是大环境之下,投资商能来就不错了,无条件欢迎,没有更多的要求,不能提。   滔滔这个头,开在他心里头了。   说着说着,就看外面停个小汽车,俩人忙去门口看,是不是别的领导来了,滔滔还在跟工人讲话,车间主任拉着他进去的,激动高兴。   冯展宽下车,看着这个厂房区域,滔滔自己在村里搞了个工业园区,政府这边给修路的,大路不好走,没人家骑自行车走小路的快。   跟他想的一样,落后,贫穷,哪里哪里都是透着没有钱的样子,他商人的,看什么都看利益,都看回报,他不认为这里的钱会比香港好赚。   产业链的下游,加工环节的底层,靠政府红利还有廉价劳动力来发展,最起码不是他的选择。   老黄不认识,招商办主任也不认识,但是这个派头,像是省里面下来的一样,俩人站在门口里面,没办法,里面凉快啊,外面热,一步不多出来。   冯展宽就看见俩门神,“冯滔滔是这里吗?”   他普通话很差劲,拗口,但是香港口音很重,老黄人机灵,“在,在,香港来的,是他朋友?”   冯展宽顺着视线过去,看里面还有一道玻璃门,滔滔背对着他们站着,很多员工围着他,他抬起手来不知道讲什么,显得他不那么高,在人群里面普普通通。   小平头,因为热,热的他起痱子,索性推平头。   衬衫下面配着休闲裤,黑黑的,比之前更黑了。   很瘦,肩膀很稳,站在那里微微前倾,看得出来很认真地在讲什么东西,冯展宽一眼看过去,那么地深,那么地久远,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他。   他不是很帅气,没有自己帅气。   不是很高,没有自己高。   他几乎没有继承父母的任何优点外貌,就连骨架都介于两者之间,一个大家看了可能要说差不多的孩子,差不多的脸,差不多的身架子,差不多的肤色。   平平。   滔滔讲几句,好好工作就是这样,回头要出去。   他前面是缝纫机,他转的略快,胯骨撞了一下机器,手上也粘着一些毛绒,刚才不小心碰到的,然后透过玻璃门看着冯展宽。   冯展宽站在那里不动,不,有一点像。   眼睛。   微微下垂眼,猝不及防看人的时候明亮又深邃。   这是他的儿子。   此时此刻,热闹的厂房嘈杂的环境,还有丝丝凉气驱散的闷热空气里面,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跟心跳,梦一样地迷幻又真实,看着他逐渐出现,念头无比清晰地出来,像是今天的太阳干干地照射一样那么无可反驳地,再没有更清晰地事情了,这是我的儿子。   他冯展宽的儿子,那么有能力,有本事,那么务实能干。   他的心里在想,在感触。 第66章 你知道一些什么   滔滔点头示意,走到冯展宽面前略停顿,“rry,稍等一下,我这边有招待。【亦绿书屋】”   招商办那边的主任还等着滔滔的,有一些问题想沟通问一下,滔滔对政府这边的对接,一直都是很重视的,不是我有钱才可以做事的,你得顺着政策来走,政策大方向是什么样子的,不能对着来。   大政方针最起码是十年起步,这一阵风呢,能吹十年二十年都说不准,他很看好,因此很配合,听招商办那边给推荐,“我们呢,想自己做浙商会,开展览会,到时候办国际的,你到时候也要去参展的,不仅仅是代加工的玩具,还有我们自己加工的羽毛,羽毛生产出来的鸡毛掸子,还有我们自己的红糖,这些都是古法红糖,外国人没喝过的。”   但是营销呢,内地不是很流行,滔滔就很建议,“刚好我认识朋友,是专门做公关营销的,我想她们可能会有好主意的,刚好她们也很想来内地发展一下,不如邀请她们来做布置场地做宣传,有渠道有主题,更多的人才能知道,可能要比传统的营销要好一点。”   又安排一起吃晚餐,人都不吃,参观完了之后比什么都觉得饱肚子,兴旺发达,是从骨子里面感受到的,一群人又骑着自行车哒哒哒地走了,回家吃饭去,没有晚上在人家厂子里面吃饭的习惯。   就是空着手来,带来政策宣传,然后摸底基层调研,文章稿子写个万把字,不如实地走一遭,这就是调研的好处,人家有笔杆子,回去就写,有照片的,然后官媒投稿刊登出去。   层层上报之后,就成了典型,觉得可以全国推广,金华招商引资的情况,是可以复制可以学习的,上面大力推广,当典型全国来看的。   冯展宽一直在会客室等,滔滔站在门口,“要不要一边走一边介绍一下,还是你更愿意在这里。”   冯展宽点点头,“走走吧。”   两个人并肩走着,工业园不是很大,但是里面跟小胶囊一样的,特别详细的分工,一点一滴的,冯展宽现在就看得出来滔滔的实干来的,这是实干企业家,“早年你跟我做事,我觉得你是个投机者,在香港这样的人太多了,借势发财,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玩的是手段。”   大家都是这样的,做生意的资产,就是杠杆才能发财,在中环一栋一栋高档的写字楼,十栋里面有一半是嘴皮子骗来的,就是姜美玲赠予出去的那一条街,难道是靠她一手一脚攒钱买的,也不是,本质还是投机。   看着滔滔,眼神是非常复杂的,但是心里面是有欣慰的,这种欣慰里面,是有一些自己做不到的影子,也有超越自己的期盼感在里面。   滔滔插着口袋,“我觉得冯先生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讲,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呢,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我不认为冯先生这么远过来,只是为了看看我的厂房,为了夸夸我。”   你对我无论如何,曾经你带过我,你只要不往死里面逼我,我不会撕破脸的,冯展宽大笑,“我很喜欢你直来直去的,做事情干脆利索,这样的人才有魄力,我很欣赏你,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你背地里搞事,分我利益,我不跟你计较了,你香港那边的公司,我也不会针对了。”   滔滔愣了一下,甚至做好他追过来继续打擂台的准备了,只能奉陪,但是没想到他讲和了,站在刚移植不久的法国梧桐前,黄昏前的阴影淅淅沥沥地泼洒,被大地的余温烘干,浅浅地升起一层和暖的绒光,铺满了滔滔半个鞋面。   他穿皮鞋,冯展宽衣冠楚楚的优良品质,跟着他做事的滔滔也会记得时刻体面,皮鞋是一个成功男人最大的倔强,不成功的也一样倔强。   “rry,冯先生我不是很理解,是什么改变你的想法呢?我的意思是说,发生什么事情人了吗?”恩恩怨怨那么多,哪里能一下子抽刀断水化解呢,虽然滔滔听到讲和的话浑身都松了,他压力会少很多。   冯展宽是一双精神眼的,瞪人的时候圆滚滚的,因此有精神又有气势,显得威风凛凛又聚光,跟滔滔一步之遥声音宏亮,“我总不能是给你下套吧?”   滔滔笑了笑,不太可能,大老远来下套,冯展宽做事还是那句话,光明磊落,明着来的,“老实说,我对冯先生是很了解的,之前我在澳门出事,虽然大家很多揣测,但是我始终觉得不会是你,这是基于我对前老板业务能力还有性格的肯定。”   冯展宽掏心掏肺倒也不至于,他真的什么也不说,很沉得住气的,他查过了,sela的账户之前有往澳门去的账目,那边她没有亲戚朋友,sela肯定开脱不掉的,但是对着滔滔就打马虎眼,“很好,思维正确,船大不占海,大家一起发财比较好,以前事情就过去了。”   他知道滔滔财务状况,所有的资金都集中到内地去了,甚至跟香港那边银行有借贷,一个月光利息就要一百多万,这得上亿的资金了,“摊子铺的太大,小心中间链子断开。”   资金链一旦出现问题,银行向来是锦上添花的,没有雪中送炭的,只怕是到时候逼着还利息,还本金,债务问题压死人的。   几句话的时间门,日落西山,冯展宽的鞋面也一层细微的浮土,纷纷扰扰地在地面上起起落落,滔滔想了一路,冯展宽上车的时候,略蹒跚,有些累,腿抬高的时候往里面爬,有点费劲。   车子租的,对他来说有些小了,空间门很小,他坐进去,滔滔看见他鞋面。   突然开口,“你知道了一些什么,是吗?”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冯展宽这样的天之骄子,一辈子不会来内地这样的乡下地方的儿,有的人的鞋子,一辈子不会沾到土的,鞋面走一辈子路都是干净的,鞋底永远不会踩到泥巴的。   冯展宽不动,在黑暗里面对着灯光,眼神明亮,“你希望我知道些什么,还是不希望我知道些什么呢?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而已。”   滔滔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为对手来讲也好,作为前东家也好,作为商业崇拜的偶像,曾经一步一步模仿学习的成功人士都好,他的态度都会很专业,很良好。   但是你如果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做任何事情,他只会觉得不屑一顾,虚伪罢了。   前面司机后视镜看一眼,觉得有意思,第一次见送人出来,关上车门自己就转身走的,看后面人西装革履的挺体面,一眼就不是这地方的人,这气质这气势,对人飕飕放冷气的高傲,司机就觉得嘴欠,“来看儿子啊,那么大片厂房小老板很能耐嘛。”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他就当后面是个哑巴的,有钱的哑巴,结果就听见冯展宽开口,“不是我儿子,我没有儿子。”   司机就笑了,有病,不是你儿子,你一个香港人来干什么,来了一会儿就走了,到饭点了饭不吃一口。   但是从后面看冯展宽,他是微笑的,那种微笑,是得意又满足的。   冯展宽来内地事情,任何人不知道,他回去之后,sela都快找死了,david也在找,很多事情等着做,结果老板搞失踪的,第一时间到家里来的,“jones,之前因为你个人的一些原因,导致董事们意见都很大,现在跟新港对着干,强行收购新港,大家要求召开董事会,结果你不在。”   董事们不是为了公司利益的,是为了个人利益的,谁今年给更多的钱,就支持谁,冯展宽向来一言堂,董事会形同虚设的,他一个人说了算,能带着大家玩的很好,董事也没有意见,但是你夹杂私人恩怨进去,董事觉得利益受损了。   冯展宽安排,“通知大家,明天上午九点,召开董事会,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嘛。”   david一下就愣住了,没想到从他嘴里能听见商量两个字,转头就听冯展宽吩咐,“盘点一下我们在股市上的股票,还有基金,期货,今晚让人按照市场价值估算出来,明天早上给我数字。”   养人吃是做什么的?   他背后一整个经济分析团队,现在就是硬拽起来加班都可以的,白天晚上分开看,香港大盘跟美国大盘,二十四小时轮流。   david一晚上没合眼,董事会前还在跟冯展宽汇报,“这些是我们所有的期货跟基金,其中期货占比很大,如果考虑风险问题的话可以抛售一部分,另外我们收购新港的股份,还差十个点就可以直入新港董事局。”   冯展宽一言不发,董事会上开场就被发难,箭头直指他公报私仇,利用公事打击报复,高层会反而不像是外交部发言人,不会切磋扯皮,向来比菜市场卖菜还要直白,david看他被人指着鼻子讲话,低头看着脚尖。   心都是提着的,没办法,这得打起来信不信?   大小董事都在,都看着,其中有冯展宽的子侄,第一时间门起来维护,“话不能这么说,人不能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我前几天还看见你在cb跟新港的老板在打球,而且jones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公司利益,想想口袋里面赚多少钱,现在想换人,换谁能给你拿到这么多钱呢?”   个老不死的,很看不惯的,冯氏到底是一条心的,冯展宽两个子侄大冯小冯拿到最多股份,都是冯展宽给的,当然一个心眼了,大家都说这是以后的接班人的。   冯展宽罕见地没叫板,转脸先把大冯小冯骂一顿,“没规矩,轮得到你们说话,没大没小,不要仗着自己有点话语权一点分寸都没有。”   对着人家赔罪,笑的和气,他是个生意人,他在私底下天天挎着脸,但是场面上他得笑,笑的时候很多,呵呵地,“我替他们两个道歉,别跟小的计较,他们两个我会重新安排职位给你赔罪,不过你说的对,是时候停手了,新港那边我会来解决,包括at那边我也会打招呼,大家和和气气做生意。”   这话出来,大家都松一口气,就听冯展宽变脸一样的,“不过,我不认为是我错了,我现在也不是你们认为的改正其他,而是我觉得有钱就该大家赚,给新港一个教训,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冯氏不好欺负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因为个人利益而分薄公司利益。”   现场出奇地和谐,只有david心跳加快。   他知道一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大冯小冯晚上约他活动,他不好去,以后也不会再去。   冯展宽的一些想法,触目惊心。 第67章 黑色Monday   冯家势力很大,冯展宽出身就比别人赢在起跑线上的,不然怎么能玩股票呢,他爸爸就是玩股票的,从小就影响很深,回到家里,跟太太就讲了,结果太太回来比他还晚。【南忆书屋】   坐在那里等,见到了大冯就开始发脾气,“每天去舞会有意思吗?”   太太进卧房,对着镜子卸妆摘首饰,从镜子里面看他脸色不好,“你有事情呢,可以跟我讲,但是不要对我发脾气,去舞会有什么不好的,认识人还能交际还能打发时间。”   “rry,刚才是我不对,你知道小叔他今天把我跟老二调岗了,有了儿子真的不一样了,到底不如他亲生的,对我们当然不亲近了。”觉得是因为sela生了孩子的问题,那个小孩子才多大,但是有亲生的就不会便宜侄子的。   太太觉得很对,把手上的卸妆巾扔在桌子上,坐在床边拉着老公胳膊,脾气也很搭配,“不一定是这样,我反而觉得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你这个叔叔呢说好听一点呢事业心重,工作狂一个,但是实际上薄情寡义,不见得是为了他儿子。”   想起来今天舞会的事情,皱了下眉头就笑了,“我今天呢,遇见了ga,难得johnn公休陪她从france度假回来,她不小心说漏嘴的,sela处境不是很好的,很多时候甚至都要靠auntieoira这个前妻来帮她说话的,我听了反倒觉得,似乎这个儿子不重要。”   大冯沉思,会有男人不喜欢儿子吗?女儿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独子呢,但是jones的脾气性格确实古怪,“谁知道我这个uncle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我倒是忘了,有时间可以探望一下auntieoira,她可不简单,当初突然离婚,又能去一心一意照顾sela,本身就奇怪。”   谁能相信爱情呢?   没有人相信。   因为太清楚利益了。   太太答应,“这个事情我来办,我记得她很喜欢吃甜枣糕的,明天呢,我排队去买,然后给她送过去,看看她对jones这些做法的态度。”   有商有量才是夫妻嘛,有人商量一下就比较轻松,尤其是绝大多数人内核精神一个人不足以提供支撑的时候,太太就笑着找补一句,“诺,你刚还说舞会没有用。”   “是我的错,我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女人的,女人有女人的手段,男人有男人的事情,像是ga这样傻子一个的也少见,找一个端政府饭碗的。”   对于ga的做法,很多人抱着友好的态度,是因为好奇,因为想参观一下,你这样的选择,跟大家都不一样,你会有什么结果呢?   你的姨妈,姨夫,你的舅舅,舅妈,全部都是出身名门,你的前夫们,两任也都是有钱有势,现在人家儿子不在了,但是家族还在,每个人都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没有人会希望你一个寡妇嫁的不好的,但是你嫁的太低了,前夫家里甚至觉得不愿意,你这样子没品,把我儿子放在哪里了?   第一任丈夫那边呢,讲好以后一起合葬的,现在夫家那边就约谈了,“以前呢,我一直劝你不要一个人的,一辈子太长,一个人太苦了,你现在过的幸福呢,大家看到也都很高兴,怎么样,paris好不好玩呢,你们去那边度假真的很羡慕,不是所有人老公都愿意陪着去的。”   sela就玩不过人家的,不懂人家每一句话的意思,“很好啊,就是天气有点不适合,我身上起了一点疹子,不过也快好了,我最喜欢的是在seeriver散步,感觉很棒,那边黄昏的时候就有很多船的,有餐厅有舞池,还有法国名菜焗蜗牛,我们尝了一下,意外不错。”   耐心听sela讲完,然后才开口,“看你跟johnn恩爱,我也放心了,我想就算是已经离开的人呢,也可以放心了。”   讲起来很伤感的,已经离开的人,都不敢用已经死亡的人,死亡这个词汇,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不忍心,所以对着ga很喜欢的,爱屋及乌也可以讲。   但是你下嫁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带你老公一起出现,这样让大家脸上不大好看的,ga听见去世的老公,也沉默了,拉着前婆婆的手,其实突然来找,应该是有事情的,她懂得,“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你知道我的,不会猜别人心思。”   猜了也猜不对。   前婆婆就讲的很委婉,“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johnn的感受,希望百年之后,你们可以合葬的,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   你不会跟我儿子合葬,不会入我家陵园,仅此而已。   ga站起来,“为什么呢?之前的遗言——”   前婆婆觉得她可能真的天真,“或许你可以问一下你姨妈,我想她会跟你说。”   孩子没教好,真的累,有些事情不好直接说,直接说太伤感情了,但是你说浅了,有的   人是真的听不懂,或者听懂了,但是她没有别的心思,不会往别的地方去想,她考虑不到这一个层面的事情。   ga现在有事情呢,不一定会先跟冯太商量的,等着johnn回来看她发呆就讲,把所有事情都讲完,从头到尾很详细,johnn就一直在听,然后拿了包裹给她,“你看看,英国邮寄来的,是不是你的朋友。”   ga本来想分析完再看的,结果一看是弄弄,“她知道我怀孕了,所以送了一只teddybear,希望孩子出生之后可以陪伴他。”   teddybear在英国文化当中很特殊,因为它是以玩具的身份,介入了国家文化,一只泰迪熊甚至可以传承三代,成为家庭温馨的象征,成为家族精神的延续,很奇特,但是这个欧洲血统的熊确实很漂亮很精美。   她爱不释手,johnn才开口,“其实我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朋友,不是我不喜欢去舞会,也不是因为我不够格会敏感自卑,或许是阶层不一样交往方式不一样,但是舞会上所谓的很多朋友,未必是真的朋友,rry,我不是诋毁你的朋友,也不是否定你的过去。”   “friendship本身就是一种关系,没有利益的关系,应该是感情来维系的,能关心你的才是朋友,其实你心里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懂你,你只是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做,你不明白为什么跟我结婚跟她们有什么关系,跟你合葬有什么联系呢?”   一语中的,ga看着johnn,真的是这样的,“我说过很多次,但是现在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你真的很懂我,我表达不出来的,讲不出来的东西,我甚至觉得你比我还要了解我。”   “不是我了解你,所有事情都看逻辑的,你也是一个人,看你也要看你的逻辑,你要了解一个人的逻辑方式,那她的一辈子你都能规划出一个框架来,每个人的逻辑就像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框架,可以说是沿着自己规划的路在走,也可以说穷其一生都跳不出这个框架,两面性的。”   johnn的思维,ga却看不懂,但是她有嘴巴,“那我一生你看的透,我很简单,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会做什么,你呢?”   “你帮我分析一下你自己,你一直到盖棺定论前的框架是什么呢,你想要什么?”   johnn觉得不是自己嘴巴甜,而是脱口而出的真话,“你,想要跟你好好过一辈子,有个小baby,一直幸福下去。”   我想要幸福,很幸福。   你问我幸福定义是什么,就是现在这样子的。   普通人无忧无虑的幸福,是普通人的他,穷极一生都很难去追求的。   他是平民寒门出身,他太知道经济基础的作用了,太知道五斗米折腰是什么样子的酸楚了,一个人一个家庭,一辈子能不为钱发愁,是多么地幸福啊。   他太明白了,而且ga很多优点,“你没有坏心思,也不会弯弯绕绕,善解人意性格又活泼,又没有有钱人的高高在上,你很多很多优点的,我觉得比我多。”   ga听着听着就笑了,别人不讲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的,其实优点也势利眼,对johnn才展示很多优点。   他会引导人,他跟ga讲不能合葬的事情,是真的希望她幸福,ga就信了,就听。   这不是善良的谎言,既然人家事情做了,也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那你骑驴下坡最好了,何必大家一起去思考为什么,打破沙锅问到底都难做。   至于弄弄的泰迪熊,他帮滔滔一点小忙的,这边政府公署的很多文件,下面第一时间可能不会及时查收到,他会帮滔滔留意然后跟他分析一下,尤其是对大陆地区招商引资的。   滔滔大概是跟他妹妹讲过,所以才会投桃报李,他不需要有钱人邀请他舞会,但是这个teddy他就觉得就很好。   人的交际圈,不是老公老婆带给你的,不牢固,自己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才牢固的。   ga跟弄弄通话,“你还有多久能回国啊?”   “我想一起念完硕士的,最起码还要再有三年的,你知道我不是很聪明的,基础很差,但是我勤奋啊,你知道嘛,ga姐,我每天凌晨五点起床,都不用闹钟的,我一睁眼就很准时是五点钟,我现在也根本不想家,我闭上眼就想睡觉,来不及想家的。”   五点都是客气的了,图书馆一十四小时开,还有学习室,你学累了就在里面睡好了,饿了就吃点硬面包,她吃三明治有点吐,里面熏肉火腿够够的,现在就吃硬面包。   什么时候回家了,什么时候保姆就让物业那边安排家政来做一顿中餐。   该说不说,中餐不方便携带,携带了也许有油有馅儿,太会吃了,弄弄就只带硬面包。   坑卡这么干了一年,胃口还是很好,到底年轻,最多讲话三分钟,她就要赶下一个进程了,她得卷死大家。   虽然现在勉强能跟得上课程,那些课程全英文的专业词汇,她刚开始带录音笔,回家回放挨个查询都太难了,就请老师来,录音笔给人家听,人家一次授课,把专业词汇术语翻译出来,这样弄弄就省很多时间,很会花钱的一个孩子。   因为有鼓励嘛,玲姐给她砸了那么多钱,滔滔那边天天陪着打气。   按照她的时间来,滔滔那边最好是凌晨四点接电话,老黄这边习惯了,夏天的时候早起还能农忙,不然中午太热了,凌晨三四点起床去放水,结果路过滔滔这边就看灯亮着。   敲门进去,里面开了,在讲电话的,这边也有assistant,滔滔模式跟冯展宽一样的,几个助理围着他打转,不分昼夜二十四小时,公事私事一把抓,累是累点,但是效率高啊,会锻炼人,关键是钱多。   “不好意思,稍等,里面在讲电话。”   老黄没事情,就是单纯好奇,“很忙?”   助理就笑了笑,“每天早上,很固定。”   可能四点钟,可能四点半,然后通话最起码一个小时,有时候可能一个半小时,但是滔滔从来是你怎么打电话来,我都会接到。   五点钟接不到的话,他就会打过去。   也不知道讲什么,两个人可以讲这么长时间,你很难想到一个这么能干这么追求效率的老板,可以家长里短讲一个多钟头。   老黄就走了,他得去放水,不然太热了,中午地都干死了,就是再有钱,在村子里也要种点粮食,自己家里吃着方便。   去的时候小黄已经开始了,大儿子能当劳力了,坑卡坑卡干,看老黄就笑,“跟你说别去的吧,他讲电话的,每天早上。”   “跟谁?”   “他妹妹,在英国,一个星期就得邮寄一次东西。”每次都是他去,他当然知道了,那边有时候也有东西送过来,送的什么不知道,但是这边的东西他都清楚,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非常频繁。   纱布也会有,他心想国外没纱布吗?   有,肯定有,但是这边纱布可能代表心意啊?   还有一次是皮雕,上面是猫头,不知道用什么猫做的,惟妙惟肖的很精巧。   梳子,檀木的梳子,后来可能对方要求梳子上面要个流苏,隔了半个月又送过去一个流苏坠子,后来大概爱上了雕刻,后来又送木雕。   挺系列的,一个主题一个主题的,小黄最门清。   有钱人的距离呢,他第一次知道不是问题,就是国际邮费贵了点,物流慢了点。   弄弄通完电话,今天onday,很忙的,课程最多的一天,挂完电话精神奕奕打算再干一会儿。   结果外面就乱起来了,吵吵闹闹的,消防车呼啦呼啦进来,她没动。   保姆就慌张进来,隔壁自焚了。   是期货公司的,结果赔太多了,弄弄很懵,她没有关注股市,也不玩股票,也没人跟她沟通这个,她就知道学习打电话。   给亲戚朋友邮寄特产,别的事情她都不关注。   保姆懂得都要多一点,“今天一开盘,股市那边就崩盘,跌的很厉害,引起来很大慌张,很多期货公司直接赔干净了,他们都跟银行贷款的,后面根本还不上钱的,安保那边说下班时候还正常,他知道琼斯指数跌很多,但是人很正常回家。”   结果回家烧炭自杀,不知道怎么烧的,房子烧了,幸亏安保系统很好,直接扑灭了,但是消防车还是进来了,外面人在大喊大叫,活不下去了,死不成但是也活不下去了。   这成为很多人的噩梦,美国股市开始的黑色onday,由此开始引发了一系列海啸一样的金融危机,比上一次金融危机更为猛烈,更为震动,被认为是最糟糕的一次股灾。   交易所直接停盘关闭,并且迅速传播到世界各地去,香港股市震荡。 第68章 最后的礼物   冯太在会客,邀请大冯太太一起早茶,她会客时间喜欢安排在早上或者午睡起来,如果上午十点钟,一般不太喜欢,又不是年轻人一早忙着工作了,想起来大冯的事情,“新岗位喜欢吗?”   还是喊auntie的,大冯太太跟小冯太太都觉得不喜欢,对sela那边试探性地怨气,“auntie,难道就因为得罪了董事,所以才这样做的,你不知道他之前做的多开心,从一开始什么也不会到现在用了几年时间,付出了很多心血,现在一下又要从头开始,而且是那种行政部门的,要说没落差呢,那是骗人的,我们比较坦诚的,来跟auntie讲呢也是讲实话,能不能劝一下uncle?”   小冯太太看了大嫂一眼,在香港这个地方,你可以讲鬼话,但是不能讲废话,jones的决策,在董事会宣布的,不可能改变的,你还要求调岗回原职位,你们夫妻两个都不商量清楚的吗?   她开口,“其实呢,知道uncle是锻炼人的,哪个岗位都应该好好做好的,uncle之前一直讲轮岗才好,这样可以很全面锻炼人的能力的,当然uncle安排的营销部也很好,但是现在香港市场稳健向好,营销部反倒不如投资部,听说近期要外扩资金圈,之前在日本那边投资的地产这些年都在慢慢收回套现,大陆那边一直在谈判,希望很大,他们正在做策划要去大陆那边投资的。【曼梅书屋】”   说完,大冯太太也笑咪咪地看她一眼,你这样讲退而求其次也可以,你能求其次我也能,只不过这个坏人我来做而已。   冯太呢,很疼两个侄子的,对冯氏那边的子侄,求到她这边的,很少有不帮忙的,两个家族在一起呢,就是互惠互利的。   但是,她现在听见就觉得胃口不太好,真的很倒胃口,脸上还是挂着笑,“我想,jones马上就要到了,rry,没有提前跟你们讲,今天jones也要来,我觉得一些诉求呢,可以直接表达的,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避讳的地方。”   “可是uncle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肯定会生气的,最不喜欢我们背后做这种事情的,他虽然说大家要凭本事吃饭,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但是我们有这样的条件,应该充分利用好的。”大冯太太有些低落,叹口气。   冯太一直很耐心地听完,拍了拍大冯太太肩膀,她肠胃真的不舒服,“但是jones一直是一个很恩怨分明的人,我想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产生其他看法的,反而勇敢表达自己立场观点的人,我觉得他会比较喜欢。”   那就讲,等冯展宽来了一起breakfast,冯太回房间休息了一下,等出来的时候两位小冯太太已经走了,她吃止疼药了,冯展宽关心,“换衣服要这么久,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在这里你还要应酬我们,脸色真的很差。”   马上起来,“我陪你去医院,你很久没有做bodycheck了,我现在给dr王打电话,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   他很着急,也很关心,比以前更关心,见冯太不去,他脸色有些怅然,“我们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早年你跟我在一起,多生很多闲气,现如今分开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希望你过最好,有我很好,没有我一定要更好才可以。”   他喊冯太小时候的乳名,老公俩夫妻,也算推心置腹了,冯太的止疼药效果并不是很大,但是如果有更大的疼痛的时候,也许人的生理疼痛就不会那么明显了,她的眼睛酸涩,心里面更是酸涩,“jones,你以前从来不会讲这种话,这有点不像你,就像你以前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老一样,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冯展宽扶着她躺在床上,自己坐一边,“最重要的是现在要不要看医生,如果不舒服一定要马上看,你身体健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比我也要重要,然后我可以慢慢跟你探讨我有没有变。”   他骨架高大,人又喜欢穿西装,无论什么时候都挺阔笔直,现在微微撑在床头上,袖口折在床头柜上擦过,直接把衣服勾开线,冯太从床上捡起来,“扣子坏了,另外一只也不能用了,换一对新的吧。”   “不用,这一个我送去珠宝行修补,你仔细看看记不记得,这是有一年你去内地昌乐,那边发现有蓝宝石矿,你带回来给我的。”冯展宽现在依旧觉得这种品质一般,那个蓝宝石矿出产的整个品质都是一样的,不是很高品,但是因为太太送的,所以一直有珍藏,很偶尔地会拿出来戴。   冯太怎么会不记得呢,只不过她自己觉得不重要了,是不是她自己送出去的,她自己都不在乎了,一些话,在胸腔里面闷着,要出来,像是要一口气都能出来,痛痛快快地毫无隐藏地全部吐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塞满了茅草,长长地密密麻麻地压缩在里面,密不透风,然后在潮湿里面腐烂,产生出挥之不去跟死亡相近的不能回头的气味,挥之不去。   她在这个门上设置了厚重地关卡,但是开关却很简单,很简单的开关她只要心念一转就会开,但是做不到。   她那样地看着冯展宽,最后只吐出来一句,“dr王移民了,他不在,我没有事。”   冯展宽点点头,觉得应该陪她讲一会话,“等你睡了我再走,你现在不想睡呢,我陪你一下。”   “你说我改变很多,我自己没有觉得,但是应该变了,因为你不在了,你以前在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做事情肆无忌惮的,你足智多谋又跟我一心一意,我做什么事情都不怕,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畏惧,夫妻同心嘛。现在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跟谁讲话,要讲什么,每天可能只跟厨房要汤喝,不是觉得孤单,是觉得无所适从,有时候会想你如果在就好了,是我没有珍惜你。”   是我没有珍惜你,我觉得很rry,“很抱歉,我其实一直欠你很多,很亏欠,我后来一直想找机会弥补,但是发现你好像不需要了,嫁给我我希望你过很幸福的。”   他自己说着说着也很感性,老夫老妻,怎能无一点感情呢,他们是自由恋爱,循规蹈矩进入婚姻,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但是回想起来也是波光粼粼,这是第一次,非常非常难得的,冯展宽首次承认自己婚姻内出轨的问题,以及对自己的原配感到抱歉愧疚。   哪怕就是在离婚的时候,他也不曾讲过一句是因为自己问题,导致了婚姻的破裂,也不承认是自己的过错,他现在很心平气和地讲出来,他是过错方。   他这一点上,是一个千篇一律的男人,一千个男人是三千个哈姆雷特,但是一千个男人永远都有一个特性,失去才知道珍惜,得到的时候习以为常,拥有的觉得理所应当,求而不得的永不言弃。   冯太落泪,晚了,都迟了,她走这一步,就走到底,不想回头了,她要做一点自己从来不会做的事情,“jones,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冯展宽笑了笑,“谢谢,很期待!”   他起身离开,冯太靠在床上不动,听见车门打开,她突然起身,踉跄到窗户前,看他上车,离开。   全身失力倒在地上,满脸泪。   她便血,一直在便血,她的时间很少很少。   总觉得一辈子很长,很长很长,长到把所有事情都留在以后做,说一句来日方长。   可是来日不方长,日复一日地减少,失去。   她离婚后去做bodycheck,就被检查出来癌症了,晚期。   她不想任何人知道,不想任何人同情或者感慨自己没福气,最后这样的下场结局。   查过很多资料,咨询很多医生,就是这样的,癌症是世界难题,无解的,甚至每个人都会死于各种疾病,其中癌症能达到五成以上。   她没得救,她不甘心,她怨恨很多人,最后只能归结于冯展宽,你给我很多很多幸福,但是你也是我最大的不幸运。   嫁给你,我一辈子,呕心沥血多不值得啊,我连一个一心一意都没有得到,不是我不配啊,是你不配啊jones。   她要送的大礼,已经到了。   david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摇摇晃晃上车,在地下车库打电话,跟自己家里太太讲电话,“照顾好孩子,移民去加拿大,现在马上上飞机,不要回来。”   老婆一听就崩溃了,在电话里面喊他名字,一句一句喊,觉得任何难关难题都可以解决的对不对,世界上没有夫妻两个同心同力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的,“david,我求求你,你不要挂电话,我会死的,你这样我会死的,我求你见我一面好不好,我想抱抱你,之后我会带孩子去加拿大,我会照顾好孩子,我会一个人培养他成人,但是david,我求你,见我一次,最后见我一次。”   david满脸的泪,一言不发,“我爱你,uch,forever。”   直接掐断电话,开着车子出去,上高架环岛路,最后加速,撞翻护栏,直接入海。   坠海。   他觉得是最好的结局了。   于他而言。 第69章 托市   sela在客厅里面端坐,只要冯展宽在家里,她就不会出门,拿着苹果咔擦咔擦地吃着,补维生素嘛,顺手给haris一块,保姆看见了,就拿到厨房去切小片,薄的透明。【孤音阁】   不建议吃苹果的,最好吃果泥,sela看见了没有说什么,其实有时候看见儿子对自己笑,也很赞同冯展宽的观点,养儿子呢,最好是跟狼一样,不要跟个绵羊一样。   当绵羊确实快乐,但是你出生在普通家庭可以,父母只要你健康快乐,但是现如今的状况,你这样吃不开的,你以后想当个快乐的富三代都被人骗得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有钱人的傻孩子,多少人等着设圈套,等着围猎。   就把整个苹果给他,“吃这个,自己啃。”   haris笑了笑,接过来,学着她坐在沙发上,脚丫子还不能整个踩在地上,只有一点脚尖在地上,没办法,还小。   sela就笑了,俩人一个姿势吃苹果。   haris咯咯咯笑,眼睛跟个月牙泉一样,跟sela一个模子地像,继承了妈妈的好基因,坐在一起赏心悦目。   警察进来的时候,离大明星这么近,觉得比电视上面还要好看,本人更鲜活一些,被誉为近二十年最漂亮的女明星。   sela不懂,她知道david死了,但是似乎没多少关系,这是个以外,开车酗酒,最后坠海了。   “他可能在休息,等他起床?”   “最好现在喊一下。”   sela看了一眼,后面人很多,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便衣,但是车子是公车,去喊冯展宽,心里有一些忐忑,进门前顾不上挨骂,“外面有警察,来了很多人,脸色都很公事公办,你有准备。”   她第二次进冯展宽卧室,上一次被骂出去,没来得及看清楚,很大一组沙发,旁边就是酒柜,酒水很多都是冷藏的,下面有冰块,他喜欢喝冷酒。   黑色衬衫,深色西装,今天是david的葬礼,他太太那边哭的很伤心,assistant周按照冯展宽意思,前往陪同david太太,并且协助治丧,又按照冯展宽的意思送了六个花圈。   现在正在跟冯展宽通话,“我觉得很不对劲,david太太不对劲,david不可能酗酒坠海的,他如果是自杀,suiside不是这么容易下的决定,我去托人查他银行流水,发现他征信上面显示还有一个户头,他在国外注册一家公司。”   冯展宽指着门,示意sela出去,“让他们稍等,我在通电话。”   继续跟周助讲话,“户头是哪个银行开的,为什么没有备案。”   “应该是跟银行勾结在一起,给我们的备案隐藏信息了,里面有大量资金活跃……”   周助说到银行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这个事情不仅仅是david亏空挪用资金的问题了,而且可能还涉及到冯太娘家,甚至是冯太,是否存在大面积亏空,公司账务这边的户头是否与银行串通。   去查。   冯展宽一下就激恼了,“盘点账面。”   没想到,家贼难防。   周助咽口水,他预感不是很好,“我马上带会计财务去对账。”   冯展宽下楼,警察那边才开口,“我们收到证据,指控你行贿政府官员,操纵股市等罪名,希望……”   这种指控,板上钉钉,没有证据不会上门直接传唤。   sela把haris抱起来,站在冯展宽身后,心就是一紧,看着冯展宽面色如常地上楼,换衣服。   她想跟上去,冯展宽站在楼梯口看时间,“带haris去吃午餐,去东兴楼吃,我订好的鲍鱼不要浪费。”   sela脚尖微动,不大明白,现在这种时候吃什么鲍鱼,她吃龙肉都觉得难以下咽,脑子里面翻江倒海,冯展宽对她并不到预期的那种好,但是也不错,现在想想真的不错,给钱很多,大手笔地给钱。   如果他一旦倒台,那么对sela来讲,不知道好还是不好,sela觉得应该不会比现在坏,她带haris去东兴楼,化妆打扮。   慢慢地把帽子戴上的时候,就听见外面警察乱起来了,冯展宽跑了。   他自己从窗户走了,车库里面车子少了一辆。   整个大厅人仰马翻,sela打了个哆嗦,她知道,完了。   全完了,浑身冰凉,最火热的红唇都衬托不出她的精神气,脸色苍白的像是白纸,上面撒上了一点人为的血色,只有红白两种颜色。   haris吓得哭,抱着sela的大腿,sela把包下意识扔在地上,抱着haris起来,两个人贴着脸,sela跟司机说,“去东兴楼。”   司机从后视镜里面看,他知道出事了,也许   今天是最后一天为主家做事了,很尽心尽力,冯展宽找司机的眼光都不错,绝对老实本分尽职尽责,往后递纸巾过去,又拿玩具给haris,是一辆小火车。   东兴楼那边直接带到姜美玲跟前,她没想到是sela来,“抱歉,jones什么时候来?”   她不是很清楚冯展宽为什么要约,而且特地给足她面子,到她开的东兴楼这边,这是一种示弱示好,而且厨房那边特地跟她说jones订的顶级三头鲍,不同寻常。   她不是很懂冯展宽的意思,可能是和解,所以今天她来的比较早。   结果sela本来就慌张,她对任何人都挺信任的,说白了就是心眼少,姜美玲一问,就没有绷住她的害怕跟恐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廉署那边指控他经济犯罪,他上楼换衣服之前特地交代我来吃螃蟹,然后人就跳窗户不见了,警察那边也在找,眼皮子底下人给跑了。”   姜美玲屏住呼吸,出事了,如果冯展宽不是觉得走脱不掉,他不可能会跳窗户的,那一定是罪名确凿,他感知到这次玩脱了,但是为什么要跑。   他不是逃跑,别人能跑路,他不是这种人,应该是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   sela哭的崩溃,哭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之前就很奇怪,他自己消失了好多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平时他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围着他,结果那次david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说起来david更害怕了,“现在david竟然坠海,警方给的理由是suiside,但是他这个人平实斯斯文文又靠谱稳重,根本不像是自杀的人,更不可能是酗酒自杀嘛。”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家里那边也不敢回去了,记者肯定会去蹲守的,家里以后要怎么办啊,那么多佣人那么多事情,我一个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公司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办,haris还那么小,他喊我来干什么呢?”   真是个好问题啊,姜美玲倒是看明白了,冯展宽当年对她有恩,现在只怕是托她照顾的。   安排sela住酒店那边去,“不要出门,需要什么我会让人送过去,照顾好孩子,不要说话,任何话不要说,你看到的听见的,所有的事情都不要讲知道吗?”   “警察要是问话呢?”   “你先生病,生病了要慢慢说,知道吗?”   sela不知道,搞不清,她慌。   人的脑子呢,分两种,天生的,有的人遇见事情千头万绪,慌的像是平原跑马,乱跑,四面八方地跑,最后跑的一地脚印子,哪哪儿你都想过,哪个路子你都踩踩。   有的呢,自己在平原上面跑出来一条路,先不说是不是对的,它非常清晰地在跑,心无杂念,一口气到头,这条路对不对看个人思考能力了。   sela现在是平原跑马,慌不择路。   姜美玲跟冯展宽,两个人是对手也是伙伴,既然他喊你来东兴楼,就算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也会照应的。   美国股市的波动,从今天早上开始震颤,香港受到美国股市黑色onday影响,吸取血的经验教训,直接关闭股市,妄图拖延时间,给大家一点时间自救。   美国股市政府从周一到周五,也在自救,政府介入,银行联手挽回券商的损失,希望能把股市托底,起死回生。   结果赔的美国政府都懵了,银行那边砸钱下去,最后不要说杯水车薪了,那仿佛是火上浇油,股市楼市全面崩盘。   姜美玲也赔的难过,她现在也赔很多钱的,今天要来,也是想咨询一下冯展宽看法,他会分析的,现在停市三天,三天之后呢?   三天时间,香港政府能否托底,或者各行各业银行家跟券商能否把股市再抬起来呢,还是一跌到底呢?   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这是全香港的钱,关乎所有人的利益。   难道要被全部吸走,小到普通股民,大到券商整个行业,股市,楼市,香港经济的主动脉,将会全部切断,直接斩断。   后续香港的发展,一蹶不振。   一次经济危机,最起码经济倒退一十年,经济复苏时间也要二十年,专家评论家媒体已经沸沸扬扬地活跃起来了,现在仍然只是讲股灾。   patton也在奔走打探消息,他参加daniel的私人饭局,想要跟daniel打探消息,daniel任期快到了,他要回英国去了,但是很不幸运,“我原本想要回去买一个农场养老,但是英国的经济影响很大,你们知道现在喜欢跟美元挂钩,美元在这场危机之前代表一切,但是现在华尔街开始的危机已经越来越严重,美元不是等同于黄金。”   各国为了应对危机,对美元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对进出口的态度也不一样了,首先要维护本国利益,货币政策的调整要升值或者贬值,抬高本国货币升值,daniel要买下一个农场的话,要多花不少钱的。   但是现在patton更关心租家态度,“我想知道英国政府态度,英女王对香港本次股灾有没有不一样的看法呢,财政大臣是否会采取积极的政策?”   政府要托底救市的,这是政府的role。   在这样的时刻,必须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力量,需要一股凝聚的力量,把所以人力物力汇聚一起,群策群力,共渡难关,这不仅仅是patton的想法,也是每一个的想法。   必须有人牵头,官方的值得信赖的,能被大家遵守的角色站出来。   daniel闭口不谈,“rry,这种属于ercial问题,我想应该不会到最坏的地步,对香港的影响比英国小很多。”   patton坐在密闭的包间里面,混杂雪茄跟洋酒的味道,华丽灯光透射在四周,但是他坐在绵软座椅上,从没有这样,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engnd永远不是a。   租家永远是租家,永远不是母国。   再无此刻清晰认知,再无此刻想回归。   一种苍凉心酸,近百年了,英国人带来了发展,但是英国fance每年从香港拿走几千亿甚至更多,被称之为维多利亚女王皇冠上最闪耀的明珠,这不是因为爱护因为珍贵,而是因为它值钱罢了。   一切都是利益,国别永远是最大的分界线,英国政府绝对不会为了香港做什么,她只会为了英国做什么。   这么多年,annualyear,一直如此。   他推开椅子,看着daniel,没有讲英文,“谢谢,老朋友,但是香港股市,我们绝对不会沉底,我们一定会托市。”   这是你商人的职责,是上市公司的职责,你上市融资,你对市场对股民对购买你股票的任何一个人,你都有责任,有责任经营好公司,有责任来维护整个市场的稳固。 第70章 始终如一   冯太坐在沙发上,膝盖上一块羊绒毯子,青黑格子。【语蓉书屋】   屋子里面依旧很静,静的能听见钟摆流转的声音,一秒两秒,她看时间门,到时间门了。   屋子很空,时间门很空,人也很空。   她连呼吸都是空的,从开始到现在,她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是她想这么做,做了开始,就坚持到结尾吧,总要试试,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总要勇敢一点是不是?   “我知道你可能会来。”   冯展宽略狼狈,眼角划伤了,手背上面破皮,有血出来。   冯太看他,他不讲话,呼吸急促又到平缓,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她拿出来药箱子,三层,拿出来最下面的一层,里面是药水,先消毒,紫红色出来。   冯展宽摊开手,撒消炎药的时候火辣辣地,依旧戴着眼镜,斯文又沉静,温润如玉一样的人,玉树临风,年纪大了也还是很有魅力。   他拿起来药箱里面的药瓶,抗癌的,“你不舒服很久了吗?”   冯太顺着视线看过去,点点头,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愉悦,一种变态到极致,让人尖叫的愉悦,是啊,怎么样,惊讶吗?   我也快死了呢,你看看是不是很好,我也没有好下场,我害人一辈子,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是不是很满意,我最后害了你,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高兴呢,她的语气轻快地像是放晴天,明媚里面带着爽朗,“dr移民之前说我最多一年时间门,但是你看现在一年了,我觉得我还能再赚三个月,三个月一个季度,不亏吧。”   冯展宽红了眼眶,落泪,他对自己前太太,那样深刻的眼神,满眼的泪透彻出来那样凝重的悔恨和关心,他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他觉得自己错,所以才让她现在如此,他这辈子对谁无情无义,刻薄寡恩,但是唯独对自己太太,恩义当首,他觉得男人寻花问柳不是错,在他们之间门只是个小问题,不会影响什么的,但是他没想到她得病之后,影响会这么大,她会这么恨,这么怨。   他无话可说,“oria,我知道你现在过的不好,但是以后要自己过好一点,三个月也好,一个月也好,一天也好,过好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他泪落太多,“就当是——把我以前,对你的不好,补回来。”   钟声响起,震荡在整个空间门里面,外面湿热的蒸汽也开始躁动起来,冷气丝丝地抵抗着,终究是热了,情总是热,不至于冷。   再见也还是热。   他到时间门了,起身,冯太抖着手,举着棉签,给他眼角那点伤口擦药。   他还是配合,微微俯身之后起来,“我得走了。”   转身,冯太起来,一把拽住他小胳膊,那样紧紧地拽住他的袖口,“jones——”   她仰脸,依旧不撒手,手指甲清白,哽咽地问,“jones,你为什么不问我,你没有要问我的吗?你没有其它话要讲吗?”   冯展宽笑了笑,“没有,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支持,我觉得你高兴我就高兴了,我做任何事情,还是跟以前说的一样,我刚认识你就讲过,我很爱你,我只爱你一个,家里事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做事让你不高兴。”   但是没想到,因为玩女人,他伤她这么深,在他男人角度看来,真的单纯就是玩,就手找乐子,跟出去按摩捏脚一样简单的乐子,所以她要动手收拾别人,他也从来不管不问,就像是滔滔妈妈,哪怕怀孕了,他站在一边,都不会讲一句话,都不会对冯太有任何看法。   他以为这样她就高兴了,她就舒服了,这个问题就解决了,这个事情两个人就达成共识了,一个能和平相处的共识。   哪里想到,全是克制,冯太一个人的克制,因为她爱很多,爱更多,所以她再三体面地大度,再三地原谅,再三地觉得他会改,会为了自己改,“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呢,为什么一个又一个人伤我这么深,我十八岁跟你结婚,我们几十年夫妻啊,jones你最后一点体面不给我,一个又一个女人,一个又一个孩子,你让我背负多少骂名啊。”   冯展宽背对她,转过脸的时候看着她,还是觉得痛心疾首,“你如果跟我讲,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难过,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知道你这样我绝对不会去做,我以为你默认,我以为是默许,我以为你放纵我是觉得这个事情是一种消遣娱乐,跟我打球钓鱼一样。”   冯太从来没有,没有一次非常正式严肃地提出来,如果这种事情再发生,或者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她绝对会离开冯展宽,绝对会离婚,绝对会奋不顾身地选择分开。   因为很爱,爱到没底线,爱到模糊了自己,爱到没棱角了,她以为他会懂,一个男人应该会懂背叛跟第三者的厉害,但是她没想到一辈子了,他还是不懂,他的定义还是玩玩。   有很大误会吗?   很大很大,误会了一辈子。   但是这个问题好解决吗,应该很好解决,第一次的时候,冯太直接提出来,那么冯展宽就绝对不会做第二次,他绝对选择自己太太的,绝对没有第二次,就算是现在,冯展宽也依旧会做这样的决定。   冯太也意识到了,猝然崩溃,“我害你很深啊,我害你好多,你知道吗?你去内地我知道,你有个儿子我知道,滔滔是你的儿子,他妈妈当年我亲手推下去的,竟然还活着,我受不了你去内地见他。”   “你知道我做什么了吗?”   “david一直在挪用公款,银行那边发现账户风险,我让那边经理跟柜员协助他隐藏,帮他一起骗你。这一次股灾,他缺口太大补不回去,欠高利贷钱太多,他即便不死也会被□□砍死,他太太儿子都会一辈子还债,我帮他家里人移民出国,我亲口要他死之前递交你所有犯罪证据给政府部门,你知道吗jones,是我,都是我干的。”   冯展宽蹲下来,他总是沉默的多,抱着冯太胳膊安抚她,“我猜到了,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这么了解,没有人,我听到罪名指控的时候就知道应该是你,所以我跑了,想来见你问一问。”   “我来了,看见你的药,我知道你病了,听见进门你问我第一句,我就知道这是你策划的,你蓄谋已久的,我就知道了,你是恨我。”   恨这个字,冯太心里想一万次,但是从来不忍心从嘴巴里面讲出来,冯展宽讲出来这个字的时候,她割肉一样地绞痛啊,真的疼,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很多很复杂的感情在里面,患难夫妻,年少白头啊,怎么能用一个恨了结呢。   她尖叫,“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呢,我做这么多事,你为什么这种态度,这种表情呢,jones你应该恨我才对,你应该指责我,你应该骂我心狠手辣,我买通司机去撞车,想sela——”   冯展宽捂住她嘴,不能再讲一句,不能再说一句了,“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sela是你买通人去做,我也知道当初离婚,你收买滔滔帮你做事分家产,我也知道滔滔买凶是sela做的,sela没有这个脑子,是你挑拨的,我都知道,从sela说出他是我儿子的时候,我都能想得到。”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失败,从没有这么沉重地失败感,“oria啊,你以后不要再说,没有人会提起来这个事情,那个司机,sela,澳门的事情,那两个混混,都跟你没有关系,你知道吗,你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你开口跟我讲清楚,我都会按照你的意思做的,无一例外。”   他对冯太的感情,很深,深到不可见底。   也许外人看非常矛盾,这么爱,这么深,为什么外面野花那么多呢?   但是在冯展宽这里不想干,他绝对是把冯太看得跟他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那是他的太太,是夫妻啊,他认可的人非常少,几乎没有,能坐在他身边当他太太的人,绝对是他非常看得上,非常看重的人,平起平坐不为过。   老一辈生意人,对自己太太的尊重跟重视程度,拿着刻在骨子里面的情义,比后面人看到的要深邃许多。   他一句话不怪,讲出口的没有怪罪,最后都清晰明白了,他也不会质问,他还是那句话,你以后一个人了,要好好的。   扭过头去怎么不落泪呢,扶着把手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他心疼她生病更多,他心疼她一个人过早地死去,这种死亡沙滩上的海浪让他比任何事情都难过。   冯太这一个瞬间看他那个眼神才懂,她错离谱,误解很深,“jones,你怪不怪我,你怎么看我呢?”   冯展宽拉开把手,热气从外面报团袭来,警车声音越来越近,他的袖口很闪,他的声音还是平平,“oria,你去世之后,我来抬棺,入冯氏祖坟。”   门他带上了,冯太痛哭,听见外面手铐的声音。   从头到尾,无一句滔滔,冯展宽眼里,自始至终,这个人就不重要,也许有一点欣赏欣慰,有一点自得有一点好奇,但是跟夫妻关系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不值一提,现在依旧是,当初冯太能下手,现在冯太下手了,冯展宽依旧不会说什么,无意义。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在彼此的世界里,极度地强势,极度地掠夺,其余万事万物,都过于渺小,他们夫妻,把自己看得太大了,把其他人看得都小了。   七月,冯展宽入狱。   patton联合财团银行,竭力托市,最终以卵击石,股市开盘之后股民蜂蛹抛售,系统延迟崩溃,香港股市,无药可救,成为了华尔街股灾的殉葬品。   世界性到底金融危机,也开始海啸起来。   新港去了半条命。   港媒报道,冯展宽前妻频繁出入冯氏大楼,替夫扛旗,商界伉俪。   娘家资金充沛,源源不断资金注入,冯氏在本次股灾当中反而获益匪浅,吞并资产扩围。   冯太一概不管经济危机,她手段甚至要比冯展宽老辣,眼光犀利精准,冯氏上下令行禁止,权势极大。   冯展宽所有资产股权基金,名下所有固定资产物业等,按照之前跟律师约定,全部留给冯太。   弄弄跟老师一起来学习的第一个case,她的第一个t,没想到是冯太。   冯太的财产分配案。   很少有人会把所有资产,全部给前妻的,古今中外,冯太唯一一个,冯展宽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把钱给别人,他们夫妻早年奋斗下的资产,他没有留给冯氏子侄,没有给滔滔一分钱。   完全是无条件赠予。   哪怕知道冯太身体这样,他也没有更改的意思,非常倔强的一个老头。   这一点上,倒是做到了始终如一。 第71章 玫瑰   弄弄看冯太,什么感觉呢,平和了许多,她之前听滔滔讲很多,他讲过帮冯太做事很难,比冯先生做事要难一点,她心思要深很多。【南忆书屋】   她学习旁听的,大冯小冯闹着要分一点,叔叔是入狱了,又不是死了对不对?   就算是死了,也轮不到前妻,这还不如死了的好,结果去见冯展宽,冯展宽一个都不见。   因此直接闹到法庭上面来,不说是股票公司之类,光冯展宽的个人财产,固定资产就已经触目惊心了,他是三代有钱人,冯家不是一代暴富。   现在经济危机倒下来了一片,楼市都死了一半了,冯氏的资产也是楼盘很多,搞开发的,按理说这次也差不多被绞杀一半去,剩下的半死不活苟延残喘,小的房地产直接就绞杀的骨头不剩一点。   但是冯太确实有手段,她是真的聪明,不聪明的话也不会被冯展宽看得上这么多年,娘家银行借贷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她一个月跟内地直接谈成十几个大case,团队直接往内地去涌入,凭借着冯氏不大乐观的口碑,这就是她的本事。   做事情比冯展宽还要实,还要深得下去,就把冯氏拉的吹风起来,很牛气。   “越长越漂亮了,”她看着弄弄,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才短短两三年的时光,“你有没有发现,眼睛跟你妈妈一个样子的,让人印象很深刻,这次回来还走吗?”   弄弄看她一眼,这首先不是个好人,所以不要透漏任何私人信息,“auntie,我跟老师一起来的,没想到很荣幸,第一个旁听的t是你。”   冯太笑了笑,很聪明的丫头,“有时间,跟你妈妈一起来喝茶。”   “谢谢。”   冯太脸色其实很差,她行动很困难的,她起身的时候就不太对,这会走路姿势更扭曲,小腿断了。   她身上现在不是一种病,是很多种,骨癌很疼的,骨头最后全部都坏掉了,像是被虫子吃空的木头一样,随便一动不知道哪里就承受不住断了,她刚才坐着还好,起来骨头就坏了,没有跟任何人讲,自己上车之后,就去医院了。   躺在医院床上,感觉不到疼,这是真的,再大的疼痛,她心里舒服了,心里面好受了,真的为了冯展宽,她能做很多很多事情。   现在需要人照顾,ga刚生产完的,月子还没完整坐完,就到医院来了,johnn陪着一起,担心自己老婆办不了事儿,ga办事能力确实不行,趴在病床上哭,觉得可怜,觉得命苦。   冯太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她是最讨厌人哭的,最讨厌人软弱的,越是这种至暗时刻,人越是要精神抖擞,越是要有一股劲儿才对,“哭什么,收声!”   很严厉,ga就怕她,不敢哭了,眼泪擦干净,“姨妈,公司真的那么重要吗?没有身体重要的,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去做事的,你珍惜一下你自己好不好,我知道你是为了姨夫,可是姨夫看见你这样也不会赞同的。”   冯太不提冯展宽,不需要跟任何人提,她送他进去的,她不后悔,因为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两个人到闭眼可能都不了解对方。   了解一个人,原来真的很漫长,年都不够,一辈子兴许都不够。   我得到了一个结果,得到了一个值得的结果,那其它的都不重要了,冯太这个人呢,主观性特别强,“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弄弄回来了,你跟她关系不是很好,约她一起吃顿饭。”   ga不是很懂,我约她吃饭干什么,现在没心情,卡巴着眼睛,冯太一直以来讲话对这个外甥女就是费点劲的,再解释一句,“请到家里来。”   她单独请,怕是不来,ga请比较好。   ga不懂就问,“姨妈你跟她有交情吗?不认识吧,我记得好像没接触的,她一直在英国那边,不过这次回来你怎么知道的儿,我都不知道,吃饭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对不对,跟我讲一讲我看看是不是可以帮忙?”   冯太就看johnn,johnn政府里面做事,要圆融很多,拉着ga起来,“肚子都好饿,帮忙去买点东西好不好,这里我照看。”   冯太现在,确实非常需要人,对johnn看法也是很防着的,“她性格脾气单纯,好在人直爽有什么就讲什么,我不觉得家里养成这样不对,反而觉得简单点对你来说比较好。”   johnn就笑了笑,岳家这边看不上他,他挺知道的,但是不大记仇,ga跟他住在家里确实没前途又受罪,但是两个人生活蛮开心,他追求也不是很大,“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讲,ga不在。”   非常痛快,冯太就盯着他,“我活着或者是死了,对ga并没有任何影响,她哭就让她哭,但是她娘家不是我一个人,她还有舅舅,她还有表兄弟们,只要家里还有人,ga的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她的资产会跟以前一样由信托资金打理   ,受益人永远不会是你。”   她深深地看着johnn,“受益人,永远不会是你,我希望你记住。”   讲话就很难听。   johnn摊开手,“说真的,我听到这些话很不喜欢,第一个感觉就是不舒服,但是我仔细一想,你们是慎重为ga考虑的亲人,你们很爱她我一直知道,不然不会让按照她的意思嫁给我,我可能没有很明确地跟你们沟通过,ga的话——”   “我用她很多钱,我承认,她养家糊口钱比我多,买很多东西,很多开销,我是吃软饭的,但是我不是悭吝的人,我不认为我太太理所应当这样,夫妻两个谁的钱多就用谁的多一点,我赞同,但是我感激我太太,我知道她付出很多,很爱这个家,我也很珍惜,因为她,我生活的更容易,甚至我家里也生活的更容易,我很满足。”   我不否认吃软饭,这是事实,但是吃软饭不是很可耻,你可以讲谁赚钱多就用谁的多,都是共同财产不分你我对不对?   但是他感激ga,因为ga,他可以有房子,写自己名字,住大屋对不对?   不然按照他的薪水,只能住村屋的。   爱也有,但是不可否认因为钱而加了很多滤镜,所以更爱。   这个事情不可耻,爱情跟金钱挂钩永远不可耻。   爱情什么时候跟金钱挂钩了又脱线才可耻,他觉得ga有钱的时候他爱她,没钱了也爱,只不过摩擦跟争吵可能会更多一点,他选择在政府打工就是安逸稳定,他整个人生目标的追求就是这样子的。   ga什么也不知道,拎着叉烧饭上楼,不敢耽误,就去联系弄弄了。   给弄弄买很多礼物,因为按照感觉来讲,她觉得姨妈可能没有什么好事情,对不太起弄弄的,“你要是不愿意呢,就算了,我跟姨妈去讲,说你回英国了。”   盯着弄弄的嘴巴看,插一句,“你涂口红了吗,好像没有,真的好健康的唇色,好漂亮啊,到底英国气候很适合嘛,为什么人去了会变样子,要不是姨妈说你眼睛一样,我都觉得你去韩国了呢,你有没有发现你气质好好,一会儿好多人都会回头看你,路过的人也会侧目的。”   有的人,漂亮是可以的,你漂亮的有气质,与众不同,就不是很好了。   出去的时候是个小野花,大家都讲不漂亮的,可惜了爸爸妈妈好基因。   但是张开之后,会穿衣服会打扮了,整个人就跟个玫瑰一样,非常秾艳,小王子据说有一园子的玫瑰,一整个玫瑰园,但是他最爱的最特别的还是那一朵。   街上不缺美女,个个都很天然特色,都像是玫瑰,但是她觉得弄弄像是小王子最喜欢最惦记的那朵。   素颜很气质很淑女,化妆之后,完全不是一个style,她很惊艳的。   闲聊很多,“有很多人追是不是?”   就冲着这个微笑都会追的,好漂亮的眼睛跟唇。   弄弄没法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笑,一笑ga就拍桌子了,“真的,有人追是不是,你还不讨厌。”   “恩,对,不讨厌。”   她喝咖啡,玫瑰咖啡,不列夫。   冰镇的。   还是那么喜欢喝冰的,喜欢喝冷泡的东西在冰箱里面储存过的,她有很多人喜欢,这个事情可以感受的到。   有人表白,她有观察过这些人,不是很喜欢。   但是可以试试对不对?   她对恋爱与婚姻这个东西,一直有很深的好奇跟探索心态,很多年就跟姜美玲探讨过,她在追求一个很好的恋爱与婚姻,那你不去实践,不去尝试的话,怎么能有经验教训,怎么能自己去下场试试才好呢。   没有人说的清清楚楚,实践出真知嘛。   ga现在都顾不上孩子的,陪着弄弄一起去晚餐的,吃了一个全场,结果到家之后,johnn问是什么事情,她竟然说不知道,“她们有事情是真的,不过说的我没听明白,她们自己懂就好了,不知道跟玲姐有没有关系的,还是跟姨夫有关系,姨妈总是这样,讲话喜欢讲一半,从来不会跟你一样,明明白白分析。”   johnn也觉得没脾气,她是真的不往心里去,有心事的时候睡不着,没心事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往心里去。 第72章 约会   johnn抱着孩子,自己孩子有时候哭起来是真的讨人厌的,哭的太厉害了,任何事情都会哭两声,他妈妈那边的话也没有来帮带,村屋那边还有田的,要打理一下。【曼梅书屋】   婆婆呢,看ga有能力有钱,不到最后很难的时候大概是不会来搭把手的,有钱可以请人对不对?   她种田还有钱,到时候给孩子买点东西也不错的,但是对ga脾气摸不透,上门来的时候也没提前打电话,觉得家里阿姨一定在家的,拿着一些新鲜菜的,背着很多来的,人家还带很多鸡蛋,还有一只土鸡。   结果到家里了,谁也不在,johnn接到电话,自己起身出去了。   弄弄就笑着指了指,“真的很好,你们结婚时候,我就觉得很合适。”   ga也觉得很合适的,不然也不会结婚这么多年还是很合拍,“那你眼光很好啊,我也要讲一句,你有没有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你以前不爱笑的,我不是说其它意思,只是单纯的很少看你笑,你很多时候像是在发呆。”   很多心事,很多伤心事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沉郁,ga不好讲的太直接。   弄弄一听就明白了,她从小呢就会察言观色,“可能因为生活变好了吧,你知道,以前我们很穷的,吃饭都吃不起,用你姨妈的话讲,活不起的样子。”   ga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来姨妈,不用她来问了,johnn出主意,让她可以问一下弄弄的,所以今天吃饭时候婉转地问,johnn这会不在,ga觉得可以直接一点,“方便说一下姨妈跟你说什么事情吗?姨妈我了解的,她不会无缘无故请人吃饭的,就算是叙旧,她这个人也不是平白无故叙旧的。”   弄弄还是笑,笑起来两个眼睛跟月亮泉一样,眼窝特别的深,里面清透闪亮,特别有东西,“冯太太,希望我去一趟内地,请滔滔去冯氏做事。”   她之前电联过滔滔,被直接拒绝。   冯太拿滔滔没办法的,人家在内地的摊子铺的很大,事业做的风风火火,香港现在刚刚经历股灾,一地鸡毛,冯氏这边的事情特别棘手,她不可能让娘家人来做的,一旦她娘家人来做事,jones就算是出来了也绝无可能再回冯氏。   她想让人帮忙做事打理,打理到最起码冯展宽回来对不对?   这是他一生心血,一生都在努力的事业,“没有老婆,没有儿子,最起码有点事情做吧。”   弄弄是这么听冯太自嘲的,她在为冯展宽以后谋算,弄弄伸出手指头来,“两百万——”   听说现在好一点的猎头,拿到的报酬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目,她如果帮忙去请滔滔来做做事的话,最起码给她一点辛苦费吧。   越是往上走,信息差跟人脉就能直接换算成金钱,刚好她靠着滔滔这个资源罢了,赚一笔她觉得无可厚非。   冯太看着她的手指头抬起来放下,从桌子上非常自然地比划出个剪刀手,真是人生第一次,对这个人刮目相看,到底是姜美玲的女儿。   看着也是眼馋了一下,ga为什么不是这样子的呢,不是这个苗子。   又觉得姜美玲管的太松弛了,这样的人,就适合接班做事,去国外好两年了去进修,课程安排这么宽松,就跟镀金一样,有点浪费了。   ga也替家里觉得难,没有人可用,劝弄弄帮忙一下,“滔滔之前呢,帮忙做事的,什么情况他都清楚,也好来打理,其他人不好上手的,david又坠海,他能回来呢,姨妈也能好好养病的,就冲着这一点,你也一定要劝他回来。”   又垮脸犯愁,以前吧,姨夫做事情确实有点过分,两个人有些过节,“希望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果滔滔还介意的话,你帮忙劝一劝,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弄弄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她这会已经看johnn在外面一直看好几眼了,有急事,“这个事情他们自己商量,我只是搭桥,没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聊,johnn好像有急事。”   起来拎着包,她跟玲姐约了宵夜,下午茶喝的有点饱,那个包包就很漂亮,里面不能放什么东西的,特别小巧,就是单纯装饰性的。   玲姐就发现了,这个女儿爱华衣美服,特别喜欢漂亮的东西,玲姐年轻时候也是会打扮的,现在也很有品味,会帮着订,女儿回来了,就是买衣服购物,各种买。   弄弄大概跟着滔滔穷习惯了,她见到钱就像薅羊毛,从冯太那边要了两百万的巨款,装在腰包里面谁也不讲,也不花,钱进了她的口袋,想出来是难的,她自己不用,别人更不要说用了,见都见不到。   这会玲姐带着晚上购物,就特别敢开口,“妈妈,我觉得这部车子好漂亮的,你看车子里面人下来站在旁边好靓哦。”   在门口有人下车的,停一辆漂亮车子,patton也跟着一起看一眼,他们这个年龄呢,不太喜欢这种很靓眼的东西了,造型又时尚,看起来就很贵的东西他们不太适合,“你喜欢的话,帮你订一台好了,你最近一年见习学习都在香港,代步也好。”   弄弄整个人心花怒放,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就过去挽着patton胳膊,特别自然,特别亲近,仰着脖子跟patton说话,“诺,我一直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绅士的人,不仅仅是绅士,而且还跟别的爸爸不一样,你知不知道你会读心术啊,你怎么那么会订呢,uncle我有时候觉得我可能真的是你亲生的。”   别人觉得她跟姜美玲眼睛像,但是patton这种对姜美玲很熟悉的,会觉得五官上面哪里哪里都很像,其实对血缘不是很看重的,但是他对姜美玲的很多感情,含蓄起来之后会移情,弄弄是真的会讲话,俩人就一起挽着胳膊进门的。   姜美玲就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笑,听弄弄跟patton画饼,“等我到时候成了大律,律政界里面也一定会有你一席之地的,没有人跟你上庭会赢的,我让你百分百成功。”   一个大饼就甩过来,patton真的接。   愿意接,这个事情没办法的。   弄弄跟patton那边亲戚关系搞得特别好,人家带礼物,都能给patton家里人均一份,还一起吃过饭的,特别会来事。   做事情比滔滔呢,功利性要多一点,她要圆滑包容很多,想法也简单,觉得为人处世呢,最重要是经营,一个最大的原则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滔滔呢,要硬一点,他能闯荡有本事,有时候就起刺挠,跟人家刚起来,有点脾气的,男人呢有点脾气是好事,他有时候不如弄弄能屈能伸。   弄弄根本不去内地,这样太累了,她电话跟滔滔讲的,夜里十二点,滔滔都睡了,累啊,累的晚上七八点就睡着了,但是心里还有事情,每天晚上她要打电话的,到十一点就醒了,睡一觉起来刚好有精神。   “我回香港了。”   滔滔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她没讲,听到他声音她就笑,惊讶吧,没想到我回来吧,“我会在香港待很长一段时间门,香港这边有很多case,到时候我们老师带我们上庭,urt上面见习是最好的,我们老师教学方式很注重实际能力。”   urt上面讲白是对峙,双方总要有输的,不是零和博弈,律师就极其重要,他是辩护人的口舌,专业的口舌。   滔滔就很惊喜,声音都温和很多,站在窗户旁边,打开通通气,内地这个时候已经冷了,风丝丝地进来,“那你要不要来玩呢?现在这里有点冷,你可能不太适应,不过我觉得可以来看看的,这里好吃的好玩的也多,但是你可能吃不习惯,吃吃新鲜还是可以的,当做旅游,玩的话不过你可能觉得不好玩……”   自己讲几句话,不用弄弄笑,滔滔自己就笑了,提出来又否定自己,但是真的是很想她来,很想见一见,但是又怕她吃苦,内地条件要差的,交通也不是很便利,她生活不习惯会不舒服。   所以自己的提议自己一个个全部否掉,弄弄就故意逗他,“是呢,我不去,不过你有没有其它办法呢,你要不要来见我呢,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我去香港。”   “你有时间门吗?”   “为什么没有,一直有,跟你吃饭一直有时间的,只不过你以前在英国,太远了。”   挂了电话,两个人都高兴,就是单纯的高兴,滔滔带大她的,比关心爱护之外多了一点家长视角的管控,她在英国那边有保姆,他跟保姆那边联系也很多,讲很多事情,了解很多情况,所以也放心,香港那边弄弄回来找玲姐,她也不会一个人生活。   所以还是他回去,早上起来事情都安排好,下午就要走,小黄送他去机场的,滔滔上午让他去找茶叶,都装在盒子里面了,滔滔带着就上飞机了。   弄弄挂电话前交待的,特别会拿捏人,“哇哦,这么久不见,也不晓得你见到我什么表情,也不晓得是不是很疼我,给我精心准备礼物,当然,有礼物拆当然高兴,没礼物也不影响我跟你感情很深的,是不是啊好哥哥。”   最后三个字,滔滔听了就笑,这个时候知道是好哥哥了,不算是白疼你,她收礼物很挑的,光拿着茶叶去肯定会被说的,没有心意,还买了别的,人家这边的根雕很ok,他买了一个小的带着一起去的。   反正数量上取胜,自己拎着很多盒子。   你看你关心一个人,一个你觉得柔弱的人,平时一举一动都会关心她,去哪里了,跟谁吃饭了,今天做什么事情了,遇到什么困难了,都会帮你解决,帮你分析,担心你很多,怕你一个人吃亏。   这样的心情,弄弄能感受到,因为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对待自己态度不一样,包括玲姐patton在内,他们都不会有这样的感情。   她觉得滔滔是她很唯一的东西,很唯一的存在。 第73章 我不差   滔滔到家之后,换上鞋子,进门就知道了,没人。【忆翠文学】   家里没人收拾,她大概就不会住在这边,住在玲姐那边,躺在沙发上,看了下时间,还是打电话过去,“要不要接你?”   “嗯,可以,来接我。”   弄弄起来换衣服,觉得时间够用的,但是滔滔到的时候,她还没有最后画眉毛涂口红,自己看了下手表就笑了,不知不觉化妆时间就过去了。   阿姨站在房间门口等,转身的时候就觉得好漂亮,化妆之后很惊艳的,“香港小姐选美,我觉得可以参加。”   弄弄没有合适的包,掐着钱包就下楼了,自己也觉得很漂亮,玲姐在楼下跟滔滔谈,谈的也是现在冯氏的情况,“sela还在我这边,她这次损失也很大,之前的钱呢打水漂,被刘先生骗得很惨。”   当初滔滔买壳,被刘绅士的侄子耍弄了一下,最后卖给了sela,拿钱原本走人,但是sela不大懂经营,跟他继续合伙做。   做到现在一无所有,钱就是打水漂了,拿出来一个多亿成了泡沫。   滔滔背对着楼梯口,顺着玲姐的视线过去,他都没发现自己笑了。   真的,今晚的月亮真漂亮,虽然我没有看见,但是我觉得我跟一起在水边捞月亮。   他起身,觉得身上都暖洋洋地飘荡着,那种快活跟快乐。   弄弄站在他跟前,穿半根凉鞋,镶水钻细带,“我觉得你应该说一句好久不见。”   伸出手来,滔滔拥抱她,发现她长高很多,以前到他下巴以下,如今跟他对视,顺着她的话满足,“好久不见——”   笑了笑,“万分荣幸!”   玲姐撑着下巴,看着两个人出去,很好,没有一个人是邀请她一起吃东西的,看着弄弄站在车跟前摊开手,不知道讲什么,然后滔滔帮她开车门。   弄弄做了指甲,今晚的气氛适合矫情,“你看我的手漂亮不漂亮?我觉得我这个手,是不是不适合碰车门呢,它今晚只适合挽着人的胳膊。”   她坐在副驾驶,漂亮的发光,跟小时候正月十五挂在树梢的那一顶灯笼一样,车灯有开,昏暗里面骤白,顶部透射下来,显得人肌肤白皙无瑕疵,毛孔都带着娇嫩的清透,他愣神,无意识启动车子,从震动中回神。   又是笑,觉得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最起码他的一些看法,不大一样了。   她真漂亮,一举一动跟聚焦的闪光灯一般。   “我没想到你变化会这么大,我其实有看过你照片,在玲姐这边的明信片里面。”   弄弄撑着下巴,心想傻了吧,没想到我这么出息吧,你以前还说我是大饼脸的呢,“我帮你翻译一下,就是哇塞,弄弄你怎么这么美丽呢。”   “可以这么翻译,走在大街上,十个人有九个会回头看你,你不仅仅漂亮,太肤浅了,我觉得你还有气质,自信。”有句话还没说出口,他觉得今晚的衣服自己选的不好,应该去买一身新衣服的,省的走在一起被比下去。   “你变了。”   “讲一讲变化,我自己不清楚。”弄弄接话,在海边吃宵夜,伞顶上面有星光路过,她的心里有悠悠地风穿堂过,她有点精明,有点心眼,以至于不想先说出口他也变了,还是那么帅,她有句话不讲,就是从小到大一直觉得他很帅。   她在等赞美,攒了好几年的赞美,滔滔刚好有,掰着手指头,“首先第一个,送你去留学是对的,你有没有发现你比以前更独立,更像是一个dividualpern,以前你都不出门在家里,当然因为一些现实原因不能出门,但是现在你这种精神状态反映出来你现在强大了,强大才会自信,有实力才会有底气。”   弄弄赞赏点头,这个开头很有深度,自己笑咪咪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你说完了我再说,听着滔滔第二点,难为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么条理的一二三,“第二点,你确实漂亮,不可否认的,我刚才见到你第一面很惊艳,你有点不上相,照片看不太出来。”   这一点不能过多的延伸,但是弄弄极其感兴趣逗他,“那你觉得我以前丑吗?”   “不是丑,不能用丑来形容,我从小到大没觉得你丑,谁讲我们家弄弄丑我得找她去,这个事情没完,有没有点眼里劲儿了”,他挤兑人起劲儿,五官都活泼起来,那么地爱开玩笑爱逗闷子,“你什么时候都漂亮,我觉得在我眼里是这样的,只不过今晚特意讲漂亮是因为想哄你开心,笑了不是?漂亮难道就不能让人说了,我还是要讲漂亮。”   到第二点,你能忍住不笑吗?   你能不想听这个人讲话吗?   上菜的阿叔听见了都得慢点儿,没有这么会讲话的人,别说对面是个女孩子了,就是他都愿意听这样的话。   好听话一箩筐,但是冯滔滔讲出来的别有感觉,弄弄追问,“还有吗?”   已经笑的牙齿都出来了,牙齿不是很整齐,小时候吃东西不注意,乱吃,排列地就稍微有点个性了,但是可爱滔滔觉得,“最后一点,第三点了是不是?你这个人漂亮也就算了,有气质也就算了,你怎么还那么会讨人喜欢呢,你有没有发现你今晚一直在笑,你性格怎么这么好呢,小时候还哭,长大了也还哭,英国看起来真不错了,能让眼泪遗忘是不是?多么活泼开朗,多么爱说话的女孩子,人见人爱,就这四个字。”   人见人爱,我见了,爱不释眼。   他从没如此过,他也变了,他以前沉默时候很多,愁眉苦脸时候很多,肩膀上很多压力担子在他身上,弄弄记得最多是他背影,还有他开门回家时候样子,肩膀总是微微塌陷的,人很疲惫很累,以前西装是宽大的,显得肩膀大。   现在流行贴身西装了,小伙子们穿着格外时髦,很可惜他今晚没穿,穿的是休闲装,他觉得略微有点遗憾。   弄弄再问一句,“还有吗?”   滔滔眼睛都挤在一起了,“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好听话还能一天就听完啊,好日子都一天结束了,想听明天再继续,我嘴皮子可不能用完,不过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瞎说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弄弄客客气气地应和,你说完了,那得是我了,“你也变好多,我来讲一下。”   滔滔也想听啊,到他的个人表彰大会了是不是,但是弄弄讲话就是爆米花了,没有条线直接就是轮堆,“变很有钱,你怎么那么会做事呢,我觉得全香港一半以上的阔少没有你有能力,白手起家,我们家哥哥这些年,过的也辛苦了。”   戳中了没,就这么一句话?   戳的很中,到红心。   有时候夸赞,就是要打直球,直接讲出来。   夸完之后不要走,还要表达一下自己的诉求,“我这么精明强干的哥哥,跟妹妹初次见面肯定不会拒绝我的一些请求是不是,肯定会为我争口气是不是?我讲一下小要求是不是可以满足?”   滔滔一个劲地笑,笑的眼角都出现褶子了,“你讲,你大胆地讲。”   “我拿了冯太的一点小钱,他想请你去做事。”   滔滔拜拜手,一点不生气,“给了多少,我比较感兴趣这个小钱多小,能让你心动,我给双倍。”   “两百万,”弄弄比出个剪刀手,“我要的是人民币。”   滔滔拿起来一个螃蟹,掀开盖子,真是个好孩子,还知道卖人了,“听我的,拿着花,你希望我去?”   “为什么不希望你去,你是不是教过我,人总要成功的,有便宜为什么不赚?”她讲的理直气壮,人不要顾虑过多的东西,你生下来只需要知道你要什么,然后你去追求就可以了,玩命地去追,追的过程种磕磕绊绊在所难免,不能止步不前。   他去冯氏利大于弊,这就够了,“冯氏现在的业务项目,开始往内地lean,日本那边房地产已经绷紧了,整个东京的房价可以买下来半个美国,这么大的泡沫让世界资本都沉默了,美国那边的财政赤字缺口补不起来,只能通过美元货币来调整转嫁危机,内地跟世界经济才接轨,受到波动很小,市场潜力又巨大,冯氏可以帮你发展更好,我觉得我分析的很对,我想你也会这么认为的。”   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弄弄接过来螃蟹,倒了一点姜醋进去,送进嘴巴里面吸,“你之所以屡次拒绝冯太,应该是很不认可她,不认可她背地里一系列的操作,背地里有传闻,说冯先生是被冯太亲手送进去的,她动机多变,你怕有炸,不想跟她多有接触。”   “但是这次我回来,趁机接触她的时候,发现她身体确实出很大问题,那天我们dner,最后她坐在那里已经站不起来,浑身骨头都坏了,她之所以想要你回来,应该是无人可用,而且你为冯先生亲子,她大概也要为冯先生慎重考虑一下。”   冯展宽是去坐监,又不是死了不回来。   弄弄觉得有利可图,“哪怕就是她有问题,难道我们还能干不过她?年轻人,我的想法跟冯太是一样的,看好你的,拼搏一下,我们试试,大不了再去中环卖盒饭喽,我觉得也蛮不错,但是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干不干?   跟那个老狐狸先干一架,然后等冯展宽这个大老虎出来了,再干一番,最后冯氏的结局,不一定是现在的局面。   弄弄这个孩子的野心,其实一点不比滔滔小的。   现在patton跟姜美玲讲话,背后给她起外号,叫野丫头,确实做事很野,虽然长的跟个靓女一样。   但是你看她今晚赤裸裸的话,算盘珠子都快崩滔滔脸上去了,眼神里面带钩子的,那么凶狠。   滔滔当初被捅,人找来找去,她大哥在澳门那边上上下下调查,最后结果那俩人直接坠楼了,david坠海,点点滴滴,她觉得是冯太。   除了冯太,没有人会更了解这么多人情况了,这个人肯定站的很高,但是又站的很隐晦,不在台前,在幕后。   不过一切,死无对证罢了,她跟滔滔现在如果选择回冯氏,对冯太绝对是不会有一点信任的,最好先下手为强,打商战嘛。   滔滔送她回家,夜里很晚,站在外面,弄弄下车就走。   他看见背影就笑了,以为会喊他进去再喝一杯咖啡的。   自己开车回家,路上的时候打开车窗,灌风,车速很快,夜间无人。   以前是好兄弟,挣扎求生讲义气,有他一口吃的绝对饿不死她。   再后来十年,是亲人,相依为命是兄妹,背靠背一手一脚打拼到现在。   再三年之后相见,他觉得不一样,又不一样了,又有新的感觉在里面,你跟她说话,会想说一晚上,讲几个小时不觉得烦。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跟人聊过天,他没有人可以讲,也无话对人讲。   今晚发现,不是,他想对她说很多话,有很多细细碎碎事情,今天回来机场的时候,肚子很饿吃的那个毛肚卷饼很好吃,很香,想跟她说一下,然后她会说带她一起去尝尝看,总也说不完。   他知道她从小聪明,伶俐,懂事,乖巧,就这么这么地优秀。   现在成人了,长大了,他还是觉得优秀,优秀到你会萌生一种对她好奇不断的吸引力,还有无时无刻不想了解的缠绵。   她现在住在姜美玲那边,以后也不会回来,回家坐在沙发上,滔滔不困,想了好一会儿,凌晨四点钟,他起身拉起窗帘去睡觉。   那自己就可以努力一把是不是?   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那追求你也可以对不对?   你讲的,我不差。 第74章 你喜欢我就得答应吗   早上起来八点钟起床,睡三个小时起来就精神很好,他很多年睡眠就是这样子的,特别顽强,累了逮着机会就睡,想睡闭眼就能睡过去。   想约弄弄的,心想她大概还在睡,出门去吃早茶,约的johnn,他跟johnn的关系一直很好,两个人联系比较多,顺便介绍李sir认识,“今天休息日,你们都是打政府工的人,就约出来大家一起认识一下。”   李sir现在职位比较高,年龄到了嘛,人脉又广阔,为什么很看好滔滔一点就是这个人挺长情的,那时候帮扶他拉了这个孩子一把,以后家里什么事情呢,他都会上凑,这样的人不要说打政府工的人喜欢跟他玩,就是高层也很关照。   需要企业牵头时候,首当其冲就是滔滔,是个典型而且跟政府这边配合度非常好,有任何需要宣传的工作都会主动做好,官方也是需要拉一些企业跟老板出来当榜样的,johnn上次写台账时候很多资料都是滔滔这边公司给的反馈,“你们上次的文案写的很好,还有一段vlog,一定费事不少,你们的公关那边做的宣传比我们好很多。”   滔滔倒茶,他无论在哪里吃饭,养成的习惯就是倒茶,无论给谁,是丝袜奶茶,李sir看见就笑了,“大早上不会腻吗?”   “还可以,尝尝看,我们平时也没有机会喝甜的,都是她们女人喝下午茶,除了各种vario tea就是咖啡,今天我们自己点,味道真的不错。”滔滔喝了一口,很甜,然后就想起来自己昨晚上刚见过的妹妹,对吧,更甜了。   男人暗恋的时候,会躁动,那种把自己塞得鼓囊囊的,但是不动声色,竭力隐藏的克制会通过其它诡异的方式表达出来,比如一直喝黑ffee的人,突然要尝尝奶茶的味道。   近似于我心水你,像是要抱住一个月亮,但是月亮现在抱不住,得不到,我去捞捞水里的月亮也行,我去吹吹月亮吹过的冷风也怪好,去看看月亮看过的风景也觉得哇塞好美。   爱屋及乌已经不能表达出来了,但是呢,还是很克制,我不讲,我跟谁都不讲,谁也发现不了,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最近心情不错。   李sir就断言,“发财了。”   “哪天都发财的,工厂里面有机器转,有电费交,工地上有搅拌机在转水泥,钱来钱去,不过都是流水。”真正大规模的资金流动,在企业里面像是泉水,咕咚咕咚地,你池子有多大,水就有多旺盛,最后存下在池子里面的就是你应得的。   滔滔现在能回本,当初他一个月的利息,毫不夸张的说的,巅峰时候银行都得催着要债,他刚开始不盈利,就算是盈利了也会投入再生产,就只能预留出一部分本金,来还利息。   本金也不够的时候,就想办法了,各种银行贷款,来回倒手,房子车子都抵押出去,他那台车子,卖了两万块,他都能舍得卖出去。   johnn笑了笑,有人给他算过的,给他起个外号,冯十万,他在内地一个工业园区,一个月的电费,就要十万块。   工业用电是衡量企业流水入账的重要标准,你用这么多点,得走多少生产呢,很多人眼红的,香港这边一地鸡毛,没想到内地发展会这么好,“以冯氏为代表的大公司,开始争先恐后地涌入内地去了,现在普遍认为内地政治环境好,经济发展稳定,是一个安全稳定的市场。”   以前世界资本去日本,把日本的房价哄抬到一个极高的价格,现在日本市场泡沫,世界上永远有多余的资本,世界资本都在寻求一个可靠的庇护所,资本其实就像是个人,危险的地方它也不愿意去,它爱呆在稳健能保值的地方,就是中国市场。   滔滔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政策那时候lean到无税收,现在这样的政策少很多,什么企业进来,进来之后在哪里选地皮,场地建设是不是符合标准,跟滔滔那时候都不一样了,他现在能做到本地龙头企业。   所以他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才三年的时间。   别人不好问,滔滔也不讲,吃到十一点肿,滔滔送他们一人一个golfcb会员,这种会员一直是香港富豪的硬通货,很神奇地成为ber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种会员直接能换钱的,“是朋友就收下,不是行贿的,在我朋友名下,要送给我,我用不完,你们直接去领好了,大概是三年制。”   golfcb小时候滔滔去做球童的,里面是最好的环境,自然风光很nice,有钱人才可以享受得到,普通人只能去公园了,圈地建设俱乐部更不可能了,所以作为一种门槛,成为货币流通手段的一种。   李sir摆摆手,“我快退休了,等我退休之后再去打球吧,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闲心。”   johnn倒也想要,他小职员罢了,之前ga有办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拿去给亲戚用,不然浪费,不过近期有领导想要参观学习,到你们公司那边考察,希望你们好好安排一下,尽量展示出企业发展前景来,对你们以后发展有好处。”   现在政府跟企业之间是有矛盾的,政府是极力下沉的,跟企业关系搞得很接地气很融洽,这中间有大量对接工作以及互相了解的过程,很多企业不满意,认为这是扰民,大家做事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为了搞形式主义对不对,你今天来拍照,明天来调研,你到底要做什么?   天天花里胡哨的,所以去了之后就是走流水,大家过得去就可以了,最后直接流行摆拍了,全靠写稿子的想象力跟杜撰能力。   滔滔不这么认为,审时度势,既然有机会接触到高层的话,这个机会一定要利用好,你走好每一步棋,才能满盘皆赢,不然一步走不好就会说满盘皆输,不可能的,输了肯定不止输了一步,他就是要每一步都要赢,都要做最好。   每一次的材料,都是他亲自过关看的,包括有任何问题,需要政府帮忙出面解决问题,以及哪怕是无关紧要问题,他都跟官方做的完美,配合度比官方预期还要高。   那一些问题建议,官方就会采纳,一些流程通道问题方式,就会很宽容。   滔滔都心里清楚,johnn站位不同,但是滔滔很认同,几个会员罢了,他这边无亲无故,不然也会分给亲戚的。   看时间,打包一杯丝袜奶茶,路边摊想买油条的,但是又不知道她现在喜不喜欢吃,最后没买,上车有看了下时间,他这种状态的人对时间的把格外地敏感,觉得今天有点慢,拨打过去阿姨说了,在忙。   弄弄过了好一会来接电话,她睡醒了之后有自己事情做的,下午要上urt,老师布置作业要做完的,“还要好一会儿,上午没时间的,不过大概十一点半会有时间。”   “那我十一点半找你,到时候约你一起午饭,你先忙,事情不要着急,”他还得嘱咐两句,没忍住,听她语气很着急,早知道昨晚上早点回家了,“慢慢做的,你能力强肯定会做好的,一些案例不会的可以问一下同学老师,慢慢来的。”   有时候安慰不到心里去,但是态度正确,弄弄听了觉得很舒服,“嗯,我会的,我觉得问题不是很大,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需要翻查一下资料,那些资料呢,又重又枯燥,找出来比对要花费一点时间,不过今天他们都不在家,你如果愿意的话,来家里吃饭好了。”   “好啊。”怎么能不好呢,他肯定愿意见面的。   就是热恋期,一个人的热恋,自己咕咚咕咚上午也不做事,把那一杯子奶茶自己喝了,喝完也不觉得太甜了,然后补眠,补眠起来十一点,就出发过去。   弄弄效率是真的高,这个孩子做事情不磨蹭的,比预想之中还要早,十一点结束的,因为高兴滔滔要来,去厨房盯着看,“排骨要糖醋的,不要红烧的,他有点喜欢糖醋比排骨多,然后现在做一个松鼠鱼来得及吗?我记得他在浙江时候跟我讲想吃这个菜的,但是那边乡下酒楼没有。”   “哎呀,我点餐吧,烤乳鸽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我比较喜欢吃,里面都好嫩的,会爆汁,他好久没回来肯定想吃,上次妈咪带我吃我觉得很ok。”   兴冲冲的,阿姨就在笑,讲真忙不过来,弄弄吃东西呢比较杂,她不喜欢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喜欢的东西也很多,来厨房点菜跟许愿一样。   但是家里阿姨都喜欢弄弄回来,只要她在家,姜美玲就给涨钱,弄弄在家哪怕一个月住一天,一晚上,厨房这边就能多拿很多钱。   都知道玲姐疼女儿的,方方面面疼,特别舍得砸钱,外面那车子,昨晚上下雨工人开到车库里面去,里面内饰就看了,豪华高配,patton订的这款车子刚到,弄弄还没来得及开。   老公俩没孩子的,玲姐直接有怀孕的,但是年纪太大了,没留住,就这样吧,patton不要孩子也可以。   弄弄这个孩子性格,给了他很大希望的,十一点一十分她就全部安排好了,给patton打电话,“中午有没有nch,我托厨房做好饭菜,让人送过去你们吃好不好?”   中午真的很忙,一般会吃盒饭,味道也还可以,但是不如家里好吃,“会不会很麻烦?”   “patton,我觉得你说这句话有点麻烦,我一会打包,让人送过去,差不多十一点到,你们好好忙着赚钱,我比较喜欢你们奋斗的样子。”   patton挂了电话就笑,没有这样的小孩子的,怪好的,“我女儿,刚回香港的。”   有人在谈生意的,听见就留意一个心眼,在英国嘛,一个大学的,“我有个儿子,改天约出来一起吃饭啊?”   “看她时间,小孩子很忙的,读书又用功,这次老师带学生来香港实习,只带一个小组,里面就有她,她老师你一定知道,律政界里面的peak。”巅峰头部,是header,patton讲起来很骄傲的。   许先生越想越觉得合适,他小儿子也不差   的,成绩拿到的绩点很高,关键是很孝顺,“都说男孩子要有雄心壮志,但是跟孝顺父母不冲突的,好顾家的,毕业之后很多银行给offer,花旗银行这样的大银行都请他去做事,但是他妈妈身体不太好,一毕业他就回香港了,你不要以为我儿子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配不上你女儿。”   “怎么会,那有时间见面,等有时候问问她的意见,不一定很想谈恋爱的,年轻人嘛自由恋爱很多。”patton没见过人,等来接的时候,他就送到电梯口,直接入地下车库。   看一眼没挑出来什么刺,长的不丑,怪好,人做事看起来也不毛燥,“刚开始没看见我,他爸爸特意指给我看,马上就过来打招呼,很有礼貌的。”   玲姐吃饭呢,女儿到年纪了对不对,无论喜欢谁,无论谁喜欢她,“有女百家求嘛,多看看多接触人才是对的,千万不要拦着她不让谈恋爱,不然很容易吊在一棵树上想不开的,这个事情我同意,去打听打听私生活怎么样,不过许先生敢提的话就不会怕查,应该没问题的,到时候让他们见面。”   她现在这个年纪,回过头来想想,当初自己就是给人坑了,给自己坑了,接触的男人少,见的也少,只知道赚钱,跟男人谈恋爱也没有,就谈那么一个,结果谈的拧巴执拗。   你多见人,多恋爱,把找男朋友标准放低一点,框架放大一点,你才有对象可以谈,你才可以深入了解,然后增加知识,哪怕是经验教训也可以啊,所以她完全不反对。   “现在呢,有的妈咪,不喜欢女儿谈恋爱,看女婿的时候呢,很多师奶要拿着放大镜的,从头发丝到袜子都要看的清清楚楚找毛病,标准立的十全十美,大概总统来了都要卡不上这样的标准,又养的很单纯,一不留神就会被人骗走了,还被骗的死心塌地。”   香港嘛,靓女多,师奶也多,现在这种风气很盛的,一些师奶都爱多金女婿,人人都爱多金,姜美玲也希望有个好女婿。   但是呢,她说了不算,晚上回家的时候,弄弄还不在,阿姨一边拿鞋子,一边指着桌子上礼物,“是冯先生送来的,中午吃完饭就送去上庭了,晚上两个人约好要去逛街,好舍得花钱的,海鲜我放在冰箱里面去了,这些是茶叶跟辽参。”   送一盒一支就可以了,哪有人论堆的。   这些弄弄都不感兴趣,把自己喜欢的放房间里面去了,这些人参干货之类的,姜美玲随意处置了。   urt她就很专心,偶尔想起来一会滔滔来接她,就很开心,你做事有人等,知道你行程安排,然后按时按点来接,她感觉就不一样,就是有盼头,滔滔尤其是早就到了,他停车站在门口,弄弄一出来就过去了。   才发现一组都是男同学,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其实我们老师呢,没选中我的,我成绩达不到要求,论资排辈也不到我,但是我就找他来回磨的,我讲我家里是这边,先是卖惨又是利诱,来香港这边酒店餐厅司机都可以为他准备好,我们老师就答应了。”   对一个组的学长呢,就是崇拜,你不懂的人家懂,讲的思路道理非常清晰,比自己查阅资料要方便的多,滔滔就给她出主意,“多咨询人家是可以的,不如人家的我们就好好学嘛,学到手的才是自己的,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子,会不会给人想法呢,听你讲可能你们每天通话要好多次,如果这个人排除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那是不是会有其他想法。”   不是很赞同你的观点,弄弄眨巴眼睛,很怀疑他恶意揣测别人,她本来就很麻烦别人,“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既然对我有想法,那人家早就会表白了,一个组的人很照顾罢了,而且我平时经常带礼物给他,表示谢意,偏重朋友居多吧。”   你听听,还带礼物,这一套你是玩的明明白白,男女之间不同的视角,在这个车子里面就非常清晰地拉开了,看法不一致,且有的人肯定是有私心的,这个弄弄就没感受到,只是觉得滔滔想的多了。   但是他紧咬这个问题不放,且不赞同她的做法,那她就笑眯眯地试探,“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合适呢,又能学到东西,又能符合你认为的行为准则。”   滔滔就笑了,给看出来了,“是的,我不喜欢你们走很近,跟一个适龄男性,很容易引起一些想法的,我觉得可以这样……”   他话在现在,显得那么地多,那么地密,又那么地坦诚,弄弄听着,嘴上不吭声,心里就笑死了,听得出来他真的在绞尽脑汁,绞尽脑汁地在防着你跟别的男孩子产生一丁点的好感,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就很刺激,眨巴眼睛,“可是我觉得他真的很厉害,我梦想成为这样的人。”   滔滔的心啊,就急,特别着急,讲了一个小时还不停下来,他觉得她可能不懂,他看那男的眼神,就是喜欢,他打赌的。   拿着杯子咕咚咕咚喝完水,坐下来就来劲了,“我今天必须跟你讲明白这个事情,不然你真的不清楚,你听我的没错儿,我是个男的,我懂。”   :   继续讲,讲到弄弄吃饱了,她每一句都在听,动不动就刺激一下他,觉得有意思,她觉得她发现了,一些很隐秘地东西,很隐晦地,滔滔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内心,但是被她发现了,然后一眼看的清清楚楚,又觉得很神奇,他这么稳重这么有智慧有智商的人,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会跟她讨论这个问题这么较真。   她听的不是滔滔在讲的问题,她听得是冯滔滔所有内心的声音。   托着下巴,她真的漂亮地让人不能移开目光,滔滔现在没心情看她脸,他想通过她的眼睛看看她懂了没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他举了很多语无伦次的例子,弄弄觉得全是鬼扯,回应他询问的眼神,弄弄开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喜欢我呢,你喜欢我,你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的接触过多,怕我们萌生感情,尤其我很肯定对方能力。”   整个餐厅,静止了,滔滔觉得自己失聪了,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是这样吗?   他翻江倒海,不停翻涌的心思,一刹那静止了,安稳地像是法海镇压白蛇之后的湖面,不再水淹整个城了。   是的,他一下子就笑了,自己没忍住笑,因为千万心思,十万个字符说出来表达出来的意思,就这么一个,“我承认,我可能是有一点嫉妒,我不喜欢你跟他凑着脑袋说话。”   “那你是为什么?喜欢我吗?”   “是,我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表白?”她讲的很轻巧,很丝滑,很无辜。   滔滔觉得自己又开始急,但是不要那么急,“没给我机会,我觉得我早就想说了,我昨晚就想说,以前你在英国,我见不到,说了也没没有意义,你是去学习的,我不想打扰你。”   “那现在为什么说?”   “因为控制不住,我这不是见到人了吗,见到人我就想说完。”滔滔说的很坦诚,没有一句假话,他对弄弄绝对毫无隐瞒。   弄弄就笑了,她城府在感情这快,比滔滔要深吧,现在她感觉出来的,“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喜欢你,我们可以试试,我觉得我不差。”滔滔痛痛快快说出来,不错眼地看着她,然后就看到她笑容越来越大,笑的他有点看不清她什么态度,“你不要笑,你的意见呢?”   答应吧!   弄弄笑出来了,“不了吧,我不同意。”   “那你要我表白?”   “你表白是你的事情,我答应是我的事情,难道你表白我就会答应啊,我的哥哥,您等等吧。”她态度有些嚣张的过分,你追我我就答应哇,你这不是还没追吗?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我就很有恃无恐。   滔滔也没辙,自己笑了笑,“你不答应也没事,我脸皮厚,我改天再说,说到你答应。”   “那可不一定,追我人很多,不一定是你,不过我很看好你,你好好做事,好好表现吧。”其实她在鬼扯,不要看她漂亮又有钱,但是追她的人还没有追滔滔的人多,她基本上属于无人问津,也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子有喜欢她的可能,但是就是没有人追。   弄弄有时候看人家表白追求那种,又是超级浪漫的烟花,什么party,还有surprise,手工的作品,她都没有,连一束长长久久的玫瑰都没有。   好像连直接表白的都没有,更别说花了,她搞不懂这个事情,反正就很孤寡,现在逮着滔滔了,那就得滔滔来做这些事情,别人有的,我得来个全套是不是?   滔滔看她这会儿就得瑟起来了,跟个盛开的花一样,晃荡晃荡地就一个劲儿自己美着呢,“你说的哈,你就等着看吧,现在吃完了是不是,你要逛街是不是,你今晚所有东西,我来付款。”   这种行为,得充分肯定啊,全场买单,多难得的机会,弄弄马上挽着他的胳膊,“我觉得你今晚很帅,你有没有发现,我觉得你身高一八五。”   滔滔走着多高兴啊,“买!” 第75章 冯氏二代   两个人一晚上都高兴,一个愿意付钱,一个愿意花钱的,弄弄东西就特别多,滔滔觉得都可以买的,以前是没有钱是不是,那时候第一次穿新衣服,是他去批发卖东西,给她买了个小方巾,“你那时候也小,一个花方巾喜欢的不行,很多年睡觉都会用,出门的时候我折起来给你当裙子。【入画书屋】”   怎么能不记得呢,弄弄也记得当年年底潮汕人会吃尾宴,两个人一年一次改善伙食的好几回,总会吃的走回家去,要走一两个小时,这样可以慢慢消化,“所以你跟我讲的是对的,人就是要奋斗,就是要不断做事,这样才会有好生活,你有没有发现你真的懂很多,会很多道理,比别人要更清楚自己的object,也有自己的option,这一点我觉得你很赞,总结一下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自律,就是优秀!”   比起一个大拇指来,这一番话,不说滔滔了,就是老虎听了都得凝神,它好听啊,夸心坎上去了啊,从小到大怎么就这么会夸人,夸的往人心里去。   弄弄夸人不是别人教的,是自己学的,她从小就是个弱者,在家族里面或者父母关系,姊妹关系里面,她有自己生存之道,赞美呢能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最快速地拉近距离。   但是夸人不能盲目地夸,一定找到一个点,切入了仔细地夸,夸的时候一定要表明,这是别人没有的优点,只有你有,每个人都喜欢自己是被偏爱的,与众不同的。   夸完之后先不要停,弄弄挽着他的胳膊,“所以呢,我觉得你以后可以经常来带我逛街,我觉得对我们两个的身心健康都有很大的帮助,我特别喜欢今天晚上。”   这种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跟孩童时期养成的情商了,她不自觉的,但是说出来所有人都开心,是一个正能量的circution,如果不是这样,当年滔滔大概也不会带她到这么大,早就分开了两个人,靠经营嘛。   但是不影响她相亲,姜美玲跟patton有提这个事情,她答应的很通快,没确定关系之前,你不是我唯一的option对不对?   滔滔跟冯太在谈话,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是绝对不会约见在家里了,直接去公司,冯太神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外出了,但是要么说这个人很刚强,硬是自己走来的,浑身骨头都能听到声音,ga没下车就开始哭。   冯太看了一眼,觉得真是没用啊,你这样让股东看到了怎么想?   董事会要怎么看?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弱点,生怕那些狼群闻不到血腥味啊?   “你留在车里。”   “姨妈——”   冯太很想说滚,她现在没有心情安慰ga,她心里有时候也抑郁,觉得自己要是个男的,八辈子也不会娶ga这样的老婆,关键时刻是真的没用啊,她脑子就没有清楚的时候,男人娶老婆,脑子一定要好,不好的不能要,耽误事儿。   johnn推轮椅到电梯,然后扶着她进去,就松手了,冯太从不跟这个人闲聊的,不在眼里,电梯慢慢上升,实在没忍住,“你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愣了一下,johnn看了下楼层,马上就要到了,吐口,“钱——”   冯太诧异地看他一眼,现在凤凰男都这么直白了吗?   都不装一下的吗?   娶她一无是处的三婚的外甥女儿,都不避讳一下她娘家人的吗?   johnn心里就爽,很爽,你看看,我说了你拿我也没办法,你不就喜欢听这个的吗?   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么认为呗,钱多好啊,ga一辈子用不完,他一辈子也用不完,取之不尽的东西最牢固了,这不比什么见了鬼的爱情说出来靠谱的多。   就是ga听见了也不会生气的,只会笑,她不当真。   冯太卡卡卡进会议室,多牛叉的女人啊,还穿着半根鞋底黑皮鞋的,非常经典的灰色套装,上面西装下面西装半身裙,头发一丝不苟,坐在主位上,现在董事会大体还是满意的,哪怕冯展宽造成的影响那么大。   他进去了,冯太经过两次稀释,融资,趁着这个机会,拿到了绝对控股权,她花钱了的对不对?   而且她竭力弥补冯展宽造成的负面影响,挽回公司的损失,董事会现在谁要是敢再有意见,对着冯展宽有不一样的看法,那绝对就会被搞,冯太压人的手腕比冯展宽还要狠,她玩暗的,背后搞你你都不知道。   所以她觉得对得起股东,带你们赚更多的钱了,那我就有话语权,她要滔滔上位,上半场对冯大集团例行事物进行了商议处理,中场休息的时候滔滔就到了。   在隔壁小会议室里面等,johnn指着他的衣服,“很漂亮。”   也觉得羡慕,人家有这个能力,今天这个会议,冯太主要目的就在于他,会议之后,滔滔的身价,就不是现在可以比的了,以后不能叫冯十万了,叫冯百万,他会一跃成为全港澳地区,最有权势的前十位,甚至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位,但是滔滔还是给他顺手倒咖啡,握着咖啡壶的手看的johnn眼睛疼,接过来,“我觉得我来比较合适,以后都是我来。”   滔滔就笑了笑,指着自己衣服,“去中环那边逛街买的,不是很贵的定制款,但是很不一样对不对?”   价格不是很贵,跟高定没法比,商务男的穿搭罢了,很多西装店铺都是定制,量身,成品的话总让人觉得身价不配套,但是可能真的有钱到一定地位了,这些不太在乎,就是买的成品,穿着也还可以,他身材还算是标准。   这件特别在哪里呢,它面料花型,是维西格子,明快的田园风,但是高级感跟气质一绝,走在街头很出彩的。   很符合英国回来的那一位的英伦田园审美,冯太进来看见也觉得眼睛一亮,多看了两眼,johnn出去就站在门口,不能让别人进来是不是,里面什么声音他也听不到,也不是很好奇,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但是他知道,这一位老太太,出来折腾这么一回,大概身体就彻底得卧床了,有可能再也不能出门了。   真是能抗,骨头都断了还能站着走,接起来还能继续干,极大的忍耐力跟意志力。   冯太扪心自问,现在看他还是可恨,还是觉得肮脏,就觉得是脏东西。   人后悔的时候不是当初自己做的太绝,也不是后悔当初没赶尽杀绝,而是后悔自己不再年轻了,如果再来一次,她跟jones绝对不会像是今天一样错过很多,她也是到这个年纪了,才学会了怎么跟丈夫相处,unication永远是一段关系最核心的东西,沟通比真诚要更重要,比包容也要更重要,因为它是传载一切的工具。   沟通都缺乏的话,你拿什么输出,又用什么导入呢?   再深的爱,再好的关系,沟通的程度绝对不仅仅是早安晚安一日三餐家长里短,泽华里面的奥妙可能只有深谙其道的人才会懂,她自诩聪明,跟jones是最高智商的夫妻档,商界里面多年不逢对手,但是看着眼前滔滔样子,她觉得心里又扎了一刀罢了。   他不起身,态度倨傲很多,前后判若两人,时间有限,冯太觉得多说无益,两人无话可说,只有公务而已,“你爸爸名下有四成的股份,加上我后期又入货,现在绝对控股达五成以上,冯氏如今可以一言堂。”   她停顿了一下,看滔滔扯着嘴角似冷笑,果真嘛年轻人,爱恨分明的很,“董事会上我会宣布,你爸爸名下的股份,会全部给你,以后冯氏由你主事,你会成为冯大最大的股东,我会推你成为冯大的header,冯大以后将会在你的带领下走回去,它现在是一颗成熟美味的果实,我觉得你足够聪明。”   他是你爸爸,你足够聪明就可以摘。   她觉得可能会费口舌,因为之前滔滔的态度,非常拿捏人。   所以她才折中,请弄弄去当说客。   “好——”   滔滔毫不犹豫答应,“不过我希望你手里的东西,一起给我,这样我做事可能更方便一些,毕竟我不希望冯氏有你的手笔在。”   这就是一笔生意,滔滔一定会在划算的基础上,尽可能多地争取利益,可以谈的嘛。   不然人家为什么说是谈生意,就是你来我往,分配利益。   冯太又是出乎意料,现在年轻人想法,除了ga以外,她觉得自己不是很懂了,“我以为你会拿捏一番,乔张作致之后顺势答应。”   对不对?   他不想认,这是明摆着的,但是认了才有钱拿,很多人放不下又拿不起,就会显得酸,各种酸气让人看了不适。   这么干脆利索,滔滔压根就不会这样做,“你不了解我,既然能来,我态度肯定正确,拐弯抹角在这种时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那不好意思,冯太不太想给,那是她的钱融资收货的,凭什么给你呢,“我不认为四成太少了,按照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做的很好,只要不是个傻子,最起码能坐的上去。”   别人砍价的时候呢,你一定要画饼,弄弄讲的,你给她画一个圆圆的饼,一个她求之不得最想要饼,无论她喜欢什么,照着她的心意来画,“但是我觉得我不仅仅能坐上去这个位置,在董事会上我还能坐的很稳,冯大这种情况你当初孤注一掷,把整个投资测算部反感全部推翻,重心直接迁移去内地,董事会多数反对你还是做了,哪怕赚钱了董事会也会反弹,没人喜欢你这样做事的。”   “而且你内地没有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内地的营商环境跟流程操作,也没有人比我在内地更有说服力,你看重的不仅仅是我的能力吧,你更看重我跟两地政府的关系,人脉。”   说到底,做到最后是看人脉,看的信息差,冯大这边比滔滔晚了一步,人家风口上得到的,现在得费点劲了,找一个通道来更方便做事。   冯太最大的一个优点呢,就是对冯大集团很用心,哪怕当初想搞死冯展宽,她也没想过让冯大垮掉,这不是冯展宽一个人的心血,她也付出很多,这种感情以至于让她现在无人可用,夹在冯大跟冯展宽中间的时候,只能选择滔滔。   她留一部分,是为了给冯展宽的,滔滔如果答应主持工作,那么下一步,如果她能再多活三年,她还能通过操作,把滔滔稀释掉,挤出去,直接给冯展宽让位。   但是真的很rry,没有以后了。   还要靠冯展宽自己来,跟自己的亲儿子斗斗,大概也不错的。   说到底,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是她自己。   爱老公是真爱,恨他也是真的恨,人到最后一步了,恨就会浅淡很多,只记得好了,她希望冯展宽好,很好很好,希望她死之后,他依旧叱咤风云,光鲜亮丽,依旧那么精神勃发,他只有一个冯大不是?   她得安排好一切,然后给他留点事情做,至于做到什么地步,是看冯展宽的意思了,他最后心甘情愿拱手相让也可以,跟滔滔再争一争也可以,她都可以接受。   拱手相让的话,留给冯展宽来做,对父子关系有好处,最起码滔滔不能冷眼想看冯展宽去死,争一争也费点事,冯展宽可以有事情做,不至于孤单。   她都想好了,从他离开的每一天都会在思考这个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在想,翻来覆去,日日夜夜,把所有的病痛都能压下去,她爱他,很深很深,很爱很爱。   最后那一点,她留住了,“印度从英国独立之后,现在逐渐开放市场,我通过英国公司那边操作,买下来一个牧场,圈养奶牛的数量,是这个。”   她比划了一下手指,非常大,那里的奶源非常的优质,地域广阔,“你觉得如何呢,我听说你妹妹,很喜欢喝牛奶,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她要求冷萃的牛奶里面加玫瑰花酱。”   外面johnn在敲门,滔滔起身,看着冯太,“成交,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动手,看起来我冯滔滔的命,很值钱。”   他知道,冯太几次下死手,也讲出来了。   冯太挑眉,真是聪明,你知道也无所谓,她什么也不怕的。   “gonnaproceed——”johnn提醒冯太继续主持会议。   她入场,最后五分钟,滔滔入场,她正式宣布退出,股份四成赠予冯滔滔,经济危机开始到现在,冯氏第三次易主,冯太同时正式对外发文宣称,冯滔滔为冯展宽独子,第一顺位继承人。   冯滔滔力排众议,在危机四处之中上位,冯大开启二代纪年。 第76章 死亡   sela看到报道时候,已经晚了,她拨宗雅电话无人接听,打到公司也说是不在,直接到她办公室那边去找,“宗雅,我找你一整天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就那么讨厌我吗?”   宗雅站在大办公室里面,“rry,一直在忙,有什么事情这边来说,不要影响大家做事。【夜蓉书屋】”   sela看了下,跟着她进去,外面的officer对视了一下,就是不接的,“哇塞,怎么找到这边来的,早上还希望我们帮她做宣传的,怎么可能,人家大房那边都只认一个了。”   对着sela很瞧不起,不是因为去跟冯展宽做事,而是因为当初她发达之后对着前老板确实是咄咄逼人了,宗雅把文件夹甩在桌子上,靠在椅背上面微微休息,抬着下巴对着sela,“rry,我很忙,而且我觉得我们两个直接应该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如果你来找我,是想让我的杂志帮你刊登消息,rry,做不到。”   sela把皮包扔在桌子上,“宗雅,你要不要做事情这么绝,报纸杂志都是你们李家人说了算的吗?你们跟所有的报刊杂志都打过招呼了,不允许刊登我的消息,难道我跟jones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难道不是jones的太太,haris难道不是他的儿子,如果你都不肯帮我,那更没有一家媒体发声了。”   宗雅抬手,这个事情就算是姜美玲没有打招呼,她也会自觉不会做的,到底是一家人,滔滔是姜美玲的干儿子,是七妹的干哥哥,现在他继承家业没什么不好的,“这个事情也许跟冯太太谈一下比较好,或者跟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你也许可以借助媒体,但是我们始终是外人,这个决定是内部决策,就算是我帮你发稿又能怎么样呢,sela,香港是法治社会,我们要看继承法的。”   这个事情很明摆的,冯展宽走之前所有东西,他的所有东西都是赠予给冯太的,人家有交税金的,冯太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层手续,交给了滔滔罢了,她这边宣传也只能正面宣传。   帮着sela,她疯了吗,“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sela现在才觉得被所有人耍弄,她很无助,一个漂亮女人,带着一个会走的儿子,尤其是脑子还不够用的情况下,她只能陷入一个深渊,她之前就被刘绅士那边的亲戚买壳坑骗的很惨,黄安那时候滔滔要买壳他出尔反尔,逮住了sela这个大怨种。   sela想法也很多,但是不懂经营,不到一年时间就被黄安掏空,黄安现在做的有声有色的,之前黄安有联系她的,她没答应。   现在的话,她也许要走老路,她总要去拿回来一点什么对不对,“借给我一点钱,行不行,我要打官司。”   宗雅这个姑娘,挺铁血的,她跟大姐是一个路子出来的,甚至更手黑一点,“如果你要我给你介绍客人的话,那我觉得我或许可以。”   很多富豪,香港富豪最喜欢猎艳嘛。   sela直接走了,她不要再过过去那种生活,她现在不是没本钱,冯展宽那边根本不见她,自从冯太那边消息出来之后,冯展宽在里面看见了报道,也只是沉默。   冯太见的,ga开门,看着sela真的是讨厌,“我姨妈状态不是很好,希望你说话注意一点,我不希望她的病情加重,或者是有什么心事。”   sela看她跟看二傻子一样,她依旧光鲜亮丽,放着豪门不嫁人你二十年后绝对会后悔,快一点的话十年就会,“ga嫁人之后气色越来越好了,看起来你真的心很大。”   “我如果是你呢,肯定没有这样的勇气。”   ga教养还是见好一点,板着脸,“那不好意思,你不是我,你没有我这样的福气,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我也许不需要嫁入豪门,我自己就很有钱,你如果羡慕的话,可以重新投胎。”   小丑罢了,ga跟佣人讲话,“家里面看好了,我去医院拿煎好的中药,小心有只手在家里偷东西的,我很快就回来的,有事情直接call我。”   佣人白上衣黑裤子,香港很流行这种统一服装的,黑色的鞋子,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的“ga小姐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看家的。”   ga拿着车钥匙就走了,新换的一台车子,弄弄的那台车子她看很漂亮,也托人订了一台,两个人有时候晚上一起出去兜风,感觉跟姐妹花一样,玩的很投机。   车钥匙上面两个玩偶,一模一样的,弄弄分给她的。   冯太是坐在轮椅上面被推出来的,她见sela是强撑着,其实已经坐不住了,但是要强了一辈子,任何一次出现在丈夫的女人面前,station一直都很well。   “请坐。”   sela不知死活,还敢找上门来,她本来要放过她的,边角料罢了,冯太笑了笑,你自找的喽,“没想到你会来,还愿意来探望我,难得还记得我,haris之前生病了,我一直很担心,但是事情实在是走不开,我身体状况也不能适应外出了,我知道你来找我因为什么事情,我只能说是形式所迫,如果不是滔滔的话,那只能是外人了,我想我们所有人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sela觉得自己有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大姐,我只是不明白,haris一样是儿子,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呢,你的决定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做法我很不认同,jones就算是两个儿子,也不能一个吃肉,一个汤都喝不到吧。”   很好,冯太觉得这句大姐真是折寿了,你什么玩意儿喊我大姐,我们家里有你这样的姊妹吗,“那你的意见呢,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合适呢?”   无非就是均分,这是最基本的,怎么分的呢,冯大下面有几家龙头公司,她想要,最起码要一个,“haris还小,滔滔什么样子的人你也很清楚的,他恨不得我们模母子去死,大姐你在还好,如果你不在了,一定会搞死我们的,求大姐帮帮我吧,jones不在了,冯大一直是你主持,你一定说的上话的,如果全部依靠滔滔来做,大姐你就算是现在闭眼了,他马上就能翻脸的,你以后一柱香都不会给你上的,我愿意把haris给过继的。”   就是个垃圾女人,冯太抬抬手指头,都能玩死她的,还给我过继,你可真会想啊,真的很绝,冯太伸手,sela借势起来,出主意,“我记得呢,你好像跟黄先生有合作对不对啊,黄先生的姨夫呢,刘绅士我刚好认识,他太太呢一身本事,很擅长在有钱人中间当掮客,刘绅士这些年生意上事情多亏他太太打理的,而且台湾那边李家还有一位小姐,跟黄太太一起做事的,她是律师,或许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的,现在也只能打官司了,我已经签字生效了。”   找点事情做做嘛。   钱的话,sela没有,冯太很客气,借给她了,签了支票走了。   等着走了,家里阿姨就洗地,真的是洗地的,等着sela回来就告状,“还想我们太太去帮她争家产,先生只是坐牢了,又不是怎么样了,哭哭啼啼地跪下来想要公司,说白了就是要钱,外面的破落户,很不体面的,小姐以后也少跟这样的人废话,浪费时间而已。”   药ga递过去,“我知道的,先热一下药,我进去看看姨妈,最近几天我都会住在这里,夜里可能要辛苦你们一点,厨房这边东西都准备齐全,姨妈昨天夜里突然肚子饿要吃东西的。”   但是今天就一口东西都没有吃,ga推门进去,房间很大的,这个房间的风格是按照冯太意思装修的,很leisurestyle,进门窗户开很大,浅绿色窗帘都被风吹起,她觉得风太大了,光线倒是很好,关起来窗户,扭头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其实一个房间里面,一个死人还是一个活人,进去的人是有感觉的。   冯太去了。   吞安眠药去的。   ga看着她攒了那么多的药,一些散落在地上了,捂着嘴,叫不出来,趴在床上哆哆嗦嗦地,想去拉着冯太的手,但不敢。   她怕,她真的怕死人,吞药去世的人,也许走的不是那么安详的,人一旦进入死亡的状态,一切都显得可怕,都显得不像是自己了,脸色苍白浮肿,带着一种灰暗的冰冷,还有一辈子的哀愁。   除了财产的分配,冯太这个女人,一句话都没有留。   ga整个人都是软的,她跟johnn通话,想不起来别人了,姨妈去世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想不到通知舅舅家,拉着johnn的手,“怎么半,要不要抢救啊,这样会不会给别人知道啊。”   johnn也觉得这个有点晚了,你发现第一时间送医院的时候也许还有的救,ga呢,一个人没主意,就算是救人的话,她也不行,扑在johnn身上哭,“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姨妈很要强的,她如果自己吃药的话,她根本就是打算好了,这是她的意愿,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看她疼的满头大汗,疼的话说不出来一句,她每天都开着窗户,疼得不行地时候就看着窗外。”   结果冯家母舅那边来的时候,直接就给了ga一巴掌,救护车来了直接抢救,“你姨妈真的白养你,你看她想不开竟然不救。”   这是亲兄妹啊,感情跟ga到底是不一样的,就算是知道妹妹自杀,也要抢救,到医院的话,医生说没希望了,但是这边舅舅还是要求抢救。   抢救了天。   最后还是不行,“你如果吸氧呢,就这样一直吸着,但是也会随时停止呼吸,不吸氧的话,最后就会——”   医生欲言又止,一个人不呼吸的话,尤其是病人,短短十几秒,多两分钟,坚强一点的呢,可能自己勉强呼吸一两天,最后照旧是活活憋死的。   娘家这边包括舅舅还有侄子的意愿非常一致,就是要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呼吸机开一分钟多少钱,你就全部开着,有的病房氧气供给不足,冯太这边就很足,嫂子这边呢就哭,也觉得很伤心,小姑子这个人跟娘家关系特别好,特别会做事的,跟少了一个自己姊妹没区别的,“其实我们不是要她多受罪,在抢救室被人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只不过是我们活着的人不甘心,不甘心最后一面没有见到,没有留下来一句话,想要给我们大家留一点念想的。”   “妹妹是最好强一个,她又不喜欢去化疗,觉得化疗意义不大,又不愿意最后浑身瘫痪躺在床上等死,才自己了结自己,事情到这一步了,我们也许一开始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娘家嫂子讲这句话很中肯,因为她在医院天,真的是觉得煎熬。   守着病人,插着管子逮着呼吸机的病人是什么感觉,你看着她胸膛的起伏,一呼一吸之间,都像是自己呼吸不动一样,她憋的喘不动,只能靠着氧气用力打进肺部,她的嘴巴张开,像是一只渴死的鱼,嘴巴因为戴着面罩,深深的印子,再也闭不上,硬生生把人像是布偶一样撑起来的。   真的救不回来了,还要她在这里受罪,医生护士,一会儿来扎她的手,来测试血糖,一会儿来用机器吸她的嗓子,怕被喉咙的粘液堵死,天天挂着那么多的营养水,何苦呢。   ga就哭着,她天天哭,“舅舅,求你了,姨妈就算是活着,也不希望自己这样,让她走吧。”   舅舅就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更没有第一时间强求,对ga就很气,现在还来气,那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最疼的妹妹,也是很霸道的一个人,“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你姨妈白疼你了。”   舅妈那边抱着ga,“不要怪她,现在谁都不要怪,难道你忍心要她这样,她每一分钟都好难。”   娘舅不能对别人发脾气,但是对着自己老婆肆无忌惮,对着医生也忍着,其实都想把全世界医生都摁地无差别攻击,天天搞科研,天天要经费,天天养那么多医生,你们到底有没有成绩呢,到底有没有一点点进步呢,一定要人这么痛苦吗?   他对着自己老婆就开火,“你当然不心疼了,又不是你亲妹妹,你亲妹妹还活着呢,一个两个都逼我,逼我跟着一起去死是不是,那是我妹妹,也许医生说了,打氧气打几天就可以缓和过来了,你们都盼着她死是不是,一点点活的希望都不留给她。”   医生是不会把话说死的,医生只说可能,也许,但是,不好说,不能说,就是这样的词汇。   但是有时候,何尝不是钝刀子割肉呢,让家属一次次地这样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之中,即便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依旧愿意挣扎一下,也许这是医学上面留给人的心理缓冲,给人一点希望,慢慢地消耗殆尽。   弄弄一直在外面,打电话给滔滔,“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来一下了。” 第77章   滔滔每天都来,有时间就会过来,弄弄呢是一直在这边陪着ga,不是为了别人,单纯为了ga,她一个人有时候守夜好辛苦的。【含海书屋】   两个人的话,也许不那么害怕,她反正一点都不害怕,拿着冯太的血糖检测,四十多个点了,人体里面的所有水分都没有了,也排泄不出来了,那所有的东西都会转化成为糖,血糖就会高的吓人,然后手脚就会慢慢地变颜色,运气好点的呢,早早死去。   运气不太好的,熬一两个月,最后手脚也要开始化脓发炎,总而言之,总有一种并发症带走你,直到油尽灯枯时候。   但是冯太如果咽下去最后一口气,滔滔是必须要在场的。   冯家这边也不会让娘舅一个人说了算,人到了最后一步,就是娘家人也要考虑死后的体面,有个儿子在场,难道不好?   无论滔滔愿意不愿意,都要在场。   娘家嫂子全都承受住了,知道他这是发泄,可以理解,擦擦眼泪就出来了,“通知滔滔。”   弄弄点点头,“他马上到,知道这种情况,这几天他都在公司办公,没有出席活动。”   消息是封锁的,但是媒体还是知道的,不是大媒体,全是野报,这么劲爆的新闻。   姜美玲打电话给滔滔,要不要买通一下记者,滔滔不好做主,“看娘家那边怎么商量。”   中国人自古的老话,爷死易,娘死难。   不然为什么有孝子报丧,去娘家报丧的时候,第一个通知的就是舅家,自古以来跪地扣门报丧,舅家来奔丧,孝子孝媳得跪地出迎,见了舅舅丧礼才开始,舅家不齐,丧事不发。   对死亡这个事情,规矩跟传统的流程还是足够让人乱一些日子的,以至于不会过度沉湎悲伤。   滔滔来了,冯家人,在门口跟弄弄擦肩而过,两个人对视一眼,对着弄弄微微点头,身边围着四五个人,全部站在一边,跟弄弄打招呼,“李小姐——”   弄弄笑了笑,指了指里面,“我出发了。”   她还是比较擅长自作主张,回头看一眼,滔滔已经进病房了,看她回头,一个assistant马上跑过来,“李小姐有什么事——”   “好好做事。”她自己开车到机场,入地下三层车库,最后直梯上楼,不知道冯太什么时候会断气,但是这边娘家大嫂已经出门了。   找人看死卦。   很有名的看阴阳师傅,看死不看生,人很神奇,几点出生是天注定,几点去世也是天注定,大嫂这边当然会选着一个好时辰的,不然有凶煞,她插队进去的,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打开直接是现金,摆在桌子上。   然后她又把袋子拎下来,放在脚底,“大概在几点?”   “凌晨点之间,是险关,卦象不显,很难熬过点,熬过了五更,后天早上也必死。”   讲实话嘛,看在钱的份上。   大嫂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就算是知道人不行了,知道在医院熬了这几天了,但是真的断定生死的时候,心理是非常难割舍的,一个人的一生,自带罢了。   就算是熬过了今晚,也是个死门了,再无生路,她的一生,就这样风轻云淡地结束了。   强撑着,“几点最好?”   “最好不要然她在夜里断气,要么现在,要么熬过去,等明天上午十一点,她属相为猪,五月猪,上午十一点好,不要过十一点。”   然后又加上一句,“于子孙后代有好处,专管庇护后代,福荫三代。”   大嫂收起来八字,擦干净眼泪就出去了,无儿无女,为冯家妇,庇护的是谁家的子孙,庇护的是哪个后代啊。   冯太的命呢,是真的好,出生好,嫁的好,死的也好。   大嫂回去把大哥叫到一边,大哥下不去手啊,“等明天,jones来跟她告别吧。”   现在无论是不是愿意庇护子孙,冯太的这个时辰就已经决定了,让她熬过去今晚,然后明天上午十一点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她利索地走了。   人到时候了,得催着走了,你想多喘气都没有意义了。   滔滔那边一直在病房,见到娘舅这边起身,“已经成立了治丧委员会,我晚上会亲自去拜托,监狱那边手续也在办理了,明天上午九点,人会直接来医院。”   那出来文件夹,真的当公事来办理的,冯太这个事情,一定非常隆重的,不可能是悄无声息的,不然娘舅这边也不会同意,按照冯展宽的意思也是大办,风光。   陵园早就选好了,主要是社会关系处理,滔滔已经拟订名单了,这个名单就很难处理,但是抬棺的人选,他没选,这个得很慎重。   自古以来抬棺呢,最好是夫家子侄,但是现在冯氏家族那边对他意见很大,加上冯太上位之后,对着冯氏子侄大力驱逐,毫不留情,以至于反目成仇,滔滔那边拿着帖子去找。   大冯脾气稍微冲一点儿,“既然不是我家的人,没记错的话已经离婚了,这个事情还是不要擅作主张的好,谁知道叔叔到时候怎么说的,就算是叔叔愿意她入陵园,那其余人也不一定会同意的,我看啊,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叔叔来说吧。”   你嘛,不够格。   滔滔点点头,“你可以直接说我是不够格,但是我首先声明,我是负责通知到位的,冯氏子侄里面你最大挑头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想下面应该有小的愿意来做,至于你说的离婚的事情,入不入陵园的事情,我想不是你可以安排的。”   “据我了解,你之前因为支票签字问题,吃回扣被发现,给公司的玻璃采买造成很大损失,按照管理规定,可以起诉你赔偿,冯太只不过解除你所有职务而已,恩将仇报不是这么做事的,你说呢?”   轻飘飘的,求人绝对不要觉得人家可以可怜你,或者帮你,拿捏住人才可以把事情干的干脆利索。你不去做,我就去找下面小的,然后起诉你,让你去蹲监狱。   冯大这边就笑,冷笑,真有种啊,“你果真是小叔的好儿子啊,我喜欢,我们冯家呢,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我答应你,不过你现在一个人做事怎么能忙的过来,我是你堂哥,总要给你搭把手,财务总监的位置——”   滔滔打断,“财务总监位置有人在做,股东投票选举出来的,我觉得可能有更合适的位子,外面事情那么多,你又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出来单干呢,自己当家做主岂不是更通快,省的到时候看人家脸色,如果需要钱的话,也许我会帮忙。”   冯大没想到他这么利索,点烟犹豫地看过去,“你肯帮我,你知道我没钱的。”   摊开手,滔滔帮他接过来打火机,出火,一瞬间烟丝透出,“为什么不帮呢,我不认为家族里面一家独大比较好,我是潮汕人,我比较喜欢家族强大,你做的好了,我脸上难道没有光呢,你混的差了,整个冯家混差劲了,难道我在外面很体面吗?”   船大不占海的,滔滔仔细想过了,冯氏这边家族太大了,零零碎碎香港土著,要想他们帮你一把呢,不太可能,要是不来往呢,也不现实,最起码冯展宽这么多年都一直在帮衬的,但是他的帮是点着自己相中的人,提拔到自己身边来用,搞竞争的。   不如他们自己去商海里面挣扎嘛,钱的话可以借,找银行借钱给他们,帮衬介绍几个生意,然后做起来就好了。   等滔滔走了,大冯自己拿着名单拉人出来,子侄这边他说了算的,小冯知道他拿好处了,“大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给他面子的,我还想看他到处去求人呢,知道我们宗族的重要性,省的拿着我们不当回事儿。”   大冯就不讲,“要你做事就做事,那么多流程全部都看好了,你负责纸扎这一块儿,一定不能出差错,要的金童玉女全部最好的,到时候要风风光光摆着抬上陵园里面去烧的,福堂里面的那些人也要跟紧了,我不想到时候大家难堪。”   又拍了拍小冯肩膀,“做人嘛,不要这么小气,死者为大的,纵然以前有什么纠纷,现在我都可以放下了,好好办丧事,这是我们家族的颜面,个人恩恩怨怨都不重要了,你们说呢?”   下面小的也同意,也不是每个人都不讲良心的,冯太对冯家这边,不错的,就是冲着冯展宽也可以,“小叔过年都给我们派红包了,他跟太太感情好,我们也愿意尽心的,放心吧。”   冯大点头,统一西装的,“现在就去试衣服,不能大了小了,的,不行的马上让裁缝改,拿回家挂起来,千万不要有褶子了,到时候穿出去给人家笑话。”   他嘱咐下面小的,有的确实小,这一支人丁很兴旺的。   一切都等着了,等冯太那边消息,咽气的消息。   半夜里又抢救一次,血氧跟不上了,医生护士后半夜全部都在的,娘舅这边也在,不能在夜里去了的,就是要救。   硬生生熬过去五点,血氧又恢复正常,人已经完全无知无觉了,连回光反照都没有的,ga就快疯了,等冯展宽出来。   那边司机去接人的,但是路上呢,堵车了,他预计时间是正好的,前面三车撞了,前后的车都没办法掉头了,特别堵。   冯展宽就下来走,给滔滔打电话确认,滔滔今天上午一直在,看了各项指标,“还在等,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有出气,无进气了,硬撑着的,其实冯太也是在等,她大概也能听得到。   滔滔挂了电话,“还有半小时,坚持一下吧。”   医生已经不允许给她湿润嘴唇了,因为皮肤不吸收了,一点点水不小心进嘴巴里面,都会呛着,就那么一滴水就能送她走。   人已经很不行了,一个小时一个样儿,冯展宽到的时候,十点半。   他来了,娘舅这边很着急,“你来吧。”   什么都不用说了,拔出来氧气吧,他下不去手,冯展宽你知道吗?   这人哭了,呜呜地哭着,喊着冯太的名字,人家睁开眼了,一只眼睛,一点点缝隙,看着冯展宽,看了有十几秒,然后又闭上了。   再没有睁开过,娘家大嫂一直看时间的不能超过十一点。   如果她还要一回咽气的话,来不及,“jones,她太受罪了。”   冯展宽伸手,把氧气拔出来,马上冯太胃部里面最后一口水,翻涌上来,ga就赶紧去找纸擦,不能弄脏她衣服的,衣服都已经穿好了,阴间衣服不沾染阳间物,不沾人眼泪。   ga给她嘴擦干净,冯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概过了一分钟不到,胸膛没有起伏了,直接就断气的。   已经是勉强挽救了,全靠氧气打进去肺部,ga就扑在地上哭,“姨妈,姨妈——你不要害怕,你前往不要害怕——”   冯展宽来的时候,冯太眼睛缝隙里面有眼泪的,她说是要走,但是还是等着他来的。   里面哭声一片,医生就知道了,进来查看了一下,心跳脉搏都没有了,人已经去了。   大嫂一边看,一边看时间,记下来,十点五十分。   这个时间她还得去看,按照闭眼的时间,去请人看下葬的时间,她没时间哭了,自己拎着包走了。   在车上哭的,哭了一路,死了的一了百了,活着的人跑身后事。   她这个哪怕全是为了冯家后代跑的,也不计较这些了,她以后享的是冯滔滔给她的香火,她小姑子穿的体体面面,如今去见的是冯家的列祖列宗,老少爷们儿在那边都看着她呢。   还是那句话,人死为大。   ga帮不上忙,但是现在她有活儿了,守灵。   没有女儿,外甥女是一样的。   人家来吊唁的人都会说的,冯太确实是无儿无女的,但是人家闭眼的时候什么也不缺啊,前夫也在,人家从里面费劲周折出来的,后来的儿子也在,不用管是不是亲生的,人家在病床前守着咽气的,儿女双全。   人生好大的夫妻,又办的风光体面,冯展宽这个人呢,捐慈善,直接拿出来钱做慈善,善堂里面这么多个,最少的也分了二十万去。   还成立了专门的慈善会,以冯太名字命名的,他是有点信佛的,现在信的更厉害了。   一辈子杀猪吃肉,到头来想着惜福了。 第78章 相亲   冯太发丧入陵园,弄弄开车从机场下三层绕出,“上车吧,我先送你们回家放东西,然后去吃东西,等晚上滔滔会回来。【洛雪书屋】”   回来时间应该不会太早,因为还有客人。   老太太年纪很大了,走路很慢,陆樱楠推着轮椅的,八十多岁的人了,第一次来香港,跟陆樱楠讲话,“比台湾要好。”   陆樱楠笑了希望,“当然比台湾好,那喊你来你怎么不来的呢?”   陆樱楠这人倔强,有自己想法,但是她跟别人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听孩子的话,尤其是自己儿子的话,滔滔讲一句,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她,跟圣旨一样,滔滔要她来香港定居,她就来香港这边,台湾那边两个人在山上,年纪也大了。   这边的话,滔滔那边房子都是弄弄在打理,面积不是很大,弄弄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去接的,现在冯太不在了,陆樱楠回香港是没有问题的。   年纪大了,还是想靠着儿子的,拉着弄弄在问,“他以后呢,要去冯氏做事了?”   弄弄不是很喜欢别人问工作上的事情,就是她自己工作上事情也不喜欢别人过问,“暂时是这样,他在内地还有很多生意要打理,之前要接你们去浙江那边去,条件差不是很合适,现在香港的医疗生活都便利发达,滔滔的意思是来接你们好好享受生活的,工作上的事情呢,他自己会做很好的,不用担心。”   问了就会操心,不大好。   陆樱楠知道她是不愿意讲,老太太呢是有病了,脑子里面有东西,没办法手术了,以前对着孙子很疼的,现在呢,顾不上,就看着弄弄打量,指着弄弄讲,“你裙子这么短的呢,不能穿这么短,做事不方便,弯腰也不方便。”   弄弄看了一眼,她觉得很漂亮的,答应着,“好啊,等有时间换下来,你肚子饿不饿,洗手我带你们去酒楼吃东西好不好?”   年纪大了,她去探望也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医生说脑部可能也有影响,很多人一直很正常,但是等着年纪大了,就莫名其妙像是变了个人,只顾得上自己,不顾别人了,去点菜,老太太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大家都让着她,她会全部放在一边自己吃。   “阿姨,没关系,我知道奶奶以前呢,又能干又勤快的,她多吃一点我还很高兴,只要她喜欢吃,天天吃都没关系的。”   陆樱楠是觉得有些丢人,打量着弄弄,跟以前也不一样了,漂亮又懂事,很出息的,做事又不会束手束脚,她现在跟着弄弄来,就很束手束脚的,不认识人的。   弄弄就接连陪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家里面所有事情都安排好,陆樱楠也慢慢代入香港生活模式,时间上面弄弄就有点累,她跑不过来的。   滔滔进入了他人生当中,事业的黄金时期,一个字,就是忙。   冯展宽这个人呢,出来了他就不想进去,去给冯太抬棺的时候,肩膀伤了一下,在医院做理疗,针灸的,还是想指挥滔滔来做事的。   但是理念确实不一样的,滔滔真的不是很想听他讲,你要决策的话,公司不是一言堂,有专门的决策团队,人家有数据支撑,做调研,可行性分析,未来构图,各有各的职责。   冯展宽等滔滔走了,也是冷笑,彻底就腾开手,他现在专注于拜佛,买了很多盆景,修理盆景的,知道sela跟滔滔打官司打的厉害,“随意处理,跟我没有关系。”   滔滔也真绝了,跟你没有关系不是吗?   对冯展宽也很看不惯,结果人家sela起诉冯展宽支付抚养费的,闹的沸沸扬扬,各大头条又起来了,他就指着滔滔鼻子骂没有用。   滔滔笑了笑,“你说随意的,跟你没有关系。”   父子俩人按照传统,是很忌讳父子成仇的,但是无论是内地还是香港这边的文学发展,都流行出一股子弑父风,一种心理上面的否定自己的父亲,代表一种很新的思想萌生出来,年轻一代开始脱离出家庭独立思考,对自己父亲的反抗就愈演愈烈。   冯展宽有人邀请他看话剧,有一出就是这个,父子成仇,他看着滔滔还是觉得是个反骨仔,“你拿那么多东西,就这样报答我的?”   “你可以拿回去,我能拿得起,我就应该有资格,觉得我没资格你可以凭本事拿回去。”他就是硬抗,不太甩冯展宽,作为一个老人家来看的话,冯展宽真的是个特别讨人厌的老头,没人喜欢跟他一起的。   ga来探望,姨妈没有了,现在觉得姨夫比之前亲近了很多,冯展宽现在看ga也是睹物思人,爱屋及乌,也比以前好很多,两个人每周都会吃饭,ga特别能干,人每周末都会来给冯展宽做一顿饭,然后陪着吃的。   今天有买新鲜菜来,喊滔滔,“来端盘子,不要再聊了。”   滔滔这孩子呢,也没跟冯展宽正常相处过,俩人唯一的话题就是工作,但是工作态度不一样,理念也不一样,冯展宽以前游走在灰色地带,手黑习惯了,办事多靠着野路子,滔滔现在是正大光明做生意,他对流程跟规矩看的很重,冯展宽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上路子呢。   吃饭的时候就老崩,滔滔也学怪了,不讲工作了,闭口不谈,冯展宽继续问,“台湾那边据说拿了一块高价值的标地,陆政署那边的关系——”   滔滔端着碗,他跟他吃饭浑身刺挠,不知道怎么说,“有专人负责,按照流程投标的。”   又是不欢而散,滔滔吃的胃口不舒服,先走了。   ga陪着饭后喝茶,做那么多菠萝古老肉,她还单独打包了一份装起来,给弄弄的,这个东西弄弄喜欢吃,酸甜可口的,对着冯展宽苦口婆心,“姨夫啊,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学学我的,有些事情呢,就不要管,只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就算是看见了也不要管。”   “诺,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很有能力,觉得不用浪费了,可是你这个年纪呢,就要享受生活了,你讲这些呢,你自己高兴,但是别人不一定高兴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聊工作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聊点别的呢。”   “姨夫啊,他是你儿子,不是你下属,每次见面像是汇报工作一样,家人就要有人家人的样子的,聊点家常好了,话题找找总会有的,可以聊聊弄弄对不对,滔滔跟他妹妹感情又很深,也很愿意说的,别这样硬生生找别扭了。”   没相处过,一个从小没爹,一个到老没儿子,乍然相见,它别扭,怎么看怎么别扭,看得出来双方是竭力克制的,ga出谋划策,“我知道呢,弄弄现在呢,跟一个男孩子接触,你认识的嘛,就是许家的一公子,之前一直留学的,学的也是法律系的,好巧。”   跟许先生的一公子大茂抽空相亲,这件事情李弄弄真的干出来了,再忙不耽误她跟人家相亲,相亲了之后人家呢自己开车回来的,怪高兴,聊的很合适嘛,姜美玲就问什么感觉的。   “妈妈,我觉得很好,我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是个聊的来的好朋友。”   patton就笑了,弄弄这个孩子呢,他算是了解了,有的人呢亲和力强大,跟谁的呢,都是从好朋友开始的。   她不是按照一个相亲对象标准去要求,她是按照交朋友的心态去跟人家接触的。   这一点就很有意思,姜美玲就问,“你觉得都好,可以结婚吗?”   “不行吧,我觉得我们只是交朋友,他喜欢我的话,自然会追我,我怕愿意就会答应,不愿意的话,大家最好还是朋友。”   姜美玲都笑了,真行,这女儿可以啊,你妈当年没有你聪明。   她很想问一句滔滔呢,对滔滔什么感觉,但是怕说明白了有压力,讲真的,现在弄弄不吃亏,就得看,来回多看看,这样才知道想要什么。   许大茂当然很谈得来,一个男人相亲的时候,不主动提出来离席,然后言谈很欢乐,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吃个饭就抓紧走了,也不会送你上车的。   他就很愿意,老爸许先生就得意自己眼光,“姜美玲这个女儿呢,脾气我见过一次,好贤惠的女子,经常去给她妈妈送餐的,而且又用功,家里独生一个,但是待人接物平易近人,见了我这种不认识的,都喊伯伯叔叔的,你小子,信你爸爸的了吧。”   一家人在dner,大茂高高帅帅,男人要有钱,有钱帅三分嘛,温文尔雅地家教很好,正儿八经传统的富一代一个,“daddy,她人那么好,说话做事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性格又活泼开朗,我当然很愿意的,只是这个事情,总要看两个人意见的,不是我愿意就可以的。”   许先生很来劲,问儿子,“那我问你,吃饭谁付款的?”   “我。”   “付款之后呢?”   “她自己开车来的,我送她去停车场的,等她走了我就回来了,本来我想请她喝东西的,但是怕她不答应。”   许先生挑眉,还是得意,“这就是可以,如果不是觉得你行,那种女孩子绝对不会要你送停车场去的,要喝东西呢,晚上可以约,你觉得呢,追女孩子,一定要主动一点,我建议你去做点功课,不要每次跟你出门都很无趣,你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才可以,不然谁愿意跟你谈恋爱,图你很无趣天天看法条,还是图你不会出门玩,又不会嘴甜讨人开心啊,国文课教你那么多浪漫的诗词,外国诗歌教你那么多浪漫的讴歌,难道要你藏在肚子里面自己听的吗?”   讲嘛,说嘛。   甜言蜜语你不讲给喜欢的人,留着带到棺材里面给女鬼听吗? 第79章 画饼男   约喝东西,喝什么?   约她去酒吧,弄弄个人的话,晚上她不喝酒,而且不跟不熟悉的人喝酒,她自己认为喝酒是个很私密的事情,你跟什么人喝酒是可以筛选一下的,跟大茂关系还不到。【浮波书屋】   “不如去喝茶,我很喜欢一家茶馆里面的环境,茶水我觉得还可以,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不用直接说出来,你可以婉转提出个方案来并问询别人意见。   大茂马上答应,“好啊,当然喜欢,我很少有机会喝茶的,回来之后又没有朋友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没意思,这次刚好尝尝看,茶叶的味道千变万化的,很新奇。”   两个人去喝茶,约了晚上九点钟。   因为之前弄弄还要备课,有一个t,老师那边在做,她要提前研究勘察所有的资料,是一个被指控谋杀的车祸案件,jury那边明天就会开庭的,辩护律师的一字一句都是有目的的,urt之上,无一废话。   茶室人已经很少,除了冯展宽,他跟朋友喝茶的,朋友都走了,他一个人还要再喝一会儿,结果就看见弄弄了,弄弄主动打招呼介绍,“许大茂,我的朋友。”   冯展宽多讨人嫌弃的一个人,笑了笑,“男朋友?”   对嘛,听说了的,ga讲的,弄弄这种事情也只会跟ga讲,弄弄没有回应,“uncle一个人,要不要一起,我知道这里一款白桃乌龙,很适合晚上喝,又不会影响睡眠。”   冯展宽把最后一杯倒掉,杯子反扣过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转头周末的时候,滔滔又来了,他也是跟完成任务一样的,卡着饭店来,坐下就吃饭,ga在中间调和的,“对了,姨夫,你最近是不是睡的不好啊,晚上不要去茶室喝太多茶水了,对肠胃也不好,睡眠也不好,喝点安神茶比较好。”   滔滔就装死,ga又跟他讲话,“我听你说过,内地那边茶叶也很好,浙江那边有一种安神茶很不错,当地人都喝,山里面采摘的。”   滔滔点头,“那是一种草药,夏天的时候去采摘,煮水喝睡眠会好,还能治疗盗汗,改天我他托人送一些过来。”   冯展宽这人,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他自从进去了之后,大概是经过慎重思考的,加上冯太不在了,听滔滔这么说,脸色也缓和了很多,闲聊对不对,想着ga说的,“说起来我那天去喝茶,看见你那个妹妹,跟男朋友一起去喝茶,小伙子人很不错嘛,我还跟朋友打听了,人品很不错,又有能力,关键长的一表人才,格又高又帅。”   滔滔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头胡说八道的呢吧,她谈什么恋爱的,造谣的吧。   仔细想想,自从她从台湾回来之后,他事情多已经很久没有通话了,有两次他拨打过去,弄弄都讲很忙,匆匆挂电话的。   这一想,不能细想,细想脸色就变了,ga觉得气氛很好,高高兴兴接话,“是啊,真的很合拍的,不过男人呢,还是要再看看,考察考察,不着急的。”   说完就看滔滔一个劲地夹菜,堆在碗里面,埋着头就吃,脸恨不得埋进去,“你可以慢点,不着急的,赶时间吗?”   滔滔就不行,他那个劲儿,就上来了,又是有点酸掺杂许多难过,又想听又不能听下去,就跟给耳朵做了个无麻药手术一样,那样地刺挠。   还有漫天的失落,浑身的劲儿就像是空了,抽走了,一些事情变得不重要了,都淡了很多,脸抬起来,“是哪个许家?”   “律政世家,除了这个还有哪个,你以前还跟许先生一起吃过饭的。”冯展宽精神奕奕,气势依旧很大,“要不要我重新介绍一下?年轻人记性那么差的。”   “好啊。”   ga刚才心惊胆战的,怕插手工作事情又要不欢而散,结果滔滔答应了,觉得人嘛,就是要磨合。   回家给johnn做饭,johnn早早到家了,菜都已经整理好了,等ga回来就戴上围裙,“我来吧,你刚回来休息一下,我知道你吃不饱的,特地等你回来才开火,省的没有风味了。”   ga甩开鞋子,确实吃不好,“今天出奇的和谐啊,我就说哪个父子天天谈工作的,老子要教儿子做事,儿子不服气,谈点家常都退步一下多好,我很满意我的努力,不过啊,还是要多亏了弄弄,当个ic喽。”   想着想着就问弄弄,跟她通话,“哇,是不是真的,姨夫看你们喝茶的。”   弄弄就坦白,“男朋友不至于,总要看看的嘛,难道跟他喝茶就是男朋友了,但是我很满意他人的,做事情很舒服。”   “那你怎么办?”ga的恋爱觉得就是天雷地火,不是不温不火,你这样平淡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凉拌呗,弄弄在吃饭的,他们刚结束一起吃东西,“时机成熟了自然而然就可以了,随缘嘛。”   不拒绝,你提了到时候再考虑,她觉得这是谈恋爱。   许大茂那边就追的很近,人家爸爸讲了,男孩子最起码态度正确,你看好就得下手追,使劲追。   天天消息也很多,弄弄把地点给他,可以来接嘛。   觉得被人追的话,感觉真不错,到底是家里介绍的人靠谱,外面的男孩子都没有追她的。   自己乐呵呵地地上车了,滔滔在车里就看见了,脸就拉拉着,直接给弄弄打电话的,如常,“你在哪里啊?”   “哦,在路上。”弄弄想确实在路上,马上要去看电影的。   滔滔就冷笑,跟着去电影院了,弄弄不知道,你说看完一场电影了,看滔滔站在出口那里,那么大一个活人,吓一跳,“好巧啊——”   滔滔也笑,“好巧啊,我觉得你最近很忙,打电话你都没时间讲。”   “嗯,是的,有点忙,事情多。”   滔滔就确定了,这女的在使拐,自己肯定有地方得罪她了,但是她又不想直接讲出来,不然不会是这个态度的了。   仔细想了又想,看电影的时候他就在想的,觉得大概总结出来了三条,全认一下也没事,“有没有时间,我有事情想跟你讲一下。”   弄弄抬手,看到手表有点良心发现了,滔滔斥巨资买的呢,真的于心不忍,“好吧,不过大茂邀请我吃东西的,你是不是补偿我一餐宵夜才可以。”   她很会拿捏人,给人一个软软的台阶,是个人都抓的很死,“吃多少都行。”   还是有点不大高兴的,听着弄弄继续讲,“那请吃鲍鱼好不好,捞汁鲍鱼。”   滔滔就再缓和了一下脸色,妥协了真的,“好,吃鲍鱼,你最喜欢的那家对不对?”   弄弄点点头,跟大茂再见。   你看她这人有时候肚皮黑,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她觉得一些事情你知道,但是不一定全部讲出来对不对,你可以把握一下。   意义不大或者不讲会更好的情况,你就适当保持沉默,适当地不知道就好了。   滔滔不懂啊,先道歉,态度正确是吧,“我觉得我前一段时间,很多地方做的不对,我首先检讨我自己,我自己讲一下——”   话一出来,弄弄看菜单的眼就抬起来了,笑了,正眼看人了,滔滔就知道果真是这个事情,弄弄吧,不高兴的时候,她眼睛不看人,她看天看地不看你。   合起来菜单,弄弄示意他继续,“接着讲,我听听,兴许是我不对呢,别老赖自己。”   “不是,我不对,之前你给我通过一次电话,我手机在办公室里面了,助理不敢接,等我出来之后跟我讲的,但是那时候我喝多了,要给你回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这还是我的错,就算是再晚,我觉得我应该给你回消息的,不应该等第二天早上才给你回电话。”   就因为第二天早上干这个事情的,所以弄弄直接讲两句说自己忙,她没有讲自己不高兴或者故意的,我就是忙,跟你一样忙,现在知道了吧。   “而且我就算是晚上有事情的话,也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约好的晚上一起通话的,是我的错,我不会为自己解释的,但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越这样,弄弄就越笑,爽呗。   你也有今天是不是?   你这叫报应了是不是我的哥,就高兴,还会说反话的,“不用,我觉得不用,男人嘛,硬凑再所难免,都理解的,喝多的情况小爱脱身不开,我也见过的,可千万不要改变自己啊,对自己不好。”   多会啊,软刀子扎。   滔滔就很严肃了,“真的,不会了,我深刻检讨我自己,我觉得这样不仅仅是对你不负责任,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会担心我或者怕发生什么事情了,而且喝酒多了对身体确实不好,把自己大脑交给酒精控制这个事情很不好,我觉得也不会再次发生的,我让我们的关系不稳固。”   但是自己不能给自己唱衰是不是,得说好,说着说着就成真了呢,“但是我觉得这个不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会有补救措施的,它另一个方面来说,加深了我们的了解,反而推进了我们关系进一步的发展,不然我哪里知道你的想法,你看看想的多好多周到,我没做到你这样子得学习……”   就画饼,人有时候呢,在危机状态下,也是非常巧舌如簧的。   滔滔的嘴巴,有时候比西伯利亚的北风还能吹。   今晚是第一次发挥,很不错。   以前给妹妹画饼,是有钱了之后给你买东西。   现在给妹妹画饼呢,是以后我做的多好多好。 第80章 绅士的爱   对别人来说全部是无意义的废话,但是对双方来看,能聒噪一晚上。【云崖文学】   两个人吃完东西就近栈道散步,海风吹起来这时候也是蛮浪漫的,不觉得湿热不觉得口渴。   滔滔是口渴的,但是不讲,我要是去买水喝了,岂不是很打断谈话,他就喜欢这样走着讲话,听听她在讲什么,如果因为去买水,她想起来太晚了,劝自己回家休息怎么办?   一个人恋爱的时候,其实全是小心思,凌晨一点回家。   弄弄回家很困,但是很高兴,谈话的内容,是两个人很少谈到的,不是柴米油盐,全是对方在想什么罢了。   玲姐在等,她不给弄弄打电话,看到车灯在打的时候,就到窗户旁边看,结果没想到是滔滔。   自己就坐下来,安静地等开门,看着弄弄就特别故意地问,“跟大茂聊的怎么样?”   弄弄不知道她看见了,“哦,看完电影就散场了,跟滔滔去吃东西了。”   “吃什么好吃的?”   这就是故意的了,弄弄窝在沙发里,她不是很喜欢别人问这么仔细,但是又不好直接讲自己感情生活,所以故作而言它,“我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有问题可以直接问,趁着我现在比较放松。”   懒得动脑子去敷衍人,她脑细胞全用光了,跟滔滔斗智斗勇的。   我不一定会结婚,不一定会跟你结婚,但是我对你有好感,而且我很明显地感觉你喜欢我的,很在意我的,那我一定会让你更喜欢我,让你觉得我更好,这是一个女孩子的胜负欲。   难道只有你男生有吗?   女生一样有的,我也觉得我很棒,我也很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那我就得用脑子让你把喜欢我这个事情做到极致。   谁说谈恋爱不用脑子的?   傻白甜吗?   你做任何事情都用脑子,谈恋爱这么重要,这么复杂这么有影响力的事件,你竟然不用脑子,这个事情多么可怕。   用脑子谈恋爱,这个事情可能是非常正确,但是绝大多数人不相信的事情。   她今晚就很高兴的,没办法,她占主导权。   姜美玲笑了笑,她不太清楚自己女儿在想什么,真的不一样了,你分不清她在想什么,“那你对两个人的定义是什么,大茂跟滔滔,你难道都喜欢?”   “妈妈,我觉得他们都喜欢我,应该是这样说的,我喜欢谁不重要,我首先要选择一个喜欢我的人,这些人才在我的择偶范围之内。”   不喜欢我的,压根就不在择偶范围之内的,很直白,为人一辈子,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想的开过得去,对自己好比较ok。   她的思维逻辑听起来复杂,但是guideleclearly。   姜美玲非常欣慰,她现在非常喜欢跟弄弄讲这些事情,因为她的想法不太一样,“那你更喜欢哪一位?”   “看他们哪个品行更好更可靠,哪一个对我更好一点,我指的是能在思维逻辑上面,多为我考虑很多,或者很理解尊重支持我的想法,妈咪,我说的不是谁能给我更多东西或者更多陪伴。”   姜美玲不想打断,因为很想听结局,“所以,目前来看,根据你的判断标准来看,你会select哪一个呢?”   弄弄就不讲了,抿嘴笑,起身,“你觉得呢,根据undergotonight我的表情。”   看着人上去,姜美玲就琢磨,琢磨了好一会儿,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的,patton在外地出差的,她通话过去,因为她睡不着,弄弄的一点点事情,她知道不用担心,但是就是很难睡。   patton已经准备睡觉了,刚应酬完脑子不清醒,接姜美玲电话马上去洗脸,一边讲,“因为弄弄,我想想也是,她出国的时候你也睡不着了好几天。”   姜美玲就笑,是的,就是放不下,因为各种事情放不下这个孩子,做什么呢都很想手把手教,恨不得天天看她做什么,呵护她爱惜她,排除任何威胁因素或者让她不高兴的因素,但是知道这样不对,尽力克制的,可以跟patton讲,“你很了解的,但是我想听你分析一下这两个男孩子在想什么,你觉得哪个更合适呢?”   patton躺在床上,真是当妈妈之后是不一样的,会想这种很精神内耗的问题,“现在讲都是白讲,你不如找机会接触一下,见面很直观的,但是看家庭的话,我觉得大茂会更好一点,他父母你也知道的,很恩爱,家庭氛围又很好。”   “是的,但是他有个哥哥,兄弟两个时间长了,有妯娌关系很难处的。”   看看,这就是妈妈,下意识地会考虑这些问题,把未来预测的有一点悲观,patton直接讲,“那我们也还可以有别的选择,能处理好尽量处理,处理不好的话,换不了妯   娌难道不能换老公的吗?”   看个人意愿,他一直觉得任何生活,都是自己自找的。   两个人讲电话半个钟,姜美玲讲的比较多,睡觉去了。   patton很看好滔滔的,但是他不能直接讲,为什么喜欢滔滔,因为合拍,这个孩子他看着长大的,他一定意义上来说,是滔滔的教父一样的人物。   就算是滔滔跟着冯展宽打擂台的那几年,他依旧关系很良好,这个事情他不帮的话,滔滔就很难搞定。   回来之后直接去滔滔公司那边见的,谈话有十几分钟,“我想看看你的想法。”   一些想法,不会跟弄弄讲,也不会跟冯展宽讲,但是跟patton可以讲,他知道patton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非常信赖,“我直接讲吗?”   讲出来怕你翻脸。   “讲。”   滔滔笑了笑,转了一下手里的笔,签字处还是空的,空白支票签字超过一百万以上都是他亲自来签字的,“我想结婚。”   patton微笑,真是敢想敢做,你也真敢说的呢,“那你配套的努力呢?”   滔滔这人呢,聪明,“我以前觉得事业很重要,人一定要有一份成就才可以立足,但是我现在觉得,她比较重要的,其实工作比起她来我觉得没有多大意思。”   patton指导了一下,“男孩子怎么追女孩子你知道吗?”   “知道,而且我觉得我追的会更好。”   不见得,patton看他这样子,不太想说了,你自己指导你自己吧,你貌似也不是很懂女孩子想法,你自己努力吧,方向不对都是白搭,我瞧着呢。   出门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看热闹呗。   看你碰壁,你以为娶老婆是拿项目吗?   自己努力,自己使劲儿,目标坚定就可以拿下来吗?   追了三个月,大茂胜出了。   弄弄跟大茂明显玩的好,两个人接触很多,滔滔输在哪里了?   方向错误。   他追求人一百次,问了一百次,“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弄弄觉得就流程不对,“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有表白呢?”   实在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然后耳朵边马上就听到一句,“我喜欢你。”   她呼吸暂停了一下,结果就真的暂停住了,滔滔就这么一句,她笑的胃疼,“没有了吗?”   “我特别喜欢你。”   弄弄点点头,那你喜欢你的吧,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那您先喜欢着,我先走了。”   滔滔也闷啊,这人到底要什么,知道她在要什么东西,但是不清楚内容,琢磨不透,以前觉得这人简单,现在呢,觉得这人不简单,跟一本书一样,越读越厚了。   真的是好脾气啊,也不恼怒,习惯了被拒绝,“先别走啊,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呢。”   怕人真的绝望,弄弄就指了指路边女生抱着花,“你看到了什么?”   “然后我觉得,表白是不是可以稍微修饰一下言辞,哥哥啊,我一想你表白的时候,讲的每一个字我都能记住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想到那个场景我觉得一定是浪漫的,特别感人的。”   哪个教的表白就是单纯一句我喜欢你的呢?   喜欢我的那么多,我喜欢的也那么多,难道都是爱情吗?   它肯定有个唯一性的。   就看你自己发挥喽,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不难吧。   追人是有门槛的,滔滔觉得自己不会华丽的辞藻,不会很文学很浪漫,这些他不擅长,务实派别的。   但是知道不能问,有方向了就去学呗。   自己上网去了,他一直觉得弄弄特殊,特殊的人特殊的对待,肯定不会简单喜欢花之类的,不用别人说,他觉得一般的花都配不上。   去花店自己打一圈电话,最后人家每个建议都是红玫瑰,但是他可以呢要最大一束对不对?   九十九朵,不会太浪费也可以包得过来,因为店家看他穿着,觉得九十九朵就是这个身价了,再贵一点的她觉得推销不出去。   滔滔就觉得好,自己写个卡片,上面也写不出什么浪漫的话,绞尽脑汁的,还是找了一句很烂俗的。   话呢,也是跟人家学的,准备好了就去表白的。   很有信心,就在弄弄家门口,她穿着拖鞋呢,开门,看一大束玫瑰花就笑了,滔滔一看她笑就很敢讲了,“我喜欢你,原因有三点——”   ok,弄弄心里就开始数,123,有这样的吗?   随性一点是不是比较好?   你这是汇报工作,能不能有点有感而发,发自内心的感情呢?   难道表白这个事情就这么难吗?   花收下了,还是没答应。   她也恼了,提示你到这种地步,就阴阳   他,“我觉得呢,你讲的很好,但好像不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说的这些优点呢我不觉得是喜欢我的原因,只能说优点或者人格魅力,我喜欢听甜言蜜语的。”   滔滔的心啊,也来劲儿了,真拐哈,他以前不觉得她拐呢。   给你撂下算了,自己也呕气一口,走了。   俩人这是彻底谈崩了,弄弄还对他挥手,“我还是你妹妹是不是?”   滔滔站在那里眼睛就夹她,还妹妹,“我不承认。”   弄弄就点点头,“那是好兄弟也行,您慢走哈。”   我才不留你吃饭,你这种自我问题呢,得治疗,她不给治疗,自己摸索去吧。   她转脸跟大茂确定恋爱关系了。   没别的,真的投其所好地浪漫啊,所有女孩子能有的不能有的,她都有。   带她去看蓝眼泪,大茂就特别深情地表白,讲的比电影还感人,“我讲一辈子对你很好,以后的每一天,每一个明天,每一个日出,都要和你一起度过,我会很珍惜你,很尊重你,也要很呵护你。”   绅士的爱。   蛮合脚。   那就谈呗。 第81章 撒气筒们   姜美玲在后面拿着杂志看,记者现在抓拍偷拍的特别多,现在香港经济趋于稳定,经济渐渐复苏向好,文娱产业蓬勃发展。【孤音阁】   跟宗男一起去参加活动,经常有各种沙龙协会的,她介绍宗男一起来,其实自己能有的资源呢,她一直很愿意分享的,以前可能是照顾很多,凭借着妙姐的面子。   “其实像是这种电影歇会,曲艺协会的我只不过是有一些资金而已,他们呢,为了表示感谢也好,尊重也好,或者是为了持续的资金支持,所以呢给我挂了很多虚名,其实没有很大的作用,但是呢除了做事业之外,很多我是当做兴趣来做的,我自己也喜欢听戏,很多不过是顺手的事情,看的多了呢,就懂了一点,比不上专业的,所以呢在这种协会里面,跟文艺人士接触呢,一定要谦卑。”   为人嗯,她现在越来越谦卑了,对方趾高气昂也好,盛气凌人也罢了,咄咄逼人也好,无关痛痒的时候,你可以保持沉默,或者笑一笑就过去了,因为这里面一些人呢,确实是有一点性格很突出的,玲姐认为这是艺人或者是有本领的人一种通病。   她不认为是个性,但是尊重。   宗男的话以前也不是很感冒,觉得做这些事情对事业没有什么很大好处的,无非就是给钱,给资助,很多时候就是上门要钱的。   但是近来做生意呢,她突然就发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了,人也是慢慢地改变自己一些看法的,前提是你得进步,你原地踏步不思进取的话,就永远不会变,你力争上游步步稳打三两年就是一个质感的变化。   宗男多强势的性格,现在也温和了一点,没办法,社会教你做人,你不太适应处处碰壁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思考,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性格喽,想开,做到。   “auntie啊,我懂得,做人嘛,无论内在如何,样子谦卑很关键,态度正确很重要的,不然我也不会被曝光这么惨淡的,来香港之后我原以为自己打拼就可以了,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跟大家关系搞的一般,回过头来再想维持关系的时候才发现晚了。”   她们是生意人,生意人呢,以商业头脑为首要因素,追求事业的腾飞。   但是做人这一块儿呢,更需要交友广泛,需要多多的人脉,因为这里小,两年你就能认识很多人,得罪一个人,有时候就是得罪了一群,今儿一群,明儿一群,后来自己发展就明显受到限制了。   所以再三思考之后,她想姜美玲打通一下,做人一定要谦卑,大的都喜欢小的有礼貌,这一点比会做事更重要。   一人难成林。   没想到宗棉也在,姜美玲带宗男,黄太太带宗棉,宗男改变很彻底,她来之前就想改变自己的,到了之后态度就很端正,弯腰跟黄太打招呼,很热络,跟任何人相处的第一次,都不能奔着找茬儿去的,也不是奔着让人不舒服去的,首先让别人舒服,这个气场呢,自己也就舒服了,良性循环,多少人一辈子想不明白,见天就知道给别人找不痛快去了。   宗男就劝自己,我现在输出的就是以后加倍汇报给我的,“黄太,早就听说你是曲艺界的大师姐。”   黄太跟姜美玲关系也可以,不是特别熟悉,但是看了一眼宗棉,这两位也是有点关系的儿,“难得你跟玲姐一起来,她平时很少来的,来了也是组织方再三邀请,不过呢,因为工作忙大家也都理解,能来大家都很高兴的,还带小的一起来,我们看了也觉得好。”   宗棉只是微笑,对着宗男笑,两个人一起走开的时候才讲话,“你最近怎么样,黄太那边的事情好不好做啊?”   她觉得变很多,黄太是个特别聪慧的人,八面玲珑,这个宗棉也承认,“很不错,我觉得很多东西是我以前没有人讲的,从来没有人说过,人一开始就要学着虚伪,好听点就是情商高一点会做事一点,实际上呢本质我仔细思考就是虚伪,掩饰真实的自己,学着去披上华丽的外衣做事情,比赤裸裸给人看透要好很多。”   说的太难听了,自己也笑,宗男拍拍她肩膀,“就是这样子,我这次看你觉得你有气质很多,变化也很大,总而言之,我觉得是一件好事,总比想穿衣服掩饰的时候,都不知怎么穿好吧。”   “是的,我不如你们厉害,懂的东西也少,我会好好学的,一些东西研究一下就觉得很有意思,不会像以前那么排斥了。”宗棉以前你让她做违心的事情,那绝对跳脚,能跟她爸爸都能对着骂的孩子。   现在呢,她能换一种方式讲话了,达到的效果更好,换句话说,聪明人的养成,还是很关心弄弄,“我有看杂志,说是她有恋爱,被拍到一起吃火锅的,那个许大茂帮忙夹菜的,我觉得很好。”   有些羡慕的。   宗男有感觉,揽着她的肩膀很亲近的,凑着脑袋说话,“你也很好啊,有没有合适男孩子,你跟弄弄一样漂亮,又一样有能力,你们一样学法律的,你如果愿意也能去当个大律师,学东西可以跟着黄太,嫁人呢,就算了,这个要有自己想法,还是靠自己比较好,靠嫁人一辈子稳固的,讲真的姐姐我也没见过。”   两个人就一起笑,是的,现在姐妹们都有共识,因为家里有一个好爸爸,所以女儿们都明白,男人靠着不如靠自己,紧着他用的时候不赶趟儿,现在俩人敢私下调侃自己爸爸。   弄弄这边宗男一点不担心,反而宗棉这边的话,她有时候还会留意,但是也顾不上的时候居多,知道她不去做律师,不去干自己主业呢,有一些遗憾。   话到此而已,靠着高情商混日子呢,可以,但是咱们明明有本事,靠本事吃饭多好。   等结束了,黄太也在看杂志,突然就指着杂志上的许大茂,“喜欢吗?”   宗棉诧异地看她一眼,这问题还能这样问吗?   这是她妹妹的男朋友,又不是一个单身男孩子,“我比较喜欢我妹妹。”   比起来男孩子,我更在意我妹妹一点。   黄太就笑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宗棉吃不了这一碗饭的,你可以学着聪明,但是脸皮厚这一点,学不会。   这是人非常难以更改地固定三观的层面,不是可以学的,是已经凝固的,脸皮要是变了,你里面骨架大概早就给打散重组了,她的意思是你喜欢就可以拿,不喜欢想要也可以拿。   宗棉不行。   她没有这种想法,观念。   宗棉也沉默,我跟你也是有的学有的不学,我没学着怎么抢自己妹妹男人。   黄太对男人的看法呢,是非常有把握的,“这个世界上呢,没有拿不下来男人,男人这种生物呢,仔细研究一下,看的很透彻的,所以我手下的女孩子,只要她们有喜欢的或者想要的,最后都能得偿所愿,嫁个有钱人,或者去抢好姐妹的男人,这种事情太多了。”   人层次高了,不用花费时间门去吃喝拉撒,心思就放在别的地方去了。   宗棉就低着头不吭声,无声反抗。   黄太下一秒就收起来了,这个男人她很看好,许大茂嘛。   茂少,关键一表人才,年轻有魅力,女孩子眼里的金龟婿,可以围猎。   世界上不仅仅有男人围猎漂亮女人,女人一样可以围猎优质男人嘛。   无非是前者有钞能力,后者的话得靠点技巧。   宗棉眼皮子就是一跳,她不知道黄太要干什么,但是她对这人的手段跟三观有一点了解,下车的时候一把拽住黄太手腕,“黄太,我觉得我妹妹跟他很般配,你觉得呢?”   黄太笑了笑,“我也觉得。”   但是我觉得般配的东西有很多,又不是绝配。   港女呢,进取心很强的。   宗棉这样的小绵羊,在黄太看来确实不太够段位。   她回公司看资料,调取了几个姑娘的资料,比对了一下,选出来三份,“约她们喝茶。”   宗棉跟颖兰那边通话,也认真考虑大姐讲的话,“我现在呢,还是想考虑继续深造的,我学法律这么久了,放下岂不是太可惜,继续学下去也很好。”   学一些虚的东西呢,会觉得自己空,肚子里面空空,脑子里面空空,没底气。   颖兰不这么认为,“你如果觉得现在有时间门的话呢,可以去学学油画国画水彩画,曲艺也可以啊,女儿啊,法律这个东西对一个女孩子来讲太难了,又枯燥无聊,而且法文深奥,要用很多很多时间门去做。”   你一辈子难道就只专注在这里面吗?   它太抓取人的时间门精力了,这么多时间门精力放在法律上,颖兰觉得不值得。   你完全可以去做其他事情,对你更有好处,你就是成为一个排名第一的金律师,对你以后生活品质有很大影响吗?   没有。   查的不是那些律师费,也不是那点名誉,她们家里不缺这个的。   她很希望宗棉过很好很好。   宗棉犹豫了一下,以前的话会脱口而出,那人家弄弄怎么在做呢?   她底子比自己差那么多,但是后来追上来的,做的兴致勃勃的,许大茂她没感觉,但是觉得人家两个人都是情投意合,都是学法律的,互相扶持难道不好吗?   是好的。   “妈咪,我再考虑一下,我还没想好。”   挂了电话,约弄弄一起去,许大茂送过来的,然后去做自己事情,讲好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来接。   宗棉在里面看见了,觉得热恋男女嘛,“喝什么东西看看,我今天来呢,是有个事情想听听你看法的,我现在做事呢也还算开心,但是有时候会觉得虚度光阴,已经不算小了,还在学怎么改造自己,我知道你不会笑话我的。”   讲自己人生选择的问题,弄弄眼睛就很亮,“讲真,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我始终觉得,人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选择怎么去做,你觉得做什么开心就去做什么,如果觉得迷惘就都去尝试一下,过程你会有选择的。”   “既然这么纠结,为什么不捡起来试试,反正我们时间门也很多是不是?”   弄弄兴趣爱好特别多,现在喜欢看话剧,研究话剧这一块儿,内地一些传统的话剧她有看,但是断层,没有国外发展的好。   一些新鲜的东西需要注入,与时俱进嘛,她能说几句出来点评。   宗棉听了觉得豁然开朗,是嘛,这么纠结内耗,有这个时间门不如都试试,不过是辛苦一点罢了,“你跟男朋友最近怎样,看街拍很合拍的。”   弄弄就笑了笑,觉得很好,有个伴儿的感觉,很合拍,她现在觉得比较玩得到一起,“他很懂的,可以指导我很多,能力也很强,很绅士思想也很开化。”   “ok,好男人呢好好把握,他来接你了,我先走了。”   弄弄点头,从玻璃门出去,跟大茂又一起去街上吃东西,刚进酒楼呢,迎面就遇见了sela在堵着滔滔骂!   “你有必要这么绝情吗,他是你弟弟,现在生病都无医药费,是不是要赶尽杀绝,要我跳楼才好呢?”   滔滔跟朋友们在一起,大家刚上楼打算吃东西的,他觉得很抱歉,“rry,你们先上去,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sela就故意的,打官司呢很拉胯,很多律师不接,她听冯太的之前找黄太这边的关系打官司,结果胜算很少的。   因为冯展宽还活着,冯展宽对sela态度的话,就是遇见了就乱棍打死那种,一些对冯太的愧疚之类转换了一下,都压在了sela身上。   当初还能考虑一下sela后路,现在冯太不在了,他对sela都成恨了,一分钱不给。   撵出去。   你要起诉我,那就起诉好了,“让她闹,一分钱我都不会给,就算是判决给抚养费,我就会再上诉再拖着,拖死她!”   他这个人还是刚强,最恨别人威胁他。   sela呢,就恨滔滔,利益既得者。   她今晚也是来吃东西的,这家酒楼很火的,最近新开的,海鲜做的很泰式,都来尝新鲜。   也只是想滔滔难堪,看滔滔过来就讲,“算了,我跟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只是做人太绝情不好,亲兄弟无情无义,还指望做什么大买卖,不要影响我心情了,真是晦气啊。”   压着你的面子来回踩,滔滔很难处理这个,很棘手。   他强硬一点,除非他名声跟冯展宽靠拢,那给社会跟合作伙伴看到的形象太差劲了。   软一点的话,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去,他脑子在动。   弄弄进大厅就听见了,她仰着脸一个步子就上去了,惯的你!   我今晚不弄死你个死三八! 第82章 心狠手辣   sela下楼,穿鞋子很高,是系带绑腿鞋子,弄弄就堵在楼梯口上面的转弯处,不动。【柒夏书屋】   sela扭头见她,眼睛眨了一下,不说话要走,弄弄就气势汹汹堵着,直勾勾地盯着,一股子冷嘲热讽味道散发出来。   大茂跟在后面,听sela开口,“让开——”   “凭你晦气吗?”   sela到吸一口冷气,下面钱柜的人跟经理都过来了,没办法,豪门八卦多。   sela以前嘴还不这么欠的,就是从傍上冯展宽之后,人就脾气大变,可能有钱有靠山之后,就肆无忌惮,对所有事情所有人很少看在眼里,两个字,狂妄。   “谁晦气谁知道,谁从小没爹没妈谁自己清楚。”   弄弄手就撑开了,她两只手撑开,正好把住楼梯两侧,这样堵的就更死了,她穿平底鞋子,人也穿的是短裤,把sela的鞋子看一眼,“我有句话要讲一下,省的你以后记错了,你后面站着的人是谁?你告诉我?”   sela脖子一晃动,能是谁,野种呗,贱人。   讲不出来,“你管什么?”   “我当然管,那是我哥——”,她掷地有声,眼睛圆睁,“你如果觉得冯滔滔是陌生人,那他可以起诉你辱骂他人,公开场合无故攻击,寻衅滋事。你如果觉得冯滔滔是haris哥哥,想要他给你钱的话,那你最起码要学会做人做事,最起码待人周正礼貌吧?你如果觉得他是你仇人的话,你就直接开干,他在你后面,你直接上手去打,打不打的赢再说。”   “所以说,我搞不懂你跟个疯狗一样天天狂吠一样是做什么?显得你更像狗吗?还是告诉所有人你活不起了?你的事情跟他有关系吗?我列举的这几种关系,你觉得他需要对你负责吗?他一直不讲不是因为畏惧,不是因为怕你,是因为还顾惜你们母子,不能拿着别人的涵养跟善心当饭消遣是不是?”   “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我哥哥不追究,我也会追究的,你知道我的,我也是忍气吞声好多年,熬出头的时候我就讲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你尽管试试,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任何人是有脾气的,不是软柿子随便捏,捏到我们兄妹头上来,要再三思虑。”   sela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的,她能听进去什么,人越来越多,只觉得丢人,只觉得难堪,又嫉恨弄弄多管闲事。   一阵冷一阵热,她又堵着不能走,伸手就要推开她,弄弄一下就躲开了,贴着栏杆,“慢走,不送,希望您回家多修炼素质。”   sela下楼,弄弄扭头脸就挂下来了,直接上楼,摁电梯下地下车库。   滔滔想跟她说话,她不讲,大茂跟在后面,进电梯,劝她,“不要跟这种人生气,不要为了别人的事情生气,rry,iarry,我没能帮到你什么。”   弄弄就笑了笑,一把推着他腰部出电梯,然后自己摁开关下楼,“等我五分钟,很快。”   大茂很担心,要跟着一起下去,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滔滔那边被经理缠住说了几句,等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上了,前后不过三十秒时间。   弄弄手脚就特别快,大茂摊开手,“她让我在这里等她,fiveutes。”   滔滔看他一眼,一下就着急了,你是真听话啊,你在这里等什么空气呢,你都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看电梯停留在地下。   他马上坐电梯下去。   都晚了。   弄弄正拎着扳手往车里走呢,她把sela车砸了,那车子她认识,冯展宽送的,她从大茂后备箱里面拿出来扳手,后备箱都不锁的。   拎着就去砸了,前面挡风玻璃,侧面,就连车头都砸了。   她迎面看到滔滔,就一把手拽住他转身,当没发生一样往电梯里面去看,“走,一会儿该有人看见了,她快下来了。”   电梯关了,弄弄才把扳手递给他,滔滔一把扔电梯里面。   “是不是有点冲动了,但是我觉得你干的很漂亮,如果是我的话,刚才我也在考虑怎么收拾一下她的,你知道,方法有很多的。”   弄弄笑了笑,摊开手,刚才下力很猛,玻璃渣在手心,用力的时候割破了,现在觉得疼,“你看看,我觉得很疼。”   滔滔就带着她去包扎,怎么说呢,现在她这种心态,滔滔不敢讲,也不讲她,不忍心。   她脾气就这样,在头上呢,你违背她来不好,而且是为了自己,蛮感动的,“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替我生气,才去砸车,我上来没看见你我就知道了。”   “觉得我做的对吗?”   “首先我说对,我很高兴,因为我说过了,这是你很在乎我,你为我做任何事情如果我说不对,我都会对自己失望,我说过的,我做很多事情都是为了让你高兴,你高兴了我就高兴   。但是这个事情我如果讲不合适,也不是觉得你错,是担心你,你如果刚才被她遇到发生争执怎么办,你被她打一巴掌怎么办?你如果说被第三者看到了怎么办,会不会对你职业生涯有影响,我担心你,所以刚才我特别着急。”   我怕你吃亏,受欺负,我不是怕你欺负人,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会欺负人。   弄弄扯着嘴角笑,还是强调那一句,“怎么办?现在更疼了。”   大茂拿医药箱来,“我来消毒吧。”   先涂上一层碘伏,然后是消炎药,弄弄要求,“用纱布缠绕一下,挡住了,然后打个蝴蝶结可以吗?”   大茂点点头,“可以,但是最好不用纱布,不透气,这样不太好。”   弄弄看他一眼,很犟了这个孩子,很有主意,“但是我还是想要纱布,因为我觉得这样可以看不见,对我心理健康比较好。”   大茂也笑,“ok。”   滔滔你说看着刺挠吗?   那肯定是刺挠,自己出去了。   站在露台上面,深呼吸。   他真觉得大茂这个男的不行。   哪哪儿都没有自己好的,搞不懂为什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刚才如果是他的话,还五分钟,马上就跟着下去了。   你很尊重人,你听她的一个人下去,让你等五分钟你就等,回来了人家不讲,你就特别绅士地不问。   怎么说呢,出国留学很多年,确实是不大一样,港回来可能不适应国情吗?   但是现在小姑娘就很吃西方那一套,要自由要尊重。   大茂出去很多年,才回来的话滔滔也是第一次接触。   发酸,肯定是发酸的。   开车走了,找冯展宽去了,sela这个事情,反复横跳是真的讨人厌,香港很小的,她现在抓着媒体吃饭,你不能一直让媒体保持沉默,有利可图的时候肯定都蜂拥而上,“现在大家都看着,觉得很不负责任,又众说纷纭,我很不喜欢成为焦点。”   哪个做生意的好人家,是天天跟这种八卦沾边的,你这样时间长了,无异于自断出路。   冯展宽是不在意这个的,他以前的花边新闻最高的记录一天可以十几家杂志报纸刊登,现在算什么,但是还是很好奇滔滔的处理,这个人跟自己路子不太一样,他抱着中立态度看看,到底滔滔做生意的方式对呢,还是自己做生意方式对。   他还是固定观点,做生意靠的是脑子,靠的是嘴,十宗买卖九宗是靠坑蒙拐骗的,实打实做生意的都给人坑死了。   太厚道混不下去的。   “你要我做什么?”他斜着眼睛看滔滔,你来,你来教我做事我看看,看你能教出个什么花儿来,我眼睁睁得看你有什么好教训。   滔滔把杯子咔擦一下放在桌子上,憋了一晚上了,他也有委屈是不是,那弄弄给气这样,为自己出头,他不仅仅是个huan,他还是个an对不对?   他不能让人跟自己一起受委屈,双手一叉开,放在肚子前面,“首先,sela那边商量一下,和解,每个月按照法院判决的,给抚养费,不是为了sela,而是为了haris,真的,这个事情应该负责人的,当初也是我帮忙求情她生产下来,人始终要敬畏生命的。”   “如果她不同意或者执意要的更多,我们达不到的情况下,那就争取抚养权,不能让haris跟她一起生活下去,这是最坏的一种选择,建议先和解。”   现在她都成什么破落户了,天天晚上在外面跟人喝酒鬼混,跟不同的男的去吃宵夜,她好歹也要去做个正儿八经的事情,去拍电影也好,去开公司也可以,不要这么游手好闲下去。   冯展宽倒是没有想到这样,看滔滔一眼,等人走了,他就在想,讲责任感跟为人的话,确实儿子比老子强,微微笑了笑。   但是我不听,我达到你这种结果就好了。   他最后再坑一把sela吧。   他约见了黄安,黄安往台湾提供了一点证据。   关于职务犯罪的,sela有签字,她一窍不通,黄安让她签字她就签字的,很多很多。   冯展宽约她去台湾休养,“你先过去,我等事情处理完就过去。”   至于haris,站在sela旁边,保姆后面牵着他的腰部绳子,看着冯展宽很好奇,不大认识了,冯展宽跟死的一样,一眼也不给,“haris一起吗?”   sela不带,不太合适,她觉得这是缓和的机会。   自己一个人先去台湾,结果一落地,那边就把她带走控制起来了,涉嫌行贿。   台湾省法律跟香港极大的差距。 第83章 信任   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香港,sela涉嫌行贿,以此谋取公司利益,她再三强调,“你看,这个时间门段我根本没有在经营,或者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参与经营,我只是签字而已。【流年文学】”   讲这些没有用的,支票复印件拿出来看,确实是她签字的,要求主张放人,但是台湾省这边特别个性,直接关押,“这张支票呢,是五十万元,还有一些发票的开具证明,我们已经把发票回传到香港那边,请香港税务公署的人帮忙协查,查看是否真的有此发票开具,我们现在怀疑你还涉嫌发票虚开,偷税漏税。”   有时候,偷税漏税比行贿罪名更严重,偷税漏税是国库之财,你从金库里面少缴纳的一分钱,都是原则性问题,行贿涉及范围都是小范围的。   sela才觉得后怕,一时慌张,她还有个儿子,第三天的时候,她就要要求跟冯展宽通话,冯展宽接了,拒绝了提供律师的请求,“我帮不了你什么,当初我说过的,你建议你拿钱去做生意,你执意如此,字不是随便乱签的,话也不是随便乱说的,坦白讲,我对你很失望,你不觉得自己很晦气吗?”   因为你,我一些事情不是很顺利。   冯展宽是真的信佛的,跟人交往现在都得算一卦,看看是不是很旺自己,手里拿着修剪的剪刀,那种虎口地方跟一般的剪刀不一样,见重,咔擦咔擦地修剪,特别地利索,不是仔细端详半天才下剪刀的人,ga捡起来地上的枝干,她觉得这一根不应该剪掉的。   “姨夫啊,sela怎么样了,问题严重吗,要不要请台湾朋友帮忙,据说问题很严重。”   冯展宽眼皮子都不抬起来,看着ga家里的孩子,她现在又怀孕了,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很喜欢孩子,今天没人带,阿姨请假了,带老大一起过来的,也是很小一点看着冯展宽笑,他绝对不会伸手帮你抱一下的。   看孩子走过来就马上走开,绝对不会让你碰到我。   想了想,跟ga讲,“你介意多养一个孩子吗?”   ga愣了一下,孩子,哪里来的孩子呢,想到sela电话,瞬间门就打了一个冷颤。   下午去公署里面找johnn,“我真的很乱,我现在怀疑,姨夫接到sela电话,一点都不意外,也不着急,他主动邀请sela这次就很反常,现在又问我要不要带haris,你知道我真的心慌。”   她看着johnn,握着杯子的手都是冰凉的,johnn觉得不是说话的地方,公署的办公地点都很小的,私密性很差劲,会议室别人又在用,随时有人进来,提前说一声带她出去,就在地下车库里面。   “你可以不用怀疑,就是他做的,jones的性格脾气你也是了解的,他邀请sela只有sela一个人高高兴兴去了,我也不知道以前的大明星为什么脑子这么不好用,加上你以前跟我讲的sela的所作所为,我觉得这是她罪有应得的,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面一直乱讲话,上次还把滔滔堵在一群伙伴当中找事,这样子闹下去对她没有好结果的,早晚会被收拾的。”   至于那个孩子,“不是我没有爱心,你现在又怀孕了,没有那么多时间门精力的,而且家里地方也不够,当然这可能都是借口,因为家里多个外人总归是不好,而且他身份还很特殊,不然为什么jones自己不带,滔滔也不想带呢。”   ga觉得不一定是这样的,“可能觉得我是个女的,做事情比较仔细,他们每天都很忙,姨夫是不喜欢他,滔滔很忙,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要是再带一个孩子我觉得也带不好,我也很纠结很犹豫的,坦白说sela虽然讨厌,但是haris我见过好乖的。”   sela去坐牢呢,她没有意见,法律说了算的,不管是不是无辜,自然会有准绳。   据说当初台湾的那块地行贿之后,他们公司作为开发商粗制滥造,然后造成了塌方事故,所以说才会追查下去大楼质量,查出来行贿案件。   他们中间门转了一手,层层外包下去的话,早晚也会查到sela头上的,只不过黄安这个人比较鬼,责任一开始就推脱的很,是个老狐狸,一开始就打算拿着sela来顶包的。   生意伙伴就是这样,你强他就会老老实实尊尊重重,你弱了他先捅你一刀的,尔虞我诈。   sela被羁押一周,竟然也想明白了,她这次来台湾就是个圈套,她唯一牵挂就是haris,深情跟家里通电话,haris这个孩子天真,又老实,接妈妈电话之后阿姨让他打招呼,就喊一声妈咪。   sela眼泪就下来了,“你乖乖的,听阿姨话知道吗?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要好好吃饭不要挑食。”   haris也想妈妈的,不大的孩子,“妈咪,我好想你。”   “想我了,你就开台灯,我帮你买的那个灯好漂亮的对不对   ,你晚上看一会儿就睡觉。”眼泪呱嗒呱嗒的,现在才后悔了,事情做的太过火,现在无人捞她一把,没钱时候想着有钱,有钱之后谁也看不起,现在起起伏伏无人帮。   她本来就是单打独斗,有没有家族帮衬,再三跟冯展宽通话,他全部拒接了,他拿捏的很到位。   给滔滔通话过去,sela就哭了,“跟jones说,我真的全部都改,我不会乱说话了,我也不会拿着他给我的钱在外面乱搞事的,真的给我一条活路,我受不了坐牢的,他们证据确凿,我在里面会死的,还有haris,那么小离开妈妈要怎么办,给我个机会。”   rry,滔滔挂了电话,真的没有办法,当初在澳门,也没有人想给我一个机会的,他不想讲的,因为时间门长了,根本也没有证据的,“你有无考虑,当初我也想要一条活路。”   sela心如死灰。   案件开展的很快,她还是请律师了。   检方可以有公益律师,sela请香港的大律师,“一定要熟悉两地法律。”   这个case是大茂接的,他们家里是律法世家,香港出名的律师所是他父亲这边,以前律师在香港法律地位极其崇高的,社会地位很受尊敬,他现在回国不久,这个case是他爹地给他的。   “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或者因为考虑到你女朋友的关系,而把这个case给其他人。”许先生很培养儿子的,当律师的忌讳挑三拣四,你要磨砺自己,就要什么案子都要上才好,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两地法的碰撞跟漏洞很多的,可以多一点经验。   刚开始接手呢,你得什么都接才可以,打不打的赢看你的本事。   大茂笑了笑,“爹地,你太小看我的女朋友了,她不是这种人,我觉得她会很支持我的,她很讲道理。”   许先生笑了笑,“我希望你很了解你的女朋友,不过有个事情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我记得是上周,那天晚上你说你跟弄弄去吃饭,那你知不知道她砸了sela的车子?”   许先生笑容收住,沉默地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里面是冷萃茶,“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她一定有原因,那天晚上,sela有做错事。”   许先生不是很满意,或者说他单纯看不惯弄弄的做事风格的,他们这样的家庭,不需要冲动,更不需要触碰法律原则的人,动手砸车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法律是一种武器,也是一种伤人的东西,他刚好有朋友在车里看到,跟他讲的。   弄弄做的事情,他不认同,“我还是建议你们好好沟通一下,尽量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至于你说的订婚的事情,还是往后推迟一下比划好,如果两情相悦,不在乎时间门长短的,总归会长相厮守,当然,这是我的意见,儿子,我很尊重你的。”   一些很隐晦的态度,就出来了,见过婆婆挑剔儿媳妇的多,但是公公挑剔儿媳妇的,也有,一板一眼正儿八经考察的。   推迟订婚这个话一讲出来,大茂也觉得心里很难过,“我会弄清楚的,而且,爹地,我觉得不是一个很大的事情,对我们的发展没有影响,我不希望你对她有什么看法,也许我们觉得推迟订婚是个first选项,但是站在女孩子角度考虑,一直交往不谈订婚结婚事情,本身就不负责人,爱她就要给她一个很好未来,我一直这样认为。”   “至于长相厮守,时间门的考验这样的话,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借口,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来日方长呢,爹地,我不是很认同这样的观点。”   许先生沉默,看着他出去,喊人进来,“帮我查阅一下资料,我要看看一个人资料,在报纸杂志上面的,能找到的都给我,近一十年的,私底下做事,不要给人知道。”   他写在纸条上面,递过去,助理愣了一下,看人名字,这不是准儿媳妇吗?   出来心里就有数了,关系也不是很稳固,媒体现在在外面都开始期待婚礼了,结果内部已经开始变化了。   大茂跟弄弄约会的时候,他不会直接讲的,觉得直接问显得不好,至于哪种不好自己也讲不出来,“我接到一个case,这个t你也认识——”   弄弄直接笑了,他总是这么小心翼翼,“sela对不对,你想问我介意不介意,我下午就听说了,你们律师所接手了,我们老师还让我们关注这个案子的进展的,你不用觉得rry,我很理解。”   大茂一下就笑了,“谢谢你,你真的很聪明又很讲道理。”   “那你还是夸我别的优点比较好,毕竟这两点对我来说微不足道,还有别的事情跟我讲吗?”   大茂摇摇头,还是没有说,没有必要问砸车的事情了,“本来要问的,但是问不出口,但是在现在一分钟,我觉得我做的很不到位,你很信任我,trt,我做的没有你好,我没有你人好,你很真诚待人知道吗?”   弄弄很少会想很多,小时候也不会想太多,她会在一个事情上面想很久,小时候很穷的   ,想发财,天天想发财,就这么一件事情,现在就是想好好生活,不愉快的事情她都不愿意记得,“你这么一讲,我反而很好奇,你还有什么要讲的一起。”   “没有了,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favor,偏爱,我很爱你。”大茂自己讲,茶水在杯子里面微微晃动,太阳很好的,香港很少有秋天。   但是落叶也会掉,他穿着一件很薄的格子坎肩,两个人慢慢在公园里面散步,阳光很sunny。   谈恋爱是高兴的,弄弄每天都是高兴的,但是大茂欲言又止的事情,她回去跟姜美玲讲了,“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他想问什么的,妈妈你晓不晓得他个性的,如果他想开口的事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讲废话的,每一句话都有意义的。”   “但是他突然不讲,我觉得背地可能有什么对我有友好的事情发生,但是他承担了,不想让我知道,我觉得不利于感情发展。”她摊开手,心里会觉得忐忑。   姜美玲下班也跟辛苦,但是餐桌上面女儿讲自己感情的烦心事,也得听着,patton还出主意,“那一定是有事情的,我很了解男人的,不过他既然不说,你就不要问了,问了也不会讲,或者你换种很灵活的方式,在合适的时机下面再套一下他的口风,应该会知道一点,大茂这个孩子,很含蓄的,不要看他跟个外国人一样,又绅士又张口闭口很直白地爱,但是实际上我认为外国人真正的心事反而不愿意对人说。”   张口我爱你,闭口rry,见到你很高兴之类,只是一种表达方式,方式直接不代表心思直接。   大茂不是一个很嘴碎的人。   弄弄就眯着眼睛笑了,谈恋爱嘛,吃意面也是开心的,吃什么都是开心的,每天晚上都越好第一天做什么,一起去约会。   这就是恋爱,“我们明天休息日,他刚好要去台湾出公差的,我跟他一起去,到时候呢去看看李先生,然后他不忙的时候我们去看纪念堂,那边好多鸽子的,我想去喂鸽子的。”   姜美玲就笑,她女儿不喜欢小动物,也没多少爱心的,从来都不喜欢喂小动物,但是现在反而有心情去喂鸽子了,“那看起来恋爱会让人产生很多爱,对很多事情都有兴趣了,也许一个人做不开心,两个人做就开心了。”   弄弄大大方方点头,“是的,我认同,我现在觉得大茂很ok。” 第84章 窦性心律   妙姐打量弄弄,她现在已经全天陪护了,护士测量完血压收起来,弄弄穿的短裤,她非常喜欢穿短裤,晒得都有分层了,妙姐看见就笑了,“不防晒吗?”   弄弄低头看一眼,也觉得晒得不太好看,“从明天开始穿长裤子吧,但是没带。【幽殤阁】”   妙姐很关心的,“我让人找你大姐的裤子出来,你不要嫌弃,她很多没有穿过的,从小她就喜欢穿裤子,买很多,但是她只穿两三条,其余的都不碰。”   弄弄最多就是半个钟,问问有需求没有,“尝尝看,我在台湾这边店里买的,新口味的饭团跟豆浆,这种豆浆是无意中发现的,在豆浆里面加花茶没想到口感会这么好,我拿的冰镇的,给你加热一下好不好?”   等她走了妙姐就笑,跟宗男打电话的时候就讲了,“带两包豆浆来的,我觉得很好喝,到底是年轻小姑娘,喜欢吃各种东西,这个都能被她找到,据说是在早市大集里面发现的,你们姐妹当中,都没有她爱走路。”   没事就十一路,到处转转看看,什么都喜欢看,什么都尝试一下。   她敢说宗男一年都不会逛街一次,自己女儿穿着短裤拖鞋去赶集,不好意思,想象不出来,想象不到。   宗男觉得最近妈妈电话频繁了一点,“我觉得有话可以直接说,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觉得你最近电话有点频繁。”   妙姐就笑了笑,是嘛,她觉得女儿来探望自己次数可能都没有弄弄多,“我关心你,弄弄比你小很多岁,我觉得你应该结婚了,你对自己婚姻有什么想法吗?”   宗男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她暂时没想法的,“或许你可以问一下宗雅。”   “你是老大,我觉得一个人的婚姻是对自己负责,到年纪了做什么事情是既定的人生历程,我建议你开始考虑一下,弄弄都快要订婚了,老三也已经给请帖了,嫁给澳门仔。”   是宗强那么的手下,妙姐很不看好的,叠码仔嘛,除了有一些钱之外,能有什么呢,宗强在澳门□□发展的很好,这种许可证很难拿到的,因为宗婉自己愿意,很看好华仔,所以宗强放一张出去,提拔妹夫,又要他死心塌地做事。   这是一种对下的联姻跟拉拢,宗强是愿意的。   宗男跟宗婉不熟悉的,小时候就很少在一起,“我没有时间过去,爹地也不可能过去的,不如让宗棉跑一趟。”   想了想人有点少,“只去一个不太好,跟弄弄讲一声,愿意去的话,跑一趟澳门出席一下婚礼吧。”   妙姐点头,“我跟你爸爸讲,不过看她时间安排,两个人一起去也好,壮一下场面的。”   头疼,跟宗男讲完话就忍不住多想,当天就失眠了,因为女儿的未来考虑,不结婚这个问题很棘手,她不认为婚姻对女人不好,看你脑子清楚不清楚,婚姻也是一种交易,一种强强合作,看你怎么处理了。   宗男想法很执拗的,就跟她从小穿裤子一样,她心底里觉得自己不比男生差的,做的甚至更好,有时候对男生也很看不起,看不上。   第二天脸色就很差劲,自己约了李祖义出来,年纪都很大了,都不是很愿意出门去,“宗男的婚事呢,你有没有考虑。”   李祖义有人选的,拿出来名单看,“这是台湾的人选,香港那边年头远了,我们有些关系人脉也都断了,你跟美玲讲一下,她会帮忙留意的。”   到底谁的女儿谁着急的,妙姐笑了笑,有好的也先紧着给弄弄的,她都觉得弄弄讨人喜欢,人人都喜欢有能力的人,但是生意场上,男女都提防的很严重,都是携带庞大资产结婚的,最头疼的问题就是资产的重组。   妙姐又看中船王的儿子,“你觉得如何呢?”   李祖义倒也认识,“托人介绍一下怎么样?”   有宴会舞会的话,中间人稍微撮合一下,有意愿的话当然就能成功了。   苗姐很满意,“你有七个女儿,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有多多的陪嫁,女儿们个个又长得好,有出息,没有一个是纨绔子弟乱来的,外面的人也只夸我们家里女儿养的好呢。”   李祖义笑了笑,他女儿从小也是好吃好穿,最好的顶级教育培养出来的,从来没有心疼钱的,而且他这边的资金都是实打实的钱,宗男是长女,长女的婚姻他一直很慎重,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一直等到现在了。   这些人他有看,一个一个看过去,觉得王航周确实不错,人倒也风流的,回去之后就问弄弄,“这个人你大妈看好,怎么样?”   弄弄看一眼就知道了,“你知道吗,他养三分之一的媒体人。”   花花公子的,偷吃也很严重的,外面据说有两个女儿的,都是私生的,坚持有讲自己不婚主义的,跟一个港姐纠缠了好多年,两个女儿就是跟外面那个女人生的,“如果一定要结婚找对象的话,最起码要找一个面子工程会做的吧,他做事情这么高调,花边新闻比他自己事业还要热门,不推荐。”   李祖义不这么认为,“那为什么这么多报道,男人额哪里有不偷腥的,爸爸见过的男人太多了,没有一个好东西的,这么多媒体天天报道他,我反而觉得是因为他赚钱多,不然怎么不去拍环卫工人呢,能赚钱养家能有事业心留给子女,风流一点没什么大问题,关键看你能不能坐的住这个位置了。”   这就是他的想法,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年纪太大了,时代变化稍微有点跟不上,弄弄顶嘴,“现在是八十年代了,马上就是九十年代了,再有十年就是千禧年,爸爸你晓不晓得现在的靓女喜欢什么啊,我们除了喜欢钱之外,也喜欢长得帅又人品好的男生。”   “你们就是浮躁,什么都想要,要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那我问你,你有个老公有一百亿,熬到他去世了,你两个儿子一人五十亿高兴不高兴?你中途下车,给别的女人,你最后一无所有,这样你就高兴了?”   分钱当然高兴,,但是我还是因为老公死了这个事情很悲伤,弄弄摊开手,把苹果核在嘴里咬的咯吱咯吱的,轻微的不会中毒,“那为什么一定要有别的女人?你们那个时候可能有钱男人都会出轨,但是现在的男孩子,连上轨道都很难,有意思事情那么多,出轨不是唯一一个可以娱乐的项目,增加新鲜感跟刺激的事情有很多。”   李祖义就笑,冷笑,等着看呗,我看你跟你男朋友能有多久,看是不是男人真的不会偷腥,只不过不愿意说出口伤害一个傻孩子的心罢了。   跟颖兰就说了,“男人最了解男人,我不会说错的,我看清楚了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丝毫不考虑一下颖兰的感受,真的,伺候你一辈子了,你为什么当我面讲这种话,你有本事跟你女儿讲啊,我也不想听你这种言论,我本身就是受害者好不好?   “那你对我呢,也是这样?”越想越气,本来都打算走了,还是扭头问了一句。   结果李祖义特别理直气壮,“你是有什么不满意吗?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那时候饭吃不饱,我赚钱养家,能护着你们,赚钱也给女儿们分,我觉得我做的很到位。”   就是认知不一样,他们始终认为,一个男人,在外面浴血奋战地打拼,能回家,能给老婆孩子最顶级的物质享受,还能给一些关怀关爱,真的就是尽力了,最好的选择了,其余的出轨真是小问题,不值一提,聪明女人也不会提。   他们是非常特殊的打拼一代,但是这一代里面,还真的就是很少有跟原配离婚或者对原配不管不问,仇人一般的。   妙姐跟他感情很好,就是冯展宽跟冯太感情也是一直很好的,所以他认为王家那边的儿子也是如此。   玩归玩,结婚了就会收心,最起码跟自己太太会甜蜜很长一段时间的。   跟妙姐两个人,就特别起劲地催婚,尤其是宗婉那边结婚,弄弄跟宗棉一起去参加的,代表李家列席,去一个兄弟两个姊妹,宗婉特别高兴,她那边妈妈跟继父还有弟弟呢,也一起去了,两家人算是罕见地团圆了,给足了面子。   她们单独列席的,在楼上包房里面,场面很大,宗棉拉了一下披肩,头发盘起来的,弄弄也是盘起来的,一人一个披肩,姐妹花一样地,凑在一起说话,“真的有钱多金,你看这桌花都是空运来的,澳门所有花店都被拉来连夜做事的。”   弄弄眨巴着眼睛赶紧看,“难怪了,这么好看,颜色系列真的很不一样,一般婚礼都是白色红色桌花,这是橙色的,叫什么?”   “卷丹,虎皮百合,这种都是花苞来的,需要连夜催开,或者手动剥开,花蕊去掉,很麻烦的,原产地朝鲜日本那边有很多的。”   弄弄一个劲点头,脸上也有化妆,显得很精致,这个年纪女孩子,不涂粉就好看,涂一点儿呢,脸蛋就跟放光一样地,又清透又漂亮,看着就讨喜,跟宗棉站在一起,俩姑娘很靓眼的,这是她们见过最奢华婚礼的,一个劲叽歪看,吃东西也吃很多。   宗婉妈妈在的,一直端着的,为什么?   出身不好,又跟李家分出来的,现在有个好女婿,就端着,怕给人笑话了,继父那边不让来的,是宗婉那边喊一起来的,“大家都知道,要是不来岂不是更让人笑话,就算是笑话怕什么,他再不好也跟你生了我弟弟,也是一家人,爸爸那边没办法来,谁来跟我一起走红毯呢。”   宗婉妈妈斩钉截铁地说,“你大哥,宗强送你是一样的。”   宗婉摇摇头,“妈妈,不要这样,日子自己过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华仔出身的,我们两个谁都不嫌弃谁。”   在澳门做这一行,出头很容易,也是血拼出来的,赌场无论是哪个年代是非都多,华仔坐过牢的,他今天确实很爆发户,要门面的,当大哥的当然要面子,下面来的人也是五花八门,客人是没有筛选过的,那宗婉这边觉得继父就可以来。   妈妈又嫌弃   她两个姐妹,“也不知道站在你身边,看你有什么需要,要补妆拎着婚纱什么的,说说知心话,帮你应酬一下,来了就一直在转悠,不知道当是旅游来的。”   看过去,还在吃呢,刚推进来一个九层蛋糕,俩人没见过的,自己坑卡站在下面看,跟俩傻狍子一样,宗婉脾气也是很野的,眼睛就瞪过去看着自己妈妈,找不痛快是不是,总共来这么几个亲人,你挨个数落,“我妈你觉得自己时间多呢,你多管管我弟弟,不要让他喝那么多酒鬼混,当初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过那么惨的。”   拉着一个美女跟人家喝酒,知道的是今天新郎小舅子,都要笑的,娘家人这么没品,宗婉过去拉住弟弟手腕,“不好意思,他喝太多了。”   牛琦摆摆手,“我帮你扶到休息室去吧,马上要开始致辞了,你先去忙,放心好了。”   笑的特别热烈,拉着人服务员带路就去休息室了,回头的时候看了一眼,弄弄已经捧着蛋糕在吃了,对视的时候她还特别高兴,举着蛋糕示意她来吃,参加婚礼嘛,就得是高高兴兴的,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大家乐呵呵的。   跟宗棉一起数里面夹心,有三层,“一层香蕉,一层蓝莓,一层是不是草莓?”   宗棉点点头,“没有芒果,可能是怕有人芒果过敏吧。”   俩人过日子都很细,担心这么大蛋糕吃不完会坏,“到时候我们可以打包。”   “那你去跟三姐说,丢人。”宗棉撺掇弄弄去。   弄弄也不去,“我也嫌弃丢人,丢人丢到澳门来,台湾那边知道了,爸爸要骂我们的。”   多吃一块好了。   要么说让她俩来参加这种场合呢,真的是安排对了,宗强也只是来了一小会,略微吃了半个钟就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也笑,这两个妹妹,以后可以去搞社交,真的,出席一个活动,一个人都不认识,一个人脉也不会认识到,倒是对酒店有的没的全部都摸了个清楚,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看看什么。   没办法,两个妹妹土啊,真的没见过世面,也不太懂得花钱。   宗棉是现在跟着黄太太学一点儿,弄弄是很大了才知道要手表要车子,俩人不是想接地气,是本来就很接地气,不接底气没办法过。   但是宗强对妹妹就看不惯,回去就告状了,“让她们以后多参加活动,很多公关之类宗男宗雅选一选要去的,不去的都推给她们,让她们一起去,也能搭个伴,当一对显眼包。”   说的李祖义也笑,显眼包,“哪有这么说妹妹的,还小爱玩罢了,不过也好,多看看人,到年纪了都要结婚。”   现在跟妙姐两个人,就给宗男挤兑的啊,给天天磨的啊,妙姐身体状况很差劲,最后又病了一场,放话了,妈妈活着就是想看你们结婚的。   连带着宗雅都带上了,她一点不带反抗的,现在有谈男朋友的,是个大学生,在读的那种,谁也不知道,转头就给人踹了,按照妙姐的人选见面相亲,见完之后就同意了。   等结婚。   一点意见不带有的。   宗男还能说什么,实在是没办法了,结婚,前后脚地结婚。   弄弄一个月吃一次席,一个月长一次见识,自己想想都可乐。   出门的时候就跟滔滔讲了,“我吃席去喽。”   滔滔也笑,笑笑就心口疼,他现在染上了一种病,早上起来的时候,甭管是几点钟,你想翻身或者半坐起来,心口就生生地疼,就跟拧巴了一下一样,他在医院那边看医生呢,跟弄弄说了,“窦性心律。”   弄弄吃惊,“怎么会这样,是你熬夜喝酒了吗,我讲过你要保重身体的,我去接你。”   滔滔就等着她接,打发司机走了。   坐在医院走廊里面,拿着报告,也没看,一摞子就放在那里,这是什么病因,不清楚。   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弄弄到了,眼眶子里面都是他,心疼啊,一起长大两个人一条命出来的,自己划拉划拉翻看,然后去找医生,问来问去,医生都害怕了,更不敢确定什么原因了,原因很多,列举了一下。   你要他说具体原因,说不出来,到时候留下把柄怎么办。   等出来的时候,她跟自己说了,人呢得好脾气一点,细声细气地问滔滔,现在态度得很好,他生病了不是,“你晚上一般几点睡觉啊?”   现在晚上不通电话了,不是之前出国留学的时候了,现在想想弄弄也觉得心酸,她当初是有好感的,很喜欢的,“晚餐都吃什么啊?”   哪有什么时间睡觉,什么正常的晚餐呢,可以说全部是应酬,有可能不喝酒,但是一定是谈事情的,每晚都这样。   没有固定的流程跟时间,弄弄看他不说话就知道了,“滔滔啊,我觉得你得珍惜你自己,对不对?你看你脸色多差的,你以前很帅的,现在也很帅,但是我觉得之前你帅到别人心坎里面去了,现在你帅的有点深沉,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身体才不会很累,才可以活很久对不对,我不希望你早死在我前面,对不对?”   “你要为我治丧的是不是?你最知道我喜欢什么,别人帮我处理身后事,我都不放心的,是不是?”   拎着包起来,打电话订餐,“我们不去吃酒席了,太吵了,这样我带你去一家很liberty的度假酒店,空气很好又安静,我开车带你去,然后那边有农家菜,土鸡汤很补的,我吃完你就睡一下午,晚上我们呢散散步呼吸空气,明天吃完早餐我送你回来好不好?‘’   这就是最亲的人,就是他自己亲妈陆樱楠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安排跟关切,滔滔也不会跟别人讲自己这种身体问题,就跟弄弄一个人讲的。   两个人一直是无话不说,从来没有事情隐瞒的。   有人这样关心,滔滔是一瞬间觉得很好,本来觉得很能干,还能再干二十年三十年的,跟个强大的机器一样,嗡嗡地运转发热。   但是弄弄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珍惜自己的,自己健康也很重要对不对?   人就是这样,别人给的关心越多,你会觉得自己越珍贵,慢慢地自己就会珍惜自己了。   不是说的你越珍惜自己,别人就会越珍惜你。   这个逻辑是反的。 第85章 忐忑   “你不去参加你大姐婚礼好吗?”   弄弄觉得没有问题,“我大姐结婚是喜事,有我没我差不多的,玲姐跟patton也会去的,你就不一样了,我得陪着你,不然你一个人怎么才能好好休息呢?”   她奇怪看他一眼,觉得他见外了是不是?“我觉得你比我大姐重要很多。【忆南阁】”   滔滔就笑了,“那我现在让你分手你要不要?”   弄弄也笑,你做梦,我谈的好好的呢,“我觉得你是不死心,你趁早多死心吧,我跟你讲好女孩子多的是,好男孩子多的是,就算不是大茂也会是别人,其他的我喜欢的男孩子,只要是我喜欢的,都是可以恋爱结婚的,而不是跟谁在一起。”   “你晓不晓得,我哪一点觉得我们最不合适?”   滔滔点头,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花言巧语的,不太喜欢我这种老实朴素的。”   弄弄一个劲地笑,拉开车门请他上去,还贴心地拿了一盒巧克力给他补充体力,打开里面是三十六颗心形巧克力,每一个一种颜色,一种夹心,“大茂买的?”   “对,你知道我不喜欢吃巧克力的,但是他送的很浪漫,我觉得恋爱是应该有巧克力的,不然又怎么能叫恋爱呢,要鲜花表白,要浪漫,要甜酒,要晚风星星。”   滔滔听她讲就开始看热闹的,他发现一点东西,但不多,这点东西似乎在他看来是不值一提的泡沫,这点泡沫现在她挺看重,在里面扑腾着以为这是爱情的深海,没想到是干泡。   你以为的爱情是这样的啊?   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你照着一个爱情的模子来做,难道就真的是爱情了?   你不得给人家打哭才怪。   心情一下就好很多,人嘛,自己不大好过,怪寂寞的时候,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有点不大痛快的,拿着巧克力一颗一颗吃,弄弄看着就甜死了,“你别吃了,好吃不是这么吃的,你帮我看看为什么熄火了?”   滔滔不下去,那么热的天,他在大马路上下车能化了,“推到一边去,我们打车走吧,去喝喜酒,度假村等喝完喜酒再去。”   “你不怕吵着你脑子坏吗?”   弄弄叉着腰,她就喜欢这样,反手叉腰,而且人家不是手心叉腰,是手背,翻转叉腰的拿着,手心朝后的。   滔滔没办法,她这样盯着看,自己去打火试试,结果一下就好了,跟她讲,“这个钥匙你记得,下次一定要到头,不到头呢,就回转回来,一把到底。”   说着说着看她表情就知道不想听,“那这样,下次直接拔出来,然后再重新插进去,力气大一点。”   这样比较省事,他觉得很简单,弄弄就觉得费事,她手不行,“你开吧,你从小就手巧,我从小手就笨,你这么会自己来开车吧,我们去吃喜宴,我觉得你现在状态也好很多了,走,咱们去尝尝,据说轮船大王很高兴,每人一只鲍鱼呢,餐前上。”   俩人到的时候刚好中午十一点,人来人往的。   她肯定先去找喝的,再去找吃的,跟滔滔俩人凑一起吃。   宗男招呼他们两个一起合影,“很早就看你们进来了,也不过来合照。”   “我怕打扰你跟姐夫,你们朋友都很多的嘛,我是自家人,不用招呼我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讲真的,姐夫你们今天准备的这个餐前包真的好吃,是法式吗?”   王航周嘛,是轮船大王的三子,前面两个哥哥都结婚了,他三十多岁了一直未婚,这次能同意结婚,就是王先生自己都很高兴,因此婚礼办的很隆重,对儿媳妇很满意嘛,刚才弄弄先去打招呼过的,对弄弄这样的姐妹也很热情。   弄弄就知道婆家人这是很满意的,打量王航周也很陌生,她始终是没有进入人家圈子的,因为不认识,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人家很多从小认识的,香港基本上都是熟悉的朋友或者敌人。   王航周看弄弄也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蛮漂亮,“是家里的厨师,以前我妈咪在的时候很喜欢法式面包的,里面会加无花果跟奶酪馅儿,吃起来口感层次很丰富的,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家里陪你大姐吃饭的。”   那倒是也不必,我跟大姐吃饭也会不自在,宗男觉得今天跟以前的应酬也没多少不同,她也是非常有人脉手段的,今天就连曲艺协会也有来人,黄太太亲自到场的,很给面子,站在台下刚合照完的。   看着宗棉跟个二傻子一样地鼓掌,觉得很滑稽,这一家姐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以前厌蠢,看见宗棉这样的就想坑,坑的天经地义,傻女人嘛谁让你笨的,活该你被抢老公被欺骗感情,还自以为感情很珍贵。   也不知道谁教的女孩子们,让她们把爱情看的珍贵。   这东西只是手段,只是工具,你找一个好男人的工   具。   凑过去小声讲,一边观察宗棉的眼睛,看着她眼角慢慢地变大,“你知道吗?台上那一位新郎,昨晚上才从法国回来,他的红颜知己,那一位港姐出身的大美女,林曼知道吧,被他婚礼前送出国的。”   男人很会哄人的,要结婚了家族联姻,那小情人也得安排好,送法国度假去了,去购物也好,旅游也好,吃法棍也可以,总而言之皆大欢喜,他们不擅长专情,但是在滥情这一块儿,能左右开工,尽量做到大家满意点赞。   宗棉的心啊,拔凉拔凉地,还没断开啊,特别痛苦地看了黄太太一眼,“你说的真的吗?怎么做到的,这样来回跑不累吗?他不怕闹出来大家难堪吗?”   头都大了,她为什么要在婚礼上听这个呢,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呢?   但是见得多了,黄太太笑了笑,“你不懂,你以后遇到就懂了。”   一些男的就爱这样,他不觉得累,他觉得快乐。   宗棉起来,去找弄弄去了,她不能跟宗婉说对不对?人家度蜜月去了,没来。   也不能拉着宗雅说,宗雅跟她说不了知心话,不知道以为她瞎编乱造的。   就逮着弄弄,弄弄跟她年纪一样大,俩人有共同语言,叽里咕噜,弄弄一个劲点头,一个劲地看台上,宗雅就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打断,“你们是不是不用一个劲拿着眼睛看人家,人家都看好几次了。”   俩人转头面面相觑。   三个人栈成排,有主持人上香槟,三个人跟木偶一样鼓掌。   弄弄看得俩人一起握着锯齿刀,切蛋糕看得眼睛疼,低头看自己鞋子,她鞋子真好看,红色的皮鞋真软,羊羔皮的吧,宗棉胆子最大,脾气最冲,先开口,“咱们去劝劝她,不行现在还来得及,不结婚也行呢。”   弄弄从鞋尖子看到地砖缝,脚尖点地都折起来了,“是呢,我看行,咱们还来得及,这就不是个男人,花花公子都不带这么玩儿的,连夜回来参加婚礼,他完全可以死在法国的。”   宗雅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心里面结结实实的,不影响她呱唧呱唧鼓掌,“这是联姻,两年之内,将会完成资产重组,轮船大王名下产业重工、造船、运输业会更上一层,王家会送给我们一艘全球nuberfour马力的工作船,将会用于国际海上造船还有探测石油设备工程。”   她慢悠悠地,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虽然王家是造船大王,但是因为内地经济发展迅猛,陆运航空发展突飞猛进,航运产业受到冲击,加上内地科研给力,政策又有倾斜,“现在内地在大力发展重工业跟远洋运输,对王家影响很大,“他们面临着资产重组的难题,多元化发展的投资方向需要庞大的运行决策团队,大姐人脉人脉广阔,公关女王手里面最新的信息资源更新,他们无论是要去新加坡马来西亚,还是泰国越南投资酒店也好,还是要去拓展海港的近海石油勘探服务,都需要有人牵头搭线,也需要有人策划宣传。”   宗雅跟着香槟塔一起举杯,微笑,所以说,这是一场盛事,盛大的婚姻结合,怎么能不高兴呢,她觉得大姐今天格外的高兴,格外的容光焕发,这么美好又光明的未来,谁不喜欢呢?   “cheers——”   弄弄跟宗棉,未免现在也得感叹一句,站在台上的大姐这个时候很耀眼,女人嘛,活的这么明白通透的,已经到人生的巅峰了,弄弄就有点理解了,理解婚姻对每个人的重要性都是一样的,都很重要。   这一场婚姻对宗男来说,你能说她不喜欢或者看不上或者很轻视吗?   或者因为老公红颜知己的问题而郁郁不乐吗?   不会的,她高兴,发自肺腑的高兴,这是一个好的婚姻,不是吗?   对着台下三个妹妹举杯,四个人都高兴起来了。   婚姻,最重要的,是看你想要什么。   要人的你就去婚姻里面找人,要钱的就去找钱,要爱的就去里面找爱找温暖,要实力的就去里面扒拉实力。   宗男刚好是最后一种而已。   弄弄就跟宗棉讲了,“ga是要爱的。”   宗棉跟她在休息室里面换衣服,“那你要什么?”   弄弄一本正经点点头,“快乐。”   因为别的不缺,真不缺。   姜美玲讲的对,这个女儿,只知道玩的年纪,她接她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教她过,真的想她怎么活怎么开心。   姜美玲散场的时候,就蹲弄弄呢,“都没有看到你,你上哪里凑热闹去了,有没有去跟大茂爸爸许uncle打招呼呢?”   弄弄不记得有这一回事,“rry,我没想到uncle会来的,也没有看到,我只跟王uncle打招呼的,然后就去玩了。”   姜美玲给她披肩盖好,叹口气,“没事,不用放在心上,你跟滔滔要去哪里的?”   “去度假村,那边晚上散步比较ok。”   姜美玲点点头,“这么好的地方,要不要喊大茂一起?”   “不太合适,我觉得下一次带他比较好,今天我得带我大哥好好享受。”   姜美玲看她上车,跟滔滔一起,自己也坐上车,看了前面司机一眼,还是没忍住跟patton讲话,“你有觉得吗,许先生今天的态度。”   patton当然有感觉,“人当初是他看好要接触的,我们才愿意相亲的,从他们恋爱开始就很热络,每次见面都很热情,这一次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也没有问弄弄有没有来。”   不然总归要找一下弄弄的,结果这一个许先生,跟他们也只是坐在一起吃席,多余的话没有,不像是准亲家。   姜美玲一下就起了火气,当初你们看好要相亲的,现在她女儿谈好好的,你们最好不要起幺蛾子,我这么好的女儿我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们给脸色看了?   嘴角就崩的紧紧的,眼睛里面都是不高兴,patton也不高兴,“大不了就算了,我们不比别人差的,没必要上赶着,说句难听的,又不是找不到人结婚了,还小也不着急。”   为什么男女谈的时间长了,一直不提订婚结婚这个事情,女方家长就会忐忑,根据过来人的经验看。   如果男方一直不提,接触三个月也好,半年也好,这个区间就应该提的,不提的话,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指向往往只有一个,就是没看好,但是目前没有更合适的,有个刺挠在中间,才让人家这样不提。   姜美玲越想越窝火的,真是干的漂亮。   关键弄弄不知道,她没感觉,心是真的大,她女儿心大的她都佩服。   提不提是你们的事情,答不答应是我们的事情,可是你现在连让我们答应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人家不要也罢,她现在就看分。   “我这样的女儿他许家如果看不上,那真是要瞎了眼的,比起来王家,老大的女婿来看,我们不论人品,只看家势,我们女儿哪家嫁不得?”   她的独女,所有的产业跟资产,全部是她一个人的,别说是许家了,就是今天的轮船大王,别的巴士大王,都能配得上的家事。   这中间一定有蹊跷的,而且许家在犹豫。   百分百的,姜美玲用膝盖想都知道。   她看明白的事情,滔滔也寻思啊,路上一边开车就一边想,姜美玲这个人能干,她不讲废话的。   坏心眼,“你给大茂打电话,问问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就坑一把弄弄的,试探一下,他能看得清楚。   弄弄不愿意,给他挤兑了两句,结果大茂有事情。   挂了电话,她不是觉得被拒绝不对劲,而是觉得大茂语气不对劲,觉得是不是可能累了,还是有什么烦心事儿的,不是很高昂。   心里也有点忐忑。   弄弄还不清楚呢,一个爱情的真理就是,所有让你忐忑的关系,都不是一个长远的关系,都不是一个很健康发展到底的关系。   但凡让你忐忑,必定有鬼,早断早了结罢了。 第86章 猜疑   大茂挂了电话,然后再回转到客厅里面,爸爸就问了,“是弄弄?”   他妈咪很有意思的,心疼儿子,儿子里面最心疼他的,小儿子贴心嘛,为了陪她从国外回来的,不然就留在英国了,不需要在他爸爸下面从一个律师做起来,“你不要着急,这个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才对,难道要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孩子吗?很多女孩子婚前看着都好好的,婚后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子了,我反而觉得玲姐家里这个女儿很真实,性格很坦诚的,有什么问题现在发现了,我觉得不是什么问题。【幼丝文学网】”   许先生自己知道一些东西呢,就觉得弄弄的命不大好,怎么说呢,觉得克夫,“从小不在父母身边,之前玲姐找女儿很久,后来讲被渔民救了,结果她跟他哥哥是逃港潮才到这边来的,在香港已经很多年了,两个人都不是心思简单的人,我不认为她很天真善良,这些事情她为什么没有讲过呢,从来都不讲,小心思真是太多了。”   大茂哥哥许大昌一听见这个,马上就起来了,去厨房里面去了,阿姨看她进来,“昌少,要什么,我来做。”   大昌就不出去,“没事,我自己来,我煮的意面很好吃的,通心粉拿给我好了。”   你看,他会下厨的,基本上每个香港男人都会下厨,也会煮东西吃,反正动手能力都很强。   他一边冷水倒进去,一边搅拌,心想自己太太幸亏不在家里,不然的话情何以堪啊,他爸爸的一些想法呢,不是他黑律师这个行业,真的有时候太细了,抠的太细致了,其实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老觉得是别人小心思多。   他接触过滔滔,弄弄没太接触过,人家为人处世很到位的,你不能因为人家身世颠簸,出身差劲,就对现在的人家有看法。   一个穷人打拼起来,是真的要付出更多,但是你不能说人家为人不正派或者小心思多,他爸爸有时候优越感太强了,当初上门主动搭线要两个人凑一起试试的。   现在这样子,就是给人知道了,也是要得罪人的。   锅里面咕嘟咕嘟地冒泡泡,他在平底郭里面倒番茄酱,阿姨切好洋葱丁配料放在一边,他倒进去翻炒,外面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他弟弟的话,一开始就在讲道理,大茂是个非常文明的人,他觉得你讲的不对,我不认同,那我就要讲一下的,“爹地,我不认为你是对的,你对她有偏见,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让你前后的看法不一样,但是我还是要讲一点,她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你这样讲我很难过,upset uch!”   他很失望,失望家里不能完全支持他的恋爱,也很伤心,伤心自己的家人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他的手在比划着,“她是我的爱人,现在是我的lover,以后是我的spoefuture,我不希望你们有什么误会,我现在在尽量解决这个问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先跟我说,爹地你这样讲一个女孩子很有心机很伤人,我不喜欢。”   “她很聪明,聪明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会喜欢一个傻瓜,心机这个问题不一样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你可以讲她聪明,这样会更好一点,你说她隐瞒自己的过去,对于自己的隐私问题,如果愿意跟我讲我会很愿意听,不愿意的话也不要勉强,这是隐私的问题,如果讲了之后勾起不好的回忆或者心情,我觉得很糟糕,因为你不知道一个人究竟要多努力多乐观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笑着对你讲话,才能成为现在的样子。”   “你讲她小时候的经历,我很难过,因为我很心疼她,这是我的感受,爹地,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点。”   老子看儿子,现在就是白眼,上头了是不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但是大茂还坐在这里,证明他还是很尊重自己的父母,妈咪一听他这样讲,心软的,“我不管你们的,你们自己商量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呢,就继续谈下去,不合适就早点分开不要耽误了对方,你喜欢就好,我只希望我儿子开心罢了,娶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会很快乐的。”   只有父子两个对视,许先生的嘴巴很能讲的,也很会讲,他谈了一下午,从弄弄不跟他打招呼开始,倒着讲,讲很多她的没礼貌,没家教,不尊重,讲她的很多缺点,一无是处,尤其是针对她的为人处世进行了许多方面的挑剔。   姑娘,喜欢你的人,你就是一条中华鲟,从上到下没有一根刺,只有一根强壮让人喜爱的脆骨在中间。   不喜欢不看好你的人,从那一瞬间你就是一条草鱼,土腥味大还全身都是刺,吃起来都很勉强,还得加上一句没品位才吃这种鱼,配不上,高攀了人家的虎口。   大茂跟自己爸爸也配合谈了一下午,等大嫂一起晚餐的时候,就发现只有许先生在晚餐,“爹地,他们人呢,是不是都很忙的,只有我们两个闲人吗?”   刚要坐下来吃晚餐,就看见大昌使眼色的,怕她说错话,她低着头就懂了,略微陪着吃几口就上楼了,“什么事情,这么紧张,大家讲好一起晚餐的嘛,我还特地赶时间回来的,你爸爸规矩真的很大,现在年轻人事情这么多,他还要每周固定家庭日,周五晚上一定要在家里面不能出门。”   跟公公住的也有一点头疼,老年人嘛,生活习惯不一样的,她喜欢在外面玩的,周末也要玩开心一点的。   大昌关起门来,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你少说两句,不要给人听见了,家里现在火药味很重的,你讲错话小心引发爆炸啊。”   大嫂兴致勃勃,“难怪了,是大茂吗?”   “还能是谁,以前在国外呢还好,现在回家了之后,也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和谐嘛,我以为爸妈偏心,回国之后是个大团圆呢,谁能想到,我这个弟弟啊,真是在国外读书读傻了,谈个恋爱嘛,这个不行就下一个,跟情种一样的。”   大嫂就很来劲,把耳环摘下来消毒,放在盒子里面一起坐在沙发上,把杂志拽下来,“情种总比种马好啊,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省心,我也就不会管你了。”   大昌就冷笑,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每天去舞会打麻将不高兴吗?”   还有心思管我,给你的很多。   大嫂无所谓,笑了笑,“不过爹地好像之前就不满意,我记得上周时候,家庭日的时候大茂要带他那个女朋友一起来的,结果爹地就说不好,好像是说不要太打扰人家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的。”   上个月也有喊过,人家也有来,帮忙一起烧烤的,还准备了一口寿喜锅自己带来的呢,味道还蛮不错,顶级和牛嘛,大家吃的也开心。   怎么这个月就不喊了,她搞不懂,“到底因为什么?”   “野丫头一个,爹地看不上罢了,又觉得人家不是正儿八经淑女出身,又去查她学历一片空白,最后才送出国镀金,总而言之,除了家里有点钱,本人是一无是处的。”   大嫂听完就起来了,她没接触太多,“倒也有道理,不过我觉得爹地有时候太苛刻了,不过也正常,他对你这个亲儿子都这么苛刻,这么大年纪了还管那么多,要你住在家里面,害得我还要多费心应酬,你没办法才去外面创业的。”   “要我看呢,我也觉得他们两个人不合适,整天跟过家家一样,不是去哪里好玩呢,就是去哪里吃好吃的,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上次去厦门看什么蓝眼泪,还拍照片来看,就是一点蓝色的海嘛,有毒的,都是小女生喜欢的一些东西,要么就约着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或者一起上庭旁听,不知道以为是两个穷学生的。”   爱情是什么?   有品质的爱情,在许先生的眼睛里面,是门当户对,是顶尖的女性配顶尖的儿子。   弄弄不是榜单里面的。   现在他就是后悔,后悔当初太冲动了,介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现在要拆开,也很棘手,因为有感情了。   但是坏人还是要做的,并且要抓紧时间,当断则断,拖着时间长了就不好,太太那边就劝着他一句,“儿子喜欢就好,你何苦做坏人。”   许先生不这么认为,他这么优秀的儿子,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找个这样的人呢,越想弄弄越反感的,“她如果出身不好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是品行有问题啊,品质问题的话,娶进来难道还要教她吗,教不会的,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有时候真真假假说人家,说人家坏话有的没的太多了,自己都深深地觉得她开始是隐瞒了自己过去,现在就成了撒谎,说三遍之后又成了有心机地欺骗,说五六遍之后,许先生自己都觉得这是品行有亏,是大问题了。   很擅长一点问题发酵成不可饶恕的大问题,一定要做决断的问题。   这种家长没办法的,你做再好没没办法的。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放过自己,让自己换个人恋爱吧。   关键他不直接讲,他背后搞这么多,讲这么多,但是弄弄一点不知道。   她就是忐忑,下午在度假酒店,一直倒晚上睡觉前,很晚了,大茂才有电话来讲晚安,前后三分钟的时间。   她就没睡好,失眠了,做事情也心不在焉。 第87章 父爱如山   滔滔看她就是郁郁寡欢,都已经回房间要睡下来了,还是又穿好衣服爬起来,“吃不吃西瓜?”   弄弄打开门,人也很抑郁,电话等不到呢,人心情就不太好,固定习惯了的东西,突然反常,那一定会有所揣测的,这中间可能还是因为缺乏信任感跟安全感,彼此之间不是太了解,太了解的话就不会有这种心情了。【苏荷阁】   “现在哪里有西瓜,餐厅都关门了,荒山野岭啊大哥。”   “开车出去嘛,我来开,来的路上我有发现,大概半个小时多有夜宵吃。”   弄弄不想动,陷入某种情绪的人是只想精神内耗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只想一个人待着思考,其余事情都不走心,所以别人看到才会用失魂落魄来形容,这种情绪一旦出现,就一定要警惕。   不是要警惕如何解决让你痛苦的事情,而是警惕让你内耗痛苦这个事情,一出现了,你就直接推断,这个东西是错的,让你产生痛苦的思考事情本身就出问题了,它是错的,不用过多思考了。   滔滔上车给她拿个玩偶,有时候小女孩心态,车子副驾驶上面没人,就放个大玩偶,车窗户全部打开。   弄弄被吹得发乱,车速不是很快,山路又无人,她望山月,开口笑了笑,“你觉得大茂怎么样?”   能问出口的,大概就是觉得不太行了,“我今晚上想无数次打电话过去,我不知道打电话过去要做什么,但是我想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很奇怪,我觉得我一下午一晚上时间都在考虑这个事情,要不要call他,要不要问问他在做什么,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滔滔听着脸色就不大好看,他觉得难过,是吧。   他的身份很多,但是现在他还是可以讲一句,“那就顺从自己心意去打。”   弄弄摇头,“其实我知道打不打的意义不大,结果是一样的,你知道吗?我有一种预感,大茂有问题,大概率是他家里有问题的,针对我的问题,上个月他们家庭日没有喊我,正常情况下会喊我的。”   约定俗成的,一旦见过家长之后,那么一定会开始频繁地你来我往,或者是固定地接触,而不是戛然而止。   “今天他爹地有去现场,我就算是没留意,那他爹地也应该看到玲姐了,知道我来了,也没有碰面打招呼,是不是我太敏感想太多了,我情绪不好,rry。”   弄弄觉得很抱歉,一些细微的东西放大了说出来,给别人制造烦操,她觉得滔滔心脏不好的话,有自己的问题,熬夜太多了。   滔滔摇摇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敏感不是你的问题,制造敏感,让你敏感的那个人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是我的话,我如果不跟你通话,早上起来我就会跟你讲,讲我晚上在做什么事情,去哪里了,大概什么时候会有时间,下次通话时间是什么时候,是不是由我来打给你,我以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个人不行,你以前好好的,怎么遇见他就敏感了呢?   那只能说明人不行,不对,他做的不到位,跟你不合拍。   弄弄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你讲的很有道理,我很赞同,其实是我自己没想开罢了,我首先声明,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分析都无关爱情的,我们有爱情,而且现在我认为还是存在的,我不想去跟他讲对我汇报他的行程之类的,对于男女关系来讲这样做太低位了,要讲的人跟你的做法一样,自己就会讲了,不用人交待。”   所以说,不用你教,让你教的男孩子,跟你就不合拍,你教了也是白教,恋爱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试图去说教讲道理改变一个人,让他变得爱你,这个事情基本不可能发生。   所谓的变化,只不过是因为他本身爱你,而且感受到被你爱,所以才慢慢变得松弛,变得细心,变得宽和许多,所以这段关系才会越来越舒服,两个人整体看起来很进步。   弄弄现在就是觉得有点累了,我以前看山月也快乐,吹晚风也快乐,跟我哥哥一起吃宵夜也快乐,可是现在做这些事情,因为你,我觉得不快乐,她觉得这是心态问题,自己心态失衡了,“你说爱人一定要在你心里,或者说你生活工作所有的时间精力里面占据很大位置,或者说最大位置吗?还是说有一点就可以了,跟朋友一样的关系。”   滔滔怎么知道?   他又没有恋爱谈,他只是看别人谈恋爱,但是不影响他分析,他说的一本正经,“我觉得所有问题都不重要,你想把他放在什么位置就是什么位置,但是无论哪个位置都不能影响你,你是最重要的,把自己放在首位,比如现在,你要吃宵夜,那就满脑子吃宵夜,考虑自己喜欢吃什么,吃多少,想这些快乐的事情,而不是还让他在这里影响你心情。”   爱情,有时候可以人为操纵的,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   足够强大的人,爱情亲情都很   难动摇她对人生的态度。   弄弄心里,仿佛一块大石头推开了,你密密麻麻想一个人控制不住的时候,就要启动自己保护机制,把他挪开,拿起来电话,“我想打电话就打电话,我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他觉得我不合适,那就换掉我。”   你可以这样烦人一点,加快让自己确认,快速地推进到结束嘛。   大茂那边是真的点儿背,他刚刚洗漱完,还没睡的,接起来的,“嗯对,我刚洗澡的,打算休息的,你们今天玩的开心吗?我很抱歉,没有陪你一起去。”   “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方便具体说一下吗?”   大茂沉默,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弄弄再问,“我觉得我可以知道一下对不对?我很想知道。”   大茂就只能遮掩,因为他目前还没有解决,“没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多想,对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要休息了,明天见,我爱你。”   弄弄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清醒起来,“他没有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只是觉得我明天会回去,他没问我干什么,只说我要到时间睡觉了,我觉得我很失望,对这段感情frtrated。”   眼睛大大的,颇为惆怅地看着路边晃动的树影子,环山公路弯道很多,路灯高高地挂起,黑黢黢地俯瞰地面崎岖。   她有点想法了,一个男的,他不是很关心你,如果关心的话,不会连她下午做什么都不会问,都不会好奇。   没有一点点分享的欲望,一个男孩,就是要主动一点,不是主动邀请人家吃东西逛街购物,而是主动地分享你的生活,哪怕他千篇一律每天八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但是你要讲。   并且讲完了,你要问女孩子你上午干什么了,你下午打算干什么,出去玩之后问人家今天过的怎么样。   就算是你不讲,女孩子问你了,你要有一种意识,回问一下人家是不是?   滔滔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男的他直接就pass掉了。   “什么时候分手?”   弄弄笑了笑,“等他提出来。”   没想到这么快的。   “我以为你很舍不得,很难选择的。”滔滔大方向,从弯道下来,到straight大道上,车速加快。   “当然舍不得,我们有感情的,但是我觉得累,我觉得他现在不能让我高兴,我们问题不是今晚,也不是这个星期,而是这个月就开始了,不过我最失望的是,他好像也没有以前开心了,一个最简单评判感情标准就是,两个人都开心才叫谈恋爱,都不开心的叫增加恋爱经验。很抱歉,第一段感情有些失败。”   ga有跟她通话的,就在昨天,弄弄搞得很尴尬,“你知道大茂跟ga的朋友认识,他们关系可能也不是特别要好那种,所以这个消息才讲个ga听,然后ga又讲给我,大茂跟他朋友讲过我的事情。”   特别没面子的事,就是他跟他所有朋友讲心事,甚至是讲感情的烦恼,讲他家里面不太满意她。   但是就是不跟她讲,昨天听到时候她没放心上,因为是传言,或者是小事被大家说的严重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能不满意她哪里的呢?   结果滔滔生气了,刹车,拿出来电话,“他讲你什么的?”   “就是说他家里不满意我,可能觉得我不是很perfect,不是desired,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我只是不高兴他跟别人讲这些。”   滔滔火气就上来了,上头嗡嗡的,那个气啊,“你给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我气死了,他能说你什么,一个男的还没结婚还没订婚,凭什么说你不好,那一群男的能传出来,难道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说你说的难听,谁让这个许大茂讲这个事情的,他到底有没有脑子?”   打电话过去给ga,“谁讲的,我去问问。”   ga给吓起来的,她现在怀孕的肚子很大,sela的儿子最后无处可送,还是她帮忙收尾的,暂时她来照顾的,想开了,反正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嘛,马上就是三个了,“我跟你讲,你不要生气啊,弄弄不在身边吧,其实人家讲更难听的呢,大茂呢还是年轻了,跟人家又不是铁兄弟就讲这些。”   “是啊,不是铁兄弟他都讲,到底是多不满意弄弄,我自己去问清楚。”滔滔嘴巴里面能喷火,大茂要是在跟前的话,他能一脚过去踹飞他,你知不知道你多丢人。   那个人滔滔也认识,ga讲了他马上就跟ga说了,“你先休息,没有事。”   “喂,你不要冲动啊,小女孩谈恋爱嘛,多谈谈才好的,又不是一开始就是火眼金睛,大人呢不要管的太多了,我之前不好跟弄弄直接讲的,我舅妈那边有个风水大师,经常往来的,讲大茂爸爸去看过的,进门就拿着弄弄照片,问人家说这个面相是不是克夫。人家认识的,跟我舅妈讲的,就这一家的做法,多少是欺负人的。”   “女孩子嫁人呢   ,无论多好的婆家,无论多有钱有势的呢,一定要捧着你才好,最起码姿态要比你低一点,说实话,还没进门就姿态这么高,管的这么多,大茂家里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和谐的,可以谈恋爱,结婚就算了,这样的家公让人受不了的。”   滔滔气的,头都炸了。   弄弄已经气哭了,捏着那个玩偶也要气死了,什么人家这是!   她但凡早知道,知道那么一点儿,马上就分手了。   现在分手都嫌晚了,你说兄妹俩人,就大晚上的,停在山脚下面,不上不下的,能看见远处的夜市,也能看见山顶的酒店,俩人就气的都不能再多开一会儿了,就非得在乌漆麻黑的路边打电话。   滔滔打,她听着,现在又是好妹妹了,凑着耳朵听。   滔滔就打过去问人家大茂的朋友,人家被问脸上了,这不是得罪人嘛,不承认的,“没有,是有讲过一点,但是不是恶意的,只是目前的话,有一点小问题,老年人嘛跟我们心态是不一样的,千万不要放心里去,也不要讲我说的。”   滔滔就是要套话儿的,他按住脾气,这么多年了,就没这么生气过,气的人坐不住站不起来的,全世界都没地方立足了,给人挤兑成这样了你说,他肚子里面就像是一团热气球,一会儿膨胀地鼓起来拉着他上天,一会儿像是铅球,拽着他入海,怎么套话是他的本事了。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的为人的,你们家里做生意这么多年,为人处世大家都知道的儿,我也很佩服的,就是你知道家里孩子还小,接触的人也少,心眼儿也单纯,不知道发生什么就回家哭,我们家里跟你们一样,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儿,玲姐也就这么一个独女,比我亲妹妹还要亲的,我才关心问清楚的,她年纪又不大,你跟我说说,我心里有数就行,咱们也做不出什么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情,但是我得有个数是不是?”   讲很多,来回地圆场子,人不好不讲了,都到这一步了,听滔滔语气的话,可能两家就是有摩擦了,就索性都讲了,确实是没办法评判的,“终究是两个人感情的事情,我觉得没有对错对不对滔滔,就是单纯的不合适罢了,还是好朋友,也都有感情基础是不是?”   滔滔咬牙往外说的,“是的,两个孩子玩的很好,不是情侣了也是朋友,香港这么小,酒楼里面吃饭还能一起买单的,你放心好了,今天事情呢,就是听过就算了。”   人家才讲,大茂真是个人才,他确实是都讲了,跟朋友讲的,讲弄弄跟家里不合适,家里面偏见很大,他不知道怎么做。   讲到最后弄弄面无表情,滔滔也面无表情,弄弄是伤心的面无表情,眼泪呱嗒呱嗒地,真的比窦娥还冤啊,“你说——”   眼泪又开始了,真的伤心了,不是因为爱情伤心,“就算我们连个是普通朋友,就算我们是陌生人,退一万步,我就是个路人甲,他家里人这么讲我,他都不能很公正客观地站出来,为我讲一句话吗?哪个正常人拿着照片去问人家是不是面相不好克夫的?”   是弄弄以前的照片,找到了她以前拍杂志的照片,确实是有些丑的,但是能去问的本身就不正常,人家未婚女孩,你揣测人家克夫。   她是对大茂的那种失望,失望透顶,感觉那些好感那些共同的经历,全部都不值一提的,女孩子喜欢一个人是慢慢喜欢的,不喜欢一个人是瞬间不喜欢的,她感觉自己的爱一下就清空了,并且成为负数了。   你哑巴吗?你家里人肯定讲过无数次,背地里不知道多难听的,你竟然还有脸讲给你的朋友听,讲给你的朋友听也不给我听,你竟然还有脸跟我谈恋爱。   你怎么不把脸撕下来呢,那一瞬间她就是伤心夹杂着失望,还有爱情的追悼会,几个会议同时在心里开的,在一个会场。   那种拉锯,他对自己的好,给自己的浪漫,以后要失去这个人,再也没有接触的遗憾,那种遗憾是最窒息的,它能扼住会议室的话筒在那里蹦迪一样地外放。   让你脑子里面不断回响,拿捏着你让你无法做出一刀两断的决断。   滔滔是给气的,看她哭又难过,又有一点好笑,“分不分?”   “分。”   她继续打电话。   大茂看电话没接,刚才在房间跟弄弄通话完,又被许先生喊出去了,继续谈谈,这个事情的话,许先生认为拖着也不是很好,因为他儿子想订婚了,他绝对不能让两个人到那一步的。   大茂很痛苦,夹在中间为难,很窒息的,电话响了两次他掐断了,那边弄弄就下定决心了一样,你最好接,不接我就打,打半个小时不通我就直接去你家,她其实没有多少恨意,现在多重情绪覆盖,以至于感受不到恨,而是伤心,有时间挂电话,也没时间回电话是不是?   “爸爸你不是很传统吗?你一些想法永远不会改变,那你去找人看命,怎么说的,人家不是说合适吗?”   许先生看了儿子一眼,合适的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啊,   难道还就说不上老婆了吗,“也不是很合适吧,就是正常,但是你看她那些照片,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的,你不觉得很丑吗?”   大茂脑袋嗡嗡的,你以前说人家漂亮的,现在说人家丑,“不丑吧。”   他累,真的累,“爸爸你真的不愿意吗?”   “是的,我不同意,你听我的,以后好女孩多了去了,难道你就找不到别人了,非得就要她吗?也不是很好对不对?你不去找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上,离开了谁都能活的,刚刚你们还在通话,尽量不要接触了,这些天就在家里不要上班了,好好考虑清楚,这次就断开吧,人家也到了年纪了,前面她的姐姐们都开始结婚了,你到时候就让她说不满意我们,给女孩子一个面子,别说是我们不要她的。”   大茂给累的啊,这一个月就已经累的不行了,他心累,一瞬间的恍惚,他还是坚持,哀求,“爹地啊,求你试试,能不能试着接受呢?”   “不能,你要是执意结婚,我会跟你断绝关系,生老病死跟你没关系,家里任何东西也跟你没关系,你自己考虑清楚,到底是跟家里人这么多感情深刻,还是跟一个认识一年的女孩子感情深刻,你不要让我失望。”   最拿手的一招,不得不说这是致命招数。   男权社会下的父爱,有时候让人窒息。   窒息到大茂觉得嗓子眼里面都是茅草,张开嘴说话的时候,都得磨出来一口血。 第88章 沉浸式失恋   时代影响每一个人,早就每一种社会风气。【蝶舞阁】   从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史上面大规模的弑父文学开始流行,中国人最忌讳的父子成仇开始频繁地被解读,很多文人作家评论家敏感地从各种角度,来解答现实问题,想要解决现实困境。   文学角色里面的父子对立,儿子反抗父亲,在东方文学里面机器罕见地弑父文学出现,对父权的正面抗争是一种意识的觉醒,让新一代青年内心得到舒缓跟放松。   大茂作为时代的一粒沙,也在抗争,但是看到这样小说的大结局,就算是抗争赢了,也无非是个残缺的结局,没有一个是大团圆的,害人害己。   他为弄弄考虑,得为她考虑,他难道能一辈子不跟家里人接触,他做不到断绝关系,就算是真的断绝关系了,难道他让弄弄一辈子遭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吗?   接电话,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弄弄先开口,“我们分手吧,我来说,你答应一声。”   大茂就哭了,自己哭的满脸泪的,拿着纸巾擦都来不及擦那种,那种挖心一样的,这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是,是自己打算过一辈子的,这就没有了。   那句答应很难讲出口,弄弄现在心就跟水泥地一样,结结实实地,一点缝儿都不留,看起来特别冷酷无情,她觉得自己在做事情,在做一个事情的结局,自己在推动流程,结束了就算了,“你同意是不是?是或者不是?”   “对不起,你分手之后,别人问可以说是你觉得我不好,我爸爸说这样对女孩子比较好。”   给弄弄膈应的,“不用了,我就说你们家不满意我,觉得我配不上,我尊重一切事实。”   还是没忍住,“到底哪里不满意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大茂就讲,这个时候无所谓讲还是不讲的,弄弄知道听了会生气,但是还是听,给自己一个痛快的结局,给自己心里加铜墙铁壁,打电话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建设了,但是听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发冷啊,这是什么王八蛋玩意儿。   她不说脏话的,但是骂一句王八蛋都觉得侮辱了王八蛋。   对这个人,彻底失望了,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她甚至还有心情问一句,别人分手都问,她也得问啊,“你不是说娶我的,非我不娶的呢?”   大茂还是哭,“那时候是真的,但是你看结婚了还有离婚的,一辈子那么长。”   “那你当初就不要说啊,我觉得诺言这个东西还是挺重要的,毕竟跟人品挂钩。”弄弄好心提醒一句,觉得凡事讲道理对不对,诺言就是言出必行的,你做不到你说它干什么,你就不要说,一个人对诺言都不看重的话,人品真的一般。   全方位的,她也开始推翻自己的前爱人,他确实给自己结结实实上了一课,人是如何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那么多厚颜无耻的话来的呢。   跟他谈一场恋爱,弄弄最后觉得有些丢人。   大茂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说对不起,“你以后找个好人结婚,我家里这种情况,就算是结婚了,也对你不公平。”   “那我真的谢谢你,你没有一句话是为了我好的,也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但是这最后一句,我听了,因为你说的是真的,”弄弄看了下时间,很快,“没有别的话,就此结束吧。”   电话那边还是哭,她挂断了。   一滴眼泪也没流下来,但是等电话挂了,对着滔滔就开始哭,她开外放的,滔滔脚真的痒,人在跟前真的能踢死。   弄弄哭的特别伤心,一句话也不说,刚才是分手,跟一个人分手,没多少伤心,但是现在是缅怀自己的爱情。   哭的是爱情,挺伤心的,这个美好的事情,却留下来这么多遗憾,受了这么多委屈。   趴着哭的时候,跟个孩子一样,崩溃了。   滔滔嘴绷得紧紧的,因为一松开,就怕自己笑,他没见过她这样的,分的难道不好吗?   应该放鞭炮的,这样的亲家,早分早利索的,你看前面人家宗男刚结婚,人家家公是什么态度的,真的是捧着儿媳妇入门的,特别地给面子,儿媳妇的面子难道不是面子吗?   人人看到了,难道不是他们办事体面,做的漂亮,看起来不和谐吗?   就算是前面三姐结婚嫁到澳门,人家没有家公家婆,但是老公就算是个小混混叠码仔出身的,依旧是捧的高高的,婚礼上面舍得砸钱,喜欢什么花就买什么花。   到了你们许家了,你许家是龙子凤孙是不是?   滔滔就记仇了,结怨了心里面。   “你起来不要哭了,没什么好哭的,这个事情是好事,比结婚了要好很多对不对?”说完,就看弄弄仰着脸开始哭的,逞强气人呢这不是。   嘴里面还振振有词,“失恋了不哭,什么时候哭呢,失恋了就是得哭。”   是真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啊,一些事情走马观花一样地过,前两天还说了要一起去日本一趟呢,她觉得恋爱就是这样,最起码吃喝玩乐能到一起去。   你要找个没有共同爱好的,那怎么过日子,多没意思啊。   但是现在她找个这样的,不到头来还是没意思嘛,内心就特别地悲凉,这个世界也许有爱情,但不是她的。   滔滔进去又出去,出去又进去,最后踩着油门还是去了夜市,这会儿正热闹呢,“吃蟹黄馄饨吗?”   弄弄都没留意,这到哪儿了这是,看到馄饨的时候就愣住了,你是魔鬼吗,我失恋了哭这样你让我喝馄饨,“我不吃!”   “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别哭坏了!”滔滔干巴巴劝着,不吃饿坏了自己,他不管你心情如何,不值当的,但是你身体得好好的吧。   摁着她吃,弄弄吃着真的是没心情,嗓子眼里面今晚开始就跟堵住了一样的,吞咽特别困难,心情一旦不好,嗓子眼先开始拒绝活着。   吃两个,就喝水,喝完肚子不舒服,也想呕啊。   到酒店就睡了,她累啊,哭特别耗费力气,结果十二点就睡了。   一觉到天亮。   睡到自然醒起来的,滔滔你说一晚上没睡好,他回来就大半夜跟玲姐告状去了,这什么人家,玲姐给气的啊,跟patton也是堵心了一晚上。   挨到早上起来,玲姐就拎着包,“我找他们家去!”   patton给拉住了,“咱没必要,滔滔说的对,早分手早点好,找有什么意思,吃亏的还是我们,这个事情能摁住了能分手,就是个好事了,孩子难受呢,你没听哭了一晚上的。”   等回来了,千万别问,一个字别提了这个人。   玲姐硬是给拉住了,生闷气的,坐在那里早餐也不吃,给滔滔打电话的,“还没起床呢,让她好好休息吧。”   一直九点,滔滔都吃过了,人还没出来,他刷卡进去了,人刚好醒了,睡得气色特别好,但凡是头天晚上哭过的,第二天睡眠好的人就特别显气色。   脸就粉白,细腻有光泽。   结果看着滔滔,又开始哭,张口就是一句,“我真是太难过了!”   滔滔真的忍不住笑,人待着时间长了,会互相传染生活习惯的,他叉着腰居高临下问,“你难过什么,有什么好难过的这男的不值得!”   弄弄哭的啊更伤心了,眼泪就一串一串的,纸巾抱在怀里了,“我知道啊,但还是很伤心,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是很难过。”   失恋这个事情,没办法,你要允许一切可能发生,也要允许自己失恋,更要允许自己悲伤,但是记住一定要走出悲伤,悲伤是用来走出的,不是把人溺死的。   她这种悲伤就控制不住,想起来就疼,想起来就空,就委屈。   并且她想排解,但是排解的很慢,有个过程,不能一下子就好了,喜欢过爱过,有感情的。   滔滔就坐下来给她头发扒拉到一边去,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他现在是什么感情也没有了,就心疼了,还气,“你看看你多好,又漂亮又能干,哪个小姑娘这么漂亮的,又学法律现在都能跟老师上庭的,最关键咱人品好对不对,你看分手没有一点纠缠,咱们说断就断了是不是,以后找个更好的,他家你看着去找吧,费劲呢!”   就说一路,玲姐回家也说,patton也一直在说,主题就是向着自己家里孩子,自己家孩子多好多优秀,这个时候就是要肯定她,然后全方位地再diss一下大茂不行,老早就不行。   说的多了,总会心里好过一点是不是啊?   但是弄弄就还是不出门,就在房间里面挺着,吃东西也不行,吃不进去。   大家才知道,孩子长大到底是带着阵痛的,总要经历一下伤悲,才会慢慢爬起来。   跟经历暴晒的果子一样,有的晒干巴烂了,有的努力修补但伤口太大疤疤烂烂长大了也很甜,有的就努力吸收了,熬过去那个果面就鲜红喜人,语法地旺盛了。   她现在是有巨大伤口的果子,人力无法修补,得靠自己,很多事情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一定要相信时间。   弄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一辈子就不会遇见真爱了,带着点绝望的,毕竟短时间内她没多少脑子思考。   外面玲姐想带她三散心度假,但是又怕她不跟着去,自己时间也走不开。   最后还得是滔滔啊,一条腿长大的感情深,他带弄弄回内地去了,回他那一片工业园区了。   环境是差,但是新鲜啊,俩人况且况且坐火车过去的,下飞机之后坐绿皮火车。   弄弄真的哭好几天了,沉浸式体验失恋中,她眼角都生疼的,本来还想哭的,哭到半路,上火车慢慢就不哭了,跟滔滔讲了一句话,“为什么这么多人,我觉得好多人,他们不太一样。”   跟香港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她中文也   不是很好,用英文来表述,“prosperity,thrivg。”   兴旺发达,积极昂扬,那种精气神是非常给力的,不是stra状态,不是香港社会现在社交的那种克制。   就是简单纯粹又很动力!   这是她第一次深入内地,不是打沿海去台湾省或者走厦门这样子。 第89章 想开   滔滔拿面包出来,位置也不是很好,他车子没在这边,“晚上才要到,要很久的,先吃一点。【忆白书屋】”   弄弄就看一眼,不大想吃饭,失恋能瘦多少,她不是很瘦的体质,身上也是有肉的,但是失恋不到一个星期,人瘦的就看见眼睛了,一张脸上面就一对大眼睛看着最明显,吃东西不行,她不饿,任何时候都感觉不到饿了,心理出现了一点问题。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头晕,感觉自己头晕,然后喝水,代谢倒是挺好的,有时候自己照镜子,也没有心情多看一眼,但是天天哭的女孩子,她皮肤真的好,感觉哭就跟排毒一样的,清透的而且特别的白皙。   整个人水灵灵的,看一眼面包就撇脸过去了,掐了一口在手里慢慢地吃,滔滔掏出来一个鸡蛋,慢悠悠地去皮,她不吃就不吃,总得有个过程。   鸡蛋白递过去,这个东西没有味道,他发现她现在吃没有味道的东西,香味或者其它味道的她自己就受不了,鸡蛋白一点味道也没有,她就能吃一个。   吃完就喝水,吨吨吨地喝,剩下滔滔就自己吃了,隔壁老太太看见了就一直寻思,这是养猫的吗,吃猫食的吗,就这么一点就饱了,难怪人长的好看。   自古以来,长的好看的都吃得少,而且都挑食。   晚上八点钟下火车,弄弄就累啊,累的想躺床上舒展开,小黄在车站等着接呢,就看见个人坐进来了,招手了一下,车里面太黑了,看不清。   等回家的时候就十二点了,黄嫂子就问儿子的,“人呢,什么样儿的,不是在国外的呢,怎么回国了。”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这哪里都能去,比别人多不少见识呢,据说去英国,现在到内地,跟玩儿一样似的。   滔滔这老板呢,她见过,知道特别接地气,没想到人家后来回香港去了,最近来的少,上次回去就是看妹妹去的。   老黄明白着呢,“嘿,你不知道,这不是亲兄妹的,养兄妹,我也是听人说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女的家里课有钱,真有钱啊,上次时候跟那个香港公关团队一起吃饭的,说他们老板跟她是姊妹的,人家家里是台湾的,爸爸那时候在香港赚钱赚的很了去了,数不过来都,都是有钱人,家里就没有一个是没钱的,身边的也都是有钱人。”   内地跟香港这边发展差距太大了,他看了也觉得很羡慕啊,人家过什么日子,咱们这边过什么日子呢,那边整个太繁华了。   直接是媲美顶级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都说是维多利亚的明珠。   寻思寻思人家上上下下怎么都那么有钱的呢,看了真教人感慨。   小黄知道答案,“那是人家爸爸那一辈儿就有钱,我爸你要是也这样,我也有钱了。”   老黄微笑,张口就是一串国骂,他现在合伙人,这边很多事情滔滔给钱投资的,滔滔抽钱很多,他那么多个工厂,老黄就管着一个。   小黄倒头就睡,觉得人家感情怪好的,车里面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那女的一张口,他就留意了,镜子里面滔滔就侧着耳朵去听得,讲粤语的,他搞不太懂。   工人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合资办厂的特多,食堂那边就先知道的,因为要吃饭的,滔滔回来大师傅就单独做饭的,做一桌子出来,滔滔去吃。   打电话的时候滔滔就交待一句,“浆水面煮一份,送到这边来吃。”   送到了跟滔滔讲一声的,滔滔在办公区呢,有人谈事情的,约着中午外面吃应酬,他摆摆手,“等下次的,家里我妹妹来了,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吃饭不好,我跟她越好了中午一起吃。”   人都热情,“喊着一起来吃,大家认识认识。”   “她普通话讲的不好,还在练习,怕大家笑话的,等讲好了再说。”滔滔没给,她主要现在心情还一般,吃饭意义不大。   开车过去的,园区也很大的,站在门口时候就深呼吸一口气,没别的,这孩子最近早上哭一场,哭完吃饭,然后上午哭一场,吃午饭,然后睡觉,睡完了睁眼再哭一场,吃晚饭,最后再哭一场就累了,完成一天的kpi直接就睡觉了,睡到自然醒。   他从来没听弄弄讲过她失眠,她从来不失眠天天哭也耗费力气的,自己也怪累。   弄弄坐在桌子上等他呢,今天怪良心发现的,躺尸哭一上午哭够了,眼角还是红的,也觉得丢人,哭今天差不多了,但是吧控制不住,自己比划着,“我不想哭的,我已经主观意识里面不想哭了,但是它有病一样,忍不住。”   前几天是自己就想哭,使劲哭,哭个够,但是现在哭累了,已经不想哭下去了,结果理智不能把控情感,挺绝望的,“我哪里也不想去的,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好,再有几天就能不哭了,就能彻底忘记这个事情了,一个月够不够,我最多给自己一个月时间,不然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真的挺失望的,这么长时间,她那个前男友,真的一次没有找过她,电话信息无一个,更不要说后悔了来敲门的,她还想着就算是来敲门了她都不会再继续,做人要清醒对不对?   结果人家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戏份,她只是自己幻想了一下大结局。   滔滔给她倒水,她还摆手,“我自己来,你一上午怪忙,我给你倒。”   滔滔就坐在那里不动了,觉得也慢慢懂事了,你看,知道倒水了,知道他忙一上午也累,“我不累,我就是挂着你,别老哭了,我以前说你听不进去,现在我跟你说,你明天就能好,你别在家里待着,下午跟我出门去。”   她执着,“我明天就能好吗,我觉得不可能的,我现在还是很伤心,我就想不明白了,山盟海誓的爱情最后怎么在有的人眼里,连狗尾巴草都不如呢,当初你讲的斩钉截铁,天打雷劈一样的,现在怎么就轻飘飘地几句话,猫尿一样地几滴眼泪就过去了呢,我跟你讲,我觉得他肯定没有我感情多。”   那可不,要不人家怎么选择放弃你呢,这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孩子,别说是爸妈不愿意了,就是全世界死光了,也不影响他娶自己喜欢的姑娘。   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是归根到底,很残酷的一个真相,滔滔把面给她,“有没有可能,本身就没有很爱呢,本身可能就没有太多感情,你说你亏不亏,你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人家高姿态这样,你还一个人哭,多哭一滴眼泪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是,现在仔细想想,我仿佛觉得你说的对,肯定是不爱的,他其实一点不喜欢我,他根本不爱我。”   滔滔很公正,“但是你们开始的时候,肯定也是有好感,有一些爱的,你不能否定这个。”   听到大茂爱过自己这句话,弄弄就觉得膈应,你家的爱情长这样啊,恶心吗,不承认,“不是的,没爱国,一点都没有。”   “那你们怎么走一起去的?”   “因为我瞎。”   滔滔一下就乐死了,他特别能吃,今天中午的饭吃的格外的香,一碗一碗米地吃,他能吃毛尖两大碗,不冒尖的话得四碗,没办法,动脑子多,他一分钟一万个心眼子都不够用的。   “那你喜欢他吗?”   弄弄瞬间没胃口了,一脸桀骜不驯,有时候也是给自己打气,人要脸树要皮,我再喜欢你我就是不要脸,我都瞧不起我自己,“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什么王八蛋玩意儿,而且我一开始也不喜欢他,我觉得我就是习惯了,习惯有个人嘘寒问暖的,就跟养个狗一样的,陪着我玩儿,一起吃饭,好玩伴儿,我当时觉得志同道合,现在看来,我怀疑他的动机,他指不定看重我的美貌开始对我百依百顺,敷衍我陪我玩儿的,为了讨我的欢心。”   你看,傻了吧唧,她才知道。   哪个男的遇见女孩子,不是先看看脸,然后觉得好了就献殷勤啊,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男的控制不住,你看见个喜欢的女孩子,你不由自主地去对她好,她说狗屎是香的,那你都得恨不得去吃一口说是香的。   这是追人的荷尔蒙如此,不能怪人家大茂说当初讨好人,是个男的都这样,追女孩子不顺着人家心意,难道天天抬杠吵架啊,那是作孽。   狗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除了脑子进水的,弄弄现在正在把膨胀的水用高速运转的大脑给烘干呢,逐渐地清醒起来,她开始有心思复盘了,一直在复盘,觉得这段感情回顾起来,除了一点吃喝玩乐,也没什么有含金量的东西了,没有什么特别让人触动,让人很印象深刻,触及灵魂的东西,她也没有学到很多好的东西。   失败的感情,她总结给滔滔讲,“我觉得全部是通过负面教材让你成长的,反向推理的话,那成功的感情,应该是直接正能量推动你变好变优秀的,判断标准直接问朋友就好了,你恋爱之后状态不好没进步,这段感情就可以结束,换一段能推动你进步的。”   越说眼睛越亮,“那么,是不是可以讲,爱情不是让人堕落,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推动人的发展进步的,功利一点分析,爱情是一个实用工具,让你自己更好。”   至于那点吃喝玩乐的经历,就跟出去旅游一样,跟有意思的人才好玩,跟一个讨厌的人,这记忆恨不得从脑子里面挖出来扔掉。   弄弄你看由于情感打击,整个人的变化就特别大,因为她思考啊,她不停思考,这种冲击跟她的三观跟她的灵魂经常拉锯在一起,让她灵魂都产生细微地偏移跟扭曲。   从一个劲伤心,到理智慢慢恢复,从不舍遗憾到现在思考复盘,到开始全面否定这段感情,特别的左,现在有点左偏了。   这个状态其实还不对,她真的恢复很好的话,应该很正确认识这段感情的,好不好的,是你的人生一部分,你可以把大茂扔掉,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的那一段人生都扔掉,但是这种状态,是恢复的必然过程。   滔滔看她现在都加好几层滤镜的,觉得真聪明啊,“你看你想多好,就应该这样想,真不值当的对不对,你现在终于知道这男的不行了,这感情呢就当找了个玩伴,你不是说养个狗的,现在呢,狗死了,埋了。”   他知道这样讲不对,人家大茂只不过是谈了个失败的恋爱,又不是犯了天条,五雷轰顶一样的。   只是一场小恋爱,男女分手最大的不同,男的看只是一场恋爱,女的像是搭进去了一生一样被辜负。   都的看开点,看很开才行,他希望弄弄跟大茂一样,看开。   回首往事时候,这是一个小case,小浪花,人生那么长,那么多事情。   他就一点点劝着,弄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顺着她,从来不顶着,她都这样了,你再顶她来,那她都不能好好处理自己情绪了,何苦呢。   他也特别想的开,真的,他有时候也是劝自己想开的,但是他心绞痛好了。 第90章 剩下的路   之前去医院那边医生也会诊过了,原因很多,可能病理也可能心理,但是他才发现自己好多天没有感觉了,这个心绞痛的症状,就是早上起来。【如梦书屋】   可能凌晨四五点很固定的就开始,人睡得好好的时候,然后翻身突然就会一阵刺痛,一下就清醒了,呼吸都不敢深呼吸,都得浅浅的,体位稍微变化一点,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他以前呢,心里面也是很多事情的,半夜不会睡不着,但是睡着的时候呢,就算是午夜深眠时分,也会猛然清醒,十秒钟或者一秒钟,想起来弄弄,想起来弄弄以后要嫁人这个事情,然后继续睡去。   下一个梦里面,就待着那样深刻的遗憾跟不甘。   他仿佛是爱的有些深刻。   晚上的时候,拉着出去散步,一个星期了,弄弄是没有出门的,就在家里面,“走,出去走走看看,这边厂区我带你看看,绕着外面走一圈儿,这边有个小学,我资助了一部分健身器材之后,晚上就很多人在纳凉,我觉得蛮热闹的,你去看看新鲜,不要一直在家里。”   自己养大的孩子呢,感情是不一样的,什么样子生活都想要她体验一下的,什么新奇的感觉都希望她有,不要比别人少一点,他从来没觉得她是个公主,但是她一定要有自己的kgdo。   弄弄来的很勉强,天黑了才去,出门没走到地方,蚊子就咬了,她一下就给恼了,本来就心烦是不是,这个时候吹空调的话然后再在家里面,要比外面这个闷热的天气还有蚊子要舒服的,蚊子咬了之后不是一个地方痒痒,天气热她浑身都痒痒。   痒的人心烦,因为她蚊子不耐受,身上如果咬了不管用什么,全部都很难消失,而且会反复来回地痒痒,直到破了流脓,留下来印子才可以。   “我说了,我不出来的吧。”   滔滔就看她一爪子下去红一片了,大概是有个疙瘩的,他半弯腰,拿着个芭蕉扇,在那里先来回地扇几下,怕蚊子还没走的,确实挺大一个,“小事儿,现在回头,家里有驱蚊子水的,我给你抹点,你多抹点,然后再出来是一样的,外面我忘记了,蚊子很多,你招蚊子。”   弄弄就鼻子都翘起来了,你怎么不忘记别的呢,给她白白咬这一口,逮着他就挤兑,好一阵理直气壮挤兑,“那这一口怎么办,我痒死了,我跟你讲,这个肯定要挠破的,我就应该穿长裤子的,现在回去又很热,只好这样子了,我觉得你这样简直太对不起我了。”   说完,自己闷着头往前走,不能回去,她懒得走路。   滔滔拿着扇子呢,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给她看看还有没有了,觉得小姑娘到底还是没有集体生活过,他小时候出去纳凉,人人手里都是一把扇子的,一个是扇风,一个是有蚊子,而且手里面有个东西晃荡着,也不觉得空手。   路过热闹的人群,弄弄就有点拘谨,她都不认识,人家都是直勾勾地看的,声音引论也蛮大,跟滔滔讲话很热情的,都要问,是谁来的。   滔滔就站在大家面前,他很会讲话的,很有亲和力,“哦,我干妈家里妹妹,一起长大的,来这边玩几天,我觉得蛮好。”   就立足这句话说完的功夫,又有蚊子,痒死了,弄弄就只知道蹲下来挠,那力气恨不得扒皮。   有人就递过来一个大蒜,剥开皮被掐开的,“涂这个,细皮嫩肉招蚊子呢,这个好使,别觉得有味道。”   弄弄下意识就看滔滔,滔滔就接过来,“她看不见,这边灯没有,她不习惯,我给她摸摸,一路上全是蚊子,出来没有涂东西,不舒服。”   她就是单纯心情不好,不然她高兴的时候,这么多人她能跟滔滔全部打一遍招呼的,但是真的累,没心情。   去一边,站在台子上,滔滔就给她摸大蒜,她本来不想听得,但是声音真的太大了,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议论,大家赞不绝口地夸她,夸她的词语都很古朴,文静,皮肤雪白的,漂亮,好看。   她突然开口,“大家都夸你什么?”   “多了去了,你要不问问去。”   弄弄跳下来,莫名心情好很多,“肯定不会夸你高。”   乐死了,自己一下就乐了,滔滔把大蒜掐着在手里,有味道的,“你甭管夸什么,反正我比你高,你有本事比我高,再长长试试。”   很新奇的,俩人以前从来不拌嘴的,就是不顶嘴磨嘴皮子的。   都特别懂事儿,特别有爱,特别有规矩和谐。   但是今晚弄弄就很想挤兑他,大概这个环境,只有两个人,别人都是陌生的,她只能看着他,只有他一个。   那就肆无忌惮地挤兑了,想说什么说什么了,而且她发现滔滔会顶嘴,会埋汰她了,他以前可真不是这样的,“你说话有点伤人了,我现在本来就很受伤。”   还是想表达   一下自己的失恋,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跟祥林嫂一样的,但是今晚环境,她突然觉得合适,很适合散步,在一个闷热的夏天,走在一丝丝凉风的乡间门林荫小道里面,夹杂着蝉鸣褪色的下的虫鸣,感谢今晚的月亮不用明亮,感谢今晚的月亮有些朦胧。   她觉得漂亮到温柔,一种很亲切的很质朴的感觉在空气中荡涤,是不太熟悉的语言但是真诚的笑脸,无害的一切跟哗啦啦地南岸的河水,河边浅浅高高的沙地还有稀疏摇曳的柳树。   挂在枝头的山丘还有近在咫尺的炊烟,传来阵阵热闹又遥远的笑声,间门或掺杂一人的高声议论。   她托着腮,不觉得有蚊子,蒲扇是不是拍打在她腿上,她坐在河岸的一个沙堆上面,在一颗巨大的柳树下面,这里的月亮似乎更明亮一些,可以看的清楚的浪漫。   滔滔不说话沉默,她也沉默,都看着月亮,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世界逐渐清凉,她突然不再想提起大茂,那一段失败的感情,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比不上眼前的一切。   她从未如此心安过,如此对未来充满憧憬过。   一个人也许一定要看月亮,月亮比太阳会给人更多的希望跟期待,星空会给人更多的震撼跟寂静之美。   “你以后要做什么?”   “赚很多很多钱。”滔滔抓着一把沙子,冰凉又干净的,从手里撒开,又抓起一把。   弄弄眨眨眼,把星辉都从眼睫毛上面抖掉,“赚钱做什么?”   他根本花不完,当葛朗台吗?   滔滔觉得这是一种爱好吧,“我觉得喜欢钱是一个很好的爱好,赚钱是一种特长,这个东西其实很高雅的,因为很多人得不到,才会说铜臭。”   话说这么直接,真的合胃口,“你讲的很有道理,但是世界财富不过是在流通,也许你会留给你的儿子,孙子,梦想的话不是可以留给别人的东西,是只能自己实现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才叫梦想,只有自己可以做到,但是不能与传承,我不认为梦想是可以传承的,那就不叫一个人的梦想了,那叫一个家族的梦想或者是一个民族的梦想,需要很多代人来做,包括你说的打造一个金钱帝国。”   她转脸看着滔滔,“或许我觉得,你用打造一个商业帝国,从而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个形容你的梦想,要比赚钱更合适一点。”   很体面的一种说法,马上高大上很多。   滔滔很认同,“但是我想强调一点,我的人生价值,从来不是为了商业帝国,也不是为了钱,这些东西似乎也不是特别重要的,这都是事情,一个人总要做事情,那么这是我的事情,一个农民的事情是种地,工人的事情是上班,我的事情不过是当老板而已,我更想做别的事情。”   看着弄弄,弄弄就把脸又仰着了,他以为她会问的,他就能继续说下去。   但是很遗憾,她没问,两个人聊很久,不是那种兴高采烈,恨不得鼓掌一样地聊天。   这一次聊天,从来没有的心平气和,从来没有的从容。   淡淡的语气,浅浅的态度。   幸亏今晚风不大,不然浪漫的旋律就会吹散。   很晚很晚,不知道几点钟,弄弄拍拍手上的沙子起来,困的眼皮沉重,上面像是压着一片的星光,只想闭起来一般。   声音也带着倦意,他们的话不多。   回去的路显得有些漫长,他在旁边,这条路漆黑。   如果走到头,弄弄觉得就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人生,总不能全部是错过吧,可是错过一次,人还要错吗?   失恋会让你变得不勇敢,对爱不勇敢。   但是凭什么呢,她心里面一股气,凭什么我失恋了我还要对爱情更充满猜疑跟顾虑呢,这个东西开头不重要,跟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看性格合适不合适,她现在觉得找个合适的人,对路子的很重要。   方向要正确。   走到一半,她想开口,踟蹰。   到三分之一最后路程,隐约看见光的时候,她觉得这是最后的时间门了,如果走进去光亮里面,也许就不会再有如此心境了。   滔滔一直走,一直走在她身边,   她停下,他扭头眼神看她,意思是怎么了。   弄弄招手,眼睛特别亮,压低了声音,“冯滔滔,我问你问题的,你来。”   都这么晚了,她还这么叽歪,都已经这么累了,一般人不甩她的,或者要发飙的,要不要回去睡觉的呢,现在要磨蹭起来。   结果滔滔好脾气,真的转身过去了,“嗯?” 第91章 报复   “你刚有讲,你人生有别的意义,我要问是什么,最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呢?”   她有些明知故问的淘气,头发长长的海藻一样地披散在后背,柔柔地团起来。【如梦书屋】   滔滔也笑了,你要问,我就要告诉你的吗,“你觉得呢?”   “不懂才问你。”   “我觉得你懂。”   弄弄就伸出来手指头,“ok,我不觉得我今晚很对,但是我声明一点,我不喜欢你。”   “好巧,我也不喜欢你呢。”   两个人对着笑,哒哒哒地回去。   弄弄踩着他的影子走,心想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情,能不能让你喜欢是我的本事。   你讲不喜欢我,但是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但不知道有多少。   滔滔大步走在前面,他没得踩,踩月亮,心里面也较劲儿,你好好去谈恋爱,失恋了挤兑我,我可没让你得逞,做人得有骄傲是不是,你说喜欢就喜欢吗?   不如去睡觉,让你一个人琢磨去吧。   弄弄躺床上,脚底板发热,因为累,走路太多了,最近特别虚弱。   陷入在床上,柔软的心思也在流淌,难怪人要多出去走走看看,确实对心态好,不管有没有触动,都能美化人的心情。   闭着眼睛,脚丫子以脚后跟为支点,左右慢吞吞地晃动,怪美。   她想自己以后,经历过这样的失恋,她更明晰一点在心里,做人呢,一定要考自己立得住。   你要活很好,变优秀,你要很闪光,然后让所有人都可以不要讲话,灿烂放光芒才可以是不是?   人生苦短,用开放光芒的时间可能并不多,大家一样地活,为什么不努力一点呢,让自己更自由一点。   她觉得自己最近是陷入某种情绪缝隙里面,被束缚住了,现在一下就脱身了。   做人要做自己,做自己一定要尽全力。   绝对性的努力,压倒性的胜利来完成人生。   看了下时间,十二点,小闹钟在床头上一拧,然后六点钟就起床了,她起床学习,去滔滔书房桌子上用电脑的,上网查一点资料。   特别专注,滔滔起来时候,都觉得她抽风,比自己还要早点的,她亢奋的有些反常,“我今年耽误很多时间了,有点来不及,我可能最多一周回香港去整理资料,到时候跟导师一起回英国。”   滔滔心里又是一针,觉得心绞痛有点复发的样子,就是怪难过,心情不是很好,“我很支持你,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定要尽全力去做比较好。”   心里有点想服软,你走了,那如何定义我呢,你单身不是?   弄弄现在跟吃了秤砣一样,她觉得自己还蛮年轻,浑身都是干劲儿。   她压着日期回香港,香港那边已经有风闻了,两家金童玉女的,巅峰时期承包了杂志报道一半的流量,但是现在有拍到大茂一个人买醉。   状态很欠佳,最会捕风捉影了这些媒体。   姜美玲有采访,公开就有问,“是不是好事将近呢,两个人年龄差不多,之前传闻要订婚的。”   姜美玲还是笑着的,自己拉近了一点麦克风,她个子是不高的,因此天天穿高跟鞋,就跟脚不疼一样的,身体微微前倾,“两个小朋友呢,之前玩的好而已,如果要做我女婿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有一些要求的,不过我很尊重我女儿意见的。”   “订婚这样的事情,还是蛮遥远的,我女儿目前单身的,我想她应该会有自己规划跟考虑的,大家不需要过分关注,目前还是以学业为重。”   现场灯光就很闪,很劲爆的,分手了。   玲姐去试雪茄,还是拉着脸愤愤不平,她喜欢抽雪茄,侍茄师拿出来一盒给她挑选,又帮忙剪开,她现在对大茂一家就还是很不满。   “不知道以为是什么皇亲国戚,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脸,拿着法庭上面那一套来看我女儿,站位把自己看太高。”   深吸一口有些醉,老板也陪她一起,“小朋友过家家嘛,不要放在心上,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忘记了,媒体记忆力很快就会消失的。”   “不过呢,我之前有问大茂,我不知道内情的,大茂没有提分手的事情,这个人的脾气可见不是一般的优柔寡断,当时好几个朋友在场,连分手都不敢承认,应该有心虚的。”   玲姐提起来就来气,她公司现在法务所有的全部换人,所有许系律师下面的都不会用。   律师这个行业,门槛很高的,而且派系又林立,特别看出身的,这种出身是从你读哪个大学就开始的,有一条等级链条。   然后等实习,入哪一家事务所,是不是四大律师行,就更明显了,很看派系。   她以后不用许系,宁愿高薪请国外   法务。   而且是内部公开放话的,patton下的人事通知,这是行内话。   许先生知道了脸色也很难看,“当初我讲过,这么小心眼的家庭,妈妈这样,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一样小肚鸡肠,不过是分手而已,跟分不起一样。”   他一讲话,现在太太就头疼,她在外面社交也很难,最近都不出门的,因为得罪了姜美玲,姜美玲是不走太太圈的,但是不影响太太圈套消息。   冯家本地氏族很大的支脉,大冯太太跟小冯太太这两位是领头羊,现在对滔滔很信服的,他给钱给的多啊,真金白银地给,确实拉起来了。   看看冯展宽当年什么狗脾气,自己宗族里面他一边拉起来,拉起来又觉得不甘心,觉得一群废物拉的不甘心,一群人还没有感恩之心,因此一边拉一边摔打他们。   也没拉成功,反而内斗地很彻底。   滔滔跟他爸爸做事情就完全不一样的,他会做事,特别圆滑,宗族里面什么事情都有他的影子,他没有看不起人或者跟冯展宽一样磋磨人,做事方式很不一样的。   两位冯太太,回主家的时候都要问一句许家去不去,要去的话,她们就不去了。   这样的意思不就很明显了,有过节不聚头。   主家也很纳闷的,关系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冯家现在当家的那一位是姜美玲的干儿子,那一位被分手的事他的干妹妹。   许太太就很被动,一个圈子被排挤,你知道的信息就会少很多。   大嫂听公公讲不敢说什么,但是上楼就跟老大讲了,对着大昌甩脸色的,“就是因为爸爸这样做,分手是可以,但是你看看大茂做什么,我才知道他在外面跟朋友讲家里事情,知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啊,给人知道都背后笑话我们,说我们许家是什么真龙天子,选什么神仙妃子的。”   讲真的,做人不能这样,好聚好散,你分手可以,不要最后再来一个大复盘,把人挑剔个遍,配吗? 第92章 暴雨   大昌也恼火,把手里报纸一下摔在沙发上,“你在说什么风凉话,自己家里人要看笑话像什么样子,一个两个的给人家拿着当把柄,大茂也就算了,你当大嫂的也没有好样子出来,天天就知道出去跳舞,能不能做点有用的事情?拜托你也为家里上点心好不好,老是抱怨爸爸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那就麻烦你出去做事好了!”   这叫什么话,大嫂一听就恼了,“你现在觉得我没本事,那当初人是你娶的,我还没有觉得你没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也行啊,没本事的男人才要靠老婆,没本事的婆家才会对儿媳妇挑三拣四。【晨露书屋】”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上手了,直接打起来了,许先生站在外面,一家子都站在外面,门打不开的,转眼大嫂就提着提包出来了,低着头戴着帽子,转头就走了。   大茂追上去,看她不讲话,“大嫂,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别跟大哥生气。”   接过来皮包,大嫂只往前面走,不讲话的,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上车,坐在后面就是哭,“先送我去朋友家里去。”   大茂觉得这样不太好,“不如我先带你去兜风,散散心好了,这样去给朋友看到了难免会担心你的,怎么样。”   没有回答,他就开车去了海边。   两口子,哪里不吵架的,动手的时候也是有的。   大嫂这个时候就特别委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要是有本事我指望你大哥干什么,他自己没本事还要怪老婆,谁嫁人了还要上班工作,你看看我们周边哪家嫁人了不是做太太的,他一点良心也没有,开公司钱不够还是我陪嫁给的钱,现在有起色了反而怪我帮不上忙。”   大茂手搭在栏杆上面,这边木栈道蛮高,很多人夜里都来吹风的,他反而胖了一些,人跟以前差不多,似乎分手失恋这个事情,对他来讲没有任何影响的,一点看不出来悲伤难过,“所以说结婚应该找个喜欢的人,不要轻易结婚,不然以后就会像你跟大哥一样,无休止地不理解跟埋怨的。”   大嫂手里纸巾一下给海风吹走了,漩涡里面打着水花扑棱下去了,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大茂,你是不是憨批,你是来劝我离婚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拎着包就走了,我来这里是散心的,不需要你告诉我跟你大哥不是真爱,大茂一个人还是怪高兴,自己坐在两个栏杆的角落里面,拿出来一扎啤酒,一直到早上才回来。   家里面电话一直打,打到他没电都不接,做人是有些叛逆的现在。   到现在这个地步,你问他喜不喜欢弄弄,无所谓了其实,就算是有喜欢有爱,也折腾没了,他自己也累了,她也累了,两个人感情可以说是没有了,据说她去内地去了,他从来不关注她的消息,她大概也从来不打听自己,就是陌生人了。   两家人现在闹成这样,他跟许先生都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只是分手而已,没想到姜美玲跟冯家那边跟决裂一样的,开始是不觉得过分的,现在想想,这个事情也许做的是过分了一点。   你看,人感情上面的事情,可能一辈子不会反思,但是现实中的事情,经历过毒打之后,才稍微有点反思的,反思这个事情处理上面,是不是对弄弄一直以来不公,是不是真的委屈亏待了这个女孩子。   现在感觉就是是的,跟刚分手时候心态不一样了。   他自己去找姜美玲了,姜美玲听见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听错了,自己手里拿着的笔当场就给扔桌子上去了,秘书台这边也觉得有些尴尬,“如果忙的话,可以不见。”   “让他上来吧。”真的很想听听这个孩子能说什么话。   大茂做事情呢,很温吞的,觉得很抱歉,“给大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也影响了大家的关系,是我不应该跟朋友们说,我没想到他们会说出去,他们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auntie,我知道这个事情让你们很没有面子,是我的错。”   这个话吧一开始,姜美玲就叹气,这样的人确实做事不行,你道歉这么多,为什么不跟我女儿道歉呢,她耿耿于怀哭了这么久,何尝不是心有不甘觉得不公呢,为什么人真诚付出得到的是这样结果,她觉得这个lecture给弄弄上的很好,那就是掏心掏肺就要做好被坑死的准备,猝不及防就捅你一刀,不要傻白甜了。   因此她很愿意滔滔带她去内地,你见多了,看多了,你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无所不有,才可以允许任何事情发生。   “大茂,很感谢你今天能来,但是这些解释没有任何意义,事情已经做了,伤害也已经有了,你有你的做法,那我们也有我们的做法,分手我们没有一点纠缠,那我们的事情你也不要再管了,我不相信你很无辜。”   当事人怎么可能是无辜的呢,大茂听了也觉得很难过,也觉得想不太开,“aunt   ie,那我做什么,才能让你不要那么生气呢,rry,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现在分手后遗症上头了,会觉得苦闷,分手也不是一身轻松的。   姜美玲今天就教他一招,什么叫后劲十足,她觉得多说无益,“我有些事情要处理rry,下次再聊。”   按铃,马上秘书室就给请出去了,大茂一言不发进电梯,人直接给送到楼下的,看大茂走了,跟前台讲,“近期来可以不用打电话了,讲一直在忙好了。”   不需要再上楼第二次了,新港现在的价位,就是在腾飞,报纸的销量每分钟都在赚钱的,下一分钟和上一分钟,姜美玲的身价都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资讯的时代来临了。   patton现在在引入电子报刊,现在puter已经开始普及了,不仅仅可以炒股,而且还可以线上阅读,他们有固定的群体,“这部分人呢,经济状况良好,而且综合素质很高,还可以熟练使用电脑,互联网也慢慢发展起来,并且可能成为未来的趋势,广告公司已经引入互联网广告了,如果以后客户群体不断壮大,那么将会是一个巨大的资讯网,我们可以做成电子报纸,国外已经在做了,很多外媒一直想入驻香港,如果抢占市场的话,现在已经是最晚的时机了。”   他眼光很犀利的,做报纸这一行呢,又给姜美玲鞍前马后,那可真是尽心尽力。   外国的报业一直想插足香港的,被香港这边本地报业抵制的很厉害,纸质媒体就是喉舌,喉舌讲什么,市民就听什么,不可能给国外插足的,这也是官方的意思,一直很关照。   但是现在电子报纸,给国外的报业看到了机会,马上就渗透进来了,人家做的还不是很成熟,现在patton就有紧迫感。   一定要抢占市场,并且做的适应群体需求。   他的意思就是姜美玲的意思,两个人现在方向对准这一块儿来做,效率特别高,消息一出来,新港的股价又涨了。   弄弄上网看报纸的,电子版报纸,来回看好几遍,她的阅读感觉呢,“我始终觉得,还是纸质版的好读。”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是纸媒最后的辉煌,也没想到电子阅读会发展的如此迅猛,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之内,把纸媒挤兑的几乎无路可走,客户群体大量流失。   就是patton的这一份电子报纸,哪怕是初期免费试水,点击量也很少,纸质报纸是便捷是随性,谁会专门用电脑去读报纸呢,阅读感觉也并不如人意。   跟滔滔两个人研究了下,滔滔就开玩笑,“我听说有媒体报道,说你是亿万继承人。”   新□□女嘛。   弄弄摊开手,“没办法的事情,你懂的。”   “所有亿万豪门继承人马上就回去了,是不是能有点时间出去逛逛呢,虽然有点热,但是不能闷着头一直在学习。”   约人家出去玩的,弄弄眼睛飞起夹他一眼,你还怪会说话嘞,午觉起来两个人就开车出去了,这边还没太讲旅游的,要去市里面玩呢,你得走土路。   飞起的尘土大概有三丈高吧,能把你车前窗挡的跟沙尘暴一样,还颠簸,颠簸的人想晕车,弄弄路上就问了,“你当初怎么选这个地方的,你不觉得很难走吗?”   “现在已经很好了,路上能跑货车,是修过的,以前很窄下雨天的时候人都很难在上面走,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这个是垫过的,当地政府出钱的,他们很尽力,里面的拨款是问中央财政拆借的。”   路上还有驴车,弄弄从玻璃里面看,两遍是绿茵茵的庄家地,一队一队的驴车上面装满了麻袋,滔滔特地降下来车窗打招呼,“要去交公粮的?”   “对,交公粮去,”回答的人红光满面,也不停看着滔滔,“等回头,家里有新米,晒好了拿去给你尝尝看冯老板,今年米好呢,香的很。”   滔滔你说这人多好,他真的是出身底层的人,知道种田是累的,特别泪,油菜花大片大片地盛开着,在黄土漫道的路上他抱着一箱矿泉水下来,给人家放在驴车上,“赶路喝,别喝河水了,省的拉肚子。”   大家都哈哈笑,他忙一气儿,还特地介绍弄弄,“你来认识下,这是村子里面书记,是大家民主投票选举出来的,带着大家冬天的时候修粮仓,农闲的时候清理河道灌溉,还带青壮去镇上修水库呢。”   种大烟,开辟烟田,秋天的时候在烟屋里面熏烟,没日没夜地创收,然后就这样驴车牛车,一车一车拉着去县城里面,粮食,大米,红薯,一脚一脚丈量出来的,去的时候赶早儿凌晨两三点,人跟着车走没地儿坐,等回来的时候,也是夜里九点十点。   好支书,他觉得好,想给弄弄介绍。   弄弄从头到尾看着呢,大家索性都靠在路边休息,她在跟人家后面的说话呢,“一个人交多少粮食的?给钱行不行?”   问的仔细,听见滔滔喊她,跑过来站在跟前儿,皮鞋上面就这几步路   都是土了,“您好,我是李弄弄。”   就是夸,这么大的女孩子,又是冯老板的妹妹,滔滔看起来怪高兴的,“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看河道去,冬天修的时候我去看了,修的很好,今年夏天的时候就没有发洪涝,修的粮仓,几辈人都可以用的。”   村子里面做事难道就做不出什么成绩来的吗?   不见得,他在香港那边时候早年就跟着冯展宽收地,收很多村子里面的地,跟村长接触特别多,喝酒吃饭谈生意,想着怎么把村子里地多卖一点,从中谋取利益,或者是闲置资源变成自己的,让开发商去开发,见到羊毛就是要撸一把的,真的能到雁过拔毛这种地步。   可是内地完全不一样,他上车之后就跟弄弄讲,“他们按照人头交粮食的,先在村子里面验收好了,然后青壮就送到县城里面去,各个村子里面从没有弄虚作假的,最好的粮食都上交上去。”   “交那么多粮食上去干什么,吃不完会坏。”弄弄真的不是很懂内地的情况,但是她听说有裁军,“军粮的话能需要这么多吗?还是说预备灾年调度用的呢?那我觉得这些人都很伟大。”   来内地最大的感受,就是你看每一个人,都不用接触,不用开口讲话,只看一个眼神一个神态或者做一件小事,你就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都活的很辛苦的,没有一个人是很轻松的,弄弄有一万个一千个怜悯在心里。   但是又觉得大家很快乐的,不知道他们生活的目标是什么,大概就是更美好的生活,所有人都是劲儿劲儿的,身上真的有那股劲儿,那么偏远的村子,到县城里面的时间她看手表是下午两点五十分,一路上那么热那么晒。   滔滔拿着手帕,弯腰给她擦鞋的,结果已经系上安全带了,给勒住了一下,弄弄没看明白,“干什么?”   “擦擦鞋子,有土。”   弄弄懒得擦,看他要解开安全带喊他,“不了,就这样,风吹吹就没有了。”   滔滔就觉得特别好,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做什么事情都容易发现优点,觉得孩子养的就特别接地气,特别朴实无华,高兴地跟她说,“先去商场里面看看,里面很多东西质量都特别好,我买一件西装外套,比高定还要耐穿呢,穿一个冬天,袖子那里还没有磨损。”   “等看完了,带你去吃东西,这边饭店也好吃,吃完八点多钟,带你去公园里面去,晚上不能游船的,但是有夜市,卖新疆羊肉串儿,还有豌豆黄,老冰棍儿的,很多人夜里都去那边散步。”   真是热闹,弄弄一下就高兴许多,他讲的是激情澎湃,画饼画的很大,她听得也是红光满面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氛围。   她还记得刚才问题,继续问滔滔,“哪里吃这么多粮食?”   滔滔不想谈政治的,他在任何场合任何人面前,从来不谈论任何政治话题,只讲经济,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纯粹的商人,弄弄卡巴着眼睛问,他慢慢讲,“屯粮没坏处的,盛世才屯粮,你看历史对不对?乱世哪个屯粮的,这么多的人口,国际形势从来严峻,总要以防万一。”   一讲弄弄就懂了,“前年科威特那边打战,去年海湾那边又打战,总是局部在动乱,所有的动乱基本上都是因为资源争夺,我想不仅仅是存粮,应该还有很多储备,这是一个国家谋划长远格局的基本物质需求。”   打仗一开始,车轮一动起来,那就是黄金万两,再也不能发生前线吃紧的情况,有储备才有底气。   宁愿折损在仓库里面损耗,也要年年备战的。   近年来格外地动荡,滔滔倒没想到她懂这些,比自己讲的还要深,“我以为你在英国都没关注这些,看起来出国到底是好的。”   弄弄摊手,“怎么可能不懂,我回来之后大姐跟我讲的,她嫁人之后要去开采海上石油的,对这些石油国家往来很密切的,打战对她很有利的。”   尤其是海湾战争,打的让世界目不转睛,这是科技战。   滔滔那时候买一些石油股,亏的一塌糊涂,弄弄也想起来了,他亏了不少钱的,没办法,股票跟政治挂钩起来,就跟□□一样,赌它开不开战的,“我那时候觉得美国不会开战的,他们先后在朝鲜战场、越南战场失利,伊拉克军事力量排名第四,但是谁能想到呢。”   谁能想到美国打的是科技战,直接干翻了指挥系统,而且连夜发动的是空战,隐身战斗机f11a,制空权第一次映入世界眼前,这一战打的从军事角度讲,是堪称教科书一般地完美。   也自从成为了军事作战的分水岭,如果留意一下,国内空军的建设就是从海湾战争开始加足马力往前冲的。   次年就从苏联引进苏-27苏-30,不惜重资,弄弄讲出来一句话,“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她不一定很懂爱国,最起码对内地她一点不了解,但是她知道爱国这个事情是一定要放在脑子里面去的,她也是潮汕人,你领出来姜美玲也好,就是败走台湾的李祖义也罢,现在谈香港问题   ,也没有一个是答应归属给英国的,甚至连续租都不愿意。   租家租借九十九年,确实给香港带来飞速发展,并且两地联动之后,香港成为内地对外的窗口,在建国初期列国封锁时候,成为了一个窗口,也是考虑到这样的问题,才没有及时收回香港租借权。   但是面临千禧年临近,所有人都必须要把这个问题在千禧年前解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滔滔竟然跟弄弄谈一路政治话题,两个人讲的很热烈,下车时候两个人鞋面都是脏的,跺跺脚,弄弄讲,“我要看到香港回归的,不然我以后怎么跟孩子交代,你生活在一个被租借的地方吗?”   “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千禧年过去,再等一百年,在我们这一代人租期到了没有收回的话,那我们这代人就是民族的罪人的。”   爱国之心,香港是比内地更为强烈的,近百年了。   滔滔为什么三年政策优惠期过了之后,约定在后续三年当中,从利润的里面每年拿十个点来作为资助,持续资助再三年,五年之内要给这边路修起来呢,不仅仅是因为他要赚钱的,更是因为同胞情。   所以他带弄弄来这边看看,而且是来乡下的。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还没有敲定,还是在谈,谈七八轮了,局部又动荡,都很怕出变故的。   不过俩人看着真愁人,不谈情说爱,除了谈情说爱,现在这些日子,什么都愿意谈,都能敞开心扉了谈。   可能都不是很开窍的,谈的兴高采烈,没有一句跟爱情有关。   弄弄特别大方,“我出一半的钱,你出一半,两年之内把路修起来。”   滔滔听了都滴血,这孩子打小就大方,特别有同理心,但是钱不是这么花的,“感谢你的好意哈,但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比较好,钱你自己留好,不要觉得钱烫手。”   他无论赚多少钱,都还是很守财奴的,就是要攒着,硬攒,看银行卡数字他就高兴。   弄弄这个用钱,有时候就大手大脚,看的他眼睛怪疼,修路不少钱的。   弄弄就低着头,不讲话了,抬眼时候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时候在中环,大夏天的我陪你卖酸梅汤……”   滔滔一下就笑了,“不要讲了,不要讲了哈,讲的这么可怜,你怎么不说你小时候没给你吃过剩饭呢,你也没饿肚子,你比很多人要好很多的。”   “那你要不要做,修路呢这是个好事,我讲给玲姐听,她也会支持的。”   “同意,同意哈,别讲你在中环卖盒饭了。”滔滔给她逗死了,你还讲你在中环卖盒饭,他在中环一个月就能跑坏一双鞋呢,怎么不说说他的呢,比惨。   谁也没能想到,出门一趟,能捡回来半条命。 第93章 风水轮流转   夜里回去的晚,两个人留在县里面休息,有一家酒楼办的很好,她们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订房的。【醉蝶书屋】   滔滔看天色不太对,“可能要下雨的,秋雨下的急,一会儿就停了,待会要是下雨了我们就找地方躲雨,等不下了再走。”   公园里面风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大,凉快的很,吹过弄弄身上都能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凉爽劲儿。   结果没五分钟,她还在看荷花呢,荷花一池子,跟旁边卖莲蓬的兜底。   “就这几个了,都买了吧,便宜点儿,给我两块钱算了,这几个多大,里面鲜甜。”卖莲蓬的觉得要下暴雨,这天她能看出来,你看一点月色都无了,一南边儿阴的多厚啊,“早点儿家去吧,南边肯定下一场好雨。”   弄弄点点头,“有可能台风,现在这个季节很多台风的。”   谁知道呢,哪里来的台风,卖莲蓬的也不懂啊,一把绑起来这几个,扎成一把子,递给她,买出去就行了。   结果噼里啪啦几个雨点子特别大,砸手背上弄弄接莲蓬的时候,都能听见声音。   又急又大。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秋天的雨跟春天的真的不一样,就几步路,跟滔滔躲小亭子下面的时候身上就已经湿漉漉的了。   人都跑着散开了,躲雨躲着躲着的也都走了,雨越下越大,跟盆泼下来的也一样,天色黝黑的像是墨汁儿,一池子荷花给惨打的立不住,人熙熙攘攘的群散开来。   公园里面的灯本来就少,多靠着摊贩自己带的灯,雨雾沉沉,更是透不出一丝的光亮,弄弄坐在亭子中间的石凳子上面,都能感受到湿气从脚面蔓延向上,整个人都带着水汽。   秋盛过后的暑气全部被摁压到地面深处,直达滚烫的灼热的岩浆一样的核心,这个季节的喧嚣都归于平静,震耳的雨声成为夜晚唯一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彼此起伏的呼吸。   “怪大的雨。”弄弄看着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额前,翘起又略显凌乱的,格外的黑,她一直觉得他有点帅,最起码不丑。   世界上有两种帅的,一种是别人的帅,一种是冯滔滔。   他看过来,眼神不是问询,自以为掩饰到位的清白眼神,直勾勾含着笑地看人,“是的,好大的雨,你明天晚上的飞机回香港。”   是的,就今晚的时间。   人人都知道,似乎夜是表白的好时机,再不行,谈谈心也是好的。   再不行,说几句互诉衷肠的暧昧语言,也是安慰内心的良药。   弄弄扭过头去,继续看着雨箭戳着地面,千万只箭头白花花地在地面折断,砸起来的水花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夏天的柳絮滚成一片,他还怪好看嘞,怪吸引人的。   她想,再看就给人看出来她现在欣赏他了,不如看雨。   雨也怪好看,她今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扭脸,再不看他,踉跄的神经被地面承载,算是安稳下来了。   滔滔看她只顾着看雨发愣,便胆子很大,便显得从容起来,勉强掩饰的心情,跟泄洪一样的,肆意流淌,漫无目的地充斥在这个亭子里面。   亭子外面是雨,全世界都是雨,除了雨就是他们两个人。   她坐在那里,微微佝偻着腰身,依旧显得高挑,能看到脸的轮廓,还有她流畅的下颌线,蜿蜒到一起在下巴上面汇合,多漂亮的小姑娘,多么地好看。   他想,世界上漂亮的人有好多,但是漂亮到合他心意的只有一个,迄今为止只有一个。   或者说,不是别人不漂亮,是不喜欢才觉得不漂亮,喜欢了就觉得漂亮,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接触过很多人,相亲也有,被追也有,想试试追人家的时候也有,但是都不成,这事儿就没成过,找个不合自己心意的人,怪教人为难的。   他寻思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呢,她不太喜欢自己的。   这个事情一旦起来了念头,他就得来回地想,想明白,因此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得了心绞痛。   想起来怪难过,现在又开始想,便愈发的沉静,他总也觉得,相爱是两情相悦,而且是一见钟情,她要是喜欢他,一开始就喜欢了,一开始就相爱了。   而且相爱不可以改变,没听过梁山伯跟祝英台的嘛,喜欢就是喜欢了,后来你怎么改变怎么摁着人家,人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从她跟大茂谈恋爱开始,就觉得自己就是个无底洞。   相爱不得,无底洞一样的空虚,且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跟她相爱的机遇了,她不喜欢她,明摆着的事情。   没有希望。   很难想象男生的想法,有时候他们不追你,有时候追的不卖力,可能真的觉得没希望,没希望的事情他们会预先设定自己悲惨的结局,设立自己爱而不得的凄凉境况   ,最后总结出来这是无意义的事情,不如不开始,不如不努力,不如就此放弃罢了。   如果但凡是,多给一点信心,给一些积极的信号,那绝对能打个翻身仗的,但是信号确实没看到一点儿,滔滔想,她今晚就看我一眼。   所以你看,李弄弄这个人,感情是非常含蓄的,不含蓄也不能谈恋爱谈的这样真诚,失恋的时候也是撕心裂肺的,她确实没人追这么多年。   但是不被人追这么多年,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自己个性造成的呢,比如说固然很优秀很突出,一等一的好,性格也好,脾气也好,家庭也好,财富尤其是很到位,关键是人漂亮,一个女孩子年轻漂亮又有钱,这已经是顶配了,已经够让许多人男生不敢靠近的了。   如果她再单纯再麻木一点,心大一点儿,做事儿大大咧咧一点儿,真能把男生试探性地接触跟好感拒之门外,因为人家不需要你的好感,不需要你的帮助跟示好,人家一个人过的倍儿高兴,过的倍儿舒服。   你看弄弄就是这样,先前那个师兄人家是喜欢她的,是真的,也很热心解答问题,帮助她很多,但是她每次找人家,真的是问问题,有事情讲事情,没事情掉头就走,你说几句好听话表达试探一下,她真的听不出来,她迟钝。   迟钝到觉得一个感情的开始,必须要从很明显,很具有标志性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开始,这不就给大茂忽悠了一通,毒打了一顿蔫巴了,甜言蜜语到底是不可靠,进而觉得所有人都不可靠。   对男人,起了一层防备心,这是好事,她没给人看出来。   但是以后再说甜言蜜语给她听,再说山盟海誓,再来点浪漫到极致的惊喜跟浪漫,她可能脸上笑的跟阳光灿烂一样,心里面大概觉得稀松平常,固然开心,但也就一般的开心了,不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她靠自己幸福的,不能靠别人给的浪漫幸福。   所以你看,俩人这鞋子就不匹配,开始就没穿上去,一个伸着脚等鞋呢,等一个花里胡哨的鞋,一个看着觉得脚伸着肯定不是等自己,这辈子都套不上,鞋就眼巴巴看着。   俩人这么一寻思,二寻思,三寻思。   雨声打的人心里从静到燥,躁动的心脏也加快速度地敲打,然后水漫上来了。   弄弄穿运动鞋的,进水,抬起来脚放下,虽然一直看着地面,但是真的没留神这雨水已经这么深了,这得有半米多了,亭子下面有三级台阶的。   她站起来,害怕,“怎么办?”   下意识靠过去,滔滔也拉着她,俩人站在中间。   但凡有个说书的看见了,也能写一本小梁祝出来了。   真行啊,早不走,俩人在这里磨蹭,你看天我看地,眼瞎一样的等水漫上来了。   怎么办?   淌水呗。   不淌水,你真要在公园里面等着靠着,这雨的架势真能把这俩人淹死了。   没办法,荷花池里面满满的水,它口子开了啊,水就出来了,等滔滔背起人来的时候,已经到大腿儿了。   这水里面,寸步难行的,你路况还不熟悉,要是一脚到水里面去了,这可真是给阎王送人头的。   关键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人家没有痴男怨女的那些事儿,下雨天都知道跑回家。   有的人订了酒店不是家,有眼中人的地方跟长钉子一样的,不走!   滔滔关键个子不是很高啊,他来内地之后个子就很一般的,背着弄弄,他得扎一下马步走吧,不然站不稳,俩人都得掉水里去,这么大的水,你横着掉进去了,呛水就很难站起来了。   这是水灾!   弄弄觉得这样不行,她得自己来,但是她刚才入水了,真不行,站不住,直接就能把她冲走,俩人多点儿背,正对着荷花池,这会儿荷花跟他俩一样在水面漂。   滔滔就不给她下来,你说两只手架着她的大腿那块儿,真的掐的死死的,“你别动,你听话,我给你带出去。”   水都到他腰了,走出去二十多米。   水都泡到弄弄下半身去了,她的肚脐眼里面感觉都灌水。   里面关键还有别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不是脏,是杂物,冲过来的时候本来就很急速度快,框框就往腰上撞,她前面伸着手想抓来着没抓到。   眼看着连带着胳膊肘子那一块儿,直接就给人划开了。   她也不伸手了,也不下来了,真的觉得能死这里,两只胳膊紧紧地圈着滔滔的脖子,“那你背好了,别着急,我给你看路,我看看路往哪儿走,别走错了,门在哪儿呢,我找找看。”   眼泪吧嗒吧嗒的,这死雨还在下。   她哭的心里的潮湿都没有了,直接成洪涝了。   心里一片汪洋大海。   你说他背着个人呢,水还在往上淹着,弄弄再过五分钟,找不到门,出不去就彻底不干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找个地方躲着,你自己摸出去,我看   好了,就在那个方向,你到大马路上,说不准就没水了,或许你能遇见个船,到时候你来接我,我就在这里不动。”   她指了指一棵树,她能在树上,自己使劲爬上去。   滔滔就生气,“树倒了你就淹死了。”   闷着头就不说话了,一句话不说,他就是得出去,他摸到墙根了,但是不是门,爬不上去不是,给弄弄踩着他肩膀,“你上去!”   弄弄踩着他上去的,跨坐在墙根上面。   看着他游泳,他一头扎进去,不好意思,弄弄不会游泳,她在海底很多年,但是真的不行,她不会,她在海底淹不死,但是现在成人了,她也没有一指神功了,去海底一样能淹死,她觉得阿婆神大概是保佑她长大了,怪忙,现在去看顾别人去了,毕竟每年淹死的那么多。   就后悔,因为讨厌海底,导致也不学游泳,不然高低能跟他一起游泳,不至于给他背着。   滔滔当年是游港的种子选手,这水流再大,下面再多杂物,他还是能稳住,到底是身体素质好,愣是给摸到门去了,小房间有人呢,桌子上面架着凳子,高高地坐着,没看见滔滔。   转眼就看一个人头滑下去了,一拍大腿,“造孽啊,这里面怎么还有人呢,高低淹死了。”   他不出去,他等救援。   滔滔胳膊抡起来跟风火轮一样的,弄弄看见他从墙外出现的时候,人就下定决心了,人呢,有些事情该办就得办,你不办有时候就来不及了。   别较真,别强求,别人不干你来干,“快,走,我试了下,外面水要下,里面水圈住了,又有那么大的河,街道上宽阔,能走脱。”   弄弄爬下去,他还是背着她,紧紧地圈住他脖子,哭的泣不成声,“我跟你说——”   “我跟你说——你听好了,我凑近你耳朵说的!”   滔滔一心一意奔着活命去的,看路呢,那边有建筑物,高楼,到那边就能上楼,就安全了,没听清,但可以敷衍,此时此刻安抚她也很重要,“你讲——”   “我跟你表白一下,我喜欢你。” 第94章 想结婚   大雨瓢泼一样地下,他龙卷风一样地飞奔,若不是背着她,他能一瞬间弹跳起来,就是这样的高兴,笑的跟花儿一样的,满面的红光。【若烟阁】   居民楼的人躲在楼梯口,水淹到一楼了,热火朝天地往二楼去搬,看他觉得奇怪,老太太嘴巴快,“这孩子,这么大的雨,都水灾了,胳膊还这么大一个口子呢,吓傻了是不是?”   弄弄坐在台阶上,扶着栏杆,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脆生生答应,她现在心里也吃了凉水一样地清透,什么都冲刷干净了,浑身地轻松,原本人生的状态本该是这样的,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水里面飘荡一样地随性,“嬢嬢,他没傻。”   滔滔喜眉笑眼地看着弄弄,眼睛微微下垂着,原来笑起来也是阳光的,弄弄看着他,突然觉得好久没看他这样笑,笑的脸色都泛着气血的红色,他原来也不是一如既往地沉稳。   有些少年的干净跟孩子气,他讲话也显得直白了一点,“我不傻,我傻了怎么娶你。”   弄弄沉默闭嘴,只有周围人的打量跟笑声。   楼上的住户热情地邀请进门,没有常备药只能消毒包扎,弄弄才觉得自己小腿内侧擦伤,有点眼中,皮都掉下来了,是卖力爬墙蹭的。   夜黑,半夜才安顿好,她疼得难受,刺刺挠挠地疼,一跳一跳地神经敏锐地被感知,雨幕从窗外不管不顾地拉起,遮天蔽日,俩人身上脏的很,不好睡床,坐在地砖上面讲悄悄话。   还放闪电,滔滔就拉着她的皮看,“疼不疼?你这样肯定疼,都渗血的。”   弄弄点点头,“我觉得很疼,当时没感觉,我当时很害怕,我怕你淹死了,我就一直看你头出不出来,一直到看不见,我觉得你水性真好,滔滔你怎么那么会游泳的呢,当年说起来也是你救我的,带我出海的,不然我要在海底一辈子的。”   “那我知道也要去捞你出来,不可能要你一辈子在海底的。”   “阿婆神不给。”   “那我就把她打一顿,我跟她干一架。”   弄弄就笑,说这些无畏的话,“还是很疼。”   滔滔就再看看,“等明天雨停了之后,水位可能会退下去,到时候等水位不那么高了,我就去外面问问,给你买点药去。”   “你胳膊不能泡水,你别去,我们等水全下去了。”   “我没事,我这是小伤口,就是会发炎,发炎一样也要找消炎药的,泡水的伤口都得处理,你的也是,你要是疼就跟我说,别不说。”   “说了你替我疼吗?”   “不是,我能安慰你,我最起码知道你不舒服。”   毛娃娃从门缝里面听,咕咚咕咚又跑爸妈房间里面去,趁着打雷的功夫,好大声地讲,“没有一句管用的话,一个事儿来回讲不明白的。”   惟妙惟肖地模仿两句,“叔叔说你疼不疼?”   “阿姨讲疼,然后叔叔就安慰她讲。”   最后总结一句,“都是废话的!”   爹妈听了就笑,看他又要去听,一把拉住,“谁家好孩子听墙角的,不许去,给人看见了笑话,快睡觉,睡觉了明天早上起来看涨水,多少人受灾的呢。”   滔滔一晚上都在看她伤口,又爬睡觉压着了,又怕蹭着了,看表面有黄色的透明分泌,那是慢慢愈合的。   等俩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厂房那边全淹了,机器这个东西进水之后就得坏,因为是通电的,泡水之后就完蛋,一片狼藉,厂房设施基建也乱七八糟的。   老黄眼睛都哭肿了,发水的时候,“我家里都顾不上啊,晚上我看势头不对,我先来清理下水道的,结果水根本来不及渗下去,我就知道不行了,赶紧喊人,都是一个厂子里面的人,能来的都来了,家里都没管。”   这是吃饭的家伙事儿,家门口就业,那当工人容易嘛,老板要是砸了饭碗子,工人也都别想吃饭了,这鞋机器很多进口的,一台就几万十几万的价格,又笨重的很。   转移是转不过来的,那围墙给推倒了,“大家伙儿看着墙外的水浅一点,就推围墙,把水散出去了,每个门口都有人堵着的,都齐腰深的水,是没冲进来,改道了,但是这还是渗水了。”   真是人心齐啊,滔滔听了他这么平和的人,都红了眼眶子,听着小黄也在讲,“后来没想到村子里人都来了,隔壁村的有人去喊也来了,带着家伙事挖排水沟的,一晚上的功夫挖出来的,虽然进水了,机器也都泡了,但是水排出去的快,泡水也就不大会儿。”   男女老少都上了,就是半大孩子,也站在机器上面用盆挖水呢,给机器拿着擦布擦的干干净净的,里面水分缝隙里面都给吸出来,这么大热的天,还拿着火盆在里面烘干着呢。   为的是什么?   有个好老板,在这里上班的工资,不比县城里面的工人少,虽然是有白班有夜班儿的,但是这都不算累,中国人能吃苦。   干活这一块儿在那里都让人说不出来个不字儿,知道招商引资不容易,人家老板来也不容易,滔滔流动的资金,都砸在厂房建设上面了。   工程师在呢,机器都没敢开,等着完全干透的,不然线路烧了怎么办,这得搬到太阳地下晒才行,痛风。   滔滔去村子里面看了,比厂房损失还多,头回拉着老黄的手,也是落泪,“你们家里都没顾上。”   “家里没值钱的东西,就是些家伙事儿,老板你得撑住了,那天晚上大家活儿都说了,等着老板你好好办厂子,拉业务,大家等着盖瓦房呢,争取来年当个万元户去,也住住好房子去,一气儿要盖二层呢。”   你说怎么不教人难忘的创业感情,滔滔机器最后运行,损坏了只有百分之二十,厂房大家伙一起收拾的,一天功夫就干干净净的。   弄弄要一个人回香港,这边滔滔真的忙。   他把手头事情扔下,这个时候要她一个人走,那天晚上的雨大概就白下了,不甘心得很,“这些都不重要,厂房也没你重要,钱没有了再赚,你只有一个。”   怪油腻的,弄弄有点顶,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开窍了,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不讲这些话。”   “那是以前你没给我机会讲。”他看她穿着雨鞋上面脏了,弯腰顺手给擦擦。   弄弄站着不动,“雨鞋本来就是用来踩脏东西的,擦了一会儿还得淌水,又脏了。”   “没事儿,我顺手给擦擦。”从小见她鞋子就没脏过,俩人虽然穷,他还捡人家不要的鞋子,弄弄回来都给洗的干干净净的,他出去跑一天,鞋子质量不好,要臭死了。   人弄弄还是给洗的干干净净,脏了就给他洗。   他都记得呢,给擦擦鞋怎么了,“没事,我早知道要淹水的,那天晚上在公园里面我就知道了,村子里面靠山,山洪下来挡不住的。”   “那你怎么没提,一句也没提那天晚上。”   “没必要,也不能做什么,说了你还要担心,没有意义的。”   你看,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是表白之后,才愈发地深入地认识一点,你看多奇怪,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时间,依旧没有很了解这个人。   原本以为很了解了,聪明有耐力有韧性,能干沉稳又会做事,但是脸越来越冷越来越有气势的一个成功男士。   但是现在她看他,也孩子气,也爱笑,也爱说话,能陪着她鸡毛蒜皮小事说很久很久,跟她去留学的时候一样,“我原本觉得,你以前陪我说话打电话很久,是看我可怜在国外。”   “现在呢?”   “我觉得你喜欢我。”   滔滔笑了笑,提着行李上车,跟她一起回去,他还有一件事,想结婚的,趁热你不大打铁,等着铁冷透了吗?   厂房真的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现在,真的是不重要的。   冯展宽修剪盆栽呢,现在爱好就是这个,一盆几万块几万块地买,他什么也不干,就在花棚子里面干这个事情,热的满头的汗,滔滔就掀开帘子,“你来——”   第一次见这个儿子对着他笑眯眯的,这样活气的深情呢,原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滔滔对他招手。   把茶碗放下,没想到他过来就是来放这个狗屁的,看滔滔跟看稀奇动物一样,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孩子在想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我得结婚了,”他说的理所当然又很真诚,真诚地像是真的如此,“你看,第一个我到年纪了,这个年纪结婚不算晚,但是也不算早的了,除了那些爱玩不想结婚的,基本上都结婚了,时髦的孩子都有了。”   他开始往下继续陈述,“第二呢,不仅仅是成家立业,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冯展宽真不忍心打断他,但是听不下去了,“哪里合适了?”   “我喜欢她。”他四个字。   冯展宽差喝肚子里面现在就觉得寡淡,一肚子的寡淡,“你喜欢人家,你知道她是谁、是你妹妹,是你干妈的女儿,你们是兄妹,大家都知道的,你要不要清醒一点。”   滔滔就最讨厌人家说这个,他预想到就是这个问题,两个人之间除了不想爱,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他现在就是上头时期,不听的,一个字听不进去,“我脸皮厚,不用管别人说什么,日子不是别人嘴里面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难堪是有的,他承认,但是不多。 第95章 聘礼   冯展宽不同意这个事情,他这个年纪,已经知道什么叫做弯路了,“我从没看到你们哪里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夜云书屋】”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哪怕是一起生活很多年,一起长大,但是这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就不是一个路子的,弄弄的心思浅,浅的都带在脸上的,找个老婆不找个聪明能干的,难道你这个这样子的,以后背后不知道要怎么坑你的。   滔滔就反感,他现在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我坚持要这么做,并且我希望你帮忙主持。”   冯展宽扭过头去,“你再考虑清楚。”   滔滔站起来,他穿很正式,并且这个事情在促成,冯展宽跟玲姐的关系,最起码是可以面对面,平起平坐讲这个事情的,如果不帮自己的话,他想别的办法,但是你不是欠我很多吗?   “你讲如果我跟她结婚,会后悔,可是如不跟她结婚,我娶不到她,我后悔一辈子,你希望我一辈子都这样吗?”   抬脚起来,这是拦不住,从花房穿出去的时候,冯展宽喊住他,脸色还是不好看,“我去帮你跟玲姐说,但是答不答应我说了不算。”   “她会答应的。”   滔滔扭过头来,真的变脸一样的,刚才剑拔弩张,十步杀一人,百里不留行的气势,现在一瞬间就变得热烈而喜悦。   转身回来,佣人才刚刚上茶,他接过来给冯展宽递过去,然后自己端着喝,笑眯眯地,“中午加两个菜,我在这边一起吃。”   对着冯展宽很和善,“我们一边吃一边说,怎么样?”   能帮我一把呢,你还是我老子,我还是你好儿子,父慈子孝。   冯展宽心里也一顿一顿的,滔滔明显是要安排他的。   下午他就约了玲姐,晚上吃东西。   姜美玲有事情的,但是推掉了,“既然老大哥有时间请吃饭,恭敬不如从命,晚上我会准时到的。”   冯展宽点头,“patton一起。”   这就不是很正常,他喊姜美玲,从来不会单独喊patton的,夫妻两个一路上过去就嘀咕了,“黄鼠狼没安好心的,他是前年的狐狸写聊斋,去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都已经养老了,突然想起我们这些老朋友来,一定是有隐情的。”   patton对冯展宽恨得比爱多,那些年冯展宽在股市一家独大,没少欺压姜美玲的,尤其是后期他还狙击新港,新港差点就毁在冯展宽的股掌之间,他跟冯太那时候狙击冯大集团,也拼命地撕打,两家也算是势同水火,过来一段你死我活的恩爱岁月。   现如今,股票市场日益规范,那些往事随着冯展宽隐退,倒也被风吹得浅淡了许多。   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只有三个人,冯展宽稳坐,没有起身,其实也无看上弄弄,不合适,性格能力不合适,他觉得过不长久的,男人嘛,新鲜感过去了,或者得到了就算了。   但是滔滔现在他上头,他对滔滔呢,其实现在也是有应必求的,无他,有个优秀的儿子这个事情,真的很让人愉悦,他长的不差,能力本事又大,又有责任担当,对自己老豆呢,也还算孝顺,姿态做的很到位,冯展宽就觉得蛮好的。   年纪大了,身边反而一个儿子,一个外甥女儿,就这么两个人来探望他的。   他不是觉得孤独,他没有孤独的时候,是有时候,也觉得热闹很好,他是爱热闹的,爱女人爱喝酒爱应酬爱尔虞我诈。   看着姜美玲干净利索,忍不住也想,这样的妈妈,为什么女儿没有遗传到一点儿呢,反而性格脾气有点像是台湾那一位老弟。   “今天呢,我喊你们来,是有事情要商量的。”开口语气还是老大哥的语气,非常地霸道,霸道习惯了。   patton面部表情就不太控制,直勾勾地看着他,“有话直接讲,特地喊我一起来,一定是有重要事情的,能帮得上的我们一定帮,帮不上的就没办法了。”   摆大烂。   姜美玲打圆场,唱红脸,“是啊,说说什么事情,我们认识几十年了,没见你这样子的,你有事情直接讲,我们都是自己人,打打杀杀也见识过,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诺,你讲的,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有个女儿是不是,我有个儿子,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好在还有上进心,年纪轻轻也能独当一面,成家立业的好把式。”   冯展宽讲出来,胸膛里面也是雄赳赳气昂昂,你看儿子有本事,这种时候提起来就是非常自信,充满骄傲,当爸爸的腰杆子很直的。   “你女儿嫁过来呢,只等着当豪门太太好了,我今天呢,是特地跟你商量,为滔滔求娶你们家女儿的,你看这个事情,怎么样呢?”   patton马上低下头,从jones讲一半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但是觉得可能不是真的,因   为jones这个人呢,真的跟他们家女儿不对路子的,这辈子冯展宽什么可能都不会出现弄弄这种性格的人,真的不一致的。   气场上面说,有的人,想想就犯冲,八竿子打不着,冯展宽那手多黑啊,跟冯太两个人,堪称六七十年代一直称霸到八十年代的佼佼者,说句枭雄也够得上了,又能在现在全身而退,什么白的黑的没干过,成分跟李家比起来甚至更复杂一点的。   结果呢,弄半天,你这个气势,来求娶的啊,可怪委屈你的了,难为你能亲自来跑一趟。   patton绷住嘴角的,但是一抬眼,看到冯展宽极其真挚的眼神,绷不住了拉开椅子,“rry,你们继续,我带来的鱼翅看看厨房有没有在做。”   出门口就笑,笑的捶墙,你也有今天的呢。   这么下气的jones。   走远一点,怕给听到,果真一物降一物啊,儿子就能治得了老子,饭店有大露台,他在二楼的,点烟吹风,这种老朋友也蛮有意思的,慢吞吞地哗啦着打火机。   转身,他蛮帅的,patton这么多年一直很帅,甚至很有味道,他是个很经典的港式帅哥,头发吹散一点,垂眸看着楼下。   深吸一口,扭过脸去,还是进去吧,这污糟的世界。   楼下从外面坐观景电梯上楼的,顶楼呢,是星空餐厅,全落地玻璃的,大概年轻人喜欢的多,结果王航周特地来打招呼,“uncle,好巧,你跟玲姐在这边吃饭吗?”   patton看他后面女伴,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哦,今晚有朋友一起,就不招呼你一起了,最近刚结婚,新郎官红光满面嘛,看起来真不错。”   他不好讲的太难听,站在不远处的那一位,大概是从法国回来了,那一位林曼小姐,王航周摆在台面上一直不能进门的红颜知己,为他生了两个女儿的林曼小姐,现在已经肚子大了,大概拼三胎的,要儿子嘛。   趁着人家新婚,要个儿子好巩固地位,有儿子才长久嘛,这样的家庭没有一个不喜欢儿子的,就连冯展宽这样的奇葩塞给他一个儿子,他现如今也是满心欢喜地接着了。   但是王航周做事情,太嚣张了,怎么敢停下来打招呼的呢,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大概是觉得李家这边没人。   玲姐坐在里面,跟冯展宽在谈,她知道两个人有恋爱,但是要结婚的话,太早了点,她想往后一点,“jones,结婚不是小事情的,我呢,很满意滔滔的,这么好的孩子能干又孝顺,外面那些花花公子没得比的,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感情的事情呢,顺其自然的好,水到渠成了自然就在一起了,他们还年轻,不着急的。”   我急什么,我女儿刚分手不久,谁知道你儿子是不是合适的呢,合适才是最好的。   冯展宽就不干,他今天是来办事儿的,“你就是嫌弃滔滔的,怎么觉得我一个老豆儿坐过牢不体面,还是觉得他妈妈去世了名声不好?”   他讲妈妈,还是说冯太,陆樱楠他压根就不会提起来。   很倔强的人。   姜美玲一边夹菜慢慢吃,“怎么会呢,你也体谅我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弄弄还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年纪,我又怎么会匆匆替她决定呢,这样,再考虑一下行不行?”   不然马上要翻脸的,冯展宽从来是横行霸道。   姜美玲不想不欢而散的,总要给孩子留个退路的,真要在一起的话,跟老豆弄僵了不好。   冯展宽这才缓和脸色,“那这样,你们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好吧,坦白讲,我家里早年呢,是有针对你,一些过节呢,当是我不对,但是做生意尔虞我诈,总要有一些手段的,现在呢,我也看出来了,不是以前老一套的做法了,但是我今天是抱着诚意来的。”   “嫁到我们冯家呢,自然是不会委屈她的,聘礼呢,我老头子没有多少东西了,手里面呢,还有冯大十个点的股票,送给她好了,再有一套物业,放她名下当婚房好了。其他的,你们可以提,我有的就给,做不到的呢,我给我儿子讲好了。”   这些话难听不难听的,甭管什么语气,什么态度,重视程度到位了,姜美玲也难得高兴一些,脸上带着一点喜气,有点儿女亲家的热情了,“哎——老大哥,这都是后话了,有你这样疼孩子的老人呢,是孩子们的福气才是。”   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拿出来的,她讲过的,冯展宽霸道但绝不下三滥。   当初滔滔被捅,她就讲过绝对不是冯展宽干的,他做事情明晃晃的,抢也是明着抢,欺负人也是实打实的欺负。   笑眯眯地上车,就跟patton讲了,“别看他凶,纸老虎罢了,滔滔能对付他的。”   我当然能看出来你很勉强,你对我女儿也不是很满意的,但是你满意不满意的,你今天还是来了,还是拿出条件来的。   十个点的冯大,这也是冯太最后留给冯展宽的东西了,都舍得拿出来。   能看得出来,给儿子逼得没招儿了。   哪怕我不看好,哪怕我觉得你们的婚姻没我的好,是一个不好的结局,但是你的要求,我还是往好的方向尽量满足的。   我们冯家要娶儿媳妇,那气势场面一定是要有的,排面。 第96章 领证二合一   凡自是正儿八经娶媳妇的家族,都是一板一眼做事的,不论是宗男如此的联姻,还是滔滔这样的你情我愿,婆家的态度都是非常明朗,姿态非常明确的,没有一点点含糊。【惜灵书屋】   没进门都是先示好,对着儿媳妇很重视的,不仅仅是面子,也代表我们这样富豪有身份的家族的担当跟责任的。   给冯展宽这么一比对,玲姐又想起来大茂,许家真的不够看的,“当初我们也是瞎了眼,介绍许家这样的人家当亲家,现在看来,还不如jones这个老顽固。”   说来说起,当母亲的还是气不过的。   又怪大茂,“什么东西,不像个男人,当初我就应该赶出去不同意的,要他们谈那么久,最后一点担当都没有,你看儿子担当的好的,但凡能在家里立得起来的,没有一个儿媳妇能受委屈的。”   你嫁人,甭管嫁的是不是喜欢的,嫁的是不是歪瓜裂枣,他首先得是个男人吧,首先得有个男人样儿吧,凡自磨磨唧唧,优柔寡断的都不能称之为一个立的起来的男人,赶紧走。   一步不要犹豫的,他的每一次犹豫迟疑,每一次懦弱,都是你以后坚强的眼泪。   滔滔现在就是两头盯,他现在多会动心思呢,给弄弄做思想工作,给冯展宽做思想工作,还得兼顾自己的本职工作,内地那边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地撒钱过去,资金都绷得很紧张,外人是看不太清楚你的财务情况的。   现在不是他谈恋爱的好时机,最起码运营上面并不是很宽松的,他跑银行贷款也很多,谈贷款的,用股份做抵押的。   银行是有评估就能放贷,给的利息也不是很优惠的,但是滔滔还是做了,冯大的步伐走的特别快,特别大步子。   晚上的时候,又跑去跟冯展宽吃饭,冯展宽真的烦死他了,他现在给滔滔弄得,晚上都轻断食了,让佣人讲了,“讲我休息了。”   这口饭吃不下去了,晚上烧的茭白牛肉,很嫩很鲜甜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滔滔跟佣人讲了,“没事,我看看他睡的好不好。”   佣人拿着抹布去擦厨房,准备甜汤,又要讲好久的,煮点去火清热的吧,里面的金银花就放很多,还没等泡好,就听见冯展宽开始骂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是结婚的也要给人家时间考虑清楚的,你一天一次,难道要我陪着这张老脸,也要一天去问一次,问人家女儿到底嫁不嫁的,就算是人家真的要嫁女儿,也要等一些日子的,有个高姿态好不好?”   又挤兑滔滔,气不大一处来,“拜托你,你很闲吗,你事情很少吗,你如果真的很闲的话麻烦你去看看账户,脑子用在工作上面去,你只是娶老婆,你不是退休了,能不能不要跟那些银行家走的太近了,大家都知道你在贷款过日子唉,你这么穷,娶老婆也要跟你受苦的啊。”   一刀一刀扎过去,他恨啊,从没有这么觉得滔滔烦人过,能动手的话,真的想打头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急切的像是要升天一样的。   滔滔这时候显得好脾气极了,他皮肤像是晒坏了一样黑,黑还敢穿白衣服,他一会儿还要去约会的,白色的条纹西装,看着都烧包好多,他以前全部深色西装的,冯展宽觉得现在的恋爱怎么了,能大变活人嘛这是。   滔滔安抚他,倒茶,茶喝了他都觉得热,得喝冰水,一杯一杯咕咚咕咚地,“不要着急,不要生气,慢慢来嘛,我不是催你的,我就是过来给你带点东西,今天有朋友去庄园里面,采摘了新品种的玫瑰葡萄,品种好多的,美人指什么的都有,我洗给你吃吃看。”   去洗葡萄,佣人看一箱子葡萄拿出来就不太对,“我来吧,大少啊,你这个朋友不真诚啊,你看这葡萄上面,每一串都不满的,像是被人摘过的,肯定是最大最好的都剪下来的。”   滔滔点点头,“哦,不是,是我剪下来一盒子大的,没事的,爸爸不会介意的。”   他车子里面还有一盒,那一盒不一样,这是一箱子按串儿来的,车子里那一盒子是带包装盒子,下面加冰块儿的,人一个一个剪下来大的好的,个个都很饱满,摆起来成一个大爱心形状的,你说颜色多漂亮的啊,他自己摆的。   你是幼稚不幼稚啊?   是真的幼稚。   但是想法是很朴素的,一开始就是最好的给他女朋友吃的,人家也吃不多,就吃一点儿,捡着好的吃呗。   剩下的那么多,别人也不会介意的,他尝尝,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一个的,跟冯展宽坐在一起吃,“嗯,味道很好,很甜的。”   冯展宽也吃,确实怪甜哈,一口一个,他爱吃水果的,火气下去一点,还是没忍住跟滔滔提婚姻这个话题,“你有本事呢,就叫人家女孩子死心塌地地,这样子要结婚拦都拦不住的,你沉住气,不要天天提好不好,生怕人家不嫁给你一样的,男人要沉得住气,要沉着冷静,不要跟热锅上蚂蚁一样,你这样很影响工作的。”   “不会的,我忙完工作才会联系她,而且她比我还要忙,她马上就要回英国了,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因为一旦去英国了,事情就搁置下来了,搁置的各种情况有很多,不如早早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对不对?”   冯展宽还是劝,他见不到这样软弱的人间爱情,“哪怕就是她出国去了,真金不怕火炼,要是真的感情深刻,真喜欢你的话,也不会在国外就把你踹了的,要是真的这样,只能证明你们有缘无分的。”   “想当年,我追自己老婆的时候……”他讲自己过去,讲跟冯太的股故事,讲的葡萄都在肚子里面酿酒了,滔滔是真的硬着头皮听的。   中间插一句进去,“哦,是嘛,是的,你们看着感情就很好,我觉得我愿意呢,我很愿意结婚呢,是我自己想结婚的,我不用考验了,也不用看别人了,就是她,不用问我了,她就是答案。”   拿着外套就走了,自己一边走一边扣扣子,也要打扮地漂漂亮亮是不是?   冯展宽脑袋嗡嗡的,你跟我表白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跟人家女的说去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的呢,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的,“走,快走。”   让佣人往车子里面送花胶的,拿去给玲姐补身体吧,ga收拾出来的,冯太之前收藏很多的,一些都二十多年的了,冯展宽又不耐烦喝汤,白天时候ga过来打理的。   ga现在看三个孩子,光是吃饭脑袋就嗡嗡的,太吵了,光勺子跟碗筷放在一起就很大声音了,“姨夫啊,haris也这么大了,小孩又乖巧又听话,好懂事的,你一个人呢住也很孤单的,不如接他来一起住怎么样?”   不想养了,自己的养的都很辛苦的。   要陪伴,时间分不开。   冯展宽压根就不觉得haris是自己儿子,“你要是觉得辛苦呢,就请个阿姨去养,单独住在别的地方去,钱呢我来出好了。”   对不对,很好解决的。   ga听的就翻白眼,真的很不负责任,又不好直接说,“也不是我觉得辛苦,家里两个小孩也是带,三个也是一样的。”   这次她带haris来的,这几次都带,觉得是不是能唤醒冯展宽那沉睡的父爱呢,听说他最近给滔滔使唤的不行,办事很利索的。   带着手套去整理花胶那些补品,储藏室里面好多的,haris就跟着她一起下来,宁愿跟着她去楼下,也不要跟冯展宽一起,冯展宽当他是空气的,孩子打量他他都不跟孩子讲一句话。   佣人看着怪可爱的,都觉得心疼,招呼着给拿汤喝,拿点心吃,haris长的是真好啊,孩子不大不小的满地跑了已经,穿衣服也能穿住了,给吃点心就自己端着坐在餐桌上,长着碟子一点一点地吃,吃完掉渣了,还用纸巾擦干净的。   白白嫩嫩的,冯展宽要是无意看过来呢,人家就是笑。   “傻子嘛,就知道笑。”冯展宽看着心烦,去花房里面看他的盆景,最起码他这个盆景,还是静心培育出来的呢,从发芽就开始拉伸定形状的,没一个枝条人家都是经过努力的,看着就聪明,就高端。   他不喜欢cheapie。   这个孩子在他眼里就是bargas,打折售卖的便宜货。   ga没办法,自己也拎着大包小包带走,没办法,家里没有女主人,这些东西冯展宽是没心思收藏的,都是女生养生品,“现在去收拾一下,为以后做准备喽,儿媳妇一进门,这些就不用我了,你不知道姨夫现在多卖力的,选出来好多都重新送去包装了,要送给玲姐的。”   johnn看着haris,一把抱起来,“我的好大儿啊,你怎么又回来了啊,是不是那老大爷不要啊?”   haris就笑,那的确是个老大爷,抓着johnn的脸扯开,俩人一起笑,johnn很喜欢孩子的,养这么长时间了,“下次啊,趁着你兄弟结婚,要是接呢就接回去,要滔滔去养,滔滔不养呢,就说好了,以后留在家里了,我给养了谁都不能要了。”   多好的孩子,白白净净的,特别本分的一个孩子,做事情就特别老实,一兜子零食回来,人从来不抢的,慢吞吞的,捡着人家不要的吃,别人吃剩下的呢,他问问还吃不吃,不吃也拿来尝尝味道,还觉得怪高兴。   ga就忍不住问的,她是独女,不理解这种做法,不是很委屈的嘛,“haris,你为什么不选呢,你看这么多里面,别人都选自己喜欢的味道,你不选岂不是就要一直捡着人家剩下的,永远吃不到自己喜欢的吗?”   haris不是很聪慧,但是他听话,而且对别人很关注,ga讲什么他努力认真听,然后努力回答,“不会哦,这么多我觉得都很好吃,味道都不会差的,大家又吃不完,肯定会有多的,我慢慢吃,他们挑喜欢的一会儿就吃饱了,我每个都能尝一尝,我觉得很好。”   个丫头脾气,ga给他说的没脾气,仿佛有点道理,摸着他头,“你妈咪要是有你这样性格就好了,现在也不会在台湾蹲监狱了。”   凡事不争不抢,该有你的还是你的,前面的吃太急吃饱了,可能后面好多好的还没有来得及吃。   婆婆在厨房的,然后就跟johnn嘀咕的,“早上起来我煎鸡蛋的,你看他每天早上要一个土鸡蛋,总共养那么多鸡,这么有营养的鸡蛋呢给我亲孙子亲孙女吃的,他也要跟着吃,天天就知道吃点心,哪里长那么一张大嘴的呢。”   johnn马上就把门拉起来了,不要给任何人听到了,闹笑话的,对着自己妈妈就开始讲,指着锅里面的汤,“你不要喝吗?人家娘家带来的,这么多补品拿回来,对你又不小气,你看看燕窝人参都有,你还在计较一个土鸡蛋吗?”   “妈妈,做人呢,眼光要长远一点,你有没有觉得长远一点,就不会那么计较吗?孩子养大这么大了,付出也很多,多养一个难道不好吗?他又有良心又听话,白捡来的对不对,又不是真的缺一口吃的,我们不要这样讲出来给人笑话好不好?”   不要想不开,做人呢,千万不要想不开的,他真的把haris当亲儿子的,“现在他大哥那边马上要准备结婚,一直以来又没有不管他,每次都有问的,他爸爸是指望不上了,但是他哥哥一旦结婚了,这个孩子肯定要有个说法的,也要对公众有交代的,说不定会送出去留学的,他未来嫂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个屁,婆婆根本不知道,“我哪里认识有钱人的,我一个都不知道,因为你娶了个有钱的老婆,很多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我也才知道原来有钱人的小孩不一定真的当小孩子疼的,原来人参燕窝是真的用来漱口的。”   johnn摊开手,“你看,现在你格局不就打开了嘛,以后就是要这样,不仅要当亲生的一样看,还要更疼爱一点,就当是行善积德好不好?你每天早上看的报纸,就是这一份——”   他从盘子下抽出来,看完都当桌垫的,“新港就是她家里的,而且她是家里独生,她爹地那边在台湾,当年据说李家分家,每个人都分的是现金,她自己也很厉害,年纪轻轻在英国念书进修,好上进的,ga讲她最近很用功的,这么有钱的人家小孩,每天夜里看书要到九点钟,然后才有时间约会的。”   给自己妈妈说的一愣一愣的,虽然离谱,但是有钱人的生活,穷人是真的爱听啊,她听得津津有味的,对有钱人真的自带滤镜,她没见过弄弄,但是经过有钱这么一加工,一般小孩留学读书就是还行吧,到弄弄这里她得带光环,有钱还用功,这不就是天使嘛。   当天使还要这么努力,婆婆听了都胃疼,吃饭就忍不住问ga,“她图什么?”   ga一本正经地,“图自己高兴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是真的现在很感兴趣的,自己学进去着迷了。”   讲起来urt上面的案例,都特别地幽默,整个人要发光的。   弄弄现在约会就是排最后的,谈恋爱嘛,要始终把自己时间放在第一位,你不要把他充斥整个生活了,怪累,天天等消息,天天等着被约会,天天等着被送礼物个惊喜,太无趣了,她现在很高级了。   我想你了我就主动约你,给你call电话,打通了你就接,打不通的话,你最好给我回复跟解释,约会的话,我有时间会主动约你的,你有时间也可以约我,不过我要看我有没有空隙。   她现在每天很满,晚上九点钟之后很ok,所以谈恋爱真的不耽误努力跟工作的,跟滔滔去吃东西,这个点俩人都饿肚子的,说会话就要十点钟了。   室外电梯慢慢升上去,就很有感觉,夜景慢慢地在收拢,香港真的很繁华,能看见两边滚动的大楼电子屏幕,电梯里面很安静,除了摁电梯的服务员,顶楼是空中花园的,法式餐厅,最喜欢红酒配一切料理。   很适合吃宵夜,份量不是很大,品种又丰富,关键氛围环境很适合约会的,弄弄的嘴就基本上不会停的,“今天有个case呢,我觉得跟之前很像的,是离婚财产案的,我对这一块很感兴趣的,我觉得很有意思,以后我打算主要修习这一块儿,至于其他的领域,要很深人脉还有关系才可以混出头的,经济法之类的,全部都是业界大拿在做,当然我不是想出头,我觉得很有意思。”   “比如说,下午的案子,老公呢有出轨,然后老婆……”   叽哩哇啦讲很多,滔滔真的努力在听,听完了之后就讲一句,“我不会的,我不会出轨的,我也不会有外遇。”   “每个人都会这么说,比如那一位。”她眼睛斜过去,不好意思,是她的大姐夫,跟那一位爱吃这家餐厅的林曼小姐,“他在婚礼上也这样对发誓的,我亲耳听到的,很奇怪,有很多人胆子不大,却总喜欢对着神明撒谎。”   离婚案子看多了,尤其是财产案子,对自身幸福感是很有影响的,滔滔就不愿意她修习这一块儿,负能量太多了,不过话说回来,好人好好地生活,谁又会去打官司呢,能去打官   司的都是些糟心事儿。   微微举起来双手,“所以大家都会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我说过了,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的?”   滔滔要说的,但是话到嘴边,真的空,说来说去,确实没什么证据,自己就噗地笑了,看弄弄隔着灯光一层也在笑,“那你说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我对你有信心,而且我没有任何负面影响,我反而觉得看了这么多案例,尤其是看了我大姐夫的所作所为之后,我反而觉得更珍惜你了,我认为你的人品一流,品行也高洁。”   你看,她特别会拿捏人,你以为她叽哩哇啦说这么多是因为忐忑不安焦虑的时候,她反而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你惊喜,她很会讲话,不是会讲好听话,是很会知道怎么说话。   有的人,光靠着一张嘴,就能让人惊喜,她举起来举杯,“我觉得我要恭喜你了,我劝说玲姐,在我不懈的努力下,玲姐同意我们举行婚礼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考虑选个日子比较好。”   滔滔的脸,人面桃花。   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兴致勃勃地,真的站在一边拿着日历表出来,摆着手指头选日子的,“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选在这个月就很好。”   会很仓促,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的。   “你觉得合适吗?”她有点不愿意,婚礼的话,最起码跟其余的姐姐看齐吧,你不能这样仓促。   滔滔就懂了,“那我们先领证,然后等你回来之后,你还有一年时间对不对,到时候婚礼补办。”   是的,这是弄弄心意,她还不想办婚礼,来不及的。   而且这是一个极大的缓冲,摆着手指头,“鲜花、蛋糕,婚纱、钻戒,一整套珠宝,鞋子,这些东西你都要好好用心才对,不要我费心思,如果太麻烦,我就不愿意了。”   “不麻烦,都是我的,你出个人就行。”   “那行。”她答应的痛快,不挑了,不看了,真的,这个就行,她愿意。   滔滔就乐的啊,浑身的真的飘荡的感觉,弄弄搞不懂他这种感情,他就这样形容,“你喜欢包吧,跟你喜欢的一个包一样,你就要去店里面买到了,然后店里到货了,你现在在取包的路上,你觉得高兴吗?”   “怪高兴,我这么一想就很高兴,我已经想到要配什么衣服,要怎么背了,还要去拍照。”   滔滔一个劲点头,“对,然后你把你现在这种兴奋放大一万倍,就是我现在的感受,梦寐以求。”   理解了。   她第二天,就跟滔滔,两人,非常低调地,去领证。   滔滔什么都无准备到位,分开前讲好的,“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你别睡迟到了。”   “不会的,你放心,我大事从来不迟到。”   他不放心,其实是怕她反悔,还怕她在家里说话不算话,给玲姐拦下来,“你不会反悔吧,睡一觉起来不认账,今晚忽悠我的。”   站在这里不走,弄弄就笑,这人这样子太坦诚了,她都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要不你在我家睡,明天早上监督我?”   “不至于,不至于,不过说真的,这事情不能开玩笑,不然我就没办法了,你明天早上吃什么,我给你带来。”   这个时候该要就得要了,很突然的弄弄这样决定,她做事情就是这样子,没头脑的时候很多,很冲动的时候也很多,因为不怕,因为一直很勇敢,“要吃油条麻糍,然后红枣豆浆,我要在车里吃。”   “行,我给你买两个。”   “好,然后我还要一束花,我们结婚之后拍个照,到时候一人一张,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我觉得很好,你要什么花?但是我戒指没有买好。”   “买我喜欢的花,不喜欢的我看到掉头就走,戒指不着急,等婚礼给我,你明天记得刮胡子。”她嘱咐他,用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有胡茬,硬硬的。   话说出来,空气都是甜的,暖的,晚风都陷入的热恋之中,没有一丝一毫风暴,只有缱绻的时光碎碎地闪,滔滔也温柔的不可思议,像是夏天的时候茉莉手串,把整个香港的空气都渲染,极致渲染到烂漫,“不会的,我今晚回去就洗澡,好好洗澡,然后早上起来胡子刮干干净净。”   “那要是刮不干净呢,我不喜欢有胡子的人。”   他握住她的手,“那就你来帮我刮,行不行?”   没有回答的答案,能在楼下告别一个小时。   patton腿都站麻了,真的,说什么,在说什么,他怎么就不是千里耳的。   光看着弄弄抬起手来拜拜都有五六次了,怎么还不进来呢,还在院墙外面讲什么,巧克力泡泡的多头玫瑰在铁栅栏上面一簇一簇地盛开,花蕊的秾艳还有一些许多的甜蜜被浇灌。   恋爱真的很甜,甜到窒息。   甜到梦都是甜的,空气都是甜的。   甜到没有皱纹,看路边的垃圾都觉得别致。   恋爱让人没烦恼,提起来的时候讲不出一个字,但是心脏开始都忍不住地笑。   他们结婚了。   从兄弟,到兄妹,到夫妻。   在这样稀松寻常的夏夜,那天晚上在院子外面,两个钟。   弄弄腿上被蚊子叮了二十七个包,滔滔有七八个包,俩人没吭一声。   玲姐给她抹药的时候,觉得兴许现在恋爱进化了,以前的恋爱只是甜,有时候还水多,容易往脑子里面冲。   现在的恋爱不一样了,它不仅往脑子里面冲,它还跟防蚊水一样,它能抗蚊虫叮咬了。   真是浪漫了我的大小姐,你这咬的都过敏了,你怎么脑子进水了,要跟人家明天去结婚的呢,她见过的人结婚,都没有这样的,哪家结婚不是门当户对,思虑再三的呢。   很想喷一喷的,手里的驱蚊水喷弄弄一脸,“不是答应结婚的吗,你怎么讲的,为什么就突然明天领证的呢?”   我搞不懂啊,搞不懂,你俩楼下谈两个小时,就谈这个玩意儿吗?   谈这样的结婚,你俩倒是怪能的,那我还跟johns谈什么,你俩自己谈不就行了。   弄弄真的气色好,恋爱的人气色都好,一看就知道谈的甜,还没说话就开始笑,眼睛里面都是小星星,“不是,是我突然想到的,我当时讲的一点事情,突然很有感触,然后就上头,觉得他真的盖世英雄无敌好,尤其是跟那些垃圾对比太明显了,然后他起来选日子,我们就选了明天。”   “不是,你怎么上头的,那现在下头了吗?”玲姐绷不住了,她不理解,当年她也没这样啊。   弄弄摇摇头,就是笑,抑制不住地笑,“没有,我就是这样,我现在想想,我也还是愿意,我明天要结婚了,你们应该恭喜我。”   玲姐起来,喊patton,“她喊你恭喜她。”   patton笑的也有些虚弱,真的有个女儿怪好的,就是跟常人不太一样,婚姻大事,怎么就成了儿戏呢,“我恭喜你,我明天再恭喜吧。”   今晚他站的腿儿酸,脑子冲击也很大,他失眠。   玲姐也失眠,俩人真的睡不着。   这本来很优势很拿捏的,能把冯展宽拿捏地不喘气,现在好了。   俩人面对面真的睡不着,这局面,谁能想得到呢。   她上头成这样,你能说明天不能去吗?   还是说,你让她去了,就这样眼睁睁看她草率去了,那以后但凡有个不好,你说你后悔不后悔。   弄弄不知道,她不懂父母心啊,她累,累一天了,睡的香啊,那叫一个美。   因为恋爱,对自己的床都热爱了很多。   滔滔两点睡,他兴奋啊,洗澡洗的干干净净的,特别仔细,然后刮胡子,先刮干净了,明天再刮一遍,躺下睡觉,从十二点躺到两点。   越想他越高兴,高兴完了就担心,各种担心,担心她起不来,担心玲姐不愿意,担心她反悔,担心他起晚了花没有了,担心她不喜欢买的花,担心很多,就连油条糍粑他都要担心担心,万一明天店里没有了怎么办。   两点睡,五点就出门,四点他就坐在床边把所有流程过一遍了。   你看,人家仓促领证结婚的,也挺好,期待激动一点不比别人少,还surps,过剩。 第97章 顺其自然   七点钟就已经到门口了,玲姐在喝咖啡,举着咖啡杯,“要不要来一杯?”   “谢谢,一杯黑咖啡。【丹烟阁】”   坐在沙发上等,玲姐沉默着,三分钟,喝完一杯咖啡,心里也是很纠结的,不搭理你吧,你一眼一眼地看着楼梯口,何苦跟自己过不去,何苦跟别人过不去呢,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她起身,“我去换衣服,然后喊她起床。”   又问滔滔,“中午什么打算?”   没打算的,西糖都没有买的,但是马上就想到了,“中午不知道玲姐有没有时间,仓促了一点,但是毕竟是喜事,我定位置,然后两家人一起吃饭。”   “没有时间也会抽时间,你来安排,台湾那边呢?”   “台湾那边弄弄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会今晚跟她一起回台湾,去拜访李先生。”他讲完看玲姐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满意。   玲姐点点头,是女婿了,态度就不一样了,以前是很多事情提建议帮他安排,现在不是了,现在是看看他自己安排,按照他自己想法来。   去领证的时候,就特别的顺利,她挑了一身红裙子的,滔滔是白西装,俩人走在一起,不用想也能看得出来男的有钱,真的,毕竟老婆漂亮的。   去拍照的时候,办事人员就从相机里面看的,看着不是很和谐的,一个黑乎乎的,一个白的发光,俩人身高是差不多的,但是在照片里面,感觉就不大一样的。   头都稍微歪了一下,对着对方,身体的姿势真的会说话的,互相靠近的趋势很明显,拍出来之后看照片,就觉得很好,很和谐的。   没有准备喜糖,滔滔掏出来两盒烟,散了散喜烟的。   花还在车里的,出来就拿出来给弄弄,还是红玫瑰。   是的,红玫瑰很土,很俗气,也很常见,但是这种场合下面,特定的场合,没有其他的花能表达出来,没有可以替代的。   弄弄吭哧吭哧抱着,数量取胜嘛。   俩人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冯展宽就眯着眼睛看,看两个人一起进门的,讲真的,这个儿媳妇的样貌气质,是真的可以,最起码发现了一个好处,长得漂亮一点的赏心悦目是不是,生个小孩出来也长的可爱一点。   他在里面坐大,没人比他更有资历更有辈分,你讲新港的资产,不如明大许多,家底上面算是高嫁的。   独女嫁独子,这资产就得翻倍。   敬茶的时候,冯展宽喝第一杯,只讲一句话,“夫妻夫妻,共患难同享福,不仅仅讲情爱,更要看义气的,我不多说什么,你们自己过日子自己知道的。”   喝茶,拿一个大红包出来,里面直接是现金,现在港币依旧是流通非常广泛的,价值很高很实用。   里面他装了九万九的,不算是很多,图个意头的嘛。   陆樱楠也包红包,她现在过好日子了,也知道什么是好日子,什么是重要的了,这个男的真的是靠不住的,俩人坐在一起,全是为了场面的,看着弄弄就喜欢,她对弄弄有亲切感的啊,你要是找个跋扈的女孩子来,她也吃不消的。   就掉眼泪,激动的,比滔滔还要激动,儿子成家立业了嘛,“你是个好孩子,人漂亮心眼又好,滔滔能有你在身边是他的福气。”   冯展宽最讨厌这样的人了,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显着你小家子气是不是,玲姐嫁女儿都没有哭的,就可惜,替冯太太可惜,要是还活着坐在这里的话,绝对不是陆樱楠这种状态的。   不可否认,有的男的爱小家碧玉,但是有的确实喜欢硬刀子磨,自己坑卡一声咳嗽,“喜庆的日子,都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家人,坐下来好好吃饭好了。”   陆樱楠就不吭声了,哭也得收敛着,赶紧擦干净眼泪的拿起来筷子,先看弄弄吃什么菜,吃什么菜她留神,以后好了解的。   这些年了,第一次见面,见的是冯展宽,她原本有很多话要问,有很多不平的,可是现在真的不用讲一个字,都明白了,不是年轻时候傻的样子了。   年轻时候也不懂事,觉得自己很能,很行,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全世界自己也算是很厉害的,可以闯荡出结果,但是最后都是失败者罢了,做错很多事情,只能归结为年轻不懂事。   归结为自己的不成熟,自己的愚蠢。   每个人的认知都是有限制的,出生出身后天的教育,家庭的引导,甚至是天赋都会造成认知的不同,比如有的人三十岁才懂的道理,有的人三岁就明白了。   有的人十岁不理解的事情,等四十岁的时候回味起来,才慢慢琢磨出来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事情,终究一生的时间,完成认知的闭环。   吃完饭,上车,弄弄就坐在玲姐车上,不下来,“我跟我妈妈回去。”   :   大家都愣了一下,你结婚了,你应该跟谁走?   你应该跟老公走的,但是太仓促了,仓促到婚礼什么都没准备,婚房也无收拾,你要去住,难道就这样住了吗?   玲姐把车门关起来,摆摆手,回家里去住。   滔滔就站在后面送行,冯展宽心都在滴血啊,你最起码同居可以吧?   老子我花了那么大代价,又是送钱又是送房子,股份也送了,结果当儿子的不争气,对着滔滔劈头盖脸就开始骂了,“你愣着干什么,你花钱娶老婆的,那么大的劲儿,结果最后手都没牵着,还要回娘家去住,要不要这么叫人看不起,你是娶老婆的还是入赘的啊?”   来气。   拐杖嘟嘟嘟地戳着地,滔滔没办法,这种要怎么办,“那我搬过去一起住?”   冯展宽差点倒地上去了,你怎么不去死呢,这句话太恶毒了,大喜的日子,硬生生咽下去,他暴躁,自己坑卡坑卡就走了,多看一眼都得把眼珠子挖出来。   滔滔把结婚证书收起来,这个比较重要,妥善保管。   都结婚了,其余事情顺其自然的好对不对? 第98章 反骨   颖兰在厨房里面,园子里面新鲜种的秋葵嘛,是李祖义种的,这个到季节了就很多,种了差不多两排,一天就得摘一次,因为可以调节血糖,对身体比较好多方面,又怕市场上卖的不新鲜。【入画书屋】   李祖义索性自己来种菜的,里面有紫色的,口感不是很好,放在里面配色会比较好看一点。   宗男以前回家很少,一年一次两次这样子,事情太多了,而且觉得自己时间不够用,包括她自己妈咪也是很少探望的,可能还没弄弄来的次数多,但是她简直是李祖义的心上儿啊,就捧的特别地高。   一个劲儿地交代,“有新鲜的牛里脊,拿红酒出来炖,牛脊骨拿出来炖汤。”   跟宗男讲,“新鲜种的萝卜,味道非常的好,你要多吃点,天气闷热潮湿,一定要好好吃饭,这样才能补身体的。”   然后又问,“王航周怎么样?”   宗男一下就笑了,你选的嘛,“还可以吧,我可能一周见他一两次。”   李祖义脸上的表情就慢慢地收起来了,然后又笑着安慰,见不到人,“男人嘛,风流不是大问题的,又不是不记得回家,至于外面那个,不用放在心上,今年是这一个,明年说不定就是别人了,陪伴了十几年的红颜知己说换就换的也有。”   有钱的男人,因为有钱,其余事情都可以包容一点,没钱的男人,因为没钱,就算把所有事情都做的高于平均水平,也会被挑拣四。   社会不是对男人的宽容度很高,是对金钱的宽容度很高,而恰恰地,掌握财富的很多家庭里面,都是男主人罢了。   所谓的女主人实际上掌管所有财富的家庭,选择离婚会比选择出轨的情况要多。   宗男觉得不是问题,“我认为他是我的好朋友,不过他的那一位红颜知己对我可能有误会,最近追的毕竟紧罢了。”   林曼呢,差的其实就是家世地位,因为不能进门,所以未婚先孕,因此引起了公公的极大反感,这辈子只要他还活着,绝对不会让林曼入王家,老头儿很有个性的。   “等过段时间,你们看看要个小孩,你妈咪请人看过了,今年秋天世界比较好,生出来的小孩聪明又健康,是个男孩儿。”李祖义对大女儿安排是很长远的,他觉得宗男会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不是在澳门那边靠□□旅游这些项目,而是一个更好的发展道路。   心里面就是很自豪,很快慰的,他李祖义的女儿是不是?   没想到弄弄会来,宗男听得眉头也一直很高,这就结婚了,她记得她才刚分手没多久吧,“玲姐什么意见?”   “妈咪要我们来台湾,特地跟爸爸讲一声。”弄弄笑了笑,知道她什么意思,怕自己偷偷瞒着大家结婚的。   滔滔就把聘礼还有以后的安排都讲清楚,“我爸爸那边呢,很赞同我的想法,结婚后她先去英国攻读学业,有时间呢我会去英国那边生活一段时间,来回跑一下,然后等结束之后弄弄会回香港,到时候我们举行婚礼。”   宗男越听越满意,跟自己爸爸对视一眼,你看,无所谓满意不满意的,你诚意够了就可以了,这么多股份,冯大那么庞大的地产王国,投资部的项目不仅仅害死本港,冯展宽时代通过在香港跟日本拿地,然后积累了庞大的原始资本。   加上他极其擅长股票的博弈,在香港日本的物业多到惊人,由于香港特殊政治原因,他在英国也很多房产物业,并且很多投资项目。   冯太短暂接手的时候,恰逢经济危机,世界资本都没有一个可靠的避风港,资本时常处于危险地带,她把眼光瞄准内地,对内地进行聚焦投资。   到了滔滔上位的时候,他延续冯太的一贯决策,在内地的投资追加资金,继续投资,很看好内地市场,并且尝试在东南亚等国家增设投资项目,在劳动力赋予人口红利巨大的国家进行考察投资。   冯滔滔的人生,到现在,已经完成了生存、富裕、土豪到资本的完全转换。   李祖义都有点懵,他对这个女婿一点都不了解,之前虽然有接触,但是不是他放在心里的人,弄弄是认祖归宗了,但是她的事情,玲姐说了算,他是插不上话的。   这个意思姜美玲表达的很明确,而且人到这个年纪了,不太想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事情了,也不想节外生枝,一切都是息事宁人为准则,阖家欢乐比什么都要好的。   他去开保险柜,拿出来一套珠宝,给弄弄看,“就当作你们新婚礼物。”   弄弄看着很喜欢,珠宝首饰,她跟李祖义的关系很良好的,李祖义知道他喜欢这些东西,送东西肯定送女儿喜欢的,俩人关系像是好朋友的那种,“这个颜色很漂亮的,我去英国这个季节戴刚刚好的,配卡其色的大衣,或者是格子围巾。”   李祖义很欣赏一样地点点头,还能来一点建设性的意见,“还有一个差   不多的,除了颜色不一样,品质要稍微差一点的。”   “爸爸,那套给大姐吧,好东西我全拿走了觉得过意不去。”她讲话就很活跃,特别和气。   李祖义高兴,又拿出来一套,给宗男。   宗男这些玩意她就不上头,就真的当做装饰品来的,你要说特别喜欢特别喜爱的首饰,真的没有,你能体现我的气质身份最好了,那套颜色确实要深一点儿,“谢谢爸爸,看起来还是要常回家看看,不然只给你小女儿,没有我的份儿,今天托弄弄结婚的福气。”   她不要,看了看递给弄弄了,“换着戴吧。”   弄弄高高兴兴就收起来,家里几个姊妹有一说一,当姐姐的都特别有姐姐1样子。   颖兰看见了,就去房间里面看宗椒,“怎么不跟姐姐们一起玩,一直在看书,大家要说你没礼貌的。”   宗椒这个姑娘,特别老实的,就一心一意学习的小孩,“妈妈我马上就好了,她们不会怪我的,每次都会给我带礼物呢,我一会吃饭就好,她们都有自己事情,跟我也没有太多话题讲的,多陪陪爸爸吧。”   说完看颖兰的脸色不太好,每次姐姐们回来呢,她都是不太高兴的,李祖义的手特别松,现在就是明摆着,喜欢女儿们孝顺,谁来家里了,嘴巴甜的弄弄就能拿东西走,特别大方,老大回来呢,不用开口,李祖义直接有什么给什么,没办法,他钱多啊。   “妈妈,我觉得你应该开心一点,之前我们都分家的,你如果高兴呢,就继续照顾爸爸,不高兴,有没有想过搬出去住呢?”宗椒想法很新的,她觉得喜欢就在一起,一直不高兴的话就分开。   她真的没有觉得爸爸多爱她妈妈,她爸爸是一个很博爱的人,一直以来她看的很清楚。   颖兰惊讶看她,“我跟你爸爸,抛开其他事情不提,你爸爸是一个很有责任跟担当的人,我们就算不是夫妻,也会是亲人一样的,互相陪伴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都习惯了,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情,大家都不高兴。”   她习惯了,真的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   宗椒特别尊重人,她尊重妈妈的一切选择,“但我还是希望你开心一点,怎么样都是过日子,既然选择这种生活,那就一定要让自己开心,不然为什么坚持呢,我知道你看爸爸分她们东西你不高兴,你付出最多,心里会不平衡,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弄弄跟玲姐,你只不过是勉强让自己大度一点,大家都体面。”   “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妈咪你有很多钱的,明天我跟同学约好了去看歌剧,妈咪我带你一起去。”   去看歌剧,她看不惯,颖兰觉得嗷嗷地喊的人脑子疼,唱的都是些什么,憋的人脑壳疼,“你跟同学去好了,我年纪大了不出门。”   “你看,就是因为你不出门,所以才在家里面一直看着爸爸,看着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是没有多少好事情的,不仅仅是我们家庭,就算是别人的家庭里面,也没有多少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家庭本身就是个事务性的场合,妈咪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那就去呗,她跟李祖义是有钱,但是当年落魄到台湾,人生地不熟,台湾本地势力盘根错节,经常打打杀杀,动不动还喜欢勒索绑架,她跟李祖义就很少出门,基本上不出门,认识的人也都是几个老朋友聚会。   因此有钱也就是吃得好穿的用的好,其余的很奢侈的爱好是没太有的,她做新港那一次股份,也是犹豫了很久的,算是最出格的一次了。   当时也说不清对姜美玲是帮忙还是施舍了,一个女人在外面风风雨雨一辈子,自己摔摔打打的扛起来所有的一切,她觉得不值得,没有自己这样的日子好过的,而且可能就算是你拼搏一辈子了,得到的还没有自己多。   但是从弄弄认亲,到弄弄结婚,她的心态才有波动。   不是养尊处优就是好的,养尊处优的坏处,可能二十年之后才会显现出来,比如能为女儿撑腰,能特别硬气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就算是选女婿,也可以挑拣四,捡着最好的要。   因为陪嫁多啊,姜美玲钱也多,她的商业物业特别的多,当年也是跟冯展宽一起喝汤的,冯展宽要住宅,她就去搞商业地产,那时候商业地产不值钱,但是现在商业地产,这些写字楼之类的,光是租金就很高。   “你比你姐姐聪明有主见,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的头脑,现在也要有个靠谱的男朋友了,不会跟那样的穷小子谈恋爱,被人骗。”很难不让人失望的,宗棉的话,你嫁人最起码跟姐姐们看齐的,前面老大就不说了,宗男是家里的门面,她嫁的是最好的。   现如今,弄弄也嫁的不差,人家最起码是一个能吃苦耐劳的富一代富二代综合体,结果宗棉一直在谈恋爱,她谈的恋爱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家里人也都不知道,是因为颖兰当时就放话了,你如果要结婚,她死了再说。   特别地不愿意,女孩子要高嫁的,你低嫁的,下一代只能会更低。   这个事情是黄太太讲的,颖兰想起来脑袋都会疼,她心里面是一把野草一样地,干巴巴地又扎心,有时候稍微潮湿一点还会长霉,两个女儿就是她全部的心事,宗棉性格如此,动不动还要下个瓢泼大雨。   黄太太也万万没想到,会有女孩子这样子,你见识过那么奢华的生活,纸醉金迷地,吃不完的鲍鱼燕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佣人伺候的日子,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每天漂漂亮亮,享受金钱帝国的至高无上地位,不好吗?   她带那么多女孩子,很多人跟她交往密切,没有一个是有宗棉这种想法的,她以为她只是笨,没想到她是彻底想不开,她发现宗棉跟一个男孩子谈恋爱。   那个男孩子是什么人呢?   长的很好,很高大,很阳光,样貌一等一的好,但是真的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子了,长的帅的多了去了,你有什么出众的?   就是个运动员,还是个寂寂无名的运动员,大学港毕业的,比宗棉年纪还要小一点。   怎么认识的?   打篮球,她家附近呢,晚上有时候下班晚很多的,她现在对法律呢就是爱好,有时间就看一眼,没时间五天也不会看,一直帮黄太做事情的。   做公关很累的,脑子耳朵一天都不休息的,不是在打电话跟人沟通协调,就是在对接流程事宜,要么就是出席活动保障现场,还要面对媒体,应付媒体的说辞要提前打稿子。   能把你一个人耗尽,但是工作这个事情,付出多,一定会有能力的收获,累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能力就会拔尖,尤其是人际关系这一块儿,眉高眼低你绝对能看的出来。   但是宗棉不想说啊,她知道说什么话怎么说比较好,她也知道男人想要什么,知道男的喜欢什么,也知道怎么拿下来一个优秀的男人,搞活动那么多,全部是商务人士,工作对接很多的,很好接触并且很容易发现彼此闪光点,但是她一个都不谈,不接触。   不喜欢啊,下班就走着回家,很晚都会看到有人打篮球。   大半夜有时候也会打,她开始是路过,后来就会看两眼,有一次走到一半太累了,她就坐在那里歇歇脚。   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男孩子叫平北方。   “上班很辛苦吧,喝点东西。我经常看你很晚下班,拎着一个很大的包,我猜你工作能力一定很强,不然不会用这么大的包。”平北方就讲,觉得很有意思,无意观察到的。   “那你怎么认出来是我?”   平北方就笑,“因为路过的那么多人里面,你脸最丧。”   她噗一下就笑了,真的,这是真的,天天累的跟狗一样,工作拍照都笑够了,下班那么晚脸真的是挂着的,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回家之后也没有,只是一个人吃饭休息。   她的人生很平缓现在,但是缺少了一点激情跟期待。   以前是一个小瀑布,动不动决堤,后来大家伙巩固了一下,不决堤了,细水慢流一样地小河一样地流淌,但是它日复一日地无聊枯燥也时常充斥。   平北方的出现,像是去河里打水漂的人,有意思有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打水漂的。   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上班她觉得有意思,她干活特别卖力,干完早点下班,还干出来一点成就感了,自己策划了半个月的展览终于结束了,自己拿着宣传图册装在包里,给黄太太看见了。   “最近宗棉怎么样?”   “很好啊,状态好很多,可能有什么高兴事情吧。”   黄太太眼睛多尖啊,这绝对是恋爱了。   套话,一下就出来了,宗棉一点不隐瞒的,“嗯,我们相处很好,我很喜欢他,我觉得他让我枯燥的生活变得很有意思。”   黄太太拍着桌子,“你人生因为一个男人觉得不枯燥了,你不觉得可悲吗?难道你否定自己前面单身很多年的日子,都归结为枯燥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宗棉现在脾气磨合地很好,心平气和地解释,“可以这么说,我认为我人生进入新的阶段了,这是我的选择,我真的你跟我妈咪的意思,可是auntie,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这一辈子可以吃糠咽菜,可以穿的破衣服,但是我一定找一个我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我吃咸鱼下饭都会觉得开心带的。”   反骨,一身的反骨。   黄太太这么对颖兰说的,转头她就直接告状了,带不动,这个孩子自己不想上进的。   你拥有的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结果你以为稀松平常,你以为咸鱼是那么好吃的吗?   一个孤儿院出身的咸鱼,靠着社会救济才长大的,学习成绩不好只能靠着强壮的身体去打球,打比赛,一身的伤残,最后能当一个体育教练就很不错了。   一眼看到头的柴米油盐,你真是瞎了眼。   颖兰当时血压就高上去了,她晕,躺在床上,真的要求不高,不说跟你大姐一样,你最起码找个门当户对是不是?   你最起码能有个亲家一起吃饭吧?   当初人家王家,亲自到台湾拜访的。 第99章 前任攻略   衰仔!   要不是香港福利待遇好,这孩子都长不大的。【墨兮文学】   还得强忍着,忍着跟大家一起吃晚饭的,吃不了几口,宗男就觉得脸色太差劲了,“是不是不舒服呢,要不要去医院,我看脸色不太好的。”   颖兰摆摆手,“没事,年纪大了,吃完饭我就去休息,你们陪爸爸出去散散步,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躺在床上面,呼吸就觉得很困难的,她开始以为气的,让自己慢慢平复一下,也要安慰自己,深呼吸,结果发现后背越来越疼的呢,特别反常,一般人不会后背疼的,她就后怕。   怕人进来,门反锁的,她喊了几声,外面听不见的,拿着电话要打,就已经势力模糊了,手抖的摁不下去。   弄弄刚回来,她俩出去街里了,台湾现在的差距跟香港就拉开了,香港的大楼建设的越来越好,越来越有规划,但是台湾还是见老旧的,破旧小区跟小巷子很多,交通也跟香港一样差劲,但是夜生活很ok的,有机车比赛,她跟滔滔买了一场,里面有个帅小伙子,很飒的,她买十万块。   结果赔了,滔滔拎着一袋子宵夜在后面就笑,他就知道不会赢,他买的对家,小赚了一笔,进门口换鞋的时候心情还特别美丽呢。   “什么声音?”   滔滔停下来,鞋子还没脱下来呢,就看弄弄站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下,直接上楼了,颖兰砸了闹钟,楼下才听见了,保姆打开门的时候,人半边身体在地上了,就这么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   抓紧送医院去了,滔滔开车的,弄弄在后面跟保姆就给她塞药,这个时候就是吃救心丸的,急救的药都塞进去,这些丸药也不少钱备用下来的。   到了医院一看,心脏问题,心脏堵塞的。   检查了好几天,后来弄弄才听李祖义讲的,这谁能想到的,是之前脚腕扭伤了,养了几天好了,结果没想到形成了血栓,结果游走到了心脏,直接就堵住了,差点人就回不来的,心脏那边血液流动是特别敏感的。   这谁能想到呢,就是有点衰。   宗棉头就特别铁,都这样了,颖兰做的就很绝,有个微创手术,手术前就跟宗棉讲了,“你要是不分手,妈妈死在手术台上都不会闭眼的。”   我死给你看看,你的后半生幸福,死个妈也算值得了。   宗棉给哭的啊,哭的都精神崩溃了这都是,“妈妈,你不要这么说,你好好手术,好好养身体,不会有事的,一点事情都不会有的,你看妹妹还这么小呢,妈妈你好好儿的,我求求你了,你看在两个可怜女儿的份上。”   到底是自己妈妈的,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   颖兰就不,以死相逼,拉着宗棉的手,“你听不听话,你听话对不对?”   宗棉给挤兑的啊,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李祖义这时候看出来是个老伴儿了,劈头盖脸就对着宗棉骂的,“你还在考虑什么,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比你妈妈要重要是不是?你念书道理都到狗肚子里面去的,你妈现在这么求你,你就眼睁睁看着?”   他是真的着急,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好的,结果没想到反而是颖兰这样子。   弄弄看的都转过脸去,人是推进去了,宗棉哭的不行,直接就瘫在椅子上了,这直接失恋了,弄弄就抱着她,“你别哭了,哭的自己身体不舒服,喝点水好了,冷静一下,一会儿还要准备很多,家属要跟医生沟通好多,得你去。”   李祖义坐立难安,拐杖三两下地一直在地板上面来回走,走几步回头看看手术室,担心啊。   颖兰去手术,一会儿就出来了,很快,以后定期复查。   效果也很好,心脏这个东西呢,当场能救活的就能救过来了,救不过来的也很利索,直接就咽气了,手术台都不会下来,抢救失败。   可以说是一种好的死法了。   醒来地一件事,就是看着宗棉,“好孩子,你听话,断了吧,妈妈保证你以后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未来,特别特别的美好。”   又指着弄弄跟宗男,“你问问你大姐过的好不好?你姐夫人虽然风流了一点,但是对你大姐也很好,你大姐活的很刚强的,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你再问问弄弄,她刚失恋的跟你一样,一样可以走出来的,没有离不开的人,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长痛不如短痛,嫁人并不是一定要很喜欢的。”   弄弄深呼吸,她保持沉默,你讲的也有道理,但是还得看,人家自己愿意不愿意对不对?   看过包法利夫人没有?   看过小妇人没有?   追求不一样,认知不一样。   四个人去医院后花园里面,大上午的,排排坐,宗棉跟姊妹们就很有话说,能很大胆地说自己的感受,宗棉一边掉眼泪一边可怜地不行,“他人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我觉得因为他,我人生不一样了,他给我很多好的感受,如果要分开,我会觉得很难过,很难过,特别,特别地难过。”   那样地难过,像是一辈子就这样了,再也遇不见这样好的人了,自己被掏空了,空荡荡的行尸走肉。   宗椒不懂这些,人也最老实,“姐姐,可是现在妈妈这样情况,你如果不分手她一定不会答应的,身体又难搞,就算是手术了以后也要吃药恢复血管的,不能受刺激,如果能割舍的话,还是妈妈比较重要。”   是的,是这个道理,谁也不如自己妈妈重要,脑子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跟心不是一回事儿。   宗男是完全看的开,“要什么样子的男的没有,何必一棵树上面吊死的呢,过几天就好了,不要对自己太好了,你要那么多甜蜜有什么用,只是情绪价值罢了,当时甜蜜,后面就忘记了,都是虚妄。”   然后看一眼弄弄,弄弄接话,“是啊,是啊,我觉得现在还是先照顾病人的情绪,其实也,男的还是得多看看的,也许现在觉得合适,是没有遇见更合适的,阿姨脾气性格你要了解,决定的事情不会变的,一心一意要你过很好,何必又去辜负她一片心呢。”   宗棉哭的更厉害了,捂着脸哭,真难过,挤兑弄弄,“那现在要你离婚,你愿意不愿意?”   弄弄也老实巴交,“我不愿意,因为我现在觉得我老公人很好。”   那不就是了,劝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她就特别容易出馊主意,看了一眼宗男,又看了一眼宗椒,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蚂蚁,用脚尖堵着蚂蚁的路,“其实呢,是不是可以折中一下呢,暗度陈仓,明修栈道,先稳定住后方,然后你慢慢地再接触谈恋爱,最坏的打算,找个跟大姐夫那样的人。”   “以后呢,他有个红颜知己,你有个蓝颜知己,就也还算是公平吧。”   宗棉都愣住了,什么歪理儿,你到底是没有正儿八经念过书啊,思维清奇,但是架不住诱惑力很大啊。   宗男就不可能让这样事情发生,你做了你就知道了,背负多少压力,“再看吧,也许你们谈着谈着自己就分手了。”   分手这个词听得宗棉麻木,等再回香港的时候,人都瘦了好几圈了。   去机场那边送弄弄去英国,“你去这么久,又要见不到你了,rry,那天是我言辞不当,不是故意朝你撒气的。”   弄弄拍拍她肩膀,看她身边的男孩子,“没事,都是自家人,理解的,我那时候也经常对着家里人负能量的。”   宗棉紧紧地牵着平北方的手,有些紧张地介绍,“我男朋友,平北方,运动员。”   比划了一下,打乒乓球的。   人确实是不一样,到底是运动员,气场就特别地强大,无论在哪个地方,走路的姿势,还有胳膊的弧度,浑身的肌肉感那种健硕的力量感,给人感觉很霸气的,跟滔滔握手,“我是平北方,你好。”   那手掌都比滔滔大,俩人站在一起,滔滔真的不够看,身高就给人压制住了,人家又年轻一点儿,滔滔显得很成熟许多,虽然相差没有多少岁,但是看着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听说你喜欢打篮球,哪天可以一起踢足球,”滔滔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因为我身高不太够,但是我毕竟喜欢踢球。”   弄弄就笑了,自嘲呢这是。   扭头上飞机,自己坐好位置,结果前排后脑勺看着就很熟悉,她也不想熟悉的,但是能认出来,扭过头去看窗外,觉得晦气,大茂坐前排呢,梗着脖子在那里不知道看什么。   大茂很早就看见她了,但是没有打招呼。   弄弄也不打招呼,她现在呢,就是瞧不上,瞧不起这个人。   我还跟你打招呼,显着你了,什么分手之后还是朋友,还是好基友这样的话,全是扯淡,又不是缺朋友,全能世界也不是缺人。   我不差你这一个朋友,更不差你这一点素质,跟前任好好相处难道就是高素质高情商了?   显着你情商高了?   大茂还真的是,显着他了,下飞机拿行李的时候,他扭头就看弄弄,对着弄弄笑。   弄弄脸一下就凉了,仰着脖子拉下来自己包就面无表情看前面。   笑你妈!   以前是可怜自己,可怜这段感情,后来是不舍得,再后来回想回想,就是很简单的,你对不起我,你就是个渣男,无论是不是真的,这个认定让我觉得好受。   分手原因嘛,尽量往别人身上找找看,有利于走出来。   大茂看她脸色,心里也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他觉得还是好朋友,毕竟认识一场的对不对,“你要继续念书了吗?”   弄弄直接往前走,那气势,跟个小辣椒一样的。   摆开的架势就是这道儿我来走,其余的东西都远点儿,我不待见。   大茂下意识就让开了,看人走了。   牛琦低着头笑了笑,“走吧,不要放在心上,有很多期待的安排在后面,比如马上要入住的酒店我很喜欢,里面有最大的露天泳池,我们先去看看好不好?”   “你喜欢游泳吗?”大茂问她,这是他的女伴吧,不能说女友,还没有确定关系。   “一般,我游泳很一般,这个兴趣爱好也一般,”牛琦帮他拉着箱子,很自然地接过来,自己拉过来,用行李架子推着的,一边走一边讲,“但是我觉得很期待,因为我觉得你游泳很ok,跟你一起比赛我会觉得很有趣,你呢?”   大茂就笑了,刚才的事情也就过去了,不会沉浸在里面,大家都有新的生活了,忍不住跟牛琦多讲几句,“谢谢你安慰我,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吧,她人很好,很喜欢玩很爱玩的,我们以前经常出去玩,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牛琦就听着,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的,你讲多暧昧,讲的多么缅怀过去,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反而会为了你们的感情喝彩,“那我现在会觉得可惜,也很高兴你能有现在的状态答应陪我出来玩,可能我没有她会玩,但是我不会让不开心的事情发生。”   停顿下来,看着大茂,“大茂,我不想你不开心的,我希望你每天都没有烦恼。”   很ok,很nice。   牛琦说完继续推着行李往前走,这些活儿都是她的,她什么都能干,什么绅士骑士都是给公主准备的,她不是,她甘愿当女仆,女仆上位的多了去了是不是?   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呢,都习惯了绅士,玩浪漫玩感情,一等一的,钱多嘛,可以堆砌浪漫的。   你要抓眼球,要吸引这些人的注意,一定要记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然后一定要各种方式传达给他,你也是与众不同的。   这不就很吸引人吗?   这就是感情的专家,手段多了去了。   大茂这样子的,一个她能拿下来俩。   黄太太介绍她们认识的嘛,她频繁出现在宴会上面,跟林曼的关系很好,当初宗婉在澳门结婚的时候,她也在现场,对于李家的这几个姐妹,她有认真观察过。   但是说到底,还是林曼命好,人家现在生个儿子出来。 第100章 姐妹一心   林曼是在英国生产的,是个儿子。【如南书屋】   王航周第一时间就飞英国去了,陪产的,宗男这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自己这一位重情重义的先生了。   你老讲怀孕,可是怀孕也要看感觉的对不对?   对着宗男,王航周确实是就是感觉欠佳,这是个什么人物,宗男的强势跟能干,还有精明跟理智,这样的人物呢,他觉得就不应该恋爱结婚,这样的人就适合独自美丽。   嫁给他,大家都有所交代罢了,跟宗男打电话的,最起码有时候能做到尊重吧,“rry,这段时间不再国内,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的。”   不会的,我有需要才会联系你,林曼生产的消息她知道的,宗男拿着电话到一边去,“有一个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介绍一下人,我有一艘船的货,现在被扣押……”   她的电话,没有一通是白打的,她老公难得的问候,她每一次都好好地把握。   国际上面,尤其是公海,发生事情太多了,她去国外发展,搞石油探测,风险很大,利润确实高的吓人,比做杂志报刊这些好多了,她跟宗雅呢,抓住了杂志黄金发展时期的尾巴,搭上了发财的末班车。   可是跟patton考虑的问题一样,整个纸质媒体,现在是下坡路,就算是发展网上订阅,状况也并不是很乐观,群体定位的问题,能上网的人,都不是为了看杂志看报纸的。   内地跟港台地区的文学发展特别地迅猛,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在线上聚集起来,搞文学搞创意写作这些,这个苗头patton看的很好,有想做这些东西,但是文学的东西一直很散,没有很大的号召力跟文学性质的话,压不住人的。   所以她转而目光向香港之外延伸,石油船就是她的聘礼,这是她联姻的最佳结果。   王航周到底是有一些尴尬的,有一些愧疚的,对自己的太太很负责任,“好的,我找人帮你看看,那边有个朋友,人脉很广,是华人商贸的会员,当地人因为就业问题黑白两道都买账的,你不用担心那一船货,不会有问题的,一定不会违约。”   挂了电话,里面孩子哭,宗男也听到了,把电话扔开,拿起办公电话就出去了,安排人对接,她跟王航周那边的手下关系搞的特别好,包括她手下的人对那边的态度,对公公这边的合作伙伴或者助理之类的,都非常友善到位,这是她要求的。   当老板的,老板什么态度,下面的特助秘书室就是什么态度,她对王航周左右手很礼遇,“你很喜欢喝咖啡,我这次去台湾呢,那边有一家很小的咖啡店,但是里面咖啡调制都是老板一个人来的,我无意中进去试了下,感觉很新颖,带回来你尝尝看。”   牛皮纸袋子不多,两袋子,包装也很简约。   但是就做的很自然,这一点是跟滔滔学的,做人接物,她以前很倨傲的,我有本事有能力,我聪明我能干,那么一些决定我来做比你们做要好,我就要说了算,这个世界是强者说了算的,我凭本事吃饭才是底气。   但是现在感觉不是,她跟滔滔那边接触也很多,就发现了,一个很显著的优点,待人随和跟亲切,是一种强大的能力,一种源自于内心强大的能力。   你只有自己很ok,内心王国的kgdo非常健全,坚不可摧才可以有这种表现的,不然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做的时间长了呢,开始可能是刻意的装的,但是自己习惯了,就内化成自己的行为了,真的是很真诚地待人,会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一下,你不经意做的事情,给对方带来很多愉悦,有什么不好的呢?   不过用心罢了,把真诚做到实处中,做到细节当中去最好了。   但是她没想到,林曼生产完,直接在英国发布信息了,通告性质地拍了一家三口,她产后身材没多少变化的,看着稍微有点虚弱,然后坐在那里,关键是有王航周,他抱着孩子站着,一家三口,公布照片,林曼干的。   宗男看见之后就跟弄弄说了,“你在英国忙不忙?”   肯定有事情的,弄弄再忙也得抽开身对不对,“大姐,你讲,有什么事情我能做。”   真姊妹之间,都不问原因的,也不怕被坑,这一家几个姊妹,虽然多了点,但是真的没有太多太复杂的心态,除了李祖义当年做事情丧了良心了一点,但是李家的家风整个的都很团结很和谐。   对自己的老婆们对女儿们,都尽心尽力,差不多一视同仁对待的,这样出来的小孩子,姊妹感情就不会很差的,有的甚至不是李祖义的孩子他都照样养大的,宗男这样的都能继承二房,甚至跟大房那边的宗强平起平坐,人家族谱里面也认,这种家庭的氛围跟认同感是非常强大的。   宗男就很有姐姐的样儿,哪个妹妹结婚,新婚礼物她都是出大头儿的,甭管下面妹妹们出多少,给仨瓜俩枣儿的,她给的都是大头,长姐长兄,这是门面,婚礼上出大头,意思就是人家娘家撑起来的,给妹妹们撑腰的。   她交待弄弄事情做,还是林曼的,林曼拍照无所谓的,但是她觉得按照林曼这个发展情况的话,可能会马上回国。   心态很好分析,弄弄也知道,跟滔滔汇报情况的,“她本身就吃这一碗饭的,现如今有个儿子,肯定会回香港的,回香港之后也不会低调,越高调对她来讲是越有好处的,但是对大姐不利,她现在很看名声的,如今竞选,如果被人当把柄,说家事都处理不好,又要给大家看笑话的话,不太好的。”   宗男的意思是,林曼先不要回香港,她在做竞选,竞选什么呢,华人会的副会长,这样的商业社团活动,对她来讲很重要,这都是威信跟人脉。   人生光辉的时刻,林曼一回来的话,整个都像是撒灰了,媒体会宣传的沸沸扬扬。   这些事情不能直接跟王航周讲,林曼是一个两个人都不会提的话题,一个默契,她不会发表关于林曼的任何看法,在王家一句话都不会讲,更不可能跟自己公公讲了,这些话真的上不了台面的。   弄弄在英国呢,让她想想办法看看,姐妹两个出出主意。 第101章 俩妹妹   宗雅那边跟宗棉碰面,拿出来一张照片,“这个女孩,你应该认识吧。【夜柳阁】”   宗棉背着光,拿出来一看,早上通话见面的,她知道肯定是有事情,打眼一眼,就很明白了,她现在热恋期,着急一会儿约会,不想分开一会儿的,每一分钟的心态都是迫不及待的,心情很美丽,气色也很好,宗雅打量看出来的。   插着手,直接介绍,“这个女孩呢,黄太之前带过的,据说是高学历高颜值美女,现在就职在一家合资企业做管理层。”   这是她这边查到的资料,再多一点的话,比如说底档或者是黑料之类的,可能就需要宗棉帮一下的,宗棉还没有想到,“我倒是见过她,她现在据说个一个公子哥谈恋爱。”   八卦吗,尤其是女孩子找个有钱人,恶意的揣测很多。   “那个公子哥是许大茂。”宗雅还是保持叉手,后仰靠在座位上面,“不过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可能跟林曼有关系,我们的公关团队,无意发现她有发布林曼生产的信息,应该是好朋友或者是好闺蜜之类的,不过林曼从来没有发过合照。”   现在林曼的话,大红人,热门,蹭热门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能串起来的话,应该是一根生拉硬扯的线索,宗棉隐隐约约想到些什么,心跳加速一点,“是林曼是不是?”   林曼生产了,生了个儿子。   宗雅点点头,“嗯,我们想要这个人的详细资料,而且航班信息查到她现在确实在英国。”   两个妹妹呢,都是个二五眼,弄弄跟人家一个航班都没有留神,宗棉呢,现在也是不大伶俐的样子。   宗雅就慢慢地说,这俩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的,所以不关注也可以理解,“你们现在一个恋爱,一个新婚,每天约会打电话都来不及,跟你们讲的事情,可能要耽误你们的事情了,不过关系冷却一下我觉得也未尝不好。”   都有恋爱过的,但是怎么说呢,恋爱过的人看热恋期的人,总觉得稀松平常,激情能维持多久吧,三个月还是四个月,再说。   拎着包起来,相信不放心嘱咐,“不要让人知道了。”   宗棉点点头,拿着档案袋,上车的时候就直接塞在车里去了,就连平北方问她都不讲,“哦,一些工作上面事情,我二姐让我办事的,你不是要去买胶水嘛,我们现在过去。”   平北方很好奇她家里人的,因为知道不被认可,越是不被认可呢,就越是想了解一下家庭,多一点把握,喜欢是真的喜欢的,宗棉人真的很好很不错,一个女孩子善良真诚,又不会斤斤计较,有自己工作独立,又会做事。   人可能不会一见钟情,男的可能会说很多现实原因,漂亮衣品好能干之类的,但是这都不影响,不要否认这不是爱情,这可能就是。   因为宗棉的美好品质,所以喜欢她,换句话加工一下,解读一下,就比较好让人接受了,你要说什么灵魂共鸣,什么非你不娶,爱的死去活来的没有,哪里那么多死去活来的爱情呢,但是分手这个事情,他是不想干的,想起来心里就会难过,就是得撑下去。   但是宗棉家庭的事情,她可能暂时不放在心里去,平北方不是,他真的成了压在心里的石头,有压力,永远都是被嫌弃的一方有压力,然后还不能说,有时候想起来只能自己难过。   “你二姐是做什么的呢?”   宗棉真的好照顾他感受的,家里情况很复杂的,她在外面还有几个姐妹都被家里教育过的,无论去哪里做什么,就是公开场合姐妹遇见了,也不用当着人面打招呼,非常地低调。   但是现在她对着平北方亲近啊,很亲近很爱,就觉得以后一定会结婚,一定会在一起的,没什么不能讲的,早晚要知道的,而且他问了,坦诚一点讲,“我二姐跟我大姐一起做事,不过我大姐现在结婚了,负责海外业务开拓,我二姐负责打理几家公司,我们家里都是女孩,姐妹七个的。”   “我三姐嫁人在澳门了,四姐也嫁人了在台湾,我排行第五,我还有个妹妹在台湾念书陪伴爸爸妈妈,最小的老七呢,就是你在机场见到那个,她现在去英国念书的。”   平北方点点头,“家里人多好热闹的,有时间我想拜访一下你家里人,去一趟台湾。”   宗棉心里就忽上忽下,有个阴影在飘一样,“等过段时间吧,我会慢慢跟我大姐讲的,我大姐是老大,在家里讲话很有重量的,大家都听她的,她也最能吃苦最有担当,什么事情都让着我们。”   老大范儿嘛。   所以为老大做事,她也是尽心尽力,调取了牛琦的资料,这个女生呢,说白了就是包装,她用牛皮纸封住直接给宗棉,“我打听过了,我不负责这一块儿的,这些核心的东西别人在做,我用她电脑的,py出来的,你看看。”   宗雅一边看呢,这是核心客户资料,宗棉这样做是违反工作原则的,“谢谢你——”   宗棉摇摇头,“不客气。”   她打算离职了,“她是经过包装的,包括高学历呢,不是本所院校毕业的,我们内部的话,会有交换留学之类的,辗转几个学校都可以走读,这个学院呢在当地是个垃圾学校的,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不知情过去镀金,她在公司也不是super,只是个assistant。”   总而言之,你看到之后觉得很露骨很直接本质的真相,但是外面是看不出来的,甚至是没有丝毫蛛丝马迹,甚至是你去她公司里面打听,不负责她具体工作的,也不会那么清楚她在做什么,只有自己看了才知道。   跟相亲一样,去对方单位打听,其实没必要,因为打听的结果含水量很高,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看法,而且对外的时候要么都说好,要么都说坏,看公司氛围而已。   这就跟测试人心一样,你觉得好就是好,你觉得坏就是坏喽,人家确实是高管,海龟高学历,但是你看她负责的这个岗位,还有具体的业务就知道了,边角料的,但是在一般人比较的话,她确实是优秀的。   但是这种优秀存在过度包装。   宗雅拿起来就笑了笑,不要怪她讲话难听,这跟林曼的话,确实得是好朋友,一路货色罢了。   资料这边就给弄弄了,“能不能跟这个人搞好关系?”   弄弄那边有任务做,能帮家里一点忙,从伸手党到任务党,怪积极的,“我行,我会演戏,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好姐妹。”   怎么出击?   那得看她本事了,宗雅就给她分析牛琦这个人的背调,家庭,学历,主要是目的,“嫁现在看她的目标是许大茂。”   弄弄点点头,“我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她要嫁给许大茂的话,是许家的福气。”   讲的很真诚,就算是个捞女,配你家也绰绰有余,而且现在讲捞女不合适,又不是七八十年代的样子了,不如说人家只是想要个好生活好保障,只是想有个安稳的豪门嫁人罢了。   这不可耻,真的一点都不可耻。   任何人都可以通过自己努力,去费劲苦心地争取想要的生活,弄弄挂了电话就觉得自己跟牛琦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没什么,就是感觉。   她是无害的,她对任何人都是无害的,她call许大茂,许大茂在冲浪的,回来之后复机。   “有没有时间呢,想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带你的朋友一起来好不好?”   许大茂心里是有一点起伏的,但是觉得不太可能,弄弄这个人呢,虽然分手是他促成的,但是看对方走那么决绝,那么干脆利索,心里也是有反差的。   他现在反而是有点放不下的。   “不见了吧,而且牛琦不一定有时间。”   我呸,弄弄说话更和气了,“我们都是香港人,真的很想带你们参观一下,然后可能需要你们帮我一点忙。”   帮忙的话,可以。   许大茂跟牛琦讲的时候,牛琦心里就很低沉,这前男友前女友不知道避嫌的吗?   看许大茂也觉得他脑子不清晰,你怎么答应的呢?   她费尽心思来英国一趟,就为了陪你看你前女友的?   下头,真下头。   但是还得继续干,人嘛,尤其是男人,感情里面有时候真的不如女的脑子清晰,他们也上头,也会陷入对自己深深的有预感滤镜里面。   他们不是不理智,只是他们就是喜欢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就跟滔滔一样,现在弄弄夸两句的话,他还是高兴,人人都喜欢赞美的。   弄弄雄赳赳气昂昂的,你说宗男这一下填进去俩妹妹,宗棉做这种事情,她这孩子坦诚老实,在黄太那边做不下去了,而且现在恋爱真的很影响工作,她现在就想结婚,结婚了有个小孩子,然后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辞职了。   弄弄呢,现在见前任心态都不一样了,她高兴。 第102章 选择   弄弄找个借口罢了,但是她对牛琦现在是绝对的善意,“尝尝看这种蘑菇,奶油蘑菇汤是我们学校的特色,大家都觉得好吃,我开始觉得很难吃的,但是习惯了配法棍我觉得刚刚好,味道确实能融合在一起的。【南忆书屋】”   她把手里的法棍一口塞在嘴巴里面,中间是顺滑的奶酪,无花果的瓤在嘴巴里面细腻地爆开,吃起来很愉悦,眉眼也都是跳舞一样地快乐,吃到喜欢的东西就是这样子的,“所以,你们有没有发现真的很般配的,站在一起有没有人讲过很养眼的,如果没有的话,我第一个来讲。”   比划了一下,“身高,气质,然后氛围,prettyperfect。”   牛琦就觉得不太对劲,非常正式地看弄弄一眼,正好弄弄对着她笑,最大限度地和善。   牛琦长的不是很有攻击性的,绝对没有林曼漂亮的,林曼漂亮的好大气,据说这种面相有人批过的,又旺夫呢又不缺钱,是香港人很喜欢的儿媳妇面相,化妆之后很明艳。   牛琦就有点温婉的,小家碧玉,邻家妹妹一样地也可以这么说,她外貌上面甚至是没有一点攻击性的,跟弄弄也不一样,弄弄这个人化妆了确实漂亮,但是漂亮地太随意了,显得有些活泼跟跳脱的,漂亮里面夹杂着随意性。   讲真,美女都知道自己是美女的,都会端着一点儿,或者是有包袱一点儿,非常地有气质,但是弄弄这一块,小时候拉着脸的时候有气质,长大了气质就散开了,成了个话唠。   讲自己结婚了,牛琦眼睛都下来了,这么劲爆的吗,低着头擦嘴,冯滔滔嘛,她知道的,冯大的领头狼,这是一位小冯先生,比大冯先生低调很多,他结婚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不是本人讲的话,根本不会有风声,太能瞒了。   弄弄撑着下巴解释,“我们临时起意的,然后第二天就去结婚了,很冲动的,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这样子来做,结婚是一种冲动,没有冲动结什么婚的。”   大茂的心情是略微翻涌的,但是说恭喜是可以的,“恭喜你,一直希望你过的很幸福。”   “是的,如你所愿。”弄弄心里就想翻脸,你希望我过幸福,我幸福跟你一毛钱的关系吗?   实在是不待见他,她就刺挠人,秀恩爱谁不会呢,她秀恩爱很有意思的,不修人家对自己怎么好,而是修自己对别人有多好,我多爱别人,“他现在这几天不是很忙,很有意思了,以前我以为他只喜欢工作的,很卖力地,结果我才发现不一样,他有时候也喜欢玩,喜欢看比赛,我就帮他关注比赛,提前跟他约时间报备,他来选,然后帮他去抢票,到时候他可以直接去看,我会看线上一起的,我们两个会约球,一边看一边点评。”   “我以前觉得看球好无聊的,但是他喜欢看嘛,我就能坐的住看,每周末要么看球要么看比赛,一边看一边讲,我有时候出门逛街看到好吃好玩的,现在随身带相机的,专门在家里洗照片,然后亲手做相册,里面都是我的日常,后面是我的记录随笔,他马上要生日了,我来不及邮寄,所以想请你们回国的时候带给他,给他一份生日礼物。”   她真的有制作的,包装特别精美的相册,里面还有涂鸦,人家多用心啊,她打开指着里面,“这每一页都会有礼物,这个是我去birgha一家餐厅,叫orelle,那家餐厅很好吃的,吃东西会送一个很小的折纸,我折叠好放进来,里面还放了一块枫树糖,打开才能吃到。”   异地婚姻怎么维系的?   牛琦认真地看,真的重新审视这一位据说被嫌弃地嫁不进去律法世家许家的新港公主,这样灵巧的心思,这样用心爱别人的人,她都自愧不如。   一个折纸里面放进去的糖,无论好不好吃,那么远的地方来自伯明翰最出名的餐厅,意义就不同寻常,关键有人吃个糖都可以记得你,“冯先生一定很幸福,也一定很爱你吧。”   不是被爱,哪里这么多精力的呢?   弄弄点点头一个劲笑不说话,“这个问题可以问他,送礼物的时候可以帮忙问一下,我也想知道的。”   真有意思,牛琦真的觉得这姑娘特别有意思,人家你看分手了才一个月,转身结婚了状态还这么好,关键嫁的是真的好啊,不要管人家是不是名声难听好听,她敢讲这个消息一旦出来,弄弄名声会更臭一点。   本来流落在外就是落难千金,媒体盯着她很炎热的,没办法,卖座嘛。   一举一动都很受到关注,之前一直在英国,后来回国之后跟大茂,从相亲到分手,每一个瞬间媒体都捕捉到了,因为许家的事情,她从落难千金到了灰姑娘了,就算是公主也嫁不成王子的灰姑娘。   要是再加上跟自己义兄结婚,滔滔本来也是个非婚生子,俩人那名声能臭到天边去。   所以她现在很好奇弄弄,怎么能这么天真地讲出来这个消息呢,还分享她的日常,虽然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牛琦想听啊,真想听,她觉得这仿佛是爱情,不值一提的爱情。   跟弄弄就聊起来了,既然已经结婚了,人家又恩爱,何苦挂着脸得罪人的呢,而且不仅仅是新港千金,现如今又是冯大的贵眷,人家嫁人嫁的好,就这一个就能打个翻身仗的。   羡慕不来,出身真的好,而且个性也好,脾气也随和,有的有钱人,让人嫉妒不起来,只有羡慕,因为处处都跟别人不太一样。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边还有朋友聚会,机票在周末。”牛琦解释,这次行程她安排的,一边脱衣服,弄弄吃完饭约她一起做海盐护肤的。   很私密的空间,弄弄趴在那里,翻过身脸对着牛琦,她喜欢按摩,做海盐护肤的时候可以顺带按摩,真的放松,“琦姐,你的聚会是不是朋友的三日酒呢?”   差不多时间。   牛琦本来混混沉沉犯困,太舒服了,脑子里面闪电一样划过一点东西,她想起来了,这一位许大茂的前任,跟王家那一位新夫人,是亲姐妹。   心里就警醒,“不仅仅是,还有别的事情。”   这立场没法待着了,她得走,这就是天敌,没有一个正房不想搞死小三的,香港那边这些问题很乱,经常正房外室一起掐架,没办法,钱多啊。   闹的沸沸扬扬的,林曼现如今生了个儿子,据说王家那边听到是个儿子,也有一些动容,“如果是林曼的事情,我觉得王太太可能不需要这么费劲周张地让你来联系我,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可能也不会帮。”   弄弄赞许地看她一眼,真聪明啊,真的脑子好使,她讲一句,人家就猜到全部了。   整个过程人家都能猜的出来,这样聪明的女孩子,确实值得更好的生活。   弄弄有主意来的挺快,她脑子不笨,动脑子的时候很歪,尤其擅长出其不意,思维跳脱,她密切关注林曼动态,知道她邀请朋友来洗三的。   怪能干,就给她找点事情做做,要是想回香港再办满月酒,那课真的不能,留在英国好了。   “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完嘛,如果我了解的信息没有失误的话,琦姐你肚子里面来过天使吧,凭借这一点,可能在许家就要白费工夫了。”   真气人,她直接戳人家痛脚的。   牛琦这个女孩子呢,打过胎的,年轻时候谁没有失误过呢?   年少轻狂不懂事,但是这个事情没有人知道的,她也没有什么熟人,“谁告诉你的?”   多可怕,你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毛骨悚然不?   弄弄安抚她,“你不要紧张,你看我是那种跟你过不去的人吗?现在是有人跟我们过不去,你不是我的目标,所以不用紧张。但是我性格乖张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愿意帮助你嫁到许家去,我可以再帮你包装一下,比如你换个工作,我觉得你能力很强的,年薪可以更高一点,比现在要好很多,也许到时候许家可能高攀不起你的。”   “你要的很多,我都可以给,给的很多,工作房子车子,很多资源,我们家都很多。但是我讲过的,我脾气也乖张的,不如我意的呢,我闲着没事情做,可能就只会关注你,你无论做什么呢,都会有人讲一点你不愿意别人知道的事情,今天一个许大茂,明天一个刘大茂,王大茂,我可以让他们都不成功。”   你图什么,图钱说白了。   我给你。   你为我做点事情。   不然我就威逼你,让你一辈子惨淡。   做人嘛,心狠手要辣。   坑大茂她一点不心虚,坑牛琦她也一点不心虚,滔滔很早就讲过的,善良不是没有群体的,善良往往只针对特定的群体,所以富豪们捐赠做善事的时候,会把范围缩的非常小,都非常特定。   善良本身就是有主观性的。   牛琦穿着按摩群,脱下来的手就顿住了,想走,但是她给的诱惑太大了,太多了。   “做人,最重要的不一定是出身,出身没得选,但是出身之后的每一个事情都是可以选的,你的每一天都是自己选择的,选择比出身更重要。”   她这样张狂的样子,有时候跟滔滔做生意的时候如出一辙,做事风格一脉相承,从来快准狠。 第103章 李弄弄   弄弄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眼睛瞪大的时候微微地眉毛上挑,睥睨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可以选择做,也可以选择不做。【曼易文学】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不做,会有其他人来做,你图什么呢,你做了,你好我好大家好,难道你觉得林曼能给你很多吗?你觉得她最后能成为王太太吗,王家的三夫人吗?”   “我从来没听说过,娘家势大老公能随意离婚的,我们李家人丁兴旺,港澳台地区一条心,我不想说出得罪这两个字的,但是敌人还是朋友,从今天开始划分。”   你走出去这个门,那么不好意思,视同林曼,绝对不会放过的。   牛琦沉住气,希望选什么已经在脑海里面了,但是不敢,还是不敢操作,“也许说出去,大茂会信我。”   “信你又如何,我讲给许先生听呢,他是最守规矩的人,最有原则的律师,威望势大,我们新港不用他们律师又如何,其他人看在他声誉的份儿上,还会继续合作,这是许家的立身之本,你一个人搞得过?”   我都搞不定啊,“这不证明我们没本事,这只是证明方向不对罢了,不如换个方向试试。”   “到时候何必是一个许大茂呢?”   牛琦的心碰碰地跳着,看着弄弄的脸再也不觉得漂亮,蛇蝎女人。   她先生知道吗?   知道她这么凶狠的吗?   一个这样漂亮这样无害的脸蛋,这样漂亮的嘴巴里面,怎么能说出来这样冷酷无情的话呢,世界都是你的玩具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想要搞林曼就搞林曼,想要胁迫别人就胁迫别人,要不要这样张狂的。   等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弄弄对着大茂摆摆手,英国的黄昏是非常漂亮的,沿着河岸的夕阳铺满了整个街道跟水面,一半在摇荡,一半在平静着,对冲着路过街道的音乐声音,嘈杂的交谈声音,弄弄笑了笑,她很喜欢英国,也很喜欢现在的大茂的,“谢谢你们,有任何需要的话,call我。”   她比一个telephone的姿势,在脸旁边,自己扭头大步就走了,她觉得牛琦会答应的。   经济犯罪怎么样?这个罪名她觉得很好。   回去路上的时候,大茂就觉得牛琦不是很对劲,人明显心不在焉的,她一直在查阅资料,还问一些法律的问题,“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在英国这边,经济犯罪严重吗?”   大茂对于经济法很熟悉,“英国相对于其他国家,是比较严苛的,毕竟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经济法的体系更加的晚上跟庞大,不像是其他落后国家,这一块儿甚至是空白。”   “那比如说,举个例子,有人洗钱的话,我的意思是——参与洗钱,无意中的被利用——”牛琦尽量讲的很隐晦,她不一定相信弄弄说的,但是大茂说的她相信,“是很无聊的一个事情,我们聊天的时候,弄弄讲一个同学,是国内的留学生,好惨的,因为给别人转账了一笔钱,然后被指控参与洗钱,英国方面直接冻结了账户,调查了将近三年的。”   大茂是学国际法的,“嗯,可能会存在这样的情况,因为我们中国来英国的留学生很多,在整个留学生中占比很大,但是保护措施不到位,作为一个庞大的有钱群体,会被人利用,在无知的情况下参与洗钱操作,但是英国方面对于这方面的要求很严厉。”   “多严厉——”   “对资金账户监控很严密。”   大茂摊开手,“你不要被她吓到,她总是很喜欢这些八卦新闻的,什么人的认识不认识的只要她想听的,都会记下来,跟别人讲的,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弄弄可不是跟什么人都讲八卦的,她相中的觉得可以放心讲的就会讲,也是挑人的。   滔滔那边你说就觉得不对劲,他老婆最近很忙啊,电话打过去怎么回事儿呢,人经常不在,等电话等她回来了,然后她讲几句就困死了。   她就得去睡觉,他就很好奇啊,你说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了,你也不跟我说一说了,而且你这么忙怎么样呢,不正常。   谁家女孩子不粘人的,谁家女孩子不天天打电话,不关心男的在干什么的,结果她问就随便问问,关心几句,跟人家正好是反过来的。   滔滔今天就专门等着的,大半夜的不睡觉,人家就等电话的,他妈妈那边也睡不着年纪大了嘛,看他臭着一张脸下楼,一边走一边讲电话,很生气的样子,“你变了,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自从你这周一开始就变了,你自己没发现吗?”   弄弄心想我怎么变了,我要是那么好变,我不早蜕变成神了,我何苦在这里当人呢,“我没有,你有事情好好讲。”   是的,在好好讲,滔滔这人是真的极大的耐心啊,他想问清楚想发飙的,一般人早就顶嘴吵起来了,但是他这人脾气好,那是真的好啊,我要问什么,想知道什么,他觉得弄弄听不懂,就掰开了揉碎了去跟她沟通,“你看,人家都是女的粘人,问我早上中午晚上干什么,我们家里,我天天晚上问你,你还不跟我说,我觉得你可以跟我说说的。”   “跟你说吗?你想听什么?”弄弄心里有数,但是我逗逗你,难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得告诉你全部吗?我不想把我生活全部汇报给你的,自己都会觉得没意思,告诉你我早上吃什么,上午去干什么,下午几点干什么,她自己都觉得不如做个工作schedule给你看,汇报工作算了。   她嘴巴里面讲不出这样无聊的话来,所以你来主导一下,我来回答,我不想全部讲出来。   滔滔就很来劲了,他上钩啊,真的被拿捏住了,“先说说你昨天下午做什么去了,我晚上跟你打电话你说忙,忙什么事情的。”   他脑子现在就烧起来了,耳朵也竖起来了,咕咚咕咚一杯水喝完,怕影响自己说话,马上回房间,他妈妈讲话他就摆摆手,不听的,我现在有事情。   你问了,我也不会全部讲,我就讲我干什么了,我去做事或者会见朋友。   那会见什么朋友,什么主题,几个人的。   滔滔这会儿就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跟个神算子一样。   他上心啊,怎么不上心的啊,这会儿就特别上心,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你变了。   讲出来的话很幼稚,弄弄听了也有点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我得表达我的爱我,哦能逗你玩儿,我就能给你圆场子,我就能安抚住你。   两个人相爱呢,会拿捏人的永远是精神更为独立的那一个,不是所谓的谁爱的多爱的少的问题,爱的多的就会被拿捏,会被动,这样说法不太精准。   不如说精神更独立自由,人格更饱满的人会掌握主导权利,她想爱你就极致地表达爱意,把你迷糊地死去活来的,那么精美的相册都做了,什么礼物用心就准备什么礼物。   她忙的时候,或者想稍微留白一下想要独处的时候,她就会把你搁置起来,并且搁置的时候不怕你跑了,不怕你跟着别人走了,心态特别地大,特别地稳,你要能跟别人走,那也是我的福气,我过滤掉一个瑕疵品对不对?   同时她对感情有极大的自信,有高于一般人的信心,我就是信任你,弄弄讲好听话比解释要多很多,“因为我很爱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这里陪我,一直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一回来就给你回电话,我现在突然好想你的,你讲我变了的时候我很伤心,我觉得你可能没有看到我很多很多的爱,我有准备礼物给你生日,很精美很用心,我每天晚上很累,但是回来都有做,做了一个月的时间。”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爱了对不对,她这个觉得呢,不是基于什么事实,而是一种意念,就是无论我是不是爱,我做没做到,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跟你说我很爱,我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不像是有的女孩子,总觉得自己不够爱,那叫一个使劲儿啊,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围着人家转圈,脑子里面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我很爱你,但是这个程度是我自己评价的,我说爱就是爱,只要我没有爱别人,那就是爱你的,很爱。   滔滔听了,就一下高兴起来了,笑了,笑的兴奋,给自己解释,“我没有讲过这句话,不承认的。”   “不承认我也听见了,下次讲不讲的?”   “不讲了,你怎么可能会变呢,你一直是这么爱我,这么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很担心你的,你一定要跟我好好沟通,我觉得unication的意义很重大,没有什么是沟通解决不了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跟你沟通的原因了,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   我知道你很爱我的,弄弄能确定这个事情,她享受被爱。   她这个人结婚之后转变角色特别的快,我结婚了我就不用管恋爱结婚的事情了,我可以更专注自己的事情了,她是这么做的,但是她传达给大家的东西,其实是很深情很爱,她这个人的一些做法,看着本质是为了自己好,实际上是一种非常高超的天然的情商的东西在里面。   她这样操作,绝对合规且合格。   你好我好大家好,她现在不是他妹妹是不是?   妹妹那是毫无保留地对着他好,一个劲儿的好。   但是现在不是,是夫妻,夫妻关系里面,她很相信阴阳之道,女方就是要弱势一点,男方强势一点多付出,多关怀,多操心一点,她示弱。 第104章 黑钱   挂了电话滔滔就去睡觉,自己喜笑颜开的,陆樱楠睡不着啊,看着儿子这样情绪,就去跟老太太讲的,俩人没开灯,就坐在床边她拉着一把椅子,老太太现在喜欢躺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年纪实在是太大了,精力不行。【夜春阁】   一天当中最多的时间就是昏昏沉沉地睡觉,眼睛看光的话就会疼,先开口,“结婚了好,有个心事儿了了。”   孩子从小过的苦,什么都是靠自己的,因此现在他喜欢什么,喜欢谁,跟谁结婚,包括有什么兴趣爱好,全部的都是依着他的,陆樱楠就是我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全家他一个人的一言堂,完全按照他的想法来的。   要结婚,去吃一顿饭,然后她就穿着滔滔买好的衣服,去吃饭,儿子怎么样都好,摇着扇子慢悠悠的附和,“是啊,以前老觉得他不高兴,干什么肩膀上担子都很重,沉甸甸地没有欢心的时候,现在我看他笑,跟弄弄打电话就会笑,一打就是一两个小事,整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当妈的盼着什么,就是儿子高兴,真的什么都不缺的。   俩人到了五点半的时候,就出去遛弯散步,都是慢吞吞的,滔滔还在睡,等睡醒了,俩人就正好回家吃早饭的,家里厨房有人做。   房子的话不是很大,打算搬家的,新房子那边冯展宽给了一套,给儿子当婚房的,面积很大的,是有名的豪宅区域,投资地产的,当然不会少好房子了,外面的大理石都是天然的,你放多少年外墙都是不会掉色掉渣的。   但是搬过去的话,陆樱楠不打算过去,她是真的沉得住气,现在后半生看透了,儿子最重要啊,男人什么的都不行,指望不上,年纪大都想靠着儿子住,她也想,但是弄弄回来,一年之后,年轻人愿不愿意一起呢?   矛盾肯定会多,她考虑了很久了,吃饭的时候就跟滔滔讲了,“到时候等弄弄回来呢,我年纪大了,跟你阿婆就留在这边,不搬过去跟你们一起住了,你们那边也不接地气,都是高端社区,我跟你阿婆出去遛弯呢,熟人也看不见了,喝茶都找不到人聊天,适合你们年轻人去住,有大泳池温泉。”   滔滔没说话,他肯定是愿意照顾家里人的,但是还是尊重配偶的意见,真的要尊重,“等她回来我会问问她,商量一下,先不着急的。”   想了想,拿出来弄弄邮寄回来的苹果酱,“妈妈,你看,这是特地给你的,她讲这个是纯天然的,小苹果是英国特有的,味道很独特,想给你尝尝看。”   马上就打开,给挖了一勺子在面包上面,讲这个苹果酱多好多好,递给陆樱楠,陆樱楠尝了尝,就觉得特别好吃,“真的是,不是那么甜的,苹果味道很香,她最会买东西了,跟着她吃好吃的肯定行,替我谢谢她。”   滔滔就笑了笑,拧起来放在冰箱里面,“妈妈,我给你放在这里,你吃的时候拿,这是她应该做的,要吃完了我安排她,再给你买。”   陆樱楠就笑,嘱咐他的,“要好好对人家,别老让她买东西,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求学不容易的,周边哪有这么上进的,你要多关心她才好,不要让她受委屈了,钱不够了多打钱给她。”   滔滔大概是受到大茂的启发,特别会处理家庭关系,就算是弄弄邮寄回来一个树叶子,他马上就特别珍惜,拿给大家看,跟大家讲我老婆多用心用心,对大家多关心多好。   本来很寻常的东西,当儿子的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重视,都觉得好对不对,这就是加分,陆樱楠跟老太太人家就真的每天早上吃,出去聊天也是讲儿媳妇买的苹果酱的。   这些超市都有得卖,但是不一样,不一个味道,人不一样,儿子的表达方式也不一样对不对?   有的人家你买个金牛回来,婆家也不讲一句好的,当儿子的也都跟没有心一样的,这就是很大的差距,你当儿子的态度,决定了全家人对女方的态度。   滔滔无意间就跟弄弄讲的,“早上她们吃好多的,一边吃还要我好好放起来,说你买的味道比别家真的好吃的。”   弄弄接电话,晚上很累的,但是听见就很高兴,“真的吗?是不是真的很好吃的,我去那边玩吃一口就觉得很哇塞的,然后我就想一定要把这个味道带给大家,虽然你们不能来,但是吃苹果酱相当于来到这边了。”   “是的,是的,你不要太晚了,早点休息好不好,明天我记得你还有事情要做的,要起一大早。”   “行啊,你也早点睡。”讲完弄弄就笑,也不挂电话,舍不得。   滔滔也不挂,也笑,舍不得,那找点话题呗,“我很想你……”   这一个开头,俩人都心热,比外面的灯光还要热的,一气儿一气儿的热气就往上走,上头啊这东西,这是爱情啊。   又要讲一个钟,挂了,谈恋爱有个好处。   它排毒。   把你所有的   情绪垃圾全部消化,而且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你谈恋爱的时候,看任何事情都是宽容的,都是美的,都是漂亮的,路边的狗屎都有不一样的形状。   弄弄挂了电话,她亢奋,不睡觉。   盯着牛琦,跟牛琦约好了,牛琦得等大茂那边休息了,在酒店露天餐厅里面,有小提琴演奏,弄弄开车过来,她现在开车很野的,“我想你一定考虑差不多了。”   牛琦打开香烟盒子,深呼吸一口,讲真的,弄弄现在看她侧脸有点美,笑了笑,把牛皮纸信封递过去,“你可以先看看满意不满意,这样你的表情会更好一点。”   里面是支票,弄弄自己开的,她的财富有专门的团队在打理,然后玲姐盯着的,这么一笔钱,玲姐不会问的,花不完,真的花不完,女儿的金库永远是越来越多的,但是牛琦真的缺钱,她这次来英国,回去之后给大茂家里人买礼物的钱都是捉襟见肘的。   需要一笔专项的资金筹划,不然钱不凑手,打量着弄弄,她一直觉得眼前的女生漂亮,但是不一定有魅力,她打开牛皮纸一看,上面的数字,瞬间觉得夜色真的醉人,把眼圈吐出来,那一瞬间成功的感觉,像是电击一样麻痹全身,飘飘欲仙。   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会上瘾,牛琦也真的笑了,“我觉得,可能跟着你做事,比找个男人赚的还要多。”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这笔钱你完全可以拿去投资理财,自己成为富婆。”弄弄真的建议,她头发有些挡着脸,风大,别到耳朵后面去,短短地露出来在耳垂下面,迷迭香一样地迷人。   把叉子上面的罗勒青酱搅拌开,面上一层一层的草绿色,罗勒的香味伴随着松子的醇厚,弄弄一大口吃,她没口红的,没负担。   但是真的迷人,牛琦有点懂为什么冯大集团会要这样的儿媳妇了,很有魅力一举一动,金钱包裹着的魅力,“只要我转账吗?”   “是的。”   “会查出来是我吗?”   弄弄拿着餐巾纸擦嘴,咀嚼嘴巴里面东西,吃面的最大坏处就是很累,腮帮子会很累,然后三口的话胃部就会觉得饱了。   吃起来很顶,“会,但是你要否认,懂吗?”   这个事情,不是你牛琦来买单,就得是林曼,你否认不承认的话,那就只能是林曼,给林曼的这个哑巴亏,让她有苦说不出,如果英国这边配合一点的话,那么林曼一两年是脱身不了的。   她自己详细地研究了英国的法律,很有信心的,牛琦不懂,现在夜风吹得太烂漫,她也不在乎自己潦草的身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话也在这里吐露,“你有时候不像是个律师,很多大律师都是严谨的,自律的,甚至是面无表情的,从不跟人亲近打交道,像是法律一样冷酷无情,没有温度。”   大茂其实也是这样子,法律是中立的,是疏离的,法律人也会继承这一部分的特性。   弄弄不否认,“我只是喜欢研究法律,没想过用来做什么,只是研究。”   目的不一样罢了,有人是为了打官司,当大律师,当大法官,她只是学着有兴趣,所以对法律的在意,程度要轻一点儿吧。   牛琦真的羡慕她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成功呢,出生就在金字塔的尖端,她手上的一块手表,积家的,深蓝色的表带,近乎于夜色的黑,浓稠有质感的光泽在手腕上流淌,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又不一样。   浑身上下只有一块手表装饰,但是真的很昂贵,她梦寐以求的就是过这样人生,牛琦抽完一支烟,没说话,弄弄也没说,她知道她来找她,就已经答应了。   牛琦把烟头熄灭,“等我消息。”   弄弄点点头,单她已经买过了,“其余的东西,你回国之前就会邮寄到你公司去,你公司那边会有你的快件,记得查收,也希望你一切顺利。”   “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许家不是很好的选择,许家大嫂那边在闹离婚。”弄弄拿着外套,拍了拍牛琦肩膀走了。   牛琦进电梯下楼回房间,已经很深夜,她倒是不知道许大昌那边在闹离婚的。   如果是的话,她希望成功。   如果一个家庭里面,大儿子离婚了,那么二儿子的话就会被督促结婚的概率更大。   那就只好对不起林曼了。   周一,林曼办的party。   当晚,牛琦跟大茂回国。   同时,林曼的举报线索就已经递交给英国官方。   林曼预计周三回国,就差两天的时间,结果周三早上就出问题了。   她涉及洗钱。   看到的时候人都懵了,一听是洗钱,这个事情王航周根本不能露面的,他能给钱给很多东西,但是任何有损形象的事情,他都不能出现。   直接避开了,自己上飞机去了,然后留下来助理处理林曼的事情,交待好了,“查一查那笔账目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是洗钱?”   林曼也在想,一把抓住王航周,“是牛琦,她昨天讲有一笔钱拜托我转的,从国内转到这边来,因为她手续不齐全,没有户头,用我的账户过一下的。”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会涉及洗钱。   助理那边马上跟英国沟通,林曼现在还没想到是牛琦坑她的呢,她觉得是这边搞错了,真的是一笔很正常的转账而已。 第105章 庆功   牛琦那边接到调查,就是否认,从头到尾的否认,跟大茂也是这样讲的,“我觉得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做我的法律顾问吗?我想咨询一下相关事情,帮一下林曼。【曼易文学】”   大茂帮助她,拿着大部头查阅法律条纹,从去年开始呢,英国那边对洗钱这个事情就特别的留意,组建了几千人的精英团队,设计了专门的系统,全面防止洗黑钱,冻结了一批次的账户。   其中很多留学生,就是被利用洗黑钱的,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抓手。   牛琦就继续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林曼背锅,她现在的话,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她讲的很平淡,真的一手反杀玩的很巧妙,是真的可以背锅吗?   不会的,不然早就承认了,但是在大茂面前就可以这样讲,她发现了,男生是喜欢需要帮助的女生的,被需要。   被善良。   被劝住。   大茂现在就开始劝,而且是卖力的劝,觉得你小姑娘真的不要犯傻,他现在真的对牛琦上心的,没上心的话在自己努力规劝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花费时间精力了,就已经觉得自己在培育栽培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   “首先,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好姐妹平时一起玩,甚至是可以互相为了对方付出很多的存在,但是你要意识到一个很本质的问题,这是洗钱,如果你来背锅的话,那可能去坐牢你知道吗,这样的后果不是简单的背锅就可以的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林曼真的当你是朋友的话,那么就根本不会让你背锅,不会跟警察那边咬死了说是你转账的,这样她全部的责任全部都转移到你身上来,她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你呢,我觉得你要慎重考虑一下的。”   大茂就不死心,得劝住了,看牛琦一脸的天然,一脸的柔弱,他觉得自己可以劝说成功,真的是掰开揉碎了,一点一点讲给她听的,这样的耐心,可能当初跟弄弄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那种是变着花样地玩哄着她高兴,现在这个是变着花样,处心积虑地想要为了她好。   你看要说爱呢,还是爱牛琦多一点吧,毕竟一个离开了自己一样可以有美好的未来,一个眼睁睁看着就要走上不归路了,就跟牛琦讲很多,生怕她不听呢不是,“如果你真的想帮助她的话,我觉得不一定是帮她承认的,你要承认了,大概率是你们共犯,又搭进去一个,你听我说,你完全可以先保全自己,保全了自己才能去为别人做些什么,我觉得可以这么思考的,你觉得呢?”   牛琦就似懂非懂,到给个拥抱,“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也知道你是真的为了我好,我很感激现在身边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不然我真的很难过,我也知道她是为了利用我顶包,让我承认的,但是我真的很感谢她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帮助我很多,那时候你不知道,我真的吃不上饭,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在生病,是林曼拿钱送我去医院,大半夜开车去家里接我的,不然我真的会死。”   发烧救她带她去医院是真的,但是这不影响她坑林曼。   牛琦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我讲过她的,不要再跟王航周不清不楚,他有老婆的,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的,跟着他没有一个好未来的,但是她总是不肯听我的,我劝不住她,我真希望她身边能有个像是你一样的人,能这样劝劝她。”   好了,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那是个男的都受不了啊,就是女人来了听了也得迷糊一会儿吧。   这事情得上头,大茂就上头。   林曼那边终于反应过来了,是牛琦,牛琦坑死的她。   林曼在英国的账户全部被冻结了,她有个什么问题呢,英国户籍,她改户籍的,现在就更好下手了,不是香港人了。   而且就成了个丑闻,第一时间呢宗雅那边就操作了,直接在媒体上面宣传,港澳地区一时之间都知道她陷入洗钱丑闻。   他们很多人呢,是事情你可以做,甚至更过分的都可以做,但是你坚决不能跟官方发生冲突,不能被官方公开进行刑法,不然面子上真的过不去的。   王航周那边就特别低调,家庭日一起dner,已经有人讲话给王先生听了,王先生还是家里主事儿的,看小儿子的话就是很不顺眼的,真的不争气的,给宗男送东西,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有一家珠宝店铺呢,常年让我们带货的,这一次呢有一批次很高品质的钻石,专门拿给了我们。”   他拿出来给儿媳妇看的,“你如果喜欢的话呢,就找人去那家珠宝店找人设计镶嵌,品质是很高的,我看你不太喜欢花里胡哨的款式,反而钻石喜欢的多一点。”   宗男接过来,是裸钻的,蛮漂亮,这么闪的,简单六爪镶嵌好了,不会显得钻石很大的,要是弄弄的话,她得群镶的。   “谢谢爹地,我很喜欢,刚好我要准备发布会,可以戴着这一枚戒指,明天我会马上送去镶嵌,应该来得及。”   她竞选上了华人会的副主席,家里人也都知道,王航周举杯,“恭喜你——”   “谢谢大家。”宗男举杯,笑的发自内心。   转头就把那一盒子钻石挑出来了,里面一共有四盒,一盒一颗裸钻的,看着都不是特别大的那种,钻石这种东西,单独看一克拉真的很小的,两克拉的话可能还看在眼里,但是再小就没没办法看了。   就得靠戒指托着,完全就是为了衬托的,跟自己现在的人生一样,她亲自拿给宗棉,“我现在就像是这一颗钻石,需要一个戒指托衬托一下。”   宗棉选了一颗,“谢谢大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结婚的时候可以用。”   宗男没想到她这么快结婚,“你妈妈同意了?”   怎么可能,宗棉摇摇头,“我想去说服爸爸,然后偷偷结婚。”   宗男不是很赞同,“最好争取家里人的意见,如果男孩子不是很优秀的话,建议优秀一点再谈婚论嫁,最起码达到女方的要求,你觉得呢?”   她对男人,真的是没有一点的心慈手软的,甚至判断都不会有一点点口下留情。   就是不太看好平北方,都熬了这么久了,你如果真的有想法的话,是不是可以去做出来一点成绩呢,你是运动员,那就去打比赛,把比赛打出来成绩,完了命地干呗。   都是运动员,谁怕谁是不是啊?   你如果运动员做的不行的话,家里这么多的亲戚姐妹,你靠着哪个都能起步的,结果你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借力,难道还要我上赶着去问你要不要帮助吗?   不可能的,据她了解的话,最近的比赛,这个人打的并不怎么样,而且状态不是很好年纪大了呢,也可以理解的,现在的小将横空出世,都很能打,训练方式是一回事,天赋也是一回事,总有点被压制的感觉。   宗棉是完全不在乎的,真的不在乎你职业什么样子。 第106章 偏爱的女儿   宗棉回台湾,先去见的大伯,李祖孝喝早茶的,每天早上都要去这一家餐厅,他家里就一个人,很少会在家里吃点心。【如初文学】   手下人带进来,宗棉就笑了笑,带了礼物来的,也是会做事的孩子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大伯,然后开口讲话,大圈圈地绕着说话嘛。   李祖孝看这个孩子,就知道是有话讲的,以前不懂事的孩子嗷嗷地作,现在感觉长大懂事了,反而会有点难过,有的孩子长大是伴随着强大的阵痛的,是让人猝不及防地感慨,“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大伯,我之前呢,谈了一个男朋友,但是我妈妈不同意,这次他跟我一起来台湾,我希望大伯见见他,如果他真的是那么不好的话,就算了。”   大伯一下就笑了,“你如果觉得不好,就不会带给我看了,还有啊,如果你觉得好的话,也不会带给我看了,不上不下,我听你爸爸说过。”   “那你觉得我爸爸的意见呢,大伯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我这辈子就看中这一个了,你要我换别人,要我跟别人过一辈子,我会觉得不开心,我短短的人生当中,会觉得特别遗憾的。”遗憾到现在说到这个事情,她甚至都会红了眼眶。   但是过来人看,都不是事情,风风雨雨太多了,感情里面的风雨如晦也太多了,这点真的不值一提,没有熬不过来的坎儿的,“当初老七分手能走出来,我觉得你也能,你现在状态就像是爬坡,你爬着爬着看到一个平台的景色不错,就以为是最好的了,就想在这里安居乐业了,不会想继续往前走了,不知道更上面。”   宗棉是油盐不进啊,“是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无穷无尽的平台呢,那我还能看到一个换一个,一辈子都在追求更好的风景吗?我会累的大伯,我觉得我人生走到今天,就有点辛苦了。”   李祖孝觉得还是养的娇气,太娇气了,这些孩子里面,就她跟她的胞妹是从小到大都在爸妈身边的,真的比别的姐妹稚嫩许多,想法也要天真很多,现在看宗棉,就觉得孩子从小就得摔打着养大,就得吃苦见经历,不然长大了眼界跟不上的。   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想去追逐更高的平台,一个人野心都没有的话,那真的无意思,一个人一辈子,最终是跟自己过的,跟自己逗乐子的,如果连攀登野心都无,实在是平平无奇,这是他的一些观点。   他的观点很好的传达给了他养的孩子,澳门的宗强,宗男宗雅都是这样的想法,做事业真的有乐趣,自己不断进步那种成就感,真的很不错的。   发现对谁好,对谁付出呢,都不如对自己好,让自己更成功,让自己更完美更进步来的快乐,她们两个教育里面,就没有为男人付出这一种模式,就没有为了别人组建一个温馨家庭的想法,觉得不值一提的。   坑卡就是干。   他慢慢吃春卷,年纪大了吃东西老咳嗽的,“行,我去帮你跟你爸爸说。”   “谢谢大伯,一定行的,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想要的才是最好的,无论婚姻怎么走下去,我都愿意的。”   这些都是自己求的,求的时候无怨无悔,以后的话,就算跌倒了,就跟大伯说的一样,她那么多姊妹,她也能爬起来,五十岁爬起来也是爬起来对不对?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纬度的,在里面有自己的时间跟空间,有可能快有可能慢,走过去的节奏也不一样,节奏快的可能会让人觉得很成功很聪明,但是节奏慢的一样很骄傲。   两者价值等同。   这边大伯同意,那边李祖义就愿意了,跟颖兰就商量了,“事到如今,何必再劝呢。”   少年夫妻老来伴,也难得对颖兰不一样,平时看不出来对老婆多好的,但是自从颖兰生病了之后,他就很关注,讲话做事跟以前没变,但是对颖兰就很关心,大概也觉察出来身边就这么一个人了。   宗椒就对着宗棉讲了,“现在呢,早上起来散步会问妈妈累不累的,去医院复查的日子呢,比妈妈自己都记得清楚,提前一周就会提醒,如果去检查了,他在家里一上午都不会出门的,等妈妈回来没事才放心的,还托人买很多补品回来,每天要厨房做,不要妈妈操心事情,又请了两个阿姨来家里,我觉得家里人好多的。”   然后自己讲又笑,她是亲姐妹的,“姐姐,我觉得你结婚很好,你找个只要是自己喜欢的,高兴的,我都愿意,我支持你的。”   没想到妹妹这样讲,宗棉眼泪下来了,抱着妹妹,这是第一个很公开支持她的人,自己亲妹妹,只要姐姐开心就好了,其余的都行,她不考虑其他任何的因素,“因为我有觉得爱很重要,妈妈以前很不开心的,我经常劝她离婚,我觉得爸爸对她很不尊重,可能妈妈做的一些事情不是很让大家认同,所以家里面不是很尊重。”   但是那是自己妈妈,希望自己妈妈开心获得尊重。   生病了之后她就发现不一样了,“其实每个人表达方式不一样,甚至一辈子都是错误的表达方式,因为一个人习惯了这样表达,另外接受的一个人就闷不吭声地承受着一切,也不讲也不说,如果妈妈跟玲姐一样吵架的话跟爸爸,那我觉得爸爸可能早就对她很好了,可是她不讲,她不想爸爸生气不高兴,早年是讨好爸爸,后来习惯了,所以爸爸一直这样对她。”   “但是这次生病了,爸爸可能意识到问题了,爸爸也很看重妈妈的,对她也很好,因为有很多爱,所以妈妈现在即使在生病,但是气色也很好,你有没有觉得妈妈的面相,比以前更舒展了呢?”   人年纪大了,面相就是应该舒展开的,如果不舒展,那么一定是有心事,或者是执念。   宗椒就掰着手指头,“所以我觉得爱很重要,被爱很重要。”   总不能从结婚到闭眼,合葬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无爱的吧。   而且颖兰那边,竟然给李祖义说通了,推心置腹说的,出来的时候,就答应了。   你看她也不是像以前那么敏感那么多小心思的,因为现在被重视被爱有底气,或者说是自己无形之中也有点变化的。   李祖义就这样讲的儿,“我们都多大年纪了,你有病我也有病,陪不了她很久的,她喜欢就够了,不要跟我们一样,一辈子到头来才发现眼前人,我对你的愧疚不要延续到孩子身上,让她以后每次想起来就会觉得遗憾,还年轻,敢爱敢恨,有试错的机会,不要怕孩子受伤,她那么多姊妹呢,姊妹之间你也看到了,她们关系很好的,我李家一门,当初败走台湾人人看低,落地凤凰不如鸡,可是谁能想到,孩子们能扛起来呢。”   自由生发吧。   婚礼办的很快,人颖兰见了,上门带的东西,不多但是都很名贵,补身体的,看得出来提前问宗棉了,都是她现在吃的补品之类的,钱的话她私底下问了,“是谁买的?”   宗棉指了指外面,“他买的,妈妈真的人很好,他打比赛没有多少钱的,他自己开销就很大,伤病也很多还有胶水板儿也要换,鞋子也要换,这些加起来很多,又没有家里帮衬,但是要买东西,他自己攒钱买的,跟我讲虽然买的少,但是以后有钱了就多买点,知道你们种菜,然后他讲来帮你们干活。”   当女婿的,平北方也没办法,你腰杆子就是不硬的,到老丈人家里人家住什么房子的,还带院子的,里面什么都是好的,那就多干干活呗,拿着水管浇水,他会种菜的,跟李祖义在讲,“我以前福利院会种菜。”   李祖义就觉得蛮务实的,气势老丈人看女婿,觉得人品行,长的差不多的话就可以了,不会方方面面去要求很多。   因为女婿没有的他都有。   不可能不疼宗棉的,“以后什么打算,听说你打比赛很好。”   讲话很有艺术,直接讲你换工作,岂不是很伤自尊的,但是你得赚钱啊,养家糊口总要达到基本水平吧。   平北方就很真诚的,把自己想法讲出来,“我打比赛其实状态不是很好,因为身体条件的限制,还有之前的一些伤病,很难再出成绩,结婚后我打算开一家体育器材的店铺,到时候呢因为有认识的教练跟学员,有时间的话可以带几个学生,这样多赚一点指导费用。”   听了李祖义就点点头,这就是还算满意,你心里得有个成算,“钱够不够呢开店,不够的话跟我说。”   对女婿也是掏心掏肺,心疼哪个女儿多一点呢,就对着哪个女婿好一点,看哪个女婿就冯顺眼一点,你说哪个女婿来了能看看他的菜园子来浇水呢,弄弄倒是来了,她只管着摘菜吃,她才不晓得浇水呢。   指挥着滔滔摘这个吃,那个吃。   结吧,到年纪了,就为着宗棉当初遇见的事情,对这个女儿也有补偿心思。   婚礼办的不能比姐姐们差太多的,“你们在台湾办婚礼吧,你那边没有亲戚朋友了,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什么事情我都准备好,你一个人也不懂。”   平北方觉得无所谓,他反正是没亲人的,有亲人见证当然好了。   婚礼的话,这边颖兰全程跟进的,办的特别的快,不是特别盛大,但是陪嫁多啊,李祖义给的私房特多,颖兰也给,跟宗椒就说了,“你还小,妈妈慢慢给你攒,你姐姐呢吃苦多,多给她一点。”   对自己第一个孩子,其实就是偏爱。   不偏爱的话,也没有现在的宗棉了,这女孩活的是真自由。 第107章 女婿们   这边李家的事情,弄弄不在,全部是滔滔的,他带礼物去台湾的,几个女婿坐在那里,人家就笑了,没办法,女儿生的多,那时候觉得没有儿子不行,但是现在看看人家的女婿也都很好。【大漠文学网】   台湾的民风相对于香港,是趋向于保守的,香港越来越开放,台湾越来越保守,两地之间的差距也在慢慢的拉开,宗男跟滔滔坐在一桌。   “上次的裸钻我拿去找人镶嵌了,找人带给她,她说她很喜欢的,说等有机会要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品质相同的钻石,一人镶嵌一颗送给姐妹们,到时候吃家宴的时候大家一起戴。”滔滔说弄弄的时候,就很有兴趣了,找个认识的人说说自己老婆嘛。   一人一个戒指,戴右手上面,举筷子的时候blgblg,别人这么做没意思,但是他觉得i自己老婆做就特别有意思,自己就跟宗男叭叭叭讲,“我去看钻石了,但是相同品质的一时之间找不到那么多的,又不能太大,她手指头很细的,大小要合适,还要设计款。”   钻石高品质都是独一无二的,钻石库就那么多,基本上都是瑕疵品的,等级到一定高度基本上艺术品才会有,都有编码流传的,他也很为难,这样子找一颗可以,找很多颗不是很简单。   但是去看的话,就想给自己老婆好的,去钻石商那边打听的,“不了,我要的是d,d-e的话,这个lor我不是很满意,再帮忙找找看看吧。”   这个人很坚持的,要找就找能力范围内的最高品质的,人家做珠宝行业最会察言观色的,讲可以稍微降低一下要求,有的档次稍微高一点,但是价格就差出来太多了,性价比上来讲不划算,而且肉眼是看不出来差距的,得专业放大镜才可以,他不听啊,絮絮叨叨跟宗男讲的。   宗男听到耳朵起茧子,一眼一眼看滔滔,觉得以前没发现这个人这么仔细的呢,心得细成什么样子了,才能就这点事情天天放心上去,很良心地建议,“其实都行,我有认识的人,刚好有个朋友是钻石商,到时候帮你找一下,你回头把要求发给我的助理。”   比起来跟自己老公讲话,她更愿意听滔滔在这里叨逼叨,他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到时候呢,我打算找世界钻石切割大师,要一百个面以上的,十二心十二箭这样子,折射出来很璀璨的,她跟我讲喜欢星空的,就按照这个的那个主题,星辰大海为涉及理念,我已经联系过设计师了,要按照月球跟星云的轨道来设计。”   宗男听得牙疼,这年头谈恋爱都这么浪漫的吗?   “什么寓意?”   滔滔抬了一下手,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开口,他匆匆讲一句,“亿万斯年,生生息息,永不停歇的爱。”   像是月球跟行星的运行一样,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光年亘古。   台下掌声一片响起,滔滔看着台上,宗男却在一瞬间垂眸,这个爱情有点刺痛自己眼睛了。   不能用甜来形容了,甜的东西容易反酸,让人看了心里冒酸水不舒服,秀恩爱之所以讨人厌,之所以让观众看了冷嘲热讽的,绝大多数因为不是真爱,没太有爱情的精华在里面,基本上是虚无的很外在的一些东西,本质核心的东西没有。   如果有核心的东西在里面,那宗男觉得应该鼓掌的,她抬手,为了两个妹妹吧。   这个恩爱都不能说是秀,看得出来滔滔真的是讲的很认真的,人家背后做了大量的功课,对钻石一窍不通的,现在侃侃而谈,什么指标什么检测的方式,都比得上专业的了。   他想的很简单,这个事情我老婆交代我做的对不对,那无论她是不是很在意的,我要做到最好最完美的,差一点的自己都觉得配不上我老婆。   有的男的,觉得什么东西稍微好点的,自己老婆就不配。   有的是,觉得自己老婆配的上低配的东西,高配的自己老婆不配。   但是有的男的,真的是打心眼里觉得世界上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所有东西,都稍微有点配不上自己老婆,得他用心地筛选一下才配得上,他得过滤。   有时候想想,自己看得起自己老婆,觉得自己老婆跟璀璨的星空一样,老公才能当个太阳神是不是?   俩人之间的爱情,才是亿万斯年的行星运行一样的。   凡自贬低自己老婆的,这种男人想法跟个辣鸡一样的,总让人觉得智商不是很够,都不用涉及到情商了。   你连自己老婆都拉踩,那得多没品的男人啊。   宗男叹口气,看着自己右手边的老公,这一位王先生,才接电话回来,心不在焉的,能为了谁?   为了他的心上人呗。   没成想遇见事情了,倒也是真爱了,林曼也算是有福气。   心平气和地问王航周,“英国事情处理好了吗?”   王航周稍微觉得抱歉,有时候妻子更像是好朋友,“rry,可能给你造成困扰了,这是你妹妹的婚礼,刚才我应该跟你们一起去敬酒的,爸爸有没有生气?”   很知书达礼的,对老丈人特别尊重,看滔滔还在那边端着酒杯跟李祖义讲话,马上端着酒杯一起过去了,滔滔在哄老丈人开心的,“爸爸,恭喜你,也恭喜宗棉夫妻。”   这么好的女婿,就是矮了点,但是架不住能力强啊,一桌子老朋友好兄弟都看着,很有面子的,特地来敬酒,连颖兰一起敬酒的,颖兰现在就特别注意搞好姊妹关系的,这一次宗棉结婚,大姐那边很给面子的,没有出席,说是吃斋为宗棉祈福的,要颖兰参加的。   不然会尴尬一点,颖兰今天是主席,红光满面,这也是一个宗棉的妹夫了,高高兴兴地举杯,“你这么忙都赶过来了,耽误你工作的,礼物也收到了宗棉好开心的,说亲自给弄弄邮寄伴手礼的,一眨眼,小姐妹们都长大了,她们以后呢好好相处,比我们要好很多了。”   滔滔就点头,“是啊,阿姨你以后可以放心了,北方这么能干,又有本事,在自己领域内一定会出彩的。”   是的,会出彩,但是可能需要家里人拉扯一下,“我听说他想开一个店,在中环那边弄弄有一套商铺的,位置很好,周边也都是体育用品店铺,很成规模的,到时候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弄弄那时候,玲姐给她的商业地产,都是论街的,滔滔住宅多,当年冯展宽吃肉的嘛,姜美玲喝汤。   一个住宅,一个商业地产,俩人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八十年代赚的钱,隐隐加起来能买下半个香港的,地产开发就没有冯展宽不伸手的地方。   赚钱又黑的很,现在仇家还很多。   王航周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看滔滔一眼,站在一边,他比滔滔长的要帅气啊,个子也高,跟宗男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地和一样的人间富贵。   两个人一起搀着手敬酒的,宗男也举杯,“爸爸,阿姨,祝贺你们。”   李祖义看王航周一眼,又转回去看滔滔,敷衍大女婿几句,要比较起来,女婿真的是有排行榜的,王航周就不是他的心上婿,还不如跟滔滔拉呱的。   就他那个红颜知己,在英国的事情,闹的丑闻那么大,连他那么好的女儿都被牵扯进去,老公就知道给老婆脸上抹黑,如果是自己儿子的话,高低要讲两句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你不看看你自己做什么事情的。   宗男看王航周一眼,觉得有些抱歉,“rry,我爸爸更喜欢滔滔一点,一直都是这样,不是针对你的,他跟老七陪爸爸时间多一点,他们更熟悉一点,跟你可能不是很熟悉。”   不怕冷淡,就怕比较,王航周笑了笑,“不会,怪我,是我平时来的次数太少了,以后我多回来看看爸爸,年纪大了,小孩子脾气一样的,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宗男也很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想就好了,这样想的话,你还是我的好老公,我还是你的好太太,林曼也还是你的好红颜,但是我真的不准备放过她的,生个儿子难道很了不起吗?   短时间内,她是不太想要这样的人回国恶心她的,她事情太多了,不想去拍苍蝇的。   弄弄那边已经牵桥搭线,宗雅抱着金灿灿的敲门砖,在英国砸开了律政界的关系网,这个事情,一定不会让林曼轻易脱身的。   所以,这次婚礼上,宗雅是没有来的,她在英国的。   俩夫妻也很有意思,婚姻关系全靠个人的高素质维持,但凡有个人素质低一点,修养低一点,这个家就得散,这个庞大的关系网,就跟玻璃一样掉地上砸碎了,摔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但是你看,俩人维持的很好。   要是王航周想着坑宗男一把的话,也不会事前通知她的,一样背地里下手罢了。   只有台上宗棉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她钻石就是老大给的,镶嵌好了的自己结婚戴着,但是是人家平北方设计的,定制款,光是手工费就不少钱了,平北方结婚也相当于出了个设计费跟戒指托的钱。   这场盛大的婚礼,谁也没看出来寒碜,在台湾数得上盛大的婚礼了,李祖义很舍得砸钱,因为就这个女儿的话,当年出事了,他心里也有愧疚,嫁的人也最没出息。   就从那件事情之后,宗棉其实就是有阴影的,但凡有钱的人家,都会打听的,打听她当年被猥亵,人家肯定不愿意的,所以从头到尾她就像找个普通人结婚。   她钱多可以买爱情的,买不到的话买个虚情假意也愿意,更何况普通人的爱比有钱人会更多一点。   她跟平北方讲过这个事情,平北方从没有讲过一句话,他真不是为了钱,那时候也不知道李家家大业大的,他自己都开玩笑,跟滔滔讲的,“今天我不止一次听大家讲我吃软饭的。”   滔滔就笑,“软饭好吃吗?”   平北方也开玩笑,“好吃。”   说完两个人都笑,管别人说什么的,平北方讲的,“我自己是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耳根子软一点的话,自己早就去自杀了,活不下去的理由太多了。”   没别的优点,就是坚强,特别坚强,遇见什么事情都不怕的。   宗棉呢,她性格其实不稳定,她毕竟软的,有时候优柔寡断,有时候突然爆发,她生命中出现一根大骨头的时候,真的就能撑住她。   滔滔觉得蛮般配,回香港那个店就直接免租给平北方了。 第108章 婚前   林曼的官司整整打了大半年,最后还是王航周解决的,控方的线索,他这边的律师是用的许家律师所的人,一整个团队都在运作。【凌瑶书屋】   她跟王航周的感情,是非常受影响的,她这样的女孩子,不能说全部靠脸吃饭,但是绝对很用心,对男人很付出感情的,但是过去的大半年使劲不行,王航周这边有个女助理,走得非常非常的近。   “我讲过的,是牛琦做的。”   王航周挑眉,他现在事业的话到了一个分水岭,一个爬坡的阶段,“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不要太高调了,也许她是因为嫉恨你,做事情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也是有对比的,现在牛琦的话,马上要举行婚礼了,进了许家的门,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何苦中伤呢,“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在香港的话,低调一点。”   林曼就懂了,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一点都不慌的,早就会预料到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一个女人能傍上一个男人,不仅仅是因为漂亮的,而是因为魅力。   回国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去拜见了王老先生,这一位老先生,明面上是没有见的,但是私底下看了孩子一眼,只有王航周跟林曼两个人在场,给的支票。   意思就是好好养大成人,但是要进门的话,还是算了。   宗男知道的时候,心里就凉了一下,你看看见人跟不看见人还是不一样的,“据说我公公花了百万,去找了个大师给这个孩子批命,荣华富贵,龙子凤孙。”   她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霓虹,司机一动不动,只有眼神微微地往后看了一眼,“太太,任何人比不过你的。”   “或许吧。”宗男低下头,她一定要有退路的是不是,这不是给林曼逼得,只是说任何一个人在她这个位置,都坐不好的。   从此以后,林曼就开始了长达半年时间的攻略,对李家上下,进行了倾其所有的讨好跟迎合,李老先生的态度大为转变,尤其是住院之后,李曼一直全程陪同,全港新闻都在讲,李宗男疑似婚变,王李两家联姻岌岌可危。   尤其是媒体日常跟拍林曼,非常接地气,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赢得了很多同情,弄弄在农贸市场选秋葵的,吃红色的嘛,她回国不长时间,国外吃多了,竟然有点不习惯了,有时候会喜欢吃水煮的东西,油腻一点的东西可能吃多了就不太舒服。   拿着两盒差不多煮两盘的,就看见林曼了,弄弄很有意思,穿雨靴的,大夏天的穿雨鞋,也没有下雨,她就喜欢穿这样的靴子,能护住自己的脚踝,宁愿闷一点呢也不要给蚊虫叮咬一下。   林曼就眯着眼睛,这是另外一位李小姐,婚期就在眼前了,有狗仔偷拍,她用袋子绑着孩子自己抱着,一只手拎着很大的帆布包里面装菜的,看着特别的居家。   弄弄就站在那里一直看,林曼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过去打招呼的,要走过去,结果弄弄掉头就走了,自己笑了笑,你看,她真的不受欢迎,李家姐妹们哪个看她也要掉头走的,真遗憾。   回家去煮菜,晚上王航周一起吃东西,到底是这么多年感情的,而且有儿子的,没有一个男人是不疼儿子的,越相处越深的感情,甚至从李老先生那张支票开始,王航周名下的资产有相当可观的数目,无条件赠予给林曼。   又购置千尺豪宅赠予林曼置换房子,“有点小了,孩子爬上爬下不方便的,搬到那边去住好了,写到你名下。”   那边是滔滔的物业,第一时间就跟弄弄讲了,她回来在实习的,下班之后就煮东西吃,滔滔是你煮什么样子我都吃的,吃了口排骨,很硬的没熟,但是外面仿佛是糊了。   “熟了吗?”   “熟了。”   弄弄就吃,一口下去没咬透,就知道没熟,断气了倒进去,倒冷水的时候给拦住了,“我来,你去吃,我烧点热水进去。”   弄弄觉得区别不大,但是还是给他烧热水的,又煮了半锅水,还是很硬,大概是很失败的,她有点不好意思,“rry,本来想你下班吃好一点的,秋葵也煮过头了。”   滔滔摆摆手,“你出去,里面太热了,我觉得味道刚刚好,这个排骨明天我来做试试,你做什么样子我都吃。”   弄弄回来之后,就非常的固定,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太浪漫的事情,也没有太多海誓山盟或者去哪里玩去哪里玩很高级的东西,见什么世面之类的,什么情侣在一起要勇敢,去体验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两个人一起去做很有意思。   去一起看日出,看话剧,去拼图,去外地旅游,但是这个过程很容易崩开的,因为人的一辈子里面有半辈子都是跟俗人俗事儿柴米油盐打交道的,没有说是一辈子在旅行,一辈子在玩儿的吧。   所以这种说法,他俩压根就没有认同,回国之后,就是一起晚餐,出去吃了一个星期,两个人就在家里做饭了,弄弄到底要轻松一点的,下班买菜回来做,然后俩人一起煮一起吃,好吃就多吃点,不好吃就讨论讨论。   改善一下做法呗,就这样过日子的,有钱人的生活也没有很大的不同,也要吃饭的,也喜欢吃家常饭,现在也觉得很有意思。   但是太打击积极性了,滔滔拿着抹布洗碗的,先把脏东西冲了,然后打洗洁精,这个东西人家哗啦一圈就是,他盘子里面,盘子外面,得四五圈,然后冲洗,洗的跟新的一样,就特别有耐心,比人家洗碗要多费劲。   然后用抹布擦台面,擦完再去用洗洁精擦桌子,擦完再用清水擦,然后拖地,一样一样的,弄弄原本是等着的,我意思意思是不是,不能你干活我看着对不对,但是真的不行啊,里面热啊,厨房油烟散不干净啊,从后面就抱着滔滔,压在他后背上面,一层汗。   滔滔也不撵她走,就跟个大包袱一样背着,耐心就特别好,“这里面太热,你赶紧出去,我烧水了,你下楼去喝水就行。”   “不用我陪你吗,我觉得陪你更好一点。”   “不用,太热了,你看你都是汗。”手上冲洗干净,扭过来看她头上都是汗,头发黏住了,给她小心扒拉开,不能弄脱发了,不然她肯定讲,知道她前面头发挺重要的,念书的都头秃。   弄弄就撒拉着拖鞋,下楼去,你说茶水几上面,水果都洗好的,你无论什么时候下来都有水果,水也永远是一壶热的一壶冷的,你都不知他什么时候干这些事情的。   人滔滔进家门就先烧水,烧水放那里不用管,知道她饭后一定会喝水的。   真的弄弄等半小时,人才从厨房出来,端着葡萄呢,捏着就问弄弄了,“有什么不一样?”   “发光。”   滔滔就高兴,有点得意,“我用面粉洗的,你看看是不是跟抛光了一样的,发亮的,脏东西都洗出来的,然后又用凉白开冲洗的。”   他那个厨房,一定是放一个热水壶的,里面就烧水,做饭必定烧水用,炒菜加水,洗水果加水都用,为什么呢,他肠胃不好。   弄弄一下就听出来了,翻身特别麻利起来,“你肠胃又不舒服了吗?”   她不会做这么细致的,洗水果就是哗啦哗啦洗,但是滔滔的肠胃真的敏感,她现在也慢慢地,就用熟水洗水果。   这点她就记下来了,再也没有用生水洗过,一点不嫌费事儿的了。   滔滔递给她,“最大的这个,你尝尝甜不甜。”   看她嘴巴动,就知道里面有葡萄籽儿的,这种葡萄很少有的,要伸手去接。   弄弄就故意的,眼睛瞪大了咯吱嚼碎了咽下去,也很得意,“我咽下去了,就不给你,我就当美容。”   滔滔给乐的啊,比起来大拇指,“行,你真行啊小姑娘,你也不怕嗓子戳的慌。”   “我糙,我就配吃法棍,我嗓子眼儿能磨针。”   滔滔一晚上跟她说话就乐死了,你说你怎么就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她是懒散一点儿,看得出来,活儿干的也笨手笨脚的,也看的很明显,因为小时候太小了就没法干,长大了就在国外去了那么多年,没人带她的。   这些都无所谓,我给你洗好葡萄了,你说你跟我说几句俏皮话,那一天的疲惫都没有了,就愿意给她洗,洗了就愿意捡着大的给她吃。   没有什么爱不爱的,就是一种感觉,吃完饭就送她回家,有时候去看电影,累了就各自回家睡觉。   她自己开车的,晚风吹得都吹不开俩人,真的能在车窗前面磨蹭十分钟的,滔滔今晚看她也可爱,拉开车门自己进去了,聊天呗,笑了笑,“外面有蚊子,有事情跟你讲。”   “讲——”弄弄车窗升起来,开空调的,就干烧油。   在车里讲话感觉是不一样的,她一伸手就能扒拉他整个脸。 第109章 加班   等人走了滔滔也没讲王航周跟林曼的事情,如今报业新闻界里面外资注入越来越多,新港的份量虽然不如以前举足轻重,但是也还是数一数二的话事人,各界媒体都要给面子的,但是外媒根本不管,只管得罪人就是了。【漓云书屋】   弄弄是第二天看小报发现的,觉得这个事情真是让人难过,王家家大业大,一举一动都成为焦点,但是他前面的兄弟都没有这样的情况,都非常低调,只有这一位王先生,老来子嘛,真的是受宠。   王老先生对这个儿子是真的疼爱,疼爱到有时候自己加滤镜看的,因为一个林曼闹着不结婚,一直到三十多岁了才结婚,成为一个黄金单身汉,好容易结婚了政治联姻,却依旧对外面那个女人重情重义。   “这些年呢,你自己想要独立门户,也做出来很多成绩,你结婚以后呢,也比以前稳重很多,工作能力很强,外面的人呢,也都夸我有个好儿子,虎父无犬子。”当爸爸的看着自己高大帅气的儿子,也舍不得多说几句什么。   就是一点不让人满意,“林曼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我讲过的,不要去招惹媒体,永远不要成为焦点,我不想看小报天天拿着那点话题当无聊的谈资,而且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儿子,你自己的儿子,你跟宗男或许可以商量一下,外面工作虽然忙,但是也要照顾自己妻子,我不认为责任可以跟爱分开,你对她是有责任的,不要让她难堪。”   王航周不太会跟自己爸爸顶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爹地你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心了。”   王老先生摆摆手,现在晚上十一点,他作息跟别人就很不一样了,这个点是他最好的状态,他会在这个点吃东西,然后凌晨三点再吃一次,然后再睡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钟。   王航周陪着一起吃东西,吃的全部是菌菇海鲜之类的,今天晚上有烧海参,全部是冰箱里面冷冻的,一次性泡发差不多要一个星期,然后直接冷藏起来,要吃的时候跟新鲜的一样。   没味道啊这东西,就是水煮出来的,然后直接就对着蘸料吃的,王航周吃一口觉得有腥味,没再吃,王老先生就笑了笑,还是太年轻了,“你回家吧,我说的事情你认真考虑,你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儿子的话,我不想你跟冯展宽一样。”   当初老冯做买卖差点做不下去的,没有儿子也是会被人家背后讲的,一个商人首先重要的是身份,是可靠,是信任,一个没儿子没有好家庭的人,别人怎么会觉得你靠得住,怎么才能信任你把事情交给你来做呢,他们甚至都要背调你的家庭是否稳定。   稳定的家庭,然后非常稳定的后方,别人才肯愿意信任你的确是诚实地活着,最起码诚实于自己的家庭,不然这样搞下去,对运气是不好的,多大的家业因为狗狗祟祟的事情,最后就散开了。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罢了,这是王老先生最近参谋出来的,他近期身体不好,对于风水以及命运的禅理研究的更深入了,来往的都是一些大师傅,他砸钱的话佛祖也会多爱他三分的。   王航周压根就不在意,跟滔滔一起有活动的,这是李家的女婿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打招呼,滔滔的话没法说向着谁的,但是看着他旁边的林曼,这是朋友的私人宴会,刚巧,他们都是朋友的朋友。   滔滔放下酒杯,觉得自己应该走的,林曼在这里,自己走还是不走啊,不走的话那大家怎么看,李家怎么看的,他还要笑脸说话吗?   走的话,大家肯定会看出来,找个理由,他抬起来腕表,“rry,我可能要先走一步,我太太那边还要等我选钻石的。”   主家就笑,“婚礼定下来了吗?”   “差不多,好日子都列出来了,钻石选好之后就可以了。”   主家也觉得很抱歉,想了想还是追到外面道歉,“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林曼在,我不知道她会来的,一般女伴都是随意的。”   下帖子的随便带个搭档就可以了,主家还是觉得滔滔因为这个原因。   滔滔不可能讲出来的,自己扶着方向盘,“怎么会呢,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想就算是宗男站在这里也不会讲什么的,更何况我一个外人,我只是单纯想陪陪我太太。”   不然还能怎么说?   弄弄如果知道了他在,肯定会发飙的,这姑娘加班的呢,材料弄不完,滔滔去的时候一脸的火气,就是个仙女,她加班加点做东西的时候,鼻子上也容易起痘痘的,一个大红包,真的一瞬间就起来的,就上火。   “我真的做不完的,我今晚累死在这里也做不完,而且我凭什么要加班这么久呢,一人做一点就好了,非要我一个人做完。”她挂啦着脸抱怨,上班是真的烦人。   滔滔就安抚她,“什么工作,可以跟我讲讲,我不一定懂,但是我或许知道应该怎么做,更有逻辑一点,跟你一起把事情理清楚了,这样做起来就好上手了,哪怕你现在做的慢,但是任何事情有技巧的,做着做着就快了。”   给弄弄酸的呲牙咧嘴,“我老板怎么不招你进来呢,你说你这个嘴,这律师给你来当好了,省的我天天整理案子,天天回来写报告啊。”   “那不行,没有你厉害,你跟我慢慢说,我肯定不如你专业,最后还得你一个人来做,但是无论多晚,我可以陪着你。”   真的很认真的,他坐在椅子上,怕打扰她,人家就背过身子去,对着茶水台,想了想又起来烧水,水壶里面果真没水的,他烧开一点儿。   注水的时候哗啦啦地,他就在想,其实一个单位欺生是非常正常的,或者说新人还没开始来,工作就已经在等着了,然后一层一层地压下去,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也许你三天就忍不下去了,也许你能一个月,也许你就一天比一天累,但是你能坚持好多年。   工作也是看人下菜的,你越脾气好越能干,那就等着累死吧,弄弄不说专业能力多好,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精英,社会上的精英堆积起来的律政巅峰1都在这里,但是她学东西快,上手特别快,你稍微带一带,弄弄就坑卡坑卡干,什么都干。   这就是一种新人的状态,滔滔也不讲,也不安慰她,也不会说你做五年之后就会好,你可能要辛苦五年,因为他觉得进入职场最好的教育就是多干活,干的多学的多,干的多错的多,承担的也多,你以后就会迎刃有余,你就锻炼出来了。   一上班就喝茶看报纸的人生,然后连个键盘都敲打不明白,看一眼都觉得悲哀,一样的人生,你是怎么过的这样枯燥无来哦又死板的呢,你能从报纸茶叶里面追求什么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呢,无非是看个热闹打发时间的。   他能做的,就是陪伴,他除了陪伴也是一无所有的。   但是弄弄心态就不一样了,有人等,同患难的,她心里就平静下来了,自己也有脑子有心情思考了,慢慢地整理清楚,顺着头绪做下去。 第110章 消失   工作这个事情呢,就是想开一点,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明摆着非常清楚,要么就往死里面干,扑倒身体下来踏踏实实地,一点一点的抠细节一样地把工作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什么做,怎么做,下次怎么做,这样做对不对。【化羽文学】   就是除了身体劳累之外,给自己留出来五分钟的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工作思路,她抱怨自己工作连续两周了,自己都觉得厌烦了,时间长了也觉得抱歉,“谢谢你,我不想每天对你讲工作很难搞,我的同事都很难相处,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我一直抱怨不改变一点的话,我会觉得很失败。”   非常聪明,滔滔马上夸了,他就特别会发现自己老婆优点,“你看别人也许很久才明白的事情,有的人喋喋不休讲十几二十年,你只讲了半个月,并且迅速地调整好心态,很优秀。”   不知道你夸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今晚跟你在一起我还是很开心,时间不够用那怎么办,她就去查条文,拿着的书能砸死人,滔滔就看文件,现在的文件能直接传真的,不管白天黑夜,家里面可以直接打印出来,也可以电子版发送,他都要看的。   这样子做事情也许会分心,但是效率特别的高,因为你有期待的事情,弄弄想早点弄完之后,跟自己先生讲两句话的,有时候会一起睡,两个人太晚了就就近休息,什么也不会做,就是拉着毯子开空调,这样自己躺着说话就很满意。   弄弄想了想,有个事情是她一直在考虑的,她翻身压着滔滔胳膊,扭过头来摸着他的脖子,眼睛是朝上的看着他,“你们家妈妈的话,有什么打算呢。”   滔滔就谨慎了一点,“她之前说过,跟婆婆两个人一起住,那边社区方便也有一些认识的阿姨朋友在,不像是现在的社区里面没有认识的人。”   弄弄再问,“你的意见呢?”   滔滔看她袜子还穿着,给她脱下来,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我没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按照你的意思来。”   “那就搬过来一起住吧,我觉得,所有的妈妈大概都愿意跟孩子一起住的。”她讲完,非常的平静。   滔滔诧异看她一眼,按照他对她的了解,绝对不是愿意跟婆婆住在一起的人,别说是她了,就是他跟自己妈妈住一起也会有矛盾,真的意外,“讲真的?”   弄弄就噼里啪啦讲,“房子我有规划,很早之前就规划的,装修设计的时候我有跟你讲一楼不要做餐厅,要做卧室,在二楼用餐,三楼做卧室。”   房子那时候买是非常抢手的,滔滔这边是别人开发的,资源位置很稀缺,而且设计很先进的,是叠层别墅错层的,地下有两层带院子,比一般的联排别墅要更科学合理。   而且最关键的是,带电梯,室内电梯,上楼梯就不用担心了,直接从地下上楼,弄弄觉得一个从潮汕跑台湾,又从台湾跑香港来的两位老人,人家不可能不愿意跟跟儿子孙子离得那么远的,肯定一起愿意住。   这都能看的出来的,她去那边家里吃饭的时候,就滔滔给蚊子咬了腿上的包,人家妈妈是亲自拿着棉签给涂腿上的,对儿子疼爱不疼爱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对她来讲,没有任何冲突的,有个人多关心你们,难道不好吗,她能关心她儿子,也一样会关心你的,无非就是关心多少的问题,两者不能对立,对立起来自己会比较难过。   知道陆樱楠入住新房的时候,就连姜美玲都高看自己女儿一眼,“现在年轻人不愿意跟年纪大一起住的,很叛逆。”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做更合适一点,我婆婆很友善,年纪大身体不太好,就算是在外面独子住几年也还是要搬进来的,而且他还会分心去探望照顾,不如一家人团圆和乐的,有时候光是两个人过的好,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好的妈咪,两家人好呢,才是真的好。”   我好好对他妈咪,好好对他,他也会好好对我,好好对我妈咪,何必计较那么多呢,怕老人在影响两个人相处,她觉得自己婆婆人蛮好的。   能爱子女很深的人,都会为了子女幸福考虑。   姜美玲笑了笑,上车之后回家,就跟patton讲这个事情,“我这个女儿,留学回来之后,真的不太一样,我现在才发现她其实受到西方独立民主自由思想很深刻的。”   对爱情呢,她依赖的不是很深,不是那么粘糊的,反而是对亲情对整体融洽的氛围很看重,滔滔呢,对这一块其实也很看重。   这两个孩子说白了,就是家人亲情少了点,小时候缺啊,一个没爹没妈,一个独子打拼的,越是这样,对亲情反而看的很重,哪怕面子上看不出来,但是心里都很珍惜,不然弄弄当初也不会回台湾,滔滔也不会每周都配冯展宽用餐了。   与其耿耿于怀,不如心宽体胖,得到的反而会更多更有价值。   patton就非常喜欢弄弄,他总是夸,他就很喜欢聪明能干的小孩子,讲她现在上班用功,“我一周三次约她吃东西,她讲三次要加班的,跟我吃完宵夜,然后老公再来接,我就知道她时间很紧张的,不约她了,给她留时间多一点。”   要打招呼照顾一下,但是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她现在干劲十足,不需要这些,走关系打招呼卖面子之类,外面人觉得他们很喜欢用钱当敲门砖,其实不是,patton他们这样的反而更不喜欢走关系打招呼。   能用自己能力证明的方面,坚决要小孩靠自己。   关系是用在刀刃上面的,patton晚上约了朋友一起打桌球的,换好衣服带着个大运动包,里面有球杆好几把,背着下楼去,最起码要打三个小时的,姜美玲嘱咐他,“要吃宵夜的话呢要忌口,你最近肠胃不好,容易拉肚子,生的不干净的东西,海鲜之类都不要碰,包里面我放了药呢,觉得不舒服就吃一颗,就是这种。”   patton换鞋子,特地确认了下包里,“我现在感觉还可以,不然我也不会去了,大概很晚回来,你早点休息,弄弄马上要结婚了,明天要喊你一起看现场对不对,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司机就好了,你多睡一会。”   patton看手表,来得及的,“我睡五个小时就够了,到时候送你过去,那条路上拐一下有卖茉莉花香饼的,早上那么早排队的人少,正好带给她,司机去不清楚的,那家饼现烤出来才好吃的,两个小孩没吃早饭的话,正好吃,再买两杯豆浆喝喝。”   人就非常的仔细了,天底下大概找不出来比姜美玲跟patton更仔细的父母了,疼孩子也跟陆樱楠一样,疼到骨子里面去的那种。   安排好对头的事情,姜美玲就去睡了,睡的很深很沉,她现在没什么心事了,睡觉前都很美丽的心情,女儿也好,路还需要她护航,但是基调是好的,她要当大律师就培育她当律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觉得累就去打政府工,或者成立一个事务所,当然不建议这么干,事务所会很辛苦。   女婿也找的好,她很看重滔滔的,很满意,所以任何问题都不提,方方面面的满意。   睡起来就有点断片,睡太香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突然就睁开眼睛了,不对劲,patton没回来。   拿起来手表看了一眼,已经早上七点钟了。   她马上先开被子,下去找,“先生回来了吗?”   佣人摇摇头,“昨晚上走了,就没有回来过,我早上还好奇,先生从来不在外面外宿的,除了出差。”   姜美玲心里就觉得不好,打电话,结果那边电话直接是关机。   她忽地就站起来了,自己一个人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挨个打电话给昨天的朋友,都讲了,早就走了,打到一点钟,patton没有吃东西,人就离开了,自己开车的。   姜美玲换好衣服,特地穿了一身红色,不用司机开车,自己开车的,沿着patton昨晚的路线,自己开车去台球俱乐部,然后问了前台那边。   前台第一次见姜美玲,觉得人真的有气质啊,“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有监控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调取监控,监控室那边会有时间记录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美玲手冰凉的,握着包都出冷汗,手挪开就是一个印子,脸上的粉不服帖,白白的,“谢谢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只是路过问一下,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担心他打球太晚了会辛苦,谢谢你,我先走了。”   扯着嘴角笑了笑,上车人还是坐着的,看了下时间到约定看场地的时间了,她不给弄弄打电话,给滔滔打,“你现在在家里还是在场地那边,有事情来一下家里。”   肯定出事了,甚至她现在行踪都可能会有人在跟踪的。   她后怕,又电话给滔滔,“你们不要过来,我现在过去场地那边,我们看场地。”   滔滔就觉得不对劲,但是也不问,“好的妈咪,我在这里等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安保,看看场地的安保怎么样,我觉得需要加强一下安保。”   挂了电话,滔滔就非常地严肃,先看一眼弄弄,她还在看花台,太漂亮了,他牵着她手到一边,“你来,你到这边来,你不要在那边看。”   弄弄不懂,“为什么?”   “那边没有人,你站在人多的地方,不然人少出事了那边是监控死角。”   “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还有强盗啊,你课歇着吧,我又不是没长腿的,妈咪刚才打电话了是不是,是不是晚点过来,她很忙的。”   滔滔不好讲,到姜美玲来,就一直拉着弄弄的手,她松开了,一会儿他还是会牵起来跟人家讲话,摆花的服务员有看见,讲很恩爱的。 第111章 婚礼   patton觉得自己要死,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自己在船上。【挽安书屋】   他打球结束了,时间很晚,打的很尽兴,然后就在地下室里面,他的出口是弟十七号电梯,穿过一个小门之后就是他的车子,很短的距离,真的不到十米的距离。   然后车子停着的位置一下子就能看见出口,出口的下面有安保在值班的,他都能看得见。   但是很抱歉,就在下电梯的瞬间,他们坐十五号十六号电梯下来,只有他是十七号,然后就在那不到五平米的小门里面,他直接就被人直接拖走的,最后一眼甚至都能看见门岗的。   神不知鬼不觉,直接从小门另外一边走了,装在后备箱里面,正大光明地走了,这边都是会员的,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然后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海上,人家根本就不怕你看的,等patton醒来的时候都是在岸边。   他能确定,被绑了,然后转移了,不是在香港地区,因为周边人的英文发音是全英文的,而且口音不太一样。   姜美玲这边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弄弄婚礼的前一天晚上。   比较可怕的一件事情,就是人家是精心算计过的,滔滔当时就起身讲了,“这个人这样做的话,仇怨很深的。”   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鸡犬不宁,这可能就是熟人作案的,不能报警,但是不报警的下场也没有多好,香港绑匪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撕票,讹钱,钱到手就喜欢撕票。   香港警察也有个特地,内鬼多,喜欢走漏消息。   香港媒体更是有特点,无风都要有三尺浪,有风吹草动的话能把你家堵的水泄不通,绑匪最害怕曝光的,也要撕票。   “上午九点钟,打款。”   如何汇款,汇款到哪个海外账户里面去,都有明确的规定,patton还有机会讲话,电话就在他嘴边,还记得弄弄结婚的,“rry不能参见你的婚礼,不要因为我受到任何影响,我很抱歉。”   绑匪看他一眼,电话想抽回来的,但是没想到女儿要结婚,就弯腰拿着电话看patton讲话,“你们如期举行婚礼,礼物会送到的,之前我帮你预订了一台车子,会被大货车装过去,很漂亮的,有很r的玫瑰花车。”   女孩子嘛,喜欢浪漫他知道的,以前就觉得滔滔不够浪漫,之前有牛琦结婚的时候,那边阵仗也不小的,他女儿结婚的话,跟大茂又是这样的关系,就是要压一头的。   一个大货车,上面透明的包装,一部亮粉色的车子改装过的,这个颜色很炸街的,然后周边都是玫瑰花装饰,浪漫到极致的,会在晚上落灯的时候出现在她的party上面。   会艳羡很多人,她会是最幸福的人,最起码会在明天晚上。   电话这边姜美玲在接,一句话不要弄弄听,讲完之后跟滔滔讲,“你帮我去汇款,马上把钱汇总起来,这个数。”   她伸出来手指头,滔滔看了一眼,马上就出去打电话了,一个亿。   这么大的流动资金,现金储备,这些绑匪真的很会□□,没有几个人能拿的出来的,做生意的流动资金都在刀刃上了。   “如果给的太痛快的话,他们可能还会继续要,你信不信有这样的可能?”   弄弄相信,但是没办法,她觉得特无力,patton的话,她希望他很好的,自从她到家里来之后,所有的父爱所有的来自于一个男性长辈的关心,patton全部都有过之无不及,甚至更加开明的。   你见过一个人那么能干的吗,你拆衣服礼物包装之类的,他从来都是夸好看,夸衣服漂亮有眼光,然后帮你把包装收拾掉,就在一边等着。   吃水果的时候,就连佣人想不到的细节,核桃皮儿都会一点一点地剥开,挨个递给你们吃,给女儿一个,再给太太一个,然后就一直忙,一直剥皮,最后再把垃圾直接收拾到盘子里面去,桌子上还是清清爽爽的,佣人不能及时做到的,他随手就会做。   就特别舒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被敲诈了,反复敲诈,也值得的,她们赌不起。   “打钱。”   她跟滔滔一起打钱的,汇款单都拿手里,跑了好几家银行的,一大早起来,然后她没化妆你知道吗?   来不及了,两个人汇款单就给姜美玲,姜美玲在房间里面打电话,跟人家讲钱打过去了,打了六次人家才接的,就是拿捏。   绑匪收到钱很开心的,但是人呢就跟滔滔想的一样,不放,“谢谢玲姐了,知道你很大方,你放心好了,我们也讲信用的,说好了放人一定放人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不要报警,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姜美玲就怕这个,“我没有报警,全部都按照你的要求来的,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先生,完璧归赵。”   “现在我女儿在举行婚礼,这样的日子里,真的恳请你们看在我们为人父母的份儿上,可怜可怜我们一家人,让我们一家子团聚,我命很苦你也知道的,我女儿这么大才回家,我也这么晚才结婚,我也是孤寡了半辈子的人了,你们也是命苦的人,我知道你们不容易,希望也能体谅一下我这个为人母,为人妻的心情,感谢你们。”   姜美玲讲话,一辈子没有这么软过,说着自己眼泪都下来了,一辈子没承认自己命苦命不好,没觉得辛苦过,都劲儿劲儿地过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跟绑匪在讲自己命苦。   外面在放礼炮,能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她站在窗户跟前,看眼前的烟雾,弄弄妆容都没来得及化的,这样的事情让孩子们结婚,她也觉得很抱歉。   她的女儿也只有一次婚礼,就这样草率地结婚了,都没有一个很好的状态出现,还要强颜欢笑。   弄弄看见林曼的一瞬间,就觉得眼睛疼的厉害,她大姐还在下面鼓掌,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情,这样的场合没有一点心思应酬。   冯展宽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今天特别高兴,传宗接代嘛,老朋友也来的特别多,跟人家一直应酬,不像是退隐的人,特别精神奕奕,“亲家本来要来的,但是好可惜,我也是才知道的在家里那边,那天晚上打球的时候,不小心腰椎伤到了,只能趴在床上牵引。”   这是姜美玲讲的,冯展宽没有多心,其余人也觉得不重要,毕竟是个继父。   林曼就跟王航周公开出席各种场合的,但是不是一起来的,各自来的,来了之后也不是很热络,但是一举一动都很亲密。   弄弄实在心情欠佳,林曼要上来合影,亲戚朋友跟宾客都喜欢合影的,香港这边就是这样,所以照片特别多,林曼上来,就站在她的旁边。   她想忍忍的,结果林曼就开始了,摆姿势,叉着腰胳膊都快碰到弄弄了。   弄弄眉头都是一皱,气死了,什么玩意儿,自己快速地往后一步,板着脸,她年轻虽然结婚穿婚纱,但是没化妆,整个人就还是看着小,格外地小气场。   “林小姐,不好意思,你胳膊挡到了,你拍照的话,最好不要出线,不然整体会有点突出。”就显着你了是不是,大家都一排站着,你非得叉腰往前冲。   滔滔早就留意着,林曼绝对不是个善茬,马上站到跟前来,“我觉得换个位置比较好,林小姐个子高,可以站到边上一点。”   一点都不客气,一讲话周边人都看过来了,王航周马上过来,“出什么事情了?”   林曼摆摆手,“没什么,合照而已,我觉得我今天有点抢风头了,是我没有注意。” 第112章 现成的   弄弄注意观察王航周脸色,她不错眼看着,心里就是一咯噔,王航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端着酒杯依旧是温文尔雅,讲话不紧不慢的样子,“哦,不碍事的,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们一起祝福新人好了。【安荷书屋】”   又对着滔滔讲,“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情,家里老爷子身体不是很好,一会儿要去看看,等切蛋糕的时候就走,怕是不能观礼了,担待。”   滔滔心里就奔腾了,你抱歉什么,而且你们家老爷子病了,你带大姐走啊,宗男在这里呢,你这样子,他当妹夫的都觉得脸生疼的,给王航周打的。   脸上还是笑着,嘴里面没有多余的字,“自便。”   弄弄忍不住,她上前一步,恨得眼睛都透着光,“既然亲家不舒服,大姐应该去的,你该等我大姐一起去,可以问问大姐有没有时间,我觉得这样比较合适。”   宗男还是坐在那里,跟朋友一起讲话,有目光扫过来或者成为焦点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样子,哪怕心里面已经是一片的冷漠。   王家,绝对出问题了,王航周态度不对的。   她拎包起来,走到王杭州左边,林曼在右边,“哦,爸爸生病了吗,不如一起,我刚好有东西带给他的。”   做生意的,后备箱车子里面,永远不会是空着的,烟酒茶叶还有其他的特产礼物,都是经常备用的,她马上就能想到里面有一盒辽参,干制的,内地的合作伙伴带来的。   像是各地的顶级特产,她都有受到很多,你只要处于一个高位,什么不用做,下面人或者想要利用你的人,永远会比任何人都考虑的周全,你的喜好,给你的礼物,都是根据你的身份匹配的。   所以永远不要怕自己不配得到好东西,或者得不到好东西,只要你足够强大。   王航周不愿意,“半路我们都走了不太好,你可以在这边观礼,那边不要紧的。”   宗男多好强的人,直接上手搀着他胳膊了,真的一边一个,名场面,外面报道怎么写她都知道了,无非是大房争风吃醋,下台手撕林曼,大房地位岌岌可危。   这样对她的发展不是很好,王航周无法,他内心再强大,再敢带着林曼到处走,宗男硬要较真的话,大环境还是向着宗男的,他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让她撕破脸。   但是出门,马上就松开了胳膊,车子都不是同一部,前面他跟林曼车子走,后面宗男的司机跟,跟着跟着都觉得扎心,从后视镜里面看宗男真的觉得屈辱,一个大房,跟在后面车子走的。   古代的宠妾灭妻的既视感扑面而来的,真的替宗男难过,他这样子看宗男这样的女人,觉得很完美了,又能干又洁身自好,又有责任担当又有本事,娶家里面很福气的。   “太太,要不要绕路过去?”   如果可以,他可以超车走在前面的。   宗男的手就一直拉着侧门的扶手,攥的紧紧的,嘴角绷直了紧紧的,像是一层浆糊一样的,“不用。”   眼神非常的冷漠,心里面也非常的冷酷,她心里面在预判,预判一种可能性很大而且应该会发生的事情,那就是王航周可能已经率先做出来某种决策了,比如说他单方面未曾告知她的情况下,撕毁了两个人约定俗成的协议。   他想要打破现在的平衡,原因应该是获取更大的利益,但是什么利益的话,她搞不懂。   她一直觉得自己跟林曼比起来的话,能站在天平重的一端,向下倾斜。   如今看来不是,一定有一些她不太清楚的事情发生,让王航周重新衡量。   这个变故的话,可能是家里。   她的公公。   一步一步推断的,她不会因为王航周怎么对她而难过的,但是她确实会因为王航周产生的变化而惶恐,这种不了解没有把控的事情,会让她觉得不安全,自己的利益会受损,她一定要考虑周全。   结果去医院那边,跟着过去的,门口都没有进去,这边公公的话,只见了王航周一个人。   他进去,林曼跟宗男在外面一起等。   林曼对着宗男笑了笑,“你好,很长时间没有正式打过招呼,我是林曼,你真的很漂亮,我见过你的婚纱照,在报纸上,当时我就觉得很惊艳的。”   宗男觉得真是有病,我跟你多余说什么话的呢,她要等王航周出来讲话。   林曼看她不说话,觉得正常,天之骄女嘛,她们这些人都是这样的,不是一个阶层的,甚至不是从小认识长大的圈子里面熟悉的人,压根就不会承认的,话都不会讲一句。   李家的长女,二房带的顶梁柱,跟李家大房在澳门的那一位互相扶持的,甚至比今天婚礼上的那一位七小姐都要吃得开,那一位七小姐混圈子也混不出名堂的,她是后面才来的,没有熟人。   但是没有用,林曼   觉得你这么高傲,这么高贵,不还是干不过我吗?   她这次把握很大的,因为儿子,她又怀孕了。   去做检查有看,还是个儿子。   李老先生已经吸氧了,他是突发性疾病的,抢救的很艰难,医生团队请来一起看的,就是吊着命的,诺大的家产就很棘手,他最起码做到公平公正。   但是人会偏心啊,偏心王航周,老儿子嘛,有求必应的。   按照香港人的做法,重长子不重次子,跟韩国商界的做法差不多的,哪怕长子平庸无能,只要不是个智障,就是长子拿大头走人的,其余人分边角料,这是按照房分的。   这样子王航周吃亏的,他是老小。   所以王老先生就想了,按照人头分,但是宗男没有孩子,林曼有,林曼如今又怀孕的。   他给孙子辈儿的排行,按照这个来分的话,能缓和矛盾的同时,还能让王航周更好地发展下去。   这是王航周提议的,人到这个时候也会糊涂的,他死活不认林曼的,但是生病这段时间,林曼天天照顾来跑的,抱着孩子每天来看。   老人年纪大了,会心软。   王航周对林曼是有感情的,没感情不能过这么多年,他觉得现在不需要宗男了,宗男能做的事情,别人也能做,她是可以被替代的。   那就换人,换喜欢的,有本事的男人都喜欢换老婆,换个自己喜欢的老婆,之前不喜欢的多生活一天都会觉得是眼中刺,一下一下刺刺挠挠地疼。   王航周起身出来,他一身白色西装,站在空荡而悠长的走廊里面,鞋跟发出哒哒的声音,柔软地敲击着地板,略对着宗男微笑。   宗男坐在那里不动,仰着脸看他,如果是少女心性,大概早就喜欢这样的人了,或者死活赖着不走。   可惜不是,婚前她就知道了,他有一个红颜知己,而且有孩子了,她跟自己讲过,不要在玻璃渣子里面找珍珠,除了双脚溃烂一无所有。   偶尔会心动,但是从来不会糊涂。   “可以跟我讲讲你的打算。”她尽量按照一个朋友的身份在谈话。   王航周还是站在那里,“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你们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或者其他的难堪,我没有想的很清楚,我只是想带林曼一起出来,她需要认识更多的人,我想要给她多一点东西,她是我孩子的母亲,这些年为了我东奔西走,受了很多委屈。”   你看,男人金屋藏娇,会觉得委屈了娇。   不会觉得委屈了妻子,宗男尽量顺着他讲,因为想套话,她不想结束话题,“是的,我也觉得很委屈,也许你应该做点什么,这样比较像是一个男人,人生很短暂的,无论发生什么,夫妻一场,我还是希望你活的开心一点。”   王航周没想到她冷静到这种地步,“我开始以为你会失控或者很生气。”   “不会的,我是你的太太,但是我更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从没想过撕破脸或者成为死对头之类的,哪怕是关系最平淡的地步,我认为最起码也是一对很好的拍档,在生意上还可以一起赚钱。”   这个女人,格局大的惊人,他在谈离婚,谈自己的第者,她在谈合作,谈以后的利益。   宗男伸出手,她已经懂了,“我希望我们还是最好的伙伴,有事情你可以找我帮忙,我会尽量帮你,我不想你按照今晚的方式来对我,我们不仅仅是夫妻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讲清楚。”   自愧不如,王航周坐下来,第一次很认真打量宗男,“也许我今天才认识你,不是按照一个丈夫的角度,坦白讲,我会尽快跟你离婚,并且再婚。”   宗男点点头,“也许你还可以跟我讲一下,我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更有利一点,对你更有利一点,我们是因为利益结合,就算分开我也希望是利益的增加,不是彼此互相损失。”   两个人这是最后一次谈话,很快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并且保密。   王航周单身派对上面宣布的时候,这样跟朋友讲的,“我觉得很遗憾,还是很遗憾,跟宗男分开我承认会是我的损失,但是对林曼我不想愧疚一辈子。”   有个朋友就笑了,笑的特别高兴,“庆祝你再婚,过去都过去了,遗憾都是留给以后的,不是留在今晚的。”   这个朋友是做殡葬行业的,年纪不大,比王航周要小好几岁的,喊宗男讲嫂嫂的,自己咕咚咕咚喝酒,替王航周开心呗。   喝高兴了,给王航周新婚礼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送了,特别给面子。   你的好朋友娶个你不太看好的女人进门的时候,你是不太会劝的,小白觉得林曼就很好,这女的,他一眼就看的透透的,因为不喜欢,因为不是给自己生儿育女的,他没相中当然不会有好的评价了。   见得多了,但是王航周喜欢,这些年就能拿捏住王航周的,而且能给王家老爷子拿下来,临死前还松口让进门了,真是本事,不仅仅是会生,肯定也是有脑子的。   旁边朋友看小白喝那么多就纳闷了,“你高兴什么,又不是你娶老婆。”   小白酒撒了一身,站在桌子上面倒,“老子乐意,我等着也娶老婆的,现成的等着的。”   林曼那边的话,有一条船,他那天出海,然后看见很熟悉的号码,是王航周以前拍下来的,送给了林曼,然后改装过的,他当时拍下来了。   一位王航周跟林曼一起玩的,想要拿着照片问王航周找乐子的,结果发现不对劲,王航周那天有活动,压根没出海。   小白后来琢磨着,他鬼精聪明,林曼那天也没有出门,那船他再去打听,才知道林曼刚转手的,卖了。   但是那个照片,他仔细看,不对劲的。   有半张人脸,是patton。 第113章 一脸傻   滔滔跟弄弄那边,新婚之夜根本就没法过的,你看盛世婚礼,媒体的报道跟疯了一样的,到处蹲着等消息。【青琯阁】   本来是要大办的,但是内部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媒体都包红包了,全部公关掉内场了,在外场那边报道。   俩人新婚干什么呢?   低调地转账汇款,怕给人看见,新婚之夜就一人一件连帽衫分开从家里出去了,然后就去酒店那边住,早上起来一早转账。   没办法的事情,心里很麻木的,弄弄晚上绷不住就哭了,“是不是回不来了,按照这样的方式,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不是我们掉进去的坑是无底洞,无止境地问我们要钱,而是他们觉得到临界值的时候,会直接撕票。”   开始讲一个亿,后来呢要两个亿,明天早上的话马上就是五个亿了,不怕他狮子大开口,家里有钱,真的有钱,姜美玲跟patton这些年没多少开销的,他们投资都做的很好,黄金搭档的。   就是这样,才被人家盯上的,不起眼的富豪但是平平稳稳地赚钱,现在绑匪都蹲点好多年的,家里又是独女,而且在本港的话涉黑势力不是很大,你有关系有人脉,但是不至于到那种不能惹的地步,所以就跟蚂蝗一样。   吸一口的,现在可以继续吸血,但是他们也害怕,不会拖的时间太长的,要几次钱之后,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撕票。   你以为要求越多越频繁人就会回来吗?   恰恰相反,他们最后往往会选择撕票,只是抓住了家属溺水的心理,没有任何办法,跟弄弄现在心情一样。   滔滔就把人拉起来,“不要坐在地上,你到这里来。”   拉开毯子给盖上,她生理期,本来就不舒服的,现在更差劲了,脸色就很差劲,那是真的心疼啊,比自己亲爸爸出事那种感觉还要心疼。   patton是真疼她的,车子还在家里面停着呢,这样的新婚礼物,弄弄看见就要哭,滔滔就锁在车库里面盖上,不给看了。   他现在觉得情况很糟糕,但是再糟糕的事情也要有个线索,“我们要冷静,虽然看着无处下手,但是只要整理出来一个线头,我们就抽茧剥丝,一定会有查到一些东西,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最后结果不好的,当然这是一种假设,我们要做到尽力,而不能现在慌了针脚。”   “因为我们的态度不仅仅是影响到我们自己,也一样会影响到他们,他们会根据我们的语气跟措辞,来确定下一步的动作,既不能太软弱,也不能太刚强惹恼了他们,还要跟他们想要的保密性质。”   这话一出来,主心骨就能看出来了,滔滔都用他们来称呼的。   姜美玲那边也撑不住了,她本人的心脏受不了,不能继续沟通了,滔滔直接接电话的,就特别的稳。   跟人家拉关系,他就能有那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待人特别亲切,而且特别会为别人考虑,接电话的时候就有个小细节,给绑匪都感动到了,“你们取钱的话呢,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但是一定是在境外的,那我建议你们的账户一定要提前安排好人手,在半小时之内现金取出,按照最大取现金额均摊开,避免金融追踪。”   你可以喊一百个人两百个人,在多个户头三分钟之内玩成转账,化大为小,然后最后取现,直接切断银行那边的监管。   他特别的有耐心,而且真的很动人,一点一点跟人家解释,“我讲这个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最后能成功拿到钱,但是因为你们某些方面的原因,钱可能还在账户里面,我不建议这么做,因为金额太大了,会引起当地金管局的注意。”   “还有,我可以再打两个亿给你们,但是需要时间,相信你们对我们做过背调的,我们前面筹集资金已经尽力了,但是我们还愿意给时间多一点,这样能筹集到更多的钱给你们,要求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让人安全回来,唯一的要求。”   绑匪没想到,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跟滔滔通话有半个小时,挂电话就笑了,拿水给patton喝,里面掺了东西的,对大脑不是很好的,“你有个好女婿。”   “见过讨价还价的,没见过还上赶着筹集多给钱的,还有帮绑匪规避风险的,真是个人才。”   从头到尾,凑十个亿,真的心动。   可以收手了,patton就非常的沉默,能当绑匪的这一帮人,绝对是异于常人的,脾气性格都有很大弊端,最起码情绪不稳定,所以他也尽量规避开一些风险。   全程他眼睛都是闭着的,哪怕有时候能睁开,他也是闭着眼睛的。   绑匪商量,人可以给,但是钱怎么到手是个问题,开始是要一个亿的,动手之前就已经规划好了。   但是现在,十倍。   利益分配的话,就有不一样的意见,因此这边不知道什么原因,滔滔安静了好几天,电话一直没有联系。   弄弄就觉得完蛋了,可能拿着钱跑路了,头疼的嗡嗡的。   宗男带小白来的时候,弄弄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开门之后没心情打招呼的,勉强笑了笑,“大姐,我——”   宗男个子好高的,她又喜欢穿高跟鞋,头发又是短短的干脆利索,一把揽着弄弄的肩膀,跟个老爷们一样的,“来,这里,我介绍个人。”   小白出来,俩人并肩站着,比宗男还要矮一点儿,1很抱歉,他不是很高,港南里面的平均值偏低。   宗男脱了高跟鞋的话,跟他穿鞋子的话持平。   小白笑的嘻哈的,打量着眼前的两姐妹,觉得宗男真的好帅啊,心里面嗷嗷地就觉得真有气场,哪个女的能这样的姿势抱着人的呢,真好。   就特别喜欢宗男的,看人带着滤镜,“我听王航周讲,你们已经离婚了。”   宗男看他一眼,叹气,觉得真的是王航周的狐朋狗友,这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能不能稍微有点眼里劲儿的,而且这种隐私的问题,你就算是背后听到了,也麻烦不要当人面讲好不好?   你智障吗?   不是有用的话,真的想喷你一脸花露水了。   “照片麻烦给我们再看一下,可以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吗?”宗男一边问,一边又担心会引起他的注意,怕他知道patton失踪,但是又觉得按照小白的智商,她可以糊弄过去。   小白就讲,讲那天他出海的,刚巧看见了,至于出海干什么,他不讲。   “船的话我没有记错,是林小姐的船,哦对了,现在是王太太。”他说完就笑,一脸的傻。 第114章 老大儿   滔滔就一直坐在这里听,弄弄呢是有些情绪化的,她站起来直接问小白,滔滔就拿过来照片自己看,他的眼睛很细很细的,船身改造过后细微的区别他看几眼就能比对出来,船体右上角的话有个图案,看不太清楚是什么标志,林曼以前船的照片是没有的。【夜春阁】   但是大姐记得清楚,王航周这个船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有幸她蜜月期的时候是上过船的,船不是很大,但是里面驱动系统好,速度快而且稳,定速巡航功能非常先进。   无论多大的海,舵手并不需要多费劲,规划航道就可以了,定速巡航是现在最先进的一个系统了,很多船上面都没有装的。   “我问过航周,这艘ary号的确是已经出手了。”没有林曼的事情,是林曼新婚,王航周早就策划好的,建造了一艘新船,他很浪漫的,每一块板下面都有一个大写的l,指代的是林曼,专门给林曼的补偿。   补偿这么多年生儿育女,这么多年委曲求全,宗男离婚之后尽量可观地看待这个事情,尽量不对林曼发表任何看法,“所以是不是这艘船的话,到时候很好确认的,不过最重要的是,这艘船方向是东南亚航道,你明白吗?”   意思是人不在本港,你如果要赎金不给的话,人就有必要去一趟,去跟当地的□□联系一下,让他们内部社团自己解决。   patton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到后来的时候,人家见钱眼开了,眼看着贪婪要收不住了,越是这样越难搞。   小白一直不吭声的,看着大姐就凑过去,贴着大姐耳朵讲话,大姐侧脸跟弄弄讲话呢,就看弄弄眼珠子瞪大了溜圆的,耳朵边马上一阵热气跟声音,像是热风呼过,然后转脸就看见小白认真的眼眸。   “宗男,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有个亲戚在那边,在当地有些势力的,如果去谈的话,应该会有一些把握。”   刷一下,大姐对他就有一些好感,他不是趴着你耳朵讲话的,这样会有些油腻跟反感,他真的只是贴近了你,想跟你凑近一点小声讲这句话的,他讲话不是很大声音,从来都比别人低一点儿。   高兴的时候才大声。   殡葬跟□□联名,滔滔是有些听闻的,小白家里确实是家族势力太大了,他的爷爷当初是印尼难民来的,印尼华裔,历史原因在反华迫害中流亡香港。   宗男不可能不答应的,她脸上甚至带起来笑,就连弄弄也带起来一点笑,起身路过滔滔,“你来听一下,我去拿水果。”   都切盘装好的保鲜膜封起来在冰箱里面,她拿出来,又拿茶壶泡茶。   然后就坐在滔滔旁边,也面带微笑。   小白在一声一声小白哥里面都觉得有点迷失了,这一家子,滔滔亲自送他下电梯入车库,帮他开车门,弯着腰招手,“路上慢点儿,下午我差不多几点钟联系你合适呢?”   小白怪不适应的,勉强坐着,今天得到的尊重太多了,忙起身回应,“下午四点前,我给你电话。”   他得联系亲戚,他又没有联系方式,这事情得靠他爸爸,他回家得求爸爸。   弄弄也弯着腰,笑的跟什么一样,“行,那还得给您添麻烦了,替我跟伯父伯母问好。”   又指挥宗男,“快关上窗户走吧,热气都进去了。”   小白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因为宗男,他看她就自卑,就崇拜的,长远以来遥不可及的,又能干又精明,又自律又优秀,这样的人,不说是王航周这样的也得是个白手起家的才行。   他自己,一事无成。   年少时候都玩儿了,靠家里到现在,外面人看着他拥有很多,但是实际上单独拿出来任何一项,他就比不过宗男,长相没人家好看,能力没人家强,做人也不如人家,在外面摔打也不如她,就家里强点,他爸爸强。   这猝不及防的,找个话题,“你妹妹跟妹夫人特别有礼貌。”   以前他跟许大茂也玩的好,听说李家老七是有些不一样的,比较有个性,有点难相处。   他想也正常,人家家里个顶个靠自己的,有能力的人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   但是今天一接触,感官就特别地良好,你跟有的人相处,真的不用动一点脑子,有一点为难的,不仅仅是低姿态的问题,就是觉得人家素质高,高到一种境界了,一种心胸了。   “他们两个啊,还可以,吃苦比较多,也就比较体谅人,你跟他们差不多大年纪,也很优秀的,心地善良又热心肠,今天事情无论你帮不帮成,我们家里都谢谢你的,你不要有思想包袱,能开口就很感谢你了。”宗男的话呢,一半真一半假,但是她自己都分不出真假,她为人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所有的智慧规矩内化了,跟自己融为一体了,我讲话让自己高兴,也让别人高兴,这是一种才能。   小白听就高兴死了,他确实怪心地善良的,这是真的,他老儿子,爸爸夸到大的那种小孩,这种小孩就特别擅长夸人,“要说心眼好,我不如你,你跟前夫相处的这么好,别人讲他愿望实现了,这是一方面我恭喜他,但是我更要恭喜你有新的生活了,我不认为你以后生活比现在会差一点儿,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好事情,尤其是你这种状态。”   从没人敢当面提她离婚的事情,宗男从后视镜看一眼,有时候觉得他聪明,会夸人,有时候真的觉得他笨,总是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题。   又笨又聪明,衬托出来一种离奇的善良跟坦诚。   不适合出现在他这样家庭这样经历的人身上,但是罕见的存在着。   小白在外面这样,从下车开始就放飞的,很哇塞啊,下车爸爸就在那里等了,他是他爸爸的心上儿啊,进门就笑,老爹就问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的,我还在外面,你一打电话让我回家,我提前半小时就回来了。”   “爸爸你下午还有事情吗?”   “有点事情,但是你先讲你的事情,我的事情不重要,可以安排。”老白就讲的,下午开会的,要讲话,讲话稿他给别人了,让副手替代一下,什么事情都没他老儿子事情大。   小白就喜得不行,乐滋滋地跟老白讲,“爸爸,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关系很好的那种,她家里妹妹的继父……”   絮絮叨叨,叨叨逼的讲事情很细节,他关键不是简单叙述,他还搀着自己意见,“爸爸你帮我联系一下那边的亲戚,然后这个事情呢,钱不是问题的,主要是人,人千万不能有闪失的,我们做事情给人家,就要万无一失。”   讲的信誓旦旦,旁边他妈妈也信了他的鬼了,他讲什么都是什么,听得也心惊肉跳,“那怎么办呢,这得你爸爸来办,你看你朋友多信任你啊,人家谁都没讲就跟你讲了,多好的关系。”   小白就得瑟,“那是因为我发现了,那个船是关键点……”   又叽哩哇啦吹自己一番,妈妈也夸,爸爸着急给小白办事情的,“你先跟我讲讲,时间是什么时候,我顺一顺好跟人家讲。”   “好的,我来讲,你写一下爸爸,不然马上到四点钟了,我四点前跟人家回话的,你可别跌了我的面子,我答应人家了。”   “行,行,我给你办,不过下次这种事情,你要早点跟我讲,不然现在人家下午有可能不在家,或者别的事情耽误了,你下次可以跟人家讲明天或者后天回消息。”老白讲完,乐呵呵地,觉得对儿子还得鼓励啊,“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也行,我估计他在家李没事儿呢,应该能联系上,你这个舅爹啊,当年……”   小白不听,看时间,“电话,打电话老爹,你先打电话,先办紧急的事情。”   妈妈在一边就竖着耳朵听的,心想她家庭条件好啊,但是儿子从小教育的很低调的了,在外面虽然一事无成,但是不惹祸啊,从来不跟人家乱玩,抽烟喝酒那些他都不上瘾,也没有不良嗜好,就喜欢玩玩游戏机呗。   也不带朋友回来玩儿,这朋友他回家帮忙,那肯定是关系好的啊。   欣慰,老儿子你看有朋友,有好朋友,给办,必须得给办成了。   三个人就围着桌子打电话,想措辞。   也不容易,一句一句的,三个人商量出来的。   小白碰瓷他老爹,他老爹没人碰啊,只有经营的人脉,这多少年不联系了,平时只有一点往来,自己也拿不准,“我觉得应该行,你这个舅爹啊,那时候我帮他的。”   妈妈接着讲,“那时候你那个舅爹,落难给人街上砍的,就那么大的砍刀,就从鼻子这里一直……”   小白卡巴着眼,“妈妈,你就一句话,爸爸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年收留他避难的,后来他回去东山再起,给人一下就干翻了。”   “啊,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不是可以简洁点,你怎么不从三十年前我出生说起呢?”小白讲完就比着手指头在妈妈嘴巴前,意思不要讲话了,那边接电话了。   这事儿,还真的就跟老白办成了。   但凡他这样人脉广的人,都是几十年积累的,不是靠现在维持的,虽然年代久远,但是架不住好用啊。   用了,你得打发人情,你得想补偿对不对。   小白想不到这一点,这些工作都是他爸爸善后的,他爸爸用的人情他爸爸去还。   跟宗男打电话,“我当面跟你讲吧,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怕给人听见了。”   宗男那肯定有时间啊,她多仔细,就在他家附近停着呢,觉得实在不行,她真的可以去求求老白的。   白家她真的不是很清楚,这一家子不太交际,很低调。 第115章 排挤   小白真的是掏心掏肺,“你不要去,我知道你担心你妹妹做事情不太好,但是那边情况很乱的,政府军跟乱军经常冲突交火,任何时候都面临着意想不到的问题跟变化,无组织无安稳的大环境,你们女孩子都不要去。【含芙书屋】”   任何波动的环境,受影响的女孩子肯定比男孩子要严重许多。   宗男以前是短发的,现在结婚之后是卷发,不长不短的卷发,绝对不女性化,但是她绝对漂亮,他跟滔滔去。   他考虑的问题,姜美玲也考虑到的,“你们能做到这里,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真的妈妈谢谢你们,只是我要自己去,这是我跟patton之间的事情,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尽心尽力为他做一些什么的话,我会一直很内疚。”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二十年辅佐,鞍前马后,尽职尽责。   年轻人有年轻人事情做,那边指定要这边去人的话,那她就去,打包好现金,全部装箱子里面去的,姜美玲是没有船的,直接租了一艘。   宗男让王航周帮忙的,前夫搞好关系的话还是有点作用的,“人要靠谱,熟悉航道,一定要打来回。”   王航周自然安排,看着宗男,觉得她状态真的很好,“最近怎么样?”   “嗯,还是很好,这艘船的话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近期没打算还。”她很会开玩笑,哪里什么欠不欠的,夫妻一场,好歹也是同床共枕过的。   王航周是真的佩服她,“还不还都无所谓,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会问,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不过我希望这艘船能平安回来,那边一直不是很安全,我希望不是你亲自去的”   拍了拍宗男肩膀,送她上车,还是很绅士,宗男弯腰,她个子真的高挑,又喜欢穿高跟鞋,是西装长裤,米白色的,一天下来裤腿还是笔直的,她不喜欢套裙,黑色的皮鞋,略低头的时候头发凌乱,弄弄坐在车里等她,帮她把头发别起来。   看着王航周,弄弄变很多,经历事情绝对会让人磨平棱角,就跟宗男当年做生意吃亏,过于直接刚强一样,她前期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后面百倍千倍地跟人家赔笑脸卖人情赚回来,姜美玲当初带着她去通融关系打人脉,如今她带着弄弄来找王航周。   到底是她比姜美玲更不忍心,所以她喊弄弄在车里,她自己去讲,一个刚离婚的相当于被丈夫背叛的女人,去求自己前夫办事情。   弄弄再大的心气儿,也得平和下来,扯着嘴角对着王航周致谢,“多谢你,这次幸亏有你帮忙,不然不能这么快开船。”   王航周没想到她也在,“很着急的事情吗,我听宗男的意思是马上出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帮忙。”   离婚之后,他反而更愿意帮助一下自己的前妻。   弄弄现在对外的口径全部都是鬼扯,周边人肯定听到讯息了,这么大动静,银行那边还有patton朋友家里人,你得硬生生拖延下去,她眨巴着眼笑着撒谎,“的确是有事情,那边的生意出了一点问题,妈咪要去一趟,她身体刚生病脾气又着急,妈咪脾气你们知道的。”   小辣椒嘛,脾气暴。   王航周看着车子离开,他在家里见的,林曼不在家里面,回来的时候刚好车子错开,宗男是停都没停的,她得马上送姜美玲上船。   当年姜美玲尽心帮她,如今她也算是姜美玲半个女儿,做事情跟弄弄一样用心的。   林曼回家里,她现在的姿态是非常活跃的,并且频繁出现在高端论坛跟慈善募捐上面,尤其是体育运动这一块儿,她认为在这个领域出现的话影响会好一点,所以经常去赞助比赛,跟运动员合照之类的。   人到底是有钱了之后才有心思爱惜羽毛,光脚的时候是想不到自己名声这件事情的。   今天刚看完比赛的,跳水的,非常漂亮,人家入水的姿势跟鱼一样的,她认识了一下跟她们交朋友的,做运动的人心思普遍简单,都是集中训练的,接触各种人呢也少,满脑子都是打比赛得奖。   很少有出去走穴赚钱的,也不允许,但是她这样的赞助商的话,是有些自己方式的,林曼绝对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不是要举行一个欢迎仪式吗,我邀请了花样游泳小队来家里一起热闹,她们可以来一个开场。”   非常会公关组织,王航周一听就觉得很好,很新颖的,而且场面也够大够有面子,“能请到吗?”   “我觉得还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比赛结束后我跟你讲,现在她们比赛最后一星期了。”林曼扫过窗户外面,看着那个场地脑海里面已经规划怎么布置了,时间很短,但是可以安排。   能来的都是生意伙伴跟朋友,大茂跟牛琦一起来的,牛琦开自己代步车,大茂那边是许先生司机去接的,两个人在门口汇合。   就这样的老公公,从家里都不会讲一句让儿媳妇跟自己车子走,人家司机只去接许大茂的,牛琦现在是体会到了,这是真的不拿自己当自己人看呢,别说人了,眼里压根就不存在,当她是空气的。   结婚后的每一天,就是抑郁,但凡想不开一点的,就得跳游泳池想淹死的。   你跟许大茂这样的人就没法说,一句话都没法说,你讲什么他都无法理解一样,他无法理解任何人对他家庭的负面传导,或者说他自己都没办法,都被束缚的紧紧的,就更不会为了别人去挣脱去折腾了。   何苦呢,牛琦已经各种尝试过了,最后确定了,大茂这个人的为人处世在家里,就是逃避,就是个懦夫,他压根就不会有骨气地跟自己家里battle一次。   “爸爸司机去接你的吗?”   “是的,进去吧。”   牛琦拉住他胳膊,笑着一起往里面走,“我在家里面,爸爸可能不知道,不然司机就会带我一起了,路上车真的很堵,而且看两部车子有点浪费,或者我直接开车过去接你了,我觉得下次可以这么做。”   这是夫妻正常思路。   但是大茂不是啊,“爸爸跟我讲了,他没想到你还在家里面,而且考虑到一会万一有什么事情,两部车子可以分别开,省的一会我有事先走了,你就没车子用了。”   笑死,牛琦真想喷死,你不知道我在不在家里,你不会问一句吗,正常人不都是问问儿媳妇怎么去的吗?   你能想到你儿子,你就想不到你儿媳妇了是不是,合着这场场合你儿子一个人来很光荣吗?   还一会有事先走了,她怎么办。牛琦真的能怼死大茂,你总统吗那么忙,难道你有事就能直接把你老婆扔在这里,你就不能喊她一起走,或者让司机再来接一下。   胸口闷的特别难受,不是因为没有爱情,单纯就是遇见奇葩了,看见就糟心,堵得慌,她不是厌蠢,她是厌这些自私鬼。   说到底就是自私,你个王八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去接人还说两部车子好分开走,各自走各自的,你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各自睡各自的呢。   牛琦觉得也就是自己为了钱,不是为了钱,就许大茂这样的,追她五千年都不带成功的,她眼神都不会给他一个的,什么王八蛋的路子养出来的歪门邪道。   再看林曼,眼珠子更疼了,站在热闹的人群跟烛光之中,就感觉周边一片荒漠。   林曼还刺挠她呢,那绝对是仇人啊,现在春风得意时候不报复,难道等死了吗,“没想到你也在,车子路上不好走吧,早知道我去接你的,你那边过来要好远还要塞车,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就是塞车了,怪我。”   笑眯眯地看着牛琦,你看,我的好姐妹,今天的我的生活你满意吗?   挎着牛琦胳膊,站在那里看游泳花样表演的,笑的眼睛里面波光粼粼。   你再努力,再怎么嫉恨我,再怎么不满意我,最后还是比不过我,如此而已。   牛琦是真的心伤了,结束之后,“一起走吧,我不想开车。”   她真的累了。   大茂看了下时间,“不行,你车子是坏了吗,妈妈让我一会儿去大哥那边看看,他离婚之后一直在公司那边,很担心他。”   牛琦整个人头皮都麻了一下,抬眼看着大茂,她浑身真的电击一瞬间就炸开了,嗡嗡地一声,她眼睛很大的,“那你为什么不喊我跟你一起去看大哥呢?你不觉得你自己有很大问题吗?”   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他从来不邀请她参与任何事情,做任何可以一起做到事情,就跟今晚一样,他只记得自己坐车来,记得自己坐车走,自己去看大哥。   是的,排挤,把她排挤在他所有行程之外,“你有当我是你老婆吗,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你根本就不爱我。”   大茂很惊讶,似乎没想到她爆发,站到一边去讲,半身阴暗,他不想吵架,跟任何人他都不想吵架,他厌恶吵架,家庭对他的烙印很深,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因为一点言语不合适就会吵架拌嘴,似乎一点小事都能爆发,所以他喜欢息事宁人,和稀泥。   这一把稀泥是给牛琦和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子,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想你早点回家休息,你刚才讲你有点累,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奔波的。” 第116章 老熟人   到家里面,已经很晚了,她还是会做事做人的,问佣人,“爸爸妈妈休息了吗?”   “还没有。【忆白书屋】”佣人指了指餐厅那边,餐厅灯没有开,就旁边的侧光过来的,她真的没留意。   总要打招呼吧,走过去把灯打开,“爸爸,我回来了,这么晚还没休息,没吃晚餐吗?”   无论他是不是吃,她都得去厨房走洗手,“我煮点车仔面吃吃吧,放一点鱼丸,不然晚上不是很好消化。”   真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是有捞女的名声不错,但是该做不该做的作为一个儿媳妇做的很到位。   结果许先生就不讲话,他一不讲话,或者这个脸色,牛琦就知道了,有事情要巴巴的,先让她把灯关了,“晚上太刺眼了,不要开灯,这边看得见,我们年纪大了,眼睛不是很好。”   牛琦就笑了笑,把灯关了,灯开着她还有更努力地笑,关了也好,有点放松,“要不要吃面呢?”   许先生摆摆手,“不吃了。”   牛琦就上楼去了,她真的累,结果许先生一直等许大茂回来,就黑漆漆坐在沙发上等的,就是不高兴,他的不高兴跟心里面的一种抑郁,是要传达给许大茂的。   “你今天去怎么样呢,有没有跟人家提一嘴。”   许大茂摇摇头,“本来打算过去的,但是人太多了,我刚想开口的时候总有人打招呼,而且他心思不在这上面,大概是宗男有电话给他,他到一边接电话很久。”   讲的是王航周,许先生这边有事情请他帮忙的。   人际关系非常复杂的,你到哪一步了请人做事情或者说想赚钱,就一定要低气一点,或者是接地气一点,让自己成为一个别人会喜欢的人,这样别人才愿意跟你交往,才觉得你可以交往,才会跟你接触讲一点信息。   许大茂也在经营,但是他脑子明显是不太行的,这一块儿没有他大哥做得好,但是他大哥因为离婚的事情,不太好出面人家的新婚聚会。   许先生明显对宗男很感兴趣,“那不是她大姐的吗,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今晚打电话呢,我讲过的,这一家子人,到底是跑路台湾去的,等以后你有小孩了呢,一定要教育好,做人分寸很重要的,什么时候讲什么话,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情,这样才不会让人笑话。”   你看很深层次的原因才暴露出来,他是律政世家,在商圈可能不是顶配,但是在官方的话,他能拿捏一把,姜美玲跟滔滔就不能得罪他太死。   怎么可能想要娶一个跑路到台湾人的女儿呢,这就是个污点,李家就是原罪。   这种瞧不起深深刻在骨子里面,并且影响到自己儿子,许大茂现在接触的都是什么人,身家非常清白的,而且从政从事法律行业的人呢,性格都是保守严谨且端方的,最起码表现出来的样子是这样的,跟这些人接触确实会比商业团队接触更有素质,站位不一样,商人是要赚钱的。   他现在觉得自己爸爸当初讲的也许是对的,但是对牛琦呢,提不起来太多太多的爱,他现在对牛琦的要求也很高,但是一次都没有讲过,因为他觉得牛琦可能做不到,如果当初换个人的话,比如说不是牛琦,而是哪个叔叔伯伯家里的女儿,对现在的局面来说更有帮助,更体面一点。   最起码一群太太们喝下午茶的时候,不会只有牛琦一个是根本不会提起来娘家的人,人家太太们讲自己爸爸妈妈去哪里度假,去哪里做什么事情,见什么人讲什么俏皮话的时候,牛琦只能沉默,因为没有可讲的。   人家爸爸可能是规划署长,人家讲的话就证明一种态度,一种信息,见到的人就是一种人脉的展示,她能展示什么呢?   只能展示家庭的温馨,但是这种家庭的温馨,在场的太太们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有用,没有人会想听的,你提供的不是她们想要的。   所有人都不会在刻意地做这些事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自然,因为身处一个大环境之中,你的位置就会决定了你怎么做,波浪会告诉你怎么走的。   大茂现在走的越来越深入,按照许先生的思维模式在走,不是他被迫的,而是他选择的,选择跟什么人交往,做什么事情。   “等明天或者后天,时间不要拖太久了,你把家里有两盒茶饼,那两盒是送到浙江那边去经过农检的产品,带去看看给王伯伯,他现在出院了。”   许大茂想了想,“茶饼不太够。”   那是白茶,炮制了五年了,这个东西放时间长,最多能放二十五年。   许先生还有别的安排,“明天上午的时候,你去拿两份佛跳墙好了,当天中午他们可以尝尝看。”   这些滋补品,都是提前订的,他现在就打电话订好,交待许大茂,“差不多上午九点钟你就得去拿,十点半差不多去他家里,不要早了,去时间早了就在周边等等看   。”   名贵的东西确实大家都吃的,但也不是天天吃的,有时候吃的就是品质,谁的东西更好吃,更有心意,香港人好吃的,恰饭是第一等的大事情,尤其是王老先生喜欢养生的。   “你明天早上的时候,先记得跟王航周讲一声,好让他知道,他如果说不用麻烦,你就说好久不见了,我记挂他爸爸让你帮忙去看看的,刚好你也挂心他的病去看看。”一句一句交待,许先生是一点放心不下,如果是老大的话,这些事情他不用讲,自己就做好了。   最操心的就是许大茂,其实这些事情,应该跟谁商量的?   跟他太太,跟牛琦,人家晚上商量怎么把事情办成了,怎么去经营好这个家庭,这个事业,盘算未来。   结果许先生手伸太长了,他不会安排牛琦做任何事情,也不会教她,不配知道吗?   你有好爸爸好妈妈的话,好家庭的话,这些事情你从小就耳濡目染的,我走到今天这些社会学经验不是为了免费带你的,但是他会挑刺找茬,“你看你们这些事情都想不到,爸爸这么多亲戚朋友,一点点想不到的话就断开了,上次牛琦买的东西,她就没想到给小孩子带一份礼物的,那个叔叔跟爸爸的话,当初很多事情拜托他的,你们结婚婚礼的舞台策划,他免费给的。”   牛琦贴着柱子站在那里,光脚出来的,没有任何声音,听得脚趾头都发冷,自己回去躺着,真的没见过公公讲儿媳妇坏话的,你家的走动你应该提前讲的,什么也不讲只是说去探望,一起去的路上也没讲,结果到头来讲她准备的不好。   真是窒息,她觉得这许家就是个泥潭,太欺负人了,我办婚礼难道你们不应该花钱,你不花钱朋友帮忙不应该你去还礼,结果你到头来怪在我身上的,真是能算计,算计别人的一把好手,真不愧是大律师啊。   一张好嘴,他能把所有事情都说成自己的本事,把任何问题隔着十万八千里摁你身上。   大茂上楼就休息,躺下来也没有话讲,牛琦真的爆发了,两个人吵了一架在房间里面,很克制,声音很克制,但是言语不克制,牛琦什么都讲,她看出来了这就是个王八蛋。   “你爸爸为什么每天都讲我坏话,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让你们这么对我,我不如你们家里有钱,我家庭不好,但是我不至于沦落到天天被人数落的地步吧,你不觉得你们家很大问题吗?”   直接就踩雷了,大茂这样的,最忌讳讲他家庭有问题,因为敏感啊,因为大男子呗,直接就飙了被子摔地上,“什么叫我家庭有问题,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的问题,天天说我爸爸妈妈哪里不好,难道你就做对了,他们年纪大了,还要考虑很多事情,你不高兴听听就算了,难道要我怎么做,要我去吵架,动不动讲我家庭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自己问题。”   牛琦的心啊,跟泡了福尔马林一样,循环震动,她上头了,这也是个性情中人,“我去你妈的,我有问题,我家教不知道比你好多少,我爸妈不知道比你爸妈人品好多少啊,就你这样的如果不是我那时候看走眼了,随便找个也要比你过日子开心啊,要我说幸亏当初你放过前女友啊,人家现在过多好,什么好人到你家里来都给拿着放大镜找茬,你爸爸啊,坐在家里晚上没事情,也没有朋友出去打牌喝茶,只想着怎么对付儿媳妇。”   大茂扭过头看,一把把椅子推地上,幸亏地毯很厚实,“你呢,你难道不是我爸爸讲的那样子,你难道不是为了钱,觉得我家里有钱才找我的吗?以前我就听朋友讲过的,你跟人家讲找男人就要找个有钱的,以后过好日子,说你有错吗,捞女不是你吗?”   “你就这么看我的?”牛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是为了钱,可是为了钱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为了人吗?   “不然怎么看,大家都这么看。”大茂想都不想。   牛琦喉咙里面冒泡泡,“但是你怎么看呢?”   “我没有其他看法,你肯定这么做了别人才会这么看,难道不是你自己讲的吗?”跟谁讲的他都能说出来。   牛琦自己都记不得了,可能是早年的时候跟闺蜜朋友讲的,可能也是开玩笑讲出来的,但是没想到,还是给人卖了坑了一下,所有人,什么时候谨言慎行。   都得记住了,不然你辉煌时刻,真的会有各种风言风语出来,枪打的都是出头鸟,一个林子里面的都打不到的。   牛琦彻底闭嘴了,讲不明白,讲不通,她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在这个家里了,没办法让家里任何一个人满意,公婆不满意,丈夫不满意。   就连她自己现在也对自己不满意,新婚才不到一年,怎么就过成这样子了呢,不是她当初新婚时期想法了,跟规划完全不一样。   她是看钱,是捞女,钱比爱情重要,所以差不多许大茂她够得上就结婚了,就下手了,但是没想到,这样的难搞一家子,你感化不了的,因为深入骨髓的自私跟死板,他们的才是对的,所有人都是错的。   她沉默,并且忍耐。   许大茂拉起来被子闭着眼睛睡觉。   牛琦一晚上没睡觉,凌晨五点钟爬起来,躺在床上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的,你走到这一步,是自找的,你要想更好一点的话,就必须忍耐对不对?   她起来做早餐,在厨房,其实她做的东西婆婆都嫌弃,都讲这个不好,那个不健康,你水煮秋葵她讲没味道,你油炒一下她讲不健康,你切片了做沙拉她还有别的话要讲。   如果婆婆自己做的话,婆婆自我感觉就良好,她手里做的水煮秋葵都跟个琼浆一样。   果真餐桌上婆婆讲话了,“为什么要撒胡椒粉呢,早上起来不觉得味道很奇怪吗,而且这么一层海盐的话,太重口味了,不要这么不健康,这样子食材都浪费掉了。”   牛琦就笑,这次真的一点不生气,“好的妈妈,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学习一下,妈妈你要比我们会料理东西,大家也爱吃。”   拉踩嘛,“不像是我,没有你妈妈你心思灵巧。”   我不打算过了,我现在就当看戏,我签了婚前协议一无所有,那你也别想好过吧。   这是你许家苛刻儿媳妇的报应,她咬着秋葵咯吱咯吱的,很有味道,你不喜欢,我喜欢啊,我就喜欢这么吃,我就喜欢放海盐黑胡椒,我还喜欢放热油泼一下呢。   我一个,还有弄弄,牛琦一口一口吃饭想着,就当我替你出口气吧,找找报应吧,我就是你们的报应。   咕咚咕咚喝牛奶,吃一半的时候拿起来牛奶喝的,她喜欢喝调制牛奶,不喜欢喝纯牛奶的,以前都不喝,因为全家讲纯牛奶才有营养才天然,不喝牛奶的就喝稀饭,稀饭也养胃也好,但是调制乳不行,不配这个餐桌。   她就插上吸管喝,喝几口婆婆又讲话,“这个没营养的,不要买这些。”   “好的妈妈,我喝完吧,不然浪费了。”牛琦全部喝完,一口气盒子扔了。   你讲什么就什么了,难道调制乳就没有营养了,死一边去吧死老太太。   她出门,打弄弄电话,弄弄根本不接。   她等接人的,真的一步不敢出去,她要跟着船走,但是滔滔不给,“你如果去了,我一定会去,我一方面担心那边情况危险,现在都是未知的,包括小白那边的亲戚我们也把握不了什么情况,而且最坏的想法,计中计呢,串通好了呢,我们去了就全军覆灭了,你要留在这里,而且你不要出门,我请了安保过来,你在家里面陌生人不要开门,熟人也先不见。”   “应该我去的,我是她女儿。”   滔滔就拉着她的手,“都一样的。”   亲了一下,就松开了,跟姜美玲上船,弄弄他都不要去送。   你说姜美玲怎么相中这样女婿的呢,是真的从头到尾看不见一点问题的。   她跟婆婆现在住在一起,滔滔不放心,给送到自己妈妈那边去,一个很成熟的大社区那边,走之前交待陆樱楠了,“妈妈你要陪着她,她最近有点累,你如果有时间的话,煲汤给她喝一点好了,我有事出去几天,她一个人住在家里我怕她害怕,也怕不安全,送她来你们做伴儿。”   刚结婚,陆樱楠都还没有搬新家那边去呢,以为滔滔讲是真的,“你去忙你的,家里交给我,你放心好了,弄弄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你先跟我讲,我到时候买菜的时候选好的。”   滔滔就讲,“豆子,她不吃豆子,要吃的话打碎了弄成豆沙吃,不过吃一点儿,还是别放豆子了,放了可以过滤出来,她不吃咸盐,家里我拿来的盒子里面,有玫瑰盐,可以用那个,不是很咸的。”   交待几句就走了,很仔细。   走的时候弄弄也不想他担心,她去做事确实不如滔滔,笑着摆摆手,“你放心好了,我在这边吃妈妈做的饭,你照顾好自己,你今天还是很帅。”   最后一句话,滔滔笑了笑,“那我谢谢你的夸赞了,进去吧,外面有风。”   其实不冷,但是他的关心,无处安放。   就是搁置不下。   去那边结果没想到事情异常的顺利,小白亲戚的确靠谱的,人家直接讲好了规矩,然后滔滔这边准备钱,跟姜美玲带很多礼物去的,给小白亲戚的,准备的就很用心,礼物清单他跟姜美玲商量了很久,最后按照当地的喜好跟香港这边特色的东西,去噶了老冯一把,因为老冯信佛啊,姜美玲也信佛,有个大金佛头,只有老冯有。   现成的他拿走了。   他问老冯要,老冯直接就给了。   去了送的礼物人家小白亲戚也开心,觉得这是上道的人,人就接回来的特别顺利。   patton人接到了,滔滔马上坐船走。   但是姜美玲没走,她再拿出来一个亿,“买一条消息。”   小白亲戚那边没接,“坏了规矩,兄弟们要吃饭的。”   你这样容易给人街上直接砍死,黑吃黑最忌讳了   ,虽然大家屡禁不止。   姜美玲就伸出一个巴掌,,“一口价。”   “如果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觉得我每天都会生活在恐惧里面,不种地谁做的,不知道原因,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还有人惦记。”   现在道上都知道了,绑架她先生,一次性拿到的钱十辈子花不完的,会不会重复作案,会不会有另外的人心动,会不会当肥羊来宰割?   会不会下次看中她的女儿女婿,财外露了,这个事情很棘手。   而且最重要的,绑匪怎么想起来绑架patton。   小白亲戚就不能谈了,这个数字,他不能当中人了,绑匪头目自己来谈,也不会直接讲,只是讲一个别的,“熟人而已,当年在你家做工,他有个女儿。”   姜美玲手一番,十个亿,“名字——”   人家讲一个姓,其余的自己去想吧,大老板得罪人都多,得罪的工人更多。   钱拿的容易,人家也讲了,“从此之后,我们收手了,老板给的钱够我们下半辈子过了,所以我们不会再动手了,道上的也打点过了,不会对你们姜家人下手。” 第117章 穷凶极恶   滔滔那边临港登船,都是晚上出发的,临上船之前心里惴惴不安,想了想要拨通家里电话,但是姜美玲还要在后面扫尾。【曼梅书屋】   脚步深深浅浅地踩过沙滩,这边的沙滩真的很干,周边没有很茂密的树林,裸露面积很大,他越走越快。   周边只有两个人带着他上船,甲板上王航周的人在挥手,看见滔滔马上转身准备开船。   刚转身,结果就听见闷刺一声,然后叽哩哇啦地稀疏的人声开始叫嚷起来,等再回身的时候三个人身影就成了两个了,另外一个认真看是倒在地上的。   滔滔毫无准备,前扑在沙滩上,他是被推倒的,左手边那个人中枪了,依旧站在那里,为他挡了一枪。   对打起来了,丛林里面人跑出来,也有个人,打不过的,王航周的人很给力,这个师傅常年跑国际航运的,什么都有见识,直接打开照明灯,沙滩上面亮如白昼,有烟雾弹的,往前面扔很远,然后下来扶着滔滔往船上跑。   当初宗男开口要一个靠谱的师傅,她求人办一件事情,王航周办的妥妥贴贴的,师傅是跑着下来的,另外一个推着滔滔掩护也往船上跑。   这样远的航行,不可能要小船的,得大船,光是放下来的过渡板就很长一块儿。   滔滔全程是不敢把身体完全挺直起来的,得佝偻着腰抱着头跑,周边其实子弹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嗖嗖地放枪,他浑身冷汗都出来了。   知道前面有人接应,这个时候就恨自己腿短了,这个地方不适合跑步,跑不起来鞋子就踩进去了,皮鞋就甩掉。   阿财是真的要他命的,他起内讧的,黑吃黑。   按理说钱到位之后,干他们这一行的,应该是不会马上分钱的,不安全,得约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地点,等风头稍微过一过平和的时候,按照约定的比例,每个人拿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人已经放走了,带走的时候老大讲了,“给钱多,要活口。”   阿财看在钱的份上,答应了,patton就给带走了。   但是不太合理的是,老大这边送走patton之后,没多久接到电话,又上车去了,这就很反常的,阿财心里感觉就不是很好。   等老大回来呢,老大看着阿财,也觉得抱歉,不是故意卖你的,但是早晚会把你找出来的,他们不能跟着阿财一起死的,而且钱太多了,多到让人眼红。   只有一个亿的时候,那么一人分两千万,每个人都很满意,都觉得钱很多。   但是当有十个亿的时候,老大拿两个亿就觉得有点少了,如果死一个的话,少一个人分钱,是不是他可以拿四个亿呢,相差两个亿那么多呢,这个差价足以让人心颠倒。   所以说,老大有考虑的,使眼色的想动手,但是要动手的名头不能落在自己身上,跟另外几个商量一下的,“有人要买阿财的命。”   肯定有反对的,几个兄弟一起做事,什么是兄弟?   有义气的才算是兄弟,没有义气的算是什么兄弟,那叫做狐朋狗友的,当时就有翻脸的,“怎么说,谁动阿财就把谁给干了,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阿财三番五次救过我的命,话放在这里,跟阿财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我跟阿财共生死。”   枪拍在桌子上,眼神也狠绝,当初就想过了,不要跟这样的人合作,看着老大就觉得当初决定是错误的,老大有心眼有谋略,这些都是老大策划的,他要搞一笔大钱的,但是人手不够。   说白了,缺帮手,自己只有一个脑子。   所以找上了他跟阿财,还有另外几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干一票大的,省的小打小闹的一辈子劳累命,选来选去,拉着富豪榜单看的时候,阿财就讲了,做生不如做熟悉,那就干姜美玲的老公,patton就是阿财扒拉上来的。   一来是有怨恨,当年但凡有一口饭吃,他不至于走上绝路,最后成为一个见不得人的绑匪,他女儿也不至于毁了一辈子给人当情妇的,年纪轻轻去当模特,参见选美,给富豪们当玩物一样的。   最起码要有书读的吧?   他老婆在澳门当舞女,最后留在澳门那边,做鸡做到老啊。   总是仇富,更加仇视姜美玲。   跟着老大一起干,但是现在尘埃落定,分赃的时候弟兄们也得长心眼,拍桌子的这一位意思很明确,同生共死,你一个人干不过我们几个对不对,你还能一个人把阿财干掉吗?   老大笑了笑,抽烟的,很喜欢抽烟,大口大口的吸,跟个喜气洋洋大老虎一样,“不要不高兴,今晚庆功的,阿财出去买酒去了,钱够多了,要那么多做什么,我不会做出卖兄弟的事情,那个臭娘们,也不过是想知道一点消息,给她一点边角料就是了,今晚之后我们各自离开,到约定时间拿钱就散了,好好珍惜吧。”   要去哪里养老,怎么养老,彼此都不知道的,这是这一行的规则吧。   但是亡命之徒,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销金窟,赌场娱乐场,要吃药喝要玩,钱流水一样的花,来的容易啊,花完了可以再干一笔嘛,这些富豪被绑架了都不敢吭声的。   后窗户外面阿财听见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的,又嫉恨姜美玲这个人,他早晚是要除掉她的,疑神疑鬼,总觉得是个死敌。   如今能重金买线索,以后就能挖他出来,不如赶尽杀绝,想着姜美玲还没有离开这里,等她启程离开就来不及了,只能在这里做掉。   一个大胆想法出来,等晚上开场时候,阿财举着酒瓶子先干了一瓶,“我们既然做了,就要做的有名气,做的让我们的名声很大,让所有人都对我们刮目相看。”   做绑匪嘛,最好提起来就让别人害怕,那是他们的威风。   这句话说到大家心坎上来了,“继续讲。”   阿财继续讲,“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能做成了,所有的案子都没有我们做的成功。”   做绑匪,也是有志气有梦想的,做坏人最大的自觉,就是一定要比以往所有的坏人都坏,把坏事做的绝绝子,坏到没有比这个事情更坏的,那才让人得意,不然坏人怎么会用猖狂来形容的呢。   姜美玲不是来了吗?   要带公的那个走,母的那个不如一起留下来了,“要是这么一对儿,据我所知她只有一个女儿,不成器,就是个千金大小姐,家里诺大的资产。”   老大凝神听着,提醒他,“她还有个女婿,不好惹,他爸爸是当年股神,惹了他爸爸的话,黑白两道都要不消停,我们会被追杀到死。”   冯展宽这个人,早年也是个坏蛋,他们对坏蛋是有点忌讳的。   对于家世清白的正经人,那就得往死里欺负了,因为他们在绑匪的规则里面,没有人,他们不知道任何规则,也摸不清任何规则,不知道什么东西会拿捏人。   阿财也想到了,“我下午托人打听了,他今晚的船,如果他死在这里的话,不一定是我们干的,是不是小白爷那边的问题呢?又或者是政府军误杀的?”   栽赃嫁祸,只要人是客死异乡的,那谁知道是什么真相呢,谁看见了呢?   老大一拍巴掌,“好!”   真好,他听得瞳孔都放大了,看着阿财,举着酒瓶子对着吹,几个人碰杯噼里啪啦,“去干。”   阿财一擦嘴,瓶子砸在地上,扭头带着两个手下就去了,他的好兄弟听老大的安排,去绑了姜美玲,patton这个肥羊也一起拽回来。   等着人都走了,老大转脸笑就掉下来了,黑吃黑,贪得无厌,要是真这么干了,怕是要被追杀到死,真是彪炳史册了,黑吃黑可以,但是你绑了人再把赎人的主家一起再绑回来,闻所未闻,这样狡诈的事情,黑白两道都容不下。   只怕是猫嫌狗厌,阿财留不得,做他们这一行当的,心狠手辣做事决绝,打电话给小白爷,“注意,有人去那边,尽管收了吧,生死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人去了你随意处置吧。”   当即收拾剩下的弟兄们,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干,阿财的手下留在这里的,还剩下一个,给直接抹了脖子,阿财的好兄弟带着人去绑姜美玲去了,被老大一通电话给卖了,小白爷会处理好的。   在这边跟小白爷作对,只怕是出不去这片岛了,阿财真是痴人说梦。   还把姜美玲女婿干掉了,嫁祸给小白爷,也不怕他女儿被小白爷的人当街撞死。   至于阿财那边,他不管私活,他一个人卷了钱,跟剩下的两个兄弟,直接跑了。   三个人分钱,总比五个人分要好是不是?   其余人能有什么意见,没有意见了,阿财要再干一票,他们也不是很赞同的,钱到手就走,赚快钱的,何必再去把人惹急了呢,做事留一线。   对于姜美玲的识趣儿,他们都很满意。   至于滔滔的死后,不管,都是阿财一个人干的,跟他们没关系的。   他们一走,阿财就算是杀了滔滔,也跑不掉的。   后路断了。   滔滔死不死,都不会影响阿财各种死,他是被抛弃的。   且必死无疑。   能去个电话,仁至义尽。   至于那边能不能想到滔滔那边出事,不是他们的问题了,抓紧走,卷着钱连夜跑。 第118章 逃命   但是那一通电话,还是晚了一点儿,姜美玲那边倒也来得及安排,直接就是拔枪的,人进入饭店,把门锁一枪打开之后,进去就要扫射的,他们手里面不仅仅是□□,还有重武器。【慕青阁】   但是上电梯的时候,一开电梯出来,人就给盯上了,小白爷那边对着扫的,没想到会被伏击一下,正面伏击。   姜美玲在房间里面,闭着眼睛数枪声,电梯口过两个房间就是她的房间,已经换过房间了,原本的房间是正对电梯的。   就是这么乱,酒店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123她心里默默数着,然后眼泪就下来了,滔滔怎么办,联系不上。   外面人扫尾,她打开门,“去码头。”   patton爬起来,很虚弱,他太多天了,身体机能下降的很厉害,这些人呢倒也没怎么虐待他,最起码没有毒打,没有断手指头对不对,但是你要说一日餐,不可能的,想起来给点东西吃吃就行了,给口水喝就可以了。   饭还可以吃一顿顶一天,但是水这个东西长期缺少的话,他器官就供水不足,而且下午的时候,小便根本就出不来的,这边也不能插管,出来的一点一点全是血,他得马上走接受治疗。   姜美玲现在不后悔去加钱问人家,她只后悔加钱少了,给的钱足够多的话,直接把那个人做掉就好了。   看见小白爷她一下就跪下来了,“送我先生上飞机去,要他去台湾,我要去码头。”   去台湾的话,她不跟李祖义打电话,跟大哥讲电话的,讲的很清楚,人给你了,你照顾好,一定要接机。   姜美玲开着车子去码头,还是晚了,滔滔到底是腿短了一点儿,而且不适合沙滩跑步,他没有在这边海岸线生活过很多,他不习惯夜里看东西,夜里即便是灯光很亮,但是他不行,被船上师傅架着,就ass到甲板的时候。   还是被阿财给追上来了,阿财是亡命之徒,他不可能让滔滔走的,滔滔走了,以后打击报复算谁的,这是死仇了,非得死一个才可以。   不死不休。   所以他中枪了,顶着子弹跑过去的,逮住了滔滔,自己靠着甲板的角区,他还是想要人质的,这艘船,他想上,带着滔滔一起上,等到了船上之后,就给他丢到海里去喂鱼。   他先躲起来,没想到小白爷的人那么用心,也没想到船上接应的人这么敢做事,“有钱能是鬼推磨,你到底给了多少好处,让他们这么卖命。”   滔滔示弱,他矮一点给人撸着脖子的,后仰着身体微微抬着双手在他视线范围之内,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攻击能力。   他也不会刺激财叔,认得出来,“财叔,我配合你。”   姜美玲到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沙滩上面跑的很乱,脚印都很乱,就这么几个人,看得出来阿财下了死力的,他兄弟们都死光了,就他一个,看见姜美玲就笑了,“老东家,好久不见,没想到有今天吧。”   来的正好,送钱的。   他要现金,美元,五十万美金,半小时送到,“你不是跟小白爷关系好嘛,问他要,你反正有的是钱嘛,你有钱,有钱的厉害,从来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一辈子了,想不明白,有钱人怎么就不管下面的人生活的呢。   姜美玲也搞不懂了,到底是什么仇恨,杀人父母了嘛,现在要这样对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的,就算是当初你炒鱿鱼,我也做的仁至义尽,阿财你到底为了什么?”   两条直线,互不理解就算是过十年,也还是不理解,阿财也懒得再说,该死就是了,老天爷帮他的,他胳膊哗啦啦的血,出来到滔滔肩膀上,他已经上甲板了,站的更高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姜美玲,自己面靠着一个安全区。   你要理由,我给你啊,“你当初只不过是一毛钱,你财大气粗不看在眼里,你是全香港的明星,你仗义,好名声都是你的,五毛钱报纸不涨价,我呢?你顾着你报纸行当要吃饭,顾着你那些报业大亨们的前途,你有没有顾虑一下我们这些人啊,我们也要赚钱发财啊,我讲过的,我因为没钱,老婆嫌弃去澳门做舞女啊,我女儿那么大一点,跟着她妈妈在后台混饭吃,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姜美玲脑袋嗡嗡的一下,她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事情,竟然是因为报价的事情,“我错了,我的错,我认错,阿财,我很抱歉,我这么多年,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很真诚道歉,因为她考虑的很多,那时候考虑香港报业的前途发展,考虑新港做大做强,考虑其它同行,考虑市民,但是对于阿财这个群体,她没有考虑过,或者从来没有在她规划里面。   一个人再成功,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收益,甚至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不亏本。   有益必有损,有损必有益。   一个能量守恒的利益池子里面,它是均衡的,跟股票市场一样,有人赚钱必定有人亏钱,因为总价值是固定的,大家都拿真金白银出来玩的,总财富不变的,无非是从你手里到我手里。   这些年了,姜美玲干的劲儿劲儿的,可是现在看着阿财,她是真的觉得没意思,这些年她赚钱,从别人手里赚钱,攒钱,攒那么多的钱,难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吗,无非是转手罢了。   早晚会转手,早晚也会回来的,没意思,真没劲儿了,这一瞬间,她觉得都不重要,她害怕,无比的害怕,海风吹得她整个人更加矮小了,她穿着平底鞋,在无尽闪烁的沙滩上更加不起眼,但是她的声音宏亮,“我来,你恨我也该我死,跟我女婿没有关系,你也是有女儿的人,阿财,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的女儿,我也有报应的,我女儿也是很多年才到我身边,你女儿受尽委屈,我的女儿也是受尽委屈才回来的。”   阿财不听,他日日夜夜地嫉恨,怎么可能会动摇呢,拿到钱,他也要把滔滔干掉的,就是主打一个撕心裂肺地让别人痛苦。   别人越痛苦,他现在越高兴的,亡命之徒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会有一把□□的快感,游走在生死之间,主宰别人的命运,然后看着别人无助的哭喊,那种快感是无限放大的,他是神。   他在这个事情上,反抗了人生所有的不公平,生命面前做到了平等对待。   他呼吸声渐渐粗,但是感觉不到,他拿到钱,可以先安稳过渡一段时间,然后把眼前的人都干掉,然后去找老大分钱,不然他就去把老大给卖了,卖的一干二净,让他去吃牢饭,然后拿到钱,他会联系他女儿。   年轻时候也不觉得女儿多重要,但是年纪大了,他身边就这么一个人了,怎么能说不关注摁,他每年都看她,知道她窘迫,知道她过的难堪,但是没办法,她不能有个绑匪爸爸,他不能做任何事情。   滔滔就有种感觉,他现在浑身轻飘飘的,吓得也累的,而且麻木的,太刺激了,他的大脑没有接受过这样的事情,安逸惯了。   但是不把命运放在任何一个人的手里,不靠任何一个人活命的这种本能,是在他骨子里面的,哪怕阿财在要钱,姜美玲在谈判,滔滔都不听,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阿财身上,他的呼吸是最直接的,他的血流的速度,他的身体状况。   阿财不傻,直接对着滔滔的小腿来了一枪。   滔滔应该大叫的,但是阿财抬起来胳膊的时候,他的视角就看见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会挨着一枪,但是不一定在哪里。   脑海里面两种选择,一种趁着这个机会,跟阿财对抗一下,有机会逃生,但是他有枪,有一定概率自己会死,但是被枪打中的话,也有可能会死,因为阿财必定会开枪他这个姿势。   另外一种选择,赌他打不中要害,然后自己手上,半死不活的,然后继续等着阿财拿捏自己,自己体力会失去,逃亡也没有干脆利索的动作了,他生存的概率按照阿财现在猖狂的态度,大概也不大。   就真的阿财抬胳膊的一瞬间,滔滔就想了这么多,要不说有的人脑子灵活呢,他天然的,不是自己刻意气思考的,他的基因他的习惯都刻印在脑海里面去了,成为习惯。   所以阿财打中了他的腿,但是他的另一条腿,同时扫中了阿财的右腿,他左手持枪,左脚在前,姿势前倾,那必定是左脚有重心,右脚非重心,扫过去容易倒,最起码是趔趄一下。   阿财果真趔趄,因为他右手也中枪的。   但是他不前倾扑倒,他稳住了靠着船体,就这么瞬间,滔滔自己头撞过去,对着阿财的头就是死命一下。   全过程闷不吭声,除了枪声。   开船的都看傻了,姜美玲仰着脖子也看傻了,这么生猛的吗?   下面的人往上跑,师傅也从船舱跑出来,他里面是有监控的,对着阿财就要下手,阿财直接跳海了,滔滔才倒在地上,他也晕啊。   就撞头这个,他跟谁学的?   跟弄弄。   这姑娘个头跟他差不多,他微微低头看她的时候,她有时候坏,对着他头就会碰一下,然后觉得自己脑壳硬,她自己的确不疼,因为她肯定找自己头硬的地方撞呗。   但是他受力的地方不一样啊,有的地方会疼,他就知道了,这样撞有时候很疼,绝大多数时候脑瓜子嗡嗡的。   这人太猖狂了,也抬小看他了,兴许他压根没把姜美玲的女婿看在眼里,一个不太高的怂包呗,还是个惜命的有钱人。   真是干的漂亮,被抬上甲板的时候,滔滔还是这么想,面带微笑。   活着多好是不是?   小白爷来的时候也看呆了,不想来的,没他事儿,但是小白那边打电话来的,人家问的,他不来不好。   结果事情都解决了,就是打捞的话,没找到阿财,给跑了。 第119章 你的亲生爸爸呢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受影响最大的人,不是家里安保系统升级的弄弄,也不是在医院养伤的滔滔,也不是刚从台湾回来的patton,而是姜美玲。【夜云书屋】   一个将近六十岁的女人,的确褪去妆容之后会显得衰老,时间该给一个成功女士的东西,并不比其她饱经沧桑的女人会少,一样的多,眼角纹泪沟法令纹,浮肿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像是秋天磨砂的落叶一样,清晰的脉络上面浮现出黄褐色的光晕。   她的手背上也浅浅淡淡的,弄弄不想称之为老年斑。   但是的确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但是今天拉着姜美玲的手的时候看见了。   姜美玲不想她觉得难过,“没有事,这也许是遗传,我爸爸很年轻的时候手上就会有,我并不是年纪大了,但是弄弄啊,妈妈觉得很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的人生可能出现了很大的偏差,“从前我觉得我要成功,一个人一辈子总要做成功一件事情吧,我的前半生都在新港上面,我毕生的心血在里面,我越来越多感情倾注在里面,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再后来,我觉得总要给孩子留下一点什么吧,你又吃苦最多妈妈心里——”她顿住,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捶着自己的心口,“我觉得对不住你,我什么也不能留下来给你,你小时候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出过一点点力,我就想留很多很多钱给你。”   十个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的,可是这十个亿让她反思自己人生,她或许太过刚强,太过强硬了,“你爸爸当初教我做人,一辈子讲我强势,不要过于刚直,我从来不听,也许听了但始终觉得自己是对的,觉得做人嘛坦诚交往是最合适的,可是你看,二十多年的错误现在酿成了大祸端,差点害的家破人亡,如果我为人平缓一些,绝对不是有今天结局的。”   做人,无论在哪个位置,过于刚强不是好事,她现在才彻彻底底明白。   钱不重要,新港也不重要了,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以前太重了,无形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很累很沉,如今才觉得轻快了。   她应该退休了,对弄弄补偿不完的,对新港也是操不完的心的,一辈子劳碌命,终究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哪里就有那么多非得自己去做的事情呢,世界离开了你照样会赚,照样美好的。   弄弄听她意思,是有了退下来的意思,头皮都麻了,“我不行。”   “行,怎么不行呢,你就当玩儿一样的,照着规矩做事就好了,新港我不愿意给别人,你如果愿意好好打理,可以跟滔滔商量,你不愿意打理的话,要卖了还是请职业经理人,都按照你的意思来,妈妈要大撒手了,我跟patton这么多年,我亏欠他很多,我们应该在一起好好生活一下。”   是搭档,更是夫妻啊。   人生确实短暂。   她最后一点收尾工作,为弄弄做的,就是确认了阿财的死讯,阿财是在半个月后,在金融街被发现的,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他,他最后也知道必死无疑的。   躲了半个月,伤口不敢处理都能忍着,一直不敢露面,但是最后出现在金融街头。   有人说他是给他女儿汇款的。   被发现的时候,他自己对着自己脑袋来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只说自己有个女儿,每年来一次香港,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女儿是谁,住在哪里。   汇款业务也很多,查不到的,他是美国这家银行的特定客户,信息绝对保密。   有人说金额很大,他找到老大那边黑吃黑了。   线索的话姜美玲这边已经尽力了,而且根据阿财的口风,他对女儿这么谨慎,应该不会有所涉及,“就此为止吧,查不下去就算了吧,都是天意的。”   她这边不查,但是王航周那边在查,他的船拉着patton走的,这个买家最起码要查清楚吧。   宗男那边特地请他跟林曼一起吃饭的,她的确很大度,把林曼一起捎带着,王太太嘛,夫荣妻贵一样的道理,“上次谢谢你们帮忙,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   林曼笑了笑,“应该的,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辛苦,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没有你们本事大,有需要的地方也可以喊我,不要嫌弃我。”   你看,她对宗男跟对牛琦的态度就是不一样的,区别对待,对上对下应对如流,宗男也比较欣赏她,这个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是有些本事的,比如说脑瓜子好情商高,比如说会做人,今天接触果真如此的,“对了,什么时候周岁宴的,到时候一定记得请我,我一定会准备一份大礼的。”   “一定,已经在筹备了,到时候我一定亲自给你送帖子。”林曼也讲的很好,她非常愿意跟宗男搞好关系的,没有人会愿意跟前妻的关系搞得很恶劣,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站位也不一样了,王太太需要一个好名声来融入这个圈子。   而且她的前公公,对宗男的话,还是很喜欢,时不时的提起,大概是对宗男有一些愧疚吧,嘱咐王航周帮一下。   到晚上九点钟结束,王航周很忙的,“抱歉,要早点结束了,爸爸那边十点钟约我吃东西的。”   王老先生这个饮食作息,就很不一样的,年纪越大越古怪的,但是他作息饮食都是请人调配过的,根据身体波动情况调整,外面人看觉得古怪,跟练习妖功一样,哪个好人每天十点钟吃晚餐呢,还约人一起吃。   王航周也是尊重嘱咐吧,坐在餐桌上看一眼就觉得没胃口,真没有外面的宵夜好吃,少盐无油然后清汤寡水的。   海参还是每一餐都有的,桌子上的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是补品了,带着中草药的味道,就难以下咽,他端起杯子来喝茶,结果里面大概是放了金银花炖煮出来的,他从小就比较敏感的。   “我小时候经常嗓子发炎,佣人怕我挂水太多,就会给我煮这个水来喝。”   “那时候你不能吃太多盐,我们不清楚,你沾上一点盐就会发炎,然后一直发烧,我们去好几家医院都找不到原因,你一生病我就带你去医院,跑好多次的,后来我总结出来的,是因为盐。”   笑了笑继续说,“很没有胃口吧,我现在也不能吃盐。”   王航周还是摇摇头,“爸爸,你知道吗,我今天气势很难过的,看见你更难过了一点。”   “因为陪我吃饭?”   “不是,因为别的事情,你如果发现你身边的人,不是本来的样子,会如何呢?”餐桌上很安静,瓷器上面带着温润的光,盘子的边缘被打透带着一点阴影投射下来,暖光浮动的深夜里面,总也带着一股烛火褪去的寒凉。   离凄冷太近,离日光相反。   极致的拉扯在沉寂里面无声起伏又消亡,王航周得垂眸,省的眼睛里面有一点难过,他甚至努力听爸爸在讲什么,但是大脑不能识别。   他要不要查下去呢?   王老先生讲很多,最后发现他走神,“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宗男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前也许我想法错了,绝对补偿她多一点,这样可能会让你有愧疚,如果觉得不舒服,以后还是少接触吧,各自生活就好。”   他讲的是周岁宴的事情,很疼那个孙子了,一定要大办的,以前是打压林曼,现如今不一样了,“她毕竟是孩子的妈妈,身价搞一点的话,别人讲话就会少,不会讲我们对儿媳妇不好,这一份是给她的,算是她的聘礼吧,现在补给她的。”   孙子的妈妈,总不能一穷二白的吧,不为了大人,也要为了孩子考虑一下的。   王航周格外的沉默,站在那里不动,王老先生诧异,“你有不同看法吗?”   “能让司机送我回去吗?”   王老先生笑了笑,“送。”   儿子也有累的时候,看自己的小儿子,也是很有爱的,年纪越大越有偏爱的。   外面风大,又拿毯子嘱咐佣人放到车里去,“他喝酒有痛风的,盖在膝盖上面去。”   司机把王航周送到,打开车门王航周半天才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下去的,这个是从老宅带出来的,给林曼的。   低下头,要关车门的时候,王航周突然掉头,又从车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什么也没有说,看着他大步往前走了,主楼那边灯火通明,一看就是还在等他回家的。   他没有从地下车库上去,跨越草坪过去主楼的,这边是新房子,按照林曼的涉及要求,两栋建筑物带个院子的,有一栋她讲给孩子们住的。   像是一个公主的城堡。   林曼听到车子响,出来接他笑盈盈的站在泳池旁边,“回来了?”   佣人都休息了,已经很晚,林曼对佣人也很好,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司机也走了。   泳池的太阳伞下面,他就近坐下来,指着另外一把椅子,“坐——”   递过去手里的资料,林曼慢慢地翻看,“爸爸给的吗?”   “是,高兴吗?”   “当然高兴,这是对我的认可,老公,我觉得我很爱你,我也很爱妈妈,我想对你很好很好,我真的很珍惜现在生活。”这样的夜晚,是无数个日夜梦寐以求的。   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天的,很梦幻,但是心里那一瞬间的坚固,像是城墙一样伫立起来,人生的方向完全不一样了,也更加有底气了。   财富权利是最好的包装,按照等级包装好了,然后进入不同的商场,对应不同的客户群体。   登上巅峰的瞬间,滋味是那样的美妙,诚惶诚恐里面夹杂着更多的野心,瞬间释放出来。   王航周也笑,笑着问,“那你的亲生爸爸呢?你爱吗?” 第120章 大环境下的我们   林曼抬眸,两只手后面撑着仰脸看着月亮,早晚有这么一天的,人的出身其实就是原罪的,她有一个这样的爸爸。【惜文轩】   “你想讲什么?”   “你有想解释的吗?”   林曼摇摇头,“没有,但是我很爱你,我们的孩子也很爱你,我只希望你知道这一件事情,我不想讲我千辛万苦站在你身边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分开吧。”   这是王航周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高调的在一起,低调的分开,淡化出所有人的视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去英国定居。”   林曼的心里面木木的,她只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多少岁跟着他来着,十六岁还是十八岁,一直到现在,她一胎一胎的生,直到生出一个儿子,直到把他的前妻都撵走。   月光几时照耀过她,不过是别人的光而已,她靠的近,所以撒上了一点儿罢了。   能看见王航周的眼睛里面都是她,真的爱,但是也没有那么深,她现在是真的有钱了,结婚时候没钱,但是跟王航周离婚的话,应该会有一大笔钱,比宗男拿到的要多许多。   “孩子的话,拜托你来照顾。”王航周一字一句地讲,心里跟柴鱼一样,拿着刨子一下一下刮,刮的久了心事成堆,风吹就散开了。   谁也没发现柴鱼瘦了或者变小了,因为密度大,他们都是很坚强的人。   林曼带走孩子们,去英国,意味着不仅仅是林曼,她的孩子们也永远不会跟王家有任何的关系,王家不需要这样一位儿媳妇,更不需要这样的继承人。   一个外祖父是绑匪的人,一个流淌着这样血脉的人,可以接受你贫穷甚至是疾病,但是无法接受你拥有这样的原罪。   他爱林曼,也相信林曼,所以不用再多说什么,王老爷子给的那一份给林曼的彩礼,王航周全部给林曼,并且名下所有的现金流汇集起来,“在英国买一所大房子,选你喜欢的,生活费按年支付,一年八千万。”   “那你以后呢?”   “我不会再结婚。”   林曼是哭着走的,她站起来,想给一个拥抱的,最后还是一句对不起,她全部懂得的,真的理解,完全理解,已经年尾了,转年就是香港主权移交时间,大陆那边对政治素质的考核非常严谨。   未来会怎么样不清楚,但是对立法司法的尊崇,在大陆那边格外的安稳,从很多角度来看,她不适合留在香港,王航周也不适合有这样的妻子。   跨年夜商会,王航周女伴抢眼头条,她是王航周助理,数次传出绯闻,王航周新婚就抛开新婚妻子不管,花花公子的名头结结实实落在脑壳上面去了。   林曼一个月前前往英国,又生下来一个儿子,两儿两女。   弄弄站在辉煌灯火的边缘处,浅浅地看着王航周,仰头举杯,人各有所选,昨天的年尾宴上,她首次出席新港行政汇报年会,这个讯息也被媒体称之为新港老旧更迭新纪元,曾经的新港公主正式进驻新港核心管理层。   没有任何基层经历,也没有任何出色成绩,直接空降。   议论声音很大,质疑声音更大,包括在这样的场合上面弄弄都是略微有些格格不入,姜美玲硬生生推出来的,“你怎么不行的?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行的,我行你就行,放开手去做就是了,大不了就是赔钱,别给人一把坑死了就可以,你一定要防着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每一笔汇款,每一笔签字,你都要问清楚,问仔细了,自己好好学习,不要稀里糊涂给人卖了,每一个工作都做到细微处,落实到实处,这就是成功。   patton有不一样的看法,晚上的时候就担心,“你应该带带她的,当初宗男你有带。”   姜美玲不吭声,“那是帮忙,迄今为止,我没有看到哪个继承人是带出来的,能做事的自己早就创业去了,好像是没有自己培养的。”   “你想法转变的很快,如果是因为我的事情,我会觉得对弄弄不是很友善。”   姜美玲放下水果叉子,很认真的看着patton,“我觉得大家都不要有很大压力,就算是做坏了怎么样,东山再起就是了,不要怕失败,没有人做事情之前就开始预设失败的,这样子是不会成功的,科学家如果会预设自己失败就不会做这一次实验了,每一次都是抱着成功的心态才开始实验的,然后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她可以的。”   与其心疼新港,不如目光再远一点,就算是新港亏了,那就再来,大家都在,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她唯一留下来的,就是两个特助,所有的活动一左一右前后安排,遇见人就在她耳朵边小声介绍,该怎么做做什么,都是她们应该安排的事情,很信任的过。   到家里就十一点多钟,行程安排明天的她拿在手里,助理跟她   一起进门的,要商量一下,“上午的话有固定的晨会,需要我听一下子公司负责人的汇报,差不多要到十点钟才结束是不是?”   “是的,然后上午十一点三十八分的时候,有一个剪彩,这个时间请人看过了比较好,剪彩完之后你要讲话,讲话稿的话在后面附件,这家公司是成立的网络公司,前期三年持续投入将近三百万运营,但是效果不是很好。”   一直在赔钱,盈利很少,入不敷出。   每一个集团下面都有这么几个米虫,光亏空不赚钱,靠的是当家人的情怀活下来的。   patton当初做的提议的,是电子报纸这一块为发端,姜美玲觉得前景很好,那就去做,前期投入很大,一直坚持到现在,然后看弄弄的想法了。   几件事情敲定,差不多就要十二点,等人走了滔滔下来的,端着陈皮绿豆汤一大杯,“喝吧,刚泡好的,看你每次回家忙我都不敢打扰,等你们结束了,我才下来给你端水,你现在大忙人。”   外面水都顾不上喝,弄弄这姑娘有点脾气的,外面开口的水,在不熟悉的地方,那水杯会议室的那种,她一口都不会喝的,我渴了我车里有矿泉水,办公室有自己水杯,我不用会议室的这些,消毒再干净我也不用。   而且行程太紧张的话,也没有人顾得上你去不去洗手间,你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她有些腼腆,尽量不在外面去洗手间。   那就是缺水,身体很缺水,口红都干巴巴的,滔滔就看出来了,回家就给你灌水,但是喝水一个坏处,晚上就频繁地代谢去洗手间。   有问题很棘手的,她不能一直依靠助理的,躺床上的时候,就跟滔滔商量,“明天晚上,政府那边开晚餐政务会,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滔滔很认真的听着,自己老婆屁大一点事情,就很上心了,“你讲,我就算是不清楚也可以帮你出主意。”   弄弄讲的都有点拿不准,“马上春节过去,就是第一批驻港部队先遣部队来跟租家交接,陆军你晓得吧,5次反围剿过长征的那一支里面的,有一首诗的我看过但背不过的,我中文不是很好,叫大渡铁索差不多。”   她讲的是当初跨越大渡河,攀爬铁索的那一支陆军,将会在年后率先入港,跟英军进行军事交接,二十多个军事据点,如今绝大多数商业开发了,剩下的交接从陆军开始,海军跟空军也一起驻扎。   全面为后续的回归做好筹备工作,光看这个王牌驻军就清楚了,这是尖兵来的,大陆那边也是慎之又慎,要求驻军人数不得超过英国驻军人数。   滔滔耐着性子问,“然后呢?这是一支素质过硬的部队,你后面要讲什么的?”   弄弄就容易嘴巴散,跟爆米花一样,仙女散花先表达情绪,烘托氛围,别人听都是废话,她捂着滔滔的嘴嫌弃他讲自己,一边继续说,“我要讲的是,我们新港这么大的一个报业大佬,我们新港这么大的板块,占据这么多的市场氛围,肯定是要出宣传报道的,还要有专访,各种都要安排上,但是这个态度把握方面要如何,明晚吃饭肯定要讲的。”   这是很神秘的,大陆那边的部队一直很神秘,因为朝鲜战争打完之后,打出来一个传奇,国际上面刮目相看,很轰动的,朝鲜战争的名誉价值绝对不低于实际利益价值。   全港在这几年,都是略微浮躁动乱的,从美国开始的那次金融危机之后,经济不振作引起的社会冲突矛盾很多,但是这些问题都在香港回归这个大环境主题下面,都按捺着观望着,一个新的政府,而且是一个有驻军的政府,一个驻军先到的政府。   大家都要适应的。   弄弄隐隐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样的盛事,是纸媒的天堂,很多想法出现但是很乱,“我剪彩的时候才知道电子报纸一直在赔钱的,也是,上网的人谁会去看报纸呢,上网是为了更快捷的咨询,更不一样的信息,不是千篇一律的社会报道,那不如去看电视新闻好了,这个群体就不是很对,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转变一下,比如说是上网的人喜欢什么信息,我们就给什么信息,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搞一点新的东西,迎合年轻人的喜好呢?”   年轻人,不喜欢看报纸的,比如她,自己家里报纸都是用来铺桌子省的擦桌子用的,不会多看一眼。 第121章 老婆婆   滔滔对弄弄,真的有一种迷之自信的,有一种男的,自己老婆讲什么,都像是讲真理一样,很支持,“你想法很好,你这个思路确实很新颖,能够把客户群体跟客户需求对标起来,现在很多人做市场是不懂得这种基本原理的,需求对不准目标群体,会出现偏差。【夜云书屋】”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迎合年轻人市场,我的建议是一定请专业团队做好调研,做大面积的采样,而且一定要多参加各种展销会创意会,那里面很多新产品新项目,给你的体验是不一样的,也许能给你很多灵感,然后这个事情一定要持续推动,不然机会稍纵即逝的。”   弄弄听着听着就想起来一句话,用来形容自己的丈夫,他是一个很谦卑又善良的人,在家庭里面也是如此。   他谦让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妻子。   他的善良不是帮助了哪个人,在外面拯救了多少人,而是对家庭的这种关怀上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依旧不是很浪漫,什么鲜花蛋糕豪车包包,跟王航周不是一个路子的,也不是小白那种欢天喜地无忧无虑的,他就是一个皮厚的小枣子,吃起来不是最脆的。   口感也不是最水的,甜度也不是太高,但是药用价值高,制药厂里面指定的都要这一款,不为人知的优点。   陆樱楠早上要看厨房那边备餐,就孩子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弄弄喜欢早上吃香肠的,又买了油条回来,就一根多了也吃不完的,两杯豆浆,煮的茶叶蛋,稍微底下的糊了一点,还有买坚果法棍面包,水果牛奶都准备的很齐全。   不费事,一点不费事,一大桌子弄弄都看的惊讶,“这么丰盛,妈妈你这样会不会很辛苦的,不用起来那么早准备,我们什么都可以吃的。”   陆樱楠给她一根签字把香肠串起来,“快吃,趁热吃,我都习惯了,看着一桌子干的很快了,我早上六点钟起床,你们年轻人多睡会,夜里事情多忙到很晚的,想吃什么尽管说,这个香肠我跟你说,里面的猪肉是黑胡椒的,我们去农业博览会上面买的,旁边很有意思,有个小香猪,是真的猪,干干净净的套着绳子,跟个宠物一样的。”   这样的猪肉香,一边说一边再给滔滔叉一个,都爆开花了,早上起来她其实吃不习惯,但是弄弄跟她住几天之后,她就摸清楚了,孩子们早上起来吃的跟她们不一样,她们得吃点油水。   现在一些营养家都讲早上起来清淡一点,面包牛奶鸡蛋这些东西,搞得很健康很养生一样,但是年轻人你说跟她家里一样的,人夜里一两点睡,早上起来七点钟就得起来,稀洗漱了七点半就得吃东西,他们出去一上午也没有东西吃的,到上午十二点,你光给她吃牛奶鸡蛋,这事儿不靠谱。   肚子里面没油水,脑子都赚不动的,她就是能干,就是会做饭,就是能做饭,愿意给大家做着吃,还能单独给奶奶做一份出来,老太太吃的咸。   菜得单独放盐,不然她就不吃。   那一根油条,弄弄吃小半根,她不吃了,滔滔才捡起来问问,“这一块儿你掰开的还吃吗?”   “不吃了,你吃吧。”   滔滔就捡起来吃,不是特别的喜好,他没弄弄那么喜欢吃油条,但是看她吃是真的香啊,平时吃东西就是让着她,哪怕一桌子吃不完的,也让着她,有她喜欢的就紧着她吃,剩下的就够他吃的了。   茶叶蛋陆樱楠都挑入味的那种,自己一个个剥开了放在盘子里,给弄弄一个,给滔滔一个,下面稍微糊了一点的,她自己吃,水分没有了,有点干巴像是虎皮的一样。   “等着明天啊,我还去展销会上面买了牛排,早上起来给你们做牛肉吃,都是大块儿的跟餐厅那种不一样,咱们自己吃实惠,用彩椒搭配,不吃维生素不行,外面喜欢喝奶油汤,咱们不喝那个太腻了,我做西红柿鸡蛋汤。”   滔滔就插一句,“去皮,不去皮她不吃。”   陆樱楠马上放心里去了,“是的,都去皮,以前我也去皮的,鸡蛋我给打碎了放进去,咱们不勾兑,不然太浓了,会混浊。”   “那妈妈你多放一点香菜,我喜欢吃香菜的。”   “行,外面院子里我种的香菜,到时候早上现吃现摘。”陆樱楠没事干,围着儿子儿媳妇转悠就高兴啊,上午出去散步,十点钟她就坑卡坑卡家里去,跟别的老太太不一样,人家打麻将打扑克的到点不回家,贪恋牌桌不下去。   她比谁都准时,家里就开始做饭,她们中午是不回来啊,家里早饭剩的就跟她跟老太太吃的,俩人中午打扫干净了,那也不算是剩饭啊,都是早上做的好好的饭菜,特别节约粮食,她中午就开始做晚上的菜。   炖牛肉的,不用高压锅,就用大锅那种,不觉得费事儿,牛肉跟猪肉分开,猪肝跟猪心这些她量也不多,但是自己做的里面不加东西啊,用好酱油好料子做出来   ,就守着锅,晚上刚刚好。   到家菜就是板板正正的,这样子的菜,你就是外面再好的饭店,也比不过的,最好的牛肉猪肉,然后靠着时间做出来的,人家还不耽误做别的菜,做了煎饺出来的,陪着胡辣汤,里面什么火腿笋丝然后木耳都有。   他家里食材不是最名贵的,但是绝对是最家常好吃的,所以弄弄跟滔滔晚上都爱家里去吃,不家里去吃也早上起来讲一声不用准备饭菜的。   人还惦记着姜美玲跟patton呢,盆里面的牛肉跟猪心还有一对儿呢,陆樱楠晾着的,“你晚上去你妈妈那边去的时候,带过去吃,他们年纪大了,晚上要是不想煮饭的时候,反切点放进去,就牛肉那种薄片放点青菜然后烧开了,加点盐就能吃的,我这里面加了一点点盐的,现吃现拿出来,很方便的,晚上这样有肉也有菜,自己家里做的没加东西。”   弄弄没想到还给姜美玲准备的,真的是以前光觉得自己婆婆勤快了,没想到自己婆婆心眼你还这样好,嘴巴就甜死了,一口一个妈妈,“这个是切这么大块的是吧,吃的时候直接切,还是化冻了切。”   “不用化冻,我都切成块儿了,你看这里面,都是牛腱子,外面的油脂我都去了,也没有筋膜,我直接给切片吧,到时候装好一包一包的,他们吃直接拿出来一包,放水里滚就行,跟你妈妈说多滚几下,毕竟是冷冻的拿出来吃。”   晚饭后一会功夫,弄弄还没歇歇气儿的,她吃了饭也累的啊,陆樱楠就打包好了,给装在袋子里,板板正正的,“你们不要太晚了过去,差不多现在就行,到那边去多陪他们说说话,不然说不了几句就回来了。”   看着俩人换鞋子,东西递到滔滔手上去,“太沉了你拿着。”   一开始对儿子就是重东西你拎着,别让你老婆吃力,走外面去人家都要笑话,男的不拎东西女的拎着。   上车弄弄就感慨了,“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为什么,因为我妈妈做饭好吃是不是?”   “是的,而且人太好了,你看婆婆辛苦做八个小时的东西,还记得给我妈妈带着,而且人家给切好了多仔细啊,不仅仅是因为以前在台湾帮我妈妈做事,我觉得你妈妈是真的很关心我妈妈的,我能感觉到。”   滔滔就得意了一下,“你拉安全带要这样,不然不觉得别扭吗?别说跟我离婚了,我这辈子也没打算跟你离婚的。”   重新打开安全带扣子,正过来然后扣上,他也是最近发现她安全带是反的,拉的时候手势跟别人不太一样,会扭一下。   她自己也没发现,老说车子安全带割肩膀头。 第122章 关注   姜美玲现在是大撒手的,吃宵夜看着弄弄跟滔滔,她跟patton晚上要吃一点水果餐加上酸奶之类的,刚散步回来,拿着一大瓶玫瑰花酱料,“这个是高原玫瑰,要不要加一点在酸奶里面喝。【落英文学】”   弄弄喜欢喝东西,她吃东西的话胃口小,接过来加了一大勺,“真的不错。”   姜美玲就指了指冰箱里面,大冰柜,家里有专门的冷藏室,“你都拿走,我跟你爸爸去买了一箱子,里面有六瓶的,你不要一个人吃,给滔滔妈妈一起吃,这个玫瑰花吃了对我们比较好的,吃完了我再去买。”   patton就已经开始装保温袋里面去了,还放了几把勺子,长柄的配得上瓶子,不然瓶子太大了,“你们两个忙,现在就给打包好了,省的一会儿走来不及了,我跟你妈妈收拾冰箱的时候,里面有九月份的松茸,全部冷冻起来的,之前朋友送来的我都收拾干净了,你们拿出来直接切片,不要化冻,然后用黄油煎就可以了。”   弄弄就比较喜欢吃菌菇,这边菌菇很少的,都是冷冻过来的,吃的时候拿出来吃,口感稍微欠缺一点,但是不影响。   又拿出来泡发好的辽参,“带给你们家妈妈去吃,这个营养高,你看王家老爷子天天吃,这么大年纪了还在挣命的呢,喝粥喝汤的时候放进去就行,不用担心说这个东西怕油,山东那边都是葱爆海参的。”   怎么做营养价值这个东西都差不多,都得费工夫费火候。   就两边划拉东西的,弄弄就有点小焦虑,跟i自己老公巴巴完了,跟自己妈妈跟爸爸还要巴巴两句,“就还是那个事情,我不是去开晚餐公会的,我听大家讲很多,我可能听不出很重点的东西,要不要后续做点什么呢?”   “他们对我们很客气,但是一举一动都是有规矩的,我认为他们□□,纪律严明的,政治素质过硬。”   “那你讲的不是很好吗?妈妈觉得你讲的就可以写出来,你从哪里觉得他们政治素质过硬了,比如说是神态动作之类的,□□的话,就可以从入港路线来看的,不过你要做的比别人做好先前一步,比如说你可以跟深圳那边对接一下的,据我所知所有的入港部队将会从深圳入港,入港地是落马洲,他们前期的准备工作筹备,我认为香港这边可以公开一下的。”   但是根据保密原则,没有正式亮相之前,大陆那边不会直接对接的,但是这种友好的讯息还是要传达的,官方宣传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新港,“你别别的报社更熟悉的话,最起码可以混个面熟,到时候那么多家报社,人家就可以用你不用别人,趋势是这样子的,你要记住,我们做生意的,一定要跟官方密切配合好,总得政策方针千万不要背道而驰。”   香港回归已经是趋势,那就不是英国人的管理方式了,擦边球之类不要打了,“母家的律法你也了解的,从立法司法的方面就很能看出来的,主家如今是重刑罚的,那么意味着政府稳固,社会趋向于是一个安稳守规矩的政府,为了营造一个安居乐业的大环境,对香港是好事的,香港现在不需要动乱,需要安稳过度。”   香港社会,现在其实是需要这样的政府的,英国人后期在政治外交失利之后,对香港的管辖更为放纵,香港死刑都没有的。   已经不太适合香港经济的发展的,经济发展是依托政治工具的。   弄弄得到两方肯定,心里就有数了,大方向对就可以了,奔着大方向去,她得亲自到内地去一趟才可以。   走之前滔滔又攒局请吃饭的,主要是小白,请宗男作陪的,四个人有点少,小白不做生意,要谢他的话总不能请比他生意做得好的人来,也不能请个跟他一样的无业游民来,因此就请了johnn跟ga一起来,倒也不至于冷场。   ga凑近弄弄就小声商量的,她是看不出太多眉高眼低来的,来的路上johnn就嘱咐了,“孩子的事情你不要问弄弄,她刚新婚不久,养两位婆婆,现在多个孩子多不好,像是我们去添堵。”   两位婆婆就是不仅仅是婆婆,还有一位太婆婆。   ga觉得他想多了,弄弄就不是这样的人,因此饭到高潮的时候,别人热热闹闹地讲话她就跟弄弄单独讲,“有个事情的跟你讲的,haris你还记得吗,现在你们结婚了,对他有没有安排呢?”   “因为以前滔滔一个黄金单身汉,也不好讲这个事情,他一个人很忙也照顾不过来的,我只是问一下,如果你们不要的话,我就继续养,讲真,这个孩子好乖的,我johnn都很喜欢他的。”   弄弄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哈里斯的话她这段时间忙忘记了,但是之前也犹豫的,要带的话她不太行,不是很懂,带回来在家里也是一个小孩子缺少陪伴关爱,反而对哈里斯不是很好,但是一直给ga带的话,仿佛也对这个孩子很残忍。   最好是冯展宽自己带一带,但是这老头很倔强的,不带就是不带。   她还需要确认一下台湾那边的消息,“等我问一下我大伯那边,他妈妈sela还在台湾,不知道会不会提前出来,出来的话什么样子态度我也不清楚,可能这个事情得慢点来,还要麻烦你。”   ga也讲的很投入,“不麻烦,你们忙你们的,你最近很辛苦,我经常看你新闻的,你们一家子姐妹都能干,你看你大姐也是个女强人的,大家都很羡慕。”   你看人家这么多姐妹,就算是宗棉的话,现在也帮自己先生在做事的,宗棉最后还是没有从事法律行业,她现在跟平北方看店的。   也是独子自强的好榜样,ga现在微微的胖,但是浑身是幸福的家常味那种感觉,今天晚上穿蓝色直筒裙,这样显瘦一点儿,但是跟弄弄凑一起,俩人气质差别就很大,弄弄看着还是个小姑娘一样的。   人家ga看着就是已婚幸福人士,过的舒坦那种人。   自己家里老婆呢,一会儿不看自己,或者不关注自己的话,老公可能就会失落一点,或者留意一点老婆了,怕有什么问题。   弄弄跟ga讲一会儿,也没留意餐桌上面话题,滔滔就把往她盘子里面夹菜,刚上的菜还热,到这里都已经吃饱了,还在走菜呢,“再吃一点。”   哪里顾得上吃,她跟ga商量正经事情的,敷衍点头,“是的是的,你也吃,这个好吃。”   天鹅酥,有点油,到这里就不想吃了,一会儿也不打算吃。   滔滔看了三十秒,自己夹起来吃了,桌子上浪费的话很难控制,但是盘子里面是自己夹的,可以控制。   走的时候弄弄才跟ga讲完,滔滔也一直没讲什么。   过好几天,弄弄要去内地去了,他才问,“你那天晚上,跟ga一直在讲话,讲什么的?”   “你看见我们讲话了吗?”   “一直在讲ok吗?吃饭你都顾不上,我夹菜给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吃,还是最后有井水牛肉我帮你打汤你才吃一碗。”   弄弄就脱线一点,“啊我记得,很好吃的,里面竟然有泡椒的,味道很开胃,你前面我有留意,我吃的已经饱了就不想吃了,辛苦你吃呗。”   “所以你们讲什么的,跟我说一下吧。”   拉起来她的手,亲了一下。   弄弄觉得亲得找个好地方才行,手背她觉得肉不如手腕的好,反转过来手给他,寻思自己也对他怪好,还给你安排你弟弟呢。 第123章 坏爸爸   在候机,滔滔是一定送她过去,送到了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他就跟着一起等等,“没事,我在这里陪你,看你上飞机我再走,事情多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不然好几天我们都见不到。【友瑶书屋】”   “是的,我们说会儿话吧。”弄弄觉得也是,她感情上面,要比滔滔坚强一点儿,原因的话她认为是自己被爱的多,所以在感情处理上面,她特别放心觉得特别牢固,患得患失的感觉从头到尾就是没有的   俩人话就特别多,早上起来就开始讲,讲到上班,下班回来还在讲,讲到睡觉,弄弄有点事情想请他帮忙的,关于哈里斯的事情她得委婉一点开口,“老公啊,最近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去看看哈里斯吧,ga有跟我讲他现在拉二胡特别好,很喜欢拉一胡子。”   滔滔还真的很少去看哈里斯,就算是跟johnn在一起吃饭聚会也不会谈起来,哈里斯事情很棘手的,是一个有未来的孩子,又不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你要很全面为他负责的。   “行,我有时间去看看他,”滔滔想了想,马上就开始安排自己时间,能当面答复的就当面答复给自己老婆,“我这个星期天的中午,跟爸爸吃午餐前去看看他,然后到时候有事情也好跟他商量一下,看看爸爸现在什么意见,到时候我跟你通电话讲,我们再商量,哈里斯的事情一定要多沟通。”   你看,你提个开头,他后面事情都能妥当处理,弄弄想到也很周全,“台湾那边的话,先等我消息,我回程的时候去探望家里人,回来之后什么情况再商量。”   俩人很愿意商量事情的,无论是什么事情,怎么办好了,怎么办的漂亮,都是商量出来的,都不是很强势的人,滔滔怪舍不得,“礼物我邮寄到台湾那边去了,跟爸爸联系过了,你就直接过去,喜欢买什么东西也可以再带一点。”   弄弄就笑着点点头,“你放心,在家里你多陪妈妈,我看见好吃好玩的会带给你的,你如果能表现很好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多给你带一点。”   “那谢谢你了。”   逗趣儿呢,我表现好还得是你表扬。   但是怪好,讲这么一句,人家办事的人就会有期待感,甭管办什么事情,连期待感都没有的话,下次就不会惦记着了。   ga看着哈里斯,她孩子多没办法,喊人的时候声音要大一点,置换房子都得是两层的,站在楼梯下面跟喊一群小鸡仔一样,“哈里斯,下楼了,哥哥来看你了,带弟弟妹妹们都下来。”   好几嗓子,一串儿就下来了,叽叽喳喳,特别热闹,都喜欢孩子,但是真的吵啊,哈里斯长的是真帅气啊这个孩子,眼睛跟小鹿一样的,看见的人都夸的,“带在外面去,你不知道啊滔滔,我们夫妻超级有面子的,都说是我们基因好,哈里斯长大一定是超级帅气的人,闭着眼睛长都会很帅的。”   ga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吃脸,脸好看的她就喜欢,她现在这个丈夫也的确有点帅,这些年略微成熟了一点儿,她就不关注丈夫了,关注她的孩子们,都打扮的好看,天天花衣服穿着,出去她就很自豪的。   哈里斯人又不傻,看见滔滔的话也不亲近,站在ga旁边打过招呼就看滔滔,滔滔坐下来吃饭,johnn到的有点晚,中午会在公署里面吃的,特地为了滔滔赶回来的,“你要来家里,我肯定要在的,加一份烧腊,路上买的实在是香。”   拼盘的,有烧腊,ga真是能干的,家务做饭这方面她比别人都要勤快的,一桌子饭菜很快的,这么多孩子排排坐,滔滔看一眼就想笑,跟开家长会一样的。   哈里斯是略微板着一点脸的,长这么大了,不是不知道滔滔为什么来的,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尴尬的,胆子略小一点但是也被教的很有礼貌,饭后也给大家表演了才艺,很喜欢拉一胡的,自己也很陶醉。   ga付出很多,“很小时候就开始,我有一次带他去兴趣班,人家一拉过去他的手看,就讲了这是一双拉一胡子的手,要早点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拉一胡子的手,但是他仿佛有点找到闭门弟子一样,我就报了最贵的一对一私教。”   后来发现被骗了,这老头儿教了好多孩子,遇见每个家长都会拉着孩子的手,说这是天生拉一胡子的手。   拉一胡子对手哪里有很高的要求的,这东西入门门槛低,但是学的过程很痛苦,不成曲儿不成调子的时候,ga听见了每天都想自己聋了,真的难听。   周边邻居投诉也很多,她就带着他晚上去公园广场上练习,一群孩子嗷嗷吵,也就不觉得难听了,因为听不见了。   要不说夸哈里斯是个好孩子的,你说就这个身世可怜的都能写一本悲惨世界了,但是人自己做事情,有家族遗传的,做什么事情都做到很完美,给我报课我就学,我学就学最认真的。   学着学着就是最好的了,人家班里面最优秀的,现在拉最好听的,老师那么看不差钱,就建议走专业的,去表演比赛,拿成绩,练练场子是不是?   但是这个得家长带着,ga没时间,她带不过来,要不也不会很犹豫跟弄弄提这个事情的,大家一起搭把手,这孩子不就养大了吗?   不然她要是天天带着哈里斯世界各地去表演比赛的时候,那家里就得扔下来,她家里有老也有小。   滔滔就鼓掌,对弟弟很友善的,没有很大的感觉,如果有的话就是同情跟喜欢,跟看见任何一个听话优秀的孩子一样,如果有责任的话,那一定会给他一个很美好的未来,最起码是一个成功的人生。   在一个专业领域里面凤毛麟角的存在,自己手搭在椅子上面,微微弯着腰前倾看着哈里斯,“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要做什么呢?”   哈里斯有想过,因为ga会经常问大家的梦想是什么,她是个喜欢梦想的人,哈里斯小时候随大流的说科学家医生之类的,有时候是当老师,但是现在他是有点想拉一胡的,他有共情的能力。   但是不是什么家庭都能培养音乐家的,而且能出名的也很少是科班出身的,一胡这种乐器很不一样,还是很遵循传统的师徒规矩,这得按照学艺的规矩来,有门派师傅的,得正儿八经找个师傅来教才行。   孩子大了,总要为他打算好,ga长远为了哈里斯考虑,理智上是要给滔滔带的,滔滔还年轻,他能给一个很好的未来,最起码会给一个很好的老师。   吃这一顿饭滔滔就明白了,走的时候没把话说死,就问哈里斯一句,“如果现在有几个选择,跟你妈妈生活,跟ga一起,还是跟我走呢,你比较喜欢哪一种呢?”   哈里斯站在门口,看着ga抱着老小往外面来,他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很多年的房子,“如果嫂子愿意的话,我跟你走。”   滔滔没想到,眉头挑的老高,“原因呢?”   “我觉得我应该耽误你几年,ga照顾我几年,然后麻烦你几年,然后如果很为难的话,我会去见爸爸的,他也许也会照顾我几年,轮流一下,我就长大了,长大之后我会报答你们的。”   多懂事的孩子,讲出来的话当妈妈的人呢听了都会觉得难心的,见不得孩子这样,滔滔也觉得这些年自己有些过分,“很抱歉,我这些年没顾得上你,你不选择跟你妈妈一起生活是对的,从各种角度来讲,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过一段时间如果你还是这种想法的话,我会来接你。”   冯展宽已经吃过饭了,ga那边留滔滔吃饭他就觉得有鬼,八成是有关那个孩子,他观念还是很拉胯的,对哈里斯是一点感情都无啊,“天天拉着个一胡子,把手拉断了又能怎么样,去白宫演讲还是演讲?还是去红馆开演唱会的?你们刚结婚,年纪也不小了,后面会考虑到自己的孩子,好好培养才是对的。”   哈里斯给谁,就硬踹给ga。   滔滔对大冯的人品,这些年也看的透透的,坐在那里蜡化一样,心里面雪白雪白的霜,替ga下的,哈里斯到底天真,还觉得爸爸也应该养他几年。   上次滔滔的事情他一直在查的,坏人呢有个好处,就是有仇必报,阿财怎么报复姜美玲的,这个毅力在冯展宽的身上是同样体现的。   别人都不追究了,觉得查不出来什么的时候,他还在打听着呢,这事儿在他这里没完,别人咬他一块儿肉,甭管别人是不是死了,他一定报复回来,鞭尸也算。   “我讲过,那船肯定是有问题的,为什么不早就准备好船,偏偏就要用的时候才买呢,而且还要买个显眼包,专门去买王航周之前的船呢,他们这一行要避人耳目,越是不起眼越好,哪里那么多巧合的呢,这中间有我不知道的鬼。”讲话的时候,食指曲起来,卡卡地敲着桌面,上面的香木瓜都震动。   滔滔看着他自己种的木瓜,鼻翼隐隐香味,心想有个坏爸爸怎么办?   要不是真的可怜哈里斯,他高低得逼着大冯养孩子,他爸爸现在依旧混的风生水起,“爸爸,你知道现在法治社会的,我们都要遵照法律来做事情的,动不动喊打喊杀是要被抓的,你不要跟那些人走太近。”   “是啊,我不要走太近,你自己老婆家大伯就是卖粉的你为什么不讲的,你要断绝关系吗?”我不高兴了我就戳你,戳我老儿子的心口窝,我疼你是真疼,但我真的最疼我自己,用你教我做事吗?   滔滔点点头,“你知道为什么大家讲我脾气好吗?”   “不知道。”冯展宽知道也不讲。   “因为有你做我爸爸。”滔滔起身,“不要再查下去了,结果我们都猜的到的,难道一定要王航周难做吗?”   冯展宽诧异,“你知道?”   “是,可以猜到,他为什么送林曼去英国,而不是留在香港呢?”   这样的丑事,大家心里有数就可以了,王航周打定主意要护着她,就算是查出来又能怎么办?跟王家死扛到底吗?   一些审判,是不需要法律的。   林曼不会不回来的,王老先生也不会一直都在的,等他不在了,这个事情会好操作一点。   但是冯展宽咽不下这口气去,在这样的关头滔滔反而息事宁人,“现在大家都在筹备回归事宜,回归之前顺利交接前夕,社会稳定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我们也不要成为出头鸟,闹的沸沸扬扬不太好。”   一旦到了那时候,肯定跟王家过几招的,宗男又刚离婚,几个人都会站在风口上,这样不太合适。   冯展宽看着他走,自己嘿一下笑了,不笨嘛。   但是他还是查,查的清清楚楚,澳门那边的话,林曼妈妈的老邻居给他找到了,你只要下过海的,他总能找出来一点东西。 第124章 打击报复   林女士是定居澳门的,她在澳门很习惯了,早年靠着自己攒下来一点身家之后,就想着给林曼好一点条件,但是舞女嘛,脾气暴躁了一点儿,年纪大了就会显得顽固。【翠曼阁】   对于自己过去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不觉得自己过去很丢人,养家糊口罢了,跟朋友天天搓麻将的,年纪大了也喜欢享受的。   不是因为爱享受的话,当年有可能去当洗碗工了,而不是去做舞女,散场了之后就在楼下档口里面买盒饭打包上去,“一份炒牛河,豆芽多放一点好了,还有啊,不要太油了,再要一碗汤好了,里面放一份鱼丸喽。”   香港的快餐做的是巨头,尤其是盒饭随便一家档口顾客都很多的,无论是有钱人还是没钱的,盒饭是照旧吃的,这一点上面做的很平等。   把爱吃好吃发挥到了一点水平,一份炒牛河里面,放的配料配菜绝对不会弄虚作假的,街坊四邻家里不煮饭的,都是外面做事上班,宁愿多赚钱回家歇一歇也不要买菜做饭,所以香港的快餐普及比内地早许多年。   拎着几个盒子上楼去,楼上就急匆匆下来几个人,鸭舌帽,她就觉得不太对劲,1上面就传过来一声叫声,是邻居的,喊着她的名字。   林女士上楼一看,被泼了红油漆。   吓人不?   门上红彤彤的一片,跟鲜血一样的,还有个黑色的大大的??,看的人触目惊心,她心脏猛然收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害怕,怕的不是别人,是阿财的仇家找上来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爸爸了,不要再联系我们,不要有任何一点的关系,他都已经死了,还给我们留下来那么大的麻烦,谁知道是哪一路的仇人?要是给人知道了跟我们有关系,最后我们会死的很惨的,女儿啊你暂时不要回国了,等我观察一段时间。”   那何止是仇家,那曾经被绑架过的富豪,只要得到一点讯息,就能把她们给干掉的,所有历史上仔细地看,只要是明抢,那绝对名声比偷盗还要差劲。   这个世界上对私人财产还有个人自由的尊重,远比想象的多很多。   一股子味道,根本就清理不干净,只能换门了,墙体重新刷漆,干了之后警察也查监控的,是几个小混混的。   “为什么这么干?”   “玩儿——”   警察就拍桌子,这些人很气人的,能不能为社会安稳做出一点点沉默的贡献呢。   林女士录口供出来,结果门口人家就等着呢,都是未成年的,吐唾沫就讲话了,满嘴的芬芳,“臭婊子死三八,卖肉的……”   讲话就很难听,难听的不得了那种。   人家小孩子就不怕,我还小是不是,能拿我怎么办,这里没有死刑的。   嚣张到这种地步,警察署领导路过看见了,气的肋骨疼,现在两地交接前,所有一切都是按兵不动,你要换的是一个新的政府,新的政府如何领导,什么态度,落实到哪一步你不清楚的,你如果还想做事的话,就尽量不要惹事好了。   学生还穿着校服呢,打电话给校长了,家长都通知到了,这得管教才行。   心里也有数,这是背后有人的,给的钱够多,这几个在学校鬼混的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还录了视频,不知道是哪个,录了发到网上去的,就发酵起来的,这次手段很新的,不用纸质媒体,纸质媒体都冤有头债有主的,冯展宽就阴险死了,这人跟个老毒舌一样,越老越坏,坏的冒泡泡。   现在嘴巴里面冒泡泡一样地跟ga讲,他知道ga不会跟别人讲的,ga唯一继承了家族优良基因的地方就是嘴巴严实,不该说的永远知道不会说的,“网上那么多人讲,谁会去查,谁知道怎么查的呢,都是大冤种一样的,我觉得很好用,互联网果真是个好东西的,这些东西我接触的很少,听弄弄讲她们公司下面一个子公司贴钱在做,我就想着试试的,结果你看,纸质媒体还要跟着网上的媒体报道,怪省钱的。”   而且我儿媳妇赚钱双倍了,那视频拍的,就是围着林女士骂的视频,骂的人要死一样的,然后扒出来她是舞女。   舞女是旧社会好听一点儿的,其实就是出卖自己换饭吃的,那时候澳门呢情况复杂,但是娱乐业做的已经风生水起了,要赚钱大家都会去澳门,或者是去台湾做事,没有很好的选择。   林女士呢,有点不太好意思的一点,她们这一行也有规矩的,行有行规,她初来乍到为了混,跟外国人那边接触的多,她会英文的。   所以现在拿出来讲的话,现成的一句,冯展宽眼珠子一转就是一圈,“卖国贼的,专门伺候外国人的。”   多损,多缺德。   林女士一下就给气病了,她只是个女人,很孤苦无依的当年,讲又讲不清楚,嘛又骂不过人家,而且网上那些东西,她搞不清楚搞不   是很懂的。   林曼这个人呢,她就心疼她妈妈的,从小是跟妈妈相依为命的,所以就是阿财是她亲爸爸,出事之后也没有一点的难过,而且给自己留得东西,都是补偿。   她自己很低调飞回来的,特别恼火,提着一皮包的钱,你有钱我也可以的是不是,找人先把那几个孩子打一顿,毒打的。   堵着在巷子里面,澳门这种巷子不少的,滔滔当年就差点死在里面给人追着,先打服气了,然后砸钱,拉开拉链拿出来一叠扔人家脸上,“谁,我给双倍。”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还有。”林曼眼睛里面都冒火,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她妈妈多大年纪了,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她从小就受尽客人屈辱,那时候没办法,现在混到这样地步了,难道还要看她妈妈被欺负吗?   几个鬼头不讲,这路子不一样,林曼是野生的,讲了之后林曼是没事情,但是他们是正儿八经混道儿上的,你今天讲了,明天就混不下去,而且好果子等着呢。 第125章 热孝   那就是钞能力不够,不够满足人的贪心的。【静竹阁】   林曼就从后面扔箱子出来,竖着手指头,“一人一个。”   “第一个开口的,能拿多少算多少。”   人就给套出来了,肯定不是大冯,中间还有别的朋友。   那她就找不到人了,人家也是道儿上混的,不是你直接一顿胖揍给钱就可以的。   那就去搞关系的,去拜访人家没见的。   你看人脉就到这里了,有限制,下面的想要获取上面的信息,跟没有梯子爬山一样的,上面的要搞下面的信息,很多人的嘴巴张开等着讲话。   林女士板着脸,“我讲过的,不要去追究了,不要去惹事,我们孤儿寡母从小就教你的,要你忍让谦让,结果你现在跟你爸爸学做事。”   “我不是跟爸爸学做事,妈妈有些事情不能忍的,当初牛琦的事情你劝我忍,因为我势单力薄,因为我毫无靠山人人看我背后无人就随便拿捏,就连牛琦见我都敢害我。今天我退一步明天就退两步——”   她抬手,很失望地看着自己妈妈,“以后就没退路走,忍?要忍到死吗?我努力难道不该有回报?妈妈你当初最喜欢唱狮子山,这道理你从小教我,今天要泼油漆,明天就敢把你扔下楼。”   “跳天台啊!”   林女士低着头躺在床上,她怕事儿,她服从别人伺候别人一辈子,从她视角看有钱的就是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要去斗,不要去找,如果一开始要我死就死了,他们只是出出气,不知道哪里得罪人家了,你做事不要刚强。”   “我刚强,我要是不刚强,我早就应该去死,早被你客人猥亵的时候就去跳楼。”讲话也赌气,跟自己妈妈讲话,是情绪最不稳定的,讲出来太伤人,自己马上掉头就出去了,不能再讲了。   林女士无力地捶打被子,“早知道我不留在澳门,搬去台湾好了。”   跟着她当初去英国也好,省的惹她心里一堆不平事。   林曼就较真上了,她现在也有底气,钱就是人的底气。   回香港一趟,去找王航周,王航周分开一段时间又不是断绝关系的,只不过男人是寂寞的,一直是寂寞的,所以跟他助理这么多年也是不清不楚。   三个人一起晚餐,林曼就不是很容易开口的,试探性地讲了。   王航周看着林曼,也讲一句话,“我们拍拖也很久,只是一直没有公开,ta帮助我很多……”   林曼的心就捏着,酸胀又瞬间消失,“挺好的,真的不错,恭喜你啊。”   ta事业辅助很好,两面性又有职场人的一面,晚餐的时候又很小鸟依人,但是年纪的话,王航周也不是很肤浅的,ta年纪也不是很小,大家都是同龄人。   他既然想公开,那就公开好了。   这家餐厅,还是林曼当初最喜欢的那一家,不过以后她可能再也不会来了,法餐烧的很好,海胆也很新鲜,她吃在嘴巴里面觉得味道太重太腥,嗓子眼里面的盐太多了。   鱼子酱沙拉上面的鱼籽很多,叉子上去的时候略微爆浆,王航周有事情离开,ta很尊重她,“我看你今晚不是很有胃口,我朋友附近有一家酒吧,里面小甜酒味道不错,去喝一杯?”   保留很多港女的习惯,能喝甜汤也爱喝甜酒,帮林曼拉开车门,两个人绕了一圈兜风,ta才开口,“我们不会结婚的,这个你应该知道。”   “你在安慰我吗?”   “是,我不想你因为我们关系公开的事情觉得难过。”ta河南坦诚,压弯穿过去,最后停车在门口,有泊车的人来接应,她下车把钥匙递过去,“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能做到的一定帮。”   这么多孩子的母亲,ta真的不想林曼有什么意见讲出来让人难堪。   结果去酒吧那边就遇见小白了,小白没有别的事情做啊,就在酒吧里面唱歌听歌的,他自己唱歌很好听的,今天晚上约了宗男一起,在门口等着的。   “好巧,林曼你回国了吗?”   他跟个憨批一样,乐呵呵的,宗男也不会跟他讲这些事情的,他的一些事情ta跟林曼反而更清楚一起,“等人吗?回来看看我妈咪的,要不要一起?”   小白摆摆手,“过会去找你们。”   宗男是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但是对小白的话,是有感觉的,你说谁家这么大的人了,还在门口等着,“怎么不进去?”   小白呲牙笑,“我怕你看不见我,又怕你不来了。”   跟不一样人做事情是不一样感觉的,宗男唱歌很难听的,干脆就不唱,听着小白一首一首,她的脸上是带笑的,心里有一种泉水叮咚一样的快乐。   弄弄已经从深圳回台湾去了,她比别的姊妹跑的都要辛苦一点,大家吃团圆饭的,孩子们回来越来越少的,年纪大的人时间跟着他们走,两房人聚在一起几个老人互相做伴儿的。   妙姐问她,“小白怎么样?照片有无?”   弄弄讲的,“人不错的,我觉得蛮好,最起码比上一位要好,有个事情大妈我讲给你听,我们上一次吃饭,请人家小白,他每次碰杯,酒杯要比我们高,但是跟大姐碰杯,酒杯低半杯。”   很有意思,王航周吃饭,他是大姐夫,所以说杯子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一截儿,跟大姐的话,最起码也是平起平坐,不会有这个意识的。   她为什么长眼睛看到这个事情呢,因为发现每次她跟滔滔结婚以后碰杯,滔滔就是这样子的,她知道被爱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大妈我都三十多岁了,大姐要快四十岁,你不要着急,好的都是在后面的,遇不到的时候不是没有,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的,只是不正确。”   “你不要担心的,爸爸也不要担心的,我上次去展销会遇见小白妈妈,人家对我很热情的,买的羊驼奶很多,都塞给我,讲是补身体的,要是没意思,家里也不同意,她未必这样对我的。”   人家家里愿意,也看好了,才会对姊妹这样的热情。   妙姐心里最大的心事,就是小白家里态度,宗男二婚的,而且比小白大,随便哪个都会成为人家攻击的地方,当初跟王家也算是高攀,如今跟白家,人家独子初婚,如今听弄弄讲,心里面欢喜。   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不让人喜欢的呢,就是颖兰在一旁听着,也不得不承认的,这些女儿里面,最贴心的还得是老七,就老七回来的最频繁,大概是从小没有多少关爱的孩子,最懂得感恩,路过就要来探望,跟大家吃完饭就聊天讲话。   她最不怕大伯,拉着大伯的手心看,“我觉得你唇色不太好,心脏是不是有点不舒服的,手掌心颜色不如上次,你明天要去医院约检查的,我上午还有时间,带你去看,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好了,要保重好自己才可以。”   大伯手上都是老年斑了,她点了点,“你看,年轻时候不防晒,现在好了,可以激光去除的,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因为大伯这是一种岁月自然沉淀的东西,我年纪大时候也会有。”   院子不是很大,就一张六人桌子上面摆着两盘水果,一盘瓜子,她讲完就抓一盘瓜子,喜欢吃瓜子,平时也吃不到,看见了就一会抓一把一会抓一把,颖兰就给她剥,“到时候我给你带点,带家里去吃,这个是我自己买的生的,回家炒的,一点添加剂的东西都没有,你妈妈也喜欢吃,带给她吃吃。”   颖兰觉得最治愈自己的,就是宗棉这个死丫头,她的叛逆期似乎比任何人都来的早且持久,把她拉着一起死去活来,心态一次次调整,到现在有了外孙,遗憾也冲淡很多,姐姐们都这样能干,她寄希望给老小了。   她整顿了自己妈妈半辈子,有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教父母做人的。   过的好也罢了,嫁的好也罢了,离婚了也好,高攀了男方也罢了,每个女儿都有自己的人生跟烦心事儿,弄弄这边大伯疼她,想好了,“让她留在台湾吧,直接给她找个老公,愿意的话就在这边过日子。”   “什么老公她愿意,她老公也愿意的呢?”   “那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朋友介绍那么多,那个孩子那么大了,你们不要养出仇来,现在好好对人家妈妈,不然长大了他会觉得难堪的,任何关系不要做的太僵了,做事留一线是对的,当年滔滔跟他爸爸这样做事情,有点绝了。”李祖义看看自己老年斑,老花眼早就看不清楚了,能给孩子打点好的东西呢,就一步一步全部安排好。   sela如果过好一点,有自己家庭的话,对哈里斯那边不会太过火的,“你不要去见她,我帮你看过了,她有这样意向的,在里面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就算是很大怨言也得放到一边去了。”   “大伯你跟她交流,看面相之类能看她记恨吗?”   大伯没吭声,“行了,你早点休息去,明天我有事情,过几天我自己安排检查,你睡到自然醒吃点东西上飞机,不要早起,sela事情你不要管,跟你公公讲就说她愿意在台湾这边找人嫁了,不回香港去了。”   妙姐嘱咐她,“哈里斯的事情你也不要说,征求你意见的话,你就讲听滔滔的,他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都可以的,一定要支持他,夫妻同心,你不要看现在你爸爸跟我不在一起,当初我们年轻时候我都听你爸爸的,你爸爸也都听我的。”   这个时候讲的,大家都是为她考虑的,除了她自己工作感情上面的事情,大家能帮她解决的,全部都会解决掉,有的孩子就是招人疼。   走的时候皮包里面,李祖义就指了指,“有东西,回家再看。”   弄弄好奇,要打开,被他拦住了,压低声音,“你不要开,到家再看。”   上飞机打开看,里面一个塑料袋子,是珍珠,光泽白的让人眼睛都雪白起来,偷偷塞进去的。   别人都没有,就给弄弄的,弄弄喜欢这些东西,颖兰看见要不高兴,所以一早上他就直接装塑料袋里面去的,到了才电话讲,“你不要当便宜货处理,盒子很漂亮的,但是不好带,我就用塑料袋装着的,这样你好拿着走,你不要跟宗棉讲,老三你不会讲你们不熟悉,你大姐可以讲,你大姐不吃醋。”   “谢谢爸爸,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像个好人的,比以前表现好很多,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多搞一点,我戴上真的好漂亮的,晚上跟妈妈晚餐我就要呆这条的,大家一定会夸我。”   李祖义就满足了,别的女儿呢,不丑,但也不是绝对漂亮,老大漂亮但是老大不在意这些,他的收藏蛮多的,就零零碎碎给弄弄倒腾着。   颖兰能不知道吗?   李祖义那么大嗓门,她院子里都听见了,也是觉得肉疼滴血的,你怎么不分一下的,你多给宗棉攒一点儿,她以后日子不就是会好过一点儿的吗?   别的姊妹衣食无忧,宗棉现在还用人家的店铺,自己店铺都无一套的,当初家里分的也都是住宅,商业铺子没有一套。   不能比人家差是不是,你看人家弄弄,她没人说,就对着老小说叽哩哇啦,“你看你大姐,人现在男朋友多好,离婚了算什么,当初你姐姐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是她心里自卑,敏感,当初小时候就不应该太顺着她的。”   “你看小七来的时候,嫁人之后人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是你姐姐现在用的,不说势力,只是生活品质的问题。”   宗椒吧唧把书合起来,“妈妈,她一样吃瓜子的,是不是,她吃瓜子一样觉得很香,你就是看她喝东西觉得生活品质搞是不是?”   很难讲的,你是晚餐吃一个猕猴桃,还是喝一碗稀饭,还是说打五谷杂粮然后里面添加各种水果坚果做出来,然后配一点水煮菜好呢?   当然是越复杂越消耗时间,越精致的生活品质会高。   “但是妈妈,我就爱喝稀饭,稀饭我也觉得好喝,你跟爸爸一直喝稀饭怎么了,不一定要去喝糊糊的,这是喜好问题,怎么过不是过,怎么过怎么好。”   她要去国外念书了,站起来看着妈妈不忍心,抱了抱,“妈妈你如果觉得很不甘心,你看我,我以后呢会很出息,我也要去读法律,然后我会让我们家成为一个律法家庭,代理赚很多很多钱,所以你现在完全不要着急,ok?”   无论是不是真的,宗椒比宗棉强一点儿,她看的清楚,再老实的人也知道怎么做事了。   她跟哪个姐姐也不是很亲,跟哪个姐夫也不熟悉,她走之前就跟自己讲的,靠自己,一切靠自己。   颖兰头一次吃女儿画的大饼,有点没接住,但是笑的高兴死了,这是她女儿,有出息是不是,这辈子就盼着能有个有出息的,也让她抬头挺胸做人。   给宗椒塞生活费,每个月在拉李祖义给的基础上,再给十万块的私房。   宗椒也有意思,你给我就拿着,我从来不说多,也不说少,也不说不用了,她出去就是念书,钱都攒着的。   宗棉跟老公还一天两顿吃肉的呢,宗椒就节省,我一天三顿吃食堂,吃吐了我也愿意,它省时间啊,不吃的时候我就去超市,晚上过点有打折的快餐,汉堡鸡腿都有,嘎嘎吃。   这一位,是李家又接地气又抠门的小姐。   妙姐还是没能撑过新年前,她都没有来得及见小白一面,宗男也没有来得及见,去的很突然,人在睡梦中去世的。   后来检查是脑出血,一会儿人就能没了。 第126章 敌敌畏   妙姐的葬礼,小白全程没有参加,不曾公开露面。【凌瑶书屋】   前后事宜,一应姊妹都哭丧吊唁,女婿们也都同来,就连刚出国的宗椒也回来了,为妙姐守棺披麻戴孝,折纸钱念经,弄弄排她后面跪坐着,一会儿膝盖就累了,看着宗椒,她哭的比大姐还要伤心一些。   大姐只有趁着没人的时候抹眼泪,人前从来不肯掉眼泪的,李祖义没人顾得上他,他拉着颖兰坐在床边,按规矩来,生死不相见,他不见妙姐最后一面,哪怕知道她在下面停棺也不见的。   身体虚弱,吃东西吃不进去,佣人匆匆进来端着冲好的芝麻糊,“喝点吧,李先生,我得忙去了。”   根本来不及做晚餐的,妙姐走的突然,一应事物都要重新采买,宗男这样的长女在这里,意思是要大办的,李祖义的意思也是要大办的。   房间里面李祖义看了看时间,钟摆看不清了,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估量,到七点了,“夜里的时候,她们姊妹几个,上半夜下半夜倒开来,宗男上半夜来,下半夜睡觉去,跟她讲我说的,要她听话。”   这种时候就看出来了,疼老大,场面事儿上面,就最爱惜老大了,老大不能后半夜,后半夜困而且累,身体消耗太大了,她忙一天了,耗不起,年纪小的后半夜,弄弄就得是后半夜,跟宗椒宗棉一起。   三个小的头半夜就睡去吧,现在就得睡,累的不行了,就挤着一张床上面,洗漱完得九点了,都是晚睡的人,这个点根本睡不着的。   但是房间里面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外面大厅里面走动的脚步声还有压低声音的交流声音,是宗男商量福地的事情,福地早就看好了,在香港,但是人得按照去世的时辰,再掐算一下。   她得找人亲自去办,小白夜里电话来问的,她还接了,情绪很稳定。   “宗男啊,你不要太伤心,我知道我说什么没用,你还是很难过,但是你有任何情绪,都可以对我讲,我能帮你的事情都会帮,妈妈那边的话,衣服陪葬都准备好了吗?我今天早上起来就问我爸爸了,我们家里的棺木还有好的,之前存放了一十多年了,每年都刷漆的,我跟家里人商量了,可以给你妈妈用,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家里是做白事的,发的是死人财的,所以为什么做事情很低调,而且从来不嫌弃宗男家里是卖粉的出身呢,因为都不是很光彩,都有些晦气的。   人家是真心实意要帮忙的,跟宗男讲几句,小白爸爸就去跑去了,自己亲自去开库房,看着那棺木,棺木有个特点,不见光的,你得是常年阴凉地里面放着,专门的仓库控温的,不然早就坏的不像样子了。   一边一边地刷油刷漆,他看着师傅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包袱都在边上放着,准备了全套的东西,肯定给宗男妈妈准备的板板正正的。   所以你看,人家是没公开出席葬礼,俩人还没定下来的,但是人是真的办事儿的,小白自己跟风水师傅,去看了福地阴宅,这个很精细的要用脚步丈量的。   从福地里面找一个方向坐标,根据人去世的时辰,然后往东十五,再折向南三米,坟头朝着哪个方向,中心对着那个山头,你下锄头的时候,先挖几下然后再往哪儿挖几下,非常地考究。   小白妈妈就怕他记错了,自己跟着去的,去了之后要去定穴的时候肯定不能再去了啊,晚上就摁着小白背下来,“你再背一遍给我听听,千万别记错了,人死之后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我可跟你讲过了,这宝地关系子孙后代,那你要是记错了,或者明天犯糊涂了,那你影响宗男,影响你跟宗男以后小孩。”   小白瞬间严肃,自己复述,说着说着果真有记不清的地方,卡巴眼睛看自己妈妈,“妈妈,中心朝着哪个山头来着,左手边还是右手边那个来着。”   小白妈妈真的是憋着气,真的俩聪明的能生出个废柴来,这事情要不是她自己摊上了,她也是不相信的,怎么这么一个玩意儿的呢,闭着眼睛摸着纸笔,现场给儿子画出来的,仔仔细细地标注好了。   小白掰扯好了,很自信,“妈妈,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卡时间就去,日出的时候我就开干。”   人家是要儿子做的,但是这不是一房没有儿子,宗强在台湾要累死了,光拜客送帖子就能跑断腿,这小白也行,人宗男心里是认他的,不然不让他做这个事情。   但是就很莫名其妙的,因为一通电话,俩人就默认在一起了。   小白那个上心啊,走之前人家爸爸亲自送过去的,送山上去,自己就在停车场等着儿子,还给小白呲哒一顿,“我讲你时间不够,一定预留出来一十分钟的,结果你非得说一大早不堵车,你看看比预想的要晚了一十分钟,爸爸你下次听我的。”   “是的,是的,我下次注意,你上山去吧,卡点刚刚好。”   小白对他卡点不满意   ,自己坑卡坑卡就上去了。   对自己爸爸妈妈,那叫一个窝里横,那绝对很娇生惯养了,老白是想他多睡一会儿的,你说没有起的这么早过,这不是怕他辛苦的,疼儿子,不心疼自己这么早爬起来,他妈妈起来的更早给他煮了早点吃过来的,这会儿在家里就给老白打电话,问问到了没有。   小白坑卡干完,又掏出来图纸对了下,觉得跟自己妈妈说的完全吻合,松口气自己绕着附近转转呗,他这个孩子特别心大,溜溜哒哒看看左邻右舍的,这都是豪华大别墅区域,这周边的鬼也都有钱,他一点也不害怕,他家里就做这些的。   小时候去停尸间睡觉的,凉快啊。   认清楚了,他大概能想着,寻思以后上坟的话,也能打个招呼,跟人家后代也算是邻居的呢。   结果就看见林曼了,他出现在林曼身后的时候,林曼都吓一跳,心口都开始疼了,扭头一看是小白,呲牙笑呢,他这人无论有没有仇恨,有没有意见的,只要外面遇见了我就是热情,怪巧是不是?   “你来上坟的啊,怎么不烧纸的呢,我家卖全活纸扎的,你可以去订的,不然你空着手,做鬼也没有盼头的。”   林曼耳朵里面跟灌了敌敌畏一样的,早知道就聋了算了,早上起来听他在这里讲地狱笑话,“哦,谢谢你了。”   “不客气,是你爸爸吗?”   林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你不知道一些什么呢?   小白是真的憨批,觉得可能问伤心了,“对不起,我猜的,你之前讲你妈妈在澳门那边,能让你这么早来扫墓的,可能是你爸爸吧,他很疼你吧。”   他看照片也没有一个,就一个名字,很奇怪的,是个男的。   林曼点点头,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也是上坟吗?”   讽刺他的,你家原来也死人啊?   小白摇摇头,“不是,有点事情的,我先走了,我爸爸还在等我。”   他跟ga一样,不是很精明很聪明,但是警觉性很高,不合适讲的话一律不讲,保密观念很强,做事情很得体。   林曼就一直站着,站到毛毛雨开始下,她肩膀上面湿漉漉的牛毛一样的雨水,一层一层渗透下去,“爸爸,如果是你,我觉得你会动手吧。”   越是稀缺的东西,在突然有一天对你示好的时候,你就会受宠若惊,其实阿财给林曼什么了?   一无所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一个悲惨的少年,但是林曼长大之后,拿着自己爸爸拼死拿回来的钱,她就是会被感动,觉得沉甸甸的父爱,他难道想去做强盗做绑匪?   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如果有选择,有人会去做鸡,有人会去做绑匪吗?   她们的命都很差,差到一手烂牌的。   王航周那边很担心,追电话追过来,“我昨晚打你很久电话,这个事情你搞不过大冯的,我知道你很冷静,但是我希望你更能忍耐一点,林曼啊,你还有孩子们。”   你搞大冯,那就是个流氓的,手段脏的很,你要是给他知道你有一点点别的心思,不用你先动手,他那种小人之心就能先下手为强。   就跟滔滔知道了是林曼会忍着一样,林曼知道了也只能忍着,中间牵扯了太多了。 第127章 路子对了   林曼挂断,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别人欺负她们,她们所有东西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处心积虑挣来的。【南忆书屋】   王航周继续打,他坐在床边,ta看着她,“不要着急,如果再打不通的话,我现在带你过去找她,很容易冲动的,你见到她也注意语气,她妈妈毕竟刚去世,长辈也没有一个在世的,多陪陪她才好。”   是的,林曼妈妈去世了,本身身体疾病也比较多的,加上过的不是很开心,她自己吃药的时候老忘记,吃了一次就忘记吃了,自己又拿着吃,等林曼发现的时候,人肾脏已经不行了,抢救到第二天人就去世的。   因为生前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没有亲朋好友来送行,她只是买了一块好墓地,很可惜的是,因为她爸爸活着的时候打人喝酒赌钱,死了之后她妈妈反而要一起合葬的,阿财这边一去世,她妈妈就讲的,“我跟你爸爸,半路夫妻都不算,他对我一点也不好,逼着我去当舞女养家,有钱了他还要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但是他始终是你爸爸,等我百年之后,我跟你爸爸葬在一起。”   “他是横死在外面的,我家里有他以前的衣裳,一件妮子大衣灰色的,你请人来做法事,跟你爸爸讲回家里来,让他魂魄别在外面游荡了,孤魂野鬼一个没香火,临了最后,还是我们两个做伴儿。”   他就是不好一辈子,坏一辈子,可是这个人还是她丈夫,两个人没有离婚,也是林曼爸爸,最后在外面折腾的那些东西,没有给别人,全部给了林曼。   林曼香港来,没想到再回澳门的时候,她妈妈会吃错药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了,药物全部都已经发散了,人没回来。   她是回香港安葬的。   人有时候对自己父母的感情,是大于对自己妻子,甚至是对自己小孩的,尤其是孩子还小的时候。   王航周怕她乱来,情绪很不稳定,ta开车直奔墓地来。   小白还在车里呢,他下山的时候,先打电话跟宗男讲的,宗男刚起床,把放棺木的门打开,人家讲的女儿一早开福门,这个事情她来做,别的妹妹们都挨不上,最大的那个来,讲十几分钟。   要走的时候,喊老白停车的,“你前面慢点,我前面有个朋友,她很奇怪的,一大早就在里面不知道看谁,表情也不是很对,现在一个人下山,我看看送她家里去吧。”   他怪善良的。   老白从后面看一眼是女的,一脚油门下去就蹿过去了,你能有什么好朋友的,还是个女的,还一大早一个人来墓园的,能是什么好人啊,我还给你拉一程,你真当你爸爸是吃大米饭长大的啊,他才不甩呢。   “不好意思,油门当刹车了。”   小白就直勾勾地看着老白,“就装。”   这么多年父子,谁不知道谁的呢,“老爸我跟你讲,你绝对是故意的,那眼神就跟看空气一样的,呲溜就走了我是讲真的,那不是我朋友,是王航周前妻,所以我让你停的,王航周那跟我们关系多好。”   老白没想到,他都不是很熟悉啊,女的千变万化的,“他小子最花心,但还算有情有义,但是我们不好掉头了,你打电话给他。”   小白已经掏出来手机打了,王航周才知道林曼在哪儿。   “谁去世了?”   王航周讲,“她妈妈。”   “哎呀,不好意思,难怪她情绪不好,你替我说声抱歉。”   王航周知道他没脑子,这就是个弟弟,吃喝玩乐的。   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小白去墓地做什么的,他打哈哈说有事情过去。   妙姐这边就连遗体都不允许回香港的,宗男火花了之后,包机回去的,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直接入土,这边小白家里准备的纸活一应俱全。   小白妈妈亲自来烧纸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论资排辈送酒祭拜,宗男上前的时候,王航周就在隔壁,他跟林曼一起来上三日坟的。   没想到遇见下葬,他才知道,台湾那边,一个帖子都没有给他。   他马上感觉就不太好,虽然说离婚了,但也是有过亲的是不是,宗男不应该这么做的,林曼就冷冷地看着,那边子女成群。   男女分开,滔滔是跟着弄弄排行,最后一个婿客祭拜,拜一人哭一场,他起来之后往后走,弄弄还是跪在地上的,他拉着她的手摊开,上面是印子,摁在地上咯着的。   大家都无一人讲话,最后烧纸的时候才讲,纸扎冥器成双成对,哭声又是一片,弄弄也哭,不为了别的,大妈的首饰,也分给她一套,她最小,用妙姐的话来讲,她最小一个,小时候又亏着她了,所以她来选,又是最漂亮一个,选剩下的,姐姐们再拿。   宗椒跟大妈在一起时间更长,她在台湾光读书就要读到三十岁,后面才想去美国继续深造的,觉得自己学的还是不够扎实的,最起码去国外几个大学轮流读一下才可以,听弄弄哭声了,她也忍不住哭,哭的一个比一个可怜。   小白妈妈就拉拉这个,再拉拉那个,最后还是只拉着宗男,看着可怜,这一群孩子,你看看人家这李家的教育,站在旁边就忍不住跟小白讲了,“你看看,人家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大妈走了疼成这样,人家这大妈做的到位,肯定疼孩子。”   这样的大家大户,孩子不一个妈很正常,但是搞得这么和谐的,这么团结的,很少见的,当大妈不说是压着下面的一个一个低头也就罢了,还能给你分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祖义别的不行,但是娶老婆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所以她就觉得宗男基因好,这些女孩里面,她觉得宗男最像是妙姐的,这要是讨回来当儿媳妇,不论别的,家里家外的多舒坦啊,最起码人家是有担当的。   小白这人呢,最怂包,他啥也不是,啥都缺一点儿。   等着散场出来,弄弄哭的眼睛都疼了,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大家坐下来喝喝茶,洗把脸,滔滔就一直看她手,给搓搓。   “怎么了?”   “我看看你手。”   “手怎么了?”   “刚才不是摁着在地上了,还疼不疼?”   你说人多暖啊,她都哭的投入忘记了,看着滔滔,反手握着他,手比人家小一圈,女孩子的手再怎么样,也要骨架小一点儿的,“有点疼,但是你不说我记不得疼。”   滔滔就再搓两把,弄弄这几天吧,就特别能吃那种人,她能吃到一种什么地步呢,就米饭,平时吃两口的,她现在吃一碗还不觉得多。   昨天晚上家里吃那个菜,有点汤下来,她拿着配米饭的,大勺子挖的很起劲,从来没有这么能吃过,这么多年了,吃东西的胃口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吃东西就是少。   这会儿又饿了,人家这边有水果,别人没吃的,就她摘哪个玫瑰香的葡萄,一口一个一口一个的,皮也不吐的,人宗棉怀孕了都没她这样子的。   她是全程站着的,不用跪着,在后面看着,跟宗椒现在就讲的,“她平时没操心事情又不干家务,吃得少,这几天累了,你看看吃东西多香。”   宗椒看自己姐姐,你说这么大人了,讲话怎么还是这么直接呢,你说人累了就累了,还得加上前半句,她怎么接呢,“姐姐,你不考虑跟我一起去国外吗,我们这个年纪正好是进修的黄金年纪。”   干这一行的,或者对于一个人来说,进修绝对是三十岁的时候可以干的事情,三十多岁完成,四十岁的时候干事创业,一直到六十岁,这是最黄金的二十年。   宗椒认为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她的储备才接近完成。   家里人都讲这个孩子,是大器晚成的。   但是宗棉想法就不一样,她认为三十多岁你去进修,很离谱,三十多岁做什么都有点晚了,“我这个样子,以后谁来带小孩子,跟你没办法比的,你不要忽悠我去,如果愿意我早就去了,我就喜欢过现在生活。”   它不费脑子啊,过普通的生活,是最不用动脑筋的,日子是行云流水的,你的日子也是自然而然过的,就像是树叶黄了会掉一样,她自然而然就过完每一天了。   宗椒跟别的人,都是喜欢动脑子的,而且脑子好用的,老大老二跟宗椒就明显脑子好用。   老三呢,现在趋近于宗棉。   弄弄呢,本来也趋近的,但是奈何见识确实多一点,身边的助攻太多了,她没办法很平庸的,有这样的老公这样的妈妈,还有这样的后爸,还有那样的公公,一人天天说一句,就够她反省自己的了。   但是呢,主观上面,她又没有很强大的事业心,所以属于结合部,两边姊妹的结合部。   这个结合部,总会有内耗的时候,她为什么框框吃饭,因为压力大啊,她工作那边扔开了,但是现在处于不能扔开的阶段,滔滔人家是熬过来了,出头了,对自己工作游刃有余,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做了。   她是人家跟她汇报的时候,她还得反问人家,跟人家请教学习,这样子是心里没数,所以压力大啊。   压力大就吃东西香,吃到胃口很满那种,她心态撑不住,胃口还是可以撑住的。   对自己人脾气还可以,对着外人脾气就差劲了,吃得多去洗手间次数也多。   王航周就逮着最小的这个问,“我不知道伯母去世了?”   弄弄看他一眼,就板着一张死脸,“嗯。”   然后呢?   王航周跟这一位接触不多,但是听说下面的都没有老大能干的,讲的直白一点,“很抱歉,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通知一下我的,或许我帮不了很多,但是我会尽力。”   “跟你说也不用,我们人多还可以,不用帮忙的。”弄弄是真的心情差,她去洗手间的时间,公司那边还有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人家有客户就等着她一起吃饭的,不   见到老板是不签字的。   你说晦气不晦气。   掉头就走,结果还是生气,又想起来他跟林曼干的破事儿,林曼就靠这个人善后的,天天你说你给你前妻善后,那么大的款项也敢吞下来,你们赃款也敢瞒着,还敢跑我跟前来,你老丈人做那些事情你一清二楚。   还是扭头回来,卡卡卡地,“不是我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觉得我们很过分,或者你很难理解一样,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前几天都公开恋爱了,你恋旧是不是啊,今天还陪着前妻来扫墓的,你当谁都缺爱的呢,我大姐真不用哈,你俩就是合作伙伴儿,你说你多恶心人,这些年了,有老婆外面还养着小的。”   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的,滔滔看她半天不回来的,就出来看看,老远就看她叉着腰骂人的了,俩人都没看见他的呢。   王航周觉得你说这人的情商,海海的,还有直接这么骂人的,多少年没见了,听着弄弄阴阳怪气,他也不生气,“rry,没想到让你心里这么不舒服,我道歉。”   这种事情,没有人会介意的,你看,内圈的人还没有外圈的介意的多。   如果他别的反应,弄弄觉得不会那么生气,但是这样的棉花糖,更气了,但是没法再讲下去了,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滔滔小跑着过来的,“走吧。”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很久没回来,我出来看看。”   “看什么啊?”   “怕你洗手间里面摔了,我倒不是怕别的。”滔滔拉着她的手,对王航周点点头,没有很多应酬的心思。   王航周看着俩人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觉得宗男好,最起码很理智很聪明。   就弄弄这样的,也不适合做生意,但是硬做,他也搞不懂姜美玲想什么,现在外界的人都在讲了,说姜家无人嘛,太子女看看能不能扶持到墙上去。   以前有阿斗嘛,现在弄弄有时候就会被下面的人糊弄,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的,看老板不行的时候,下面员工第一个就会搞鬼。   能支撑弄弄的,可能是有那么一点领导魅力,或者说她很独特的领导手段。   回去见客户前,有部门来汇报,就很敷衍的,“还是你出席一下比较好,这个客户很难缠的,以前姜总在的时候也陪客户吃吃饭玩一玩之类的。”   下面的人会建议你来做事,是不是真心为她考虑的,弄弄也会观察的,她的两个助理,她也不会事无巨细地问,人家也不会讲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没有评判标准的,“到时候看我时间吧,我有时间会去,没时间就算了,你们搞定,我觉得你们可以。”   我不会业务,但是我懂我是个上位者,很无耻的资本家思想,但是我要你们来就是做事,就是赚钱的啊。   我的行程安排,不需要你跟我讲哪个事情必须要我来做,你不能安排我的,下班就回家去了,事业嘛,干的再好也是个事业,去跟姜美玲吃饭的。   吃完了看时间七点钟,“妈妈我走了,我得赶饭局。”   讲了一下,想拿捏下面人的,她打算去的,但是我去不去我不会跟你一个下属讲清楚的,你不用来安排我做事。   有时候弄弄也觉得当领导很坏,但是为绝大多数员工谋福利涨工资的时候,就不能说是一个坏老板,坏领导。   patton听了感叹半天,“谁教她这么做的?”   姜美玲跟他没教过,他们跟下属都是很有权威的,都是实打实自己干的,界限很分明的,日常生活很平易近人,“最近难怪有人跟我讲的,说她拿架子的。”   你看这个劲儿,来家吃饱饭再去,你是去看热闹的吗?   还能这样对下属的,人家确定你去不去才好安排行程的啊,又不是搞特工出身的。   结果她就这样神出鬼没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自己学,我一句一句学,但是我的想法行踪,你们不要安排我,重大决策有投资部是不是?   我不懂业务,我就不懂了,别欺负我,我气势很足。   她上任之后,涨了两波工资,并且放话了,“好好干,香港回归之后,还有一波。”   所以中层高层那边看她就讲架子大,怀念姜美玲。   姜美玲也搞不懂,“滔滔吧。”   “不像是,滔滔也不是这样子的人。”   人家滔滔跟他们一样,都是实干的,什么东西都能上手。   这东西就是弄弄自创的。   她跟大冯学的,现在每周末去跟公公一起吃饭的,讲自己哪些下属对自己不尊重了,管自己太多,手伸着太长了之类的,甚至公开场合让自己没面子的。   大冯最喜欢看这些热闹,处理这些事情的了,就出主意,讲他以前怎么怎么干,弄弄应该怎么拿捏人。   弄弄又经过自己加工,现在就跟刚上任的画风变了,那时候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啊,付出   百倍艰辛,而且低调谦虚跟人学习,结果发现下面的人不听话,对她很随意。   这路子就是错的,现在冯展宽的路子,她觉得好使,你不高兴的事情,你的意见不用直接讲的,你沉默就好了,总有察言观色的,顺着你的心意来做事。   而且都是实干派别的,不然早就给对方打倒了。   她发现这样子,她不累啊,轻松了好多,你只管大撒手,看利润就可以了。   滔滔也没发现她有这样的问题,滔滔现在不是她每晚诉说的小棉袄了,大冯是,跟着大冯学拿捏人的。   这东西好学,而且轻巧啊。 第128章 臭气相投   弄弄去酒席上面呢,她但凡去,就没有不喝酒的,就是这样子。【如南书屋】   喝了很多,客户难缠。   喝到最后上车的时候,滔滔来接的,弄弄在车里就发飙了,她不喜欢喝酒,这玩意不好喝,而且她酒量浅浅,喝完之后嗓子眼一直到胸口小肚子都是热的。   客户就很得罪她的,灌酒这个事情,觉得对任何一个人来讲就是不尊重,今晚这个客户也是例外地难缠,滔滔就支招给她的,“咱们下次就不参加了,这样的人也没有结交的必要,就是现在赚钱而已,下次你再听是他就不去了,而且下次的时候一定让下面人做好背调,觉得不行的就推,下面人想办法解释。”   “那你看,这样解释不了的呢?”弄弄就觉得大多数人的路子是对的,滔滔的方法适用普遍的人,但是往往制造问题的就是机器个别的奇葩,就是这种人让你头疼的。   所以说我不是解决绝大多数人,我是想解决这种荆棘,我目前需要的不是提高自身的修养,我是成为整治个别奇葩的天选之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是不是?让我遇见了,我就给他点好看,让他知道了我这样的以后得尊重,不能得罪了。   要是再这样摁着我一杯一杯地灌酒,带来的人轮流上,我不掀桌子真的是为了工作,但是我真的是记恨你。   为什么客户这样对她?   “一个小姑娘,才多大,靠着家里靠着老公的,再不行还有人家妈妈好,人家爸爸也好,这样的人出身好,就是坐在一个好位置上面,实际上狗屁不通,什么也不会,就是前面的人路铺好了,什么都弄好了坐享其成来的。”   “那总有做坏的时候。”   “事情坏了也不怕,就是玩死了也不怕的,就这样子的,人家这个位置坐的不好了,你信不信马上人家家里就换个位置,而且是更好的更高的位置做。”   有钱人家的小孩,什么也不怕的,家里给什么位置,就坐上去,没本事也不怕,什么都不影响,有的是人给扫尾铺路,铺好了路就来坐,坐坏了马上有下面的人去帮忙扫尾收拾烂摊子,新港下面有能耐的人难道不多吗?   也多,吃饭的部门领导就是一个,他什么也不差的,人家讲姜美玲那时候培育出来的最年轻的一位高层,现在跟着弄弄的话,就是不出头,他再往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待着了,弄弄也不会给他让位置的,但是他没有更好的位子的。   什么人都会遇见,什么奇葩人也都会遇见,就是这样子的,滔滔这样讲的,“你不要生气,这就是工作,气坏了自己你还得倒贴一的情绪进去,对你自己本身也没有任何好处,咱们呢,很多事情就当宰相肚里能放船,格局肚量都得打开了,格局大的人越来越走的远的。”   与其修人,不如修自己,人算不如天收,这些人,老天爷给教训的,他这样灌酒,肯定也这样对别人做事,人家终究会有人下手,得罪哪个他都有点吃不消的。   弄弄想法就叛逆了,天收不如我收,哼哼哈哈对着滔滔,你说我听,我听了我就格局大了,我下次遇见我也知道怎么应对了,遇见这样自大的,就姿态低一点儿夸他,捧着他就完事儿了,当老总的也要低姿态,人家还夸一句谦卑。   今晚的事情,弄弄要是情商高,会讲话,会低头,讲的话让人家舒服高兴,让人家觉得不喝酒也很重视,眼睛里面有人家了,那人家也就高兴了,拿着她是真的当好伙伴看了。   所以你看,事情是双面的,两面性特别强烈,滔滔是大智慧,走的路是很长远的,他的观点跟姜美玲是保持一致的,甚至是比姜美玲更圆滑更懂得跟打交道,因为他底层出来的,在基层摸滚打爬多少年了,在大冯手底下混着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他的一些智慧,是给逼出来的,极其恶劣环境下面磨砺出来的应急能力,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不仅仅是目前好,而且以后更好。   今晚要是他的客户,他就能拿下来,跟人家关系相处的很好,你看他一个人的性格,需要什么,缺乏什么,又畏惧什么,这就能拿捏住了,人家也敬重他。   弄弄现在就嫩了,梗着脖子我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你个王八蛋一样的还让我低头,我拿着放大镜都看不出你优点来,还让我夸出水平夸出花儿来,我有这心思我不如开发下一个客户,差你一个了?   第二天中午就跑去跟大冯吃饭了,大冯这人呢,用人的智慧是有的,但是跟歪门邪道一样的,让人下面的人也很不舒服,只有他自己舒服,理念就是这样的,“与其为难自己,不如为难别人,我懂你的心思,咱低头也不对着这样的人低头,有的人呢就特别爱面子,尤其是生意上面,你给他面子了,你要是下雨天给他撑伞出来的,他就牛死了,就能给别人吹半辈子,你要是撑伞的时候再讲几句贴心话,他就能把你当兄弟。”   但是低头   说软话,难听点叫低声下气,好听点叫格局大有肚量有智慧,这从来都是不容易的事情,怪难的,一个人之所以成为一个人,弄弄很有文化地讲了,“人是有思想的芦苇,人的头颅从出生开始就是仰望星空的,从来不是低头看黑暗的,爸爸我跟你讲,有的人三观就不好,从小就不礼貌也不懂得尊重人,我有时候没礼貌也是给他们逼着的,他们逼着我没素质。”   大冯觉得很对,世界上坏人多,那么多坏人呢,你说她备孕的呢,还这样,他自己就不高兴,他等孙子的是不是?   不为了别的,再过几年怎么生的,生出来他得看看是不是个笨蛋啊,笨蛋的话就下一个好了,绝对不要要个笨蛋来继承家业。   大冯不能说错,你说几代人诺大的家业,他是高傲的,我宁愿断了,我也不要看着一个蠢货给被人坑蒙拐骗当傻子一样糊弄,把这些家业败光了,与其这样,不如断子绝孙。   他就厌蠢,特别讨厌笨的人。   也看不惯弄弄的,就那点本事,他瞧不上眼,什么也不会,干啥啥不行的,所以对儿媳妇尊重祝福但不多,你每周吃饭爱来不来的,我儿子来跟我商量事情就可以了,我用不到你,这辈子都用不到。   儿媳妇也是个蠢得。   但是架不住弄弄跑的勤快啊,她来了就叭叭叭讲自己被欺负,被人家灌酒,下面的人糊弄他,大冯看不下去,他眼珠子一转,十七八个坏心眼是新手捏来的,在家里养老真是可惜了的,人家养盆栽是大方美观看的舒服,他的盆栽自己手动捏出来五六个弯弯绕绕,也不怕费心。   我看不惯我儿媳妇,但是我更看不惯她给人挤兑到这样,就支招的,“就这个喝酒的人,你不要管了我跟你讲,我打听打听去,我跟他家里老板认识的,是当初我一个朋友家里老婆的妹夫,当年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时候这个人……”   经过一番追忆,有详细地表达了自己当年遇到的同等案例,然后如何优秀地应对下去了,给儿媳妇一个完美的示范,并且鼓励她跟自己学。   得到了学员的充分肯定,弄弄就讲自己该怎么怎么做,由于记仇太多,报复不过来的,大冯就教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事情呢,先记下来,放着,等以后有机会使绊子的时候,你就使劲使绊子,但是不要别人看出来,有时候呢,你身边同样的甚至是比你更高一点的人,也许不能给你好处,但是能给你带来坏处,你以后可能帮助不了他什么,但是你可以坏事。”   “我懂爸爸,但是我记仇太多会忘了。”   大冯眼睛就瞪大了,这还能忘,这不得带棺材里面去,你还忘了,我看你像是个空脑壳。   这怎么教的,教不下去。   起身喝杯茶,再坐下来,“忘了不碍事,能想起来就使绊子,想不起来的就不用了。”   你看,就指望她跟滔滔俩坑货,啥也不是,最后还得他自己来。   “还有,林曼事情呢,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她跟王航周的事情之类的,你们都不要管了,王航周要来讲情之类的,你们也不要得罪他,就敷衍他好好好是是是就行,事情我来处理,你们也不要问。”   弄弄就卡巴着眼睛,“爸爸,你讲什么的,你要做什么的,你不要乱来的。”   “你放心,我有数,你不要问,跟你们都没关系。”大冯摆摆手,去种西红柿去了,这小西红柿他儿媳妇爱吃啊,这玩意儿也好种,别的不好养活,种了无公害,你说她来的时候摘几个吃吃多好。   松土松的很起劲儿了,现在儿媳妇在他眼睛里面了,比较吃香的。   俩人周末还约好了一起去看马赛的,弄弄嘱咐他给他安排事情做的,“爸爸,我跟你讲,周末的时候我们去看,不要跟滔滔讲,他不然要说我们去作弊的,我们运气好做什么都能赢的,他知道了肯定要我们请吃饭,我们不请他,他最近表现不好,你到时候订上次那个餐厅,我觉得那家的鳗鱼烧的好,你提前预订,我们看完过去哈。”   大冯办事儿怪牢靠,问清楚,“行,烤鳗鱼,还有小银鱼,我再要鱼丸汤怎么样,到时候吃完了,你要是想去那边拜拜,我们再去拜拜。”   “行。”李总很满意地点点头,拎着包走了。   你说哪家儿媳妇这样的,跟自己公公能玩到一起去,并且是很坚定的革命战友关系,大冯这些年,滔滔人家每周末来陪吃午饭,他都没按照滔滔口味来做饭吃,我吃啥你吃啥,ga给他收拾这么多年屋子,看在姨妈的份上尽职尽责照顾这个孤寡老头子,他也没请ga一起吃过饭。   跟伺候老太爷一样的,你说跟弄弄约好了出去击杀人家去买马。 第129章 简单粗暴的打击报复   他俩凑一起,买的马票能赚死,十倍十倍的买,弄弄嘚吧嘚吧高兴的不行,最近的压力都没有了,是真的放松到位了,说话也天真,“爸爸,我妈妈以前养马的,飞机空运下来的,有一匹黑色的我记得,汗血宝马一样的特别漂亮,在太阳底下流光溢彩,但是货车有一次运输过程时候不负责,马蹄卡在缝隙里面去伤了,再也不能参赛了,那时候这种马很多,现在都没有了。【幼丝文学网】”   现在好马越来越难得了,她不喜欢养猫狗,但是养一个漂亮的小马驹也是可以的啊,哪怕天天跑比赛都在输也愿意。   大冯也跑的高兴啊,他好久不出来了,出来还怪好,以前是图自己开心,现在是有点哄着儿媳妇开心的意思了,对自己儿子那些几乎没有的补偿,对小的那些慈爱之心,略微发散出来了一点,微微笑着跟弄弄讲,“我认识一个商人,到时候我给你弄一匹来。”   “我没有合适的跑马地,也没有驯马师。”弄弄觉得挺麻烦的,她就想玩的时候牵出来玩玩。   大冯膨胀起来了,“这些不用你管,我来,你要个什么小马,要赛马还是自己骑的。”   “赛马怪累,价格有贵,我们又不是职业赛马的,他们有的人职业赛马,我就要个小马驹吧,有时间去骑骑马,爸爸你记得买个漂亮的,要毛发好看发光的那种。”   “我知道,我都知道,”冯展宽牛皮吹得飞起,这些他都懂啊,他什么福气没享受过,什么好日子没过过啊,“你要是要赛马呢,我也能行,你看人家那个六号好运来了没有,就那种的很好找的,不过你说的也对,职业赛马耗费精力,我到时候就给你买个小马驹,这里面啊,什么品种最好呢,你看他的毛发是对的,但是不仅仅看毛发,还要看……”   他讲的收不住,这多少年没提起来的话题了,怪高兴。   讲着讲着,就看弄弄眼直了,看着他背后,扭过头一看,是他那不值钱的儿子。   滔滔叉着腰,看着这俩人,他陪客户一起来的,没想到出包间走的时候,看见这么俩显眼包,站在玻璃前面都恨不得趴草地上看马了,包间里面直播都满足不了这俩人的心情了。   弄弄手里拿着一摞马票,她得兑换钱去,笑的有些尴尬,“好巧,一起发财啊。”   发财?   我发你鬼的财,滔滔就赔死了,这孩子运气一般般吧,客户都觉得抱歉了,你说陪自己玩玩,结果人家赔的无精打采的,伸着脖子看一眼弄弄手里的马票,都是六号的,低着头就笑了,这夫妻,怪有意思的。   冯展宽这会儿没聊够呢,他不待见滔滔,“你忙,忙去吧,我们一会儿有别的安排,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大家自由活动。”   摆摆手,弄弄就跟着他要走,滔滔就给气的,“什么活动的,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吃饭,我们一会吃饭就家里去了,对了,你今晚要不要家里去吃?”弄弄笑眯眯地看着他,可亲近了。   就是不说去干什么,拉着大冯走了,走远了开口,“对,我们不能跟他讲,讲的话他不高兴,肯定说我们的,红眼病说我们吃好吃的不喊他,又说我们工作日不上班到处玩,虽然跑到那么远去吃东西有点过分,但是爸爸我真的压力大,对不对,我讲的对吧。”   当然对,谁能说自己错啊,大冯绝对不怕滔滔的,“不要管他,我们走,我们吃我们的,他去了吃得多,不够他一个人吃的,那是真的新鲜啊,用石板烤出来的,那个香啊,你吃一整条。”   “好的,爸爸。”   弄弄美滋滋地答应着,有时候不论身边陪伴的人是谁,有高兴的事情就行了,她老公需要独立的空间,所以接滔滔电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虚,“还有什么事情呢,我亲爱的老公,你中午怪忙的,还有时间打电话。”   滔滔给弄得没脾气,“你们去干什么去了,跟我说一下又不影响,我还能跟着一起去吗,而且你们玩高兴了,放松了,那我也高兴了对不对,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特别支持你们,我奋斗为了谁,不是为了你?你高兴我就高兴所以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弄弄就是笑,我跟你说你追来做什么,我老公话也不能全信的对不对,“老公啊,没干什么,晚上我回家跟你说,你别耽误事情,你自己怪忙我知道,别影响饭点的。”   滔滔就明白了,“你们去吃好吃的去了吧,而且特别难得的好吃的对不对?李弄弄你是不是不仗义。”   “不是的,我不仗义谁仗义,我承认我们去吃东西的,但是我们真的是好爱你,先来看看好不好吃帮你踩点的,老公你这样讲很伤我们心的,香港都要回归母温暖怀抱了,我却觉得这样的心寒呢,你注意晓得吧,你这样讲特别对不起我们。”   司机前面就咽口水,还能这样讲话的,讲到最后弄弄挂了电话跟大风   冯分享,“这顿餐费他来付款的,爸爸我要多少钱合适?”   “随你。”   弄弄又宰了滔滔一笔,滔滔挂了电话,自己也笑,这都是什么人。   菜都上齐了,跟客户吃饭,他从来不讲自己太太的,但是客户心里痒痒啊,你讲一讲呗,我起个头,问滔滔的,滔滔一般就是忍住,因为他认识人多,场合特别多,很复杂的。   有时候不经意一句,被有心人听了,就会到处乱讲,而且跟人家都说的变味了,像是弄弄这样的,风言风语多了对她本人不太好。   她本身就充满话题性,豪门前男友现在还拿出来被人讲,尤其是许大茂那边离婚了,牛琦给许大茂整治的,许家什么事情她都知道很多黑料的,跟媒体讲讲就是了,给许家名声搞得很下档次。   许先生就很后悔,“讲过的,娶媳妇一定要擦亮眼睛,结果你为什么一直找这样的女人,前面一个后面一个,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面乱说什么,今天跟媒体拿钱,明天跟媒体爆料,连我这个当公公的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她都敢讲,我们拿她当一家人,她现在拿着我们黑料当摇钱树啊。”   气的心口疼,疼得不行,老大已经离婚了,老二也是,还天天被说,老大媳妇人家又再婚了,对前婆家非常冷淡,到牛琦这里更过火,刚离婚那嘴巴就跟山炮一样。   一天一个通告,两天一个发布会的。   当初大茂那嘴也怪闲,现在给牛琦挤兑的都得骂战的。   关键是师奶们真的吃这一套,多有话题性。   滔滔现在这个阶段,有许大茂在风口浪尖上,他生怕牵扯上一点话题,还是闭口不谈,只是说一句,“我爸爸很喜欢她。”   老公喜欢自己老婆的多见,豪车珠宝的送,但是老公公喜欢儿媳妇的,跟儿媳妇玩一起去,又买马又带吃饭的,少见。   大冯非常的自愿的,他现在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们不讨人喜欢,不考虑一下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吗?   你们能让我心甘情愿花钱才是真本事对不对?下午人跟弄弄一人一辆自行车骑回来的,新买的,这自行车就吃饱了沙滩上买的,俩人沿着公路骑着。   回来司机就拉滔滔家里去的,大冯这是也给儿子一辆,他陪着弄弄骑的。   到晚上大冯也不歇着,他很多事情要做呢,得搞服务是不是,打电话还是搞林曼,林曼大半夜的就给吓醒了,有人砸玻璃。   她真的受不了了,心脏碰碰,气的,更是害怕,她知道是谁干的。   打电话给王航周,就崩溃了,“是不是要我死,他们不要我活是不是,我忍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我到底怎么做他们才满意?”   王航周掀起来被子就来了,ta也跟着一起跑,等来的时候正好担架往外面抬,林曼自己割腕了。   雪白的睡衣上面一片片的红,王航周当场就愣住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媒体已经来了,前豪门儿媳名模自杀嘛。   闪光灯对着担架就拍,ta一把拉住王航周,推到车上去,“你不能被拍到,我去医院那边,你马上回家。”   王航周就麻了,人瞬间就不太好,那是他孩子的妈妈对不对,是他陪伴这么多年的人,但是现在他不能去,媒体会乱写,会影响到他。   他只能看着,自己开车,到滔滔家里,从后备箱里面拿出来扳手,滔滔开门的,弄弄还在换衣服,大晚上不知道来干什么,滔滔穿着睡衣呢,“你继续睡,我把门关上,别吵着你了,他来肯定有事情的,不要担心我自己解决。”   自己下楼去了,弄弄躺了一下也睡不着,琢磨什么事情的呢,自己换衣服呢,就听见下面阿姨在喊。   家里有安保的,马上就进来了,王航周进来的时候,扳手别腰带里面去了,见了滔滔,阿姨就去泡茶了,他拿出来扳手就对着滔滔头去了。   弄弄衣服没穿好,睡裙马上又套上了,光脚就从楼上跑下来,看见滔滔在地上,血通红的一片。   她眼珠子就红了,对着他脑袋砸,你有病是不是?   她上去就跟个小炮仗一样的,喊阿姨,“叫医生来,给他摁住伤口。”   对着王航周就开始骂,“你他妈的神经病是不是?你有病你找死是不是?”   她打人不会,只会撞,被王航周甩地上去,俩人给人欺负成这样,弄弄眼泪都出来了,妈妈也出来了,赶紧抱着他俩。   年纪那么大了,保镖看着人进来的,但是没想到屋子里面起冲突,跑进来把人拉开了。   弄弄就哭着去抱电话,第一个想到的,给大冯打电话,没来由的这事情就想到大冯了,“爸爸,我们要死了,王航周这个王八蛋来家里拿扳手打我们,滔滔脑袋给打坏了,爸爸你快来。”   说完对着电话就嗷嗷哭,然后继续打电话,打给她妈妈的,姜美玲也得来。宗男也得来,她肯定在加班干活的呢,来撑场子。   然后打电话给澳门那边她   大哥,宗强肯定还没睡,来人,都来,能撑事儿的都来。   王航周还气势很足的呢,手里扳手没松开,给人摁倒了都拿着,“林曼要是没抢救过来,你们都得死。”   什么恩怨情仇,什么阴谋阳谋,都不如今晚来的痛快。   大冯拉着脸,人坐车来的,跟黑山老妖一样,路上就打电话给王老爷子了,这事儿怎么办?   他有后招的,想着搞王家的,已经陆陆续续想着做空了,结果王航周这脑瓜子有病,直接上手的。   这么斯文一个人,真是斯文败类,大冯骂的起劲。   滔滔那边拉医院去了,他就在家里看着王航周,你老子来了我也不放你。   弄弄走之前,拿着那花瓶,“你们抓住他。”   对着王航周脑袋就下去了,“伤口死的快你们就包扎一下,不死就这样。”   路过还又得踩了两脚,现在她跟王航周就是死仇。   拿着外套就跟滔滔去医院了,家里都有人,她家里人都在路上了。 第130章 要人有人   许老先生坐在车里,夜色漆黑,从环山路上车子盘旋而下,后面跟着一辆备用车子,他穿的衣服很厚,膝盖上是厚厚的毯子。【翠情阁】   情况还不是很了解,等到的时候,姜美玲跟patton也已经到了,跟宗男在通话,“对,你去医院那边去,跟宗雅宗棉一起过去,宗棉已经到了。”   这时候,亲姊妹就要报团了,滔滔如果没有问题,皆大欢喜,如果有问题,今天这里王航周是不要走出去了,医院里面林曼也不要从医院出来了。   大冯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王航周就躺在一片碎片之间,他头是真的晕,这得是脑震荡,现在才觉得李家老七就是个疯婆子,这个女的下黑手的。   听见姜美玲跟宗男通话了,对宗男还有一点希望的,结果宗男那边直接挂断电话,根本就不会来的,王航周是哪个道上的神仙?   比得过她家里人一个手指头没有?   男人,总以为自己前妻对自己有感情,你是人人爱吗?   对你客气尊重,这时候就看出来了,人家家里人报团的,王老先生给宗男打电话,她直接不接的,就跟弄弄站在手术室外面,去吩咐宗棉,“楼下毯子买几条来,拖鞋一次性用品矿泉水都要,一会儿我再让阿姨送来。”   然后打电话给阿姨安排事情,这边住院的话,很多东西需要安排的,医院的都不能用。   电话给宗雅,她拿出来一部手机继续打,找医生的,人脉就特别的宽,“对,是我亲妹夫的,被扳手砸的,情况不是很好,凹陷下去一块儿,会不会对大脑有什么影响……”   她得躲到开水房去打电话,不然弄弄听见了,那每一个字都揪心的。   那边表示不乐观,现在手术的话可能只是单纯的伤口缝合,破坏性不是那么大,但是后期还有很多检查,还要继续手术,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的。   现在看起来处理简单,但是不一定结果就是好的,宗男觉得棘手,稳定下来应该马上转医院的,但是情况不知道坏到什么地步。   她联系了很久,讲电话都要有一个多小时,最后给姜美玲那边去电话,“我有认识的朋友,都安排好了,现在的话,等人出来就转院,这边医生也沟通过了,没有问题,他们刚刚做好基本情况检查和伤口消毒。”   “好的,你安排,那边事情交给你。”   宗雅挂了电话,然后给小白打电话,这个时候不喊你起来,什么时候喊你起来做贡献的呢,你要是想长远发展,就不要去怕麻烦一个男人,想有未来才去麻烦的,“你现在来一趟,陪着上救护车,你力气大,到时候帮忙看着抬上去,不要那些护工乱动手。”   小白掀开被子就下来了,自己还不能开车,有点怕,把爸爸喊起来了,老白人大晚上的,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自己穿好衣服就拉着儿子去了,跟小白一起上的救护车。   这些东西他老道,哪里能动哪里不能动的,眼很尖锐的,有他在别人手脚不好做的。   那边王老先生下车,进门就看见自己死狗一样的儿子,本来就很寡的脸,一下就结冰了,他也是老儿子,疼得很。   “讲一讲吧。”事出有因,让大冯讲一讲前因后果。   大冯辈分小,但是这次就坐住了,指着地上的王航周,“有两条路,我儿子要是有任何问题,我要他两条腿,要那个女人半条命,不过分。”   “我儿子要是没有事情,我要你儿子一条腿,那女人半条命,也不过分。”   拿着扳手上门半夜打人?   这是你家儿子做的事情,王老先生听第一句的时候眼皮子就一跳,真没想到的,王航周躺在这里,他从头到尾没有问一句,不是不放在心上的,而是想着怎么带走人的,他有大智慧。   “滔滔怎么样了,是我儿子的错,老弟你说了算,现如今要紧的是滔滔,不能因为他一时糊涂就惹下来这么大的事情,等着滔滔好了,你要怎么处理都行,当务之急是抓紧治疗,有没有找到好医生,我有认识的医生,颅内……”   王老先生一边讲,一边心里飞速地过整个事情,带来的人给王航周收拾,头已经包扎起来了,血还是很多,一会就红了一片。   大冯根本不接话,“我儿子死了没事儿,我不在意,但是我冯家的大门,从没有让人家踩着门槛进进出出的,你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你的温柔乡吗?”   “这些年我不做事了,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在香港这个地方,最好的时候有一半的人要看我的脸色过日子,买股票炒房子,都要观察我看涨跌,我搞不懂你生了个什么东西,这事情没法交待,我儿子死了都没法交代的事情。”   一口一个死,姜美玲心脏都觉得受不了,这什么当爸爸的,真的跟自己儿子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是不是?   你真行,真沉得住气,站起来透透气,她不能坐着了,坐着呼吸不行,patton扶着她起来,她扶着椅子,跟patton这样讲的,“我们以前开始是跟着大冯混日子,后来跟着大冯打擂台,觉得没什么比不过的,大家都是公平的,平起平坐靠本事,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大冯本事比我们强,强多了,他是真的沉得住气,没什么事情是他干不成的,不敢做的。”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一口一个我儿子死了,你儿子现在不是转院去了,人还好好儿的呢。   宗强电话打进来,他还在海上晃荡着呢,从澳门坐船来的,马上就下来了,问问情况的,姜美玲就只能虚弱地开口,“你来,你快来,我身体不是很舒服,你给你妹妹讨回一个公道,他上门就把人往死里打,你妹夫现在手术不知道情况,你妹妹给他打的在地上。”   你看,娘家人说话,是心疼自己人的。   宗强电话里面就开始骂了,国骂,下船时候气的跳下来,他那么多妹妹,没有人给人上门打一下的,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过的,你说老七这样最小的一个,你给欺负成这样,就是姜美玲气性都没有他打。   “你把他给我,我扔海里去,来一个我做一个,来一对我做一对儿,那女的还在医院是不是,我现在就去绑了去。”宗强比起妹妹们的善良,那真是极端了,他在澳门这些年,做赌场拿赌牌的,他不心狠手辣,这些年早就死了。   招呼着手下,“去医院找,把那女的找出来,给我带来。”   林曼割腕自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宗强见了多少金发女郎,捞女能舍得死吗?   也就是吓唬人,流血给人看看的,能有多少血的?   流血又不会死人,给全部拽着来,他自己去滔滔家里去了,这是娘家哥哥,人弄弄的发言人,非常强势的,来了坐的位置,就是跟大冯平起平坐的。 第131章 风范   ta陪着林曼的,他人进来的时候她马上就报警了,“你们要干什么?”   她肯定不会跟宗强一样想林曼会是故意的,故意激发矛盾,或者说是故意的割腕自杀博取同情,站位在王航周角度上来看,ta很分的清楚这个事情对王航周的影响,这是他的前妻,他不会希望自己前妻身上有任何的污点,王航周对林曼的感情何必去挑战呢。【安荷书屋】   现在的话,她觉得也蛮不错的,很尊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现在为林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航周,如果不是为了他,她肯定不会为林曼跑前跑后的。   结果人就一起拉上车了,医院那边还在报警的,病人都给人拉走了,护士后面没追上去,气的都跳脚,“现在还有强盗吗?有,我算是看见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宗强给拉着硬生生聚起来的。   都不用问弄弄的意见是什么,这个事情,他跟姜美玲今天在这里,就一起一刀两断的好,家族之间,很少闹的这么难堪的。   大冯气势汹汹,林曼来的时候王航周还是一肚子的气,不是对林曼的,指着林曼,“你们不是厉害吗?要逼死她的?逼着她自杀,如果不是你们背后搞鬼,去骚扰她妈咪,她妈咪也不会吃错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你个智障,宗强起来,皮鞋噌噌亮,鞋底都是专门坐过的,就立在林曼跟前,弯着腰,“准确说,是我让人做的,泼油漆,砸玻璃,然后还有什么被骚扰,找她以前的客人出来再惠顾一下,这些事情你应该接受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爸爸是绑匪你都能接受,你爸爸绑架我们家里人的赃款你都敢拿着,你难道不知道这些是你应得的吗?”   声音宏亮地看着王老先生,“人,敢做就要敢当,敢拿就要敢承担,是不是?”   “要混道上的,就要讲道上的规矩,要么就不要混,要么就认规则,占便宜的时候说不知情,要血债血偿的时候就讲自己无辜,天下的道理不是你们王家的,怎么能让你们一家说了算呢?”   大冯在澳门那边,他私底下联系的宗强,那不是自己儿媳妇的娘家大舅哥,自己去商量商量怎么了,这样那样说了说,宗强总给面子,逮着林曼妈妈就是一顿骚扰,你们应得的吗?   你女儿跑英国去了,这不是还有个在澳门嘛,挖地三尺找出来的。   他手黑心也黑,跟大冯搭配起来都是绝配,但是他比大冯更看规矩,今天的事情就是传出去了,道上的人也不会不服气。   王老先生讲,“我不知道,她跟我们家没关系,是我儿子被她蛊惑,只听她一面之词,这个事情我家有错。”   宗强不罢休,指着王航周,“你讲有没有关系,绑匪用的是你家的船,是你女人低价卖给她爸爸的,事后我们找过户资料,被你全部拿走抹掉,你敢说你不知情,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护着她,明知道她杀人放火,明知道她父女一起绑架作恶,还狼狈为奸,事发之后以为送她去英国就好了?”   “我还是那句话,这香港不是你们王家说了算的,这海上的绑匪也不是都听你家的,你王家是狼窝,豺狼虎豹都有,我李家不是,我们道上也有一点面子,公海上我们还是能走几海里的,拿着我家里当傻子,绑人是一个,事后还装聋作哑,还敢到我家里来闹事打人,欺人太甚。”   “我没有动你儿子已经很给面子,今天他送上门来,按照亲家说法,一条腿。”   王老先生闭目听完,一动不动,等起来的时候,举着拐杖,对着王航周就砸下去了,糊涂,真糊涂啊,咬牙切齿地看着王航周,“我后悔啊!”   我后悔当初为什么答应你让林曼进门,坚持那么多年,看在孩子份上心软的呢?   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宠爱你,为了你高兴人把那样一个女人养在身边,让她最后害了你。   后悔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没有问清楚,以至于他把自己拉下水,帮着林曼收尾闯下来这样的打祸端,人家要一条腿,你要哦怎么办?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报警,一开始人家不报警是没有证据,又不想钱都拿了还得罪道上的人,现如今他们王家不报警,是因为不敢,王航周是共犯。   人家不需要报警了,多硬的拳头砸下来,你都得接着。   ta绷着脸,没想到是这样的过程,什么感觉?   鸿沟,真的是鸿沟,女人嘛,讲感情的,再能干的也讲感情,所以跟着王航周有喜欢他崇拜他,也有欣赏他,哪怕你不是最喜欢我,但是跟大姐当初想法一样,各取所需,我们是最好的拍档对不对,我们很合拍,合适比喜欢更重要的,你喜欢你前妻喜欢的全香港都知道,这个无所谓的。   你再喜欢林曼,还是离婚了,没有以后了,顶多给钱给房子,其余的也给不了了,日子还是两个人以后过的。   但是王航周你做这样的事情出来,你   为了林曼特地离婚好把人送英国去,你为了她走的安心把线索都扫尾,你为了她割腕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毫无理智地跑到人家家里来动手,你是不是可以为了她死?   这样子的人,失望会比较多,她会陪着他走完今晚,但是以后的话,没有必要了。   像是ta这样的女人,是男人的良师益友,但是最起码是个好男人,优秀的男人吧。   ta把王航周扶起来,“有什么事情讲清楚,不能再瞒着下去了,你到现在都不解释不说明,难道你要看两家这样子下去,让大家都难做吗?是两家人事情,不是你跟林曼之间的事情了,我不认为你前期事情处理的很好。”   王航周靠着她,看着林曼,他还是不能开口,如果你开口,就一定要有交代,无论怎么交代这个事情,最后填进去的人必定是林曼。   林曼的结果现在就能看得见了,他能眼睁睁看着林曼去死?   如果可以,当初也就不会帮着她扫尾的了。   “都是我的错,如果要找人泄愤的话,只能是我。”他讲完。   王老先生心脏就受不了了,站在那里就晃荡,站不住的,从小就宠爱你,就偏心你,就纵容你,结果你这样子为了个女人,顾着你自己,家族老爸一概不管,冷透了。   喊着大冯,“我跟你谈谈吧。”   上楼去,王航周就对着自己爸爸喊话求人,“爸爸当我求求你,我不能看着她不管,她是孩子的妈妈,是我的爱人,我们这么多年,爸爸真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求你了,求求你为她考虑一下,她知道拿钱错,但是她没办法,她不敢把钱还回去,我们以为瞒得住的,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不是故意的。”   王老爷子顿住,回看回去,那那一眼很冷,沉默上楼。   “我们谈谈。”   “听您的安排。”大冯很好讲话。   王老爷子夜里起来都虚弱,“是这样的,我们总归是带亲的,宗男这些年在我家里我做公公的对她不薄,是老小没福气,配不上宗男,跟一个女人牵扯不清这许多年,你也看到了,最后他还护着她,是个糊涂虫,老弟啊,我们这些年的交际,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老小是个什么人你也看的清楚。”   “我拉下来这个老脸,跟你们家里赔礼道歉,替他求情,我丁点不护着他,你们要他一条腿呢,这事我看行,他总要长教训的。”   儿子他都不护着了,更何况是林曼呢,伤心透了,老泪纵横,冯展宽都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一个人。   心里也感慨,“我也有儿子,我跟你心情是一样的,我理解你。”   王老爷子觉得真是讽刺啊,心里冷嘲大冯觉得不公平,他家里儿子都啊,冯展宽一个儿子也没有,那时候大家都嘲笑,背地里嘲笑,人丁兴旺的跟冯展宽这样的孤寡到底不一样,没人觉得冯展宽会有好下场。   他就不配有好日子过,你都没儿子,你过什么好日子,就孤独终老呗。   就算是儿子找回来了,据说也是父子俩不对付,还是嘲笑老冯,有个儿子装门面罢了。   结果谁想到,你看看,大冯背地里给儿子儿媳妇出气,给亲家出气人家下死手的,尽心尽力,谁嘲笑谁的呢。   “人啊,盖棺定论,老弟今天这句话我算是琢磨透透的了。”王老先生起来,“人一会我带走,那女的我一起带走,不劳烦你们动手了,给你们一个交待。”   “那些钱——”   大冯打断,“不是钱的事情,就是事儿不能这么干。”   “我知道,”王老先生背对着他半抬手压下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弄弄那个孩子我知道,老实又小,当给她的补偿,跟她说别气了也别记恨,要怪呢,都怪我身上来,跟你家里俩小的说,是我教子无方,错在我身上。”   “再有滔滔看病的事情,但凡用得着我的地方,寻医问药也好,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找我,别嫌弃我年纪大了没有用,一些小忙还是能帮得上的。”   径直下楼,从王航周身边路过,王航周要扶着他,被他一下躲开,走到门口,直接去车里等着了。   王航周这次反应过来,他爸这是把他也一起给撂了,大冯拿出来自己的球杆,试了试手。   笑了笑,“打我儿子的时候,不怕他疼是不是?”   对着王航周腿就下去了。   快准狠,没捂住嘴。   在场的都听见了,姜美玲也看着的,你打我女儿的时候也这样吧。   惨叫一声,王老爷子就坐在车里听着,司机一会儿急匆匆拉开车门,“老爷子,人接上车了,直接去医院吗?”   “严重吗?”   司机犹豫了一下,打在儿身上,当爸爸的肯定心疼的,照着比一般人肯定是严重,腿断了能不疼吗,但是照着其它的,回了一句,“能养好,我看了一下,不会留下来问题的,大冯有分寸。”   王老爷子点   点头,这个坏人还是他来吧,“去码头吧。”   司机愣了一下,去码头,不去医院吗?   想到了什么,马上上车,飙车就过去了,这是处理林曼的。 第132章 你有老婆   ta在后面,打算走的,车子都启动了,但是看着前面车队,分叉口的时候方向不对,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她跟车上去。【山岚阁】   越走越不对劲,这是码头。   王航周疼的死去活来,清醒的一瞬间,王老爷子给自己儿子打的强心针,你得看着是不是,王航周多儒雅一个人,现在这样狼狈,在老冯那边没哭,结果在这里哭了,他躺在那里抱着老爷子的腿,“我错了,我错了,爸爸,我求求你,你放过她,都是我的错爸爸,我对不起你,我让你丢人这么多年,我让你没面子。”   王老爷子俯身看着自己儿子,你说你现在怎么跟个老鼠一样的呢,你真的不是个爷们,“如果因为一个女人,让你现在这么狼狈的话,你以后会觉得我做的对,你如果觉得我今天做的事情有错,那你也不配是我的儿子。”   挥挥手,林曼都不配有说话的机会,人绑起来手,嘴巴堵住了,然后装在袋子里面,麻袋里面放了石头,拉着你到船上去,然后到公海,没有遇见警察的话,那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有人想到,比如说大冯,但是大冯也不会讲一句的。   大冯这辈子是为了钱,赚钱最有乐趣,手也黑的不行,但是他明摆着草菅人命这种事情,还是差一点事情的。   林曼的眼啊,眼眶子都要裂开了,也一直看着王航周,这就是她最后的希望,可是王航周没办法,他现在都不能爬起来,拉着自己爸爸腿一直哀求,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林曼上了船,马上头就被套起来了。   王老爷子会动手吗?   不会的,他跟大冯一样,这辈子不是混道儿上的,香港也要回归了,他是说给王航周听的,你就当这个人死了,我害死的,你来恨你的爸爸,你来痛苦。   你要是能走出来,还是我的儿子。   走不出来,你一辈子也就这样吧,生活在爸爸的阴影下面,就这样好好的活着吧。   惯子如杀子,王老爷子回去就躺下来了,人不太好,还是在后悔,后悔自己娇生惯养了这个儿子。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极端地对待这个儿子,就是因为事情想明白,才发现耽误了几十年,你如果想改变一些东西,就一定要很惨烈的手段,往往的一个特征就是大家很痛苦,外面的人看了就跟社会惨案一样的。   林曼他送走了,一辈子不要回来了,不要跟他们家里有任何的接触了,孩子也都在国外直接寄养了,送到不同的家庭里面去,这些孩子也不会回来的,就是个孤儿以后。   跟王家,撇清的干干净净。   王航周也躺着呢,从医院拉回来之后就在家治疗,不让他在医院里面待着。   滔滔都出院了,他还躺着呢,愈合的不好,跟心情有很大关系的。   ta不好去探望滔滔,她跟弄弄有见过面的,去办公楼那边找好多次。   弄弄那边不见的,午饭去隔壁餐厅吃东西,ta就追来的,坐在对面。   弄弄继续吃,她喜欢吃快餐,蛮喜欢的,从小就是吃这些长大的,胃口也不错,不会觉得很油腻或者说是抬重口味,她不吃很清淡的。   双层牛肉汉堡当主食的,配英国红茶,然后薯条有点细了不是很喜欢,要服务员上一份,“要比利时粗薯条,这些薯条打包。”   打包回去给谁吃啊,费她那可怜的老公,在家养病呢是不是,他现在就不能办公,办公的话会偏头疼的,脑力活动对人的影响很大。   ta坐在她对面,弄弄也不讲话,大口吃汉堡,汉堡呢优雅的人是吃不了的,要很大口的吃下去,然后在嘴巴里面咀嚼,特别的过瘾,口感要丰富。   如果吃的人吃不到几层,嘴巴上还全是酱料的话,确实会比较尴尬,嘴巴一点要大口,牙齿一定要恶狠狠的,弄弄这么想着。   觉得你如果不开口的话,我还可以吃,你如果要开口的话,她看了一眼ta,“不好意思,不拼桌,我先来的,麻烦这一位去隔壁桌吧。”   服务员觉得很抱歉,看着ta,   ta站起来,“很抱歉,我知道你很讨厌看见我,但是对于滔滔的事情,处于合作伙伴或者朋友的角度来讲,我都想跟你讲一声抱歉。”   态度很真诚的,弄弄看她一眼,“听说你们分手了,你要去澳洲进修,没必要为他道歉,我们家里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我明白,但是在我们关系存续阶段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依旧觉得很抱歉,也许是我作为配偶引导不到位,没有及时发现,也没有及时劝阻,至今我依旧会认为有我的责任跟原因,所以走之前想跟你致歉。”   这样的女人,你看,自己是非常明晰的行为准则规范跟观的,她需要做什么,她做的对不对,她应该如何做,责任如何划分,内心是非常明晰的,不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对她的影响是很微乎其微的。   弄弄嘴巴里面东西咽下去,点点头,“我觉得你的内心世界非常强大,如果你的前任有你这样的心性,也许会更成功。”   这样的人,无懈可击的,除非自己想犯糊涂了。   ta笑了笑,“也许吧,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弄弄就因为这个事情,对ta就非常有好感了,薯条也没给老公留着吃,“我下午饿了,就吃了,没给你留着了,你吃点番茄酱是一样的,让妈妈给你煮意面吃吃?”   “西红柿鸡蛋面吧,我谢谢你。”滔滔看着自己老婆,你怎么那么能吃的呢,看看她肚子,“你吃了比我吃了好,我吃了长肉,你多吃点身体才好。”   说的弄弄心有愧疚,自己坑卡坑卡,“等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我们悄悄买一点儿,顺便去ga家里,带给孩子们一起吃一点快餐,我今天中午吃非常不错,汉堡里面的牛肉双层的很过瘾的。”   讲ta的事情,就很欣赏,一边吃一边跟ga吹牛,“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一定不会有今天的情况,我一定会做很好的,我得学习。”   ga孩子们也喜欢吃啊,把两大包装在盘子里面,孩子们帮着撒番茄酱,滔滔看着是有些虚弱的,比之前气质更柔和了一点,看着哈里斯也犯愁,“你怎么不吃的?”   哈里斯看看他,“我觉得不是很健康。”   “可以吃一点的,健康在于心态。”   哈里斯就拿起来一根,很喜欢吃番茄酱的,都快碰到手指头了,才拿起来薯条裹着酱料,吃的很香了,“我觉得你说得对。”   弄弄就点点头,“是的,你大哥讲话,很多时候都是对的,吃这个没多大影响的,我们又不是当饭吃。”   她中午吃的多,这会吃炸鱼呢,炸鱼鲜嫩多汁的,多好吃。   家里有老人呢,就一个问题,吃饭吃的好吃营养,但是有时候缺少垃圾食品,垃圾食品有时候是真的想吃啊,就在外面吃,以前俩人吃,现在发现可以拉着ga家孩子一起吃。   很欢乐的,ga家里孩子们也喜欢舅舅舅妈,她们好吃好玩的都带啊,来了就当吃宵夜的,加餐能不高兴吗?   孩子们是谁胡说八道比较多,就跟谁玩的比较好,就比较跟弄弄在一起的,哈里斯也是看弄弄,觉得她讲话是很有道理的,跟她分享学校的事情,“我今天老师要洗拖把的,我负责洗拖把,两个。”   弄弄不知情,然后ga解释,“他们一起值日生排班的,跟他一起的男孩子老不做事,一人一个拖把要洗,总要他来做,他不高兴,洗的晚家里阿姨在外面要等的,弟弟妹妹们要等他,他会着急的,我们哈里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就很仔细细心的一个孩子了,你看一边吃,一边弟弟妹妹桌子上的酱料,他会顺手擦擦的。   弄弄听了也生气,“那下次这样,你明天去跟老师讲,说你以后只负责一个人的拖把,另外一个拖把可能需要老师去沟通一下的,下次如果拖把脏的话就不是你的问题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哈里斯就点点头,“我讲过一次,ga妈妈教过我的,但是他还是不做。”   你看,就是老师没那么多时间精力一直看孩子的,说一次小孩还不做,哈里斯就还得做,责任心太强了。   一对没责任的爹妈,生出来有责任心的孩子,ga人家还是教育的好,孩子有爱心有责任心,“那你这样跟男同学讲,以后拖把我不会帮忙了,友情告知就好了,讲阿姨都在等你的,你不要管了,下面用拖把的人会去跟老师沟通的。”   “但是会影响打扫卫生。”哈里斯讲的很认真。   弄弄就讲,“那就让它脏,影响打扫卫生不是你影响的,不是你的问题的,是他的问题,你不要为他的不负责任买单的,跟今天你大哥买薯条一样,如果被家里发现了,我会讲是大哥买的,不是我买的,这是他的问题。”   滔滔就拉着她的手打断,“好了好了,你坐下坐下,吃薯条吃薯条,说着说着把我给卖了呢。”   不说自己老婆问题,讲哈里斯,“你也不能这样的,你考虑的对,这会影响整个流程跟效率的,最好的办法呢就是跟老师提议跟这个男孩换个分工,那种容易被检测到底儿,比如倒垃圾,一天不倒一天就有味道,大家都会看见,都会监督。”   哈里斯点点头,但是还是觉得弄弄说得对,有道理。   出门的时候,滔滔摸了摸肚子,以前吃东西呢不觉得饱肚子,现在呢,会觉得吃多了,觉得自己到底不能干了。   拉着弄弄手看,“你看看,多白。”   月光下面发光一样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手,还是忍不住拉拉手,摸一摸,拉手起来亲一下。   弄弄学的什么东西,他都不讲弄弄不对的,跟大冯学的歪门邪道,怎么摆烂怎么让人不舒服,怎么让别人刺挠,他觉得也行,“我觉得你跟爸爸学也好,如果要做人的话,我不希望你跟我妈妈一样,也不希望你跟你妈妈一样,你最好跟我爸爸一样。”   大冯这一辈子,怪值,自己是一点亏没吃过。   就那年跟老婆孩子朋友一起下圈套输了一次的。   他爸爸是谁让他不爽了,他就搞谁。   谁让他不高兴了,他就能把谁坑一下。   很符合京剧里面奸滑的人物形象,别的人姜美玲滔滔做大做强,包括是王家,要走的长远,走的几代人,做的更好更大格局一点,还真的不能跟老冯一样,做事情最起码要正。   想当然以为做坏事的都是小人或者人品不好的,或者能发大财的都是不义之财,其实不太一样,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牛琦要嫁豪门,都是有钱人,她还是要看看这个豪门公子是不是人品还过得去,明摆着是个火坑她也不干,只不过最后还是看走眼了。   就算是个坏人,大家结交的时候,也要看值不值得,他生平办事儿是不是还可以。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弄弄对于一些爱意的接受总是迟钝且习以为常的,“你不是最讨厌你爸爸,那你岂不是希望我成为你讨厌的人。”   听她翻译的理直气壮,滔滔摇摇头,给她往里面一点,外面有车,“不是的,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她停顿,“那你讲讲什么意思嘛,我迟钝。”   “意思就是说,别人做不好,但是你做就可以,因为我觉得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好。”   “为什么会双标呢?”   “因为你是我老婆。”   “换个人当老婆呢?”   “没有换人,一直都是一个。”   “那要不是我呢?”   “那就没有老婆呗,谁知道呢。”   弄弄笑了笑,自己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挺胸阔步地回头,两只手叉着腰,“那我可跟你讲了,你得好好表现才行,不然的话,没人当你老婆,你晓得吧,你到时候就没有老婆,大家都有你没有,可怜不可怜?”   “可怜,但是我有对不对?”   “对,你有。”她被他追上来,又牵着手,俩人跟俩无忧无虑的小狗一样,走马观花一样地在街头上面溜达。 第133章 港港叫杠杠(大结局)   johnn等着人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现在看见滔滔就焦虑,你说本来要把哈里斯接走的,现在因为出事了,耽误这么久,哈里斯怎么办呢,“你说今天晚上他们两个来,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来玩玩呗,现在你不知道他们很闲啊,滔滔又不上班,在家办公的,吃完饭他也不运动,就等老婆回家散步的。【忆伤文学网】”   人闲着没事,就想到亲戚了呗,今天去这个亲戚家走走,明天去那个亲戚家里走走,看看这个好吃的,找找那个好玩的,“没听见人家商量了吗,说家对面新开一个净菜市场的,里面都是大型superr的东西,准入门槛很高的,回家顺便要看一下的,我觉得我们有时间也去看看,东西品质很高,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口多家庭。”   johnn就头疼,他人到中年,反而有焦虑,“你不觉得哈里斯是个问题吗,他年纪再大一点的话,马上就超龄了,他还要成为音乐家的。”   什么梦想,我怎么知道你们梦想这么急切的,ga躺下来,一天天的她也怪累啊,现在十点钟就累的不行了,“不成为音乐家,成为别的也可以,种花也行,种草也行的,你不要着急,你着什么急的,我跟你讲你这样想法最累的了。”   “人家要是养,也要给人家时间,这家里老的就是俩,自己身体还这样没养好,再有一个,人家是不是有备孕计划的,等他吃的药褪去激素作用之后,一年之内如果打算怀孕的话,那你讲人家是不是顾不上的?这个事情你怎么好再提呢,就这样养着就是了。”   “人家就算是不养了,你也没办法的,哈里斯的事情现在他已经懂事了,你不要天天看着他ok,你如果天天想着这个事情,孩子也会天天想着的,咱们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家庭,我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人人都这样努力,都这样奋斗,意义很大吗?”   其实不大的,一个中产奋斗一生,搞不好还是个贫农,搞得好极其个别成为一个富豪。   她一个富家女,这辈子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不会有任何的失败,所以她以前很搞不懂姨妈为什么要那么鸡娃的,对她恨铁不成钢,说别人家小孩成为声乐家,成为律师,成为金融精英,似乎在一个体面的领域做事,就更体面了。   ga觉得意义不大,无非就是你这辈子有几圈荣光,比我努力,但是我就是这样的,我可以把我家庭当一个领域吗,那她觉得自己很出色,好老婆好妈妈,也是个好儿媳妇对不对?   人的贪婪是永远满足不了的,她就指着johnn,“你的不高兴,就来自于你自己想要别人做事,但是又不能去控制别人做事,说到底你管不了滔滔的,那我们就随意呗。”   johnn不吭声,年纪大了,跟老婆共同语言也多,很了解,但是不用说了,“我看的跟你讲的。”   “哟,你不跟我讲,我也不跟你讲的。”   俩人拉着被子各自睡觉,凌晨小雨淅淅沥沥,johnn睡得晚失眠嘛,翻身有点凉,摸摸自己老婆。两把才摸到了,捞了一把到身边来。   俩人睡到四点钟,就起床了,他换好衣服,今天是香港回归的。   昨晚上在深圳番禺,入港部队进行了最后的排练跟采访,今天早上五点钟入港,他也要去迎接。   ga没爬起来,她困啊,“我真的不去了,但是后面他们有军体表演,我带孩子们去,他们部队很神秘的,军体拳打的很好。”   johnn换衣服,穿的衣服板板正正,深色西装上身的时候,气氛就出来了,打好领带,ga看一眼,就清醒了,有点感觉了,“我觉得还是要去,这是见证历史的时候,我没有去过大陆,但是那是母家,内地政府对我们很友善的,要一国两制。”   香港现在的发展阶段,英国政府放任自流这么多年,二三十年前就动乱,乱的不行,后面各种股灾各种事情野蛮生长,英女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后来频发的金融危机,英国政府自顾不暇,更是无力顾及香港。   大陆那边维持稳定,能给香港的发展带来一个安稳的长期稳定的大环境。   能极大减少外部环境,对香港的冲击。   她起来,带着孩子们,一人一双雨靴,一人一把小伞,去街上。   他们入港路线都是规划好的,还是下小雨,来的人很多,但是在家里人也很多,很多人不是很看好,或者不是很关注这个事情,所有人站在这里,都想不到以后香港会是什么样子的。   弄弄跟滔滔一各自有带队,他们代表企业有列队仪式的,新港是香港的标志性建筑,车队会从新港楼下路过,弄弄在门口,上面写字楼有灯光闪现,这个电费开一小时,节哀格局就要很贵。   “要亮一天,两边设花篮,横幅挨着横幅不要有间隙。”处于各种考虑,自己个人感情也好,新港的政治   态度也好,弄弄都做到这一步。   姜美玲在楼上,她跟patton没有下楼,其实路过的时候没有很久,但是弄弄就跟去迪士尼看见公主了一样,自己手挥舞的跟小红旗一样的,是卡车列队的。   副驾车窗全部打开,对群众挥手的,没想到这边这样热情的,自己也很自豪,他们是主体部队,前头部队在四月份的时候已经入港交接的。   时间这样早,还下着雨,公屏上面还有闪光灯字幕,所有人在现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很骄傲的。   看人家的部队来,在卡车上面一排一排跟画出来的一样,这就跟大家听到的传闻很吻合,所有驻港部队的宗旨就是□□,纪律严明,政治过硬,本领高强。   给大家的印象非常的好,这样的部队驻港守卫,非常让人信服的。   上楼的时候就跟姜美玲讲了,“我要今年怀孕,要生个小孩,在香港回归之后第一年,给他起个名字叫冯港港。”   姜美玲很慎重,“能帮忙解释下寓意吗?”   “很简单,我爱香港,我是这里的resident。”   “那可以叫冯香港。”   “不可以,我听内地讲,我们有去广东投资的老板,因为爱穿皮鞋被叫香港叫。港港是爱称,我觉得很好听。”   她讲的仿佛有很多道理,大家也没有意见,你生就行了,姜美玲下楼,“我很看好你,今晚聚餐之后你可以跟你老公商量一下。”   今晚全香港团圆宴的,家家户户吃喜宴,几代人一起的。   大冯不去,大冯也不想看见滔滔妈妈的,弄弄电话里面讲,“我是觉得你可怜的,今晚全香港都在吃团圆饭的,一百年一次的,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吗?”   大冯就爆炸,“你可怜,你才可怜,你生个小孩叫港港,不知道的以为叫杠杠。”   你生个杠子出来呢?   最后就不去,我不去,我看见你们就烦,我去了,谁跟我老婆过节的,他去墓地那边看冯太的,人家都过节,你也过是不是?   去看看她,讲一讲,开口一句就是,“香港回归了——”   别人都想不到你,我想得到,跟你讲一声的,你高兴不高兴的,听一耳朵。   如果活着多好。   没有如果。   大冯就想,死了也好呢,活着死了都一样,早晚的事情,早点过去了早点适应一下那边的生活,有人记得你就好,他活着,他就还记得自己老婆。   他死了,别人记不记得他,根本不在乎的。   跟冯太讲了,“她要生个杠杠出来。”   不是很满意,谁家好孩子叫杠杠。   滔滔跟弄弄吃完团圆饭,今天到处是烟花,俩人走路家里去的呢,去看大冯去,怕他一个人孤寡死。   结果从酒店出来,路上俩人就开始哭了,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   他们风风雨雨要将近二十年了,弄弄那么小一个跟他一起,“我那时候怕你不要我,把我扔了,我还真没怕你把我烧了。”   “我不烧你,怎么能烧你呢,我养你那么久,从来没扔你一次,我得纠正一下。”滔滔觉得她讲的有出入。   弄弄就继续讲,“但是我感动啊,我老公那时候给人家分报纸,一晚上不睡,手指头上面都是铅,吸入都是有毒的,就这样赚个口粮钱,最后还给人抢了,打的丢了半条命。”   “是啊,我当你走的,结果你翻垃圾桶去的儿,拿着馊饭给我吃,一边吃一边哭讲自己从来不捡垃圾的。”   弄弄觉得也还行,“我那时候小,胆子也小,不敢去偷东西,不然我要去街上给你偷东西,我敢。”   恨不得自己那时候去偷口吃的,你说日子苦成什么样子了,现在想想也还是觉得苦。   眼泪都下来了,自己不走了,就哭,哭的吧唧吧唧的,滔滔也没绷住,那时候日子是真的苦啊,“你幸亏没去偷,你这样的不行,给人看见了就烧了,路上给人一脚踩到了怎么办。”   不敢假设,“还有后来你跟着我去给仇家打,撵你你不走,我就知道了,这是个好兄弟。”   “那当然,那年大火,你救我,天星小轮大罢工没有船,你游着回来的,”她讲的泣不成声,扶着滔滔的胳膊擦眼泪,“现在我看人家身体好,有人横渡潜泳,我还是会想起来,我老公当年救我也这么游回来的。”   “是啊是啊,我对你好吧,你对我也好,我那年在澳门,下了码头被堵住了下刀子,你扑着救我的嘛,没有你就没有我,你不知道,我爱你很多,我一直觉得我爱你比你爱我很多,但是今晚我觉得你爱我也很多。”   真的是,抱着头痛哭。   面对面,弯着腰,互相扶着胳膊,哭的都看不清。   大冯回来在车里就看见了,看了看,是自己家围墙外面啊,他死了吗?   这俩人老远就看见了,越哭越过分   ,“我还没死——”   你们哭什么哭?   滔滔抬头,一把擦脸,弄弄一把擦眼睛,不好意思,真的看不见人,模糊,“爸爸——”   大冯就纳闷了,他去看冯太都没伤心成这样,这俩活着的有什么好哭的,“香港回归你俩激动啊。”   滔滔点头,脸上表情收不住,有点悲伤又有点猝不及防,“是的,骄傲。”   那有点理解,潮汕人过来的嘛,拍拍肩膀,“都过去了。”   大冯以为他想起来悲惨身世的,招呼去屋子里面,看着俩人表情,大哭过后是真的收不住的,觉得很有意思,很少见人哭这样的,尤其是自己儿子儿媳妇。   他心情还不错,哄了他们一嘴,“我这里有好东西,你们尽管拿,拿着去玩去。”   知道弄弄喜欢珠宝首饰,拿着冯太的传家宝出来,“这一盒子裸钻,你拿去做首饰去,不是要怀孕的,这些补品也都拿走,问医生可不可以吃,补一补。”   又掏出来金条,他存的嘛,“给你一套金板好了,这是香港回归发行的纪念版,我托朋友买的,很抢手的。”   倒腾倒腾,也没有别人了,ga他是不给的,这样的好东西,你看还是留给自己儿子儿媳妇了,没办法,俩孩子还算孝顺啊。   你说在外面哭成那样,自己死的时候,他俩要这么哭,哭的这么动情,也不错。   装一车司机送回去,俩人这次跟着车走的。   到家洗把脸,弄弄看自己老公就亲热,这叫感情升温。   很奇怪,多年夫妻,哪怕开始已经很相爱了,它还是依旧会升温的。   滔滔看她嘚吧得吧讲,“爸爸肯定是去陵园了,司机跟我讲的送过去的,但是他心情不错,爸爸这个人呢半个优点,活着的时候对老婆不是特别好,但是死了之后是真不错。”   最起码冯太留得东西,没给别的女人,都留给儿媳妇了。   “所以你得跟他学习,以后呢,活着一定对我好,不然以后你会后悔。”   “那我先死呢?”   “那一样的,不然你做鬼都会后悔。”   她盘腿坐在床上,走一晚上也累啊,但是怪高兴,骨子里面那种高兴,看了一晚上的烟花,走了一晚上的马路,哭了一晚上的围墙,斩钉截铁地还能教导一下自己老公。   滔滔就笑了,坐在床边,就离着她一拳距离,侧这身看她笑,“那话都让你讲了,我做人做鬼都后悔,那为了不后悔,以后得对你更好,是不是?”   “是,就是这个道理,我表达就是这个意思的。”   多可爱,他把她头发丝都别起来,一根一根的,她嫌弃烦,一把全别耳朵后面去,劲儿劲儿地继续,“还有呢,我死了以后呢,也不能比爸爸差,我以前讲错了,不仅仅逢年过节,以后有什么大新闻也要去跟我讲,我也听个热闹。”   你怪会得寸进尺嘞,滔滔示意她,拍拍她腰,“你里面一点,可不可以让我躺下?”   “行吧。”她坐在床中央,怪舒服的,跟个小□□一样,盘腿,两只手还能撑着下巴托腮。   “那我老公你总结一下我讲的主题意思。”   “意思就是,无论活着还是死了,我都爱你。”   “我爱你,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真理,超越生死,毕竟死了都能跟我通阴阳,到时候你去那边设立个联络部吧,你当主任,负责给活着的人打电话。”   笑死,说完俩人都得躺着,因为肚子疼。   笑声嘎嘎嘎都到楼下去了,家里阿姨听见了,就觉得有意思。   夫妻之间,很少有开怀大笑的,也许微笑也许好笑,但是笑的俩人这样嘎嘎嘎的,她经常听见都是在晚上。   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好笑的事情吗?   仿佛有,但是分人的。   可能是因为要生个杠杠出来,叫港港。 第134章 港港   弄弄把小孩子生出来,用冯展宽的话来讲,就是个大功臣了,什么事情不用管的。   产房外面等着的时候,人人都讲是个儿子的,冯展宽请人看过的,找几个先生,都讲是儿子的。   心满意足,跟姜美玲排排坐,姜美玲晒得更黑了,跟patton去国外打高尔夫的,人家俩人弄弄算是看出来了,哪里好玩去哪里,什么好吃吃什么。   有钱有闲还想得开,没事俩人一商量,世面上面的椰子汁都能挨个喝,喝了之后知道哪个有添加无添加的。   家里东西库存满满当当的,他买的多吃的少啊,逮着没有添加剂的就给弄弄吃,买各种各样的盐,买出天价来。   现在就打高尔夫,去国外打,球杆买的也多,装备也好,还专门买个房子,跟大家讲了,每年去打一个季度的高尔夫。   冯展宽看一眼,板着脸,他是老大哥,这俩永远看他脸色的,如今是亲家,也是看他为主的,他年纪大,而且他儿子吃亏啊,看出来没有,涛涛在家里吃东西都紧着弄弄一个人吃的。   姜美玲有时候看他真来气,但是滔滔爸爸的,他现在就盼孙子,儿子有了是个能臣,他享福了,现在就盼望着再生个干将出来,把他老冯家那点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   人到大冯这个地步,拼的就是小孩智商了,生个聪明会做事的,省的在外面丢人丢祖宗十八代。   她也觉得是个儿子,你高低这么大的家业,光是应酬一项,滔滔能喝到胃出血,弄弄能吗?   她是女的她知道,这一行女的格外不容易。   生个儿子,弄弄以后也省心。   时辰都选好了,大冯这几天就天天陪着弄弄散步呢,为了准时生,卡着他那个点生。   这当公公的也够意思了,天天跑家里来的,见了滔滔妈妈也不尴尬,眼里就当没有这个人的,滔滔妈妈人家就干脆不见,他来了就回房间去,今天也没来,年纪太大了,在家里等着报喜呢。   得陪着老太太,老太太现在离不开人了,人家说家里人年纪太大了就没福气了,老的不死,小的就不进门,添堵了。   结果你看不影响人家怀孕,但是老太太身体是真的差劲了,人家也想看一眼孩子的,“生了没有?”   “快了,到时候跟你说,你别挂心。”   老太太就闭上眼睛再昏睡,点点头,过会就起来了,整理针线的,无实物模仿一样的。   吓得阿姨都喊医生来的,这个兆头不太好,这是要坏。   滔滔妈妈一看,握着老太太手,不让她动,老太太还说呢,“我纳鞋底呢,千层底儿能走路,他去外头了走路多,结结实实的穿的住。”   从小到大,家里人鞋底都是她做的,晚上就是做鞋底,那么硬是底,一层一层刷,一针一针戳进去,顶针都别的手疼,这一双鞋干活人穿的,得结实。   医生解释的很模糊,可能是年轻时候刻板印象,“习惯性动作,常年累月做事就会这样,糊涂了也会做这些动作,但是人最怕糊涂,这样子意志力很薄弱,自己身体抵抗力也都没有了。”   “可以去医院,但是去插管的话我个人角度觉得受罪了,各项器官已经衰竭了,这都是不可逆的,你可以吸氧,但是你没有办法逆向让器官肌体焕发活力,只能维持。”   滔滔妈妈就这样也不给滔滔打电话,贴着老太太小声跟她商量,“妈,就当您疼疼孩子们,您这会撑住了,您熬几天,等孩子出生了,您等着看一眼。”   说很久,老太太就清明了一些,睡觉前再嘱咐,“孩子生了跟我说。”   生的也快,自然生的,出来是个女儿。   滔滔给喜得啊,这都是他的孩子啊,嘱咐大冯了,“我看看弄弄去,你看看港港洗澡。”   旁边助理拿着红包喜糖就开始散,各处散,喜气洋洋的,这都是涨工资的啊,生个孩子,大家今天奖金都多。   滔滔自己掏腰包的,新港跟冯氏那边员工就乐死了,行政那边早就准备好了,蛋糕点心什么都出来了,一人一份伴手礼,直接发。   里面都带红包的,是个太子女。   生出来人家就是含着金汤匙的,让多少人都跟着沾光。   姜美玲第一时间就去看大冯脸色,大冯站在那里愣住了,跟他看的不一样。   整个世界都是热闹的,但是这热闹不包含他,孤零零一个,嗖嗖的冷气,怪失落。   姜美玲顾不上他,跟patton追着孩子看,这孩子,你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就注定了从出生就承担更多。   她看李家七个女儿,就这一家子她就明白了,指望宗棉一样找个爱情,还是指望弄弄这样找个有本事的老公,活的都不如人家老大自在。   老大不是亲生的,在李家拿继承权,现如今二婚,人家婚婚高嫁。   当个有本事的人,自己立得住,比什么都强。   如果脾气再好一点,情商再高一点,跟老大一样摸滚打爬磨砺许多年,那就无敌了。   老大开始脾气也硬,也刚,老吃亏生气,后来有段时间磨的,自己生生磨没了,跟着姜美玲去跟太太们交际,改了,现在你看人家跟白家再婚。   如果不是她这样的脾气跟性格,白家那边家里绝对不会愿意的,毕竟二婚年纪还大。   但是人家白家看到了,这不仅仅是能力,有能力的女人有很多,但是能力跟脾气都好的人,很难。   白家这样的更看重人品跟脾气还有能力,大姐就稳稳当当,顺顺利利嫁入白家,没有任何争议,也没有任何经济利益的纠纷。   因为一切都非常匹配,姜美玲就跟弄弄讲了,与其像是大姐一样,或者你们姐妹一样跌跌撞撞,不如一开始就给孩子脾气磨好了,给孩子教育的好好的,学的聪明伶俐有担当,比期望嫁个好老公要靠谱。   弄弄翻着白眼,“怎么教,你会吗?”   “不会。”   弄弄就觉得人人都期待值很高,都知道标准是什么,但是怎么干这个事情,她有想法又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有长歪了这种说法呢。   生下来,我首先尊重她是个生命,其次,我尊重她是个平等的人,最后我尊重她是个孩子。   有这三点认知就行了,小时候让她能干点,多做事,做事就会学习,多练习心眼子,这就行了。   你期望值那么高,孩子多累,跟背负几代人的家族荣耀一样,“我跟她爸爸就是白手起家,我们不担心她东山再起。”   就放养,大冯那态度,她看见了,大冯那现场都快哭了,脸跟个小棺材一样。   人孩子都没抱抱,看了一眼塞个红包就走了,那红包早就准备好的,以为是个男孩,给的大大的。   据家里阿姨说,大冯回家都像是哭了,在家挺了三个月。   人家老太太去世了,他更是管不着。   去就去呗,就是滔滔一个人忙呗,又送着老太太走又看孩子。   有个孩子,把悲伤都能冲淡很多,那么大年纪了,走了也不让人那么心疼了,滔滔妈妈现在也是对着孩子来劲,天天放在眼皮子下面,阿姨抱着她就看,在一边看着玩。   这么大的孩子,正好可爱的时候,一天一个样子,人家低调的连满月酒都没有,滔滔就发红包伴手礼,我高兴我就发,但是我这个孩子你们都别看见了。   他老婆跟孩子,现在都虚弱,得静养。   弄弄跟老公公和谐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你不来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了,我天天上班回家我就看小孩。   弄弄这人,孩子她看着行,但是碰的少,就张嘴巴了,喊阿姨喊滔滔喊妈妈。   滔滔就纳闷了,“你说她白白胖胖的,这么软这么可爱,放在床上的时候,你要走她就看着你,对着你伸手,你心软不软,你就舍得走啊,我真不舍的,别不开脸。”   那种爱啊,就爱的不行。   弄弄看一眼,她坐在沙发上呢,港港逗自己妈妈,对着弄弄伸手呢,她大概分得清谁漂亮,对家里这个大漂亮很喜爱的。   弄弄快速转过脸来,“你看,我就转脸了,她闲着没事有个人就看,你还能天天陪着她,再说了她有点可爱,但不多。”   可爱的背后是什么,你抱十分钟就很累,你要是跟她沟通,她根本语言不通,不如她看个电视,她还怪丑,不漂亮。   弄弄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都丑,都不漂亮。   但是她不敢说,那孩子不漂亮,原因肯定在于爹妈,兴许张大就好了。   她觉得跟哈里斯那么大的,就能有个样子了,定型了,能看得出帅不帅来的。   港港嘛,现在这个年纪变着花样的不漂亮。   她不知道自己不好看这么大,每天逗人玩,有人来我就跟你热闹热闹,喜欢人。   弄弄这人也奇怪,她从来不对自己孩子加滤镜,人家妈妈看自己孩子,尤其刚生下来,那都漂亮的跟天鹅蛋一样。   闭着眼就是夸,跟没有眼睛一样。   弄弄你夸好看,她当吹捧,假的。   好看不好看她能不知道嘛!   孩子一岁多会走的时候,吃年夜饭的时候,大冯就突然发现了,这孩子大了会走了,弹指一瞬的感觉,“都会走了?”   港港新学的握手呢,过去握握手,把口水又擦大冯手背上,笑嘻嘻的点点头,表示友好。   给大冯埋汰的,拿着湿巾擦手,又去洗手,给个大红包打发人,“找爸爸去吧。”   滔滔就招呼港港,也不想挨着大冯,就跟他爸多招人待见一样,还嫌弃是个女孩呢。   “港港啊,你来,爸爸跟你数红包的。   ”   港港就跑回来,坐在他膝盖上,自己数,一张一张,“1-”   人家呱呱呱数,一下一下数完,还知道十张放在一起的。   大冯就看着,心想他这么大时候会不会数数,有点聪明来。   又掏出来现金,“来,这些数数,能不能加起来?”   滔滔接过来,再数,人家就数起来了。   不差一个数的。   不会的滔滔就现场教。   孩子一岁多,大冯就眼热了,眼里开始有人了,高兴的不行,再掏现金,“你来爷爷这里,爷爷教你更大的数字,你会多少爷爷给多少。”   喊着外面司机取钱去。   这孩子,她聪明啊,而且现在打眼仔细一看,怪漂亮啊,他就觉得港港现在很漂亮,“看我大孙女哈,又漂亮又聪明。”   姜美玲就笑,笑的捶弄弄的大腿,“看你公公。”   这孩子不闻不问一年多了,突然跑出来个亲爷爷。   港港就是聪明又能干,而且人随便张张都好看,爹妈基因在这里,爸爸就是个子矮点,妈妈高啊,而且人家又白。   但凡孩子教育的好的,她就是好看,聪明的孩子就是要好看一点,面相又关联的。   全家就憋着不讲,你当爷爷的不来看,那就不来,也没人跟你说。   年夜饭才给你看看。   大冯就不一样了,他隔三差五眼里也没有儿媳妇跟儿子了,儿媳妇笨,儿子也不是很聪明,但是孙女现在聪明啊。   他得监督,得培养是不是,很给力了,吃的喝的用的请老师。   哈里斯人直接到内地学艺去了,他听了也无动于衷,学个二胡子的孩子,你吹的二佛升天也不是他的心里娃。   他一辈子,就对聪明人有意思。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7.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